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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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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院子的多肉没有泡完,插画也没有完成涂色,初澄接了个同学的电话,说社团有事她先走了。

安琪不敢出言挽留,只能眼巴巴瞅着她,失望又落寞。

初澄小声对她说:“遵守时间规则,才会有下一次。就像你们学校里,有上课铃声也有下课铃声,对么?”

安琪好像理解了,过了几天又到周五,她拽着郑小姨的衣服支支吾吾地问可不可以打电话给姐姐,让她来家里玩。

“安琪很喜欢你哦?”小姨见到初澄的时候笑着说道。

初澄回:“我也喜欢她。”

“真是奇怪。”小姨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大波浪显得她风情万种,“她爸爸也经常陪着她,但是这孩子一点都不亲爸爸,只和我黏糊。哦,现在还有你。”

虽然被女儿依赖对每个妈妈来说是很有成就感的事,但小姨也希望爸爸在家庭中扮演恰当的角色,这让她很头疼。

初澄换了拖鞋走进来,脱下外套,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待会把小区大门的门禁卡给你,你随时过来,方便。”

初澄再次点点头,脸上没有过分起伏的表情,坦然地接受了。她知道安琪会喜欢自己小姨就会做出邀请,那么她就会顺理成章成为这栋房子的常客。

她喜欢安琪不假,毕竟真心换真心,但一定的利用成分也是真的。

小姨从镜子里看她,小小白白的一张脸,眼神纯澈,干净是最好的装饰品,让她看上去像一只毫无攻击性的小白兔。

但很多时候小姨是看不懂初澄的,明明自己的年龄是她的两倍。就连她的妈妈郑娟都说,女儿是一个对亲情关系极度淡薄的人,完全不如儿子。

初澄注意到投射到自己脸上的目光,于是也回看小姨。

小姨笑笑转开脸,“你对安琪很好,但对你弟弟好像没什么耐心喔。”

呵呵。这种声音虽然没有从嘴里冒出来,但她嫌弃的表情已经掩饰不住。

小姨又说:“安琪和你一样,对异性莫名有些抵触。”

事实上,初澄其实对谁都不信赖,她在沙发上坐下,“他们不配。”

“你说什么?”小姨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初澄无心地道:“呵,我爸,爷爷……”

她从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有关于担当和责任,人生所有晦暗的时刻,男性仿佛都消失了,给她实际性帮助的只有整日埋怨的妈妈,她从未在男性长辈那里得到过片刻的安全感。

小时候,爷爷会给初游一百元压岁钱她只有二十块,鸡腿一定是属于弟弟的,遥控器的使用权也是,类似的情节数不胜数。所有的细节构不成仇恨,但是会构成出初澄的偏见。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亲情观念淡薄,反而是他们首先放出了冷箭,因此她对家人情感复杂。一个被忽略的姐姐不知如何自洽,做出的自我保护。

初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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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澄没有回避,诚实点头,“我的确厌恶相当一部分男人。”

小姨看她就像看一个顽固又不可理喻的小孩子,但又不知道如何规劝,“这个世界上,也有你爷爷和爸爸之外的男人。”

“客观就是,我所接触到的男性都是这样,毫无例外。”初澄冷静地说:“我有权表达自己的偏见。况且法律只惩戒错误的行为,不惩戒思想。有偏见是我的感性,不对异性展示阴暗面是我的理性。”

她顿了顿,“当然,小姨,我既然表达,也能够承受,你或者任何人的批判。”

初澄的思想既超出小姨的预想,又在情理之中,这就是年龄产生的代沟。但是还好,小姨这个身份比较妈妈来说很好沟通,也更善于理解年轻人。

安琪已经从楼上下来,赤着脚丫,砰砰跑到初澄面前抱住她的胳膊摇了摇,满脸惊喜。

姐妹两个高高兴兴地回到楼上去了,仿佛前几分钟里她的恨意和成熟不存在。

初澄在小姨家住了两天,但是没有捕捉到沈知燃的动向,他的车倒是一直停在家里。

周日午后,小姨夫妻两出门去,安琪不情不愿地在初澄的诱哄下睡了午觉。

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家里的清洁剂不够了,换了鞋子要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初澄提议:“我去吧,要买点别的东西。有固定的牌子的么?”

于是阿姨把瓶子拿给她看,“这个。”

初澄点头,“知道了。”

小区周边的配套其实并不丰富,也不热闹,但还算完善。没有来回的车辆也没有叫嚷的摊贩,看上去很有高端别墅的格调。

初澄一靠近便利店,自动门便弹开了,机械的“欢迎光临”四个字也落下来。她在货架上找到需要的清洁剂,又绕到里面拿了一包卫生巾。

刚站起来,门口有来了个人,同样的自动门弹开,同样的欢迎光临。但是那人没忘里走,径直走到收银台,“拿包烟。”

“哪种?”收银员问。

那一瞬间初澄下意识的动作是躲开,后又慢慢探出头。看见沈知燃背对着自己,穿着黑衣黑裤,工装裤扎进靴子里,头发随意带微卷。他的个子太高了,把透进来的光线都遮住了。

沈知燃一手指着某个方向,又低下头,另只手在手机上点了点,调出付款码。

等人出去初澄才走了过来,收银员一脸怪异地看着她,“付钱么?”

初澄把怀里的东西放在台子上,再度扭头看向外面,视线跟着沈知燃走。他站在门口没动,手掌做遮挡,伏着下巴点烟。

收银员的声音把她拉回来,初澄对上目光有些心虚,仿佛一些心思昭然若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然也心照不宣,沈知燃的外表在普通人里引起围观再正常不过的事。

在机场遇见过明星的都知道,他们与周围有着明显的壁垒。

初澄抱着东西出来,脚下意外踩到一个东西。

黑棕色的罗意威的卡包,是沈知燃的。

她之前见到过。

他人就在小区门口,并且正在走进去,初澄完全可以现在叫他的名字把人喊回来,但是她没有。

她蹲下把东西捡起来,僵硬地拿着,连摩挲的动作都没有,好像这个卡包就是他本人,令人不敢触碰。

她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进小区,转弯,到自家别墅门前,面部识别,进门关门。初澄怔忪地站在那,并不能看到门里的状况。

过了会,她蹲下把卡包一点点往里塞,像鬼鬼祟祟的报童。

太阳晒得她眼睛刺痒。

蓦地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幸而她躲得快才没有被撞到脑袋。初澄对上站在里面的沈知燃,他唇上的火星,袅袅向上升腾起烟雾。

初澄有种幻觉,眼睛要被熏得流泪了。

“嚯。”他歪着头咧嘴笑的模样,恰恰说明了又在恶作剧,说不定东西是他故意掉的。

但是有的人连恶劣的模样都是惊人的好看。

“跟踪我干什么?”沈知燃问她,语气凶巴巴的。

初澄花了几秒钟时间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她往后退了两步,手腕却在此时被人攥住,紧紧的狠狠的。

于是,她的脸蛋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那般,由白皙转变为害羞的绯红,紧张,不知所措。

沈知燃身上有烟味,不浓,抬起的袖口有好闻的松木香,很温柔,侵入她的鼻端。

她用力挣,他反倒握得更紧,手指硬的像铁扣,攥得人皮肉生疼。

初澄看着自己变红的手腕,“你放开我。”

沈知燃笑容更为放肆疲懒,“跟我一路了,不准备进来坐坐啊?”他的嗓子像是被烟伤着了,声音嘶哑干裂。

初澄这次真的只是想还东西而已,但她没解释,无辜地咬着淡色樱唇,倔强地说:“你弄疼我了。”

沈知燃看了一眼她泛红的手腕,于是手指松了些力道,眼睛却还紧紧盯着她,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但并没有。然后他低头,在她净白的脖颈里细细嗅了下。

炽热潮湿的气息喷薄在她细嫩的皮肤上,好像有重量,沉甸甸的。初澄没有跟陌生男性如此亲密过,着实被吓着了。

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他,沈知燃终于放开她,往后趔趄。初澄抱着怀里的东西,再没说话,拐进隔壁的院子,背后还听见他清爽又嘹亮的笑声。

她关上门,惊魂未定在门里站了一会,又轻轻吐槽:“幼稚。”还坏。

初澄在沈知燃那刷脸的频率有点高。也许是跟踪被抓包,吓着了,连续好几天都没再出现在他面前。

沈知燃在某个思绪空白的间隙,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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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他对于工作日和周末的概念并不清晰,他去学校不积极,总是逃课,工作室因为小鹿的撂挑子也气氛紧张,去酒吧倒是勤,但不分黑天白夜。

酒吧是他和几个朋友一块投资的,为的就是无聊的时候有点方玩。他不缺钱,从小家人对他也是疏于管教,任其野蛮生长,以至于才有今天。

他的朋友都是一类人,各种会玩,同时在外评价都不怎么好,可能是刻板印象,但他们都不太在乎。

沈知燃半瘫在大红色的皮沙发上喝酒,两腿分开支棱着,要多懒有多懒。有来往的女顾客认出他来,嬉笑着叫他的名字引起注意,像撩动物园的猴子,沈知燃没理。

一个身穿黑马甲的小男孩把人迎走,“我们沈老板今天心情不好,姐姐,我陪你们喝呗,给你看个好东西。”说得神秘兮兮。

在这种夜场什么样的客人都得招呼,为讨富婆欢心二十岁的男生都难免油腻圆滑。

“他怎么了啊那么不耐烦?”富婆顾客皱着眉问。

“嗐,别提了。”男孩儿的声音渐渐飘远,再次故作神秘。

沈知燃的确喝得有些多了,眼前发虚,准备起身去楼上睡一会,一阵讨论声由远及近传来。

“颖惠,你干嘛还要来找他,他真是烂到泥里了……”

“呵呵。”张颖惠弹了弹贴满水钻的指甲,眼神意味不明,“大家互相玩呗,你不会以为有人是真想张二八经和他谈恋爱吧,搞笑,不过是把他当漂亮坏蛋,满足征服欲而已。”

然后她的姐妹咯咯笑起来,元旦那天被他当众羞辱一顿,张颖惠无论如何都咽不下气,总是蠢蠢欲动地想把面子找回来。

沈知燃从沙发里坐起来,睁开眼睛,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已经把他包围住了,一个生面孔的女人,柔柔地贴着他的手臂,“嗨,好巧。”

沈知燃瞥了对方一眼,从茶几上摸起烟,目光沉沉的,没反应。

“怎么一个人啊,你那十二星座的女朋友,是真的有还是在吹牛?”张颖惠画着小野猫的妆容,眼尾上挑,十分勾人。

沈知燃淡定抽着烟,挑着笑瞥对方一眼,说:“挑战自我,超越极限……你还真是有马拉松精神。”

“谢谢夸奖。”张颖惠并不生气,指甲在沈知燃手臂上划拉两下,“所以真的没有十二星座女朋友,对么?”

“想睡我啊?”沈知燃的眼角挑起邪邪的笑意。

“那你给睡么?”张颖惠愣了愣才说,又朝他的方向近了近,如此的距离看他的俊脸,难免会被蛊惑,呼吸滞塞,怪不得这么多人对他趋之若鹜,沈知燃是有这个资本的。

“老子不是鸭。”沈知燃狠狠抽出自己的手,动作粗鄙不已,“滚!”

张颖惠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又一次失败,她十分气不过嘴角抽动,捏紧了裙摆,“我会得手的。”

沈知燃不到十二点就回了家,只让出租车把他送到小区门口,他想走一走。

路过郑小姨家门口,院子静悄悄黑漆漆的,别墅的某一扇窗户亮着灯,隔着纱帘,透出人影。

这让他想起了在燕家巷的日子。

他们都是学生,曾很多次路过出初澄家门口,门缝里会透出一罅橙黄的光来,缠缠绕绕,还偶有细碎温柔的声音。是她妈妈在喊她,让她拿东西,帮忙做家务。

那时候他总是想,门的后面一定有温馨的故事。

一个胆小纯情的女生,对着路过的他泼过一盆冷水。他没生气,也没冲她发火,只是觉得有趣,咧着嘴装作恶劣地吓唬。

呵。

沈知燃此时终于想起初澄,他睁开阴戾双眸,恢复清明,还真有几天没见着她了。也在某天出门时,碰见背着书包准备去上学的安琪时问她:“你姐姐去哪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辩论社的网速很快,初澄有时候在图书馆抢不到位置会拿着电脑来这里学习。

此时她准备上网查找一些文献资料,在搜索引擎的那一栏里有好几条痕迹,关键词只有那三个字。

除了那个所谓的爆料,她找到了第一个报道这件事的源头,是一家主流媒体。也许她看到的已经是事实了,再无推翻可能。

初澄并非想满足自己的八卦心理,她只是想在不打扰对方的前提下知道姜雪在哪,怎么样了,但,一点音讯都没有。

“嗨。”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初澄回头,发现是谭清远站在她的身后,男生戴细边眼镜,清冷高瘦,“在看什么?”

初澄的电脑没关,还显示着界面。

“吃瓜?”谭清远看到沈知燃的名字,笑着问她。

“随便看看的。”初澄于是把网页关掉,切换到别的内容,顺便说了一句,“其实最近的学习压力有点大,我都想退团了,没想到还能在这看到你。”

大四的学生不是在实习就是在忙着考研,谭清远比大多数人都清闲一些,因为他已经确认保研。

“你是觉得我碍眼么?”谭清远笑着问。

“不是,羡慕。”

说到这里,谭清远告诉初澄:“你专业课成绩一直不错,竞赛的荣誉也有,应该能拿到推免资格。”

初澄摇摇头,模糊地说:“我还不太确定。”

谭清远没听懂她的意思,便说:“你现在可以开始了,还有选导师这方面,研究生院的陆洲教授你知道么,很年轻也很好相处,如果你想——”

初澄婉拒,“算了。”

于是谭清远意识到初澄还有别的计划,“怎么,你不想留本校。”

初澄说:“你不是北京人么,不回去啦?”

谭清远叹气:“不想回啊,家里人管得严。”

其实也就家里条件非常好的人才有资格说“家里管得严”这种话,要不然父母才懒得管你的前途呢。

初澄和谭清远关系还可以,但也并没有耐心听别人吐露私事,她一向给人的感觉是清冷又无情,通俗点说是:没人味。

她换了个话题:“你刚拍我干什么来着?”

“上次的辩论赛我们表现不错,社里有意让我们和财大打比赛玩玩,你有兴趣么?”谭清远拿了张海报给她看。

初澄皱了下眉,想起来是小鹿和沈知燃的学校,她迟疑了几秒点头:“行啊。”

“你还是很淡定么,看不出学习压力大啊。”谭清远打趣她,初澄以微笑作结。

学习压力大不假,其实保研很看大三的成绩的。初澄都有点不想去小姨家了,但很多事又不能半途而废。

小姨周五傍晚跟初澄说自己这个周末出差,让她过去陪安琪。看来连续几个星期的接触,小姨已经习惯跟她不再客气。

初澄带了电脑和作业过去。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保姆在厨房里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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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夫坐在凳子上,安琪站在他分开的两腿之间,挺着小肚皮,垂着脑袋,心不在焉还有点局促。

她被小姨夫拍了下屁股,视作惩罚她走神,但语气还是很温柔。

安琪更加紧张,扭头看见初澄进门,像看到救星,挣脱爸爸冲她跑过来。

小姨夫脸上虽然有笑容,但并不是开心,看不出情绪,初澄则有点尴尬,喊了声人,“小姨夫。”

小姨夫在中国生活很多年了,中文说得很好,生活习惯也早已中国化,虽然他和初澄说过可以直接喊名字,但她总觉得还是坚持自己的称呼习惯好了,至少可以保持距离感。

“你不画了吗?”

安琪一脸抗拒,抱着初澄的手臂好像把她当做偷懒的保护伞。初澄心想我和你同辈,也拗不过你爸爸妈妈啊。心里这样想,但是她嘴上没说,更是假装没看见小姨夫的眼神,好在保姆在此时喊道:“可以吃饭啦,准备一下。”

晚上初澄陪安琪睡觉。

安琪顺利地接受小姨,她是理解的,因为小姨天生有母性。为什么能和自己如此亲近却对爸爸感到害怕,初澄无法理解,小姨夫应该不至于家暴。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初澄把手掌叠放在脸颊下面,小声问安琪。

“他有点可怕。”安琪嗫嚅。

“他打过你么?”初澄想起来下午的时候小姨夫拍过她的屁股,顿时就坐了起来。

“不是。”安琪声音一直很弱,像没营养的小猫,“他长得太可怕啦,眼睛是蓝色的,鼻子也那么大……”

初澄又在床上躺下来,“只是长得和我们不一样而已,这不代表什么。”

安琪扯扯她的衣角,“我可以跟妈妈视频么?”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早就该是小孩子的深度睡眠时间。初澄不忍对上安琪祈求的眼神,只好给小姨弹了视频。

小姨刚下飞机到酒店,下意识责问她为何不睡觉。

安琪怯怯又兴奋地喊:“妈妈,妈妈。”

小姨被奶音软化再不忍心责备,耐心安抚了她,语气极尽温柔,看着安琪闭上眼睛才挂断电话。

初澄心里颇有些感触,孩子依赖妈妈是天性,即使她们不是亲生母女。

安琪身体没有残疾,智力正常,她甚至长得很漂亮。福利院收养的儿童几乎都是无法查明父母或者监护人的,她是弃婴么?

初澄很难不联想到,难道她被抛弃的原因,因为是女孩子么?

还好,她遇见了小姨。

初澄又想到小时候的某段时间,自己总是活在要被送给亲戚的恐惧当中,晚上不敢睡得太死,生怕半夜被抱走。即使那只是爸爸妈妈给她开的玩笑,并不会真的把她送给谁。

安琪在福利院被挑选的日子,应该很难熬吧。

第二天小姨夫出门打高尔夫,下午还要去郊区徒步。

安琪知道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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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院子传来汽车入库的声音。

沈知燃周五晚上和朋友在就把浪了一整夜,喝得烂醉直接睡在那了,中午才起床回家。

初澄把安琪抓进去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太阳伞下面安琪看儿童读物,初澄则在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专心弄着作业。

不多时,沈知燃又在院子里打电话,烟味随着风飘了过来。原来,贴着墙的地方,他们靠的这样近,可以听见声音,闻到气味。

安琪也被细碎的声音困扰,便又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想找初澄聊天。而她们聊天的时候,那边便安静下来,显然,沈知燃意识到了隔着道墙有人。

初澄不禁思考,他此时在想什么呢?

安琪讨好地看着初澄表示想去便利店购物,很多小孩子都喜欢的活动。可是初澄还有一些作业没弄完,不能陪她。又想起小姨偶尔锻炼她的表达能力,会让她自己去小区内的便利店。

她把手机递给安琪,“你自己可以去吗?把这个码给老板扫一下就可以付钱了。”

安琪给她展示了手腕上的电话手表,表示妈妈给她存了一些零钱在里面,可以用。

初澄点头,“不要出小区,买完东西就回来,知道吗?”

很快,安琪跑出了家门。

初澄的视线回到笔电上,重新开始敲着字。而隔壁也再次响起沈知燃说话的声音,应该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事,他回答:“先别声张,等等再看。”

“元旦那天在酒吧后门,他家人报警了,但不了了之。”

“有人看见,但她没关系。”他的语气有些严肃。

初澄眉心一跳,不知沈知燃口中说的“Ta”是不是指自己,初澄还想再听仔细点,但是听不到了,他走开了。

院门是半关着的,不一会安琪又轻又细地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却在门口停止了,没进来。

沈知燃正准备出门,看见一个小女孩在自己家门口。

“站住。”沈知燃叫住她,安琪立马定住了,楞楞看着他。

沈知燃漫步闲庭地走过去,眯着眸子,视线最终落在她满怀的零食中,他伸手从中拣了根儿棒棒糖,叼在嘴里,挺不客气的。

初澄听见安琪突然的哭声,她放下电脑快步出来。

沈知燃正弯着腰,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小孩儿暴风哭泣。

她有点懵,想起喜欢他的姜雪,想起被他骂哭的小鹿。他怎么就那么多恶意?无法做一个好人是么?

沈知燃扭侧头看她,挑了下眉,有些困惑,“她可以一个人出门?”

初澄的大脑再次“轰”的一声响,她忘记了,上次让他帮忙找安琪,让他以为这个孩子是没有独立行为能力,所以?露馅了?

她踟蹰着上前,在想沈知燃了解现在的小学生么?

小时候他们都可以自己去上学,但是现在的小学生都是要家长接送的。

她的确是在做戏,但做过头了必然会引起反感,沈知燃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危险物,她并不了解他,可是他不笨,如果让他知道那天他被戏耍了会怎么样?

初澄对上他的眼睛,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琪快速跑到她身后躲起来,又露出一双眼睛仔细偷看沈知燃,欲要诉说委屈。

初澄不知道沈知燃怎么她了,只好牵着安琪的手,先解释:“我让她试试自己出门。”

沈知燃不知道相不相信,眼神却很深沉,他唇上还含着棒棒糖,这样的社交距离看有点像抽烟。

也许是入戏太深,尽管逻辑没有问题,初澄在解释过后还是有些紧张,对上他的眼睛,她轻轻吞咽,滚动喉咙。

沈知燃不动声色地端详了初澄十几秒后,终于点了点头。

“谢了。”他举了举糖纸,再次笑得意味不明。

初澄叫住了他,“上次你帮我找她,还有,羽毛球掉在你家里,也麻烦了。”

“你想说什么?”他挑了下眉。

初澄鼓起勇气:“还没谢谢你呢。”

沈知燃拿下棒棒糖,“你想怎么谢?”

初澄有些犹豫,声音也很轻,“明天你有时间么?我带我妹妹去最近的那个游乐场,请你——吃饭?”

“行啊。”

“你答应了?”初澄不敢相信他如此轻易点头。

“你不是在邀请我么?”他爽朗地笑,摆了摆手,大步离开了。

“明天中午十二点,游乐场门口。”

“好。”

初澄把安琪带回家,关上大门才问她:“刚刚那个哥哥,他对你做什么了。”

安琪说:“他抢我棒棒糖。”

“……”初澄:“那他对你说什么了?”

安琪一五一十地回答:“他问你在哪。”

初澄眉尖不由蹙起,“你为什么哭?”

安琪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可怜巴巴地说:“我觉得你怕他,我也很害怕,就哭了。”

所以沈知燃只是拿了小孩一根糖?

初澄没想到自己表达出来的情绪,连小孩都能感觉到,她摸摸安琪的脑袋,“不用怕的,姐姐不怕任何人,也会照顾好你的。”

沈知燃问到她了?

闹钟响起来才六点,天还不算亮,初澄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件事。她甩了甩脑袋,伸手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关掉,随后起床洗漱,再等安琪醒来。

吃过早饭,姐妹俩便打车去那个游乐场了,中途小姨打来视频,叮嘱初澄按时给安琪喝水,午饭不要乱吃东西,晚上早点回家。

挂上电话,初澄给安琪擦了擦汗,小脸热的通红,但是很开心。

然后牵着她的手去门口等人,十二点,沈知燃准时从电梯里走出来。他带着棒球帽,黑色运动外套黑长裤,双手抄兜,看不出刻意打扮的痕迹,但依然引人注目。

初澄招手道:“这边,你有想吃的东西么?”

沈知燃鸭舌帽下的视线掠过她手里牵着的小不点,随后定在初澄的脸上,勾了下嘴角,“你想请我什么。”

“哦。”初澄忙不迭拿出手机,肉眼可见有些许局促,她点开游乐场地图,说:“餐厅都集中在这一带,还挺多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不然我们走走,边走边看?”

沈知燃重复她的话,“那就走走吧。”

初澄感觉他重复的莫名有些轻柔暧昧,不禁抿唇噤声。

安琪紧紧贴在初澄的腿边,总是胆胆怯怯的,偏偏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去观察沈知燃,被人察觉目光又迅速挪开视线。

初澄猜想,大概是因为沈知燃留着男生少有的长发,偏偏他的外貌又是那样锐利出色。排除个别因素,小朋友天生对长得好看的人有好感。

他们路过一家老字号餐厅,安琪扯扯初澄的衣摆定住脚步,于是初澄说:“吃这个可以么?”

沈知燃没有意见。

安琪喜欢这家餐厅的蟹黄面,小姨带她吃过好几回。第一次来时小女孩沉沉默不动,像是被吓到了,第一反应是自己不该花家里太多钱。但是小姨告诉她吃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好,钱不是小孩子需要考虑的。

初澄不清楚这家店的成分,怕混进海鲜,便只要卤肉饭搭配猪排。

安琪睁着大眼睛,执着地给她推荐:“面是最好吃的!”

初澄笑笑,没有给她具体解释:“但是姐姐不能乱吃东西。”她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招待沈知燃,于是扭头把菜单递给他,却发现沈知燃正在看着自己,对撞上她的视线也没有移开。

“给你。”初澄先挪开视线,也打断了对视。又看向他落着桌沿的手,又长又干净,手背泛着青筋,哪很能戳中人的癖好,他哪哪都是勾人的。

沈知燃停止打量她,懒洋洋的接过去菜单。

有小孩子存在的饭局都不会太尴尬,没话说的时候可以单向对孩子进行输出,反正她并不懂大人之间的气氛。

初澄做出今天的安排是有她的道理的,吃过午饭,他们可以在游乐场继续玩,沈知燃也没反对。而且经过一顿午饭的交情,安琪已经和他熟络到主动搭话,还在出门的时候还主动去牵他的手,抓得紧紧的,沈知燃很嫌弃小孩但没好意思甩开,脸色不甚自然。

初澄忍不住笑,小孩子也是视觉动物啊。

“笑什么?”沈知燃察觉问道。

初澄摇头:“没事。”

他们在电玩城兑了游戏币,初澄抓娃娃,但是她技艺不精,总是夹不到,但是她怀疑其中有鬼,这台机器肯定被老板调试过,白白浪费了一百多块钱才抓上来两只。

沈知燃看她半天嘴角露出看戏的嘲意,也没说和她一起玩,径自坐在游戏机前打枪,安琪则跟在沈知燃身边,显然,这位邻居哥哥比自己的姐姐有意思多了。

电玩城出来对面是碰碰车,安琪的眼神已经说明了她是想去玩的。

不过她这样大的小孩子必须要大人陪同,初澄买了两张票,去抓安琪的兜帽让她跟着自己,却不料安琪已经自动跟在沈知燃的后面,上了车。

初澄:“……”

于是她只好排在后面,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坐到车上,哐哐的碰撞声响起,初澄还没搞懂是怎么玩的,车屁股就被人撞了上来,姿势尴尬不已,她回头,看见是沈知燃和安琪。

安琪亮亮的眼睛,笑容很是得意。

沈知燃则眼眸冷淡,略挑眉,一副拽样——他故意的。

初澄对车并不感冒,也不擅长,她考驾照的时候科目二是第二次补考才过。结束后,她赶紧下来,才止住那阵眩晕。

安琪没玩够,抓着沈知燃要再玩一次,可是太阳太晒了,沈知燃脱掉外套隔着围栏丢过来,正巧砸在初澄怀里,拉链还差点砸到她嘴唇。

初澄都没看清楚,忙不迭伸手接住,手指无意识搓到他的衣料,又快速又松开,闻到清淡的松木香,还有轻微汗味,并不难闻,却烈得像酒。

沈知燃对机械赛车类的东西很擅长,风格横行霸道,又狠又稳,碰碰车当赛车开,把旁边的车都快撞飞了,挤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安琪又怕又开心,白嫩小爪紧紧抱住他健壮有力的手臂,乐得咯咯乱喊。

初澄站在太阳伞下面,举起手机给他们拍了张照片。恰巧沈知燃转头看她,落入镜头里。他们在相机里“对视”,初澄无措地勾了勾头发,缓慢放下手机,佯装无事,却显而易见露出马脚。

在余光里瞥见他勾起嘴角,不知是讥笑别人笨,还是笑她傻。

安琪玩累了,脑袋湿的像被水淋了,初澄拿纸巾给她擦汗喂水,又递给沈知燃一支纯净水,一副温柔娴静的模样。

沈知燃穿一件黑色短袖,也是半湿透的状态,紧紧贴着健硕躯体,肌肉不十分夸张却很有力量感,鼓囊漂亮,荷尔蒙气息喷薄而出,仰头喝水时,脖颈线条流畅,喉结一节节的滚动。

他比少年时期成熟了太多,当然,指在生理上。那画面初澄不敢多看,匆忙把外套递还给他。

初澄这一天都耗在安琪身上,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但想不起来,天快黑的时候才把安琪哄回去。

初澄把她送到家门口,小姨还没回来,保姆出来接的人。

安琪恋恋不舍地跟初澄告别,嘴唇绷得紧紧的,但是初澄没办法,她得回学校去,明天早上有课。

她拎着电脑出来,却在门口看见沈知燃的车并未开进院子,甚至没熄火。他人坐在驾驶座,侧身帮她开了门,说道:“上来,我送你回去。”

他突然的周到在初澄的意料之外,印象里这人总是随时在发火,随地炸人。

初澄犹豫,见他仍旧抻着门,眼神似在不耐催促。

于是初澄拉开车门上去,装作认真系安全带错过他的审视目光。这是初澄第一次这样长时间和沈知燃独处,但是她并没有说话,一天下来耗尽她的心力,连做戏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菲让她帮忙发个作业截图,初澄发了,又点进相册,看见几个小时前拍的照片。

安琪坐在沈知燃旁边,身体小小的,表情懵懵的,十分可爱,像只呆头鹅,让人忍不住摸摸她。

突然,她脑子里窜过一个意识。安琪排斥小姨夫,她以为是天生碍于异性的威严而感到的忌惮,比如之前她也害怕沈知燃。可只一顿午饭的时间,她就很依赖对方了。

为什么?

难道沈知燃的魅力大到让人打破界限感?

沈知燃目光瞥过来,也看见她手机里的东西,突然问她:“你没和男的约过会么?”

“什么?”初澄以为自己听错了。

“游乐场,还带个小破孩。”他浓睫深敛,看不出情绪,但是不屑,“是约会还是当保姆?”

初澄花了十秒来消化沈知燃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理解的意思。

他把今天,定义为约会?

“没有。你和女生约过会么?”初澄淡淡反问。

怪不得她觉得哪里不对,原来他们整个下午都在照顾安琪,几乎没有说上话。

沈知燃一只手懒懒搭在方向盘上,车速很快,但是他姿态松弛,面颌冷峻,没回答初澄的问题。

初澄指尖轻轻划过额发,佯装淡定,声音软绵单纯,又换了一个问法:“你和别的女生约会,都去哪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问题直到初澄下车,沈知燃都没回答。

但是从他车子开出去的速度可以看出,他兴致应该不高,也不太爽。初澄完全没有被影响,快步走回寝室,洗澡,睡觉。

之后几天她照常上课做作业,在辩论社见到谭清远,他剪了头发,换了金丝边眼镜,整个人焕然一新。

初澄本来对着电脑,感受到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又抬起头不吝赞美:“新眼镜很适合你。”

她的坦诚让谭清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谢谢,还能注意到我。”

“这样的风格和你本人很搭。”初澄笑着道:“保研后的生活很轻松吧。”

“不用羡慕,你也可以。”谭清远对初澄很有信心,本质上他们是一类人,走的路也都大致相同。

初澄弯唇笑笑,一阵沉默后她又不经意提起,“上次你说认识陆洲?”

“你也想考他的研究生?”

初澄摇头,“不是,那你认识刘新利么?”

“那是谁?”谭清远琢磨了下,“我们学院的么?”

那就是不认识了,初澄也没表现出失望,简短解释道:“一个记者,陆洲的同学,我以为你会认识。”

在他们学院见到新闻界的学术泰斗都不奇怪,初澄也在学院的讲座上见过一些给他们编撰教材的大人物。

“你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而已。”初澄重新看向电脑。

室内安静极了,谭清远说:“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

“你看着像那种乖乖的女孩子,其实还蛮腹黑的。”

“有么?”

谭清远闲聊似的说:“没有么,你刚主动跟我闲聊赞美,只是为了打听人,发现没用后立马懒得再搭理。”

对此初澄再次弯唇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顿了顿,主动吐露道:“上次你建议我申请本校研究生,其实我想申请G大。”

“你要出国?什么时候决定的?”谭清远还是挺意外的。

初澄说:“很早了,我也一直在做准备。”她从小便是一个很会计划的人,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五步,包括学什么专业,学到什么程度,将来去哪里。

谭清远沉默了下,“那更要加油了,但是我觉得你可以的。”

“嗯,谢谢。”

周末一直下雨初澄就没去小姨家,和室友们在图书馆学习。周日傍晚天终于晴了一点,几人决定去超市购物。

其实主要还是想借此放松身心,徜徉在货架的海洋里,顺便买一点零食储备和生活用品。

室友们在前面走着,初澄负责推购物车慢悠悠地跟着。她点开手机,并没有消息进来,低头的时候还不小心撞了下顾菲的小腿,“澄,不想推可以换我来,别谋财害命。”

“对不起。”

顾菲接替她的位置,“看谁的消息呢,心不在焉的。”

初澄把手机展示给她看以证清白,“没人发消息给我。”

“那你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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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澄叹气,“是应该进来点消息了。”她表情有点郁闷苦恼,徐翘挽着她的手臂打趣,“怎么,有喜欢的小哥哥了?”

“怎么可能。”初澄怕痒,被她挠到痒痒肉笑得不停,这个话题才轻易结束。

几人走到洗护区,有衣物消毒液在大促销,148元两大瓶,叫卖得十分热闹。

徐翘撇嘴:“才两瓶就一百多,也叫促销么?都洗不了多少衣服。”

促销员阿姨说道:“还送一袋洗衣凝珠嘞,划算得很。”

徐翘小声道:“那我也是觉得贵。”她拉着初澄就走,也没准备驻足。

“嘿,你这伢儿抬杠是伐?”阿姨瞧着她们势必分出个胜败来,“这是大品牌晓得伐?你们租房子要是共用洗衣机,里头可脏了,肯定需要消毒液的嘞。”

初澄皱了下鼻子,觉得味道很好闻,也有些熟悉,抬手说道:“阿姨,给我拿两瓶吧。”

“好嘞好嘞。”阿姨又喜笑颜开,给她们放进车里,徐翘嘀咕道:“在这儿买了拎回去多重啊,不如网购。”

初澄说:“网购也不送到宿舍,还得去快递站拿,都一样。”

回去寝室,初澄洗完澡后顺便把衣服洗了,晾在阳台,初春的风有些凉,黑色长裙飘荡在风里,有淡淡的松木香。

她穿的睡裙只到膝盖,一双腿又长又直,纯棉的睡裙柔软,服帖的在腰和臀。她是偏瘦的体型,但胸前的风景可一点儿都不寡淡,十分有料。

徐翘也出来晾衣服,皱了皱鼻子,说道:“这个味道真好闻,偏中性,挺温柔的诶。”

初澄于是笑了笑,对自己进行肯定,“说明我很会选。”

周一晚上,初澄收到去旅行的小鹿的微信,约她出去,说给她带了很多东西。初澄周三晚上可以见面,正好她没课。

距离上次和沈知燃吵架一个多月过去了,小鹿瘦了不少,但眉眼神采奕奕,看来已经某些伤心事中走了出来。

“你和乐队的小伙伴和好了吗?”初澄在喝汤,状似无意地问。

“呵呵。”小鹿眉眼上挑,一双狐狸眼全是魅色,女生看了都着迷,“姐姐,你不会以为我这段时间情绪低落,是因为沈知燃那种牲口吧。”

“……”初澄:“那是为了谁?”

“我根本也没有为任何人难过,只是想静静,仅此而已。”

“静静是谁?为什么想她?”

“这个笑话有点冷啊。”

初澄想起那天在小姨家们里听见韩硕和沈知燃商讨如何哄她,两个大男人还挺当回事儿的,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潇洒的女孩子。

初澄在某一瞬间很羡慕小鹿,羡慕她被很多人喜欢,被哥哥偏爱挂念,也羡慕她敢真实表达自己的情绪,无论喜欢还是讨厌。

“吃完饭我们去哪里?”

“去酒吧玩玩。”小鹿手掌撑着下巴道:“我也好久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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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天生是个socialqueen,一进门就有个二十来岁的男生亲热地叫她的名字,“宝宝,我好想你啊。”

小鹿咧嘴笑,却嫌弃地推开对方的胳膊,嚣张问道:“姓沈的今天来了吗?”

男生再度靠近她,“沈老板和宋老板都在,好像在里头开会。”

小鹿不屑吐槽:“大字不识一箩筐还装文化人开会,呵呵。”

男孩子:“……”

初澄找个卡座,点了啤酒和果盘,在沙发里等小鹿。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就下来了,跟在她后面的还有别人。

初澄规矩坐着,挺直腰杆,并拢双腿,暗暗盯着手机装没看见他,本以为沈知燃会就此从她身边走过,却不想他直接朝她走来,在她身边坐下。

于是原本有些冷清的沙发立马变得热闹起来。

“喝饮料?”他看着桌面,又看向她。

“啊?”初澄不知如何回答。

沈知燃招手喊人,让送个B52轰炸机来。一顿操作猛如虎,子弹杯里酒液分层,加了伏特加,沈知燃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蓝色火苗十分漂亮,推到初澄面前,“尝尝。”

初澄安静看他操作,是浸在夜场里的老手,阵仗很大能唬人,明显奔着快醉去的喝法。她嗓音柔软带着怯意,婉拒道:“对不起,其实我不会喝酒。”

沈知燃灼黑的眼眸盯着她,笑说:“不用怕,甜的。”

初澄还是摇头,态度坚定,无论甜不甜,或者醉不醉,她都不可能喝沈知燃递来的酒。

韩硕笑着解围道:“难得阿燃亲自上手,我们都是同学,还有小鹿在,真没毒。”

小鹿本来在玩手机,看向初澄时眉头微微皱起,继而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沈知燃亲自调的就必须喝么?他手是金子做的?来,剁一只给我看看,能不能卖钱?”

沈知燃翘着二郎腿,大喇喇地瘫着,又点烟,哼笑了声说:“你他妈的掉金钱眼儿里了?”

小鹿也不屑地哼了声,互不搭理,这样竟然也能杠上。

韩旭是个好脾气的,有意和初澄聊天,“以前我和闪电去找阿燃,总能看见你,毕业这两年都没联系了。”

初澄小心抿了一口啤酒沫子,“学习有些忙。”

“上大学还要学习么?”韩硕被她这话弄得有点懵,笑着说:“高三就是我的智商巅峰,不夸张地说,我现在连二元一次方程都不会解了。”

沈知燃慢悠悠吐着烟圈,手臂搭在沙发上,“像你,脑沟壑一马平川。”

韩硕无语:“你脑沟山路十八弯行了吧。”

初澄又抿一口啤酒,身体有些放松往后倚,后背贴住的却不是皮沙发靠背,而是一条有力的手臂,肌肉紧绷又坚硬。

她不着痕迹地挺直身体,恢复乖顺的模样。

过了很久,那短暂的接触感似乎仍旧存在,滚烫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缠缠绕绕在她心头。初澄悄悄侧头看了眼身边的人,沈知燃没看她,但似乎也没心情听人斗嘴,沉默地抽着烟,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痞笑,像是心照不宣。

中途小鹿接了个电话,要出去一会,她来问初澄要不要跟她一起。

初澄摇头,“我在这等你。”

小鹿随后走了出去,虽然有些看不懂初澄意欲何为,但她不想多嘴。就像元旦那天她无意间看过初澄的账单,小鹿知道她说不会喝酒是在撒谎。

韩硕又把话题转移到初澄身上,“以后你可以经常和小鹿来我们这里喝酒,热闹么,我们也喜欢跟妹子玩。”

初澄笑着回应:“好啊。”

韩硕人比沈知燃温和多了,只是平时低调,倒是个会聊天的,他和初澄寒暄几句,还成功加了微信。

沈知燃看他们“惺惺作态”只有不屑嘲意。

有服务生来叫韩硕出去,他说:“你和阿燃在这玩会儿吧,我先去忙啊。”

“好的。”

酒杯里的火苗已经熄灭,沈知燃抻着沙发皮面坐直身体,冲她一挑眉,“真不喝?”

初澄轻拧秀眉,还是拒绝,“我只会喝点啤酒,别的一喝就醉。”

于是沈知燃一口把酒闷了,他似乎想跟初澄说些什么,正巧有人走过看见他,喊道:“沈老板今天在啊,忙哦?”语气很是暧昧,还带着醋劲儿。

那女人三十岁左右,身材波涛汹涌,冲沈知燃弱柳扶风地招手,辣得不行。

开门做生意的,他平日里虽然又冷又臭,傲娇可恨,但也没道理把财神爷往外赶的意思,顺势跟女人走了。

两人靠在吧台聊天,沈知燃又摸出一根烟叼着,没点,侧头听女人喋喋不休,偶尔露出浮浪笑容,惹得女人娇靥羞涩,软绵绵的拳头捶打在他硬挺胸膛,不外是粘腻调情。

初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烟终于点燃,火星子明明灭灭照亮男人的脸,俊朗又成熟,还有股浪荡野性的味道。这是现实的沈知燃,可是在初澄心里留下痕迹的,却是17岁的少年,会歪头咧嘴坏笑,可并无坏心思。

现在呢?

初澄郁闷地又喝了口酒,看见女人的手搭在他流畅的小臂上,小意摩挲,似是勾引,沈知燃不咸不淡地提醒:“不怕把你头发燎了?”

“你敢!”女人不以为然,“刚做的头发呢,漂亮吗?”

他笑了笑,没回答。

女人也取一根烟放在大红唇上,脑袋略一凑近,趴向他身上,正好够他唇上的火星子。

沈知燃姿态懒散靠着身后的台子,支着宽阔肩膀,不主动也不拒绝,任由她自由发挥点了烟,又被喷一脸的烟雾,脸上笑容微妙,令人浮想联翩。

只可惜一根烟没抽完,那女人也是他眼中的过客。沈知燃重新回到初澄身边坐下,霸道敞开腿的姿势,把初澄挤得更加局促,她只好再往后退,可是身后已经没地方可退了。

她穿着浅黄色的针织衫,牛仔裤,腰肢窄瘦玲珑。黑长直发,面容清丽,亭亭玉立的乖巧学生模样,和面前烈如焰火的男人格格不入,仅仅一个坐姿他都能把她欺负死。

沈知燃大概是狂昏头了,竟递给初澄一根烟问道:“抽么?”

“我不抽烟。”初澄正色回答,也看向他的眼睛,说道:“沈知燃你少抽点,对肺不好,容你这样得肺癌的概率比普通人高30%。”一会的功夫他都抽了几根了?

说不上来怎么了,她觉得今晚的沈知燃有点奇怪,至少和那天在游乐场是两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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