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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傻乎乎的小姑娘越看越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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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愧疚,因为自己连累了他,不知道他还记不记恨这件事。

这三年,稚宁捧着那本笔记,池昼作为原主人,形象在她心中一日比一日光辉伟大,说是精神支撑也不为过。

无论如何,稚宁都不希望自己被池昼讨厌。

哪怕做不成朋友,最起码不要做仇人。

池昼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稚宁看着他疏冷的样子,心情下坠。

话说开之后,应珣当年应该没再对他做什么吧,毕竟他们很快退婚了,应珣再继续伤害池昼对他没好处。

稚宁心神不安的片刻,池昼掀开被子下了床。

“周宁?”

站定在她面前,眼睛盯着稚宁的工作牌。

稚宁下意识后退,低下头,“哦,是,我现在叫周宁,中间发生了些事……挺复杂的,今天……就不说了。”

三年不见,池昼又长高了不少,当年稚宁抬头看他就费劲,如今更加不易。

他现在已经完全抛弃了少年的青涩,长成了个男人,稍近一些,就会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

在他身上,稚宁只看到冷淡,没看见克制,她也不敢多看,紧张得呼吸都乱了。

“那什么……你既然醒了,我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脚落荒而逃迈出。

池昼怎么可能让她再在眼前消失?

腕上覆上温热,有力的拉扯,稚宁突然一抖。

身子一歪肩膀险些撞进池昼怀里,她连忙稳住身形,慌张望进池昼的眼睛,喉咙瑟瑟咽了下。

“你、你还有什么事?”

池昼目光如炬垂眸看着她,许久才开腔,“他们说你死了。”

说完,他紧抿起唇,唯一能透露温和的微笑唇消失不见。

满身阴郁,很吓人。

他也听说了吗?

所以他现在……

稚宁摸不透他的想法,打哈哈说:“是吗?你是这么听说的?”

“出了个小车祸而已,不致命,怎么到你这成了我死了?不严重的。”

“你看我活蹦乱跳的,看我的生命线,又深又长,算命的说我最起码活到九十!”

“有些事一两句说不清,天不早了,要不改天咱们约杯咖啡细说?”

她试着抽走自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手,他却抓的更紧,生怕人再消失似的。

稚宁满心诧异,又怎么了?

非要她现在把这事解释清楚?

这件事对他很重要?

稚宁领教过池昼的执拗,意识到他大概非要个答案,已经开始编假话了。

却听池昼说:“我饿了。”

稚宁思绪崩盘,“……饿了?”

就因为这个?

……

华灯初上,夏季的夜晚是烟火气的天堂。

池昼跟着稚宁出了院,俩人步行往东走,来到一片新修的小吃街。

“吃什么?”

稚宁想说,步行街上都是重油重辣的东西,不适合他,他们可以在医院打点营养餐。

是池昼一再坚持要来这,出了大门就往东走。

熟门熟路,可能他也住这附近?

池昼嗓音比前些年低沉许多,“都好,听你的。”

这话听着倒是不像刚才那么凶,可能是吃她的嘴短?

稚宁腹诽不敢说出口,挑来挑去,最终选了家包子铺。

要了纯肉包,又点了两碗小米粥。

简易的折叠小桌边,池昼蜷着身子吃得很香。

包子个头不大,他几乎一口一个,狼吞虎咽,饿了很久似的。

想到医生说得话,回忆起池昼年少时的遭遇,稚宁心头消失很久的针又在往肉里钻,疼痛微末却酸涩难当。

一个没忍住,把自己没动过的小米粥推到他面前。

池昼嘴里塞满包子,问也不问,端起碗,咽下包子就咕嘟咕嘟喝起来。

修长的脖颈上喉结滚啊滚,滚到了稚宁心坎上,她赶忙不自然移开眼。

桌子上,蒸笼叠在一起像座小山,内容物大部分进了池昼的肚子。

心疼之余,稚宁很震惊。

这饭量,快赶上三个她了。

他到底有多饿?!

想起三年前,池昼放学后的晚餐,一份瘦小只刷了一层酱的煎饼果子,他要兑着凉水充饥,根本吃不饱。

三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落魄吗?

赵家还是不肯放过他吗?

应珣应该早就不为难他了。

他不是男主吗?为什么还没有改变现状?

这些年里,稚宁其实有私底下派人打听过池昼的去向。

她担心他没有摆脱应珣针对,担心他被赵家兄弟找麻烦,担心他为生计发愁,想暗中帮帮他。

可贫民窟已经没了人,他和他母亲搬了家。

她以为他另谋出路去了,京城毕竟不安全,针对他的人又多。

找了几遍没找到人,稚宁只好作罢,没再有其他大动作,她牢记他的请求,不再给他添麻烦。

他们之间本就不该有交集。

反正他是男主,有主角气运,迟早有一天能混出头,再也不被欺负。

可为什么三年后的他,是这样的?

难道属于他的剧情还没开始吗?

“在想什么?”

空了的碗放在桌上,池昼又在看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匆忙回神,“没什么,就是……在想要不要再来一份。”

池昼毫不客气,“可以。”

稚宁:“……”

稚宁一口气又要了两份。

她不知道池昼的肚子到底能装多少东西,怕他碍于面子吃不饱,晚上回去饿肚子,虽然他现在看着不太像是要面子的人。

剩下了也没事,带回去当早餐也可以。

但稚宁的早餐注定和包子无缘了。

池昼吃得很干净,喝完最后一口小米粥,还看着有点意犹未尽。

“你不能再吃了!”

稚宁大声制止,眼睛带着怀疑人生得目光,望向他的肚子。

吃太多也是会死人的!

池昼看着被她按住的手腕,稚宁后知后觉触及他的眼神,忙收回手,“饿也忍着!”

池昼终于翘起了唇,“好,忍着。”

空虚的其实不是胃,而是填不满的灵魂。

他的心情,她永远也不会明白。

她不知道,他为了重逢的这一天,等了多久。

夏天,没什么比一口脆甜的西瓜更解暑。

西瓜摊上。

稚宁弯着手指头敲啊敲,耳朵凑近,愁眉苦脸,她最近在研究挑瓜的窍门。

但她耳朵好像是木的,什么脆的、闷的一点听不出来区别。

卖瓜大爷看她敲了半天也没敲出名堂,抱了一个走过去。

“姑娘,都一样的,我的西瓜个个保甜,不信你把这个抱回家尝尝,不甜你退回来!”

稚宁前天刚被同样的说辞坑过,万分感谢的把西瓜拎回家,吃到嘴里和黄瓜没区别,黄瓜最起码还麻嘴!

稚宁默默走到一边,装没听见,‘咚咚咚’又开始敲。

大爷知她是外行人,没放弃推销他的瓜,“我给你挑了个大的,你瞧这个多新鲜,你听听,你就是放外边一星期也不带坏的!”

稚宁不擅长拒绝年长的老人,尤其对方摆着一张‘我是好心’的脸。

“我来吧。”

池昼的加入,成功制止了大爷丧良心的推销。

池昼的眉眼属于很不好惹那种,个头又高,大爷不敢惹麻烦,脸不好看退到一边。

懂行的人,用不着稚宁这么费事,但池昼还是挨着一排敲了个遍。

“听出区别没有?”

稚宁汗颜,她差的哪是手啊,是耳朵。

耳朵不顶用,就是换西瓜它老子来敲她也听不出来。

池昼没再强求,“要这个,还有刚才你手上那个,一起称了。”

稚宁‘啊?’了声,扯池昼衣角。

眼睛眨啊眨的使眼色,大爷手上的不甜,她都看出来了,池昼这么聪明不会没看出来吧。

池昼没理她。

稚宁见他不识好人心,撅起嘴,难不成他其实也是个门外汉?!

池昼没解释,从裤兜里掏出一沓散钞,有零有整,都不用大爷费劲找钱。

稚宁愣住了。

在国内,她已经很久没见人使用现金了,就算是身边刚入社会没什么钱的年轻人,也多用手机扫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零钱散钞,只在菜市场路边很辛苦的大爷大妈身上见过。

池昼他……

撅着的嘴收回来,“我来拎一个吧。”

池昼偏头垂眸看她,稚宁干巴巴解释:“你才受了伤,还是不要提重物。”

池昼哼笑,“小看我?”

“这跟小不小看没关系,你是病号,还是小心些。”

“不用,我有分寸。”

池昼瞧着瘦,但实际上都是肌肉,两个十斤重的瓜坠出他手臂的线条,流畅漂亮,不显粗犷,但很有劲。

稚宁都不用上手去捏,就知道很硬很结实。

男人都不愿被人看轻,稚宁懂。

“拎不动了一定跟我说,我不会笑话你的,真的。”

池昼走在前面,没说话,背对着她,嘴角弯了弯。

两人一路上没什么话说,静静的,只有偶尔稚宁提示要拐弯时,池昼才会‘嗯’一声。

稚宁不喜欢池昼的冷淡,总觉得他还在介怀三年前应珣找他麻烦的事。

她恨死应珣了,一点不想自己被池昼讨厌。

但这事又不好直接说,搞不好弄巧成拙,解释不成,惹得池昼更气。

她想了想,“池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所以不愿跟我说话?”

池昼脚步一顿,再前行,步速慢了很多。

“你想我说什么?夸你其实很聪明?”

什么意思,真觉得她笨?!

他居然这么想?!

三年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还想顺着他的反驳和他说说话,可他居然……!

稚宁生气了,“是!我承认我有点笨了,什么都学不会可以了吧!”

她突然走得很快,超过了池昼。

池昼瞧着她气吼吼的背影,须臾,失笑摇头。

他拎着西瓜走在后面,“小时候,有年小雅过生日,她吵着要吃肉。”

“那段时间,家里两个月没开荤了,小雅瘦得不成样子,我就拿攒了很久的钱,给她买了一只叫花鸡,包着荷叶,裹着泥巴那种。”

“那年我只有八岁,每回放学回家,总能在老火车站那边碰到个卖叫花鸡的老妇人,老妇人面善,价格实惠,排队买她的旅人很多,那天我费了好大得劲才挤进人堆,挑了一只大的。”

“小雅第一次见这种鸡,很兴奋,我妈擀个面条的功夫,她偷偷摸摸摸了八百回,嘀嘀咕咕,馋的直咽口水。”

“可你猜怎么着?”

稚宁对池昼的过去很感兴趣,脚步在他说第一句时就不知不觉慢下来。

池昼没卖关子,“泥巴敲开,荷叶剥开,里面又是泥巴。”

泥巴!?

“你被骗了?!”

稚宁彻底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池昼。

池昼嘴角挂着笑,“是啊,被骗了,一两个月攒的钱,买了个教训。”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盯着一摊泥巴,一人一碗只加了盐的面条,唱完了生日歌。”

只加盐的面条并不好吃,还不如喝粥。

池昼是一路吃苦长大的,稚宁知道,她早有心理准备,可每每听他提及过去,心里还是难受。

“池昼,你——”

“稚宁,你只是缺少些经验,还没长大。”

不是笨。

他平静注视着她的眼睛,嗓音在喧闹的路上像是开了大提琴低音特效,围绕在稚宁耳边。

在他身上,找不到刻意的讨好。

稚宁被他看得不自在,撇开眼。

被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男人说还没长大,感觉……嗯,挺说不上来的。

她转过头往前走,“好像自己是个多大的人一样,你还没我大呢。”

嘴上抱怨,心里被轻视的不满消失了。

接下来的一路,仍是静寂,稚宁心里却没了不舒服。

直到她想到另一个问题。

一直跟着她,池昼难道不回家吗?

正思忖着,身边人突然开口,“以后还能管我晚饭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啊?”

冷不丁的要求,稚宁没反应过来。

“我说,以后还能管我晚饭吗?”

“管饭?”

这要换别人,稚宁听了肯定会觉得冒昧,谁家好人无缘无故开口让别人管饭啊。

但这人是池昼,于她有恩,她又欠了他的池昼。

而且他很可怜,可怜得她心疼。

池昼的话,稚宁当个玩笑听,回答得却认真,“你想我怎么管你的饭?”

和以前一样?交饭钱给他老板?

他现在在哪工作?一直在剧组?

池昼也看似认真在回,“你每天怎么吃?”

“我回家吃。”

“会做饭了?”

稚宁一噎,脸发红。

当年两人做朋友感情好时嘴没把门,这人知道她不少事,包括她的毒料理。

稚宁实在不敢恭维自己的本事,“就……马马虎虎吧。”

“那就去你家吃。”

“去我家?!你说真的?”

池昼并不像是随口一说,反正稚宁没看出一点他在说笑的意思,瞠目结舌。

他不是要跟她划清界限吗?

不是求她放过他吗?!

“不方便吗?你家里有别的男人?”

“这倒没有,我一个人住,不过你——”

“那就这么定了,我好久没吃过饱饭了,你现在……应该没有落魄到饭都吃不起吧?”

略带调侃的笑意打量着。

稚宁:“……”

到底是谁更落魄啊!

“所以作为饭搭子,现在带我去认认你家的门?”

几分钟后,稚宁暂住的公寓到了。

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对于池昼,她实在不忍心拒绝。

“需要换鞋吗?”

池昼很有礼貌拎着西瓜站在门口,看稚宁收钥匙放下包包。

“不用,我不讲究这些,地方不大,每天扫扫地打扫就当锻炼了。”

池昼点点头进来,“瓜放哪?”

“就……放茶几上吧。”

前脚才说自己喜欢打扫锻炼身体,后脚稚宁就想起厨房洗碗池里还堆着前一天晚上偷懒没洗的碗。

实在是尴尬,她急着去遮丑,借口道:“你随便坐,我去拿把刀,天热,你吃块西瓜再走吧?”

“你应该还吃得下吧?”

他今晚可是吃了不少。

池昼表示自己没问题,“你的东西,我都吃得下。”

“咳……”

稚宁承认这些年网络上不干不净的东西越发猖狂了,看得多了,人家一本正经礼貌说句话,她也能想歪。

他也是,惜字如金也不是这么个惜法!

她给的东西,不是什么她的东西!

稚宁死死撑着正经的语气,“那你等一下,我去拿水果刀,茶几上有水,杯子有一次性的,渴了自己倒。”

“好。”

快步进入厨房,到了池昼看不到的地方,稚宁狠狠闭眼吐了口气。

正经一点!

少看乱七八糟的!少看!

万幸一个人吃饭碗筷不多,稚宁很快收拾好了厨房。

拿刀出来,池昼还真不客气给自己倒了杯水。

俩西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他用纸巾擦干净,放茶几上。

稚宁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把个不甜的瓜费劲拎回家。

“吃哪个?”她问。

“先不着急,再敲敲。”

原来……是想教她怎么挑瓜?!

稚宁一下来了精神!

她就说,她都看出来的事,池昼怎么可能不懂!

这一次,有了老道的师父现场教学,稚宁觉得自己一定行!

竖起耳朵,听得无比聚精会神。

可……还是听不出来区别。

池昼的手指弯已经敲红了,他天生冷白皮,手也是白的,更衬得指关节的红刺眼。

这都是她害得。

稚宁垮着脸。

池昼把甜的那个推到她面前,“切了吧。”

师父也放弃了。

果然还是嫌她笨吧。

见稚宁不动,池昼问:“西瓜你应该会切吧?”

“当然!”再不挽尊就真没脸见人了,“切瓜而已,捅进去,按下来!就像这样!”

可稚宁低估了池昼挑瓜的本事。

为了证明切瓜小菜一碟,她劲使得足够大,没想到刀尖才没入瓜肉,瓜皮就裂开了。

不至于说一分为二,但动静不小。

稚宁被这炸响吓一跳,缩着脖子,像极了毛绒绒受惊逃窜的小动物。

池昼使劲忍着才没笑,握着她的手拔出刀子。

“我来吧,别把汁水溅你身上。”

他把水果刀放一边,意思是想上手掰。

稚宁知道自己的样子很怂,一晚上来回丢人,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西瓜在池昼手上很听话,不偏不倚被分成了两等分。

“切着吃还是拿勺子挖?”

当然是拿勺子挖才过瘾!

“那你去拿勺子吧。”池昼吩咐道。

稚宁诧异看他,为他对自己的了解,更为他三年不见,厚了不止一星半点的脸皮!

但还是去拿了,毕竟这是她的家。

西瓜很甜,很合稚宁的口,大快朵颐吃下,什么烦恼都没了,池昼看起来也吃得很满足。

遇到池昼,稚宁震惊之余,还是很开心的。

毕竟三年前,除了系统,就只有他真心拿她当朋友。

当年如果不是应珣从中作梗,她真不一定不跟池昼说实话。

但顾虑还是有的,比如池昼为什么这么落魄,属于他的剧情线又该怎样展开。

再比如,这个不甜的瓜。

“这瓜怎么办?切开尝尝?我觉得也不一定不甜。”

就冲她听不出来区别!

稚宁还是不愿相信自己很笨。

池昼戳破了她的幻想,“你不用尝,闲着没事就敲一敲,听多了,听习惯了,之后但凡遇到不一样的就是甜的。”

“……”

这大概也算是变相学会了本事?

虽然他挑的瓜确实甜,但没事抱着个瓜敲啊敲,也太傻了!

她才不干!

另一边。

片场里,刚刚结束一天的拍摄。

导演满脑门问号跟在制片人身后,“马先生,你说这赵总,赵总那么大个人物,跑来乱糟糟的片场当替身群演干什么!”

“这大热天,这环境,图什么啊?”

“你管人家赵爷图什么!装不知道,都装不知道听见没!”

图什么,当然是准备进军娱乐行业,暗中走访,准备投钱了呗!

“人你给我留住了,别太上赶着套近乎,也别太冷淡,要有人情味,要大家都开心!让赵爷感受到咱们剧组的温暖和爱!”

“你要是把人弄没了,你就是导演我也照样换了你!”

赵家!那可是赵家!

赵家幕后的主理人,真正当家做主的大佬!

他马某人居然也有撞财神的一天!

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在这剧组常驻了!

财神爸爸,您的小马来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池昼从公寓楼出来,顺道拎走了稚宁的垃圾。

夏夜风吹着树叶,丢完垃圾,站在垃圾桶边,池昼下意识抬头。

果不其然,他爱的姑娘正在阳台目送他离开。

见他抬头,傻兮兮咧着嘴冲他挥手告别。

她站在灯光下,那么活泼,那么健康。

她不抗拒他的靠近,还是那么善良,同情无耻的他。

眼底湿湿的,有泪在颤动。

这天,从一年前他找到她时就在期待。

站在她面前,像朋友一样说着话。

这一年来,他不知往返两国之间多少回,飞越重洋,远远的看着她,汲取她的气息,等待时机靠近。

他知道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有多不要脸,提了太多无理要求,利用了她的同情。

可要脸干什么,要脸的人没老婆。

……

也许是吃饱喝足了,还遇上了从前的朋友,对方没有讨厌她,稚宁这一夜睡得很好。

次日清早睁开眼,阳台上啄米的鸟儿在叫。

稚宁给毛球邻居们新添了干净的水,回来就看见了茶几上的西瓜。

绿油油的皮,一半沐浴在朝阳下,瓜皮上仿佛站了个Q版小人,蹦跳吆喝着让她过去。

大抵脑子还懵懵的没回过劲,她蹲了过去。

“咚、咚、咚……”

空旷的客厅里,敲击声响起。

稚宁耳朵竖着,聚精会神捕捉闷闷的节奏。

哪怕是句玩笑话,池昼认真传授,稚宁也会信。

当然,稚宁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这样的人。

因而当她从落地镜里看到自己的傻样子,老脸一红,羞恼着起身,碎碎念一会就把烂西瓜丢掉!

来到片场。

气氛有些怪。

这感觉并非空穴来风,是真的吹到了风,凉风。

揣着惊奇往里走,稚宁果然看见了一夜之间凭空出现的空调,不是一台,也不是两台,而是一眼数不过来的一堆!

要知道这可是占地千平,十几米高的铁皮摄影棚!

凉成这样,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空调在运转!

谁这么大手笔?这么速度!

难道是哪个资本家的二代受不了棚子里的闷热,赞助了空调?

这敢情好啊!

稚宁就喜欢开这样后门的人!

大热的天,谁不想在空调房里待着?

稚宁摸了摸自己的背包,嘴角翘得老高,小风扇终于不用惦记着每天充电了!

但高兴没几分钟,稚宁又看到了昨天那道熟悉的身影!

高挑的个头,窄窄的腰,挺直的肩背大长腿,不是池昼是谁!

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临走前,稚宁千叮咛万嘱咐池昼今天一定卧床休息,不要再出来干活!

医生原本建议他住院的,他怎么也不依,倔驴似的非要出院。

出院就出院,在家躺着也一样。

他缺钱她可以帮忙,也可以给他介绍其他工作,他脑子聪明,干什么不比干苦力强?

她昨晚说时他笑着不吭声,但最后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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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骗她的!

而这家伙被她抓个正着一点不虚,装不认识她,眼梢轻飘飘挪走,一点相熟的痕迹不留。

稚宁更气了!

迎面,他的化妆师不知跟他说了句什么,他弯起唇,身子前倾,把对方羞得五迷三道,那可是个男化妆师!

稚宁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决定过去把人撵走。

偏巧这时,导演喊她,“小周过来!这两段台词改了!”

而被导演这没好气的一吼,稚宁冷静了下来。

她不能这么冲动自作主张。

妆造已经扮上了,走是不可能了,除非池昼以后不想在剧组混了。

稚宁并不知道这份工作对于池昼意味着什么,不敢贸然坏他的事。

只能生着闷气,“来了。”

关于池昼的拍摄工作很顺利。

这家伙不像是第一天在天上飞,挂在威亚上,脚不沾地,但就是让他走出了如履平地的自在。

稚宁最近有在积极健身,知道身体肌群开发得好的人,能做出很多反人类的高难度动作,比如单手拉在单杠上踩着空气向上太空漫步。

重力在这些人身上像是不存在,池昼大概也是这样。

稚宁从不质疑身为男主的池昼的本事,但她头一次在导演脸上看到惊艳与崇拜。

惊艳稚宁能理解,崇拜是怎么回事?

行业大拿崇拜新入行的菜鸡?

正琢磨着,制片人来了。

闹哄哄的很闹腾。

这可是片场里的大领导,几乎所有能放下手中活的人都凑上前去,稚宁也不例外。

可谁曾想上一次见面还皇帝似的制片人,这次居然走起了亲民路线。

不仅挥着手挨个打了招呼,连池昼这临时替身都分得了眼神,还每人送了一杯饮料一份甜点,见者有份。

要是便宜的也就算了,能理解为是走走过场。

可拿到手的偏偏是稚宁在薄家时常爱去的那家店,一咪咪的东西就要上百块,价格按克计算,拿到手的这些少说五六百。

片场几百号人人手一份……钱包得破多大窟窿?

摄制才开始,谁也不知道将来哪里要花钱,都是能省则省,上次开会制片人自己也说了,让他们仔细手里的道具,别大手大脚。

怎么这次这么大手笔?

事出反常。

“小周啊,你要感恩,咱们马先生可是行业里出了名的好心肠,接下来好好干,跟着马先生,迟早一天能出人头地!”

此时,导演口中好心肠的马先生像是被人夺了舍,笑得门牙都撅了出来,肉眼可见的激动与兴奋。

稚宁觉得他不像好人,暗戳戳决定干完这一票就分道扬镳。

但稚宁不敢反驳,无比真诚点头,“是是,马先生宅心仁厚,感谢马先生。”

“去吧,我看好你。”

这边刚感谢完,没多久,稚宁就被制片人点了名,还带上了池昼。

她本打算一会把池昼悄悄带走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周,别只顾着自己吃啊,也给小池拿一份,天气热,消消暑气,工作的事忙不完的,身体最重要!”

说话间,冲稚宁笑得和善。

这姑娘就是昨天送赵爷去医院的那位吧,听说还是旧相识,也得好好敬着。

稚宁本就打算喝完饮料,等大家都不注意时,悄悄把甜点送给池昼。

她不敢正大光明,毕竟要避嫌,片场人多眼杂,而她现在并不知道池昼有没有女朋友。

但他昨天饿得实在厉害,也不知道今天早饭吃没吃。

估计没吃,骗她休息却又来了,除了缺钱,稚宁想不出别的理由。

他一没钱就不吃不喝。

稚宁一时间不知该拿池昼怎么办,此时听到马先生的话,稚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马先生居然记住了池昼的名字,还主动让她送东西给他?!

池昼是什么身份?临时演员!剧组最底层的存在。

这样的他,凭什么能得到最顶层人物的关注?

难道是因为主角光环?

池昼别是拿了娱乐圈影帝剧本吧?

稚宁很后悔当初没死皮赖脸追着系统多问两句,沦落到现在抓瞎,茫然无措。

现实没给稚宁思索的机会,马先生又在催。

稚宁只得快些起身,拎了一袋送到池昼面前。

池昼正一个人坐在板凳上发呆。

搁从前,他是混不上板凳的,抢着块石头就坐会,抢不到要么站着,要么蹲地上。

今天的板凳也变多了!

“马先生给你的!”

马先生打从稚宁起身时,就期待的看着她。

稚宁如他所愿在财神爷面前提了自己的名字,马先生别提多开心了。

可这语气动作怎么回事?

要不要这么急、这么冲?!

轻轻放他手里,轻轻的!甩过去是干什么!

虽然饮料包装很好不会洒,可也不能这么粗鲁啊!

哎呦!祖宗!

那可是赵爷!

别把他财神爹地得罪了!

这之后,两人再没说什么,大眼瞪小眼对峙似的,急得马先生陈年痔疮都要犯了,恨不得稚宁立刻消失,换他亲自去给爹地捶腿。

这个叫周宁的怎么回事!

有没有眼力见!

会不会办事?!

赵爷满身的财气她是瞎了吗看不出来!

马先生怒不可遏,已经做好了稚宁回来斥责她的准备,他要把她赶走出剧组,永不录用!

却又在稚宁转身的瞬间,对上了池昼的眼。

马先生没面对面和池昼接触过,见过的照片也是模模糊糊偷拍的,这次得知他身份全靠朋友好心提点,说他小马要发达了。

本以为池昼看稚宁的眼神就已经够凉了,让人打寒颤。

这会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吓人,两腿一瘫,虚脱冒汗。

那默不作声凉嗖嗖的眼神,既是警告,也是威胁。

就因为他要找那个叫周宁的麻烦?

马先生觉得池昼铁定看出了他的想法,汗哗哗往下淌。

难道这个周宁才是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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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刚才那一幕,其实是……小情侣打情骂俏?!

原来那是他财神奶奶!

奶奶!

稚宁气哼哼的来,又气哼哼的走,池昼警告完马先生,眼神又回到她身上。

他知道稚宁生他气了,因为他不听话,因为她还记挂他。

池昼为之庆幸,也自知不该,但有自己的打算。

就这样慢慢靠近,不让她察觉自己对她还有别的想法,让她慢慢习惯他的存在,免得把人吓跑了。

而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稚宁心里气得不止是池昼,他为了生活奔波,她理解,没人不愿意休息,可他没有机会,也没资格。

对他的心疼,不论过多久都不会变。

她气得更是别人,冷脸对待池昼,是想快些赶他走。

她觉得马先生好像看上了池昼,欺他无权无势,打算潜规则!

又是空调、又是送吃送喝,还准备了板凳,摆明的讨好!

多少强取豪夺的开篇都是这样的,先讨好,讨好不成强权逼迫把人囚禁!

马先生那老豁牙,亲池昼?

这样的场景稍稍一想,稚宁就火冒三丈!

因此路过马先生身边时,稚宁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这可把马先生吓坏了,脑子一空,直接撒腿跑了。

见了鬼的反应,稚宁越加确定马先生心思不正。

心里做下决定,池昼必须快点离开这个烂泥潭,管他究竟拿的什么剧本,总之一定不能被男人压!

可谁知被男人压的事还没确定,想让池昼压的男人先找上门来了。

午休时,稚宁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来人是早上的那个化妆师,被池昼的笑搞得五迷三道丢了魂的少年。

说是少年,只是长得年轻秀气,实际比稚宁还大两岁,名字也正气,叫罗松。

可偏偏是个弯的。

一见稚宁,罗松就奉上奶茶,“小周姐中午好。”

稚宁才来剧组没几天,认识的人只局限于有工作交集的同事,化妆师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罗松自然也就没说过话。

但人家笑脸相迎,姐啊姐的叫,稚宁自然也回之一笑。

“你好。”

此刻还不确定罗松性取向只嗅到些苗头的她,没想到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实版,只当是正常工作社交。

对方仅凭她客气回敬的笑就挽上了她的胳膊,雄性气息哪怕被香水味盖住,也足以惹人排斥。

稚宁抗拒躲开。

罗松当即躲开,慌张道歉,“不好意思小周姐,我平时和身边的小姐妹玩闹习惯了,你别介意,我没别的意思的!”

刚才就察觉到些苗头,这会听完话,基本确定了。

稚宁从前的朋友里也有不少喜欢同性的,还有男女通吃的,混乱得很。

她并不觉得这是件多稀奇不正常的事,甚至脑补过薄瑾屹和薄野都喜欢男的。

她只是不喜欢被陌生人触碰。

但还是基于同事的关系,说了句“没关系。”

罗松立刻笑了,“小周姐,你人真好,我们能做朋友吗?”

挺冒昧的,稚宁脸上笑着,身体后退,“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罗松心里有所挂念,其实也不愿多绕弯子。

一咬牙,干脆直言道:“小周姐,你是不是认识池昼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原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他跟你说的?”

“算、算是吧。”

“他怎么跟你说的?”

罗松没想到稚宁会刨根问底,“就,就……随便说了两句……哎呀!这不重要啦,我有些事想跟小周姐你打听,小周姐帮帮忙嘛?”

“帮什么忙?”

作为文字创作者,稚宁的脑补能力不说拔尖,但也相当不错了。

而事实果真印证了猜测。

罗松支支吾吾说:“就是吧,你能把池昼的喜好跟我说一下吗?”

稚宁背后得拳头收紧,“什么喜好?”

“就是……平时喜欢吃什么、玩什么、爱到哪里去……以及理想型什么的。”

稚宁眼前一黑,“你不是要追他吧?”

罗松秀气的脸红透了,“我……想试试,你看我可以吗?”

不可以!

有些话没法直说,稚宁头疼,委婉劝退,“他是直的。”

池昼不是来勇闯娱乐圈,是来招蜂引蝶的吧!

才来一天,俩男的看上他了。

她承认,池昼的脸很好看,身材更是顶,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有人自荐枕席吧!

罗松听完急了,“你怎么知道?他是你前男友?你跟他睡过?!”

稚宁更急,“你胡说什么!我跟他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罗松撇撇嘴,“这年头一男一女还有纯洁的关系?”

“爱信不信!”

“哎——”转身就走的稚宁被拦住,“我信!我信!”

“小周姐你别生气,别走别走,你就跟我说说嘛!”

“求你了,这些事真的对我很重要,我请你喝奶茶,每天一杯,不!两……三杯!多了我真请不起!”

“这不是几杯奶茶的事。”

首先,稚宁不会随便把池昼的事告诉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其次,池昼有官配,性别女!

稚宁耐着性子好声好气,“我劝你,别对他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他真的是直的,一生下来就喜欢女人那种,刻在基因里,对男人没感觉。”

“我不信!小周姐你长成这样他都没感觉,和你保持纯洁关系,还有什么样的女人能入他的眼?肯定是男人!”

稚宁脑壳很疼。

池昼对她不是没过感觉,只是他放下了,怕了!人多了都不敢跟她多说话!

但这事怎么好和外人说。

“小周姐,你就跟我说说吧,我这辈子头一回这么喜欢一个人,一见钟情,我觉得他就是我的另一半,我这辈子非他不睡!求你了!”

“小周姐,你行行好,拯救一下我可怜的心吧,我生下来就单身,孤寡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他……”

谁说的女人聒噪起来像一百只鸭子同时在叫,男人也一样好吗!

稚宁脑袋里嗡嗡直响,不胜其扰,“行行行!”

“真的!小周姐谢谢你!”

稚宁把又扑上来的男人推开,“但今天肯定不行!”

罗松哀嚎,“为什么?你要我送奶茶先表示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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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奶茶!你先去和池昼交朋友,你和他熟了,到时候你要还喜欢他,我就告诉你。”

“还要等——”

“你要真喜欢他,一定不希望随便来个什么人,我都告诉他池昼喜欢什么吧?”

罗松眉毛揪成一团,这是自然,他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多出很多情敌。

可如果和池昼做朋友是容易事,他还用得着拐这么大的弯子吗?

脸上笑着,实际一点不好接触!

可他就喜欢这样的酷哥儿,能有什么办法。

上午拍摄顺利,一天的工作提前完成,原定下午五点收工,四点多一点,稚宁就回到了家。

当然,回家的不止她自己。

收拾完资料电脑,稚宁大包小包一到车库,就看见池昼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小白杨一样笔挺站在她的车边,等她。

虽然当时只是一个背影,没看到脸,但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要跟她回家吃饭,不是说说而已。

而他也在看到她时朝她走来,“来了,我上午见你从那辆车里拿了东西,那是你的车吧。”

他没有接她的包,就这么站着。

他身后地库拐角,追求者罗松正咬着帕子流泪,看她的眼神羡慕又哀怨。

稚宁有预感,现在但凡池昼对她有一丁点超出朋友关系的异常举动,他就会冲出来大哭特哭。

再看某只四处勾人的男狐狸精,一点没有身为祸害的自觉,催促她快快打开车门。

稚宁低头翻找钥匙,“等很久了?”

“是啊,为了一口热乎晚饭,我站在这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是忘了要带我回去,还是不知道这地下车库有多闷多热?”

抬头看见池昼额上的汗,稚宁再一次想起他头上的伤,也不知道早上粘头套的人是怎么被他说服,又是怎么想尽办法避开他的伤口的。

稚宁确实没把带他回家这事当真,她眼神闪躲,“先上车吧。”

然后池昼就大摇大摆上了副驾驶。

稚宁大包小包站在后车门边,直到包放了进去,她还是懵的。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不觉得他应该给她搭把手吗?她的包很重的!

但池昼确实没必要给她搭手,勉勉强强的朋友关系,时至今日,他还乐意跟她心平气和的说话,给她弥补过去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

都怪应珣!

上车后,池昼已经调好座椅,系好了安全带,等着出发。

“你这车看着不便宜。”

稚宁启动车子的手一顿,池昼这话真的很像某些小白脸的台词。

“二十来万吧。”

“全款?”

“我不喜欢欠人钱。”

也不喜欢欠人情。

空调冷风驱散了燥热,稚宁估摸着以池昼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听出她的话外音。

她现在就是在补偿他。

池昼没表情的时候,想法向来也不外露。

他沉吟半晌,回了句:“所以,我应该吃不穷你对吧。”

稚宁:“……”

车子驶出影城,往超市走去。

稚宁前不久才出了事故,车开得十分小心认真,没注意到身边的池昼看她的眼神有多柔和,并带着欣慰。

教她开车的师父还算尽职尽责,他想,但也不能放松,还要继续观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终于到了一个很长的十字路口,稚宁停下车,摸出一块巧克力给池昼。

“先垫垫。”

他饭量大,饿得应该也快。

中午又没吃多少,现在指不定多难受。

池昼道了声谢,车里随即响起撕包装纸的声响。

红灯还有90多秒才结束,稚宁想了想,没话找话问:“你会开车吗?”

池昼从巧克力的苦味中尝出甜,“想聘我当你司机?可以,不收你钱,管饭就行。”

稚宁秀眉微不可察蹙起,想不通池昼为什么总惦记着晚饭,说他饿怕了吧,他真不是爱吃嗟来之食的性格。

但稚宁无法拒绝池昼请吃饭的请求,“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以后晚上只要你想,都可以来我家吃饭。”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到时候别因为我吃太多,翻脸把我赶出去。”

回到家,稚宁把新鲜的活鱼放进厨房。

一出来,就见池昼坐在沙发上,他冲她招手。

稚宁没防备走过去,接着就见池昼捧起西瓜,“敲敲?”

稚宁:“……”

白他一眼走开,身后还是传来了敲西瓜的‘咚咚’声。

很大声,明显是故意敲给她听的!

稚宁不愿在客厅里待,心里惦记着事,不是什么高深长远的人生大事,而是眼前的,关于晚饭。

——杀鱼。

刚才在超市采购食材,池昼说他想吃鱼,两人一并来到生鲜区。

就在捞鱼大妈要把鱼拿去杀时,池昼突然问稚宁,“你应该会杀鱼吧。”

他当时那眼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稚宁不知怎么就被怂恿了。

“当然!”

然后池昼就笑眯眯的跟卖鱼大妈摆手,表示现吃现杀更新鲜。

因此,也就有了现在稚宁看着水池里的鲤鱼发愁的一幕。

稚宁这辈子就没宰杀过活物,蚂蚁都没踩死过,但互联网上网友是万能的。

悄咪咪关上厨房门,手机音量调到最小,稚宁开始了现学现卖。

视频看完,她点头,信心满满。

其实很简单,拿着刀背往鱼脑袋上砸就行了,一下不行两下,最多三下鱼就能摆脱鱼生痛苦,再世投胎!

直到被稚宁抓在手里,鲤鱼大概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活阎王。

池昼刚走到厨房门口,透过清透的玻璃门,就见稚宁正挥着菜刀,不轻不重往鱼脑袋上敲。

鱼嘴痛苦大张,一个劲摇头摆尾,如果鱼有声带,这会肯定满屋子惨叫。

稚宁却是下辈子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使出来抓鱼,累得满头大汗。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长痛和短痛之间,给鲤鱼选了特别痛。

她纳闷鱼怎么还不死,杀生不虐生,她真的很着急,急得不忍心吃它了!

池昼在外面看了会,无奈极了,宠溺的眼神越看越想笑,最后实在忍不住,推门进来。

“怪不得不在外面敲瓜,原来手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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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宁着急又心虚,冷不丁听见调侃,吓了一大跳,手一松鲤鱼长了脚似的逃命蹦回水池,溅了她一身水。

池昼顺手拿来毛巾,丢她身上,“亏心事做多了?”

“敲活鱼不涨功德,要功德你得敲木鱼,木鱼见过吗?庙里和尚拿的。”

“……”

这笑话一点不好笑。

但稚宁并不震惊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池昼他压根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皮得很,三年前就爱时不时捉弄逗她。

他只是被生活的苦压抑了少年活泼的本性。

“你会你来。”

池昼抱着手臂,“你在求我帮忙?”

“你帮不帮!”

池昼一副‘吃人嘴短’的态度,“帮,不帮你要生气了。”

稚宁白他一眼,菜刀塞他手里,“说不定你还不如我。”

“嗯,不如你。”

捞鱼的动作却一看就是老手,不然稚宁一定会阻止他,说什么也不能继续虐待。

待他看到鲤鱼脑袋壳上层叠的刀痕,‘啧’了声,“这鱼就是闹了龙宫,一辈子作恶多端,遭你这一劫也该一笔勾销了。”

稚宁心虚,也黑了脸,“这是鲤鱼,闹不了海龙宫。”

她把‘海’字咬得紧。

池昼又是一笑,三年过去,常识懂了不少。

但也还差点,不至于让他的存在毫无用处。

“河里也有龙王。”

稚宁:“……”

比想象中嘴还贫、话还多!

“快点吧,再啰嗦半夜也吃不上饭!”

池昼抓着鱼按到菜板上,“看好了,一条鱼只有一条命,所以我只教一遍。”

“快点快点!”

稚宁到底是想跟着学杀鱼,掌握新本领,站得很近,但这一近,难免被更吸引人的东西夺去视线。

印象里,这是稚宁第一次离池昼光裸的手臂这么近,不像秋冬季节,夏季的短袖,最大程度上将矫健劲瘦的身躯暴露在眼前。

不似国外的男人,手臂上有浓密的汗毛,蚊子落上面都站不住脚。

池昼很白,皮肤滑溜溜薄薄覆在肌肉线条上,不过分秀气,也不会给人粗犷的感觉,是和他人一样真正能靠颜值吃上饭的存在。

就是伤疤有些碍眼。

稚宁又想起池昼身为男主有官配的事,她至今都没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事。

万一有……她默默往一边站了站。

池昼正准备挥刀,“怕水溅身上?”

稚宁囫囵应了声。

感情这种私事,不好贸然开口,稚宁斟酌着用词想打听,冷不丁听池昼说‘看好’。

她立刻低头。

可她看到了什么?

稚宁到底不忍心看鱼脑袋开花,移开眼,偏头往上。

谁知正好看见了池昼的侧脸,又一次愣住。

“咚——”

似乎是刀背发出的声响。

池昼那两片天生的微笑唇真的很好看,在挺直吸睛的鼻梁下,泛着浅浅的粉,嫩悠悠的,和他冰凌凌的眉眼像是两个极端。

冷硬与柔和并俱,那些人被迷得晕头转向,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看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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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鱼,看清楚了吗?你以为是什么?”

又是调侃。

稚宁闻声仓皇低头,耳根不知什么时候红了,“清楚了!清楚了……”

“那你也来一下。”

“啊?”

菜刀被池昼塞进手里,“给鱼脑袋再来一下,这次我帮你按住了。”

这一刻,稚宁脑子反应特别慢,“它、它没死吗?”

“死了。”

“那我再敲……有什么意义?”

“练手,找感觉,快敲。”

“鱼都为你死一次了,脑袋让你搞成这样,不学会你对得起它?”

稚宁再度无言,说得她以后再也不忍心吃鱼了。

稚宁刚刚光顾着欣赏美貌了,会就有鬼了,她也怕伤到池昼的手,敲得第一下跟没吃饭一样。

“使劲!”

命令声十分严厉,可再严厉,也架不住稚宁胆小。

一连三下,越敲越没劲,人都快哭了。

她手里的可是菜刀,虽然是刀背,但铆足劲也最够池昼皮开肉绽了。

池昼发现了症结,“自己按着,敲。”

稚宁哆嗦着手,按住鱼,没了后顾之忧,明显敢用劲了。

但仍然达不到要求。

“再来!”

“咚!”

“再来!”

直到最后一下明显比第一次快准狠了不少,池昼才勉强满意。

他去洗手,“你待会应该不会烧了厨房吧?”

“你瞧不起谁呢!”

喊完,想案板上因为自己的嘴硬而惨死的鱼,软下声老老实实问:“鱼你想怎么吃?”

“随你,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好养活,不挑。”

这话不假。

“那……吃鱼汤?”

煎鱼炸鱼红烧鱼太考验功力,稚宁怕第一次露手,搞砸了丢人,也就乱炖还算有底气。

“行啊,我什么口味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多放香菜!”

他口味和她相近,刚才在超市又买了一大包,怎么忘得了?

池昼放心走了。

稚宁赶忙把厨房门关好反锁,拉上帘子,从冰箱里掏出前几天买的酸菜鱼调料包。

有这玩意,就是鞋底也能煮出神仙滋味!

稚宁信心满满。

今晚,她必定要让山里的野猪知道知道什么叫细糠!

但结果却不怎么尽人意。

做饭这块,稚宁并没有天赋。

好好的一锅酸菜鱼烂得像一锅粥,鱼肉碎成渣,酸菜里依稀能看到鱼刺飘着,让人不敢大口下嘴。

除了这一锅,桌上一共三个菜,俩有点咸,最后一个瞧着还行,但筷子一挑,就找到了下面藏着的糊了的菜叶子。

池昼拿着筷子,表情里写着‘就这’两个大字。

稚宁这下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干巴巴说‘吃饭吧’,之后就埋头苦干,没脸抬头。

但池昼还是都吃完了。

稚宁很想往他迁就自己这上面想,毕竟是朋友。

但事实上,他人饿久了,就是变了点质的剩饭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稚宁觉得挺对不起池昼的舌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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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这么久,期待着等了这么久,就吃到了这个。

“要不,明天出去吃吧?”

稚宁真心为池昼着想,考虑到一直出去吃太麻烦,她又贴心道:“你家在哪?我给你订餐送过去也行。”

谁知池昼放下了筷子,“所以你是为了赶我走,故意弄得这一桌。”

什么?

他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的!我很认真在做了,真的!我没有甩锅不想管你的意思!”

“是吗?”池昼审视着,“那就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答案稚宁一时没想到,紧着一口气说:“我就是怕你受委屈。”

池昼看了她一会,重新拿起筷子,没说什么。

就在稚宁以为他要等着她证明没有刻意赶他走,否则不会再理她时,他突然说:“明天还吃鱼,要河里的,新鲜的。”

稚宁:“……”

跟鱼过不去了是吗?

鱼遇到他才算是作恶多端一笔勾销了吧!

“你不愿意?所以你刚才果然是在骗我。”

他咬牙切齿。

稚宁欲哭无泪,她能说她真不擅长处理这个吗?

但被池昼‘就知道你骗我’的眼神挑衅着,稚宁胸膛鼓起一口气。

“就吃鱼!谁不吃谁是狗!”

不就是杀鱼吗?

不就是炒俩像样的菜吗,小看谁啊!

同样的晚餐时间。

薄家的餐桌上,同样不甚丰盛。

三年了,薄瑾屹的晚餐,还是那老几样,非那本菜谱上的东西不吃,谁说都没用,难搞得很。

挑食,常是幼稚的代名词,居然也和薄瑾屹联系在了一起。

倒是薄野,越发成熟稳重,依稀有了家族领导者的模样。

五颜六色的头发早已成了过去,轻佻散漫的金属项链饰品被抛弃,取而代之的是领带、低调的腕表、严整的西装,俨然一个独当一面的精英人物。

刚从外面回来,薄野手上捧着个礼物盒子,沉甸甸的,交给薄琬乔。

薄琬乔刚在餐桌落座,见了没动也没接。

她还在抗拒和周正联系。

薄野见状了然,顾自把礼物盒子交给佣人,“老样子,放大小姐储物间。”

“是。”

这样的事,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回。

不是周正懈怠小气,是他常常任务在外,但凡回来总要亲自奉上礼物,想要借机见上薄琬乔一面。

几年过去了,薄野渐渐认可了这个姐夫,反倒对于薄琬乔的绝情有些不满。

“和周正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们也谈了几年了,行不行该有个定论了。”

他也是男人,知道周正的诸多行为,已经是对薄琬乔深爱至极的表现,错过了,大概率会留下遗憾。

有问题解决问题,拖着算怎么回事?

薄琬乔一声不吭,薄野又问:“他那童养媳不是已经处理好了?”

“和别人没关系。”

薄琬乔性子要强,轻易不跟旁人透露自己的感情事,即便是自己的亲弟弟,也只能得到她敷衍的回应。

薄野皱眉,“是不是周家那老头子又为难你了?”

“我说了,和别人没关系。”

薄野冷笑,心说十有八九是那老头子又作妖了,之前那童养媳,就是老头子硬塞给周正的。

“听人说周家新来了个孙辈的小姐,之前一直留洋在外,最近才露头,这事你听说没有?”

“真是孙辈的小姐?还是又有什么隐情?薄琬乔,你小心情敌越拖越多。”

周家的事,没公开前,瞒得住大众风声,却瞒不过薄家,尤其周家的事还牵涉着薄琬乔,薄野总会有心留意。

那孙辈的小姐,说是和周家有血缘关系,可周家在京城那么多年,薄野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

周家家风清正,周家的男人各个恪守纪律,从不在外乱搞,京城的私生子就没有姓周的!

周家的老头更是出了名的没有女儿命的女儿奴,眼馋闺女恨不得从别人家硬抢。

否则不至于一个送他身边打秋风的战友遗孤都这么在意,典型的馋女儿孙女馋疯了。

这样的人,真有孙女,能憋的住?

估计是看上一个勾引周正的童养媳不行了,新找来的童养媳二号!

这样的女人,不除不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瞎眼的老头,怎么就看不到薄琬乔的好?!

薄琬乔哪点配不上周正了!

“你就没让人盯着点这人,知己知彼,遇到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薄琬乔并没放心上,“这次和上次情况不一样,这次真是周家人,叫周宁。”

周正跟她透露过,是真真有血缘关系,特别近的妹妹。

“周宁?”

一听这名字,薄野心里歹毒的恶念霎时打住。

他原本想着,管他是不是老头又作妖了,这次先下手为强,把人从京城弄走。

危险杜绝于未然,绝不能像上次那童养媳背地里使手段,害得薄琬乔差点搭上一条命!

可‘周宁’这名字,给了薄野一种灵魂被击中,一点不敢动的感觉。

“什么周宁?”

门外传来沉哑嗓音。

与薄野一样,心跳错漏一拍的,还有姗姗来迟的薄瑾屹。

这几年越发冷寂的男人,鲜少对什么人什么事上心,尤其这两年薄野逐渐接管一部分薄家的事,但凡能从薄瑾屹嘴里得上一句询问的,都是大事中的要紧事。

薄琬乔见兄弟二人如出一辙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哥,是周宁,不是稚宁。”

时间凝固。

‘稚宁’两个字一出,尚算有些温情的夏日夜晚,一下陷入冰封。

佣人们放下餐点,低头匆匆离开,深怕晚一点就祸临己身。

那个已然逝去的少女,带走了欢声笑语,留下悲苦悄无声息蔓延。

家里再没有姐弟拌嘴追着打的热闹。

兄妹三人谁也不再说话,直到薄野草草吃完,“还有些事,先回房间了。”

薄琬乔紧接着叮嘱,“别工作太晚,该休息休息,身体最重要。”

薄野勉强笑着冲薄琬乔点头,“知道了,哥,我上楼了。”

薄瑾屹没出声,眼神默许。

深夜,是兽类藏起来舔舐伤口的时候,人也不例外。

薄琬乔对薄野说的那句‘身体最重要’,其实更想对薄瑾屹说。

一声不吭失了声的人,才是问题最大的。

薄野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餐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三年了,哥,你该走出来了。”

“所有牵涉稚宁去世的人和事,你都处理干净了,地下室里关着的人早成了白骨,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究竟还要憋闷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连薄野也不知道,薄家大宅地下有一间隐秘的密室。

阴森、冰冷、常年不见天光,关着一群世人眼中早已死去多时的人。

发现密室存在的起因,是在稚宁去世半年后某天薄琬乔晚归的深夜,她撞见了凭空从走廊尽头出来的薄瑾屹。

满身是血,表情像是变了一个人,看到她,眼神不像是在看家人,幽冷、无情,充斥着偏执病态的晦暗。

此刻,薄琬乔主动挑起禁忌的话题,随时准备迎接薄瑾屹的怒火,甚至是他不计亲情的屠戮。

可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失望的是,除那一次之外,薄瑾屹再从没有过失控的时候,哪怕此刻她故意挑开他的陈年旧伤。

他吃着三年如一日重复的饭菜,说好听的是平静矜雅,难听点就是油盐不进!

薄琬乔突感窝火,“薄瑾屹,承认你喜欢稚宁究竟是有多难?”

“你是个男人,顶天立地,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是件很丢脸的事吗?”

“稚宁不是你妹妹,她和你没血缘关系,你喜欢她不犯法!”

薄琬乔最看不得薄瑾屹明明在意一切,却该死的不承认,背地里自我折磨的样子!

她不知道薄瑾屹背着他们对向慈他们做了什么,等她避开薄瑾屹找到密室时,里面的人已经断气了,死状……每每回忆,都是能让人做噩梦的程度。

她才知道,应珣当年的那场车祸是薄瑾屹在幕后操纵,他早知稚宁的死因、暗地里的纠葛,却什么都不说,就静静看着,做下一件件令人惊骇的事!

这些事都在告诉她,他喜欢稚宁!

承认喜欢稚宁,才有放下的可能。

可他就是不肯松口!

薄琬乔受够了薄瑾屹这故作冷静的样子,上前夺了他的筷子,狠狠丢在地上!

“薄瑾屹,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别人都说你是天才,京城多少人当拼死奋斗的目标,可实际上,你就是条阴沟里的臭虫!永远只在背地里做阴损的事,永远不敢承认自己的心!”

“我就不明白了,喜欢她就那么让你难以启齿吗!”

薄瑾屹仍是没有动怒,索然无味道:“是,我承认我喜欢她,我爱她,你满意了?我同样不明白你为什么非抓着这件事不放。”

“我承认了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她能活过来吗?”

“难道我也要像薄野那样,不吃不喝殴打长辈,闹翻了天才算正常?”

如果这样做她就能活过来,他立刻昭告天下,遇神杀神!

告诉所有人他薄瑾屹喜欢薄稚宁,深入骨髓,非她不可!

喜欢到别说她不是他亲妹妹,就算是,他也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占有她,和她厮守一辈子!

可她回不来了。

他有时会想,是不是他死了,就能再重来一次,就有可能再见到她?

回到最开始的时候,像当初见到幼小鲜活的薄琬乔一样,见到稚嫩健康的她。

一切都有机会重来,他可以宠爱她一辈子。

可重生这种事何其荒谬?

一个人又有多幸运,能拥有第二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过去,他将这次重生视为无聊游戏的开端。

除了可以挽救改变薄琬乔命运,没别的用处。

他麻痹又无聊的过活,甚至想过培养出弟弟妹妹,处理完烂摊子,就找个没人的岛,等着结束这无聊重复的一生。

为了打发无聊,他试着寻找各种刺激,事业上的、地位上的,将薄家推上一个又一个巅峰,直到他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生出欲望。

麻木的日子里强行被注入了一抹鲜活。

他想得到她,把控着她的命运,并以此体会到乐趣与快感。

她的眼泪是他生命里战栗与兴奋的催化剂。

他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她,知道她是什么德行,可这和他爱她并不冲突。

过去对她的好,真的只是欺骗与利用吗?

他一天比一天更爱,尤其在失去她之后。

听到薄瑾屹这声终于到来的喜欢,薄琬乔落了泪,“喜欢她你就该去看看她!”

她竭力维持着冷静,劝说:“她的墓立了三年了,你没去看过她一次!”

“这两年,连应珣都成了那的常客,他不止一次想要把稚宁的墓迁走,换上他立的碑,让稚宁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只有你,一直躲,一直躲!”

“你总也不去看她,时间久了她会误会的,误会你讨厌她!”

“你难道打算让她怨你恨你一辈子吗!”

思念也好,感情也罢,他需要发泄出来,一直憋着他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薄瑾屹却仍是淡淡说:“应珣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稚宁只能随他姓薄,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

失去稚宁,薄瑾屹的生活再无起伏与波澜,眼里看不见颜色,嘴里吃不出味道。

他行将就木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深夜的降临,进入早没了她气息的卧室,他的栖息之地。

这一夜,薄瑾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凌晨,他拨通大洋彼岸的电话。

“去查查周家,有没有一个叫周宁的,之前一直在国外,什么来历弄清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今早难得起晚了。

昨晚池昼离开后,她自觉丢了人,抱着平板,研究了半天鲤鱼的吃法做法。

红烧、清蒸、香煎、油炸……馋的稚宁一个对鱼不怎么感兴趣的路人,口水直咽,大半夜点开了一百次外卖软件。

她决定,最近几天就吃鱼了!

但稚宁有自知之明,她的本领仅限于理论。

就像三年前薄瑾屹受伤,她研究资料为他量身定制了菜谱,实际动手却不行。

国外这几年,她是学会了做饭,一个人住饿不着,可白人饭哪像中餐那么多煎烤烹炸,她本事离练到家还远着。

手忙脚乱赶去剧组,差一点打卡迟到。

稚宁满头大汗,正喘着大气,一杯奶茶捧到了她面前。

没抬头,稚宁就闻到了罗松身上的香水味,不刺鼻,略偏女性向的清新果香。

犹豫一会,不太情愿接下,稚宁道了谢。

她并不想要罗松的奶茶,她本就不爱占便宜,更别说这便宜还因池昼而来,她压力很大。

罗松很敏锐的察觉到了稚宁的情绪,摆手解释,“顺手而已啦,好多人都有,没别的意思!”

“小周姐,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呀?我看你眼睛好红啊。”

“我这有一款特别好用的蒸汽眼贴,消除眼疲劳顶棒,还能淡化黑眼圈和细纹,好多艺人都在用,特别好,我给你拿点过来吧。”

说完,脚尖磨了磨地,“就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池昼早餐喜欢吃什么呀?也不是讨好,就是我住的地方早餐店挺多的,特别多!”

稚宁就知道无事献殷勤,背后必定有所求。

“罗松……”

“小周姐你叫我小罗就行!小松、小萝卜也行!我的小姐妹都叫我小萝卜!”

这些称呼,稚宁暂时还叫不出口,“距离你上次来找我,才过去不到24小时,我真不能告诉你池昼的事。”

“你如果想知道他早餐爱吃什么,可以直接去问他,他不都告诉你我跟他认识了,你去问他,这样省得中间有误差坏你的事,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早到了。”

罗松耷拉着脑袋,他们认识这事,哪是池昼告诉他的,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池昼难搞得很的。

“池昼今天没来的,小周姐,你就告诉我吧,求你了。”

“池昼没来?”

“对啊,今天轮到男主角自己上场了。”

男主角上场,替身自然没了用武之地。

但稚宁并不认为池昼会不在片场,片场里临时演员多如牛毛,要一直等、甚至要抢才能得到稍纵即逝的机会。

池昼的性格,做任何事都不会只玩一玩。

可找了一圈,真没找到人。

或许他别的地方还有兼职?

就像以前,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在岗赚钱?

池昼没来,连带着昨天的好吃好喝也没了,幸好空调还在吹,当然,也有男主角大嗓门嫌热吆喝命令的功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觉得大事不妙。

池昼来,就有吃的喝的。

池昼不来,就该怎样怎样,区别对待要不要这么明显?

制片人果然还是那个抠搜的制片人,外加色胚一个!

稚宁哪知道马先生被她昨天瞪得那一眼吓坏了,今天想冷静冷静,不敢再贸然讨好,生怕触霉头适得其反。

事缓则圆,小马深谙,他正加紧打听两人的喜好,发誓一定要抱紧财神大腿!

稚宁在紧张疑惑和纳闷中,完成了一整天的工作。

一白天没见到池昼,饭点,这人倒是准时来了她家门口报到。

他没空手来,手上又拎俩大西瓜。

因为没有钥匙,他一直站着,西瓜拎手上也不放下,感觉不到累似的。

稚宁租住的小区,因为靠近影视城,常有艺人演员租住,安保系数特别高,外来人员一律不准入内。

池昼正好属于外来人员,昨天申请的NFC卡还没来得及去物业拿。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给保安看了我们的合照,他就放我进来了。”

“合照?”

什么时候拍的?

池昼眼往下瞅了瞅自己手上拎着的西瓜,意思‘你就这么让我站门口?’。

稚宁脸微红,“抱歉,疏忽了,进来吧。”

进门,池昼熟门熟路把西瓜放在上次的位置,“这个你还留着呢?”

茶几上,那个不甜的西瓜还摆在那。

稚宁想扔来着,但这是他买的,又是为了教会她挑瓜,到底没忍下心。

“忘了,晚点就扔!你刚说的合照怎么回事?”

池昼拿出手机,递给她,然后转身去找湿纸巾,清理西瓜皮。

“给我手机干嘛?”

这话问得实在是傻,“不是要看照片,没密码。”

稚宁当然知道他是要给她看照片,可他就这么直接把手机给她了?

隐私什么的一点不在意?

剧透

明天开始就是大家期待的哥哥主场啦

阴暗爬行修罗场马上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不你找出来我看吧?”

稚宁无意触及池昼的隐私,说话间,手机往回递。

池昼正在忙着清理瓜皮,一脸的‘你看我还有手’的反问,“看就行了,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稚宁始终觉得不太妥当,“不好吧?”

“给都给,有什么不好?”

再推脱就显得矫情,稚宁没再说什么,点开相册,看到了池昼口中的合照。

那是昨晚上她杀鱼时的照片,直男的视角,半张他自己的脸拍得一言难尽,倒是她,灯光下很唯美,当然如果没有手里的菜刀就更完美了。

可他站在门外进来前居然还拍了照!

涉及自己,稚宁没忍住往前划了一下,“你还录了视频?!”

池昼擦西瓜的手停住,半开玩笑说:“哪天你不管我饭了,就拿这出去威胁你。”

他又吓她,“删了也没用,我备份了。”

但其实是池昼放不下任何有关于她的瞬间,下意识记录成了习惯,进入小区,也不是靠着所谓的照片。

在他的另一部手机里,装满了找到她这一年来的照片、视频。

偷窥、偷拍无疑是种冒犯,可他太想她了,必须做些什么才能忍住不走到她面前。

他清楚她需要疗愈自己的时间,她是一个独立完整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他不能逼她,哪怕再思念、再不舍,也不能贸然搅乱她的计划和打算。

“不过,门卫好像误会了你和我的关系,以为你我是情侣,所以看了照片就放我进来了,还说我俩看着很般配,问什么时候办喜事。”

“什么!?”

池昼说话时头也不抬,气定神闲的,完全是在不带感情叙述事实。

稚宁没在池昼身上感觉到他对她的喜欢,从不献殷勤,还时不时调侃嘲笑她,正儿八经普通朋友的对待。

这也是为什么她愿意管他晚饭,和他保持联系的原因。

她的存在,不会影响他的感情线。

但稚宁还是不安,她绝对绝对不能再伤害他!

当初为了改变倒霉体质,她一意孤行闯入了他的视线,厚脸皮蹭他的气运。

当时系统就不赞成,说如果影响了剧情线,后果很严重。

剧情线变化带来后果到底有多严重,她早已体会到了,那时是她自己无能,惩罚她没有怨言。

但池昼不一样,他完全是受她连累!

当初她的帮助,目的完全发自于她自己,她行动之前,没问过一句他愿或不愿,也没管他需不需要,偷偷跟着,丝毫没有顾及他的隐私与自尊心。

万幸他是个善良的人,没有计较她的无礼,并为此感恩,如果换做其他敏感扭曲一些的人,被她窥探了落魄难堪的一面,揍她一顿她也活该。

还有应珣对他的伤害,她至今都没弄清楚应珣当年对他做了什么,迫使他要和她一刀两断。

池昼不是个轻易示弱的人,那必定是极痛苦难以承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

这一切,都是如今她愧对于他、想要补偿的原因。

如果池昼因为她乱了剧情……

稚宁浑身发冷,“池昼,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有没有谈女朋友啊?”

傻兮兮的,他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故意拿照片诓骗,她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

池昼等她问这个问题等了太久,“问这个干什么?你瞧上我美貌了?怕有人跟你抢?”

“别开玩笑!回答我的问题!”

池昼很无奈,“没有。”

“从来没有。”

“我身边没有任何人。”

一连三个否定句,稚宁被他看得心里不自在,她忽然想起两人最后一面时,他说的话。

三年过去了,他还没有找到他的女主,是剧情节点还没到?还是因为——

“我暂时对这些没兴趣。”

解释着,他摊开手臂。

身无长物,哪有资格谈情说爱?

稚宁是这么以为的,心里名为道德的重石因为他的回答总算落下,随即是同情,急切的想帮他摆脱穷苦困境,不再操劳。

这难免又勾起了白天让她头疼的问题。

“池昼,你是不是有打算进军娱乐圈的打算啊?”

“为什么这么问?”

“你回答我是不是就行了!”

池昼沉默片刻才出声,“觉得我不行?”

贫苦出身的人,性格里或多或少会带些自卑,稚宁不知道池昼是不是也这样,只想尽可能维护。

“没觉得你不行,真的!”

“你长得好,肩宽头小标准的上镜身材,脸也好看,什么扮相都吃得开,而且你很聪明,人设理解比别人强,要是潜心发展搞艺术,肯定能出人头地……”

池昼撑起一条胳膊托着脸颊,若有所思,“你这是鼓励我往这方面发展?倒也不是不行——”

“不行!你不适合!”

稚宁突然很大声,池昼狐疑看着她,“哪不适合?你刚不还夸我长得好?”

维护过了头,劝阻成了劝说。

稚宁急得想打自己嘴巴,“哎呀!算了!我实话实说了!”

“池昼你听好了,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各种皮肉交易你根本防不胜防,还有很多有变态癖好的人,干净的人进去会被弄脏的!”

“你趁现在还没掉进去快点跑!越远越好!”

千万别被更多人盯上!

池昼安静听稚宁说完,心脏被阔别已久的柔软填满。

在她心里,他是个干净的人吗?

他还是干净的吗?

她不知道这几年他都干了什么,他早跟干净不沾边了。

心里唯一保留的净土,是因为有她。

“池昼!你听明白了吗?娱乐圈是来钱快,可麻烦危险也多!”

“当然你可以胆子大不害怕,可某天一旦你犯了错、忤逆了资本,随时随地有可能被雪藏,到时候功亏一篑吃饭都成问题,还有可能背上天价违约金,一辈子被压着直不起腰!”

“你不考虑你自己,也要考虑你母亲,你身边在意关心你的朋友家人,他们会心疼的!”

稚宁实在是苦口婆心,池昼渴望她为他思量打算,但终究不忍心她承受着急不安的折磨。

松口道:“巧了在那罢了,没有拍戏发展的打算,拍完手头上的就走。”

稚宁大喜,将信将疑问:“真的?你别又骗我!”

葱白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逼他发誓的样子,池昼突然很想紧紧握住,再也不松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骗你。”池昼忍住了不触碰稚宁,但没忍住露出笑容,“时间不允许,我还有别的工作。”

“今天我就没去不是吗?”

确实,他没来,但……

“池昼,你今天去干了什么工作?”

稚宁想到了池昼身上的伤,他究竟做什么工作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他身上的伤疤又是哪里来的?

医生说他曾有过致命伤,胸腹处一大道狰狞的手术痕迹,这在三年前他们认识的时候还没有。

这事发生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

谁想要他死?

应珣不可能,难道是赵家?

前几天,周家几个堂兄弟的议论在耳边响起,赵家隐匿于幕后的年轻家主心狠手辣,为非作歹,堪比人形杀器……

是不是这人容不下池昼?

“池昼,你告诉我好不好?危险的活我们不干了,你缺钱我可以帮你!”

“还是说赵家的人又为难你了?”

池昼保持着温雅疏离的笑,“保密。”

“池昼!”

“敲敲?哪个甜?哪个不甜?”

池昼拉着稚宁来到西瓜前,按住她的询问,“等你哪天学会了分辨的技巧,我就告诉你。”

“我保证。”

兜兜转转,时间过去一周。

稚宁还是没学会挑瓜,池昼也不肯松口,只字不肯透露他的处境和生活来源。

稚宁不放弃追着问,实在不放心,也不知是不是追问得太紧了,这天池昼放着手上的戏份不拍,直接请了假。

一大早,池昼就给稚宁发了信息,告诉她不必准备他今天的晚餐。

问他怎么了,他不答,只说有些私事要处理,别的再不肯多说,再三保证一定不会有安全问题。

稚宁放心不下,却也拿他没办法,对他的事,她目前实在知之甚少。

晴朗的天,暴烈的太阳,摄影城像极了一座闷热巨大的囚笼。

稚宁心情潮湿,浑身不舒服。

不知为什么,对于今天的片场,她总有种抵触心理。

今天稚宁还算来得早,她慢悠悠磨洋工似的往摄影棚走,手抵在汗湿的额头,遮住刺目的阳光。

突然,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脚步声。

好奇回头,正对上罗松白里透粉的脸颊。

年轻化妆师实在是精通保养的技巧,稚宁一见他心里就冒出个念头。

下一秒,对方激动开口,“快快!小周姐你快些!马先生来了,迟到小心挨骂!”

听到这个消息,稚宁心情更差了。

她说她怎么不愿进去呢,敢情不想看到的人来了。

稚宁庆幸池昼今天请假了,不然指不定怎么让那老撅牙占便宜!

稚宁不想进去,可工作在身,由不得她自作主张。

摄影棚里远没有平时着急开工的喧闹,但人围了很多,里三层外三层,说密密麻麻也不为过,每个人都朝着中心的方向翘首张望。

空调正在不遗余力的吹,冷风拂在身上,满身的汗瞬间转凉,稚宁打了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哆嗦。

好奇往前走。

人头攒动,稚宁没看到人群中心的人,只瞄到几个眼熟的人影。

制片人、导演、几个主演,熟悉的脸上无一不挂着崇敬到近乎讨好的笑容。

谁来了?

就连不可一世、平时见了导演都不正眼瞧的男主角,这会也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眼睛发着光,那个样子,屁股后面如果按条尾巴,他能摇到原地起飞。

可见这人来头不小。

稚宁不怎么爱凑热闹,尤其还意识到来了大人物。

京城的大人物不少,身份越高,曾经见过她的可能性就越大。

她这张脸又十分显眼有辨识度。

稚宁有心躲避,她可不想在这被人当做是鬼,指着她喊‘你不是死了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架不住马先生那张大嘴,有心牵线搭桥抱大腿。

“周宁!你往哪去!”

“那就是周宁,我们剧组的编剧!也是剧本的原创作者,有名的才女!”

“周宁!快来!跟薄先生打声招呼!”

稚宁从不知道世界原来可以这么小。

同样的地方,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先后遇到了两个从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来这地方的人。

薄先生。

京城被称作薄先生,又有本事令所有在场之人噤若寒蝉的,只有薄瑾屹一人。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稚宁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在她大脑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僵固的瞬间,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方便那个人看到她。

稚宁被人催促推着走到薄瑾屹面前,体温被空调带走,连同意识,一起被吸入黑洞。

“薄先生,这就是周宁,我们这次项目的原创,也是主创团队的核心人物,文采斐然,惊才绝艳,是大才女!”

“周宁,这是薄先生。”

制片人没有过多赘述薄瑾屹的身份。

不敢,也没必要。

在京城,有野心往上爬的,就是条狗也知道薄瑾屹是谁,当他面直呼大名,即便是介绍,也会被视作是种冒犯。

可谁知稚宁居然是个不上道的,她没有伸出手谄媚上前,也没有结结巴巴自我介绍,就这么看着,干站在原地,像块木头。

“周宁。”

薄瑾屹逼近她,沉沉嗓音缓慢读出她的名字,听不出情绪。

几天前,池昼也曾盯着她的工作牌,念出她的名字,语气里隐含质问。

那时,稚宁也紧张,却仍有心力与池昼打马虎眼,如今她动弹不得,呼吸艰涩,挪脚的力气都无。

熟悉的罗勒气息无孔不入,与成熟男人的侵略热意一并将脑子里的记忆唤醒。

过去的那些依赖、思念、疑惑、怨恨……如鸿毛划过湖面,荡起清浅的涟漪后消失不见。

只剩下怕与彷徨。

特别是他现在安静注视着她,那是他动怒的前兆,随时随地要把她吞吃一般,令她畏惧想逃。

“周宁!发什么呆呢,叫人啊!”

制片人和导演在一旁急得不行。

这周宁不是跟赵爷的吗?

按理说该见过大场面的,说不定还和薄先生相熟,他本就是指望亲上加亲才大张旗鼓介绍她的!

可为什么现在是这个样子?哑巴了似的?还紧张得不行?

胳膊被身后的人推来推去催促着,薄瑾屹也垂眸看着她,不置一词。

似乎在等她主动向他开口解释为什么她现在叫这名字,又为什么还活着,三年都不联系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瑾屹要解释。

可稚宁能说什么?

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他想知道的事,根本不需要她来告知,他自己就能查到,事无巨细。

没有人有本事在薄瑾屹面前遮掩真相。

稚宁突然明意识到,薄瑾屹出现在这里或许不是她倒霉,更不是偶然。

他是专门来这里守株待兔的。

他知道她在这里。

否则他这食物链顶端的猛兽,何至于亲自下到烂泥塘,和虾兵蟹将为伍?

“薄先生好。”

被推搡着,稚宁终于用陌生人的语气与他打招呼,不卑不亢。

既然躲不过去,那害怕也没用。

只是稚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她早已不是薄稚宁,死在世人眼里,再也没法为薄琬乔挡枪,对他没有丝毫利用价值。

刚才稚宁一进来,薄瑾屹就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很神奇,明明没看见,但他就是知道她来了。

从前,薄瑾屹只知自己对稚宁的独占欲强烈。

在她慢慢丰满羽翼变得美丽惑人的那些年里,因着男人骨子里劣根性的作祟,他暗中处理掉了很多因为各种各样目的觊觎她的杂碎。

包括应珣在内,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更好的驯服稚宁,让她听话待在他为她建造遮风避雨的笼子里,应珣也会是他刀下的亡魂,死在稚宁初识他的那年。

他实在想要一只听话、只依附于他的雀鸟,只在他面前抖擞羽毛,向他袒露胸怀。

薄瑾屹很后悔自己当年没那么做,否则他不必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差一点天人永隔。

对于稚宁故作的不识,薄瑾屹并不生气,小孩子受了委屈,被他欺负紧了,难免要拿他撒气。

薄瑾屹顺着稚宁的心意,和她玩扮演陌生人的游戏。

看她走远,心里琢磨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该怎么宠着她、纵着她,让她离不开他。

以及,怎么处理掉黏在她身边的臭虫!

那个有点本事的私生子,居然早他一年找到了她,并且瞒着所有人,一步步设计她回来,以人畜无害的姿态,骗取她的同情。

差一点,他的稚宁就被抢走了。

直到中午,薄瑾屹都没有离开,稚宁知道他留下的原因,因而当他午休出现在她的休息室里时,稚宁并没有多么震惊。

他慵懒倚坐在躺椅上,猛虎蜷缩在兔窝里一般,打着盹。

纯黑西装裤包裹的大腿上,放着她的毛绒抱枕,指节干净的大掌轻抚着玩偶的脸颊,那么轻,那么柔,还……掺些色情。

不怪稚宁有打寒颤的感觉。

此刻和薄瑾屹视线相接,稚宁突然有种错觉,他抚摸玩弄的不是玩偶,而是她。

从稚宁进入房间,薄瑾屹清明锐利的漆眸便片瞬都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小姑娘还是三年前离开他时的模样,只长了年纪,没摆脱稚嫩。

她名字里的‘稚’字,字如其人。

远看着白,近看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细嫩,那种生来娇弱的质感,让人看了就想蹂躏、扒光,将她白腻纤弱的身子,一整个包纳入怀。

薄瑾屹呼吸有些粗重,从确定她还活着的那刻开始,他终于找到了丢失已久的人气。

世界里失去的颜色,丢失的味觉,神奇的回来了,那都是因为她。

她的出现,又一次为他腐朽的生命注入了新鲜的力量。

此刻,连同欲望也一并复苏。

目光从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向上,落定在她脸上、她柔嫩的唇,想要亲吻的冲动空前暴烈。

不管她是周宁,还是薄稚宁,她都必须是他的!

可眼前,似乎有些事要处理。

小家伙厌恶他,记恨当年那几通他没接到的电话,不愿他靠近。

满眼警惕地看着他。

逼迫只会适得其反。

信任与依赖,需要重新建立。

而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就冲过去他对她的好,就冲他是她出意外前最信任的人。

过去二十年的记忆,无一不是他的筹码。

“为什么不叫哥哥了。”

放下玩偶,薄瑾屹朝办公桌走去。

那里放着一个保温箱,薄瑾屹慢条斯理的把内容物取出来,一块精致又昂贵的蛋糕,进入稚宁的视线。

他递来,她不接。

男人似乎很无奈,看着她透白纤细脖颈下青淡的血管,点缀着薄汗,问:“不热吗?”

稚宁不答。

“尝尝吧,青梅口味的,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这慕斯蛋糕。”

男人的口吻十分温柔,不像是他这种对外肃杀、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柔情,又深又满。

如果不是见识过他对他那藏在暗处的乖乖热烈占有的欲望,稚宁真会怀疑她是他喜欢的人。

稚宁并不领情,站得离他远远的,“薄先生,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薄瑾屹厌恶两人之间无法亲密接触的距离,“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不是因为工作偶遇?”

他想触摸她的脸颊,她的一切,指尖在暗处轻捻。

“装傻没意思。”稚宁看不懂他的眼神。

“是啊,装傻没意思。”他低喃着重复,注视她的眼睛,“稚宁,哥哥很想你。”

这话从薄瑾屹嘴里说出来,挺稀罕的。

以往,都是他逼问她想与不想,霸道又直接。

两人之间他是主体,她是客体,永远被操纵、控制,他从没像现在这样,一字一句告诉她他想她。

他把自己放在下位者的位置,可并没有丢失尊严。

一切都显得那样不寻常。

稚宁蹙起眉,抗拒他的靠近,“你不是我哥哥,我姓周,你姓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还有,别再过来!”

她出言警告,生气了,既是因为她此刻已经退无可退,也想和他斩断过去。

可爱得……像极了笼子里东倒西歪张开翅膀、被逼到角落里的幼鸟。

“可我们之间有感情不是吗?”

“感情?”

稚宁后背与冰冷的门板相接,目露讥讽。

什么感情?

利用她的感情?

把她驱赶出去的感情?

还是见死不救的感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瑾屹看出了稚宁在想什么,他叹了一口气,“稚宁,当年的事,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所以现在坐下来,吃着东西,听我慢慢跟你说好吗?”

征求意见的话,用着肯定句的语气说出来。

身份显赫的男人永远高高在上,就连解释,也强势的不容许她拒绝。

稚宁气闷不已,却也想弄清楚,他当年究竟是不是真的希望她死。

当年那场意外,她求救未果的原因,她一直放不下。

他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

意外发生之前,她真心把他当做哥哥,挂念、不舍、为他找理由,甚至临死之前,卑微的想混进手机拜年的人群里,给他发送最后一条新年祝福。

可他回馈给了她什么?

他曾骂她下贱,她确实贱,但不是痴恋应珣,而在于他。

意识觉醒后,她就不再爱应珣了。

但薄瑾屹不同。

在得知自己身份之前,她从没想过他会伤害她。

在她的世界里,他是同辈的兄长,可以倾听她的心事,任她撒娇,更是顶梁柱一般类似父亲的存在,弥补了她缺失的情感。

有他在,她可以无忧无虑一辈子。

她很爱他,哪怕为了他死她都愿意,毫不怀疑!

她心里永远在天人交战,理智痛骂自己该远离,心却永远为他保留一丝余地。

但这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没了他她也可以活得很好。

她现在只想弄清楚最后一点,当年的意外是否和他有关。

她想给她错付的感情一个交代,给死去的薄稚宁一个交代。

蛋糕稚宁没吃,她从小冰箱里拿出西瓜,那是池昼亲自挑选又放进去的。

入口冰冰的温度缓解了恐惧与焦躁,“我给你机会,不要再骗我,我不会上当,真话假话我会查清楚。”

薄瑾屹笑说:“不会。”

稚宁低着头,抗拒与他眼神交流,没有注意到薄瑾屹眼中一闪而过的寒芒。

他胸膛深深起伏,他快要抑制不住弄死缠在她身边的人了怎么办?

但愤怒仅限于在心中叫嚣,开口,他语气嘶哑又落寞,尾音发颤,牵扯出不舍与懊悔。

他从当年赶她出家门开始解释,一直说到除夕那天早上家里怎样热闹,薄琬乔给她准备了新衣服,薄野起了大早去接她,他也在厨房忙碌,期待她回来。

他说了很久。

稚宁抬头便看见了他眼底水光,他故作不在意冲她笑,却不期然使泪水坠落。

泪水不知是冰冷还是滚烫。

稚宁呆愣几秒,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薄瑾屹暴露出脆弱的一面,还是因为她。

他说赶她出门只是权宜之计,既为了堵住家里长辈的嘴,也是为了让她彻底看清应珣的为人,明白应珣不是良配。

她对应珣的屡次包容与退让,让他无计可施,只能出此下策。

他和应珣之间从来不存在她以为的合作共赢,当初上门提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是为了满足她的心愿,他愿意帮她得到所有她想要的。

但应珣辜负了她的喜欢。

帮助应珣处理家事,是他给应珣的最后一次机会,可应珣没抓住、没回头。

作为兄长,他没办法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他只能用把她赶出家门的办法,逼她死心。

他没想到应珣的仇家会找上她。

听完所有,稚宁的大脑是乱的。

“所以你想告诉我,那是意外,你没有故意不接我电话。”

说话难免哽咽。

委屈在泛滥,可恨至极,但怎么也控制不住。

薄瑾屹眼底浮出血丝,他走到她身边,想抚摸她的脸颊。

稚宁迅速躲了过去。

他笑了笑,苦涩挂在唇角,落寞收回了手。

“稚宁,哥哥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是我的疏忽导致你出了事,你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你恨我,想要惩罚我,我接受。”

“但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家里你的房间一直留着,还是你走前的样子,没人进去动过,你宝贝的东西都在里面,始终是你的。”

“衣帽间里,每个季度都会有你喜欢的衣服珠宝添置进去,哥哥希望你能回去看看。”

“哥哥的稚宁现在是大姑娘了,喜好可能变了,白色的裙子可能不再喜欢了,高跟鞋也不爱穿了,哥哥很想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

“你别说了。”

稚宁没憋住泪,哪怕她心里清楚,她再不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他是什么人、什么段位?骗她太容易了。

他从前也装得像个好人伤害过她,也曾什么都满足她却同时算计。

可他在哭。

她能感受到他的无措和痛苦。

灵魂像是被两个小人蛮力撕扯着,各执一词。

怨恨在她心中滋长。

他怎么能这样,在毫不顾忌她感受给了她一巴掌后,再来讨好?

他凭什么觉得她会接受他的道歉!

“还记得你小时候喜欢抱着睡的毛绒娃娃吗?前年冬天,我到国外出差,意外发现了另一个,是男孩子,和你的娃娃是一对,也许是哥哥、也许是伴侣。”

“那时我想你一定会喜欢,于是带了他回家,我为他单独买了一张机票,就坐在我身边,我心里幻想着你见到他的样子,你会抱着我的胳膊、会搂住我的脖子……”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可回到家,家里没有你。”

他嗓音凄哑得厉害。

深吸一口气,逼迫压制着痛苦的情绪落下,他又说:“你喜欢的那棵油橄榄,哥哥照顾得很好,按时浇水施肥,去年春天顶端新发出几枝杈,结的果子比从前多很多,哥哥希望——”

“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稚宁大声怒瞪着他,他别想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让她心软!

“我不会相信你,永远不会再相信你!”

薄瑾屹脸色苍白,“稚宁,哥哥只是希望你能回家看看。”

“那不是我的家!你也不是我哥哥!”

男人露出失落的表情,房间里的哭声宰割着两个人的心。

“咚咚——”

忽然敲门声响起。

稚宁看到救星逃一样去开门,她只想远离让她委屈悲伤的源头,丝毫没考虑自己狼狈和男人独处一室的模样,会惹人误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好在,门外的不是外人,跟了薄瑾屹许多年的助理,稚宁也认识。

“稚宁小姐……”

助理一见稚宁哭红眼的样子,进退两难。

“什么事?”

薄瑾屹出现在稚宁身后,反差极大的身形阴影笼罩而下,冰冷注视着打扰了他和妹妹重聚的闯入者。

助理很紧张,“先生,已经快一点了,您该吃午饭了。”

“我吃过了。”

助理着急,“先生——”

“出去!”

助理不愿走。

薄瑾屹的三餐都是薄家的厨房每天做好特供的,饭盒还在他手里,他怎么可能已经吃过了,别的东西就算吃了也会吐,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做了胃部切除手术。

下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是没吃饭,低血糖,再像上次那样晕倒——

助理不敢想,薄家另外两个祖宗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夹在中间瞒这个瞒那个很难做。

最后是薄瑾屹亲自关了门,隔绝了打扰。

稚宁经过这一会,已经冷静下来,她胡乱抹去眼泪。

疏漠着脸说:“你养过我,供我长大,我也因你受过伤,你利用过我,这是事实,我们扯平了!”

“所以以后,我们见面就像今天上午那样,别说话,别靠近,就当陌生人!”

“不要再来找我,你早不是我哥哥了!”

说罢,夺门而出。

她走得急,话也说得绝情,薄瑾屹本该失望。

可他却笑了。

她不在,他眼底的势在必得再也无需遮掩,手指摩挲着抱枕娃娃的脸,“稚宁,你不会舍得只和我做陌生人的。”

懂得利用她心软的,怎么可能只有那个该死的私生子?

稚宁从休息室离开,整个人思绪揪作一团,找不到理清的头绪。

刚才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全部的感官都在告诉她,那场事故和薄瑾屹无关。

他没有想让她死,一切只是巧合,他是关心在意她的,他有把她当做是家人。

她的执念可以放下了,不必再害怕。

可又有一份直觉,警告她离薄瑾屹远一些,越远越好。

“稚宁小姐。”

迎面,薄瑾屹的助理见到她打招呼。

稚宁哭过后鼻音还有些重,“你站这干什么?”

手上还拿着饭盒。

“这是薄先生的午餐。”

稚宁想到了。

只是什么时候他这管公事的行政助理,也包揽薄瑾屹的吃食了?

不仅管了,还在薄瑾屹漏吃一顿他饭盒里的午餐后,急得打转。

疑惑促使稚宁鬼使神差问了句,“他不是说他吃过了。”

助理苦着脸,“怎么可能吃过了,先生他……”

欲言又止。

有些事,好像不该说。

“稚宁小姐要出去吗?”助理转移话题。

可谁都知道越是支支吾吾,越会引来追问。

“他怎么了?”稚宁皱眉。

助理眼神飘忽,“先生他……”

话在嘴边,不吐不快。

助理算是这些年里,知道薄瑾屹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事最多的人,也最了解他的身体状况,明白问题的症结出在稚宁身上。

告诉稚宁实情,由她出面,很多病症或许能不药而愈。

可薄瑾屹三令五申,不准他消息外露。

最终,盼望薄瑾屹早日恢复正常的心占了上风。

助理一咬牙,“先生他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

“你怎么知道?”

吃饭还得当他面吃才算吃?偷吃泡面不行?

就算真没吃,薄瑾屹又不是没饿过,至于这么急吗?

“我一直跟着,没见先生吃过,而且……先生他吃不了外面的东西,吃了会吐!”

什么鬼?

吐?

薄瑾屹得了霸总病?胃不好?

稚宁满不在意还有些讥诮的表情,助理看不下去。

“稚宁小姐,我知道您责怪先生当年把您赶出家门,责怪先生错过了您的求救电话,导致您受伤坠海,可先生对您从没有坏心的!”

稚宁嗤笑,又来一个说薄瑾屹没坏心的。

“真的!先生是在意您的!他患上心理疾病就是因为您!”

“什么?心理疾病?”

话都说到这了,助理不再藏着,“先生真的吃不下去外面的东西,而且先生的眼睛也出了些问题!”

“你别告诉我他瞎了。”

这也是霸总常见病,应珣就瞎过,把她好一顿折腾。

但她不是傻子,薄瑾屹刚才能上看、能下看,还能眼冒寒光,可怕得很!

助理见稚宁不信,着急不已,“不是看不见,是分不清颜色,只有黑白灰,分不清色彩那种!”

“这些都发生在您出事之后!”

“您出事那天,正好是除夕,先生早早处理完那天的公事,空出时间说有私事要忙,他一直在笑,看得出来很轻松愉悦,当时只以为是新年了,现在想来,是因为要接您回家。”

“下午的时候,您出事的消息传来,太过突然,先生整个人都是懵的,没人见过先生那个样子,穿着薄薄的居家服,站在您出事的断崖边,被冷风吹着,一动不动……”

“确定您遇害之后,先生就变了。”

“刚开始谁也没注意,都以为他不伤心,直到发现他经常性呕吐,眼睛分不清色彩,过马路时偶尔会闯红灯……请了心理医生才知道这是应激创伤。”

“他是因为您的离世打击太大才这样的,稚宁小姐,先生他真的很在意您,他只是习惯性把一切都藏起来,性格内敛罢了。”

“这些年来,他唯一能吃的东西,都在您留给他的那份菜谱里,不信您可以看一下饭盒里装的饭菜!”

“只要不是您菜谱里的,先生吃了就会全吐出来,有几次还吐出了血。”

“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不要误会了先生,不要说让先生痛心的话。”

“这些事您心里有数就行了,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说完,退后鞠了一躬,“我先走了。”

稚宁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应激创伤……因为她?

怎么可能?

助理却是刚下楼就撞见了薄瑾屹。

男人站在栏杆边,目光遥望着对面影城的寰宇宫殿,漆黑的影子被午后的阳光拉得无限长,明显等候多时了。

助理脚步一绊,随即汗毛倒竖,刚才那些话……

“先、先生……”

那些事先生不准他透露给薄家姐弟,稚宁小姐应当也——

“政府特批的那张名单上,回去之后,可以加上你想要的名字。”

却是地狱直升天堂。

助理懵了两秒,之后心脏狂跳,恨不得当场跪下磕一个。

“谢谢先生!”

夏季燥热的空气比山雨欲来风先来一步。

男人置身其中,“不要告诉她我见过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午,薄瑾屹离开了,不知是不是听了稚宁绝情的话,认同了,所以不再来找她。

稚宁五味杂陈,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是薄瑾屹让她回家的请求,一会又是助理的话。

中午助理说完,稚宁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荒谬,难以置信。

薄瑾屹那样的人,应激创伤……稚宁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两者联系起来。

薄瑾屹活了两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前世薄琬乔死了他都没多伤痛,一滴泪没掉,那可是他亲妹妹,是她一个假货比不了的。

可心里为什么又有丝丝刺痛?

心不在焉的,一下午很快过去了。

下午五点半,天空降下暴雨,上午的闷热果然是恶劣天气的先兆。

但不巧的是,稚宁并没有带伞。

车子停在摄影棚很远的地下停车场里,需要走过一段露天的路,绕进另一栋行政楼,坐电梯下去。

没有伞,走这段路势必会被淋湿。

稚宁选择了等,夏季的暴雨来的急,去的也急。

可半个多小时过去,雨势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还伴随着轰轰雷声,让人心慌。

她本就走得晚,相熟的同事基本走光了,借不到伞。

天色渐暗,乱糟糟空旷的摄影棚如同深渊巨口,有些吓人。

稚宁待不住,她总觉得背后的黑暗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扯她裤脚,逼得她跺脚。

又熬过一阵雷鸣,就在稚宁彻底承受不住,咬牙举起包打算冲进雨幕的时候,一辆迈巴赫停在她面前。

熟悉的车身,是薄瑾屹。

“上车。”

车窗降下,露出男人优越的侧脸,金丝边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微微反射着冷光。

这一幕,曾被稚宁写进过书里,烂俗的桥段,她当然不会认为薄瑾屹是路过,因而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借口还有工作不着急走。

“我在后面看你很久了。”

意思是他知道她想离开,有事要忙是谎话。

“所以呢?”

稚宁索性不再装。

她心里憋着怨,她以为她中午时话说得很清楚。

她不知道他以什么身份在这质问她,他是不是觉得再重的伤害只要他解释了、给了她台阶,她就会原谅他,不计前嫌?

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暴雨带来的风吹乱了她额前鬓边的碎发,将她脸上幽怨、委屈,甚至是愤恨,全部暴露出来。

薄瑾眼神柔和,比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他放低声线,“稚宁,下雨了,站久了会着凉,听话,上车。”

“不劳烦薄先生,接我的人马上到了。”

薄瑾屹看了她两秒,随后下了车,穿过厚重的雨幕,来到她身边。

“你干什么!”

本就不大的屋檐,遭到他高大身形的挤占,留给稚宁的只剩一点。

“不是说有人来接你?我和你一起等,天马上黑了,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你!”

他明知这也是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言,她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可她后退,他也退。

她往前走险些淋雨,他也跟着站在雨帘下。

就是不肯放过她。

纵然早已收工,可影城到底不是无人之地,总会有人出现,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雨停的那一刻。

稚宁不想再和薄瑾屹扯上关系。

因此宁可冒雨也要离开,她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淋湿。

可腰随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缠上。

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跃然眼前,薄瑾屹堪堪一条手臂就让她双脚脱离地面,将她蛮横往后带。

一阵天旋地转,稚宁尚且没来得及惊呼,脸颊就撞进了男人滚烫的怀中。

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

“稚宁,现在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了,我姓薄,你姓周,你说……如果其他人见到我和你这样抱在一起,他们会说什么?”

“不想做兄妹了,想改做情人?”

威胁的话说得半真半假,似在调侃,又似在期待。

稚宁气红了脸,她没有自恋的毛病,不认为薄瑾屹能纡尊降贵看上她,他不过是想让她屈服。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你放开我!”

薄瑾屹对于稚宁迟钝的反应多少有些失望。

看来比起重新建立依赖,让她相信、接受他的喜欢更加困难。

也是,他总以兄长自居,确实不太能让她把他往有欲望的男人这方面联想。

他手臂又紧了些,勒进她腰间的软肉里,在她耳畔低喃,“稚宁,我只想送你回去,你知道的,我等了你很久。”

“要么我送你,要么我陪你一起等,等你口中来接你的人,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在你给我答案之前,我不会放开手。”

“你!”

他疯了吗?

居然用这种不要脸的方式逼她!

西裤包裹的长腿微微屈膝,膝盖顶进她腿间,恶意分开,半身的重量严丝合缝压在她背上!

任谁看,都会觉得两人的关系不正常!

稚宁被勒得些微喘不过气,比起变成仇人,她更加不能接受自己和兄长扯上暧昧的关系,哪怕没有血缘。

“好。”

“好什么?”他得逞轻笑的闷震从她后背传来。

稚宁愤愤咬着牙,“你送我回去,我上你的车!你放手!”

雨势还是没有变小的趋势,强行被薄瑾屹塞进副驾,等他为她取来毛巾和毛毯,他浑身已经湿透。

他不觉难受般到后备箱取出一个礼物盒子,缠着漂亮的蕾丝,护得很好没被雨淋,在稚宁裹紧毛毯后,放到她腿上。

然后上了车。

车门关闭,车子里瞬间静了下来,静到稚宁清楚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声,略沉重、微促。

无人知道其中包藏着深重的欲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瑾屹并没着急开车,系好安全带,擦拭起眼镜上残留的雨珠。

等一切处理完,重新戴上,稚宁还没动礼物盒子。

他侧身看她,“打开看看?”

稚宁怎么可能听他的。

于是薄瑾屹只能亲自动手。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拿回盒子时,他指尖触到了她手臂的肌肤。

很凉,带着湿腻。

他碰过的那一小块肌肤立时泛起细细的小疙瘩,攫取稚宁的注意。

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必定不好受,稚宁裹着厚毛毯都觉得冷,薄瑾屹的感受可想而知。

礼物很快拆开,是两只娃娃。

其中一只稚宁并不陌生,年幼时多少个黑夜,都是它陪着她,在薄瑾屹之前,承担着哄她入睡的责任。

另一只。

“他叫比洛,是艾娜的未婚夫。”

显然,艾娜是稚宁从前那只毛绒娃娃的名字。

而比洛……

“中午回去后,我特地查了下这对娃娃的信息,比洛和艾娜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很相爱,早早定了亲事,结婚、生子,相伴一生。”

稚宁对虚拟的西方爱情故事并不感兴趣。

中午,薄瑾屹提及他发现另一只娃娃并带回家,稚宁并没往心里去,不说全然不信,最起码连同薄瑾屹所谓的解释一起,持以怀疑的态度。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就好像要替薄瑾屹证明他的那些话,全是真的一样。

礼物盒子拿到稚宁面前,“把他们一起带回去吧,他们已经分开太久了。”

稚宁却是连最开始那只都不想要。

僵持了近一分钟,薄瑾屹明白了稚宁的意思。

“生气了?”

盒子盖好,他又说:“因为刚才抱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我抱着你?”

“夜里要睡在我怀里,拍着背,哼着歌才肯睡。”

“吃饭要坐在我腿上,拿小勺子一口口喂才肯吃。”

“哪怕出差也要跟着,睡一个房间,一张床,开视频会议时拿手指戳我的腰,闹完了立刻爬到我身上……”

什么时候开始,连碰都碰不得了?

他说得窝心,她听得窝火。

刚才他那是正常的拥抱吗?

还有她口中她缠着他闹他时她多大,现在多大?

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

“我不喜欢。”

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这四个字,态度决绝。

薄瑾屹故意将眼底的伤神暴露给稚宁看,“好,稚宁不喜欢,哥哥改。”

受伤失落的语气传入稚宁耳中。

他才是精于表演的各种高手,一呼一吸中都是蛊惑,直击摇摇欲坠的心防。

果然,这使得稚宁心软了瞬。

她惊讶于他表现的同时,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假使他中午那些话是真的,假使他真的因为她去世的打击而患上了心理疾病,假使他真的一直思念她、为今天的重逢感恩激动……

那么此刻她的态度、她说的话,无疑是在往他心上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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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宁看向薄瑾屹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戴眼镜。

他视力很好,射击、射箭这类极考验目力的竞技项目,丝毫不输参赛的运动员,甚至比他们还专业。

天赋是其一,更主要的是勤加练习,哪怕这是他前世就已习得的技能,重生之后也不曾懈怠。

小时候,她曾无聊跟他去过靶场,看他大汗淋漓顶着烈日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好奇又不满问过他为什么这么折磨自己。

他说这是要用来保命的。

他和身边的人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中,仅仅指望别人保护,和等着送死没区别。

因此薄瑾屹绝对不会放纵恶劣的习惯去损伤自己的眼睛。

所以……

喉间微微堵塞,稚宁有些不太敢直视薄瑾屹,“你的眼睛……为什么戴眼镜了?”

“保护视力罢了。”他回的随意,不愿多说,发动车子问:“住哪?”

“……我住哪你不知道吗?”

薄瑾屹叹了口气,“稚宁,不要总对我抱有敌意。”

稚宁扭头看向窗外。

她也不想的,恨一个人很累,但他确确实实伤害过她。

就当是她草木皆兵吧,她手上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的清白。

如果可以,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薄瑾屹是爱她、能保护她的哥哥。

车子开始缓慢地往影城外驶去,雨点不停敲打着车窗。

薄瑾屹徐徐解释:“是,我确实在今天见到你之前,就知道了你还活着的消息,但这绝不是刻意调查的结果,我没有派人监视你。”

“我到剧组来,也不单纯是为了见你,我看中这个项目在先,知道你还活着在后。”

“你知道我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最先出现的念头是什么吗?”

“我后悔当年没有继续找你,轻信了你去世的消息!不然我们不会错过这三年!”

他声线中包含着浅显直接的悔意,见她不为所动,闭了闭眼,放缓情绪。

“稚宁,我不知道我的辩解你会不会相信,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限制过你的自由,从前,现在,从来没有。”

薄瑾屹知道,稚宁疏远害怕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以为他从前无孔不入的监视与跟踪。

可她真的误会了。

不是过去的他不想,而是没必要,他自认为清楚她的为人动向,而任何后事的调查对他来说都不是难事。

他没必要冒着被她发现引起不快的风险,徒增麻烦。

可她就是误会了。

“玉兰湾。”

稚宁报了住址,没理会薄瑾屹的解释。

空气静了一刹,薄瑾屹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并没开口。

稚宁也没理他,望着窗外的大雨出神。

玉兰湾就在影城不远,不一会就到了。

雨还在下,雨势不减。

“几号楼?”

稚宁无心和薄瑾屹多费口舌,如实回答,有些事隐瞒没有意义。

车子在目的地停稳,稚宁立刻解开安全带,丢下毛毯下了车。

“稚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脚步稍顿,可叫住她的人欲言又止。

稚宁没继续等薄瑾屹的下文。

跑起来,直至进入电梯,整个人虚脱蹲下。

上午见面时,薄瑾屹还没戴眼镜,中午时也没有。

是因为要开车来接她,所以戴上了眼镜吗?

如果助理不说,她不会知道薄瑾屹眼睛有问题,她甚至好奇也不会问,问了也会相信他‘保护视力’的解释。

可现在有人告诉了她真相。

薄瑾屹的车,在楼下停了会才开走。

在这之前,薄瑾屹打了几个电话。

“继续监视小姐的动向,二十四小时跟着,我要随时知道她和什么人联系,见了谁。”

“赵家那边,人在国外务必拖住了,应家同样封锁消息,薄野也一样,我不希望任何人来她身边骚扰。”

挂了电话,薄瑾屹寒芒聚集的黑眸,望向稚宁被客厅灯光照亮的阳台。

手捞起副驾驶上的毛毯,放在鼻下深深嗅了下。

阔别已久的馨香,只有在梦中才不会消减的味道,令他沉醉享受。

今夜的欲望,总算寻到了消解的出口。

过去薄瑾屹是没有派人跟踪监视稚宁,可现在开始有了。

既然她误会了,他承受了她师出无名的怒火与责怪,总要坐实了才不算亏。

他不介意骗她。

他今天说的,没几句真话,包括助理发自真心的劝说,也在他计划之中。

不骗她,他怎么让她心软、重新敞开心扉,又怎么让她接受他的几乎一刻也不想等待的侵占?

他不想再像以前打算的那样对待她,她不必再被关进笼子,但要在他身边,每时每刻!

作为奖励与交换,他会把所有她喜欢的东西都摆到她面前,供她享乐。

她应该会接受的吧?

应该会的。

他料想得没错,她太善良,心太软,并且心里始终为他保留着位置。

只要稍加利用些手段,她就会重回他的怀抱。

如果可以,薄瑾屹想让稚宁尽快成为他的妻子。

倒不说多看重‘薄太太’的名头,但就目前的社会制度而言,婚姻是时代变相颁发给男人霸占一个女人的特权。

用法律上、世俗上的各种枷锁,帮助他彻底捆绑住她。

但愿,她能乖乖听话。

他真的不忍心伤害她。

稚宁这边。

呆坐在沙发上愣了会神,她被饥肠辘辘的肚子唤回心神。

厨房冰箱的食物被池昼吃得空空如也,她本打算今天下了班去趟超市的。

可下了雨,又上了薄瑾屹的车,她把这件事忘了。

心情很乱,稚宁干脆直接点了外卖。

七点半时,外卖员电话响起。

小区物业安保严密,外卖员不允许进入,对方打电话询问是否需要转交给物业送入。

雨势已小,想起早上没扔的垃圾,稚宁决定跑一趟自己去拿。

却不想回程时,又碰见了薄瑾屹。

他看起来很疲惫,换了套衣服,黑色衬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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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刚摘下还拿在手上,另一只手已经揉捏起鼻梁,眉心皱起,看得出来眼睛很不舒服。

稚宁见到他猛然顿住脚步,心突然悬起,他该不会又是来找她的吧!?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不料薄瑾屹见了她也很惊讶。

惊讶的原因包括很多,既有再一次见面的巧合,也有对她吃外卖的不满。

但他并没有说教。

“几楼?”

一前一后,进入电梯后,他问。

等得时间有些久了,没得到回答他看过来,稚宁慢吞吞不情愿回:“九楼。”

按了她的楼层,他接着又按了十一层。

十一层?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

原来不是来找她的。

可这比他来找她更令稚宁难以接受。

他不会住她楼上吧?

稚宁立刻联想到某些狗血小说里的剧情,他是故意跟着她搬来的!

怒火瞬间燃起。

他下午还说他不知道她住哪,言辞恳切他都要信了,晚上就回来住她楼上了!

不知道他能这么巧住她楼上?!

他又骗她!

这么费尽心机,他究竟图什么?

薄瑾屹一直在透过反光的电梯观察稚宁的表情。

她气愤捏着外卖袋子,小胸脯一起一伏,电梯门一打开,就迈出步伐,恨恨的将他甩下,不愿同处一个空间。

稚宁的愤怒在他预料之中。

追出去,攥住手腕,他逼迫她停留在他身边。

“稚宁,这是个巧合。”

她挣扎,眼神含恨,“你放开我!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薄瑾屹你就是个骗子!”

“我没骗你!”

薄瑾屹脸上难得浮出着急与慌乱,“稚宁,你冷静点听我跟你解释,这真的是个巧合!”

稚宁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总有女主角爱说‘我不听’了。

不是真不在意,而是气急了,不愿看到他这个人,针对的是他,而非是事情本身,她需要一个人清静!

她想让他滚远点!

可残存的理智不容许她像那些女主角一样,放任误会的发生。

她停下挣扎,压着火,眼睛直直看着他,如同要看透他所有的伪装一般,清锐直接。

可薄瑾屹脸上并不见心虚,唯见她愿意给他机会的喜悦与庆幸。

他立刻解释道:“稚宁,今天之前,我真不知道你住在这,最近我手上有几个投资娱乐产业的项目,来影城、甚至住在这都是为了公事!”

“我说了,我看中这个项目在先,知道你还活着在后。”

“你知道的,这个小区住着很多艺人,投资商也多数在这暂住,因为这里距离影城最近,安保环境最好!”

“这里离薄家大宅有多远你清楚,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往返很不方便,我住在这只是想快点解决完手上的公事。”

“稚宁,下午的时候,听你报出‘玉兰湾’,我也很惊讶。”

“一路上,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我住在这,还记得下午下车时我叫住你吗?”

“那时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但我实在害怕你会误会,同一个小区、同一幢楼、甚至同一个单元,这样的巧合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今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心心念念的人就住在我楼下,离我只有几十米!”

“……但误会还是发生了。”

男人装得情真意切,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他也苦于被命运捉弄。

“稚宁,你不知道这三年哥哥有多想你,你难道真那么狠心,只有恨,没有一丁点思念吗?”

剧透

先让哥哥最后得意一会会,很快稚宁就会知道他的阴暗真面目……然后,嗯,就这样那样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心心念念。

他原来也一直思念她吗?

稚宁看着他泛红的眼睛,想起他所遭受的心理创伤。

其实薄瑾屹说的那些细节,下午的时候她有留意到。

她隐约察觉到他有话想说,那时她以为他是想解释过去那些事,没料到是他也住在玉兰湾。

“稚宁,哥哥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又遇见,如果你不喜欢哥哥住在这,觉得不自在,哥哥可以搬走。”

稚宁仰视着他的脸,试图寻找作伪的痕迹,“好啊,你搬走,立刻搬走。”

“只要你搬走,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居然这样狠心。

男人反而被勾起征服欲,浓密的睫毛失落垂下,他说了声‘好’。

自嘲一声,松开手。

就在稚宁再度迈步离开,他没忍住跟上前,问:“稚宁,真的没有原谅哥哥的可能吗?”

“我否认我一开始留下你的目的与动机,那时候我放不下对你母亲的恨,我觉得你占据琬乔的位置,理应要付出代价,人不能无功受禄。”

“可后来经过许多,经历过你被绑架的恐惧,我意识到你也是无辜的,你从没出生时就被人私自决定了命运,你没有选择,我不该迁怒记恨你!”

“可身在薄家,许多事在所难免,任何一次危险的发生,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薄野给你的那份录音,话确实是我说的,可那只是为了搪塞长辈!”

“稚宁,你仔细想想,除了那些人为不可控的意外,我有没有做过一件伤害你的事?”

没有。

他待她很好,比对亲弟弟薄野都好。

如果没有系统,没有薄野跳出来给她的录音,她不会知道薄瑾屹对她的利用,会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她被应珣抛下时,是他不顾一切抱住她,挡下子弹。

她那时候真觉得自己完了,是他从天而降,满身是血让她别怕,他紧紧抱着她、护着她,拍着脊背安抚,这些她都记得清楚。

所以她才会在坠海之前仍然选择向他求救,才会在现在选择留下听他解释。

他用命保护过她啊!

此刻,他悲伤外露,百口莫辩,渴望得到她的信任与原谅。

稚宁心脏很闷,事实与她的直觉相悖,她是不是真的误会了?

他之后对她冷淡的态度,是否只是因为她迷恋应珣、不知悔改,他气急败坏没办法?

“稚宁,如果我真像录音里说的,单纯为了利用,那么在琬乔回来的时候,你没了利用价值就该被赶走了,可我从没想过让你离开我。”

稚宁握紧外卖袋子,一如她紧绷的思维,上面始终悬挂着早已刻进灵魂的原文剧本。

剧本的设定里,没有薄瑾屹对她的兄妹之情。

她下场凄惨,不论是他重生前,还是他重生后。

“薄先生,我们好聚好散吧。”

回到家。

稚宁把外卖丢在餐桌上,一个人抱膝缩坐在餐椅上,看着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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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薄瑾屹的影子。

从小时候刚记事时开始,混乱的掺杂着最近发生的事、原文剧情,闹哄哄吵嚷不停。

她知道原文剧情已经乱成了麻花。

处于她敌对一方的薄琬乔,居然无比在意她,为了她差点弄死另一本书的男女主。

同样该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的男主周正,居然成了她的血亲哥哥,救下她一条命。

这般情况之下,薄瑾屹不无可能像他说的那样,真正出了一颗爱她的心,把他当做妹妹看待。

可一切没有实质的证据。

全是捕风捉影的言辞。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门铃声响起。

稚宁麻了腿,疑惑回头。

是池昼来了吗?

她不是给了他一把钥匙?

稚宁没多想,瘸着腿往门边走。

打开门却见到了薄瑾屹。

他身上围着条围裙,幼稚小熊的花纹印在肚子上,有些滑稽,吊牌都没摘,手上拎着一个粉色的饭盒。

饭盒很新,看得出也是刚买的。

稚宁堵在门口,只开了一条小缝,没有让薄瑾屹进去的打算。

但薄瑾屹还是透过门缝,看到了餐桌上没有被动过的外卖。

他笑得有些勉强,“我来给你送些吃的,我料到你见了我不开心,会没心情吃饭。”

他把饭盒递到她面前,稚宁垂眸看着,并没有接。

薄瑾屹并不像上午劝她吃蛋糕时那么好说话,耐心保持着姿势。

“稚宁,我答应你会搬走,就绝对不会食言,你尽可误会我,但没必要拿自己怄气。”

“你不想见我,我走。”

“但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就一件,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不吃晚饭,对身体不好。”

稚宁面无表情听他说。

忽然。

“进来吧。”

薄瑾屹上一句话还在劝说,闻言惊讶,半晌才不可置信的问:“你让我进去?你肯让我进去?”

“你还有事?”

“没有。”

薄瑾屹就这样进入了稚宁的家,两层的小公寓,布置得很温馨,阳台上种着花,

扫了一眼,并没有碍眼的入侵物。

薄瑾屹还算满意。

稚宁拿了碗筷回来,他已经收敛起主人巡视般的目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他把饭盒打开,“饭菜是我现做的,可能没有家里的厨师做的好吃,有几年没下厨了,你尝尝看手艺有没有退步。”

最上面一道是糖醋藕片,稚宁很喜欢莲藕的脆爽,其他几道菜也都是她爱吃的。

精心准备的餐点不可谓不是一种讨好。

稚宁在薄瑾屹不掩期许的目光下,夹起一片藕,没有着急送进嘴里。

反问薄瑾屹,“你吃了吗?”

薄瑾屹似乎还沉浸在她允许他进入她家的喜悦中,“哥哥不饿,你先吃。”

稚宁把外卖推到薄瑾屹面前,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很明显。

“……给我吃?”

“你也可以扔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吃。”

薄瑾屹几乎没有犹豫。

说着就解开外卖袋子,拿起稚宁放在一边的碗筷。

他吃第一口米饭时,稚宁吃下了他做的藕片。

薄瑾屹并非是养尊处优的男人,他生活本领很强,做得一手好菜。

不夸张的说,有稚宁的功劳。

她口味不说刁钻,但也和寻常人有很大的差别,就比如这道糖醋藕片,她偏酸口,酸要压过甜,但也不能入口酸倒牙。

薄瑾屹被她撒娇缠磨试了好多次,才终于找到合她心意的配比。

几年过去,饭菜仍旧是稚宁熟悉的味道,他还记得她的喜好,把控得分毫不差。

如果不是一直挂心,她不可能吃出从前的感觉。

心不争气的微微发颤。

闭眼压下这些情绪,稚宁复又留意起薄瑾屹的反应与脸色,说不出来是期待还是害怕,捏着筷子的手心里紧张出汗。

助理告诉她,薄瑾屹吃不得外面的食物,吃了会吐。

她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偷偷观察着身边的人,稚宁既期待看到薄瑾屹有反应的画面,这意味着助理说的是真的,他在意她的生死。

可她又怕看到,怕在乎着她的兄长,被她害得损坏了身体。

然而时间分分秒秒过去,薄瑾屹并没有任何异样不适的表现。

稚宁慢慢开始食不知味,难道助理骗了她?

心情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

稚宁知道,薄瑾屹的耐力很好。

小时候有次他受了很重的伤,腹部一个血窟窿里里外外缝了许多针,不至于要命,但寻常人总要卧床几天。

可他瞒得她和薄野都不知道,没事人似的,愈伤期间,还和他们一起去爬山骑马。

但呕吐的生理反应,和忍痛不一样。

“我去一趟卫生间。”

稚宁决定远离,把独自一人的空间留给他。

薄瑾屹疑惑看她。

“肚子有些不舒服。”

薄瑾屹没有多问,点头。

稚宁进到卫生间后,假装关好门,弄出声音后,又轻轻把门打开,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很安静,不像是有变故的样子。

她反复去看墙上的时钟,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稚宁自嘲笑了笑,她居然到现在还在为薄瑾屹感到担心,就在刚才,伴随失望而生的情绪,是宽心。

稚宁恨自己总放不下年幼时薄瑾屹对她的好。

可就在她深呼吸,打算出去把薄瑾屹赶出家门,彻底断绝关系时,客厅突然传来一阵慌急的脚步声。

稚宁愣了几秒,才匆忙追出去。

门外应急通道处,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一阵阵传来。

电梯‘叮’一声,门打开,却没人进出。

稚宁揪着心,慢慢挪着脚步往应急通道处走。

电梯应该是薄瑾屹按的。

他大概是想回家,可没撑到电梯下来,就止不住吐了出来。

应急通道的声控灯亮着,从上往下打下的光落在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弓起的背上,他很痛苦,扶着墙,白净的脸涨红一片,身体紧绷。

下一秒,他捕捉到了门口的人影,泡在生理性泪水中眼睛猛然看过去。

他很慌张,瞳孔颤抖。

随即他顾不上呕吐物的脏浊,急急拿手抹唇,试图掩盖所有,装得漫不经心。

他冲她笑,“最近工作忙,作息不规律,肠胃炎犯了,没事,别担心。”

可他面上血液集聚的痛楚还没散去。

稚宁想起刚才去卫生间之前对他的试探。

她问他:“好吃吗?”

“还可以,但外面的食物还是少吃为好。”他说。

言简意赅,低头继续吃,他大抵是在为了她委屈自己。

他那时大概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他一直在隐忍。

什么都瞒着,眼睛看不出颜色、胃不舒服……什么都不告诉她。

泪水扰乱视线。

心疼在这一刻压过理智与直觉。

在不久的将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套上枷锁,稚宁每每想到今天,都后悔得恨不得与薄瑾屹同归于尽。

此刻,稚宁不知所措,丝毫不知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男人为了得到她做的戏。

薄瑾屹知道稚宁在试探他,从她允许他进门那刻开始。

就在刚才,她攥着手,眼睛湿漉漉望向他,那一刻他知道,他成功了。

他成功跻身她身边的位置,获得了信任。

他又是从前那爱她、护她、被她依赖的哥哥了。

微妙的自得惬怀化为唇角不易令人察觉的一抹弧度,些微的怜悯与恶意不多时便演变成兴奋与期待。

他的稚宁,怎么这么傻?

“好了,晚饭你已经吃了,待会搬家的人会过来,哥哥先走了。”

薄瑾屹故作出不想她多想多问而落荒而逃的姿态。

“……好。”

薄瑾屹:“……”

稚宁忙着哭,自以为丢失不在的感情失而复得,她一时不知如何对待,她很高兴、激动,她爱着的哥哥一直把她当做重要的亲人,她的感情没有错付。

眼泪稀里哗啦。

“别哭了,哥哥手脏,没法给你擦眼泪。”

离开的男人去而复返。

只这一句,稚宁泪水再度决堤。

她不知道她的眼泪对男人意味着什么,那纯洁无辜的面容,是浓烈的情药,更是导火索,得不到,薄瑾屹宁愿毁了。

他开口全是温良与不舍,“哥哥不在你一个人住,晚上睡觉记得锁好门,手机不要关机,有问题随时打电话。”

“不想做饭可以请个阿姨,外面的食物不干净,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身子弱,要学会照顾自己。”

稚宁话不过脑,根本无法思考,他说什么都本能去点头。

薄瑾屹看透她的状态,给她回缓的时间。

约莫过了几分钟。

她哭声渐渐变弱。

他说:“稚宁,哥哥可以不住在这,不给你压力,但你让哥哥隔一天来看你一次好吗?”

“就来看看,不做别的,其他时候你想和哥哥做陌生人,哥哥不会打扰,你放心,哥哥这次一定说到做到。”

“稚宁,让哥哥来看看你行吗?”

“哥哥知道你不喜欢被人跟着,哥哥不派人来,可哥哥实在害怕,三年前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

稚宁不说话,低着头,完全可以理解为是反对。

薄瑾屹眼眸微眯,暴躁与阴翳不慎露出了边角。

可也只有刹那。

对于她的绝情,表现得沮丧而失落。

“稚宁,三年了,你还活着,哥哥没办法让你脱离我的视线,你……就当我自私吧。”

下完最后通牒,他转身离开。

他走得很慢,依依不舍的姿态其实是工于心计的变相逼迫。

终于。

“你不用搬走。”

衣角被从身后被扯住,一只小手主动拉住了他。

薄瑾屹眼神一暗,得逞的微光一闪而过。

“……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话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大早,稚宁一下楼,发现一辆迈巴赫正在等她。

经过一晚上的冷静,稚宁已经不像昨晚那么冲动混乱。

她重拾了亲情,虽然仍有疑虑,可喜悦和满足到底占了大半。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要接受薄瑾屹的车接车送,回到过去的位置,再度变成麻烦缠身的薄家千金。

“怎么不上车?”

“车不是在影城,正好我也要过去,顺路载你。”

确实顺路。

可稚宁不想和他一起去影城。

稚宁没法再像昨天那样厉声拒绝,借口说:“我还没吃早餐,想先去早餐店吃点东西,要好一会呢。”

“哥哥你先走吧,别耽误了工作,吃完我会自己打车过去。”

稚宁希望薄瑾屹能听出她的顾虑,作为体贴照顾她的哥哥,稍稍顾念一下她的小心思。

可薄瑾屹却说:“早餐给你准备好了,上车。”

稚宁:“……”

“你实在想吃这家也可以,不过多耽搁一小会而已,正好我也想尝尝你喜欢的早餐,偷师学一学。”

学来做什么?

给她做着吃吗?

显而易见,是的。

稚宁并不希望薄瑾屹为她做这些,她不需要他的亏欠,他只需要像从前那样,空闲时间给她些真心实意的关心就好。

面对薄瑾屹的坚持,稚宁泄了气,“不用麻烦了。”

他根本吃不了外面的东西,别折腾了。

趁着没人注意,稚宁上了车,饭盒接着送到了她面前。

薄瑾屹把车开到隐蔽的树荫下,“别担心,我知道你暂时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我会在影城附近的路口放你下来,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稚宁心稍定,“这是哥哥做的吗?”

“卖相不如你喜欢的哪家早餐店?”

并没有。

早餐店只是稚宁随口一说的幌子,而他做什么都尽善尽美。

“哥哥,我现在会做饭了,早餐能自己解决,你以后别麻烦了。”

他有多忙没人比她更清楚,工作多起来,睡觉的时间都要被压缩。

薄瑾屹饶有兴趣看着她,“会做饭了?都会做些什么?”

稚宁咬了一口小面包,顿了顿,含糊说:“煮个粥、煎个鸡蛋什么的,就是些简单的早餐。”

稚宁不敢像在池昼面前那样,轻松自在的为了脸面吹牛皮,万一薄瑾屹话赶话让她每天早上请吃早餐怎么办?

虽然她想起助理的话,真的有考虑过试着再研究个食谱,将他的病治好。

但也就是一想,她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本事。

应激创伤这样的病症,还是要依靠专业的人。

话题就此终止,薄瑾屹没有追问下去。

他深知再继续讨论下去,他会对她生出更多无法抑制的恶念。

这一场哥哥妹妹的戏码,他本就演得不情不愿。

他想更直接的占有她,随时随地带在身边,如同他房间里的那些画,在任何他想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时候,放任白浊将她沾染。

但他如今爱她,总要或多或少的为她的感受考虑。

他并不喜欢她自力更生的样子,这意味着她稍有不慎就会飞离他的掌心。

他需要的是她乖巧、听话,永远依附于他。

他撑着手肘看着她,忽然说:“稚宁长大了。”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眼睛回馈给稚宁的,是他欣赏赞许的目光,似乎在为她高兴。

没人不希望自己的成长得到认可。

尤其这个人还是一直以来看着她长大的长辈。

稚宁一时间受到了蛊惑,澄澈的圆眸里荡漾起明明灭灭的光,心慢慢又往他这边偏移了些。

嘴里的食物更香了,稚宁大口吃着。

“别着急,时间还算充足。”

稚宁发丝微卷毛绒绒的头胡乱点了点,还冲他笑。

无辜又温驯,仿佛可以对她为所欲为,极大满足了薄瑾屹充满控制欲的心,

只要她一直这么乖乖听他的话,接受他的感情,他也可以装一辈子的她喜欢的样子,不吓到她。

池昼今天依旧没来剧组。

快开工时,稚宁收到了池昼的信息,不仅剧组的工作要搁置,晚饭也没法继续和稚宁一起吃。

这让稚宁很不安。

可电话里,池昼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甚至开了视频他也没见气色有恙。

他很安全。

被池昼调侃她一直问这问那该不会是想他,催促着挂断电话,稚宁不期然和薄瑾屹视线相撞。

他严格贯彻她不相识的要求,冷漠锐利的眼神,有那么一刹那让稚宁误以为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心情不好吗?

好在,他立刻冲她笑了。

稚宁一身虚汗。

她随即想要不要利用薄瑾屹的人脉关系,去查一查池昼在忙什么呢?

但下一刻,稚宁就摇头甩走了这个想法。

一则是不好意思,开不了口。

其次稚宁也怕她贸然的调查和介入,会给池昼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薄瑾屹曾误会过她和池昼,并且她直觉这两人关系不会相处融洽,还是不要扯上关系的好。

稚宁心情接二连三过山车似的起伏,制片人马先生亦然。

得知池昼一再请假不来的消息,马先生险些把自己吓死,生怕是他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得罪了财神。

他没忘记稚宁前阵子瞪他的那一眼。

昨天夜里又想起来,吓得睡不着,差一点他就套上裤子跪到赵家门口负荆请罪了。

可谁知,姓赵财神走了,又来了个姓薄的!

一样的财大气粗!

而且比起池昼摸不清目的,薄瑾屹很直接,一上来就为这次的项目投了五个亿。

合同都拿来了!

速度快到疑似诈骗。

五个亿,什么概念?

他们这是小制作,总预算也不过才一个亿出头,这笔从天而降的巨款,能让他们的成片特效从上世纪破烂旧,一跃跻身行业顶流!

破自行车变大火箭!

但这可是薄瑾屹,薄家!

诈骗他?

绝不可能!

这会制片人捧着签好的合同,嘴都要笑烂了。

他马某人终于终于终于!迎来了春天!

什么财神爷、财神奶的都滚,他家财神只姓薄!

最近一两个星期,马先生想方设法讨好稚宁和池昼,为了拿一笔投资,过得别提多憋屈。

如今咸鱼翻身,他死也不想再继续。

马先生没胆子和稚宁翻脸,但却告诉导演,对待稚宁不用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

一副文化与艺术不容许钱权铜臭侵染,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是什么人都能走后门,后辈要有后辈的样子!

导演听得一脸懵逼。

谁也没料到,这些话好巧不巧被稚宁同组的编剧听到,眼里浮现出了然后的嫉妒与怨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六,是剧组的公休日。

稚宁不必再去影城,但还是早早起来,没有休息。

她正忙着为下一本书做准备,这几天她熬夜完成了大纲部分的撰写,马上进入丰满人物剧情枝干的环节。

这次的女主角,设定为擅骑射的草原少女,因此吃完早饭,稚宁就赶去靶场,寻找灵感。

靶场在郊区。

说是靶场,其实是一片很大综合型活动场地,跑马场、高尔夫、射击等项目都有,是京城出了名的社交场所。

休闲娱乐商务,多的是谈业务的商业名流聚集于此。

也正因如此,由于这次公休来得突然,稚宁没有提前预约,需要排队等候。

她也没闲着,左右都是来学东西的,走走逛逛,也有不少收获。

可居然又遇上了薄瑾屹。

一身休闲装卸去正装的凌厉,温润笑着,但总给人一种久经沙场的沉稳萧然。

从前从早忙到晚满世界乱飞,哪怕住一起一天能见一面就不错了的人,这两天总会不期而遇。

如果不是薄瑾屹正在和几个看起来很像大人物的人洽谈,又是稚宁先发现了他,她一定会怀疑他在故意跟着她。

心结解开了,但稚宁还是有些排斥和薄瑾屹见面,她看了下时间,下意识放轻脚步,做贼一样挪着脚步远离绿茵场。

距离和教练的约定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遇见薄瑾屹,稚宁没心情乱逛,索性来到公共休息区,要了杯气泡水,两手捧着百无聊赖的喝着等。

却还是遇见了不想见的人。

约莫二十分钟后,薄瑾屹与刚才那一行人谈笑着朝休息区走来,稚宁大老远看见,无处可藏,脸都黑了。

这人多少沾点阴魂不散了!

可薄瑾屹并没有发现她,与那行人分开后,一个人脸色难看,松着领口,直奔向无人的另一侧。

皱着眉,脸色虚白,步履急切。

他怎么了?

稚宁心咯噔一跳,起身追去。

跟了一路,犹豫一会臊着脸皮趴在男卫生间门口,她又听见了那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卫生间水稀里哗啦的淌着,透过反光的镜子,里面的画面让稚宁呼吸揪紧。

那张被丢进垃圾桶的纸巾上……似乎有血。

他吐血了吗?

稚宁有些失了冷静。

薄瑾屹出来时,她毫无顾忌叫住了他。

“哥哥!”

随即她便感受到了薄瑾屹的僵硬,猛然间停住脚步,泄露出慌乱。

“稚宁?你怎么来了这里?”转过脸,他已经换上了笑。

稚宁不说话,他一向处变不惊,究竟是为了什么害怕?

稚宁知道答案,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患病是因为她。

害怕她内疚自责。

小姑娘几乎要哭了出来,薄瑾屹自得之余,面露心疼,无奈道:“刚刚看到了?”

他越是这样,稚宁越想哭,“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薄瑾屹宽慰轻笑,“没有,没生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是上次告诉你的肠胃炎,生意场上的应酬,喝酒在所难免,小问题,不说这些,你来是要学射箭?”

稚宁已经换上了骑射装。

稚宁满心担忧,早没了学东西的心情,随口回:“为新书找找感觉,顺便积累素材。”

“约好教练了?”

稚宁握着拳,“哥哥,你跟我去医院好不好?就现在,我们去检查一下,好不好?”

说着,就要拽他走。

薄瑾屹哭笑不得,“担心哥哥?”

“生病拖不得的!”

“那你呢,当年生了病为什么不说?”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薄瑾屹总不肯向身边人袒露自己的思念与后悔,后悔却早已滋生,折磨了他许久。

在那漫长无尽的永夜里,寒凉徐徐到来。

当他看到她居住的小旅馆,当他回忆起她为了取暖而跑到商场,一待一整天,蜷缩睡着到关门时被驱赶,回去后吃着没营养的食物勉强充饥,苟延残喘等死……

他看到了她打算写给他的那封信,被丢进垃圾桶,提笔只有‘哥哥’两个字,剩下的全是皱巴巴的泪痕。

他不知道那泪水里包含着什么,想念?害怕?疼痛?亦或许都有。

悔意便从那时开始,无时无刻不伴随着思念与爱欲啃噬他的灵魂。

他开始疑惑,他精心养大,打算放在笼子里珍藏的雀鸟,怎么就沦落至此了?

她伤了痛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宁愿死,也要瞒着。

但其实他很清楚,和薄野、薄琬乔一样,知道问题出在哪。

低着头,稚宁听到了薄瑾屹嘶哑的询问。

为什么不说?

这样的问题稚宁没法回答。

回答他系统不允许?

还是回答他她觉得说了也没用,她一个假货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她怨恨,如今又多了愧疚。

她没想过自己一心想要的解脱,会给薄瑾屹造成伤害。

薄瑾屹从稚宁澄澈的眼眸里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用欺骗换来的成果他很满意。

他也再一次意识到,他一手养大的女孩,并不是他记忆中自私自利的样子,善良、单纯、美好,让他更加想要独自霸占。

他对她的误解很深,说句不太恰当的话,是他的误解害得她病情延误,走上了绝路。

可她非但不怪罪、不报复,还在自责。

这样的她,让他如何舍得放她离开?

“稚宁,哥哥让你失望了是吗?”

“再相信哥哥一次好吗?哥哥不会再让你伤心。”

“别排斥哥哥靠近,让哥哥补偿你好不好?”

随着他的请求飘入耳中,他人也一步步向她靠近。

张开手臂,用眼神恳求、保证,蛊惑人心。

可就在他即将把一脸彷徨迟疑的稚宁搂入怀中时,她陡然后退一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先跟我去医院!”

“其他的,我们之后再说。”

薄瑾屹眼神中危险的情绪消失,被柔和取代。

他同意了。

然而两人却并没如愿到达医院。

半路上,薄瑾屹接到了助理的电话,薄野出事了。

具体什么事,稚宁没听清楚,但应该挺严重的,毕竟薄瑾屹脸色瞬间变了。

挂断电话,薄瑾屹向稚宁道歉,说他不能跟她去医院让她放心。

稚宁自知薄野身份对薄瑾屹的重要,遗憾不能立刻知晓薄瑾屹的身体状况,但没强求。

薄瑾屹跟她保证,“稚宁你放心,哥哥真的没生病。”

“哥哥才找到你,还没来得及和你好好相处,不会让自己有事。”

稚宁有些抗拒听薄瑾屹说这些,好在薄瑾屹很快转移了话题。

“要和薄野见一见吗?这些年,他也挺想你的。”

稚宁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对薄野这狗贼,她没有派人暗杀、捅他两刀就不错了,烦他烦得要死!

坠海那天,如果不是他食言、又招惹了向慈,她根本用不着遭那份罪。

准确来说,她心脏停跳,是真的溺死在了海里,那恐怖的感觉她就算再活八十年都忘不掉。

薄瑾屹很满意稚宁厌恶薄野的反应,揉了揉她的头。

“那哥哥现在送你回家。”

薄瑾屹只把稚宁送到了小区门口,就匆匆离开。

去医院的事暂时搁置。

下午时,导演的一个电话,把稚宁叫回了剧组。

有个角色的戏份,应演员的要求需要作出修改。

在去会议室的路上,稚宁遇到了同样被叫回来同组编剧。

休息室里,几人正在闲聊,提到了她。

对话内容使得稚宁抬起推门的手顿住,脸上的笑容趋于冰封。

在这个行业里,一个影视项目的开发完成,需要多位编剧齐心协力,有经验的老编剧牵头指导,新人编剧跟随学习。

这次也一样。

任何行业里都有阶级划分,论资排辈,作为新人,稚宁敬重他们,哪怕就工作内容的讨论发生过不愉快,稚宁也从没往心里去,虚心反思,耐心请教。

可显然,有的人不这么想。

这些阶级固化的前辈们,并非稚宁之前料想的,只是要求严格,刀子嘴豆腐心。

“我亲耳听到的还有假,马制片亲口说不能开后门。”

“马制片?”

“宋编亲口说的,他当时在场,并且手里有证据证明,这个周宁是托关系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有人兴奋的倒抽凉气,“原来是这样!我说这新来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分毛不拔,连给前辈包红包都不懂,原来是有粗胳膊让她枕,有人罩!”

“我还纳闷她一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怎么就有这么好的运气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那么高的版权费,键盘没敲两下就赚了盆满钵满,敢情是有人给她铺路!”

“可惜这次周宁的算盘落空了,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能想到薄先生看中了咱们班底,大手一挥,直接斩断了她走后门的路!”

放消息那人笑笑,“马制片说了,公事公办,艺术圈绝不能被铜臭污染,话够直接了吧,什么意思你们都明白。”

“你们说她的后台到底是谁啊?”

“肯定没你老公厉害,哎!这次薄先生突然来咱们剧组,是不是你老公打了招呼?”

放消息那人扭捏着掩饰得意,“是吧,他的事我也不清楚。”

“肯定是!林林,真羡慕你有这么厉害的老公,能和薄先生那样的大人物做朋友,薄先生该不会是因为你才决定投资的吧。”

“哎呀不是,你别乱讲啦。”

“怎么不是,你老公那么厉害,但你更厉害,那他吃得死死的!”

“不像周宁,一身狐媚子气,睡得肯定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

“还要满身油臭味!”

“宋编不是说他说他手里有证据,不会是床照吧?油不油一会他来了问他要了就知道了!”

相当恶心的话,居然是从同为女性的编剧口中说出来的。

她们人前大义凛然宣扬为女性发声,背地里却帮着挤压女性职场地位的恶臭男,无中生有造黄谣。

她们口中的宋编,正是一直以来为难稚宁,理论不过就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我考考你别的’的人。

稚宁一脚踢开休息间的门。

“你们在议论我吗?”

“……周宁?!”

背后议论被抓个正着的几人,脸色可谓是相当的精彩。

“周宁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人脸上堆笑,试图粉饰太平,表情别提多滑稽了。

但她们倒霉,这次踢到了钢板。

“你们嘴里枕粗胳膊开后门的女人,是我吗?”

稚宁进来,关好门。

几人见她气定神闲不见一丝羞恼,愈发不安。

又见稚宁在笑,大声质问:“你笑什么!”

稚宁搬了张椅子坐下,坐姿优雅,“你们在学狗叫,我不得配合着笑一笑?”

她居然敢当面骂她们是狗?!

她怎么能这么淡定?

要知道稚宁平时在人前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吃得苦、听得骂,平易近人,很好说话。

让人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没脾气没底气,只能任人拿捏。

谁知这样的人居然也有后台。

那后台必定是个破落户,说不定周宁还不受宠!

“别以为你攀上了个男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知道林林的老公是谁吗?是薄先生的好友,门口保时捷就是他的,围读那天打过招呼,跺跺脚京城都要地震!”

“你顶撞了林林,你完了!”

稚宁好笑白她一眼,“剧本写多了,真把自己当成霸总的狗腿子,狗仗人势?”

“周宁你!你假清高什么!”

稚宁看向林林,“你老公和薄先生很熟,真的吗?”

林林被稚宁似求知、似嘲讽的眼神看得心虚,但周宁是什么身份?

她强撑起骄傲,故作低调说:“我先生确实是薄先生的好友,经常一起玩。”

稚宁笑着‘哦?’了声,“是吗?薄先生那样的大忙人,也有时间玩啊。”

刚才的狗腿子又冲出来,“薄先生的世界你这种小虾米肯定不能想象!”

“你见过游轮吗?坐过直升机吗?你连豪门的门槛都没摸过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觉得这些人挺有趣的,放着人不当,偏要做狗趴地上。

“门槛是用来踩的,不是拿来摸的。”

“哈!周宁你好大的口气!”

“你真当我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整天花枝招展,男人看见你眼睛都直了,连同性恋你都勾引,让他天天给你送奶茶,开后门的事能少吗?”

“头一回听人说长得好看的近义词是花枝招展。”

稚宁撑着下巴,语气轻飘飘,“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罗松给我送奶茶,是我勾引了他?”

“这还用证据吗!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

“我就问你,这话你有证据吗?”

“我……我当然有!”

底气不足的话忽然间变得昂扬,只因这时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宋编!”

这人是编剧小组的领头,也是除了稚宁这个原创作者之外,团队的另一个核心,有着极高的话语权。

他对于稚宁的许多意见嗤之以鼻,但又由于导演和马制片的偏颇,不得不采纳,经常言语针对。

“宋编,你来得正好!”

“你不是说你手里有周宁的不雅照,尺度挺大的,你拿出来,这个周宁太嚣张,骂我们是狗,你拿出来,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底气在这里笑!”

宋编才是今天这一场闹剧的源头,走后门的流言就是他最先放出去了。

“证据在你手里?”

稚宁从椅子上起身,毫不畏惧走过去,“裸照?”

宋编四十出头,又占据着男人的优势,并不像刚才几个碎嘴女编剧听稚宁几句话就变得慌张。

“是不是裸照,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

稚宁同意,“清楚,我当然清楚。”

眼神随意打量,“宋编,你用这招害了不少人吧?”

宋编皱眉,“什么这招那招?”

稚宁心平气和,“我没心情跟你废话,你最好能拿出她们口中的照片,并且能证明里面的人是我,否则我一定会报警告你们诽谤。”

宋编不以为然,嘲讽道:“你拿警察吓唬我?”

“宋编觉得我在吓唬你?拜托说专业一点,威胁恐吓。”

宋编有些意外,“周宁,你这么盛气凌人,就不怕我把照片拿出来你名声尽毁?你要珍惜我给你的机会。”

宋编得意洋洋举起手机,他深知女人的弱点,道德枷锁太重,屡试不爽。

稚宁了然,“看来裸照确有其实。”

“看不出来,宋编胡编乱造之余还是个P图大师,怎么?知道自己马上江郎才尽,提前准备学习打算转后期工作?”

“周宁,你再伶牙俐齿也没用,做过的事不是你嘴硬狡辩就不存在的!”

稚宁耸肩,“所以你现在一口咬定你手里的照片是真的喽?”

“真的也没关系,我会以侵犯隐私权、名誉权的罪名起诉你,各位是文化艺术圈的前辈,见多识广,这事如果证据确凿,该怎么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怎么罚,不用我多说吧。”

“现在,请你把照片拿出来。”

宋编一时间无言以对。

谁知道这看着年纪不大花似的小姑娘,居然张口闭口都是法!

还要裸照大家一起看!

“周宁!你果然是个荡妇吧?”

“那可是裸照,我为了你颜面着想一再给你机会,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难道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床上有多骚吗?”

“啪——”

骂声未落,稚宁就手起给了男人一巴掌,干脆狠辣,嘴角打出血。

“感谢你替我着想,我也给你个机会怎么样?”

宋编被打懵了,看着朝他缓慢逼近的稚宁,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压迫感似曾相识。

稚宁伸出两根手指,“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报警公事公办,二、发朋友圈公开给我道歉!”

“宋编,我还真不怕你手里的‘裸照’,且不说是不是真的,我长得美,别人看见只有羡慕眼馋的份!”

“但您就不一样了,您是行业前辈,P裸照、造黄谣……您才四十二吧,走到今天不容易,事闹大了留了案底,您这过去十几二十年可就竹篮打水了。”

宋编气息不稳,眼里浮出惧色。

稚宁眼神挪走,“还有你们几个,都还年轻,为了心里的那点嫉妒,把自己送进牢里值得吗?”

“记住一定要原原本本把今天的事说清楚,大家都是搞文字的,所以别偷摸着玩文字游戏,避重就轻。”

“否则我手机里的这份录音一定会成为呈堂证供,我不难受,但你们肯定都别想好过。”

“你!你录音了?”

稚宁瞥她一眼,“对了,顺便再说一件事,以后不要再给我任何工作上的错误建议,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再三。”

“我虚心向各位前辈请教,你们也要不吝赐教倾囊相授才是。”

而这,才是稚宁私了处理今天这件事的原因。

她不会再像小孩子一样,受了委屈一定要对方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悔恨交加,她学会了权衡利弊。

这些人私德有失,但专业素养比她硬。

不如废物利用。

毕竟把他们全踢出去换来别的编剧,会不会重蹈覆辙谁也不知道。

几人没别的选择,把柄被稚宁捏在手里,当天下午就一起发了道歉声明。

这在整个剧组,乃至编剧圈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当晚,池昼打来电话,言语藏不住担忧向稚宁询问经过。

稚宁笑他胆小,池昼嘴硬不承认,只说好奇。

稚宁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其实稚宁知道池昼在关心她。

她也知道,他整天吵着吃鱼,是为了教会她杀鱼的本领。

蹭她的车,也是为了确保她开车没问题。

所谓的每天一顿晚饭,也不过是想找机会教她一些事。

他不明说,但她看出来了。

他没忘记当年的约定,教会她生活的技能,让她能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虽然有时候他的调侃挺让她气恼的,但她很喜欢和池昼相处方式。

如果他像三年前一样,事事迁就,处处退让,卑微仰视,她一定会躲他躲得远远的。

她要的不是奴仆,是平等相处的朋友。

还好,他不喜欢她了。

还好,他们只是朋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次日。

不知是不是几个编剧惹出了乱子,剧组工作调整,放了一天假。

薄瑾屹许是得到了消息,敲响了稚宁的家门,要带她去骑射场。

他来的时间十分凑巧,稚宁刚换好远动装,包里装满装备正打算出发。

拒绝的余地一点没有,直接被带去了骑射场。

骑射场多年前筹建时,薄瑾屹曾投入过资金,算是股东,有他领着进去,自然不必再像上次一样排队等候。

当然,也不需要等,薄瑾屹自己充当了稚宁的教练。

这一趟来的本就勉强,一开始,稚宁表现得显局促。

薄瑾屹见她站的远远的,一戳一动,无奈轻轻弹了下她的脑袋。

“不乐意我教你?”

稚宁小声否认,“没有。”

不乐意都写脸上了。

薄瑾屹哪能不知她对自己的排斥,谎言成不了真,她性子单纯却也敏锐,察觉到了即将被侵占的危险,小动物面对天敌一般心里抗拒,再正常不过。

她总要学会适应他的靠近,他不会给她多少时间。

“怕一会儿学不会,我批评你?”

稚宁没吭声。

大概是吧。

对于他的亲身教学,她还真挺有阴影的,毕竟他要求高,严厉起来更是没一点慈兄的模样。

当初学开车,她被骂得不说狗血喷头也差不多了,相当惨,害得她一度想要放弃。

薄瑾屹很快拿来了弓箭,“你才接触,用把小弓就行。”

是真小,很轻。

稚宁拿在手上有些嫌弃,但真到拉弓时才明白薄瑾屹的决定有多正确。

她臂力不够,弓弦拉一半就到了极限。

薄瑾屹看她傻兮兮一个人摸索,学电视里做出挽弓射日的动作,咬着牙小脸憋得通红,忍俊不禁。

有她在,这一生哪怕再漫长也不会无聊。

“拉弓是有技巧的。”

他走到她身后,手掌握住她上臂调整姿势,“左肩对准目标靶位,双脚与肩同宽。”

“搭箭要这样,扣弦,预拉弓左臂下沉,不是你刚才那样对着天。”

稚宁对此一窍不通,射个箭而已要领居然这么多,她一时记不太过来,手忙脚乱,顾了这顾不了那,引得薄瑾屹频频摇头。

稚宁见状直觉不妙。

他马上要失去耐心骂她了吧?

稚宁一开始就紧张,学不会更加尴尬,以至于根本没办法再集中注意力。

薄瑾屹喊了停,拿来一瓶鲜榨果汁,另一只手上是一柄重弓。

“歇一会,看我给你做示范。”

他以身教学,细心讲解着要点,哪里要注意,哪里要规避……绿茵场上,健硕高大的身形往那一站,标准的九头身。

随着他拉弓用力,肌肉调用起来,利落矫健的身姿被风勾勒出来,尤其是那手臂,紧实好看。

羽箭‘咻’一下飞走,气势迅疾,一箭十环。

提示音播报的那刻,稚宁眼睛亮了。

她向来知道薄瑾屹的优秀出众。

完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外形外貌,冷静内敛的性格,霸道的控场力,永远运筹帷幄,处变不惊。

薄瑾屹的人气超过男主周正,是有理由的。

这样的他,他喜欢的‘乖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势均力敌?美艳动人?

稚宁又想起那个尴尬的夜晚。

他酒后求欢的样子。

热切、猛烈、欲望勃发。

到底有多喜欢、多珍爱,才能从他嘴里的到‘乖乖’这样的昵称?

三年过去了,稚宁没听到这个‘乖乖’的一点风声。

是爱得深藏得更深,还是已经分道扬镳,分手了?

“在想什么?”

稚宁抬起头,嘴里丝丝果汁的甜味勾起好奇心,一时间盖过了抗拒靠近的距离感。

“哥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他一愣,不失温柔看着她,“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好奇,哥哥你年纪不小了,别人像你这么大孩子都会叫爸爸了,你怎么连女朋友都没往家带?”

“哥哥,你是不是其实早就谈了女朋友,瞒着大家,怕人打扰她?”

“能告诉我她是谁吗?长得好看吗?”

稚宁恨不得直接揪着问他的‘乖乖’是谁,但又不能让他知道那晚他认错了人。

薄瑾屹眼神讳莫如深,含笑端凝着,“操心我的终身大事?”

“操心。”

在稚宁这里,操心和八卦划等号。

她心里好奇鼓噪,“哥哥,你就跟我透露一点吧,我保证会守口如瓶的!”

薄瑾屹没回答,他拿走她手里的果汁瓶,把小弓塞进去。

“好了,你也歇一会了,再去试试。”

“哥哥——”

“学不会今天别想回去。”

什么?!

“哥哥,我不问了还不行……今天我来就是想了解一些要点,不至于写出来像门外汉,没别的打算!”

薄瑾屹‘嗯’了声,“快射。”

“……”

完全不听她的!

“我要是学会了,你就把你女朋友是谁告诉我!”

她必须捞点什么才不算亏!

薄瑾屹也大方,“可以,算作鼓励,我可以先回答你其中一个问题。”

“她很漂亮,非常漂亮,在我眼里没人及得上她。”

真的有!?

稚宁没留意薄瑾屹说话时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被八卦冲昏头脑,心底的小人握拳发誓,今天一定要射出十环,把他的秘密都扒出来!

她一定要见到这个原文剧情一个字没透露的女人的真面目!

可惜,勃勃雄心和实力并不相匹配。

第一箭,稚宁手上的箭甚至都没能飞出去。

掉在她脚边,害得她尴尬缩起脖子。

薄瑾屹不得不重复教学。

许是有了目标的牵调,稚宁这次听得认真学得很快,一支支羽箭很快从她手上飞出。

但想要射中靶心,又似乎是另一门学问。

接连几次脱靶后,薄瑾屹来到稚宁跟前。

小姑娘垂头丧气,他歪着头笑,“别说我狠心不愿告诉你,你自己也得争气一点。”

“过来,靠近些。”

稚宁不明所以,下一瞬,肩膀被他握住带入了他怀中。

他抬起臂膀,背后拥抱一般将她纳入胸前,大掌包裹住她绵软的手,相差极大的身形,将她遮得严严实实,也仿佛能隔绝空气。

一时间,稚宁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人的亲密太过突然,不自在与危机感立刻钻了出来。

“前臂平举,目视箭靶。”

他微微躬身,大概为了更好更精准的让她找到感觉,他双目将她与她同一水平线上,两人的脸挨得极近。

两人之中但凡谁稍稍侧脸,就能吻到对方。

灼热的男性气息与夏季的风交织,烫得稚宁整个人紧绷起来。

但很快,触碰便消失了。

这之后,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似乎在告诉她,他把她的话听进了心里,她不喜欢和他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刚才是她太多心。

这一箭,正中靶心。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吧,你本事不小,掌握得比我料想的多。”

稚宁这会儿已经忘了八卦的事,讷讷点头,想要快些离开。

她走在前面,薄瑾屹在后面,目视着她纤细玲珑的背影,回味她柔嫩的触感。

娇娇小小的,细腰一臂圈住绰绰有余,她在他手上没有丝毫挣扎反抗的能力。

她多大了,身上居然还能嗅到幼时浅淡的甜香。

眸色渐暗。

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不抗拒他的触碰?

她不知道她对他有多强多重的诱惑力,不可思议,就连她的汗水,他都莫名想要尝一尝。

居然还大着胆子向他打听他喜欢的人。

水灵灵的眸子直勾人心底的摧毁欲。

回程的路上,车载音响播放着舒缓的小提琴曲。

稚宁手里捧着薄瑾屹硬塞给她的牛奶,美其名曰:“运动过量,多补充些水分。”

其实也好,嘴巴被牛奶占着,就不用说话了。

可仍是没能免于交谈。

薄瑾屹掌控着方向盘问:“昨天出了那样的事,为什么不找哥哥帮忙?”

剧组的事?

“你听说了?”

“这事闹得可不算小,马制片昨天下午就打过招呼了。”

稚宁撇撇嘴,不满马制片喇叭似的嘴。

“因为成长需要疼痛。”

薄瑾屹侧眸,稚宁与他目光相接,噗嗤一笑,“开玩笑啦。”

“这就是件小事,无聊的人嚼舌根而已,哪用得着麻烦哥哥你这个大忙人。”

“你的事在我这不是麻烦。”

他说得重若千钧,郑重其事,稚宁突觉招架不住,默默喝了一口奶。

车内只有音符缭绕。

薄瑾屹目视着前方路况,“有没有考虑换个轻松点的工作?”

“不换!”

连他的建议都没听完,就一口拒绝了。

“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

“可那很累。”

不适合娇弱单纯的她。

她无需为了生活受苦,他会养着她,她只需享受,最好眼里只有他。

“你想工作,哥哥可以给你找个轻松点的,人际关系简单,没那么多是非,哥哥也能放心一些。”

“去薄氏吗?”稚宁笑问。

是。

薄瑾屹希望她能在他身边,掌控之下。

可她不会愿意。

“京城的公司不止薄氏,你暂时不想让人知道你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了,我可以跟他们打招呼,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

稚宁莞尔拒绝,“如果我想要轻松简单的工作,老首长也能帮我解决,我甚至可以在家里躺着,什么都不干,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哥哥,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真的,我不觉得累,相反,很有趣。”

“我很喜欢一个个人物在我手上诞生的过程。”

养活自己的同时,让她找到了成就感。

薄瑾屹却想告诉她,她不需要成长。

可说出来,会惹得正在抖擞翅膀渴望天空的雀鸟不高兴。

该想个什么办法把她关进笼子呢?

“需要我把昨天那些人赶出剧组吗?”

看似是在征求稚宁的意见,想要保护,背后却有别的心思。

薄瑾屹足够了解稚宁。

果然,稚宁拒绝了。

“不用,留着他们能学不少东西。”

“好。”

薄瑾屹温和的笑容里掩藏深意。

但愿她能得偿所愿。

送到小区,薄瑾屹还有工作要忙,离开了。

稚宁今天累得不轻,心想下午什么都不干,一定要好好歇歇。

可惜乱子先来了。

手臂酸痛,稚宁按下电梯,等待的时间,不停揉捏捶打。

这并不是低密度的洋房,楼层很高,电梯下来得慢。

稚宁等得苦不堪言。

可千等万等终于来到的电梯,却带下来一个她死都不想见到的人。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露出了薄野那张桀骜不驯的脸。

西裤、衬衫,人模狗样,眉眼弧度俨然另一个薄瑾屹。

稚宁怀疑自己累花了眼,不然怎么会见到薄野,还是和印象里全然不符的薄野!

时间仿佛静止了。

电梯里的人明显也看到了她。

手机从他手上重重坠落,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张着嘴,无法发出声音。

稚宁迅速反应过来,想也没想,拔腿就跑。

手腕被抓住,拽回,劲大的差点把稚宁胳膊拽掉。

兄弟两个都喜欢从背后把人拖回去!

什么毛病!

“你是……鬼吗?”

肩膀被一条手臂死死箍住,颤抖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去他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稚宁做出个很凶的表情,低着头,阴恻恻压低声音,“对,我是鬼。”

别惹她,否则弄死他!

对待薄野,稚宁没那么多耐心,跟他更没话可说,立刻运用周正叫她的防狼十八式之一——狠狠踩上薄野的皮鞋。

他一动不动。

手臂被挠出了血,也没放手。

固执抱着稚宁,呆呆低头看着她,感受着活人才有的温度,眼泪从眼眶滑落。

“稚宁,你、你还活着……”

薄野今天之所以来这里,纯属心血来潮。

他想看看薄瑾屹的金屋里藏了什么娇。

无缘无故有家不回,跑到这破地方,又是匿名买房又是给剧组砸钱,还动不动就休假找不到人。

他猜想对方可能是个小明星,床上功夫了得,不然哪能让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动了春心。

正好今天闲着路过,就上来了,谁知家里根本没人。

十有八九带小明星出去玩了。

薄野遗憾又好奇,怎么也没想到,这金屋里住着的,居然是死而复生他喜欢的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你,稚宁是你住在这!”

稚宁还活着,大哥为什么不告诉他!

薄野心弦颤抖得厉害,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激动,令他久久无法平静。

眼泪不停,有几滴落到了稚宁脖子里,她恶心极了,气急败坏又抓又挠。

“你放开我!再不放手我我报警了你信不信!”

“你报,稚宁你还活着!”

用力翻转,薄野颤抖着双手捧着她的脸,视线不舍放过一寸,她生动鲜活的表情,令他心颤。

“稚宁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复读机一样,又哭又笑,半天只重复这几句。

神经病!

稚宁忍不了一点,干脆也顾不上自己受伤了,头往后仰,然后使劲向前。

为了更清楚看她,薄野弓腰低头,这一下,狠狠砸上了他的鼻梁。

眼前一黑,有血直冲而出。

稚宁额头也疼的不轻,她趁机奋力踹开薄野,从包里翻出手机,解锁,按下三个数字。

“我要报警!”

薄野捂着鼻子,忍痛听完稚宁把他形容成兽性大发的臭流氓,惊讶地同时,眼里除了狂喜只剩下泪。

鲜血从他指缝溢出,就这他还没忘了腾出一只手死死抓着稚宁。

怪不得他在海里找不到她。

她还活着!

她原来还活着!

这一次,他一定会看紧她,寸步不离,死也不会放她离开他的视线!

一行三人的警察赶到时,薄野的手还箍在稚宁手腕上,捂着鼻子追问她这些年去了哪。

稚宁当然不可能理他,看到警察如同看到救星,拼命挥手,“这里!警察先生!”

警察快步走来,“你是报案人?”

“是我!我是周宁!”

手心里的腕子总想逃,薄野用了好大力气,才在保证不弄伤她的前提下,把人抓牢。

听她报出名字,豁然呆住。

周宁?

周正的妹妹,周宁?!

他不可置信看着稚宁,“周宁是你?怎么会是你?”

稚宁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警察先生,他骚扰我,拉着我手不让我走!”

警察肃目上前,将人制住,又在看清薄野的脸后,不约而同惊愕出声。

“小、小薄总?”

“您怎么……”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报警电话里流氓是他?

这…不可能吧?

向来是各种女人耍手段缠着他们这些人,怎么今天反过来了……可刚刚薄野抓着稚宁不放的一幕所有人都看见了。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稚宁装得无比可怜,怯怯地指责,“警察先生,不会因为他是有钱人,你们就不敢秉公执法了吧?”

“他好吓人,一上来就又搂又抱。”

这话说得,堵住了所有辩驳说情的可能。

“抱歉,小薄总,可能得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薄野从警局出来,已经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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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换掉染了鼻血的衣服,他打了薄瑾屹助理的电话,确定人的位置,直奔向薄氏集团大厦。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一脚踢开。

一进去,薄野就冲向薄瑾屹的办公桌,扫落碍事的文件,双臂重重砸在桌上。

怒目而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还活着!”

薄野知道了稚宁的存在。

这个消息,薄瑾屹在两人刚见面后不久,就知道了。

平静抬头,无视薄野的怒火与责问,“为什么要告诉你?”

淡静的口吻,薄野一时哑口无言。

他气得踢了一脚地上的文件夹,原地踱步,大吼:“那是稚宁,薄稚宁!”

“她是我喜欢的人,你说为什么要告诉我!”

“当年出事我没日没夜在海上找她,这些年我寝食难安恨不得死了去陪她,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她还活着!”

助理听见动静,慌张冲进来。

薄瑾屹抬手让人出去,仿佛没听见薄野的咆哮与粗喘,平心静气放下钢笔。

薄野简直要疯了,“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在哪找到的!”

“最近。”

最近,说明有一段时间了!

薄野气急了,如果面前这人不是薄瑾屹,不是他一直以来敬重的大哥,他拳脚已经招呼上去了。

在薄野看来,涉及稚宁,薄瑾屹的反应总令人捉摸不透,不知他想做什么。

说他在意,稚宁死了他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说他不在意,他又三年如一日吃着那些重复的饭菜!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我想她想得快疯了,你为什么瞒着不说!”

“她不想见你。”

薄瑾屹语气不急不缓,并不见被控诉理亏的心虚。

而薄野,怒火一下偃旗息鼓,脸色发白,“这……这是她的意思?”

“瞒着我,是她不准?”

想到刚才稚宁毫不犹豫报警把他抓走,她看他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嫌恶,避之不及的态度,薄野如鲠在喉。

薄瑾屹端起茶杯,白瓷材质用了很多年,不许人碰,没人知道他手指覆盖之处印着一只卡通小猫。

背身走到窗边,冷水润过喉口,“她不希望你去打扰她,告诉你,逼得她再消失吗?”

“她对你的态度,你已经清楚了。”

“假使你今后还想见到她,老实点,别招她烦,尤其别去剧组抛头露脸。”

一晃,一天过去。

自从在电梯里见到了薄野,稚宁就知道自己三年来的清静日子到头了。

手上提着满满一袋辣条,她看到了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等在楼道的薄野。

稚宁有想过搬家。

可转念一想,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她不欠他们,凭什么折磨自己,像只老鼠到处逃?

当初她回京城,就明白她绕不开他们,见面只是早点晚点的区别罢了。

她不可能一直藏着,老首长盼着她认祖归宗,她总有被人知道她还活着的一天,京城是她的家。

况且逃也没用,他们知道她还活着,总会找到她。

瞧,她家门牌号几零几薄野不就马上知道了。

“稚宁!你回来!”

抬头看见稚宁,薄野顿时面露喜色,讨好跑过去。

“买东西去了?买了什么?”

他伸手就要接,稚宁躲了过去,不让他碰。

薄野手僵在面前,空握了下收回,露出笑,“我等你好久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干巴巴伴着委屈。

稚宁没理会,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薄野这次学乖了,紧跟着脚步没有上手,哪怕他真的很想抱她,抱不成,拉下手也行。

可惜不行,她现在对他没一点好感。

三年了,他对她的喜欢并没有消减,反而愈演愈烈。

如果不是应珣还活着,处处针对薄家,稚宁的大仇未报,他不会活到今天。

如今却要感谢应珣。

否则他和稚宁就真的阴阳相隔了。

稚宁还活着,也许是上天看他可怜,给他的机会!

这么想着,薄野咬了咬牙,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稚宁看到一颗光秃秃堪比卤蛋的脑袋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唇瓣微张,嘴角抽搐,无语至极。

她做错了什么?

他一来就这么伤害她的眼睛?

眼见着稚宁从他摘下帽子视线就没移开过,薄野紧张又羞涩。

他等了会,没等来稚宁的一个字。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他耳根泛红,被自己喜欢的人盯着看,没几个人不胡思乱想。

稚宁不搭腔,白他一眼。

一夜之间,薄野的头发没了,但其实除了觉得辣眼,稚宁并没多惊讶。

三年前,薄野就爱折腾他脑袋上的几撮毛。

染得五颜六色,就连谈恋爱都顶一头绿,浪荡得没边。

也就他是主角团一员,有光环罩着,不然正常人这么折腾,早秃顶了。

可薄野哪里是在折腾,他觉得他在赎罪,体会稚宁曾经受过的苦。

昨天从薄氏大厦出来,他就去查了关于稚宁这三年以来的事。

稚宁就是周宁,有了这个突破口,很多事刻意被隐藏的事被查了出来。

比如,三年前,是周正救下了没了呼吸心跳停止的稚宁。

是周家连夜调集医疗资源,从死亡手里抢来了一线生机。

谁都没想到,稚宁的生父居然是周老首长最小的儿子,当年才从部队休假出来就给摁在了床上。

“该死的女人吃得还挺好!”

薄野没忍住啐骂稚宁的生母,但转念一想这人再招恨好歹是自己将来的丈母娘,又抽了自己一嘴巴。

除了这些过往,薄野还拿到了一组稚宁在国外化疗治病时的照片。

看到稚宁没有头发,枯黄瘦得一把干柴的样子,薄野手抖的不成样子,哭了一晚上。

谁都知道稚宁娇贵,皮肤要用最好的身体乳每天涂抹,头发要根根打理,请最精湛的发型师小心修剪。

变成那个样子,难以想象她有多疼多伤心?

而他在她患病时,曾骂过她。

巴掌又落到了脸上,比刚才那一下狠得多。

第二天一大早薄野就拿推子把头发全剃了。

“你刚才皱眉,其实是……在担心我是吗?”

薄野心怀期待问。

以前就是这样,他和稚宁吵归吵,闹归闹,关键时刻她还是愿意为他舍命。

三年前,被应珣告知稚宁是当初救了他的人之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立刻去调查了事情的始末。

是稚宁无疑。

可他并没找到她报班精练武术的记录。

她不会功夫,不该斗得过那些人。

这对不上,哪怕他亲眼见过她在商场动手。

可又有人告诉他,人在感受到危险,或者极力想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人时候,会舍出命去生出无限潜力。

小时候面对随时可能来到的绑架,家里每个小辈都接受过武术训练,他和稚宁也包含其中。

稚宁对此并非一窍不通,只是她吃不了苦,像只精心喂养的小兔,娇憨得让人以为她只能被保护。

为了他,她被逼激发了潜力。

这得是多在意、多看重他?

薄野想象不到,但极为之庆幸,他得到过她的真心。

可她把他当做亲弟弟保护,他却……他现在不想只做她的弟弟了。

稚宁觉得薄野疯了。

是不是在担心他?

时至今日,他居然能问出这么愚蠢且不要脸的问题。

“我看起来很贱?”

稚宁索性不开门了,辣条袋子往地上一扔,一副撸袖子要干架的样子。

哪有一点关心温情?

薄野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里仅剩的希冀凉透了。

“不,贱的人是我。”

薄野鼻梁还青紫一片,脸上巴掌印若隐若现,低眉顺眼,卑微极了。

“我不该欺负你、针对你,错了的人也是我。”

稚宁冷笑,她压根不想要他的道歉,“知道自己是贱人做错事,那就快滚!”

薄野摇头,“我话还没说完。”

他还挺理直气壮?

稚宁没那么多耐心,踮起脚给了薄野死命一拳泄愤,转身就走。

薄野刚结痂的嘴角再度破裂,血水滴落。

他吃痛,一把拉住稚宁,“三年前,是我有眼无珠认错了人!不是向慈救了我,是你,我要找的青蛙公主是你,我喜欢的人也是你。”

“青蛙公主?!”

“是。”

稚宁听到这四个字,整个人陷入惊愕,以至于忽略了薄野后半句。

她想起向慈那癫婆。

坠海被救后,系统告诉她是向慈要杀她,她当时除了震惊,没别的感受。

她自问没做过对不起向慈的事,薄野之前,她们之间甚至都没有过交集。

她纳闷极了,她不就是平时和薄野不对付,经常吵架,严重些会咒对方去死,至于惹得向慈这么护爱疯狂吗?

现在稚宁明白了,敢情薄野是把她的救命之恩算到了向慈头上。

向慈为了扞卫她在薄野心里的位置,顶替功劳,对她动了杀心。

一切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向慈当初非要给她药膏抹去胳膊上的疤。

又是薄野造的孽!

稚宁愤然甩开薄野的狗爪,退后指着他鼻子骂,“你少拿这晦气玩意恶心我,你他爹的才蛤蟆!”

薄野眼里的哀伤掩不住,“不是蛤蟆,是青蛙,是你穿青蛙服救了我。”

稚宁无语死了,有一瞬间想告诉他任务的存在。

偏偏薄野一回想起这事,就自我感觉良好,“稚宁,你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你只是心里有气,所以暂时不想理我对不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时的经过我都知道了,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你不可能打赢那些人。”

“你不希望我出事,你清楚我的动向,一直悄悄关心留意着我对不对?”

“你只是嘴上讨厌我,心里其实在意我的。”

“我在意鬼!”

“薄野,你他妈是不是在智力方面有难言之隐?非得精神病院来人你才肯老实进去?”

他居然在暗示期待她现在还把他当亲弟弟爱护,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他做什么春秋大梦?!

薄野眼神里带点尴尬,尴尬中又夹杂受伤,“稚宁……”

“闭嘴!”

稚宁烦死了,“妄想症也是病,早治早好,好不了死了早解脱!”

“……我没病的。”

稚宁一再后退,躲避薄野朝她伸来的手,冷眼瞪着他。

“我知道你来想干什么,别做无用功让我原谅你,我不是圣母,提早跟你说,原谅你不可能,我死了都不可能!”

“别说那个字!”薄野突然反应很大,很恐慌。

哪个字?

死?

从前嚷嚷着她死了干净的人不是他?

稚宁嘲讽道:“少假惺惺了,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麻烦你滚远点!别烦我!”

薄野抿着唇,唇角在冒血,几息后,他说:“稚宁,别这样对我,我很想你,我——”

‘喜欢’尚没能说出口,稚宁就脱下自己的鞋子砸了过去。

鞋跟正中脑门。

“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的秃脑壳,还有你这个人,都滚远点!”

晚上。

稚宁接到了薄瑾屹的电话。

他有些忙,没办法赶回来看她。

电话内容无外乎是询问她有没有吃晚饭,工作顺不顺利,以及薄野。

薄瑾屹说他知道了薄野来打扰她,惩罚了、警告了,并询问她要不要搬家。

稚宁没有搬家的打算。

薄瑾屹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尊重她的决定,并让她放心,薄野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稚宁半信半疑,没抱多大希望,只盼望薄瑾屹说到做到。

薄野确实收到了薄瑾屹的严厉警告,这次是一顿家法,下次再去骚扰稚宁,就会被发配去非洲,不准回来。

他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可还是没闲着。

他喜欢稚宁,爱她,他失去过一次,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

周正从稚宁公寓出来,走到小区门口,遇见了薄野。

小薄总开了辆黑色越野,光秃秃的头顶在太阳底下不显丑陋,反倒多了几分男人硬朗野痞。

长腿交叠倚在车门上,黑衣黑裤,今天之前的死气和沉稳不复存在,少年的乖张意气好像又回来了。

发生这变化的原因,周正已经知道了,薄野查人的动静不小,他千里迢迢回来一趟,就是为了稚宁。

显然,薄野在等他。

“你和我姐最近怎么样?”

周正深知薄野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毕竟是自己的小舅子,他不想闹得太难看。

“就那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野上前,“你不着急?还打算就这么拖着?”

“以前的事解决了个二半吊子,如今又多了稚宁的事,周正,你可以啊,铁齿铜牙咬紧了一个字不往外蹦,三年,你瞒了我们三年!”

“三年,你每回来找薄琬乔是怎么憋的住的?忍者神龟啊?”

“你是生怕薄琬乔对你的怨气不够多是吧?”

“周正,你给句准话,你到底还想不想和我姐在一起?不想趁早滚!”

这问题不用问。

周正这辈子只爱过薄琬乔一个,他自认为救下稚宁,在薄琬乔这是大功一件。

可要说他一点不为隐瞒薄琬乔这事担心,这是假的。

“你有主意?”

薄野勾着唇点头,“很简单。”

“你帮我跟稚宁说说情,我劝薄琬乔接受你。”

谁曾想这话一下激怒了周正。

他握紧拳头就往薄野脸上砸,“滚!一码归一码!”

“老子追女人用不着你,老子的妹妹你也别沾边!”

薄野生挨下周正的怒火,吐出一口血,随手抹了抹唇。

他理解周正的心情,当初薄琬乔因感情受伤,他也动手教训过周正。

周正看见薄野这任打任骂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没忍住又给了他两拳,踹了好几脚。

他气得粗喘,“薄野,我知道你喜欢我妹妹,可你配不上她,和她在一起这事你想也别想!”

“你们的事我绝对不会同意!”

稚宁不知道薄野被周正揍得不轻,骨裂下不来床。

一连五天,没见到人,只当是薄瑾屹的保证奏效了。

她心怀感激,以为薄瑾屹偏向照顾她,对于他又多了几分信任,电话里的关心都真切了不少。

全然不知他更大的阴谋正在靠近。

进入八月,天气越发炎热。

为了讨好池昼而存在的空调,没了池昼的莅临,自然不会再启动。

摄影棚里热得像个不停添柴加火的蒸笼。

“周宁,今天到你请奶茶了哦?”

摄影助理新婚不久,姓余,敲敲门走进休息室。

休息室里只有稚宁一个人,她点头,“是轮到我了,余助理有什么想喝的吗?”

大概是为了对抗炎热,这突然兴起的轮流请奶茶游戏,稚宁并没有多大意见,别人都参与,她也没拒绝。

“我想要一杯冰柠气泡水,要多加冰,越多越好!”

稚宁平时和余助理关系还不错,“余助理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理期了?”

余助理突然捂住自己的脸,“有吗?!可能、可能是天太热了,有些吃不下饭,不是生理期啦!”

“身体不舒服,还是不要喝凉的,给你点常温气泡水吧?”

“我不打紧的!天气这么热,喝些凉的正好解解暑,我特意过来一趟,就是想告诉你我要冰的,你别记错了。”

稚宁不赞同,“小心一些吧,气泡水我给你点常温。”

稚宁语气坚定,余助理叹了口气,“好吧,我听你的。”

“不舒服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余助理在门边回头,笑得亲切,“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稚宁不以为然,担心余助理一会拿错,她特地给店家备注,常温气泡水单独打包,并且贴了便利贴,上面醒目写着余助理的名字。

可下午时,余助理还是出事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流产,大出血,差一点子宫都没了。

余助理居然怀孕了。

病房里,余助理醒来后得知噩耗,正在嚎啕大哭。

马制片从外地匆匆赶来,风尘仆仆喘着大气,“到底怎么回事!”

他拜关公脑袋磕得不够响还是怎么的,这个项目接二连三闹出事!

他看向两次牵涉其中的稚宁,怨气很重,“周宁,这事说是又和你有关?”

稚宁站在一边,“和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病床上余助理红着眼,完全不见之前相处的和善,“我就是喝了你给我的冰气泡水才流产的!”

“我身体底子差,为了这个孩子,我和我老公备孕了一年,才终于等来了喜讯,我们全家都期待这个孩子,孩子的爷爷重病晚期,就靠见孩子一面吊着命,可现在……”

“可现在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

“我的宝宝!”

“周宁!我要你为我的孩子偿命!”

“行了,你刚流产省点力气吧!”

马制片被哭声吵得头疼,再看被指责的稚宁,一脸漠不关心,高高挂起,高傲得简直要飘到了天上!

这什么态度?

仗着有赵爷护,目中无人?

前几天刚弄出造黄谣的事,朋友圈一发,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手底下招来一伙子流氓!

这本来无可厚非,可薄先生投了他的项目!

现在又搞出了人命!

这要再传出去,他和脱裤子拉磨有什么区别?

转着圈丢人,他马某人还混不混了!

上次薄先生就电话里提点他用人要谨慎,不要太过松散好事毁于一旦。

这才过去一星期,又来!

这让他怎么交代?

这个周宁是个祸害吗?

马制片动了赶走稚宁的心思。

就算他处理了周宁,赵爷找上门来,有薄先生撑腰,他也不怕!

“周宁,这件事你做的过分了!”

稚宁觉得好笑,“马制片才来就知道这是我做的?”

马制片被她噎了句,脸色更难看,“你要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和你无关,就快拿出来,别卖关子!”

稚宁递出自己的手机,“我有手机上有下单记录,可以证明我备注了余助理那杯要的是常温,而非是加冰。”

“余助理到我休息室找我,说天气热,想喝冰水,我见她脸色不好,明确拒绝了她的提议,并建议她尽快去看医生,别耽误病情。”

“奶茶店那边刚才我也联系了,确定出单没错,我下单给余助理的常温气泡水完好无损送来了片场,并没有遗漏。”

余助理在病床上大吼,“你胡说!我去拿的时候,根本没看见你说的常温气泡水!”

“还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要加冰,我说的是常温!”

“我明确告诉你我怀孕了,不能吃冰的,周宁,你怎么能颠倒黑白!”

“余瑶!余瑶你别激动!”

在病床边安抚的,是前段时间带头造黄谣,被稚宁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令发朋友圈道歉的林林。

她提议说:“奶茶是钱恒抱来的,有没有问他最清楚了!”

钱恒是剧组的灯光师傅,被点了名如临大敌,忙举起手撇清道:“这事可和我没关系!我发誓!”

“我把箱子抱过去的时候,没看见有单独打包的袋子,更没有写余助理名字的备注。”

“余助理流产和我无关!我压根不知道她怀孕了!”

最近每天中午,都会有奶茶送来,因为有他的,看见了他就顺手抱了进去,真没看见有单独打包的。

马制片眉头紧拧,“周宁?你怎么说?”

稚宁漫不经心,“那就调监控,看是不是被什么人拿走了。”

林林痛心疾首低声说:“周宁,监控坏了你不知道吗?”

语气意有所指。

稚宁笑了声,“坏了?怎么这么巧?”

平白无故的监控怎么会坏?

已经有人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林林表情失望,“周宁,我知道你不满我之前对你的误会,说了不好的话给你造成了伤害,可我已经应你的要求发朋友圈道歉了,你怎么能因为不够解气就去报复我的朋友!”

“监控是你动了手脚对不对?你是下单了常温气泡水,可又趁没人拿走了是吗?”

就为了伤害余助理,报仇泄愤。

这似乎就是真相了,在场的人已经有人恍然大悟点头。

“哦?原来余助理和你是朋友?关系好到值得我精心设计去报复?”

稚宁故作惊讶的样子,让人一眼就看出她早知余助理和林林的关系。

她知道余助理和林林关系好。

那么故意点冰气泡水害得林林的好友流产……真的是她做的?

马制片显然是这么想的,“周宁,如果你还拿不出有力证据证明这件事和你无关,我们只能报警处理了。”

“那她可以不喝。”稚宁回说。

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眼神,沉稳的气质中透着让人臣服的味道,模样隐约和马制片心中神一样存在的薄先生略有重合。

马制片觉得他可能被接下来面见薄瑾屹解释汇报这事吓傻了,看谁都像他。

稚宁已经走到了病床边。

“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既然余助理你知道自己不能喝冰水,那为什么没有你那份常温的,你还要把冰的喝下去?”

“总不能是我逼你硬给你灌进去的吧?”

余助理见稚宁这样子心里也在打怵,可她早有对策,“是你说喝些凉的解解暑,天太热,中暑吃药对宝宝不好,我确实觉得热,所以才喝了!”

“自从怀孕了,我都是小心再小心,怎么可能自己喝凉的,如果不是你的建议,说了好几遍,我根本不会喝!”

“是你害死了我的宝宝!周宁我要你偿命!”

稚宁被吵得捂了下耳朵。

人好看到一定程度,随便做个动作都好看到夺目。

可她说的话,却充斥着冷漠与恶毒,“那还是你自己乐意要喝的,没人逼你。”

“周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林气急了站起来,“你能不能有点同理心!余瑶刚被你害得流产,你能不能不要再刺激她!”

“我知道你记恨我们之前误会你,说了难听话,可我道歉了!也被大家看了笑话付出了代价,你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造黄谣的事,她朋友圈公开道歉了,私了了,脸已经丢了她不怕往外说!

反观周宁,还以为她背后的男人能救她。

那天她之后打听了,周宁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开的车也便宜的要命,根本不受宠!

监控根本没人动手脚,是它自己坏了,老天都帮她!

被诬陷耍手段闹出人命,她不信这次这个周宁还能留下!

这半天,马制片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周宁是一点不怕。

仗着赵爷在背后撑腰,平时肯定没少干为非作歹的事,这嚣张的架势看着就不像好人!

“周宁,这是京城,不是你无法无天自己的家!”

“事到如今我劝你还是认了吧,向余助理道歉,乞求她和她家人的原谅,赔偿到位还有私了的可能,真闹上法庭,对你没好处。”

赵爷就是再喜欢她,赵家也不可能要个坐过牢的女人。

虽然赵爷出面可能走不到这一步,可赵爷已经有段时间没来剧组了,说不定已经对她失去兴趣了。

这个周宁,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可谁知稚宁笑得灿烂,不嫌事大,“我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

马制片险些被她气岔气,黑着脸,“那你还有什么证据能拿出来!”

“我能证明周宁说得都是真的!是余助理和林编剧在撒谎!”

罗松?

闻声,病房所有人都看向才从外面进来的年轻化妆师。

“我能证明周宁是无辜的,我亲耳听见了她们在休息室里的对话,周宁说得是真的!”

说着话,罗松径直朝稚宁走去。

“是余助理自己说,她要喝冰的!”

“周宁劝她小心,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是她自己不听!”

稚宁微微讶异,罗松已经挡在了她面前。

人证突如其来,打乱了余助理的计划,她心慌下意识反驳,“不可能!当时休息室里只有周宁一个人,你怎么可能听见!”

“是啊,我怎么可能听见?”

罗松皮笑肉不笑,“因为你是专门找了没人的时候特地过去的,我就纳闷了,你要是没别的心思打算,留意房间里有没有人做什么?”

“你不止留意了房间里有没有人,还留意了楼道里有没有人对吧?不然你怎么这么笃定我听不到?”

“不是……不是!我没有!”

“是周宁,是她害我!是她让我喝凉的,是她!”

“周宁,你别再刺激余助理了!”

余助理越喊越大声,连着林林的指责一起,让稚宁失去了继续看戏的兴致。

“余助理,我给过你机会了。”

“嘭——”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传来。

病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门被踹开,只看着摇摇欲坠的房门,稚宁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行为作风……下一秒,她果然看见了薄野那张脸,表情顿时变得难看。

来人身上有着浓重的少年气息,骨架大,踹门的双腿极长,手上转着钥匙,走起路来痞得漫不经心。

“你们在吵什么?”

轻飘飘含笑的语调,让病房所有人都噤了声。

只有稚宁,拿眼睛瞪他,让他滚。

薄野与她那双漂亮眼睛对视,心软得不行,他勾了勾唇,贱嗖嗖的,像是在说‘别怕,小爷来保护你了’。

“你、你是什么人?”林林颤颤问,越来越多的惧怕让她声线忽高忽低。

“我啊?”薄野望过去,仍然笑着,“我姓薄,单字一个野。”

“小薄总!”

一听这个姓,马制片从恐惧中被打回了神,巴巴跑过去,“哎呦小薄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来怎么不事先说一声,您说一声小马好去接您啊!”

小薄总来这还能是为了什么?

薄先生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剧组的事了!

派了小薄总亲自来一趟,别是来撤资的吧?!

马制片两片嘴唇吓得泛白,“小薄总,今天这事——”

薄野眼微眯,冷锐的眼神制止了马制片的解释。

“小、小薄总……”

“你的事我一会再跟你算!”

他复又看向病床上的余助理,忽略他嘴上的恶意,浓黑睫毛下的眼神格外多情勾人。

他说:“流产了,喝冰的孩子死了?”

“……是。”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是周宁——”

“停!”

“先给你提个醒。”

“我这人不爱听虚的,你只有一次机会。”

“你现在说实话还不晚,继续嘴硬不肯坦白,我薄家的侦探和法务也不是吃素的。”

“别说人的事了,就是今儿片场门口经过几条狗,什么品种、公还是母,我薄家也能查得一清二楚。”

“稚…周宁究竟有没有做过,你们几个清楚。”

没有温度的眼神从余助理几人身上扫过。

马制片一脑门子汗,这……小薄总难道是来给周宁撑腰的?!

可这周宁不是赵爷的人吗?

怎么小薄总也……顾不上多想,他立刻改口摆明立场。

“小薄总您这可冤枉小马了!”

“我不知道,您别算上我!”

“小薄总您明鉴啊,我才回来没几分钟,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着就奔到薄野面前,薄野对这软骨头嫌弃得不行,“滚一边去!”

“……是是!”

病床上,余助理显然是把薄野的话听进了心里,攥着被角神色恍惚。

林林在旁握着她的手,“余瑶你别怕,小薄总是来主持公道的,你实话实说就行。”

“你是受害者,今天所有人都看见你是喝了周宁订的冰气泡水才没了宝宝的,别怕。”

余助理与林林对视,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是周宁她——”

“啪嗒!”

余助理的话又一次被打断,薄野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车钥匙。

再抬头,眼里已经没了笑,“其实真相也不重要,说不说的,谁在乎?”

“你在乎?”

“还是你在乎?”

薄野问了一圈,没人敢吭声。

“干脆也别麻烦了,这事就算我头上,我单纯看你不爽,你肚里的崽子是我一脚踹去西天的。”

“不仅这个崽子,我连他老子的窝也一并端了,就今天怎么样?赶一块上路一块投胎,说不定能有缘分投到一个圈里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语气乖张又恶劣,活脱脱的法外狂徒。

稚宁远远看着他,直觉这人比三年前难搞多了,做起事来早已不是小孩子小打小闹,有些事他说得出做得到。

有这感觉的,不止稚宁自己。

嚣张的恐吓十分奏效,向家当年一夜之间消失的事,京城大大小小的圈子里,或多或少都有谣传。

大家族尚且如此,寻常人家更别提了。

余助理吓得不轻。

薄野的来意已经很明显了。

因此当他视线在余助理和林林相握的那双手上时,余助理被烫一般突然用力甩开。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口,“我、我说,你别动我家人,我什么都说!”

“是我,是我故意喝的冰水,把孩子弄没的,我——”

“余瑶!”

林林双目圆瞪,厉声制止。

余助理被这一声喊得回神,看了林林一眼,咬着唇,几秒钟后才又开口。

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我……我就是看不惯周宁的行为作风,她一个新人,凭什么要大家都采纳她的意见?”

“在剧组里耀武扬威,逼得林林他们发朋友圈道歉,害他们丢脸,林林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气不过,于是就、就利用孩子陷害她。”

“这个孩子本来就保不住了,是我故意喝冰水,周宁也确实好心劝过我,是我鬼迷了心窍,可我只是想把周宁赶出剧组,没别的意思!”

薄野冷嗤一声,凉薄的眼神睨向一侧,“林林,你啊?这个死了孩子的女人是在为你出头?”

林林笑容紧张到抽搐,“小薄总,我…这件事我不知情的,我和余瑶确实关系不错,可我不知道她竟然会做这种事!”

“我怎么不信呢?”

薄野走到这半天只看戏不吭声的稚宁身边,挤走罗松,“你信吗?”

眼神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声那叫一个低软,生怕吓着人一样。

稚宁压根不理他,绕到一脸震惊的罗松另一侧,明晃晃的无视。

有人倒抽凉气。

这小薄总居然上赶着舔周宁。

周宁还不领情甩脸子!

这两人什么关系?

薄野自讨没趣,丢了人也不生气。

就在这时,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人,西装西裤看着还算板正,只是一脸的慌张焦急,一进来直接甩了林林一巴掌。

“你个贱人想害死我吗!”

林林被从病床扇到了地上,捂着脸,怒目看向来人。

半天才反应过来,“徐曜你打我?你居然动手打我!”

徐曜正是林林自诩和薄瑾屹交好的老公。

一边,徐曜没理会林林的哭骂指责,正在低头哈腰向薄野赔礼道歉,卑微得恨不得趴地上。

有一道细弱的女声响起,“这……怎么会?林林姐,你老公他……”

林林含恨的眼神突然换了目标,“是你!是你把他叫过来的!”

“是,是我,可是我是为了……”

被林林瞪着的,是那天被稚宁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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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打的电话!”

杨可意见事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也慌了神,“林林姐你不是说你老公和薄先生是好友吗?”

“小薄总来这处理事情,他…薄先生是小薄总的哥哥,我叫你老公过来,是为了帮你和余瑶啊!”

话说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可见察觉不对,也没了主心骨。

薄野听到这话,看向站得离他远远的稚宁,对方对他理也不理,心中不由得酸涩。

随即他嘴角一扯,看向林林,“朋友?我哥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不入流的朋友?”

软脚虾,当着这么多人对自己女人动手,毫无男人的尊严。

“你说的?和我哥是朋友?”

林林老公拨浪鼓似的摇头,“不是!不是我!薄先生哪里是我们高攀得上的,这是个误会,绝对是个误会!”

杨可意听明白了,愤怒又错愕看向林林,“你骗我们?”

林林眼神泄露不安,“不,我没有……”

“薄先生根本不是因为你才来得剧组,是为了……”杨可意的目光随着众人看向稚宁,“林林!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这么坑我!”

周宁才是真正被薄先生看中的人,而她为了巴结林林和她老公,羞辱过周宁。

完了。

杨可意气急败坏踹了林林一脚。

接二连三挨打,林林被人盯着,恨不得钻进地缝,“我没有!老公,我——”

“你闭嘴!”

林林的老公冲过去又要打,薄野见稚宁皱眉,出声制止。

男人高举的手立刻收了回来,改为嘴上破口大骂。

“你个贱人,我原以为你在家里发发疯就行了,没想到你居然联合余瑶这不下蛋的母鸡,一起闹到小薄总面前!”

“离婚!这次我一定要和你这贱人离婚!”

林林从地上爬起来,头发一团乱,“不!我不离!离了婚放你勾搭周宁吗!”

“什么?你说什么!”

“周宁是小薄总的人!”

这话薄野爱听,笑着点了点头。

林林老公吓得魂都要散了,忙不迭向薄野解释,薄野摆手,示意他先解决家务事。

他看向稚宁,这回总算没再被当做空气无视,虽然对方很像是要冲上来咬断他的脖子。

薄野心情好极了。

他的人。

软脚虾还挺会说的。

林林还在大哭控诉,“小薄总的人你就不敢肖想了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喜欢周宁,你打从看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她!”

剧本围读那天,徐曜大老远看到周宁,眼睛都直了,哈喇子差点流出来,恨不得直接冲上去要联系方式。

她从没见过徐曜这样眼馋一个女人!

她和徐曜感情走到今天,没熬过七年之痒,床上生活两三个月都没一回,他迟早要在外面找人。

是她一直在为了这段婚姻忍气吞声,处处忍让。

如果不把周宁赶走,两人迟早要勾搭在一起,周宁本就是傍男人才走到今天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不离婚,我死也不离,你不碰我你也别想碰别人!”

徐曜难堪的表情占了满脸,“你疯了?”

这种事她也往外说?

说都说了,徐曜气癫了干脆也撕破了脸,“我不碰你怎么了?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碰你我嫌恶心!”

“小薄总,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对周小姐绝对绝对没人任何不干净的想法!”

薄野的眼睛刚从稚宁身上移走,想到稚宁曾被徐曜觊觎,这些年他不知道的地方,说不定还有更多这样的男人,心情急转直下。

“看上她了?”

语气肃然可怖。

徐曜这回真吓软了腿,“没有!我没有!”

“是林林这贱人胡编乱造,我和周小姐只见过一次,都没说过话,哪能有别的心思!”

“是不想说,还是没机会说?”

男人的那点心思,薄野再清楚不过。

这事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徐曜如果没有别的想法,他老婆至于发疯陷害稚宁?

徐曜是生意人,事已至此,明白狡辩只会招来更多愤怒。

趁人还好说话,低头认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和周小姐,我有眼无珠,我不知天高地厚,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薄野冷笑,“有眼不识泰山?我怎么瞧你眼神挺不错的?”

一眼瞧上了最好的。

徐曜已经瘫在了地上,“小薄总!这件事全是林林这疯女人的错,那天是她非要我来剧组接她,给她撑场面,在人前炫耀,她这人死要面子!”

“我不知道周小姐是您的人,如果知道我一定躲得远远的!”

“徐曜!”

“我插一句。”

稚宁和林林几乎同时开口。

薄野半路按住扑上来要打人的林林,丢给地上她老公,摔得人七荤八素被捂住嘴。

他冲稚宁笑得讨好,“你想说什么?说吧。”

稚宁全程漠视,连个眼神都不给,对徐曜说:“你跟小薄总解释可以,别扯上我。”

徐曜没明白,这两人不是……

“小薄总……”

薄野点点头,“我听她的。”

你们也得听她的。

所有人都明白了什么纷纷点头。

稚宁:“……”

狗贼!

故弄玄虚让人误会,往她身上泼脏水是吧!

地上,林林和徐曜还在狗咬狗。

徐曜手掌虎口被林林咬掉一块肉,疼得龇牙咧嘴,哪怕这样,依旧不忘向薄野保证,一定会和林林撇清关系。

“小薄总您放心!我回去就和她离婚,我早受够她了,她的事和我没关系!”

薄野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怎么看她对你爱得深,余情未了?”

“你们当初办婚礼,难道没发誓吗?就那种一辈子不离不弃那些话?肯定说了吧?”

“……说、说了。”

薄野点头,“做男人,说得出做得到,妻子犯了错就分道扬镳,徐先生,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这就是不准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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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快的立刻听了出来。

狠。

实在是狠。

得罪了薄家,徐曜这辈子是别想在商圈乃至京城混了,穷困潦倒几乎成了定局。

林林大概也看清了徐曜的嘴脸。

一对互相恨着对方的怨偶,一辈子不准离,朝夕相伴,后半辈子的生活可想而知。

余生互相折磨去吧。

而这还是在周宁大度不计较,薄家愿意网开一面的前提下。

一时间,在场几乎所有人,看向稚宁的眼神都变了。

恐惧的、敬畏的、羡慕的、讨好的……再不见从前的平等与友好。

稚宁心情下落,她又一次失去了作为普通人丰富磨炼自己的机会。

这都是薄野害的!

反观薄野,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正在为自己帮稚宁洗脱了冤屈而沾沾自喜。

他今天来得太及时了,总算能弥补一些对她的亏欠了!

薄野大手一挥,徐曜拖着林林离开后,病房里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稚宁。

她脚尖一动,想要离开,谁知以马制片为首的剧组同事们,一股脑全围了上来。

七嘴八舌喊她,有道歉的,有安慰的,还有人替她喊冤叫屈打抱不平,马后炮一个比一个放得响。

“周宁姐,你和小薄总什么关系啊,他是你男朋友吗?”

说话的是编剧组里的某个同事,没参与那天造黄谣的事,可那天之后也对稚宁敬而远之,明显听说并相信了什么。

参与造黄谣的杨可意也在一边纳闷,难道小薄总就是包养周宁的男人?

不应该啊。

如果是小薄总,马制片之前不会是那种态度对她!

小薄总虽然不及薄先生位高权重,可也同样是京城多数权贵高不可攀的存在,马制片没那个胆子。

除非马制片也误会了,不知道。

稚宁把这个问题推给了薄野,似笑非笑的,“不如小薄总你来说,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对薄野来说,无疑是个烫手山芋。

看她的眼神,充满讽刺,薄野立刻就明白她是在用曾经他伤害她的尖刀,反过来刺痛他。

她要他亲口撇清和她的关系。

她赌他不会承认她是他姐姐。

因为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他把她当做家人,哪怕他表现得万分诚恳,低声下气。

当初把她赶出家门,伤透了她的心。

她已经不会再相信他了。

可更悲哀的是,他现在确实不想当众承认她曾是他的姐姐。

他喜欢她啊。

他想以另一种身份站在她身边!

去他妈见鬼的姐弟!

他想直接告诉所有人,他想和她在一起!

可现在不行,不能说。

一旦今天他否认了她曾经的身份,就会失去挽回她的机会,毁了一切。

他的喜欢,绝对会被她视作他掩饰自己不愿承认她身份的把戏。

算了,反正假千金的事,大家都知道。

他承认她身份又怎样,没有血缘关系,他以后就算死缠烂打追她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而且喜欢这种事,要私底下说,否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定会吓到她。

“她是我姐,薄家薄稚宁。”

正大光明又响亮的喊了出来。

稚宁挑了下眉。

“姐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场的人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的。

怎么会是姐姐?

小薄总的姐姐,那就是薄家的千金,那她岂不是……岂不是薄先生的妹妹?

他们又想错了?

薄先生不是冲着小薄总才挥手五个亿,而是一开始就为了照顾妹妹?

马制片要晕过去了。

这周宁怎么会是薄家人?

他何德何能,居然能当大小姐的顶头上司?!

大小姐也是,来就来,干嘛藏着掖着!

隐姓埋名,周这个姓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特殊魅力吗?

他现在跟着姓周还来得及吗?

马制片哗啦啦擦着汗,心里反复念叨老天开眼,幸亏小薄总来得及时,幸亏他还没跟薄先生打电话往周宁身上扣屎盆子!

不然他这辈子必定是完了!

这边人人上赶着讨好,病床上,听完稚宁的身份,余助理进气少出气多,只剩一口气。

有人发现了她身下大片的血迹,惊呼出声。

也许是被稚宁薄家人的身份吓的,也许是刚才为求逼真陷害稚宁太过声嘶力竭,刚止住的血又一次失去了控制。

惨白如纸,到处是血腥味。

在场的人噤若寒蝉,愣是没一个敢去叫医生过来。

谁敢先于薄家人做主?

况且余瑶还是因为想陷害稚宁把自己弄成得这样子,将来她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林林好到哪去。

时间过得缓慢。

马制片到底是剧组管事的,和余瑶签了劳动合同,死了人他免不了要担责。

酝酿半天,硬扛着压力出声,“小薄总您看……”

薄野不紧不慢,看向稚宁,一点不担心人死了,“我说了,我听她的。”

于是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落在稚宁身上。

狗贼!

稚宁恨薄野恨得牙痒,恨不得咬死他,握紧了拳头,“看我干嘛?等我拿手术刀给她开膛破肚?”

医生来得不算晚,余瑶命保住了。

陷害的事,稚宁没再追究。

说到底,余瑶也不过是被人利用了,半条命的代价,切除子宫,足够了。

况且这次的陷害,她本就事先知晓,她们的路数,都在她预料之内。

除了薄野这条疯狗。

出了病房,稚宁拉走了罗松。

罗松从出现,就一直站在稚宁身旁,为她鸣不平,豁出去的态度,让稚宁很意外。

“你不怕得罪人吗?”

“林林的老公可是大人物,开保时捷,还是薄先生的好友,得罪了他你前途可就完了。”

今天之前,罗松应该不知道她的身份,而林林和她老公,在剧组里备受敬重,巴结的人很多。

罗松确实不知道稚宁的身份。

医院温度低,他搓着胳膊,“怕,我怕死了!”

“我家里什么情况你可能不知道,穷得就快叮当响了,我过五关斩六将才混进的剧组,就指着这份工作混饭吃了,如果被赶走,我可能得被叫回村放牛了。”

“可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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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冲你一直不肯透露池昼的事,我就知道你铁定是个有原则的好人!”

稚宁:“……”

突然被戴高帽,稚宁有些汗颜。

罗松越想越气,“林林她们真的太过分了,居然想把你这个原创作者赶出去!”

“剧情改的面目全非,你这个原创作者参与制作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到时候剧集播出了,效果不好,你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口碑没了,不光编辑圈子你再难进去,你书圈的名声也毁了,粉丝脱粉,被极端读者一直追着骂都有可能,太歹毒了!”

“谢谢你。”

稚宁没想到他会为她考虑那么多。

这会变成罗松不好意思了,“嗐呀,没什么啦,不过……你要是真感谢我,就把池昼喜欢吃什么早餐告诉我呗?”

稚宁佯怒,“哦,原来你帮我是为了别人。”

“哎哎!你千万别这么想,我开玩笑的!”

“我不问了,不问了还不行,你可别生气啊!”

稚宁回笑,表示她也在开玩笑。

罗松嘴一撅笑出声,一时激动抱住了稚宁的胳膊,“那这样的话,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哈?你能通过我的私人微信了吗?”

“你是不知道我每次下班回去想给你发消息,看见工作号里的烂人,心情有多差劲!”

说完,后脊梁突感发凉,偏头就看到了正浑身冒冷气的薄野,默默咽了口唾沫,把手放开,规规矩矩站好。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稚宁笑,拿出另一部手机,“今天谢谢你,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

“好的好的,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

罗松欢天喜地扫了码。

罗松走后,薄野眯眸冷冷注视着他背影,“死娘炮终于走了。”

也就看他是同性恋喜欢男的,不然他敢挨稚宁这么近,他早揍得他满地找牙。

不过,也有碍于稚宁的原因。

刚才从病房出来,薄野就全程跟在稚宁身后,像条甩不掉的尾巴。

他倒是不想只做尾巴,眼馋罗松的位置,馋得生恨,想不要脸把人挤走。

可架不住稚宁的眼神警告。

一声不敢吭。

甚至于现在被稚宁扫了一眼,他就立刻改口道歉,“我错了,我不骂他了还不成,小罗,小罗行了吧,你别拿这样的眼神看我行吗?”

稚宁没理他,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心情不错很和善的人不是她。

薄野追在她身后,姿态要多讨好有多讨好。

“池昼是哪个?”他突然问。

稚宁目不斜视,“关你什么事?”

薄野纯属是没话找话,被怼了干脆也不问了。

“我也要加你微信。”

稚宁没应声,没听见似的往前走。

薄野攥住她手腕。

却毫无准备,迎上稚宁含着厌恶与不耐的眸子。

心被狠狠扎了下,心里的底气随之卸去了大半。

他表情有些僵,心里委屈,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这么冷漠对待他。

他才帮了她不是吗,她被那么多人为难,差一点就报警了!

他不指望她能就此原谅他,可也不至于看他一眼都带着恨。

那死娘炮替她说两句没用的话,都晋升成朋友了,他和她那么多年的姐弟情,要个微信很过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然,薄野有自知之明,纵然不满,可也知道稚宁怎样对他都是应该的。

他求着说:“你看我刚才出面帮你解了围,你能不能让我扫一扫你的微信?”

“不能。”

“为什么!”

稚宁甩开他的手,“薄野,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觉得帮了我大忙,我该对你感恩戴德?”

薄野心虚,“我没有。”

“你有!”

“可你打错算盘了,没有你,今天这件事我也能解决。”

她也能解决?

“你什么意思?”

稚宁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不愿废话直接按下播放键。

“周宁,今天到你请奶茶了哦?”

“我想要一杯冰柠气泡水,要多加冰,越多越好!”

从进门到结束,录音笔里的对话内容,赫然是中午休息室发生的事的全部经过。

这毫无疑问是铁证,只要拿出来,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是余助理在自导自演陷害。

可她为什么不拿出来?

反而任人打量指点、怀疑责骂。

稚宁看出了薄野的疑惑,索性把话说清楚,让他快些滚蛋。

“一直等,只是想让林林这真正幕后主使露出马脚,一上来就扔出录音笔,还有她站出来表演的余地?”

几天之前,她得知了林林和余助理的关系。

在卫生间里,林林朝余助理大倒苦水,满腹的埋怨化成哀叹,仿佛自己是什么可怜弱势的受害者,急需一名英雄为她伸张正义。

那天,稚宁就知道余助理怀孕了,也预料到了两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但她没想到,余助理会用自己的孩子做祭。

这么狠,八成也是为了巴结林林,毕竟那是薄瑾屹的朋友。

自那天之后,录音笔她就随身带着,只要遇见和林林相关的人,需要共处共事,就会提前按下录音键。

终于,等来了今天。

有些人的确可以废物利用,可想要伤害她的、不知悔改的,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轻飘飘的一句,无需多的解释,薄野顿时明白了稚宁想要做什么。

她什么都知道。

所以才会在面对几乎所有人的指责时,气定神闲。

她……哪来的这么多心眼?

三年前,她做事不是挺横冲直撞的?

受不了一点委屈,但凡占了理,必定要扯着嗓子喊出来,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无辜清白的。

什么时候,她学会隐忍了?

这样的她,很陌生。

薄野心惊不已,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心惊变成了浓浓的心疼。

这些年,她肯定在国外吃了不少苦。

经验都是从教训中得来的。

联想至此,薄野心中顿时生出不满。

周家的都是废人吗?为什么不照顾好她

一会的功夫,稚宁已经走远。

薄野急忙追上她的脚步,说话声更软了,“稚宁,我送你回去吧?”

“你接下来要去哪?回剧组,还是回家?”

稚宁不耐烦,“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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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

薄野丝毫不肯放弃,不管稚宁怎么骂、多难听,一直追着她到门口。

路对面,军绿色的越野在稚宁出现那刻,突然鸣笛,引起了稚宁的注意,心下一喜。

想也没想就穿过马路,小跑过去。

薄野紧随其后。

“稚宁,我知道你今天没开车过来,我真的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送你到家就走……”

‘嘀——’

话说一半,车喇叭再一次响起。

薄野心思全挂稚宁身上,没留神,被吓到。

正欲发作,车窗降下,周正露出脸,戴着墨镜偏头道:“小薄总这是在觉得我周家买不起车,还是认为我周正是个死人?”

他怎么来了?

薄野嘴角‘唰’一下耷拉下来。

周正这两个问题,听得出来是在找茬。

他不松口放稚宁走,周正就要下车动手。

“周宁,上车。”

稚宁点头,拉开车门。

这次,薄野没再跟上去,一路目送着稚宁消失。

他握紧拳。

不是怕了,谁让周正是稚宁的哥哥,血缘至亲真正的一家人,他想和稚宁在一起,迟早要过周正这一关。

说不定还要上赶着求他去。

薄野不满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风水轮流转,早知道这是大舅哥,他当小舅子的时候就收敛点了。

车上。

周正目视前方,随手抓起一包奶酪棒丢给副驾上的稚宁。

稚宁看着这小孩的玩意,上面印满了花花绿绿的卡通动物,无奈道:“我年满十八好几年了。”

周正‘嗯’了声,却不以为然。

每次稚宁说完她不要小孩的零食,下次他照送不误。

饼干、糖豆、巧克力,最夸张的一次,他把磨牙棒都搬来了。

知道的明白他是在弥补养妹妹的遗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爹了。

“快吃。”

稚宁听从命令,撕开包装,奶酪含进嘴里,“你怎么过来了?”

“顺路。”

稚宁可不信,昨晚还听人说他在海上漂着呢。

“说说你的事,有人欺负你?”

“……算不上欺负吧。”

在周正的有意询问下,稚宁把今天的事和盘托出,包括她知道林林和余助理的阴谋,将计就计的事。

周正听完她的反击,紧绷含凶的表情稍稍舒缓,“下次再有这样不长眼的,直接打电话给我,我给你解决,用不着你这么麻烦。”

稚宁撇嘴。

她不喜欢什么事都依赖别人。

相比于周正或者薄瑾屹,什么事都替她处理好,她更喜欢池昼教她杀鱼这样的,凡事亲力亲为。

但还没开口反驳,周正又说:“当然你这次做的也不赖,回去跟老首长讲讲,他能出去炫耀好几天。”

稚宁笑出声,丝毫不怀疑。

医院离影城不远,没一会就到了。

下车前,周正叫住稚宁,“不请我进去看看?我还没见过人怎么拍戏的。”

稚宁解开安全带,“我不是傻瓜,你可别骗我。”

周正生在周家,含着金汤匙什么没见过,他不过是想进去给她撑场子罢了,警告敲打,免得她再被捧高踩低的人欺负。

“下次吧,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一定介绍你给我的同事们认识。”

单纯知道她薄稚宁的身份,马制片都要不会说话了,再来一个周家,马制片这马屁精怕是要给她上香磕头了。

处处顺着敬着,她还怎么学东西?

周正向来宠溺尊重妹妹,没再坚持,“有事随时联系,咱们周家兄弟多,随便哪个都能让你使唤。”

“知道啦,放心。”

“对了,还有件事,你小心着点,薄野这混球没安好心。”

这事不用提醒稚宁也知道。

三年前,她在薄野身上栽的跟头足够她长记性。

她不会再相信他任何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晚。

薄瑾屹收到管家的临时消息,回了薄家大宅。

露天花园里,桌上摆满了酒水,薄野正在和他群狐朋狗友密谋追求稚宁的大计。

今天发生的事,稚宁排斥厌恶的态度,如同一根闷棍敲在了薄野的头顶,打散了他的雄心壮志。

前途迷茫,他有种稚宁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的绝望无力感,病急乱投医,一通电话,叫来了所有他认为有经验能出主意的朋友。

今天收到消息出发之前,薄野本打算把自己的喜欢说给稚宁听的,他不指望她能接受,最起码要先让她知道,他要开始追求她了。

可她冷漠的反应,成功让他闭了嘴。

辛辣的酒水灌进喉咙,薄野苦恼着问,“都说说,你们的女朋友都是怎么追来的。”

对于这个问题,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除了唏嘘,只剩下造化弄人的同情。

难搞。

不说人家姑娘拿野哥当弟弟处了小二十年,这姐弟的阴影抹不去,单说野哥做的那些事,人家当年出事,是野哥丢下她去找了前女友。

但女人嘛,心软得很,来来回回就吃那几套。

“野哥,要不咱先试试苦肉计?”

“野哥你受累挨顿打,整惨一点,最好断条胳膊折条腿爬不起来,满身是血往她家门口一倒,哭两声,保准立竿见影!”

“就冲咱姐——”

薄野一个眼刀杀过去,“谁你姐?”

那人忙改口,“不是,嫂子,小嫂子!”

“就冲小嫂子当年为了救你伤成那样,不邀功不求宠,默默付出,绝对心里有你!”

薄野凉凉的‘呵’了声,搞不清楚是在嘲讽谁。

苦肉计?

不知为什么,薄野觉得如果他满身是血倒在稚宁面前,她非但不会救他,反而会趁机叉腰补他两脚,送他上了西天再虐尸泄恨。

又有人提议,“要我说,不如色诱。”

“这女人啊都是视觉动物,野哥你打扮打扮往那一站,头发搞一搞,衣服搭配搭配,你现在这……发型?这没头发的发型绝对不行。”

“不是说野哥你这样没有魅力,只是不太招女人们喜欢,你看电视上那些女粉成群的小明星,哪个是秃驴?”

薄野黑着脸猛踹一脚,“你他妈才是秃驴!”

但想起稚宁见到他秃头时的表情,一言难尽的眼神,薄野觉得这人说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展开说说。”

那人赶忙上前,“就是吧,野哥你得先弄清楚小嫂子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这男人的类型可多了,温柔的、硬朗的,话多的、话少的,少年感的爹、爹感的少年,还分绿茶男和小奶狗,水可深了。”

听得薄野眉头紧锁。

“再不行,你直接脱了!把你的八块腹肌亮出来,哪个女人不喜欢在床上霸道又能干的酷哥?反正我是没见过。”

“直接一点,脸皮厚一点,亲一口,直接给咱嫂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扔床上!睡服她!”

睡……

薄野想到某些画面,喉咙发干发紧,下意识抿了口酒,不说话。

他当然想和她做那种事,乱七八糟的梦不知做了多少回,湿乎乎黏腻腻,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回忆。

但这建议怎么感觉听着像是在害他?

薄瑾屹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悄无声息,一身黑色西装,幽灵一样,缓步走到了所有人面前。

薄野不经意间看到高大的黑影,二郎腿一蹬‘草’了句,什么心思都散了,汗毛倒竖。

“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几个狐朋狗友也吓得不轻,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自发站成一排,一口一个‘哥’喊得嗓子发颤。

薄瑾屹点头示意他们坐。

回了薄野,“刚来。”

说着,落座,拿起桌上的易拉罐,单手打开,“接着聊你们的。”

夜晚一下变得空寂。

几个狐朋狗友大眼瞪小眼,没一个敢开腔。

他们摸不清薄瑾屹坐这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这薄家的掌权人,从不跟他们这些无所事事的二代们坐一块,见面顶多点个头,闲聊绝不可能。

今天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难不成也想跟他们学两招?

可薄瑾屹什么段位,他们什么段位,用得着跟他们偷师?

“野哥……还聊吗……”

薄野没多想,“我哥不是外人,说就是。”

大哥早知道他喜欢稚宁,没说赞同但也没反对,他比他们几个都年长,说不定还能一块给出出主意。

“要不,试试投其所好?”

有人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但又黄又暴力的话却不敢再提。

“送些嫂…送稚宁姐一些喜欢的东西,先把关系缓和缓和,这么久没见了,太冒进不好。”

“野哥,你应该……不会不知道稚宁姐喜欢什么吧。”

薄野不知道这些人好端端的怎么改了口,小嫂子刚才不是喊得挺好?

但也没追究。

“废话!我跟她一块长大的!”

然而底气只有一秒,他按着眉心,“问题是我怎么让她接受我的东西。”

稚宁现在看见他就烦,话都不愿跟他多说,他去了直接报警被抓走,东西送过去肯定也是进垃圾桶的命。

哥几个明白薄野的痛点,纷纷又出主意。

薄野却是看向了他一言不发的大哥,跃跃欲试。

“哥,要不你替我跑一趟?”

比其他,稚宁显然更亲近大哥,周正指望不上,他也有自己的哥!

薄瑾屹回了薄野一个静漠的眼神。

也许是夜色太浓,也许是男人眼眸太过漆黑幽邃,薄野没看到对方眼里的森锐。

他以为薄瑾屹不说话就是默许了,激动得斗志又昂扬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心中一件大事解决。

薄野仰着脖子猛灌一杯伏特加,朝狐朋狗友吩咐:“应珣那,戏你们给我演足了,绝对不能透露半点稚宁还活着的消息!”

对于应珣,薄野什么不干也要严防死守。

这是他的头号情敌!

三年前的事,是应珣惹出来的不错,看这架势,稚宁原谅他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可万一呢?

三年前,稚宁对应珣就包容得毫无原则可言,万一这次又心软了呢?

绝不能让他们见面!

……

时间来到第二天。

今天稚宁只需工作半天。

临近中午,太阳暴晒,天很热。

稚宁懒癌发作,不想动手做午饭,于是来到附近超市,打算买个西瓜简单充饥。

她在入口处存放好背包,转身准备进入超市,肩膀突然被冷不丁冒出来的一个人撞了一下。

蛮牛似的冲撞,稚宁脚一歪差点摔倒,惊叫出声。

火气一下窜起,稚宁回头,却见对方正瘆人的看着她。

目光阴冷至极,凶光毕露,狭长的眼睛被鸭舌帽强行压下的杂乱刘海遮掩着,鸭舌帽外面还套着连帽T恤的帽子。

实在诡异。

大热的天,大家都恨不得穿越少越好,这人却裹得严严实实。

而他此刻正眼睛不眨地盯着她,没有正常人的温度,盯得人头皮发麻。

他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也不道歉,就这么看着。

稚宁敏锐察觉不对,这人很危险。

不是神经病,就是黑社会。

国外的治安远不及国内,多的是抢劫这类恶性事件的发生。

在国外那三年,周正曾多次告诫她,生命安全高于一切,钱和脾气都要靠后。

稚宁死过一次,惜命,于是她选择了退让。

她没说什么,低着头快速往超市里走去。

慌里慌张,走到超市货架后,稚宁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入口。

刚才那人已经不在了。

“呼——”

稚宁松了口气。

但这股气,等到她拎着西瓜从超市出来,进入小区后,又被提了起来。

小区门口,停着几辆警灯闪烁的警车。

穿着制服一脸严肃的帽子叔叔正在小区里巡逻排查。

“他们来做什么的?”稚宁没忍住向门卫小哥打听。

“来抓人啊。”

“抓人?!抓什么人?”

“抓杀人犯啊。”

门卫小哥解释,“最近咱们市区发生了好几起凶杀案,作案凶手疑似同一人,手段残暴,目标都是年轻的独居女性,奸杀分尸,性质恶劣。”

“这案子本地热搜挂好几天了,你没注意吗?”

稚宁摇头,她很少关注这些。

“有人举报说发现了疑似凶手的踪迹,于是他们就来了,都一上午了。”

“?!”

话一听完,稚宁立刻想到了自己在超市见到的人,打了个激灵。

在这附近……那个男人,不会就是连环凶案的凶手吧?!

稚宁想起那人看自己的眼神,确实是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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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芒在背,稚宁本能左右看了看,不敢在外停留。

慌忙回到家,反锁,一下午都没出门。

害怕是一时的。

午睡起来忙着工作,注意力集中,时间过得很快。

快天黑时,薄瑾屹许是忙完想起了她,问她有没有吃晚饭,晚上一起。

稚宁拒绝了,谎称已经吃过。

但晚饭确实是个问题,她懒洋洋躺在沙发上,不想动手。

于是外卖又成了她的最优选。

半小时后,外卖小哥打来电话,问她自己出来取,还是保安送入。

这次稚宁选了后者。

虽然她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撞上凶手,可到底刚和疑似凶手的人打过照面,不太平,这种时候还是老实点吧。

电话挂断,不一会,敲门声响起。

是保安。

稚宁开门,谢谢都说了,伸出手,保安却没把外卖给她。

“不好意思周女士,赶上饭点刚才上来的急,不小心绊倒把您的餐点摔了一下,麻烦您看一下是否有问题,有问题我们会给予赔偿。”

稚宁看了眼外卖,确实有些汤撒了出来。

“没关系,不妨碍吃就行。”

“我给您打开,您还是看一下吧。”

说着,就躲开稚宁的手,强行去解外卖袋子。

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原因,塑料袋解开的过程特别慢。

稚宁一直低着头,有些不耐烦。

过了半分钟,外卖总算袋子解开,“您看一下。”

稚宁粗略看了一眼,抬头刚想说关系,不经意发现这个人正盯着她的脸看。

恶寒顿时涌了出来。

下一秒,对方脸上堆满赔笑,“您看是否需要给您赔偿?我才来上班,您别投诉我行吗?”

原来是怕她投诉吗?

又见保安的外卖箱里乱七八糟还有很多外卖,稚宁没多追问。

“不用赔偿,辛苦你跑一趟。”

“应该的,应该的,感谢您的谅解,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不上来哪里怪异,但很快被饥饿驱散。

稚宁中午就吃了两口西瓜,现在实在饿的厉害。

吃饱喝足,洗漱完,稚宁把自己摔在床上,看了会电影,很快睡去。

深夜,不知几点。

楼上突然乱蹦乱跳传来吵闹声,动静很大,稚宁迷迷糊糊被吵醒。

口干舌燥,晚饭有点咸,稚宁翻了个身实在难受,熬不住去厨房喝了水。

回来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电影自动播放完熄了屏,稚宁调回没看的部分继续,渐渐入神。

忽然,门把手被转动的异响,把稚宁从电影剧情拖拽回现实。

“咔嚓、咔嚓……”

锁孔里似乎钻进了东西,有人试图从外面进来。

这在寂静的深夜很容易被察觉,不是电影里传出来的。

稚宁整个人僵住,不知为什么又想起了白天那双眼睛,惊悚感眨眼间和竖起的汗毛袭遍了全身。

难道那真是杀人犯?

可为什么找上了她!

稚宁一面想这是高档小区,安保严密,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如果真的没有危险,警察不会来小区调查。

她再没心思看电影,拍着胸口自我安慰说不可能这么倒霉,下床蹑手蹑脚往客厅大门走去。

是不是,看一眼就知道了。

越往前走,撬锁的声音越清晰,稚宁几乎有了预感,外面就是那个杀人犯。

可是杀人犯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

又为什么找上她?

稚宁不禁咬紧了唇,心头一阵突突乱跳。

终于,她来到门边,趴在了猫眼上。

下一瞬,心跳的频率骤升至巅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吓得后退,忘了呼吸,差点脚软跌倒。

那双眼睛,不是中午超市那双又是什么?!

无暇多想,外面的开锁声已经从一开始的微弱试探,变得越来越急促用力。

炎热的夏天,恐惧阴冷粘稠扒在皮肤上,稚宁被冷汗打湿像极了刚捞出来的水鬼。

她立刻跑回卧室,拿起床头充电的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可出警需要时间,而门外那人,显然没多少耐性了,正在尝试撞门。

“咚!咚!”

六神无主间,稚宁膝盖不小心撞倒了凳子,外面的人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这响声,停止了动作。

但仅仅过了一两秒,更凶狠的撞击传来。

兴奋的、战栗的,仿佛按捺不住体内的嗜血因子,迫不及待想要破门而入!

呼吸一下被扼住。

怎么办,那个人要进来了!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

稚宁冲进厨房,拿起菜刀,然而手不停地打着哆嗦,菜刀不一定成为自保的工具,反而会被反杀捅死。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也就在这时,稚宁想起了刚才报警时,不经意间看到的名字。

出于对生的渴望,她没有犹豫,拨通了电话。

这次不像三年前,振铃不过两秒,电话就通了。

“哥哥!”

“稚宁?”男人的嗓音带些睡中的迷蒙,“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打电话?”

稚宁顾不上解释,哭了出来,“哥哥!哥哥你在家吗?”

万幸,薄瑾屹在家。

电话一直保持着畅通,电梯下来需要时间,薄瑾屹等不及,稚宁听到了他走步梯迅疾的脚步声。

他粗喘着,不停安慰她,“别怕,稚宁别怕,哥哥马上过去!”

“不会有事的,没有人能伤害你,你别开门,别哭,别怕!”

“哥哥一定会保护你。”

仅仅隔着一层楼,薄瑾屹下来的很快,敲响了她的房门。

起初,稚宁以为是杀人犯,不肯开。

直到门外与手机里同时传来他的声音。

“稚宁,是哥哥,开门!”

房门迅速打开又关闭。

见到薄瑾屹的那一瞬间,稚宁整个人突然被抽去了力气,泪水失控,扑进了他怀里。

脑子空白,许多事暂时被忘却,胸膛紧贴着胸膛,心跳声要多快有多快。

“哥哥!我怕!”

纤细抖搐的身子被圈紧,薄瑾屹有力的双臂将稚宁拢在胸前,一手轻拍着她的脊背,一手抚摸着她乱糟糟的发顶。

熟悉的动作与嗓音熨帖着稚宁的心,“别哭,哥哥在,哥哥一直在。”

灼热的体温化成稚宁急需的安全感,她紧紧揪着男人的睡袍,瘦弱的肩膀不停抖动,足够的可怜。

怯弱得不堪一击。

映衬在男人变暗的眼眸中,欲色无声拂过。

不知过去多久,门外又传来敲门声,稚宁呼吸一紧。

“别怕。”

薄瑾屹轻抚去她眼角的泪珠安慰。

是警察。

问询、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证、笔录签字,半个小时后,警察离开,稚宁已经慢慢的不再那么恐惧。

她看着仅仅披了件睡袍,踩着一双拖鞋就直奔下来的薄瑾屹。

衣衫不整,头顶有撮黑发翘着,害他失了以往在人前的严正肃穆,他从睡梦中听到她的求救就下来了。

赤手空拳,没有一丝准备防护。

如果那名杀人犯没有先一步逃脱,而是与薄瑾屹发生了冲突,后果……难以想象。

“腿怎么了?”

端来一杯温水,放到茶几上,薄瑾屹来到稚宁身边,伟岸的身躯俯首称臣一般蹲在她面前。

稚宁坐在沙发上,膝盖曲起,那撞伤的淤青恰好睡裙无法遮掩。

温凉的指腹触碰上去,稚宁本能瑟缩。

薄瑾屹仅仅看了一眼就起身,“还好,没破皮,过两天就能消。”

他退开,重新端起玻璃杯,放到稚宁手中,“喝点水压压惊,别担心,哥哥会保护你。”

“……为什么?”

稚宁没想哭,可一开口,话自动变成了哽咽。

“那是杀人犯,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犹豫,你不怕吗?万一他没走,万一他手里有刀,是个疯子……你怎么办?”

薄瑾屹垂眸,小姑娘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在担心他,善良的有些傻。

“没什么比你更重要。”

他没有动,可说话语气格外郑重,“稚宁,三年前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哥哥绝对不会再让你落入危险中,舍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好你。”

稚宁低下头,眼泪落入了杯中,消失不见。

薄瑾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

许久。

“这里不安全,先跟哥哥到楼上去好吗?”

稚宁自是知道这里不能再住了的,但并不想进入薄瑾屹的家。

薄瑾屹并不意外,“如果你真的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他迟早还会再来找你。”

“你在想着搬家是吗?”

“这确实是个办法。”

“可先不说你就这样搬走值不值得,是否会影响工作,也许杀人犯最近一两天就落网了,你大费周章不值当。”

“如果这件事传到你爷爷那,他知道你深夜遇袭,会不会担心?”

“老首长不会允许自己心爱的孙女在外面遭遇危险,到时候你怕是身后要跟着保镖,走哪车接车送,再也没有自由。”

这话确实戳中了稚宁的软肋。

“好了,暂时不说这件事,天不早了,今天,就今天,先到楼上睡一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稚宁最终还是踏入了薄瑾屹的领地。

上下楼同户型的房子,薄瑾屹住的地方,陈设远没有稚宁的温馨,黑色皮质沙发,灰色的窗帘,文件与笔记本电脑就摆在茶几上。

看得出是临时住所。

可垃圾桶里却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硕大漂亮的蝴蝶结,粉红色和这里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盯着垃圾桶,走进去看。

“卧室有两间,你先看一会电视,我去给你收拾一下客房。”

薄瑾屹悄无声息的出现,吓到了稚宁,也打断了她的疑惑。

她木讷点头,茫然接过递来的遥控器。

“等一会,想吃水果在冰箱里自己拿。”

“不用了,现在不太有胃口。”

“那就坐着等一会。”

“嗯。”

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在播放推荐列表里不停下滑。

直到薄瑾屹再回来,电视机都没响。

薄瑾屹端来一杯牛奶,是热的,“喝一杯牛奶安安神,时间还早,多少再睡一会。”

之后他就接过遥控器,找出稚宁从前爱看的一部影片。

薄瑾屹曾陪着她看过许多遍,故事情节倒背如流,很幼稚,但影片配乐舒缓,剧情治愈,很适合稚宁当下紧绷的情绪。

可能是有薄瑾屹在,危险无法再靠近,也可能是剧情起了作用,稚宁看着电视屏幕,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而她身边,薄瑾屹余光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正静静等待着猎物陷入沉睡的那一秒。

期间,他去阳台接了通电话。

迎着漆黑的天幕,俯瞰着城市的灯火。

长久的沉默思索之后,他说:“继续。”

眼里没有任何柔和与仁慈。

挂断电话,回到客厅,稚宁已经睡着了。

故意碰掉遥控器也没反应。

其实薄瑾屹刚才胆敢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阳台上,吩咐命令今晚这一场戏继续,就是知道了稚宁听不到。

再顽强的意志力,也抵不过药物的作用。

薄瑾屹把她抱进了一早准备好的房间。

柔软大大床上,在这间公寓购置之初,就铺设了稚宁从前喜欢的床单。

她喜爱的鹅绒被,此刻就在她身下。

失去了意识,稚宁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

单薄的睡裙翻卷至大腿的位置,柔软的棉质衣料领口松散,露出精巧的锁骨和漂亮的肩膀。

白得晃人眼。

薄瑾屹在床边站了会,没放过她身上任何一个角落。

待到男士睡袍的系带划过她的腰腹,他撑在她上方,凝视着她的脸,拂开额上遮挡面容的长发,拇指落到她耳际,不轻不重摩挲着那莹白的耳垂。

“稚宁,我很想你。”

不似上次假装醉酒,她清醒着,害怕得厉害,手脚踢打不停挣扎。

这次她乖了很多,软软的躺在他身下,任他摆弄。

温驯的模样满足了男人的掌控欲。

类似的经历,曾有过许多次,这却是三年后重逢的第一次。

薄瑾屹早想这么做了,想好好呵护照顾她,可她一直躲,躲得让他失了耐性。

她对他的防备心让他不满,长出的本事亦然。

她居然又一次躲过了剧组的陷害,他命人破坏剧组监控,暗地里帮助林林和余助理,成了一场无用功。

她那么有底气,事先录音,不动声色想出了办法自救,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的眼睛都骗了过去。

谁教她的这些?

他本不想做今天这事吓她,她害怕他也心疼,她哭得他心碎,她的眼泪他如今只想在特定的场合见到,其他时候,他只想见她笑。

可她不肯!

她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天真的像从前那样只依赖他?

“稚宁,只看着哥哥好不好?只看着我。”

“我爱你,你让我爱你好不好?”

可惜,昏睡中的稚宁并不能睁开眼睛,更无法给他答复。

倔强的样子给人一种仍在拒绝的错觉。

薄瑾屹冷冷笑了声,单手扶住她细小的下巴,修长的五指深陷进她颊边的软肉。

掰正,双唇相碰。

隐忍太久又满心妒火的男人,摧残起来毫不留情,嗜咬着,喉头不停吞咽滑动。

稚宁感觉到痛,在昏睡中皱起眉,细碎的呜咽是她唯一能发出的抵抗。

她快不能呼吸了!

薄瑾屹却是很久后才抬起头,削薄的唇早已变得嫣红。

他胸膛起伏粗喘,看着她眼角泌出了泪,打湿了鬓边的发丝。

“疼了是吗?”

“疼了就要学会听话。”

说完,他笑了,似怜惜似欣赏地吻了下稚宁的眉心。

“你老实待在我身边,离纠缠你的男人远点,我就再不让你疼,记住了吗?”

仍是没有回答。

“没吭声就当你同意了?”

“……真乖。”

扶着她无力的手臂圈住脖子,头颅深埋进她柔白的脖颈流连,做出她承迎愉悦的假象。

夜风里,散不尽暧昧的亲吻声。

仅仅是亲吻,满足不了男人多年来积压的欲望。

但他目前为止,什么都做不了。

欲求不满,在时间的催化下,演变成为更恶劣的妒与偏执。

这一刻,从小养大的弟弟也成了他欲除之而后快的仇敌。

薄野。

就凭他,也想得到她吗?

生疏烂俗的手段,愚蠢!

如今却也不能把人弄走,留着他还有用。

握紧稚宁的手,薄瑾屹闭上眼,无比期待渴望退却那一刻的来临。

睡前,薄瑾屹掰过稚宁的脸按在胸前。

空缺多年的位置,终于等来了至宝的回归。

“晚安。”

翌日,稚宁日上三竿才醒。

陌生的环境与摆设,让她睁眼后愣了几秒,反应许久才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她一下坐了起来。

今天不是休息日!

大惊失色换上昨晚简单收拾拿来的衣物,过程中,稚宁闻到了一阵柠檬香。

也许是因为房间昨晚后半夜才匆忙收拾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清洁剂的味道,浅浅清新,炎炎夏日里,沁人心脾。

稚宁能理解这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可为什么她手上也有这种味道?

昨晚她来这也没洗手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手很快从鼻尖移开,她没时间多想,急忙拉开房门往外跑。

随后她就听到了熟悉地道的英伦腔,低缓、优雅,惹人驻足倾听。

不似多年前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听懂,如今的稚宁能听懂大半,少数不太懂的是专业领域的词汇。

不亲身尝试不会明白,有些东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客厅里,薄瑾屹正在开线上会议,见稚宁醒了,抬手指了下厨房。

厨房有早餐。

稚宁没去,她冲他点了点手腕,示意他看时间,她要迟到了。

可跑到门边,却发现公寓大门打不开。

三年过去了,稚宁没办法再像小时候那样,缠着薄瑾屹打扰他工作,让他满足她无礼的要求。

她拼命地咳着嗓子企图引起他的注意。

薄瑾屹没让她失望,发现她有事后,对视频另一边的人说了句稍等,切断通讯。

他走到她身边,半身沐浴在阳光下,“剧组给你请假了,你领导说最近几天剧组工作方面有调整,关于你的事情不多,累了可以尽情休息。”

这话怎么听着不太真呢。

最近剧组接二连三出意外,拍摄进度延误了不少,不忙?该忙到脚不沾地才是。

但当着薄瑾屹的面,稚宁也不好意去求证。

“大门密码是多少?”

薄瑾屹如实相告,“洗漱了吗?洗漱了就去吃早餐。”

“我这大概还有半小时结束,等会忙完和你一起下去收拾东西,你自己我不放心。”

稚宁不想这么麻烦,“不必了,大白天的,他能做什么?”

“大白天的他不也去超市闲逛,搜寻下一个目标了吗?”

稚宁无法反驳,“你今天……不工作了吗?”

他穿着休闲的居家服,头发洗完澡后没有多做打理,不软不硬的发丝自然下垂,削弱了才能地位赋予他的攻击性。

站在阳光下,整个人覆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华。

稀奇,工作狂也有待在家里的时候。

“时间合理安排,空闲总会有的,凶犯这件事不能仅靠警方的力量,最好在惊动老首长之前解决。”

稚宁微讶,原来是为了她的自由着想吗?

旋即有些动容。

“好了,别多想,先去洗漱吃饭。”

薄瑾屹像他说的,半个小时准时忙完,稚宁刚好吃完早餐,两人一起下了楼。

“想好了吗?是暂时在我这住着,还是另外找地方?”

稚宁倾向于搬走,她不想和薄瑾屹住在一起,总觉得别扭。

但还不等开口,她在门框边发现了一枚不起眼的标记。

凑过去看,稚宁不确定这是突然出现的,还是一开始就有。

却听薄瑾屹肃声道:“这里不能住了。”

稚宁惊愕,“因为这个标记?”

薄瑾屹颔首,“进去收拾收拾东西,立刻跟我走,这是凶犯留下的作案标识,三角意味着独身女性,中间的叉号代表着计划行动。”

“他现在可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正躲在暗处看你,伺机而动。”

稚宁通体发凉,有些事是她无法想象的,却又明晃晃摆在眼前。

“也就是说,昨晚那名凶犯,在你我离开后,又回来了?”

不然警察昨晚不会没发现。

这么嚣张?

警察都不怕?!

薄瑾屹:“有可能他是在借机向警方示威,许多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作案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虐杀的欲望,更有享受挑战权威所带来刺激感的成分。”

“总之,稚宁,这两天你需要和我待在一起。”

稚宁咬着唇,“我还是——”

“稚宁,这件事可大可小。”

“警方正在布控排查,最近几天就有结果,加上薄家也在寻找,区区一个凶案犯人,解决起来很简单。”

“你刚才是想求助周正是吗?他告诉你凡事可以找家里人帮忙是吗?”

“可周正才回到边境线上,他有他的责任,他手下战友的命都系在他身上,周家的几个兄弟最近也各有各的忙,不然前天剧组发生那样的事,周正不至于亲自跑一趟。”

“稚宁,哥哥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什么顾虑,可哥哥不会伤害你,更不能拿你的安危冒险。”

“你不愿住在这里可以,我们换别的地方,但我会跟着你,直到凶犯落网。”

人有顾虑,就会被捏拿。

再看薄瑾屹,一脸认真关心的样子,稚宁没觉察出他对她的觊觎以及不好的心思,决定在动摇。

“而且,有我在,薄野也不能再来找你。”

“薄野的脾气你最了解,反了天的皮猴,除非我在,谁也禁不住。”

“前几天刚刚警告了,打了一顿,可他又去找你了不是吗?”

这事提起来稚宁就来气。

两害相权,相比于薄野,稚宁更愿意和薄瑾屹相处,最起码薄瑾屹懂得克制距离,尊重她的决定。

“那说好只住到凶案落网,一有消息我就搬走。”

薄瑾屹笑着揉了下她的头顶,“好。”

稚宁就这样搬到十一楼住了下来。

当天中午,薄瑾屹就命人送来了她的东西。

一箱又一箱,薄瑾屹亲自收拾,轻简的出租屋不过一下午,就变得充实起来。

稚宁从房间忙完新书的准备工作,出来看见大变样的房间,瞠目结舌。

那些薄瑾屹曾提过一嘴的衣服、珠宝,摆满没地方下脚,而这只是冰山一角。

“哥哥,不用这么麻烦的,住不了几天,而且我的东西就在楼下,拿取很方便。”

薄瑾屹撕开一小包谷物的包装,“稚宁,哥哥不想委屈你,别有压力,这些本就是你的,而且就这些,没别的了。”

“地方小,多了也放不下。”

稚宁抿了抿唇,“这是什么鸟?金丝雀?”

金色笼子里,毛茸茸的小东西正着急朝薄瑾屹的方向张望,叽叽喳喳扑棱着翅膀。

“对,金丝雀。”

“送给你解闷,我忙起来没办法和你一起玩,它陪着你可能会好一点。”

稚宁想说她其实也挺忙的,但一想到也住不久,没解释。

“去试试?”

薄瑾屹把碟子递给稚宁。

稚宁本就有清晨投喂附近雀鸟的习惯,捧着碟子走了过去。

“取名字了吗?”

“第一天见面,你来取吧。”

稚宁是个取名废,沉默半天,“它的毛是黄色的,要不就叫小黄?”

“好。”

薄瑾屹轻笑,稚宁只当他在笑她取名字太过随意,丝毫不知他视线分寸不差落定在她身上,隐含侵略。

稚宁原以为,薄瑾屹这么大费周章的在他的住处收拾出她的房间,凶犯的落网会费些功夫,不说困难重重,最起码也要等个把星期。

不想,隔天就传来了好消息。

剧透

暂时还不到被囚禁的时候,是发疯逼急气红眼的囚禁,不是神不知鬼不觉装好人的囚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凶犯落网的消息,不是薄瑾屹告诉稚宁的,而是在她居家工作时,由警方打电话告知。

彼时,薄瑾屹也在旁边,他显然也不知情,表情严肃接过电话,再三确认凶犯已经落网,才挂断电话。

危险解除,稚宁激动得像小孩子拍起手,“哥哥,那我是不是今天就能搬回自己家了!”

住在薄瑾屹这里是安全,可这两天晚上总睡不好,也许是换了新环境不适应,睡醒总觉得累。

薄瑾屹揉着她的头,十分温柔,“当然,哥哥说话算话。”

“太好了!”

借口有工作要安排,薄瑾屹背离稚宁,拨通了电话。

压低的话音里杀意凛冽,“查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当天晚上。

稚宁就兴高采烈的搬回了自己的家。

她在自己的小房子里忙左忙右。

一边想着一定要抽时间给侦破办案的帽子叔叔送锦旗和大红花,一边庆幸自己听了薄瑾屹的建议,没有那么冲动把这件事闹到老首长面前。

不然现在她出身京城周家的事,怕是已经捅到了剧组,身后跟着保镖,再无一个人的自由。

为了报答薄瑾屹的建议与收留,稚宁决定亲自下厨,做一顿饭感谢薄瑾屹,顺便测试他吃了她亲手做的其他食物,会不会出现呕吐的情况。

他的病症不能再拖了。

可谁知,时间约好了,食材也买了,关键时刻却不得不改变计划。

跟薄瑾屹解释原因再约时间,稚宁匆忙开车出发,赶到目的地时,罗松已经等在了路口。

罗松穿着身粉红半袖衬衫,眼睛哭得比衬衫红一百倍,瘦高白净,抽抽搭搭,我见犹怜。

稚宁还没停好车,他就追了上来,“是池昼,真的是池昼!”

“我跟他说话他不理我,周宁,我没办法了,只能找你!”

“他是不是生活有什么困难?周宁你是薄家千金对吗?很有钱对吗?你帮帮他吧!”

叽哩哇啦一通,稚宁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先别着急,我进去看看,问问什么情况,别着急。”

“好,好,我带你进去!”

京城很大,既有政治与经济巅峰角逐的殿堂,也有三教九流汇聚的黑色地带,稚宁自小生活在薄瑾屹为她打造的光明世界,从没踏足过如今这样的地方。

地狱一般,充斥着打杀,血腥与肮脏,金钱与嘶吼,腐烂的、疯狂的,人命如同玩物。

在这斗兽场一般的擂台上,稚宁看到了许久没见的人。

池昼。

近一米九的身高,对稚宁来说已经是遥不可及,可对比他面前的异族壮汉,巨大的块头,还是显得孱弱。

灯光被刻意营造成激发人体内暴戾因子的色调,喧闹刺耳的叫喊声中,正值酣战。

无护具,无规则,签下生死状,以命相搏。

池昼裸着半身,躬身防守,他出拳迅疾,跟随肌肉勃发而鼓动的伤疤,仿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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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入拳场那刻,无数陌生的词汇便蜂拥进入稚宁的大脑。

百分百的胜率、不败之地的王、无人打破的记录……这都是关于池昼的形容词。

打手。

原来这就是他口中要忙的工作。

原来他身上的那些伤,是这么来的。

稚宁面朝着擂台的方向,视线穿过层层人影,明艳夺目的面庞上浮荡着锐意。

罗松不经意间一瞥,从没见过稚宁这样,骇人的气场生生把他逼退了半步。

可下一秒,池昼暂落下风,罗松急得顾不上其他,拉住稚宁的手臂。

“怎么办?!周宁,池昼这次的对手是巴特,他们上台之前签了生死状的,再继续下去池昼会死的!”

“巴特这次来,就是冲着池昼来的!是来踢馆的!”

巴特比池昼入行早,来自于另一个国度,同样有着百分百胜率常胜者的称号。

两个百分百的对决,正是这宣传,吸引了罗松,吸引了无数人。

论经验、论体型,在这斗场内,有至少一半的人,买定了池昼必死。

按道理,稚宁现在应该很担心,像罗松一样丧失理智,动用一切力量和关系,勒令逼停这场比赛。

可此刻看着池昼,稚宁觉得他会是最终赢的那方。

不知为什么,稚宁就是有这种自信。

“管事的在哪知道吗?”

是要叫停比赛吗?

罗松激动点头,“跟我来!”

二楼,观战的角度更加清晰开阔。

向下望去,短短上一层楼的功夫,池昼就负了伤,鲜血从他嘴角流出,粗喘着气,凶猛异常。

“周家的?”

罗松等在外面,只有稚宁和老板,稚宁意外,却也没再隐藏身份,“老板消息倒是灵通。”

“那是,进了这的人,就没我不清楚底细的。”

“说说吧,要什么?”

稚宁直白开口,“我要他。”

老板嗤笑一声,“池昼啊?看上了?”

轻佻又习以为常的口吻,显然,稚宁不是头一个开口想要池昼的人。

稚宁没应,“他为什么来这,来了多久了?”

老板给稚宁倒了杯酒,推她面前,行为上礼数周到,嘴上又是另一番模样。

“我这不是包打听,你想买他?用不着废话,有钱就行。”

“他跟你签了卖身契?”

老板沉吟,“算是吧,你真要买?”

老板就差把‘不要不自量力’写脸上了。

稚宁心下一番计较,闪过无数种念头,最终化为笃定,“你开个价。”

老板讶异,“你倒是爽快。”

他换了个姿势,提价的口吻说:“池昼可是我们拳馆的摇钱树,每年来挑战他的人,光是入场费就够我整个场子的全部开销。”

“别提他百分百的胜率,开赛的赌资更是一笔庞大到你无法想象的数字,这样你还要买?”

稚宁越听越觉得不妙,虽然这样的战绩才能配得上他男主的人设,可是……

“三千万。”

啊?

稚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底价三千万。”

三千万?

就这点?

她以为老板最起码开口三个亿。

“怎么,你觉得便宜了?”

“别高兴太早,这事我一人说了不算,池昼是例外,要他同意,你这三千万才花得出去。”

这三年,多的是富婆想包养池昼。

冲那脸、那使不完的劲,别说底价三千万,出三个亿、三十亿的都大有人在,可都卡在了池昼这一关。

偏生他还没法子强迫,这个池昼孤身一人,野狼似的来无影去无踪,是他少数弄不清楚背后底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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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死在了他手上,被人带上二楼时,他上身几乎被血染遍了,一片一片,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巴特的。

“人带来了。”

老板坐在主位上,主人一般的存在,却实实在在被无视了个彻底。

真正和池昼面对面站在一起,看清他身上的伤,稚宁满肚子担心和怒火才闹腾起来。

她语气不算好,赌气似的,“你好像一点不惊讶?”

池昼刚经历完一场恶战,额前发上还挂着汗,他没事人一样,“我看到你了,在台上的时候。”

稚宁皮笑肉不笑,“你眼神倒好。”

因为是你。

心里话,池昼没说出来。

“熟人啊?”

这一会,老板眼睛一直盯着两人转,“熟人我就不介绍了,池昼,周小姐想买你,三千万底价,应还是不应?”

没人理会老板。

池昼俯视着他面前的小姑娘,睫毛又黑又翘,气鼓鼓的脸颊惹得人总想去捏,软到了他心窝里去。

美人这些年他见了不少,纤弱的、天真的、娇蛮的,甚至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也有。

三年前,赵老爷子骗了他,为了圆谎继续利用,赵老爷子找了不知多少个替身,动了刀子完美无瑕,个个都能以假乱真。

可他一眼就能分辨出。

只有眼前这个人,能给他深刻的悸动。

“三千万?哪来的钱?”

稚宁抿着唇,不想说。

这是老首长给她的零花,她打定主意不会动,以后吃喝全靠自己,这下全砸进去了。

碰到他,她钱包总会遭灾,真要细算,抛开人情上的债,他欠她更多!

池昼只当她有难言之隐,看向老板,“莱斯,你出去,另外门口那个,打发走。”

“罗松是我朋友,你们对他客气点,跟他说池昼没事,叫他别担心!”

稚宁大声提出要求。

虽她很想让罗松进来,他一定急坏了,可池昼身份特殊,和罗松不算认识,很多事不方便被他听到,还是不要见面了。

老板答应下来,临走之前,不忘了追问池昼卖不卖。

露骨的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惹人脸红。

池昼正在思索,稚宁等不及抢答,“同意!”

“他同意了!”

生怕老板反悔,坐地起价。

老板像他说的,一个人做不了主,眼神询问池昼的意见。

池昼低笑一声,“她买我就卖。”

老板一听,乐了,破天荒啊。

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过确实美。

“周小姐怎么付?”

“刷卡!”

付了钱,按照老板的话来说,池昼自由了,他大方的把办公室留给两人。

关门时回头朝稚宁挤眼睛,那意思分不清是祝她春宵餍足,还是盼她怜香惜玉,总之离不开那档子事。

稚宁空张了张嘴没法解释,老板跑得太快。

她憋了一肚子气。

再看池昼,正在埋头苦干。

面前医药箱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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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滋滋冒着泡,稚宁在旁看着就疼,她小时候记性不好,碘伏和双氧水怎么用分不清,误用过,那酸爽至今记忆犹新。

可她没有上前帮忙。

如今的池昼让她看不懂。

潦草处理完伤口,空掉的瓶子被池昼精准投掷到门边的垃圾桶。

“又欠了你三千万,你付了钱,我是你的了,接下来要带我回家吗?”

“你欠我的还少吗?!”

言外之意,如果单以金钱数额论归属,他早就是她的了。

池昼听出来了,“是啊,不计其数,所以你打算要我怎么还?”

手臂一摊,他上半身还光着,“任你为所欲为。”

“你少贫嘴打马虎眼!”

稚宁抓起刚送进来的毛巾,砸到池昼身上。

“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打黑拳?”

“你很缺钱?”

“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为什么好像很听你的?这地方……不会是你的吧!”

池昼把毛巾披好,紧巴巴勉强裹了一圈,“我的?我的还用得着把自己搞成这样子?摇钱树的特权罢了。”

“至于其他的,稚宁,我不想骗你,所以别问了。”

稚宁知道身为男主,池昼的世界不会简单,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先去医院。

“你跟我回去。”

男人拖拽不动,“我之后还有比赛,不比赛没钱还你。”

“回家!”

池昼被稚宁带了回去。

到家时,八点多。

池昼不愿去医院,一口咬定自己没事。

他那满是血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信他没事,稚宁不放心,叫了相熟的家庭医生过来。

一番检查下来,确实没有大碍,皮肉伤,叮嘱了多观察谨防发烧,留了药,医生便要离开。

送人出门时,稚宁低声道:“夏叔叔,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我爷爷,我不想他担心,你放心,我朋友的伤真的是意外,我们没去危险的地方。”

磨薄了嘴皮子千说万说,总算打消了对方疑心,把人送走。

一回头,池昼正坐在沙发上看她。

又是血又是汗的衣服没法再穿,他裹着毛毯,顺着毛,微笑唇上翘,眼神柔和带笑。

一瞬间,稚宁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的那只乖巧小狗。

那时候的池昼满身卑微,对她小心翼翼,身上时常带着伤,瘦削,总令人心疼不放心。

如今的池昼,好像变得强大了不少,哪怕他行踪背景成迷,也让她欣慰。

她希望他能过得好。

“你爷爷是谁?”

池昼率先打破了平静。

稚宁走过去收拾医药箱,“我告诉你,你也把你的事告诉我?”

池昼看着她笑,似乎在斟酌可行性,就在他点头欲开口时,稚宁的手机响了。

是薄瑾屹。

与此同时,还有敲门声。

他在她家门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卧室里去!”

稚宁第一反应,是让池昼藏起来。

不知道理由,事态紧急,稚宁甚至来不及思索,推着池昼站起来,无比期望他能听话,什么都不要问!

而池昼,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深深看她一眼,没在这紧要关头多问一个字。

临走前,利落的卷走沙发上的毛毯,以及桌上的医药箱,进入卧室,锁好门。

稚宁万分感谢,可也只有短暂的半秒。

手机铃声在响,敲门声,薄瑾屹的呼唤声……催得稚宁极其不安,生怕他破门而入。

单薄的公寓门,禁不住他几脚。

她需要立刻去开门了。

粗略扫了一眼,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很好。

她自我安慰点了点头。

手落在门把手上的时候,稚宁偷了奸似的心虚紧张得厉害,嘴唇发木。

“来了!”

做戏要做全,她假装刚听到,还跺跺脚做出跑过来的假象。

打开门,眼里堆满了歉意,“对不起哥哥,我刚才戴着耳机在二楼,没注意手机在响,你怎么过来了?”

薄瑾屹审视着看她。

“进来说。”

稚宁大大方方让了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薄瑾屹随之进来。

他人很高,宽阔的肩膀遮住了大片的光。

稚宁关好门转身,就迈入了他的影子中,阴霾重压重重。

“在忙?”

“对呀。”稚宁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怎么了?”

薄瑾屹微笑,“晚上你匆忙推了晚餐,我不放心,担心你遇到困难,来看看,晚饭吃了吗?”

稚宁点头,“吃了的。”

“我没事,是我一个朋友家里发生了些急事,他家人突发急症,他人在外地,没办法只能求助我。”

“原来是去了医院,怪不得有消毒水的味道。”

稚宁忽的一僵,有味道吗?

也就在这时,她心虚下意识四处偷瞄,看到了垃圾桶里带血的纱布。

!!!

这是刚才医生为池昼清理伤口留下的。

稚宁腿一下软了,看向正在朝阳台望去,不知在寻找什么的薄瑾屹,心乱如麻。

他不会……看见了吧!

管他看没看到!

稚宁故作镇定往一边挪,挡住了垃圾桶。

薄瑾屹回眸就见小姑娘站得离他远远的,紧张又害怕,“怎么站到那里去了?”

而她又在笑,“被哥哥挡着光,眼睛不舒服。”

薄瑾屹若有所思,“是看屏幕看太多,眼睛疲劳了吗?”

稚宁应承说‘是’,“最近急着赶新书的进度,时间有些紧张。”

薄瑾屹面露疼惜,“既然你没事需要我帮忙,天不早了,早些休息。”

稚宁大喜过望,简直不敢相信他这就要走了,“好!”

然后又补了句,“哥哥你也早点休息。”

“嗯。”

转身便走。

“我来开门。”

薄瑾屹没抢,垂眸看她,“邀请我吃的晚饭,你应该不会反悔吧?”

稚宁连忙摇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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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约。”

“好的!我等哥哥的电话。”

薄瑾屹离开了。

关好门,稚宁用力捂住自己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劫后余生,腿仍然软得像面条。

去到卧室,推开门,稚宁见到了池昼。

他很规矩的站着,没有随便去坐她的椅子,也没有乱动她的东西。

乖的像小狗一样,站在一个地方,等着主人回来。

之所以确定,是因为药箱和毛毯还拿在他手里。

稚宁觉得他傻透了,“毛毯披身上不热吗?”

取走毛毯,接过药箱,她听他说:“总比被人看见没穿衣服的好。”

更像在偷情了。

稚宁没想到这一晚上这么兵荒马乱,“你不问我他是谁吗?”

“你哥哥,你刚才喊得很大声,你很怕他?他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没有,你在瞎想什么?”

稚宁无意挑起两人之间的战争,“我以前家教很严的,这么晚了你在这,我哥哥见到你就算不误会,也少不了一顿说教,当着你的面,我丢不起这个人。”

“好了,不说这个了,他就是不放心我来看看。”

撒谎。

她似乎记性不太好,忘了曾经告诉过他,薄瑾屹对她的轻视和苛待。

薄瑾屹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

阴暗隐藏在心里,他顺着她的话,“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告诉我你爷爷是谁?”

这一篇就算翻过去了?

稚宁庆幸池昼好应付,“那你也得告诉我你的事!”

池昼笑容坦荡,“行啊,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

能告诉的。

听到这几个字,稚宁知道她解惑的可能性不大了。

可还是奔着能知道一点是一点的打算,把自己周家人的身份告诉了池昼。

池昼听完,并没有很惊讶,这让稚宁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藏着掖着有些小题大做。

不过也是,可能比起池昼目前正在做的事,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也许正在和赵家对抗。

见过池昼之后,稚宁就有意无意的留意起赵家,赵家的新任家主,真正的幕后掌权人。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这人比她想象中还要狠辣恐怖,行事诡谲。

三大家族的起家,能走到今天无人攀登的位置,没谁是干净的,顺者昌,逆者混成焚尸炉里的焦灰,这是必经之路。

可这到底是歧途,在这法治社会,唯有在正道上行走才能更长远。

薄家在包括薄瑾屹在内的近两任家主的努力下,已经尽数清洗干净,并大肆扩张商业版图,产业遍布全球,富可敌国。

包括应家,也在近几年完成了清洗。

唯独赵家,仍半数泥足深陷于黑暗,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干净,这也是为什么三大家族中,赵家日渐倾颓的根本原因,背后的麻烦太多。

可赵家这个新任家主的出现,扭转了局面。

倒不是说让赵家从黑暗中踏了出来,赵家据传在这些年里死了很多人。

多数是有继承权的血亲,赵老爷子的儿子、孙子、旁支……如果这些人死在这幕后家主手里,几乎无法排除清除异己之嫌。

这人像极了揣着变态剧本的究极大反派,冷血无情。

池昼眼下,说不定就是在和这反派对战。

这么一想,稚宁脑子里的疑问突然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池昼已经开始了事业线的副本。

稚宁这边把池昼想象成终会登顶取胜的超级霸总,池昼本人却一脸可怜相。

“你还愿意养我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问题,稚宁半天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满脸的惊愕。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池昼却说:“你不会付了钱就不负责任了吧?”

她只是付了钱,不是脱了裤子!

池昼解释,“你把我买走了,我和拳馆的契约解除了,没办法再拿那么高的参赛佣金。”

他真的很缺钱?

“我之前给你的五百万呢?”

“什么五百万?”

“你没收到?我给你寄了信!三年前,没人给你送信吗?”

稚宁有些急,那是她当年的全部遗产了!

池昼‘哦’了声,“想起来了。”

“你不会……不会没去取吧?”

池昼理所当然的点头,“那需要你本人去的,我一个学生,什么凭证都没有,又不是你家人,怎么取得出?”

稚宁表情惊到崩裂,“没看出来你这么遵纪守法!”

“我总不能违法乱纪,自己砸自己饭碗。”

行!

可以!

正道男主就是这么有原则,有原则到死板!

“那你现在是律师?”

“不是。”

“你学法律的不做律师做什么?”

“做法师喽。”

“池昼!”

稚宁气急了去揪他耳朵,“闹了半天你又在捉弄我,装可怜、装傻,就是不想我打听你最近在忙什么是吧!”

池昼玩笑开够了,见她终于摆脱了刚才的紧张,不再闹她。

他恢复正色,“稚宁,有些事暂时不方便告诉你,等时机到了,我一定一字不漏全部说给你听。”

“但我没地方住是真的,你真的不考虑收留我一下吗?”

乖巧小狗似的眼神,水汪汪的,稚宁的心脏被他这眼神蛰了下。

他没开玩笑,是真的想住下。

但这实在不像是池昼能说出来的话。

三年前,她见过他的骄傲。

他从不肯无缘无故暴露弱点。

借住,一定有别的目的。

“你妈妈呢?”

稚宁试着去了解分析。

池昼正在看对面沙发上的一对玩偶娃娃,上次来吃饭,他们还没出现。

这是入侵物,诱骗她心软上当的把戏。

“不在了。”

稚宁捧着杯子被呛了一口。

池昼挪开眼,无奈看向她,递去纸巾,“小心一些。”

稚宁木呆呆接过纸巾,盯着池昼的脸。

不在了?

是她想的那个不在了吗?

“她前年春天去世了。”

居然是真的!

可是……怎么会?

稚宁被这变故冲撞得失了声,她有数不清的问题想问,他母亲怎么去世的?为什么去世?是意外?还是被人杀害了?

他呢?他也有危险吗?

但又怕揭了池昼的伤疤。

最终只说:“你……节哀。”

池昼笑得不甚在意,摇头,“所以能收留我吗?”

“我不会住太久,几天而已,忙过这阵我就走。”

话说到这份上,稚宁心中的犹豫早已被震惊与同情取代。

“行,住多久都行。”

月明星稀,时间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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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宁接连几天睡醒后觉得累,总算回到自己的家,睡得格外的沉。

门外,是另一派景象。

池昼穿着稚宁才给他买来的短袖,黑暗中,倚墙站在稚宁家门口,如同忠诚的守卫,存在只为扞卫主人的安危。

楼道里,脚步声唤醒声控灯,薄瑾屹的出现,撕破了黑暗与寂静。

“等你很久了。”

池昼见人来,直身走去,他料定了薄瑾屹一定会过来找他。

没发现他?也就骗骗稚宁那傻瓜。

薄瑾屹养尊处优的贵气深刻在气场里,即便这次棋差一招,被人钻了空子,导致设好的圈套付诸东流,见到始作俑者,也并未气恼。

他平心静气打量着阔别三年的少年,不,如今可以称之为男人,与他势均力敌,身量、气势丝毫不输的男人。

隐匿而去的三年过去,从前的少年已经有了可以和他比肩相抗的实力。

对于池昼的变化,薄瑾屹早有预料,三年前见他第一面时他就觉得惊艳,和薄野同龄,却远比薄野沉静,懂得藏锋,更懂得厮杀。

赵家被他捏拿在手里是早晚的事。

“我该叫你池昼,还是该叫你赵聿蘅?”

“随你,不过当着她的面,我劝你还是叫我从前的名字。”

薄瑾屹平和的笑了声,不置可否。

“没想到,匿名购房的人居然是你,接近她、骗她,薄瑾屹,你居然也会为了她做这些事。”

薄瑾屹面容平静,“我也没想到,这片楼盘,乃至整座影城都是你的囊中物。”

“池昼,从一年前开始,你就筹谋着逼她回来,背地里觊觎,我把你弄走,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她,防止她被你算计占便宜。”

“保护?”

这个词把池昼听笑了,“我算计最起码没吓到她,我等她自愿回来,没逼迫她做任何决定。”

“是吗?”

薄瑾屹不否自己对稚宁的逼迫,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错,稚宁生命的前二十年,都是他单方面替她做决定,他把她养得很好。

的确,他最近做的事让她害怕了。

可这只是因为她不乖,又固执,讲道理她很难听进去。

他不过是用了最快、最简单的方法,让她回到他身边,免得她被讨厌的人骚扰。

“这次的凶犯是你送进牢里的。”

得到这个答案之初,薄瑾屹是有那么点惊讶的。

他没想到池昼会这么快做出反应,人在国外洞悉一切,并且神不知鬼不觉摧毁了他的计划。

池昼同样淡然,“遵纪守法好公民,见到凶犯,见义勇为不是应该的吗?”

“好公民耍尽手段住到未婚独居女性家里去?”

“比不上你这好哥哥,自导自演,把自己的妹妹骗到床上去!”

说到这,池昼收了笑,语气阴戾,“薄瑾屹,你做这一切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她的感受吗?还是你一直这么自私,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伤害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果他没在剧组留了人,如果他没多心察觉不对,稚宁被薄瑾屹骗走关起来,后果一定是她无法承受的。

相比于池昼的不忿,薄瑾屹依旧是那闲淡的模样,“这件事好像轮不到你来置喙。”

池昼仿若未闻,继续道:“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管她?养着她是为了利用,稚宁她不欠你,你屡次伤害,居然还有脸以她兄长自居?”

后半夜的楼道里,互不相让的两个男人视线相互碰撞,挑衅、观察、揣度,伺机将对方击杀。

薄瑾屹性子到底更老练,面对良心上的责问,面不改色。

“所以你就打着替她鸣不平的旗号,住进了她家里去?不惜暴露你护紧的獠牙,不惜让她好奇你的身份处境,为了弄清一切以身犯险?”

“池昼,赵家的烂摊子你收拾完了吗?”

类似的羞辱与警告的手段,三年前,薄瑾屹就用过。

拿来那条红围巾,将他的心思踩在地上,明确告诉他,他和稚宁之间的距离,两人有多么不相配。

那时,他确实因为自身难保的处境而心存顾虑,他推开了她,自以为是为她好,狠心切断联系。

三年前坠海一事后,在尚且没有确定稚宁还活着得时候,池昼后悔过。

如果他当初没有强行和她决裂,依旧是朋友,那么她求救的名单里,或许也有他的名字。

她不会落魄的住在那破破烂烂的小酒店里,不会身无分文食不果腹,不会有病没钱治苦熬着等死!

她在自知死路一条时把遗产全留给他,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她出事的人。

三年前,他做错过。

三年后,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池昼游刃有余回说:“你能厚颜无耻搬到她楼上,我怎么就不能住进她家里?”

他住进去,不是为了得到她的心,或是出于其他什么占有她的目的,仅仅为了提防薄瑾屹,断了他的不轨之心。

稚宁最终选择和谁在一起,是她自己的事。

得之他幸,不得,他会替她的自由之路扫清所有的障碍!

薄瑾屹显然什么都明白,笑容温雅,如同在和小辈闲话家常。

“稚宁她最近知悉了不少赵家的消息,她似乎很害怕赵家近年来发生的一些事,这对她来说或多或少有些血腥了,她认为你赵聿蘅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今天让你进她家门,估计也是担心你被赵聿蘅欺辱,想保护你。”

“论摇尾乞怜,你确实无人能及,总令她无条件为你心软。”

“可这心软是骗来的,总有被戳破的一天,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时,虽是讥嘲,可只有薄瑾屹自己清楚他有多嫉妒。

他养了稚宁二十年,为了让她回到他身边,仍需要用尽手段,甚至需要利用外人打压恐吓。

哪怕住进了他的家,她也不情不愿,迫不及待想离开。

可池昼一出现,就轻易得到了他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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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堂入室,住进她的家!

一个低贱的私生子,凭什么得到她的信任?

薄瑾屹眼里终于浮现出几许杀意,“如果,她知道你池昼就是她惧怕的赵家家主,杀人如麻,她会不会觉得自己被骗,把你赶出去?”

池昼轻笑,反问:“类似的问题我也想要问你,你难道就不心虚吗?”

“如果她知道你对她心思不正,存着强迫欺辱的心念,她还会再叫你哥哥吗?”

“三年前,我就在奇怪,你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替稚宁作出决定,单纯以兄长的名义,未免太过偏激。”

“我没想到那是男人的妒忌,你偷拿了她的东西,她怕是至今不知吧?”

“还有,如果她知道当初应珣抛下她选择另一个女人,是你在从中作梗让应珣误会,她会不会重新思考你和她的关系?”

“包括最近,剧组发生的事,也和你脱不开干系。”

“薄瑾屹,许多事,做过了必定会留下痕迹,我不说,只是不想破坏她心目中亲情的形象,否则,你觉得你还有利用她善良和心软的机会,同她讲话?”

岂知薄瑾屹并不把这威胁放在眼里。

他温文尔雅笑道:“那你最好一直这么保护她,祈祷她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

爱她这件事,薄瑾屹从没想过要瞒着。

他不可能像个圣人一样,把她捧在手心不吃也不碰。

如今隐忍不发,不过是想让她最大可能的接受他。

能圆满相爱在一起,何必互相残杀折磨?

他也希望能和她美满相守,生儿育女。

为了这两人都愉快的愿景,他不介意多浪费些时间和精力,多绕些圈子。

至于过往的伤害,既然做了,他就不怕稚宁知道。

从前,现在,以后,不论何时都不会改变。

他爱她,想要她的心,这不假。

可他也并非一定要她也爱他,他不认为她不爱他她就不是她了。

怎样的她对他都有价值,意义不同罢了,他或许会因为她的痛苦而心疼,但这也不过是另外一种生活方式。

无论是恨,还是爱,甚至于是冷漠,他都照单全收。

对她,他对势在必得,他体会过失去她的孤寂与思念,因此哪怕只是一具皮囊,他也要得到!

凌晨,应家祖宅。

床上,男人深陷于沉睡中,腹部中弹的伤口,因他手臂无意识不停向上抓握,撕裂出血,沾湿了深色的床单。

虚汗浮于苍白的脸颊上。

他嘴里呢喃着心爱之人的名字,凄哑,痛苦。

身体虚弱的时候,噩梦往往会趁虚而入。

初时披着美好的外衣,诱人踏步深入。

那是一年春天,稚宁爱应珣至深的时候,娇俏的少女还是那健康鲜活的样子。

应珣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也清楚梦的最后,必定是以她在海里闭上眼睛为终结。

这样的折磨,他常会遇见。

可还是忍不住向梦中的她伸出手。

他实在是想她。

“应珣,我喜欢你,我给你做女朋友好不好?”

“应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你为什么总不看我?”

“你别看她们,你多看看我行吗?”

“你喜欢细细的腰是吗?我也有的!”

“应珣,我好喜欢你,我好好练舞,跳给你看好吗?”

一会儿,她追在他背后喋喋不休。

一会儿,她仰头满脸委屈。

一会儿,她埋头苦思冥想告白的情话,捧着手机羞臊着脸,幻想看到他为之一笑的画面。

只有这时候,应珣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可梦境不会让他享受太久,确定他已经坠入梦网,折磨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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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见了他提出退婚那天的事。

她蜡黄的脸,虚弱的气息,饿着肚子孤身前来。

在最初见到他时面露悲伤过后,他清晰的在她脸上看到了喜悦,又或者可以说是发自内心的轻松与解脱。

因为她爱的人得到了他想要的归宿,她再无牵挂。

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能证明她爱他,甘心成全。

五脏六腑疼得像是被搅碎了,应珣不知道这天她回去之后,有没有哭。

也许没有,也许她心中喜悦多过悲伤。

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知他不爱她,只有利用。

她的眼泪,也许早为他流尽了。

再然后,是她缩在小酒店里等死的画面。

他看见她疲惫地拎着泡面回去,曾经风光无限的大小姐,落魄到吃不起更有营养的东西。

一碗廉价的手擀面,都足以令她感激流泪。

她生命里最后一顿饭,是别人看她可怜的施舍。

那时候他在哪?

他在保护阮凝初,与她亲吻,畅想着两人的未来。

刺耳的车轮摩擦声响起,玻璃撞击的碎裂声开始伴奏,他知道,她又一次要离他而去。

绝望的情绪骤然攀至顶峰,他不敢去看她害怕失望的脸,可一幕幕早已铭记于心。

他在梦中无数次想要握紧她求救的手,也无数次眼睁睁看着她痛苦吐尽口鼻的气泡,阖眸坠入海底。

每到了这时候,崩溃便催促着他和她一起下坠、去死。

他曾尝试过从她溺海的地方跳下去,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她抱着一只猫在树荫下安睡的模样。

恬静,美好,像极了天堂。

可那次他没能走到她身边去。

一如此刻,耳边又传来叫醒他的声音。

“应珣!应珣你醒醒!”

是阮凝初。

应珣睁开沉重胶着的眼,看到了阮凝初焦急担忧的脸。

“应珣,你终于醒了!”

她哭了,放声指责,“你到底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你差一点就死了!”

曾经倔强不肯示弱,如今动不动就落泪。

应珣心里没有半分波动,唯独觉得烦,他想和稚宁相处得再久一点,哪怕血流尽了真的会死。

漠视阮凝初的担心,应珣闭着眼睛问:“你怎么会在这?”

阮凝初抹去泪,强逼自己收敛情绪,“是孙阿姨,她告诉我说闻到你身上有血腥气,担心你又受伤,夜里没人照看。”

应珣面上拂过不耐与厌烦。

又是一个多管闲事,意图撮合他和阮凝初的人。

“你别赶她走!”

“是我,是我给她钱求她帮我留意你的状况,应珣,我很担心你,你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应珣,你中枪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又是薄家做的是吗?”

应珣很烦,怒火无处安放尽数发泄而出,“阮凝初,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听懂,我们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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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也不应该再来我这,这里不需要你!”

阮凝初不再言语,默默走到桌边,打开医药箱。

如今的她,熬尽了尊严。

她并没有成为理想中的人,没有出国深造,也没进入顶级研究所,没能成为独当一面、救死扶伤的厉害人物。

去年毕业后,她按部就班进入一家市级医院,在基础岗位上,浑浑噩噩没有往上爬的欲望。

她心思不在事业上,背负着愧疚,舍不下情爱。

生命宛若一滩烂泥潭,她再也得不到想要的人,连带着坚韧与不屈也销声匿迹。

只为了能在应珣有需要时,守在他身边,为他做一些小事。

偶尔,她也心存幻想,当初稚宁就是这么得到应珣的心的,拼尽一切付出,说不定她还有机会。

可她又深知不可能,这世上,没人比得上稚宁为了应珣的牺牲与付出。

而应珣,也不会再爱上稚宁之外得任何人。

哪怕几度生命垂危也无法令他放弃。

策划这一场枪杀的,是薄家人,不是薄野,就是薄瑾屹。

这对兄弟,从当年稚宁不在了之后,就和应珣结下了死仇。

双方必定要有一方死亡,这场斗争才能终结。

今天这样的枪伤,从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开始,应珣大大小小经历了几十回。

疼痛仿佛早习以为常,阮凝初想给他处理伤口,他却自己夺过手术刀,不允许她触碰。

清理碎肉,缝合伤口,没有打麻药,全程他没皱一下眉头。

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嗜痛成瘾,把死亡视作命运的施舍。

阮凝初又流出眼泪,看着他惨白无色的唇,哀求道:“应珣,你收手吧。”

阮凝初知道,如今支撑应珣活着的,是仇恨。

薄瑾屹对稚宁的感情并不干净,那近乎侮辱的觊觎和利用、背地里的侵犯,让应珣发誓不弄死薄瑾屹不罢休。

可薄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同归于尽是阮凝初唯一能想到最好的结果。

丢下沾满血的止血钳,应珣不耐烦抬眸,“你要我放弃和薄家对抗,还是放弃稚宁?亦或者干脆选择和你在一起。”

他直白戳破了她的心思。

阮凝初顿觉难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她又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她更希望他能活着。

“应珣,稚宁已经走了三年了。”

“对,她被我害死了三年,三年过去,我还没能弄死欺辱她的人。”

他随意拿纱布缠上伤口,“阮凝初,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最后一次,我不会放过薄家任何一个人。”

“稚宁的仇,我非报不可!”

“这里你也不要再来,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我不想闹得太难看,我的家、应家,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出去!”

收手?放下?

怎么可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时间越久,许多事应珣看得越清楚。

稚宁在病中为他筹谋一切,她为了他的牺牲付出,历历在目,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替她做就去找她?

他欠她已经够多了。

他早已爱上她了,可她不知道,至死都以为他爱另一个人!

驱赶的话听多了,大概是免疫了,此刻阮凝初竟没觉得有多难受。

“处理完薄家兄弟之后呢?应珣,你是不是又要去死?”

“这与你无关。”

“应珣,我最近听到一些消息。”

“出去。”

应珣没心情和阮凝初废话。

这些年,阮凝初和刚子他们,为了让他走出来,什么歪门邪道都用过。

“你真的不听吗,不会后悔吗?”

“滚出去!”

“是关于稚宁的!”

还是回到自己家睡得更好,一连三天,稚宁醒来后都觉神清气爽。

不似住在薄瑾屹那,起床后胳膊腿沉重,手腕发酸,昏昏沉沉,活似耗尽精气脑力敲了一晚上键盘。

除此之外,回到了家,清晨手上的柠檬味也跟着神奇的消失了。

这是最令稚宁想不通的事。

明明睡前她没动过清洁剂,为什么会残留有柠檬的味道?

“起了吗?饭好了。”

‘咚咚’敲门声响起,是新上任的煮饭工在叫她起床。

稚宁突然觉得饿了,“起了起了,就来!”

拿人手短,自从三天前的晚上池昼住了进来,他就肩负起了生活中的诸多事务,体贴入微,很擅长伺候人。

当然,也没少指使她干这干那。

但是越是和池昼相处,稚宁越能发现他在兑现承诺的痕迹。

比如怎样剥蒜,初时理直气壮丢给她,再见她熟练掌握技巧,剥得又快又省力,他就再也没让她干过。

又比如杀鱼,从她能一菜刀把鱼送上西天那天开始,他就突然变得不爱吃鱼了。

如今仅仅过了三天,家里她能干的活就已经寥寥无几,成了被侍候的那个。

稚宁并没有因此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废物,在池昼敛藏赞许的目光下,她总能找到一种飘飘然自得的感觉。

池昼手艺非常可以,稚宁期待着餐桌上的食物,洗漱的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

几分钟后,她素面朝天冲出卧室。

然而刚出去,就被逼停了脚步。

眼前的画面太……香艳。

稚宁最先看到的,是池昼屁股后面的兔子尾巴。

粉白粉白的,一小团,被他的翘臀顶着,随着他走动,翘啊翘,勾着稚宁的眼。

他穿得很清凉,健身房里经常能看见的无袖背心,很宽松,又薄又透的布料遮不住背肌,不知道是想遮羞,还是在勾惹。

这背心放别人身上,稚宁肯定会觉得油腻,可在池昼身上,她只捕捉到了生命力勃发的少年感。

条件反射,稚宁想起躲在被窝里偷看的色色片子里,主角调情的片段。

嗯,光溜溜只有一条围裙。

那人身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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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昼这样的,如果去拍——

“傻站在那干什么?”

他回过头,眼神那叫一个单纯无瑕。

“没!没什么。”

稚宁在心里狂念罪过。

可见过狐狸精勾人,没见过兔子精也这么惹眼。

稚宁装得圣如佛,“怎么不开空调?”

池昼翻搅着火上‘咕嘟咕嘟’冒泡的小米粥,“昨晚我听你咳嗽,一大早起来还是不要吹冷风。”

所以他就委屈自己,热得大汗淋漓?

走进去看,才发现,他背心湿了大半。

更色气了。

确实,她有些着凉,卧室昨晚没开空调,可也不至于这么娇弱。

“还是小心为上。”

池昼说的是心里话。

如今的他,经不起她身体的一丁点风吹草动,如果不是翻来覆去看过她的体检报告,确定她已经痊愈,他真会找个玻璃罩子把她装起来。

稚宁哪知道池昼曾有多恨他自己的疏忽,癫如魔的心老催她眼睛往他屁股后面瞄。

“你从哪弄得这围裙?”

池昼看起来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原因无他,围裙正面看不出任何异常,遮得严严实实,十分正经。

他随口道:“楼下小超市,觉得我穿粉色有点娘气了吗?”

稚宁伸出手,十分严肃,“首先,‘娘’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其次,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池昼受教,“嗯,确实,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我可以换另一个更贴切的形容词,骚气?主要是怕你接受不了。”

“……”

稚宁确实无能接受,“你还是接着用刚才的词吧,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恶意就行了。”

池昼盖好砂锅盖子,“这是给你买的,我借用两天,你那小围裙我穿着不太合身。”

“等我走那天,系带给你剪短修一修,你就能穿了。”

所以兔子是给她挑的?

稚宁想起另一件事,“所以池昼,那条红围巾其实是你织的吧?”

池昼拿碗的动作一顿,回眸看她,“我好像还没见你拿针,不如你哪天缝只袜子我瞧瞧?”

稚宁‘哼哼’两声,“我从不穿破袜子!”

“那就学织围巾。”

稚宁不理他,在桌边坐好等着吃。

池昼盛着粥,低头看着自己的围裙。

纯情当然是是装的。

不开空调,照顾她身体确实是主因,适当展露肉体,勾引她,也是他想做的。

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他不会放弃为自己争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池昼的手艺稚宁很满意,吃到有些撑出门,直到上午十点多,忙了很久,稚宁还没觉得饿。

因而对于马制片送来的蛋糕茶点,她有些无福消受。

马制片没有把巴结讨好表现得太直接,吃的喝的剧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有份,稚宁的还是罗松拿给她的。

稚宁知道马制片一直在关注她,却不知道马制片背地里是个脑补狂魔,尤其擅长自我恐吓。

可能是身子太虚,此刻,马制片脑门子上全是汗。

几天前,他接到了薄瑾屹亲自打来的电话,金主爸爸亲自请假,他哪有不答应的胆子?

项目就是拖到明年今天再开工,也没有任何问题!

放假!必须放假!

但谁想到仅仅隔了两天,剧组就恢复了正常运行。

他的贴心‘伺候’又能按计划执行了。

马制片别提有多激动期待了。

可他精心准备的餐点,他的小姑奶奶居然又没接!

是蛋糕不好吃,还是饮料不合口味?

难道是还不够贵,大小姐不爱俗物?!

空调‘呼呼呼’直吹,八月的天,摄影棚里凉爽如秋。

马制片悄无声息来到稚宁身后,“周宁啊,你热是不热啊,这空调温度可以吗?”

稚宁吓得不轻。

看到马制片自以为和善体贴的脸,她有理由怀疑,她昨天着凉,就是马制片害的。

她很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可实在忍不了了,“马先生,您不用一直待在剧组做监工的,听说您手里还有别的项目,您该忙忙。”

不要一直跟着她!

“小马,叫我小马就行!”

稚宁嘴角抽搐,不置一词。

马制片还在往前凑,“周宁啊,刚才的点心怎么不吃呢?是不是不合口味?我懂的,周宁你平时都吃家里面做的对吗?”

稚宁耐着性子,“马先生,不是不合口味,是不饿,我跟罗松解释过了,不信您去问他。”

马制片确实不信,自认为位高权重的人,话要反着听。

“要不晚点我也聘请个洋厨子来?这些小蛋糕还是他们做的地道,就是不知道周宁你家的厨师是哪国人。”

“真不用了。”

“怎么不用,用的!”

正在稚宁疲于应付的时候,外面来了人,“马先生,外面有人找!”

稚宁连忙动身,“马先生您忙,我手上还有些活,先走了。”

“哎!周宁!”

稚宁权当没听见,跑得飞快。

她不知道,在摄影棚的二楼,有个人正在看她。

那双眼睛从早上她来时,就寸步不离的一直跟着。

贪婪地描摹,如影随形,几度落泪。

就在刚才,他拨通电话,让人把马制片弄走,帮她解了围。

时间一晃过去两个小时。

稚宁所在的剧组,中午时分,不像其他工种,有正常上下班打卡的环节。

忙完就歇会,忙不完蹲地上捧着盒饭边吃边干。

因此她中午并不回家。

今天还算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个主演状态在线,进度顺畅,中午能休息,她去到休息室,打算小睡一会。

大概是马制片又在变着法讨好,往常闹哄哄隔音不好的休息室,今天格外的安静。

感觉一个人都没有似的。

清静难得,不想浪费,稚宁立刻抱着薄毯躺好。

上午太忙,很快,她就睡着了。

应珣是在稚宁熟睡时,进入休息室的。

就在昨晚,阮凝初告诉了他关于稚宁的消息。

她还活着。

刚听完这话,他嗤笑,直觉这又是阮凝初搞出来的把戏。

替身。

近三年来,京城多出来的‘稚宁’,不在少数。

印象最深的一次,发生在稚宁坠海的第二年。

曾有人在沿海浅水区打捞上岸一具女尸,女尸衣着完整,长发如海藻,容貌艳丽,美得惊人。

由于和稚宁特别像,惊动了刚子,刚子留了心把消息报告给了他。

不是稚宁,只是和稚宁长得像,不,一模一样。

那女人是被人单手掐着脖子,生生扼死的。

颈骨骨折,可见那人下手时有多狠。

至今,那案子仍然没破。

有人妄图利用稚宁,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曾有意派人去查,可查来查去,两年过去了,毫无进展,如同落入怪圈,总会回到原点。

他不相信阮凝初所谓的消息,京城的事他尚且不知情,她哪来的本事知道?

可当她拿出手机,他看到稚宁和薄瑾屹一起射箭的一小段录像时,薄瑾屹的表情、恨不得把稚宁生吞掉的恶心眼神,他确信,手机里的人是稚宁!

只有稚宁,能让薄瑾屹那样沉迷,也只有稚宁,能让他一看到就挪不开眼。

是谁把这段视频给了阮凝初?又出于何种目的?

应珣顾不得想。

稚宁,周宁……一夜之间,他缺席了她生命的那三年,一股脑全补了回来。

此刻,凝视着稚宁的睡颜,应珣仍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他在梦里梦见过她太多次。

他站在躺椅边,如同闯了大祸的稚童,不敢动,哪怕是呼吸,也是绷紧了极轻的。

既怕把她吵醒,又怕她会消失。

她睡得香恬,白嫩的双手乖巧搭在小腹上,轻巧的薄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不像最后那一面时那般虚弱蜡黄,她病好了,肌肤恢复光彩,是健康的。

稚宁。

那个曾经深爱他到放弃一切的稚宁,原来还活着。

有人救了她,给了她新的开始。

眼底泪珠又在滚动,应珣心中充斥着感激,他破烂腐朽的人生,在这一天重新开出一朵摇曳的花。

这一次、从今往后,他必定会好好爱她,珍惜她,把她视作唯一。

稚宁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有种被人盯着的恶寒,以至于鲜少做梦的她,短短眯了会的功夫居然梦到了过去的事。

还是她无比讨厌的人。

一会是她被逼着当舔狗,遭受应珣的冷待与嘲讽。

一会是在那废弃仓库,她和阮凝初被绑架,应珣毫不犹豫带走阮凝初,将她丢给了绑匪。

绑匪冲她开了枪,狞恶笑声与子弹一并穿透她的心脏。

没有薄瑾屹救她,只有疼痛与恐惧。

一枪、两枪……她逃不掉。

鲜血飞溅,就在她倒地那刻,耳边传来响亮的铃声。

手机闹铃响了。

稚宁一激灵猛地翻身,失重感袭来,约莫半秒,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稳稳接住。

谁?

稚宁人还在梦里徘徊,一时没分清自己在哪。

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休息室的陈设,她渐渐意识到刚才是在做梦,现在托着她的,大概是某个好心路过的同事。

道谢即将脱口而出,抬眸却见到了梦里的恶人。

“啊——”

‘嘭’一声,摇椅边的边几被稚宁撞翻,她从应珣怀里翻身而出,脸色煞白。

应珣没想到稚宁见了他会是这般反应,他呆愣了会,才急急伸出手,“稚宁,是我!”

“啪!”

手被狠狠拍开,极重的力道告诉应珣,眼前的人很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应珣不敢再贸然触碰,眼底泛着猩红,“稚宁你别怕,是我,我是应珣,没人能伤害你!”

“你做噩梦了吗?梦到之前的事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稚宁,你别怕,那些过去了,没人能再对你做不好的事!”

应珣心痛得无以复加,是当年的追杀给她留下阴影了吗?

她一个天真娇养的小姑娘,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不可能不怕。

这些年,她一直被这样的阴影所折磨吗?

“稚宁,你跟我说句话好吗?”

稚宁如今的恐惧,深深吊起了应珣的恨。

他恨他没能早点看清薄瑾屹的真面目,没有把向慈抓到手,便宜了薄瑾屹,害了稚宁。

稚宁听完应珣的一大段话,人已经从噩梦的余韵中回归现实。

死亡的恐惧以极快的速度消散,转而变成冷漠与烦躁,厌恶与不耐。

“出去!”

从地上站起,扶正边几,稚宁背对着应珣,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稚宁,我是来找你。”

废话,她又不是蠢货,这屋子只有她,不找她来找鬼?

“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这话我从你嘴里听过许多遍,从前你对待你的前任们,道理不是一套接一套,要对方消失?”

“道理用在别人身上就是道理,用在自己身上就是废话了?”

“诈尸出现既不礼貌也不道德,死人就该埋土里,你说是吗?”

应珣看她红唇一开一合,说得话杀人诛心,“话确实是我说的,但是对你,我不想讲道理。”

真不要脸啊!

和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在浪费ATP,她打开门,“滚。”

“稚宁,今天我来找你是想——”

“是!在你眼里我只是被利用的棋子,是冤大头,又蠢又瞎,可能连个人都算不得,你确实不必和我讲道理。”

“我不管你来干什么,快点滚!别逼我口吐脏言脏了我的嘴!”

应珣仍是不动,握着拳,“稚宁,我爱你。”

三年前没机会说出口的话,终于说给了她听。

这份感情,他质疑过、动摇过,还曾以此为耻厌恨过自己,最终却也伤他最深。

是他自大盲目,不知配不上她的人是他。

她能爱他,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因而哪怕此刻她不愿听、不信觉得可笑,他还是要说。

他不想她再误会。

这话落在稚宁耳朵里,比吃了屎还恶心。

早知道就说脏话了。

稚宁看向桌上的背包,应珣追着她的视线看去,“找手机报警吗,像前阵子驱赶薄野一样打发我?”

“稚宁,我和薄野不一样,我爱你,不会让你为难,所以我绕开了你的同事,现在才来找你。”

稚宁冷‘呵’一声,“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

这是应珣此生,第一次直面稚宁对他的厌恶。

她的表情、语气,让他惊慌失措,透不过气。

这和他想的截然不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急于辩解,“稚宁,我今天来,只是想见见你,我没别的意思,我才知道你还活着,我想了你三年,不可能一动不动,装作一切不存在。”

“跟你说说话我就走,我不会让你为难。”

居然哭了?

搞得真的很爱她的样子,演技还是那么超群。

“听说你近几年和薄家闹得挺不愉快,怎么?知道我还活着,想故技重施,再从我身上下手获利?”

“这次你又想要什么?你的阮凝初又不安全了?还是你缺钱?我没钱,你别想了。”

应珣毫无征兆按住胸口,骤然袭来的剧痛令他想把坏掉的心脏挖出来。

在她心里,他是这样的人了吗?

应珣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灰败难看,“稚宁,别跟我这样说话行吗?”

稚宁拧眉看他。

奇怪了。

薄野也说过类似的话,别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别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她怎样?

她该怎样?

该当一辈子舔狗被他们欺负利用吗?

“看来你真的很想去警局坐坐。”

稚宁动身去拿手机,但还不等拨出号码,从外面进来一个人,“周宁,开工了哦,你还没睡醒吗?”

“哎?门怎么开着,周宁我进来了?”

这人是稚宁某个还算要好的同事,叫夏舒,进来看到个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正在流泪,呆住。

“周宁你……他……”

“我是她未婚夫。”

应珣迅速收拾起哀恸,自我介绍。

他来了一上午,也看了稚宁一上午,对夏舒不陌生,知道这人还不错,露笑伸手,“你好。”

夏舒险些惊掉下巴,伸出手,“你好你好,我叫夏舒,周宁的同事。”

她不受控制被应珣的眼睛吸引,未婚夫?

这么帅的未婚夫?

夏舒羡慕极了,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睡得男人也是极品,什么时候她也能——

下一秒就被稚宁一盆冷水浇灭了幻想。

“前未婚夫,他劈腿,已经退婚了。”

出来工作就是好,对于人类脸皮厚度的极限可以一直保持刷新的状态。

稚宁原本以为薄野已经算是不要脸赛道的佼佼者了。

没想到这个世界推陈出新的速度还真是快。

“……劈?”

劈腿?!

夏舒瞠目结舌,怎么办,他们在吵架吗?

她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稚宁……”

一边,应珣摇摇欲坠,低低发出声音,像是受了极大的伤害。

稚宁没理他,“前面开工了是吗?走吧。”

“稚宁!”

“别再来找我!你当年那点破事我不想给你抖出去,别拉我跟你一起丢人现眼!”

走廊里。

夏舒很吃应珣的颜,身材样貌都是她的菜,一开始真羡慕得不行。

但现在。

“周宁,他是来吃回头草的吗?”

“大概吧。”

吃进嘴里,嚼吧烂了,榨取完价值,再一口吐出来。

这事应珣常干。

稚宁从不怀疑他对阮凝初的感情,听他说爱她?信他不如信她是女娲!

“周宁,我听人说,男人出轨只有零和无数次,你应该没有要复合的打算吧?”

“虽然他长得挺好的,就是说话声音难听了点,但你可千万别心软啊,别自找苦吃。”

声音难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声音难听?

好像是。

不听提醒,稚宁都没留意,她如今已经不会再分神关注有关应珣的细节。

她有些幸灾乐祸,二十好几迎来了变声期?

男主的生理构造果然是一般人不能理解的。

那破嗓子,老天爷这次总算是开眼了。

夏舒偷偷观察着稚宁,见她不说话,又改口,“当然,如果他真知错了,保证以后真的不再犯,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以。”

稚宁郑重其事说:“夏舒你记住了,男人,你可以把他当乐子、当消遣,可以宠、可以爱,但绝对不能爱他们多过爱你自己。”

“否则男人一翻脸,最后你什么都剩不下。”

“火坑跳一次情有可原,跳两次再凄惨都是活该!”

应珣被扔在休息室里,直到稚宁离开很久,他仍然在痛苦的漩涡中无法抽身。

他扶住墙壁,腹部伤口撕裂的痛,令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却难及灵魂深处的崩裂。

稚宁她……不爱他了吗?

应珣不愿相信。

可在她身上,他没有看见久别重逢的喜悦。

虽然这是他单方面的奢望和幻想,但三年前,她早知道他在利用却仍然选择爱他,怎么三年后就把一切都收了回去?

她放他下了吗?

不。

应珣如同即将坠入悬崖濒死的人,哪怕知道稻草救不了命,也不肯松手。

或许她只是过不了心里那关,他确实错得太过离谱,她心里有恨是应该的。

等他补偿完,消除她的恨,他们就能和从前一样了。

下午,应珣不在。

稚宁中途回了趟休息室拿资料,发现地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盯着看了一会,想到了应珣。

久病成医。

他中午时脸色就不太对,嘴唇略微泛白发紫,身体直观反映出来生理反应,这不是单纯演技好就能演出来的。

他受伤了?

稚宁突然感到后悔。

早知如此,她中午就不怕脏手直接开干了。

趁他病要他命,要是能把人打残送医院里死在那就更好了。

省得她之后麻烦。

可惜,实在可惜!

应珣这边,他确实进了医院。

从影城出来,他就再也坚持不住,昏倒在地。

淌出来的血染透了副驾,刚子急忙把人送去医院急诊,天擦黑,才从急救室出来。

醒来时,已经是次日凌晨。

阮凝初正守在床边,不眠不休,眼睛哭得肿胀,应珣无视她叫了刚子进来。

有气无力强撑着吩咐:“去,把灵安公墓的墓碑推了。”

活人立碑,是极大的冒犯。

刚子半知半解应下,“珣哥,真的是稚宁小姐回来了吗?她真的还活着?”

对于稚宁,刚子的愧疚同样不少。

当年稚宁和阮凝初一同被绑架,是他把假消息带给应珣,临了改变了应珣的决定,导致后续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虽然薄瑾屹那一枪在刚子看来是他自找的,可却把稚宁吓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轻,也加深了她和应珣之间的误会。

刚子自认为他有错。

在他和身边包括应珣在内的所有人看来,当年稚宁是提前赶到了酒店大厦不错,可根本不是为了联合绑匪绑架,而是为了赶去救人。

种种原因令她无法求救,致使孤身救人不成一同被绑,后续被绑过程中阮凝初的一些证词也能证明,稚宁是无辜的。

她也很害怕,可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珣哥和阮凝初。

这份大义,刚子打心底里佩服,更是欠她一句道歉。

刚子动作很快,心里的敬意足以令他突破一切困难,把森严死守的墓碑推平。

派人死守墓碑的是薄琬乔。

当年海上搜救未果,考虑到让稚宁尽快安息,她拿了稚宁的贴身衣物立的衣冠冢,找高人做过法事,给稚宁建了灵魂皈依的唯一去处。

这也是为什么应珣一定要和薄琬乔争抢的原因。

他本不信这些歪门邪道,可牵涉稚宁,容不得他不信,他也希望这是真的,有灵魂存在两人还有机会再见。

他不敢惊扰稚宁的灵息,也舍不下手头为数不多的遗物,因此只能靠抢。

墓碑了出事,天刚亮,薄琬乔就收到了消息。

她被电话惊醒,听完气得睡衣都没换,披了件外套就往外冲。

正撞上薄野晨练回来,呼吸蓬勃,灰色晨练服被热汗打湿。

他把人叫住,“这么早你干嘛去?”

薄琬乔打算叫上薄野一起,“去灵安公墓,稚宁的墓出事了!”

谁知薄野居然一声不吭,点点头越过她往楼上走。

薄琬乔以为自己看错了,“你……你干什么去?”

为什么反应?

汗流进脑壳泡坏了他的脑子?

“我说,稚宁的墓被毁了!”

薄野头也不回,“那墓碑确实该推了。”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薄琬乔追上去,挡在薄野面前,他眼里的淡定让她心惊。

“你变心了?!”

“才三年!三年你就不在意她了?当年要死要活哭得满脸鼻涕的人是谁?!”

薄野身上黏腻得厉害,耐心有限,他并不打算解释,也不打算把稚宁活着的消息告诉薄琬乔。

为的就是就是怕她咋咋呼呼,节外生枝。

薄琬乔这性子,极在意稚宁,知道了消息肯定大张旗鼓的去找人,又是补偿又是玩,稍不留心消息就会传到应珣那。

他还没告白,还没追到稚宁,绝对不能让情敌登场!

薄琬乔看着薄野无动于衷,生气又失望,“好啊,原来你还不如应珣!”

“我算是看透了,你们一大一小兄弟两个,一个比一个薄情寡义!”

“等应珣把人夺走,稚宁名前冠上他的姓你别后悔!”

“等等,你说谁干的?应珣?”

“对!应珣!”

好好的,他推了稚宁的墓干什么?

真要下手也该是把墓迁走。

薄野变了脸,突然很大声,“你确定是推了,不是迁走了?”

薄琬乔也为这事纳闷,“墓碑已经碎了。”

晴天霹雳劈在了薄野脑门上。

坏了!

应珣不会知道稚宁还活着的消息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应珣找上门来,一脸深情的假象,稚宁再单纯,也知他心怀不轨。

她必须做点什么,先下手为强,绝对不能陷入被动。

当年在国外,老首长就曾告诉她,她可以报仇,一枪崩了那对狗男女。

这么做代价肯定会有,但周家就她一个孙女,决计不能让人白欺负。

那时她在病中,每天打针化疗,清醒时间有限,根本没精力去想这些,后来又忙于重建自己,事一直拖着。

原本应珣不来骚扰她,这件事还可以暂缓,可既然他上赶着又耍阴谋诡计,有些事也该付诸行动了。

稚宁想找一个折中的办法,将有损周家的风险降到最低,老首长年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该再因她遭罪。

薄野却在这关头先找上了门来,也是巧了,给了稚宁启示。

这天上午,罗松网购的辣条大礼包到了。

天气太热,剧组盒饭又太难吃倒人胃口,稚宁最近迷上了这些开胃的小玩意。

罗松一听,得知两人臭味相投,当即就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藏全掏了出来。

他斥巨资在网上下单,点了加急配送,趁着午休大家三两聚堆的时候,偷偷把稚宁拉到角落。

“我跟你说,这可都是最好的,又香又辣,一包入魂,关键好吃不上火,屁股也不遭罪!”

“就是有点贵,你手上拿的这个,就这一小袋,顶我一天饭钱了,所以得委屈你偷摸着跟我吃了。”

稚宁看着这沉甸甸的一大包,细算下来,要罗松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谁能想到这些小零嘴居然这么贵。

“我给你报销。”

罗松眼睛一下亮了,但还是拒绝了,“说好请你吃的,哪能要你付钱,哎呀,不要计较价格,快吃吧,好好享受!”

罗松严选,味道果然极好,拌着盒饭,里面的夏白菜都变得有滋味了。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罗松正在‘嘶哈嘶哈’大喘气,“什么礼物?”

他现在急需一杯解辣的牛奶,周宁倒是经常喝,身上奶香奶香的。

稚宁拿出一张信封。

罗松狐疑,“这是什么?不会是银行卡吧?你要包养我做你gay蜜吗?”

“想多了,打开看看。”

罗松笑嘻嘻照做,信封里是一张黑色很有质感的卡。

上面的英文字母,一看清就让罗松张大了嘴,精心贴好的眼睫毛夸张翘起。

他手在发颤,“这是……这是!”

“对,是你一直想要的粉底,不限使用期限,随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都可以去调配一瓶独属于你的色号。”

罗松激动的心在乱跳,“就因为我请你吃了辣条?”

这卡可不止上万块粉底本身的价值,有价无市的服务,是消费满一定金额的顶级会员才有资格享受的。

他的辣条才几个钱?!

“周宁,你还是拿回去吧,这太贵重了,我现在这身价,配不上这么贵的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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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宁推回去,“已经登记好你的身份信息了,你不要,它就是废卡一张。”

罗松简直不敢相信,感动到落泪。

他突然想到那句话,真正想送你礼物的人,是不会事先问你要不要的。

“谢谢,谢谢你周宁,你对我简直太好了。”

说着,眼泪稀里哗啦,冲刷着他引以为傲带妆的脸。

薄野顶着烈日,在片场找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人,一来到就看见他讨厌的死gay佬,抱着他宝贝稚宁的脖子不要命的蹭。

那么大个男人,脸红成那样,梨花带雨趴稚宁身上叫春,哭声那叫一个丢人现眼。

薄野肚里的火一下蹿高,“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薄野三步并两步飓风一般过境,没等稚宁有所反应,就神经病似的揪着罗松的后领,把人撕开丢地上。

衣服扣子都飞了。

友好和谐的气氛,被薄野这条疯狗的狂吠打破。

“薄野!你嗑药了!?”

薄野却是看向桌上袋子里的辣条,怒火更盛。

抢在稚宁前面,揪着罗松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拎起来,咆哮:“谁准你给她吃这些东西!”

“我,我……”

罗松吓懵了,为什么不能吃?

薄野挥起拳头,心里辨不清是焦急恼怒还是吃醋。

他现在急需发泄,但就在拳风即将触及罗松脸庞的那秒。

“嘭!”

沉闷的剧痛从肩背迅速传至全身,断掉的凳子腿和木茬子一并在薄野耳边划过。

稚宁大口喘息着。

罗松趁薄野失神的间隙,快速逃脱,“周宁!”

稚宁眼含歉疚,“罗松,你先走,对不起,这件事我之后再跟你解释。”

“好,好的!那个,你也小心。”

“放心,快走吧。”

送走罗松,身后,薄野不知什么时候直起身在看她。

眼神委屈又幽怨,隐含着不信,“你拿板凳砸我?”

她怎么能拿板凳砸他?

还那么用力!

她知不知道再往上一点砸到头会有什么后果?

太疼了。

薄野从小到大,不知道打过多少次架,骨头断了都没像现在这么疼。

稚宁看着从前日天日地嚣张没边的薄野,露出如今可怜兮兮的表情,只觉得他有病。

“有些事,我认为我的态度已经表示得很清楚,薄野,我不是你姐,我和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和补偿!”

薄野只当稚宁厌恶他粗野的行为,示弱道:“稚宁,我道歉,刚才的行为确实是我过激了,可我只是担心你。”

“稚宁,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头晕想吐?肚子疼吗?”

薄野刚刚真的被吓到了,“稚宁,你怎么能吃这些垃圾食品?”

“你病才好,不能吃脏东西,你是想吃辣的食物吗?我可以给你找个厨师,我让咱们家的厨师去你那,每天给你做饭!”

稚宁拧眉,“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薄野摇头,“稚宁,我只是担心你,我怕你——”

“怕我死了?”稚宁烦透了打断。

“真怕我死了,你就离我远点,你知不知道我一看见你就很烦?”

“要不干脆直接一点,你去跳海吧,或者吞安眠药、跳楼,你死了我保证长命百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

薄野喉间挤出无措的悲鸣。

类似的话,薄琬乔当年跟应珣说过,真觉得愧疚就去死。

应珣是怎么做的?

他好像真的自杀过。

一想到应珣,薄野顿时有了危机感。

“稚宁——”

他又欲开口辩解,稚宁冷笑抢了先,“舍不得死就别假惺惺装得好像多在意我!”

稚宁觉得,她的报复计划应该把薄野排在最前边,打得他断手断脚,再也出不了门,否则他一定会坏她的事。

精神分裂吗?一个两个都说对不起她,早干什么去了!

“稚宁,我今天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说,你给我几分钟时间行吗?”

“不行。”

“三分钟,就三分钟……一分钟!”

稚宁才不跟他讨价还价,扭头就走。

她皱着眉,该想个什么办法弄断他手脚?把他刹车线剪了?

“稚宁!我喜欢你!”

前一秒,稚宁正在思索剪断刹车线的可行性,后一秒,一个趔趄差点绊倒。

薄野急忙去扶,稚宁猛地甩开手,被触碰的手腕不停蹭着衣服,反反复复的像是要把那层皮磨掉。

惨遭嫌弃,薄野呼吸霎时变得吃力。

似乎预料到今天的告白失败了,薄野已经感受到心脏破了个窟窿的绞痛。

哪知稚宁比他还难受。

受不了了。

恶心的话以歹毒的方式进入了她的脑子!

好吧,她承认,薄野比应珣更恶心。

他们俩人前你死我活斗不过,跑她这来打擂来了?!

报复计划薄野必须排在应珣前面!

“薄野,我才知道你报复心原来这么强,你居然想出这法子恶心我!高明,我真服了你!”

“就因为我没配合你表演,没接受你道歉,没有圣母心泛滥说一句‘没关系’,你就这么报复我?”

天杀的,意识觉醒前,她把薄野当亲弟弟!

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居然他爹的说喜欢她!

稚宁接受不了!

哪怕他们不是亲姐弟,且这认知已经缓了三年,伤害力依旧巨大。

悲伤从灵魂深处漫出,巨大的无力感使得薄野声线不稳,“你觉得我在报复你?”

来之前,他有她不接受他的心理准备,他也知道追求她这条路会很艰难,可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怀疑他要害她。

她怎么能这么想?

她对他,难道一丝丝好的印象也没了吗?

薄野不死心,“稚宁,你真的只觉得我在报复你?”

难道不是?

如果人脑袋能冒烟,稚宁头顶现在一定浓烟滚滚。

她分毫不让,“薄野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原谅你,绝对不可能,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死的一定是你!”

答案已知,薄野的心已经疼麻了。

他索性逼近稚宁,钳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墙上,眼神紧锁着她,一字一句郑重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说,我喜欢你,稚宁,我爱你!”

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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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宁活了二十几年,二十八禁的小说电影看了一箩筐,那叫一个带劲,从没想过乱伦这种事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肩膀被按着,双手行动受限,惊愕挣扎间,稚宁发觉薄野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的下半张脸看,愈渐痴迷。

那有什么?

他不会要亲她了吧?!

灵魂在尖叫,稚宁一个鲤鱼打挺,直攻下三路,谁料薄野居然早有准备。

“这招你倒挺熟练。”

他在笑,他居然在笑!

一条腿被他夹住,稚宁动弹不得,整个人陷入恐慌。

薄野是个男人,身强体壮,比她高出一个脑袋,他要硬来,她绝对没有反抗之力。

稚宁恨自己没学透防狼术,不然现在绝对不会这么被动。

她只能智取。

几息之后,她强自定神道:“你真的喜欢我?”

一副震惊过后冷静下来的语气。

薄野的心一下活了,“真的!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稚宁,你别怀疑我行不行?我不会再伤害你,绝对不会!”

稚宁装得似信非信,“你怎么证明?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三年前?”

“是。”

“可你以前做得那些事、说得话,根本不像是喜欢我的样子,你不会是因为我救了你,所以移情别恋了吧?”

“向慈穿着青蛙服你就喜欢向慈,现在换成我来穿,你又说喜欢我。”

“薄野,你其实根本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青蛙吧?”

什么跟什么?

他为什么要喜欢不是人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话也就过耳一听,薄野承认当初自己眼瞎,犯了错。

“过去的事我跟你道歉!我补偿你好不好?我让你出气,随便你对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再怀疑我了好不好?”

稚宁表情微冷,“做什么都行?你这是让我做恶人?死了下地狱?”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总把我往坏处想好不好?你说,你想要我怎么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我一定照办!”

稚宁微微思忖,“真要喜欢我,你去替我杀了应珣怎么样?”

薄野呼吸一顿,咬牙道:“他果然来找你了。”

稚宁表情很痛苦,苦不堪言道:“对,他来找我了,跟我道歉,说爱我、想弥补我,要和我重修旧好,他之后还会来找我。”

“你说大家都是人,一个鼻子两只眼,怎么有的人脸皮那么厚?坏事做尽,好事他还想占着?”

这话指桑骂槐,骂的对象绝不止应珣。

还有薄野。

薄野听出来了,但仍然很高兴,哪怕他知道稚宁在诓骗他、利用他。

只要她不喜欢应珣了,怎样都好!

“是不是我把应珣除掉,你就和我在一起?”

“你先除掉他再说。”

居然毫不犹豫。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真的不喜欢应珣了?

薄野狂喜,却仍然有几分理智。

“那如果我告诉你前几天应珣差一点就死了,死在我枪下,你是不是该给我些奖励?”

岂料稚宁直接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你这是在告诉我你没本事弄死他?为什么会差一点?”

“是你脑子不够聪明吗?还是眼神不好?枪都给你了你都弄不死他?你该不会根本不是应珣的对手吧?”

“你是废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这?你还跟我讨要奖励?你不用跟我提前打预防针,你不行我会再去找别人。”

从稚宁的眼睛里,薄野没看到一丝震惊担忧的表情,嫌弃倒是真的,还有遗憾。

她居然真的巴不得应珣消失。

薄野做梦都不敢想!

他松开稚宁,额头想要去触碰她的。

稚宁嫌恶偏头躲开。

薄野扑空也不恼,只是在笑,“稚宁,你在用激将法激我是吗?担心我不帮你?我不会上当的。”

“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我会替你杀了应珣,绝对不会让他来打扰你。”

稚宁笑笑,“但愿你能成功。”

阵阵甜香勾着薄野的神思,他从不知道靠近自己心爱的女人,内心、身体会有这样明显而剧烈的反应。

他嗓音喑哑,忍不住想要更多,“所以稚宁,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我杀了应珣,你就和我在一起,行不行?”

“如果我说不行,这活你就不干了?”

“行,我给你一句准话,只要你杀了他,我就给你一次追求我的机会。”

“一言为定。”

这个结果薄野已经很满意了,哪怕只是模棱两可所谓追求的机会,一句空话。

稚宁也满意。

要是能利用薄野除掉应珣,那就最好不过了。

假使不行,薄野被干掉也可以。

最差的结果,是他们两败俱伤,但即便这样,她也可以减轻些报复的负担。

然而稚宁并没有清静几天。

她向来知道薄野脸皮厚,但没想到可以厚到这种程度。

答应她办到的事尚且没有结果,他就开始了他的追求攻势。

从前都是马制片承包剧组的茶餐点心,薄野直接抢了他的活。

大张旗鼓的让人送来,来人又是皮箱又是白手套,蛋糕盒子上还印着薄家的家族徽章,生怕人不知道是薄家来人了。

“我们小薄总说了,劳烦诸位平时在工作上多照顾稚宁小姐,请大家吃下午茶,各位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马制片最是谄媚,连跑带颠迎上去,要不是封建帝国主义灭亡了,他能双手作揖高呼谢主隆恩。

“小薄总太客气了,周宁是我们团队的灵魂,没有她,就没有我们!”

“下笔有神,创下鸿篇巨作,给了我们进步学习的机会,该是我们感谢她才是,怎么能劳烦小薄总破费?”

“小薄总人呢?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亲自感谢,正巧这项目最近有了进展,有些工作也需要向他汇报。”

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是要借机巴结,这人厚颜无耻的操作,某种层面上,也算是给稚宁的三观塑造添砖加瓦了。

“小薄总在忙。”

“是是,小薄总日理万机,理解理解!”

马制片满脸堆笑吃起蛋糕,也不知是不是真尝出来了天差地别,表情夸张,“嗯!嗯嗯!怪不得周宁你不吃我送的蛋糕,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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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就是大师!你们跟着周宁可算是有福了!”

众人没一个不在附和,“是是!”

“好吃好吃!”

稚宁:“……”

手里缺把刀,想要薄野去死的念头空前绝后的强烈。

早知不利用他了,直接剪断他刹车线!

不仅是送吃的喝的,薄野也会时常光顾,像个无业游民,让稚宁烦不胜烦!

这天薄野又大箱小箱的送了东西来。

自从稚宁劈头盖脸为着送蛋糕一事骂过薄野之后,他就改了。

改送别的。

比如今天,剧组每人得了一套养生装备。

蒸汽眼罩、腰部按摩仪、护颈仪……薄野自认为蛋糕吃了没用,小女生都注重身材保养,不能吃太多甜食,纠结半天吃还是不吃,只会徒增烦恼。

这就导致,稚宁光听感谢的话,就听了一上午。

她简直要疯了!

“你是不是有病?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搞出动静,不要搞出动静!你不要脸我要脸!”

“我是让你不要送东西,不是让你换东西送!”

“你是脑子被狗叼走,脑壳被大粪占领了?听不懂人话!”

“滚!谁让你来的,滚蛋!”

薄野才来就遭一通骂,委屈不解极了,他的追求就让她这么难以接受吗?

她说丢人。

他不觉得他的喜欢是件很丢人的事。

他们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青梅竹马,别人该羡慕才是。

可薄野哪敢反驳,伏低做小解释:“我没告诉他们我在追你,我一个字都没说,我只是在替你处理同事关系。”

“稚宁你以前没工作过,不明白职场关系有多复杂,欺软怕硬、势利眼的人特别多!”

“你看那个姓马的,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看他现在负责你的项目,没法换人,我真想……!”

太暴力血腥的话,怕吓到稚宁,薄野及时闭嘴。

“总之稚宁,我只是不想你再被他们欺负。”

稚宁气笑了,谁还敢欺负她啊!

当初在医院,他耍得那一通流氓,法外狂徒的架势,把她身份抖落出来,从那天之后,剧组的人见了她就‘您啊您’的挂嘴边,害她几乎变成孤家寡人!

“我用得着你保护?你连我究竟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喜欢我?”

“薄野,你是来报仇的吧?”

“你根本就是在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你爱的是你自己吧?”

享受追求过程中自我满足的快感,完全不顾她的感受!

薄野表情有些萧条无措,最令他心痛的,便是稚宁总会怀疑他别有居心。

每每到了这时,现况都会提醒他,他过去的诸多行径对她的伤害之深,无可挽回。

他气若游丝说:“稚宁,我喜欢你,我在追求你,真的只是追求,没有别的心思!”

稚宁拍开薄野伸来的手,“答应我的事你办到了?应珣现在活得好好的,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追求我?”

薄野忽然来了精神,“这件事我正要跟你说!”

“应珣活不久了,如果顺利,今晚就能收到好消息。”

薄野说得那叫一个有谱,杀个人在他嘴里跟杀鸡一样简单。

稚宁一个字都不信。

再怎么说,应珣也是男主,能让薄野这剧情边缘的配角除掉?

简直做梦。

却还是问了句,“你用了什么歪门邪道?”

就当是丰富经验值了,下次她动手可以有更多参考资料,扬长避短提高成功率。

“暂时保密,你等我好消息就行!”

可这好消息稚宁一连等了三天都没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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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例会,罗松气喘吁吁抱了一大束玫瑰找到稚宁。

“周宁!快快!给你的!”

或许是最近一段时间,薄野五花八门的穷追猛打给稚宁留下了阴影,一看到这束玫瑰,稚宁立刻想到了他。

脸顿时黑了。

稚宁接了花直接丢到了墙角地上,如果不是垃圾桶太小,她能直接扔里面让其和垃圾为伍。

“啊!?你怎么给扔了!”

稚宁的行为引得罗松惊呼,刚才瞄了一眼看到的首饰盒子迫使他跑过去。

“别急着扔啊,里面还有别的呢,你看看再说!”

那么漂亮的盒子,纯英文的logo他都没见过,镶金嵌钻的,肯定特别贵重!

稚宁没反应,罗松把盒子扒出来递给她,“看看吧。”

稚宁没接。

心说薄野三天没露面,连通电话也没有,想来是计划失败了,没脸来找她。

盒子里不用想也知是他补偿道歉的礼物。

他也知道答应她的事没成功,他没了追求的机会,索性破罐子破摔硬上了。

这很符合他的性格,她果然不该对他抱有期待。

稚宁不接,罗松也是有些为难,“周宁,小薄总他不会是在追你吧?”

乱七八糟的事,罗松见多了。

他知道稚宁和薄野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辣条那事那天,有些话他其实听见了。

就算没听见,薄野的诸多表现,实在称不上含蓄。

谁家弟弟送给姐姐的蛋糕是粉红色心形的?

虽然直男的审美有些一言难尽,但直男的心思却一目了然。

稚宁:“……”

哑口无言,不知说什么好。

这事稚宁点个头承认都嫌丢人,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罗松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怎么接话,低头把盒子打开。

“这有署名,应……珣?这是谁?不是小薄总。”

谁?

“应珣?”

稚宁拿来卡片一看,不是应珣是谁?

那舒张有力的字,是他亲手写下的。

内容是甜腻腻的告白。

毫无价值,只为稚宁明晰了一件事——薄野失败了,三天过去了,应珣还活得好好的,手还能用,脑子还能编出恶心的情话。

稚宁一开始就没指望薄野能成功,如今倒也没太失望,只有些好奇薄野用了什么法子,败在了哪。

卡片,稚宁撕成两半,丢进垃圾桶。

罗松眨眨眼睛,深知真正送花这人,也是稚宁讨厌的人,“周宁,应珣是谁?”

“狗。”

罗松秒懂,俩人有过一段,且很不愉快。

“那这项链?”

“你喜欢吗?不喜欢扔垃圾桶。”

“渣男的东西我可敢不要!”

这玩意沾着晦气,会坏他桃花运!

说罢,便也要往垃圾桶里丢。

稚宁拦住他,“这牌子的项链,哪怕最便宜的也可以在京城买一套房了,即便是二手、三手的,转手一卖也值这个数。”

稚宁伸手比了个‘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松眼睛瞬间瞪圆,最便宜的都值几百万,这条镶满了鸽子蛋大小的宝石,堪称顶配,得值多少?

“那个……”

虽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他穷的鬼都怕,晦气什么的不必在意!

但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这薄纸似的命格,真衬不起这一笔巨款,而且无功不受禄。

“周宁,你还是好好收着吧,实在不行你给他退回去。”

稚宁并不在意,“你不用有心理压力,想要只管拿走,他的东西我不会要。”

扔垃圾桶不知被什么人捡走,不如给罗松让他发一笔横财。

“退也肯定是不会退的,用不着替他省,他从我身上撬走的钱多到你无法想象。”

操!

还是个骗钱的渣男?!

罗松出来混,只有一个原则,感情可以践踏,钱包不行!

但罗松还是没要。

稚宁真不介意罗松拿走,“你真不要?”

罗松坚定摇头,“不要!”

“那好吧。”

罗松又说:“不过你别扔垃圾桶,真不想收下,可以捐给福利院,或者直接给山区的女孩换成内衣卫生巾什么的,她们急需!”

有道理。

稚宁决定一会空了就联系首饰贩子,转手换钱。

稚宁本以为今天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却在下班时等来了应珣。

并不是常规形式的见面,口鼻被捂,两眼一抹黑,堪比被绑架那种。

稚宁幽幽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人在墓园。

高高的山上,夜晚总会透着些凉,更别说这地方是死灵聚集地,而当年稚宁被薄野丢下,遭遇匪徒袭击,就是在现在的停车场,尽是不好的记忆。

“醒了。”

粗噶难听的话音,回旋在狭小的车厢里。

稚宁睁眼的瞬间就看到了驾驶位的应珣,“你想干什么?”

看到稚宁并没有被自己吓到,没出现上次惊慌失措的反应,应珣紧张的情绪不自觉舒缓了些。

他就知道,她不会惧怕他的。

她曾经那么爱他,怎么会怕他?

“稚宁,我想和你说会话。”

稚宁不理解应珣的脑回路,“你这是好好说话的架势?诓骗不成,改绑架了是吧?你想拿我威胁薄家人?可笑。”

应珣侧着头深深看着稚宁。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可她白天扔了他送的花,项链也转手不肯要,他不认为她会给他好好说话的机会。

她不想他给她造成工作生活上的困扰,他明白,所以为了避免和她在有人的地方发生争执,他自作主张用了另一种方式。

“你放心,你吸进去的东西剂量很小,没有毒性,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猫哭耗子假慈悲。

“有毒你也说没毒。”

带刺的语气,应珣知道在很多事没说清楚之前,她这态度对他是应该的。

哪怕说清楚了,她也有不原谅他、甚至恨他的资格与理由。

“下车吧,带你去个地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应珣没有带稚宁去看他母亲,而是带她去了一块空白的墓地前。

稚宁纯属被强迫。

她人虽是醒了,但两条腿仍然软得像两根细面条,嘴上的拒绝,连撕带咬,敌不过应珣的强硬。

“知道这是为谁准备的吗?”

稚宁偏过头,不肯多看一眼。

应珣顾自笑了笑,“我和你。”

“从前你告诉我,人死后在天有灵,我母亲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关心我,我有事可以告诉她,央求她,她会帮我。”

“这三年,我不知求了她多少遍,求她救你,求她让你活下去,求她给我一次挽回的机会……”

“稚宁,你没骗我。”

稚宁无语至极。

她活下去,可以说是系统为她争取了机会,也可以说是周正的男主气运照拂了她,更可以说她一直想活下去的强烈欲望扭转了既定的剧情线。

跟应珣和他妈有什么关系?

她不知应珣并非是在邀功,而是在极度紧张不安的情况下,勉力暗示安慰自己——她说过的话、答应他的事,一定会做到。

她曾承诺过他永远,永远陪伴、支持、相爱,她一定会兑现。

可稚宁眼神里反馈出来的讥嘲,却是加速了他在崩溃中下坠。

他不敢看稚宁的眼,“稚宁,是我错了,我应该早点看清自己的心,早点面对我对你的感情。”

他急忙从胸口内袋里拿出一只平安符,正是当年他从稚宁手中夺走的。

“这三年,我一直戴在身上。”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拿走了你的平安符,没有诚心为你求一道,夺走了你的平安,才导致你出事。”

“稚宁,我很后悔,如果我早知道你生病了,早点留心你的异常,你是不是就不用再受那些苦了?”

“稚宁,我不知道,你瞒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宁愿是我得那种病,我宁愿是我替你去死,稚宁……你疼不疼?”

声泪俱下,撕裂声带一般的嗓音,他很痛苦。

稚宁感受到了。

可废话哪怕伴着可怜的哭腔,依旧很不中听,无异于在浪费时间。

他后悔了,然后呢?

稚宁望向平安符,看了会,伸手去拿。

应珣任她取走,不像这三年来,宝贝着不许任何人触碰。

稚宁拎着看了看。

平安符很破旧,红布褪色,似乎反复清洗过,可还有点点黑污嵌在丝线缝隙里,像是血液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她看向应珣,如果真是血,那最好是他的。

应珣也在看稚宁,他不知她捧着平安符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就在他以为她被唤醒爱他的本能,将要为之动容的时候,‘刺啦’一声,平安符被稚宁从中间部分撕开。

这很轻松,平安符实在破旧,只有应珣自己知道,它被他含泪抚摸了多少遍,他几乎要每夜攥着它才能入睡。

这是应珣活下去赖以支撑的存在。

如今却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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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穗上的珠子在黑暗中迸得到处都是,平安符里的棉絮,也被风吹走。

当着应珣的面,稚宁反手,破碎的布片从她手上滑落,沦为被践踏的垃圾。

“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拿过去的事来恶心我?喜欢你,是我周宁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没有之一。”

话音未散,她已转身,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稚宁!”

应珣慌了神,“别走稚宁!”

“稚宁我爱你!”

应珣急忙追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腹部的伤口被剧烈的动作牵动,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得以站稳。

他挡住她的去路,“稚宁,我很爱你,这句话三年前我就该跟你说的!”

最近一段时间,稚宁接二连三听到‘爱’这个字,恶心不适都快成了条件反射。

可笑。

她一万人嫌,死了一回,居然成了万人迷。

真当她还少不经事,脑袋一根筋?

“你不信?”

“信,我相信,可你仍然选择和阮凝初在一起不是吗?”

如果这也算是爱她,那他的感情未免廉价的可以。

单说愧疚,她可能相信。

爱?这种感情就不会发生在他和她之间。

应珣仍在固执地解释,“当年我和阮凝初在一起,是有苦衷的。”

稚宁立即伸出手打断,“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和你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你的事我不想听,你的感情我也不想接受,不要再来找我!”

她现在唯一想要听到关于他的消息,除了死讯,再无其他。

裙摆从他身边绕过,哪怕有风、哪怕被撩起,也没有触及他分毫,像是有一道屏障永远将他们隔开,再也没有以后。

不!

应珣倏地抱住稚宁,将脸埋进她后颈,急声哀求,“稚宁!你听我说完好吗?”

他正在竭力掩饰自己的局促和不安,可眼泪早已控制不住,“稚宁,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求你,再给我们之间一次机会!”

“这一次,我一定好好爱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这个问题,应珣问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稚宁印象里,应珣一直是高她一等的,他打从心底里看不上她,逗猴似的,哪怕她的感情再诚挚,也不及他爱阮凝初分毫。

这样的人,回过头来说爱她?

“你没机会了!”

两人身后,一道响亮的男声撕裂了风声,把稚宁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堵在口中。

“池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忙偏过头,稚宁看到池昼一身黑色冲锋衣站在上风口,宽松的衣摆猎猎作响,黑发乱舞,眼神里浸润着她从未见过的危险。

池昼径直而来,按住应珣的肩膀,把稚宁带到自己怀中。

稚宁只觉一阵颠晃,后背随即撞入坚实的怀抱,耳边是池昼宣示主权的声音,“她现在是我的。”

“你是谁?!”

什么叫稚宁是他的?

应珣眼中霎时间山雨俱来,黑沉沉的杀意直劈而下。

池昼勾着唇,“我是她男朋友。”

“???”

稚宁惊得险些岔气,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再看应珣,除了暴怒,他看池昼的眼神怎么像是第一次见面?

三年前他不就知道池昼,误会过她和池昼的关系,对池昼下过杀手吗?

装!

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是个傻子呢。

他可真能演!

“稚宁,他是谁?”

应珣低头看向稚宁,两只手攥得无比用力,指节凸起泛白。

一面是如视死敌,一面是依偎在怀乖巧听话,明显的区别对待,池昼的出现,带来了几近毁灭的危机感。

身后,衣服被轻轻扯了下,稚宁当即心领神会,池昼在替她解围。

可她不想给池昼树敌,哪怕这个办法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可以为她抵挡不少骚扰。

“我和他——”

“我们不久前刚确定了关系。”池昼抢了稚宁的话,“虽然才在一起不久,但我们已经想好了以后,打算交往一段时间就结婚,你是她前未婚夫吧,久仰大名,我听她说过你。”

应珣眼神淬毒,“听她说过我?”

池昼微笑唇翘着,大度又宽容,“对,不是什么好话,你心理承受能力够强的话,我可以复述给你听。”

“说句实在的,都是男人,你干的那些事挺让人瞧不上的。”

只言片语,仿佛构织了事情的始末。

应珣猛然间遭受极大的打击,看向稚宁,只剩一口气似的吐字艰难,“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了他?”

该是多亲密的关系、多信任,才能让她自揭伤疤,把情伤说给另一个男人听?

三言两语,收效甚巨,这是稚宁没想到的。

仅仅一个池昼而已,仅仅谈了新男朋友罢了。

应珣居然能难受成这样。

他难不成真的爱她?

“稚宁,你说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

“你用不着问她!”池昼侧身挡在稚宁面前,低声道:“你想听什么我告诉你,有我在这,你休想再像三年前那样欺负她!”

“我要听她说!”

应珣目眦欲裂,忽的咆哮。

吼完,他萎颓着肩背,极力想从稚宁脸上看到一丝否定,“稚宁,你告诉我,他说得不是真的对不对?”

“你没有接受别的男人,没有对别的男人动心……”

她还是爱他的!

“不,他确实是我男朋友。”

身后,池昼又在扯她衣服,在听她承认后,手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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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她亲口承认我是她爱的男人。”

池昼流露出满意的眼神,眼梢挂着挑衅。

这是他内心情绪的真实写照,哪怕是形势所迫,做不得数。

三年前,同样是在这片墓地,他亲眼见到两人相拥相爱的一幕。

那时宛遭剜心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能从她口中的到超越应珣的认可。

深爱的未婚夫又怎样?

只要他一直等,就没有撬不到的墙角。

应珣不可置信地看着稚宁,摇摇欲坠,“不可能……不可能……稚宁你骗我,你在骗我!”

她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那么爱他,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这样深刻的感情,怎么能轻易扭转?

心如刀绞,呼吸不畅,而池昼的言语攻击还在继续。

“她不叫薄稚宁,她现在叫周宁,麻烦你这位前男友尊重一下她和她的家人,是吧,宁宁?”

这话说得,真真大言不惭。

他平时不也‘稚宁、稚宁’的叫?

宁宁?

她都替他害臊。

“前男友,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你可能不知道,今晚我们准备了烛光晚餐,还打算牵手去家具展布置新家。”

“你平白无故跳出来,害我们只能改期。”

“哦对了,今天这件事我和宁宁会保留追究的权利,我知道你不甘心,这世界上再没有人比她更好了,你后悔很正常,可你已经是前男友了,给自己留点脸吧。”

“最后,感谢你这位前男友当年不娶之恩,你不知道我们现在有多相爱。”

一口一个‘前男友’,刺激着应珣紧绷的神经末梢。

怒火与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怒视着池昼,杀意滔天。

而当他朝稚宁看去,她人已经被池昼打横抱起。

惊呼一声,小巧的拳头抵住男人的胸口,“池昼!”

男人笑容宠溺,小心呵护,“下山路黑,我抱着你。”

说着,转身迈步。

应珣却似有所感捕捉到了异样,她是不是不愿意?!

这个叫池昼的是不是在骗他!

“稚宁!”

‘啵!’

应珣追出去的瞬间,轻啄亲吻声响起。

池昼低下了头。

应珣眼睁睁看见池昼吻上了他心爱之人的唇。

一吻过后,稚宁不再挣扎。

她没有抗拒,没有排斥池昼的触碰,脸颊贴进了池昼的怀抱。

娇羞、调情。

这一幕,震得应珣好几秒没能回神。

怎么会?

他们难道真的——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污血紧接着从应珣口中呛咳而出。

他想追上去,可已然失了力气,“稚宁,别走……别和他走!”

几分钟后。

身后已经不见应珣的身影,唯剩夜色。

稚宁确定应珣没追来,松了口气。

抬眸,稚宁瞄到了池昼脖子上的汗。

月色下一颗颗略显晶莹,附着在优越的颈部线条上,向下滑滚消失,莫名性感。

初时的寒凉尽数褪去,身上暖烘烘的,臊热。

稚宁赶忙推了推他,“差不多了,放我下来吧。”

池昼垂眸,“怕累着我?”

稚宁很不自在,“……你都出汗了。”

“还真在瞧不起我。”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自证,池昼没放手,把人往上掂了掂,抱得更紧。

“池昼!”

池昼没吭声。

倒不说有意让她害羞难受,而是现在不是放她下来的时候。

他确实出汗了,不累,只是忍得艰难。

池昼这辈子,第一次这样抱稚宁。

小时候,他抱过小雅,那时他就知道,女孩和自己不一样,是软的。

可小雅的柔软和稚宁完全不一样。

这是他一直渴望、深爱进灵魂的女人。

他渴念她的一切。

不敢多用一点劲,怕弄疼她,可又恨不得将她勒进他的身体,那是他男人的本能。

一来一回,身上就憋出了一身汗。

心爱的人抱在怀里,他没动静就怪了。

“池昼!我没有小瞧你,你放我下来!”

他却一本正经说:“再等一会,还不够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等一会,还不够远。”

他需要时间平缓,风太大,吹拂着衣料贴在身上,有些东西被她看见就不好了。

稚宁哪知池昼在避讳什么,不置可否,心道没谁比他更敬业了。

这人不愧是在剧组做过群演,借位亲密拿捏得很好。

——“别动,他在看。”

这是刚刚他弄出吻声后,附在她耳边说得话。

一切都是假的。

他没碰她一点。

回忆着,稚宁想起件事,“大晚上,哪去看家具展?”

池昼也是一愣,“哦,说太快,没过大脑,他应该不会听出来吧?”

“你少贫!”

他的脑子,说话还能不过大脑?

法学出身,专业断层第一,谁能辩得过他?

就在刚刚,他嘴巴淬了毒似的,像极了正室打发小妾,大度得那叫一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行了,下来吧,歇会。”

稚宁接着被放了下来,狐疑看他。

这就承认自己不行了?

池昼避着稚宁的眼,曲腿在路沿石上坐下。

他高估自己了。

一直抱着,火是压不下去的,反而越烧越旺,一根手指头他都想咬上去。

不能吓到她,还不到时候让她发现。

稚宁见他不嫌脏就坐,累得慌不择路,摇了摇头。

他果然不行了。

是之前受伤伤了底子?

怎么虚成这样?

她干脆也坐了下来,“你是怎么找来的?”

池昼指了指迎面的柳树,“去折一段来。”

“我才坐下。”

“你想被蚊子咬?”

稚宁:“……”

她怎么不知道柳枝可以驱蚊?

但还是去了。

柳枝折来,池昼有一搭没一搭轻甩起来。

就这???

物理驱蚊?

稚宁不觉得有用,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到底怎么找来的?”

池昼也没瞒她。

“天晚了你还不回家,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就去剧组找你了,恰好遇见你同事,叫夏舒。”

“她告诉我她看见你被未婚夫带走了,也是我去的及时,她纠结了大半天,正打算报警。”

“至于怎么找到你的,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稚宁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绝对不是他说的问了问就找到了。

可这却实实在在是池昼的第一站。

如今的稚宁,对池昼的能力一无所知。

“池昼,谢谢你。”

稚宁由衷感谢池昼为她的付出和帮助。

今晚他没来,还不知道要发生的什么事。

她现在八成还被应珣黏着。

池昼甩着柳条,也不看她,“怎么样?体验感还不错吧?考不考虑让我继续当你男朋友?”

语气漫不经心,实则紧张得呼吸都快不会了。

可还是把稚宁吓得不轻,瞳孔地震。

眨眼间,各种惊悚念头在脑海划过。

“你,你认真的?!”

他不会还喜欢她吧?

不应该啊!

最近一段时间相处,她没察觉任何不对。

动不动就捉弄她,嘴巴也毒……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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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稚宁这般又惊又恐的反应,失望挫败在池昼心头划过。

他对她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吸引力?

怎么会被这么嫌弃?

到底怎么做才能讨得她的欢心?

色诱没用?

还是他得脱得再干净一点?

池昼已经习惯了掩饰,好笑看她,“你想哪去了?我意思是雇我当你男朋友,要收钱的。”

他眼里一片坦诚,并不见多余的感情。

稚宁确认了好几遍,才堪堪放下心。

转念一想他说得话,有些恼,“又要钱!不把我钱包吸干不罢休是不是!”

“好啊,原来你在这等我呢,我说你怎么故意露出破绽呢!”

“你是不是还想说没有男朋友这层身份,你没法代入角色,所以说得话漏洞百出。”

哦。

小脑袋居然聪明了一回。

他确实打算这么游说她的,当她男朋友,哪怕名不副实。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抗拒。

他嘴硬,“没有,你想多了。”

稚宁才不信,“你很缺钱?到底有多缺钱?你到底在忙什么?”

池昼若有所思。

接下来,他不仅要和薄瑾屹对抗,应珣也被薄瑾屹拉进了战局,加上总去找她的薄野。

一挑三,花销确实少不了。

他点头,含糊其辞说了声‘缺’。

“所以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知道你零花钱都用光了,看在你之前为我赎身的份上,这次不收你钱。”

“我不要!你别去招惹应珣。”

“真不要?”

稚宁定睛看他,“池昼,我是认真的,你既然知道他曾是我的未婚夫,知道他是谁,就该知道他的势力,不要引火烧身。”

“他不是好人,身后麻烦也多,你能躲就躲着点,不要招惹!”

“应珣,我一个人能解决,实在不行,还有我家里人可以帮我。”

池昼却心道,这点事还要劳烦老首长出面,将来他怎么好意思到老人家面前求他把孙女嫁给他?

应珣这边令稚宁糟心,可转而好事便来了。

薄野腿断了,车祸。

薄瑾屹电话告知时,距离车祸发生已经过去了四天。

薄野人在重症监护室仍然没醒。

不仅断了腿,颅脑也遭受了重创,醒不醒得来未知,下半辈子极可能站不起来。

一听这消息,稚宁激动得差点放鞭炮!

但随即意识到薄瑾屹电话打来,可能是要兴师问罪,稚宁又紧张起来。

毕竟这京城发生的事,只要薄瑾屹有心去查,没有他弄不清楚的,哪怕她怂恿薄野只是口头上说了说。

薄野是因为她,才出了车祸。

薄野这小子坏到稚宁心坎里去了,系统曾吐槽他们两姐弟臭味相投,果然不假。

他大概是出于一种类似以牙还牙的心态,想要应珣以她当年车祸坠海的死法,体会淹死的痛苦,在应珣的车子上动了手脚

结果自食恶果,被应珣反将一军。

谁知不是,薄瑾屹并没有指责,反倒跟她道了歉,并安慰她不要自责。

这让稚宁很是惊讶。

自从知道了自己假千金的身份,她就再不像小时候那样,觉得自己比薄野更重要。

再怎么说,薄野也是薄瑾屹的亲弟弟,是他培养的家族继承人。

可从头至尾,薄瑾屹没有对她说一句不好的话。

倒是告诉她,薄野车祸后以为自己活不下去,曾给她打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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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来时,薄野还在打。

那时他已经神志不清,满手是血握着手机,嘴里一边往外吐着血沫,一边低喊她的名字。

由于她把他号码拉黑了,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他似乎也知道,可还是不放弃。

像极了当年无助的她。

很难说不是报应。

这才是他一连消失几天的原因。

如果薄野救不回来,他必定会带着遗憾离去。

话说到这,稚宁预感薄瑾屹下一句,会是征求她去医院探望的意见。

正如他所传达的,薄野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他想见她,她的出现或许是唤醒他的关键。

可依旧没有。

薄瑾屹嘱咐她天热注意防暑,凉的东西别吃太多,连生理期快到了提前准备这种事都说了,愣是没提一句让她为薄野做些什么。

不仅如此,薄琬乔亦没有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按道理,薄野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故,薄琬乔不可能不调查背后的原因,更不可能坐以待毙。

没来的原因,只能是薄瑾屹帮她瞒住了。

另一边。

那夜稚宁和池昼走后,应珣被阮凝初从墓园接回来,人也昏迷了近两天。

腹部伤口几度撕裂,清理不及时导致感染,高烧到四十度。

体温反复,各种退烧药使了个遍,还是出现了惊厥休克,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醒来后,应珣立刻要去找稚宁,被阮凝初拦住了。

看着阮凝初连哭带劝的样子,应珣突然很后悔,后悔喜欢过她,甚至后悔认识她!

要知道从前再怎么厌烦,应珣从没后悔过以前。

是阮凝初和她母亲,把他从失去母亲的麻木痛苦中拉了出来,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可现在,他宁愿一切都不曾发生!

他宁愿一直痛苦,也不愿和阮凝初扯上半分关系。

但有些话阮凝初说得不无道理。

他现在这身体状况,别说对付薄瑾屹、求得稚宁原谅了,多走几步都费劲。

这种时候,他死了,稚宁怕是只会高兴,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没人打扰她和新人相爱,她巴不得他去死。

想到池昼,应珣再怎么坐不住,有些事也必须先查清楚。

他回忆起一件事。

当年,他告知她退婚那天,稚宁去而复返,打他一巴掌,曾警告过他不要动她的朋友。

这似乎比他的背叛,更令她介怀愤怒。

这个朋友想来十分重要,那时他就没想明白这人是谁。

会不会是池昼?

一想到这,应珣被委屈冤枉的阴云压得无法喘息。

他和池昼才见过面,以前从不相识,为什么对付池昼?他也从未对她身边的朋友下过手。

是什么导致了稚宁误会?

他必须查清楚事情的始末。

时至今日,应珣禁不起稚宁的任何误会,哪怕是再小的事。

误会不全部解开,他很难再得到稚宁的心。

……

薄野人在医院,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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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都在遭罪,稚宁总算过上了真正意义上舒心的生活。

这天,罗松有快递需要稚宁帮忙拿,是他又在网上买的辣条,大抵是为了感激回馈她送他的那瓶粉底。

相处下来,稚宁觉得罗松人很不错,不知她身份时仗义相助,知晓她身份也没小心巴结,说话办事都让人很舒服。

不仅如此,边界感也处理得很好,在她明确表明立场后,明知她和池昼关系好,也没让她为难再从她这打听什么。

这是个很值得交往的朋友。

因而对于他请吃的辣条,稚宁并没有客气。

快递站在影城外面,本来辣条是该和上次一样送到罗松手里的。

可他上午去了别的剧组兼职,被个难缠的演员缠住,一上午化妆刷都快冒烟了,水都没顾上喝一口,手机响了也没听见。

错过了电话,快递被放到了自取站点。

稚宁打着太阳伞,考虑到辣条不会少,还借用了道具组大哥的快递小车。

果不其然,很大一箱。

罗松可以说是相当大方了。

取了快递往回走,稚宁在思索怎么回礼。

再好的朋友,也不能一味索取。

那瓶粉底在罗松看来十分珍贵,对她却不过是稀松平常。

反观罗松,请她吃的辣条挤占了他生活费的份额,相比下来,他的心意更重。

送些什么好呢?

没想出头绪,拐角处,忽的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伴随着被打女人的痛吟,一扭头,稚宁看到了格外熟悉的一幕。

眼前发生的事,像极了当年她被锁在学校更衣间里,泼水被警告那次。

主角也不是别人,居然是阮凝初。

阔别三年,稚宁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看错了,阮凝初怎么会出现在影城?她一学医的和电影电视剧八竿子打不着。

可这弱不禁风又带点倔强的模样,除了阮凝初还能有谁?

动手打人这位,稚宁也不陌生,是某个剧组的女二号,叫林清清。

之所以这么快认出这人,非是两人工作上有什么交集,单纯因为这位女二号够作、脾气够大。

她刚巧也是罗松今天的服务对象。

稚宁手机里,躺着一张她新鲜出炉的照片,罗松拜托她拿快递时偷拍来吐槽的。

说一个人相由心生,脸上刮一百层腻子也变不成清纯小白兔,嘴巴一张狰狞像鬼,她掺脚的电视剧铁定扑街。

改戏轧戏,剧情搞得面目全非,就连女主角一顶流女星都敢动手打,依仗的无非是鼎盛的家庭背景。

关于林清清所在的林家,稚宁刚回京时,就听周正跟她介绍过。

三年,足够繁华荣显的京城涌现数不清的后起之秀,林家就是其中的一匹黑马。

靠什么起家的成迷,据传这家唯一的千金将要和某个老钱家族的大人物联姻,当时稚宁纳闷,这会知道是谁了。

应珣。

连同阮凝初挨打的原因,也一并明白了。

“阮凝初,让你离应珣远一点你聋了是不是?上次的教训看来还不够重,你居然敢送上门来!”

“我不是来找你的。”

回复阮凝初的,是林清清猛踹到她小腹上的一脚,“不来找我你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也想拍电影走群众路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咦。

稚宁大老远看到阮凝初被打这一幕,皱起眉。

太狠了。

这林家以前不会是混黑的吧?

再看阮凝初,白皙的脸颊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

这场虐待不知持续了多久。

阮凝初头发被抓着,胳膊被保镖压成不正常的弧度,嘴角滴滴答答流出血。

毫无还手之力,三年过去一点长进没有。

瘦,憔悴。

是稚宁见阮凝初的第一印象。

这和稚宁预想中得并不一样。

这些年在国外,她连老首长提出要报复应珣的事都没精力处理,哪有闲心去管这对男女主的感情发展状况?

她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爱怎样怎样。

前段时间应珣找上她,她才听说,阮凝初和应珣并没有结婚。

为的什么没结婚?

稚宁并不关心。

当年她遭人围堵,阮凝初不计前嫌帮她叫了人来,这份恩情在阮凝初被绑架险遭毁容时,她还得差不多了。

如今,稚宁不想再管她,顶多顶多匿名帮她报个警。

可就在稚宁拖着小推车打算事不关己离开时,阮凝初发现了她。

“稚宁!稚宁!”

谁能想到被打得半死的阮凝初,嗓门能这么大!

小推车轮子冷不防撞上脚后跟,稚宁:“……”

而林清清的反应更是怪。

她先是愣住,而后瞪着稚宁活见了鬼,朝阮凝初大声质问,“你说她是谁?稚宁?薄稚宁?!”

“你刚才是不是叫她稚宁?!”

“说话!”

“薄稚宁不是死了吗?”

嗯?

林清清认识她?

她欠她钱了见了,她这么激动?

从林清清狰狞的表情推断,稚宁觉得被认出来,绝对不是件愉快的好事。

稚宁重新拉动车子,不想引火烧身,打算快些离开战场。

“站住!”

林清清直接冲了过来,身上的香水味那叫一个甜腻齁人,像极了觉醒意识前她的偏好。

稚宁后退两步,免得鼻子遭罪,“我们认识?”

说话还算有礼貌。

林清清根本不要脸,逼近,死死盯着她的脸,“是你,真是你……薄稚宁,你怎么会还活着!”

怎么她在她这该死?

稚宁面无表情,“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是你!你别想狡辩!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在林清清看来,薄稚宁是远比阮凝初威胁更大的存在。

她喜欢应珣,为这个带些忧郁又出手狠辣的男人深深的着迷!

就连他的专情决绝,也令她心醉,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爹地说可以试着追求,鼓励两家联姻。

稚宁再迟钝也该明白了,这个林清清,是把她当情敌了。

怪不得阮凝初没跟应珣结婚呢,三年过去了,狗男人感情问题还没处理好。

招蜂引蝶,狗改不了吃屎!

她满不在意又不掩嫌恶道:“你喜欢应珣,只管去追,他和我没关系,有事别找我,我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清清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稚宁对应珣有没有意思她不确定,但可以肯定,应珣对她很有意思!

她知道应珣心里记挂着死去的薄家假千金,醉生梦死,难以忘怀。

可哪个男人心里没个初恋?

况且这初恋还不是薄稚宁,而是阮凝初,现在应珣多看一眼就嫌烦的阮凝初。

当初那么喜欢阮凝初,最后还不是移情别恋了。

已经死了的,更不足为患。

他喜欢薄稚宁那样的,她跟着学就是了,总有一天能取而代之。

可她人没勾搭到手,死了的人居然又蹦了出来,还这么……光彩照人!

看着稚宁阳光下白到晃眼的皮肤,没化妆连毛孔都没有的脸,林清清牙差点咬碎。

稚宁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抓住了。

死命收紧的力道,好像林清清抓住的是她的脖子,捏紧了就能让她送命,烟消云散。

“你!不准去找应珣。”

稚宁吃痛,耐着性子不想掺和进他们的三角恋,“我保证不去,你放手。”

“你发誓!”

“我发誓!你把手放开!”

真的很疼!

她的长指甲快扎进她肉里了!

可林清清仍不罢休,“薄稚宁,我看起来很好糊弄是吗?”

稚宁这下真生气了,林清清的话简直是种侮辱!

她脸上难道写着她对应珣余情未了吗?

她是这么饥不择食、喜欢吃屎的人吗?

“我最后再说一遍,放手。”

这已然是最后的警告,林清清却不以为意,反而更加用力,她有三个保镖怕什么!

“我警告你,应珣是我的,他是我的男人!”

这说话的口吻也是耳熟。

稚宁已经没了耐性,“行。”

说着,手腕一翻,反握住林清清的手,轻巧用力,将人过肩摔在地上。

林清清人狼狈趴在了地上,痛传遍全身,人还是懵的。

这一点倒是不用学,和从前的稚宁一样——脑子反应慢。

保镖反倒很机灵,自家小姐被打,也顾不上阮凝初了,急忙跑来。

七手八脚被搀扶起来,被人关心询问,林清清脑子里断掉的弦接好,这会才哇哇大叫起来。

“薄稚宁,你打我!我爹地都没动过我,你竟然敢打我!”

稚宁懒得理她。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满心感叹。

不愧是池昼啊!

不愧是擂台上胜率百分百的制钞机,说得果然是对的!

不用蛮劲,用巧劲儿!

自从上次薄野告白未果把她推上墙,险遭强吻却无还手之力,稚宁就下定决心,一定要精练自保的功夫!

说来也是赶巧,她电话预约报班时,池昼刚巧在身边。

一句‘用不着花冤枉钱’,成就了今天的局面。

林清清摔得并不严重,顶多淤青,皮都没破。

可还是哭得死了爹似的,大概是丢脸比流血更严重。

“你们给我抓住她!给我按着她打!狠狠往地上摔!”

稚宁活动着手腕,胸无成竹,她十分确定她打不过这三个保镖。

但清眸中寒锐尽显,输人不输势,“既然知道我是薄稚宁,你们还敢动手?”

薄这个姓,在京城有时候比天王老子还管用。

不要脸了点,可不管是周正,还是前段时间的池昼,都三令五申告诉她,不是只有动了手才是真英雄,能逃跑就不要恋战。

稚宁深以为然。

狐假虎威出乎预料的好用,保镖听完稚宁的话,并没有上前,脸上连犹豫纠结都没有。

对于他们这么快做出抉择,稚宁有些不能理解,几年而已,薄家的霸权主义又上一层楼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仨是她的保镖呢。

“你们在干什么,我让你们抓住薄稚宁!”

“废物!”

自己的保镖居然也怕稚宁,林清清气急败坏,“她已经被赶出家门了,不是薄家人,你们怕什么!”

“上啊!给我按住她!”

“像刚才按住那个贱人一样,按住她!你们聋了吗!”

稚宁这才想起阮凝初。

回头一看,人还活着。

趴在地上,脸色又青又白,满头汗捂着肚子,下一秒就要疼晕过去的样子。

“稚宁,稚宁,我是来找你的……”

稚宁没听清,也没管她在嘟囔什么。

指使不动保镖,林清清丢人丢到失去理智,干脆自己冲到了稚宁面前。

稚宁对于这无脑跋扈的大小姐没有任何兴趣,不欲搭理,拉着车子就要走。

林清清一脚踢翻快递车,“不准走!”

她打量着稚宁一身衣着,没有一件大牌,十分寒酸,猜她如今是穷鬼一个!

“听说你是个父不详的野种,你妈偷人生下的你,凭这身份也想做应夫人吗?你配吗?”

“我有名有姓,叫周宁。”

稚宁语气冰冷,但并未动怒,她不是小孩,这三言两语还不至于让她跟她计较。

“姓周?姓周了不起?”

“这京城姓周的,只有青岩山上那几位最出名,那院子该不会是你家吧?”

语气充满揶揄与不屑,显然是在拿军区周家打压她,妄图让她自惭形秽。

“你怎么确定那不是我家?”

林清清笑的大声,“土包子,周家近三代全是光头小子谁不知道?”

“你撒谎也不多打听打听!”

稚宁气定神闲反问:“你打听清楚了吗?”

“我用不着打听,我爹地和周爷爷是忘年交,周家的事我都清楚!”

稚宁点头,上一个说自己是谁谁好友的家伙,现在已经全家住进桥洞里了。

林清清又说:“上周末我还见了周爷爷,看见我这条手链了吗?就是周爷爷送的,精挑细选,他很喜欢我!”

稚宁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个事。

但不像林清清刻意传达的只请了她、独宠她。

那天老首长请了许多人,京城有头有脸家中有适婚女孩的都请了。

直白点说,就是相亲宴。

老首长至今没有点头同意薄琬乔进门,恨不得随便逮一个差不多女人就往周正怀里塞。

宴会前一天,老首长还打电话让她去,不想露面就站楼上帮忙掌眼,她那天刚巧有事,回去时宴会已经接近尾声。

却还是看到了她们争抢卖弄的一面。

原来那呼呼啦一群争先恐后的名媛千金中,有林清清啊,可她不是喜欢应珣吗?

“说吧,究竟要我怎么说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和应珣真的结束了?你放一百个心,

我和他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再在一起!”

应珣气喘吁吁赶来时,远远听到的就是稚宁这一句。

前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未有的笃定,迫不及待划清界限,备受困扰仿佛他是个大麻烦。

这和那天晚上,她在池昼跟前时完全不一样。

来不及悲伤,他看到了稚宁对面的人。

“林清清!”

怒极的吼声传来,林清清嚣张的气焰一下熄了火,她先是看向地上的阮凝初,又看向稚宁,不确定应珣是为谁而来。

“应珣哥哥……你怎么来了?”

捏着嗓子,楚楚但并不动人。

稚宁打了个寒噤。

罗松说的还真对,林清清掺脚的新剧十有八九真要扑街。

但听这称呼,她好像确定林清清为什么这么针对她了,她在学她吗?

“稚宁,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大步越过,无视林清清的矫揉造作,应珣直奔向稚宁。

他眼里尽是焦急之色,伸出手想要检查,稚宁立刻躲过。

应珣看着两人之间陡然拉开的距离,表情受伤,“我连关心你一下都不行了吗?”

林清清这时挤了过来,噘着嘴卖惨,“应珣哥哥,你看看我,看看我的手,薄稚宁她好吓人,打人好疼,她扭着我的手腕把我丢在了地上!”

“我好疼,应珣哥哥……”

“滚。”

“应珣哥哥!”

“带着你的人滚,立刻!”

被心爱的人当街辱骂,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丢脸了,可林清清不甘心。

“应珣哥哥,薄稚宁她不喜欢你,她亲口说的,她说她就算到了下辈子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应珣哥哥,只有我是爱你的!”

这话格外刺耳,更刺痛了应珣正在流血的伤口。

他转过身,满身肃杀,“林清清,不想你林家老小明天就查无可循,就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我说得出做得到,三年前郑家什么下场你清楚。”

林清清被这骇人的威胁吓到,眼泪流了出来,难过又绝望,“我只是喜欢你,我有什么错!”

“还不走是吗?”

应珣作势拿出手机。

林清清连忙后退,“走就走,你今天心情不好而已!”

总算安静了。

林清清走后,稚宁也要走。

可应珣不依不饶不愿放过她。

他拦着她解释:“稚宁,我和林清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只是认识,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关系!”

天很热,稚宁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好脾气早没了。

可应珣就跟瞎了似的看不出来。

“稚宁,我发誓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应家和林家只公事上有些重合,我只和她父亲见过几次面,和她私下没有任何交集,你相信我好不好?”

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稚宁闭了闭眼,“我知道你和林清清没关系,你的心肝宝贝只有阮凝初,我相信你,所以可以放我走了吗?!”

应珣低下头,“我和阮凝初也没关系。”

稚宁过耳一听,不放心上,“是是,你大中午急匆匆的来是特意为了我,现在你的阮凝初要死了你管不管?”

应珣一动不动,眼底的悲痛都要溢出来了,“这就是你说的信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懒得理他,“眼皮都耷拉下来了,阮凝初是不是没气了?”

别演了!

“再不送医院来不及了,你的小娇妻马上见阎王了!”

“刚子!送阮小姐去医院。”

头也不回。

从头至尾,应珣没看阮凝初一眼。

“稚宁,我不是为了阮凝初来的,我是为了你,我是担心你出事!”

说话间,应珣想起了三年前也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

事发在他和稚宁被困电梯那天,那时他还不爱她。

他心里记挂着阮凝初,猛然得知稚宁找来,担心阮凝初撞上稚宁,不敌受委屈,丢下手头的事就上了电梯。

那时她是不是就什么都清楚?

一切都看在眼里,愿意陪他看他故作深情。

应珣突然有种无力感,难怪她不信他。

稚宁相信就怪了。

可有些事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动摇。

阮小姐?

应珣称呼阮凝初‘阮小姐’?

“你们分手了?”

“你终于肯听我说话了是吗?”应珣趁机急忙解释,“三年前你出事后不久,我们就分手了。”

“我不爱她!”

“我爱的是你,三年前就爱你,只爱你!退婚这件事我是有苦衷的,并不是你以为的没了利用价值就被放弃!”

稚宁心思不在应珣的感情剖白上。

分手了。

这对男女主的剧情走向也是奇怪,系统不是说剧情不能违背主角意志吗?

阮凝初不爱了?

应珣难不成真变心了?

正思索着,稚宁手机响了,是罗松。

稚宁按下接听键,“拿到了,不重,你等一会,不用来,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稚宁拉起快递小车,一个字的招呼都不打,转身离去。

应珣屡遭无视,心里早已经疼习惯了,眼疾手快追上去。

稚宁接收到他浑身散发的卑微,身上并无动容的影子,“我记得你告诉我,你那晚绑架见面是为了我考虑,既然你这么伟大,应该不会把你我过去的丑事闹到我同事面前去吧?”

“别跟过来!”

厌烦的模样让应珣无措。

她怎么能用‘丑事’来形容他们的过去?

应珣最终并没有跟来。

稚宁见到罗松时,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

叫了几声没答应,没办法,稚宁只能走近去叫。

然后她就看见罗松居然在和池昼发消息。

“你加到池昼的微信了?”

‘吧嗒!’

罗松手机掉到了地上。

顾不上捡,他一个激灵站起来,“周宁你回来了?!回来怎么也不出个声?吓我一跳!”

又见稚宁要帮忙,赶忙把手机捡起来收好。

罗松的紧张,稚宁或多或少能够理解,“是你太沉迷和喜欢的人聊天,什么时候加上的微信?”

“就,就这两天,那什么,你怎么回来这么晚,你不是老早停工了吗?快递不好找吗?”

“别提了,你吃过饭了吗?”

“没,一直等你呢。”

稚宁点头,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拿自己的盒饭。

傍晚下班。

稚宁叫上了罗松一起回家。

她琢磨了一下午,还是决定让罗松和池昼见一见。

没有撮合创造机会的意思,只是想让罗松快些死心,盲目追求不喜欢自己的人的心路历程,没人比她更清楚其中的心酸。

注定得不到的人,长痛不如短痛。

回到家时,池昼已经开始做晚饭了,仍旧穿着兔子围裙,翘臀顶着毛绒尾巴。

对于罗松的到来,他并没有显得很意外,不知是不是来的路上罗松给他通气了。

“都认识,那就不介绍了。”

“中午罗松请我吃了辣条,不好白吃白喝,恰好昨晚买的和牛不错,知道你今晚要做,带他来尝尝。”

稚宁的单方面决定,池昼没有异议,摘着豆角,说:“家里没酱油了。”

多好的机会!

“我去买!”

稚宁自告奋勇。

她不在,正好方便池昼暴露对外高冷不好相处的一面,让罗松认清现实!

她不打招呼就把罗松带回来也是这个意思。

谁料罗松也跟了出去,“我和你一起!”

抓起背包就往外冲,没给稚宁拒绝的余地。

稚宁看着他的背影,很是迷惑,他不是巴不得和池昼独处吗?

“正好去买些啤酒,你一个人拎不动,走走,快走!”

稚宁是被罗松半架着进了电梯的。

不知为什么,稚宁突然觉得罗松好像挺怕池昼的,这么形容也不太对……敬畏更贴切。

太喜欢池昼,喜欢到把自己搞成信徒了?

罗松是不是信徒,稚宁尚且不确定,但跪她的人,此刻正在她家楼下等着。

天已擦黑,看不清人,可稚宁还是一眼就从那模糊的背影看出了这人是谁。

“罗松你先去超市。”

应珣这类身材长相无一不极品的男人,罗松哪怕没见过,单从稚宁的表情反应,也猜出了他的身份。

“需不需要我替你叫人来?”

“不用,买完就回家,看好上面的人,别让他下来。”

池昼和应珣之间的矛盾不能再加深了,男朋友的身份绝对不能再用。

罗松走了,应珣也发现了稚宁,眼睛直直看着她。

他没说话,一拎西裤,直挺挺跪了下来。

稚宁:“……”

夏季的傍晚,小区里来往的行人并不少,应珣的举动立刻吸引了很多人。

指点、议论,甚至有人掏出手机正大光明的偷拍。

稚宁原本是想和应珣把话一次性说清楚的,可眼见着人越来越多,这架势可能要上社会新闻头条,她丢不起这个人。

转而快步离开,去找了罗松。

两人从超市回来,聚堆的人神奇的都散了,只留下应珣还跪在那,像是没有动过。

稚宁皮笑肉不笑扯了下嘴角。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应珣怎么可能让自己丢脸的笑话闹得人尽皆知?

“稚宁,我有话想跟你说!”

见人回来,应珣迫不及待出声,用近乎破碎的眼神凝视着她。

刚刚她毫不犹豫丢下他,恐慌和震惊说不清哪个更多,他只觉得心口有腥甜的东西在翻腾,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罗松你先回去。”

罗松很想留下看八卦,可实在没有留下的理由,“手机我带在身上,你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

“好,记得刚才在超市我跟你说的话。”

稚宁早料到应珣不会离开,嘱咐罗松务必拖住池昼,不要让他知道下面的动静,节外生枝。

“放心。”

“一直这么演不累吗?”

罗松走后,稚宁径直朝应珣走去。

驻足在两米远的位置,垂眸俯视,冷冰冰的,眼底没有一丝深爱过的痕迹。

应珣死死咬牙抵抗着情绪的侵袭,“我没有演,稚宁,我真的爱你。”

“你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一分钟。”

说着,就拿出手机开始计时。

公事公办的架势,对待外人都没这么严苛。

“不说?还有五十秒。”

应珣没有选择,这是眼下他唯一的机会。

“我想跟你解释我和阮凝初的事,我和她很早之前就没了任何关系,我不爱她,当初在一起只是出于责任,她和她母亲对我有恩,我没办法弃她们于不顾!”

“三年前你身份曝光之前我就对你动了真感情,我想和你在一起,结婚生子,可那时我能力尚且不足,应家、郑家同时虎视眈眈,我做不到同时兼顾你和阮凝初两个人。”

“那次的绑架就是证明,我实在是怕,纵然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架不住意外的发生,我没办法看你出事稚宁!我只能放弃你!利用绝情转移外界加注在你身上的危险!”

“全京城都知道薄瑾屹在意你,那时我以为他会照顾好你,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还有那次在废弃仓库,我本意是想救你!可刚子突然进来告诉了我你比绑匪先到的消息,我那时昏了头以为你和他们有勾结,误以为你仍然记恨阮凝初。”

“我千不该万不该误会了你,我知薄瑾屹当时就在外面,他一定会救你,而阮凝初……时间紧迫,我没办法不管她。”

“稚宁,你要小心——”

“叮!叮……”

手机倒计时归零,提示音打断了应珣口中‘薄瑾屹’这三个字。

稚宁按灭手机,“好了,一分钟到了,你可以走了。”

“稚宁……”

冷漠的态度是应珣没有想到的。

为什么没有反应?

他已经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她听了像是没听?

震惊没有,被误会的委屈愤怒没有,释然也没有,眼泪更没有。

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无聊至极的琐事。

应珣心中强撑的那口气几近崩散,眼睑震颤。

他不敢往下去想,她难道真的全部放下,心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了吗?

应珣膝行上前,急切的想要去拉稚宁的手。

稚宁退开,“不走是吗?那你就跪着吧。”

应珣真的跪着没再动。

看得出来是真豁出去了。

口头上的威胁没用,有些话干脆也别说了,直接安排人动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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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稚宁在心里酝酿计划的雏形,很快到了家。

她心不在焉解锁。

门一开,差点撞上肩膀倚在门框的池昼。

她惊呼一声,“你怎么站这!”

害她差点闪到腰!

池昼哪怕歪着身子也比稚宁高上许多,高山一般的身形下压,眼睛直勾勾往下看她。

“鹅呢?”

什么?

“罗松说你刚才买烧鹅去了,鹅呢?”

稚宁反应的还算快,“烧鹅啊,鹅鹅的叫,我还以为你饿了!去晚了,打烊了,想吃下回得早点。”

“这么不巧?”

没有半分让路的意思。

稚宁一把推开他,“不是不巧,是罗松没口福。”

说着冲罗松眯了眯眼,他说了什么,池昼肯定怀疑了!

罗松坐在沙发上那叫一个端正,眼观鼻鼻观心,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

可这件事又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吃完晚饭,池昼和往常一样,承担起收拾洗碗的工作,给了罗松满足好奇心的机会。

他直奔阳台,往下看。

应珣还跪在那。

罗松哪见过这架势,大庭广众下跪求复合,不要脸的举动他只在小说电视里看过。

别看应珣身边现在没什么人,可每家每户像他这样站阳台往下看的肯定不少。

不愧是大佬,心理素质就是牛。

“可惜了,天气预报今晚没雨。”

要是来场台风就更应景了。

稚宁拿了瓶冰可乐给他,“回魂了,你当是拍电视剧呢?”

话题到此戛然而止,池昼洗完碗出来了。

罗松原本努着嘴,还想说什么,一见池昼,可乐也不喝了。

“那个,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周宁,明天见!”

“哎!别这么急啊,我让池昼送送你!”

“不用了!”

电梯没来,罗松甚至直接跑了步梯下去。

关好门,稚宁劈头夺走了池昼手里易拉罐,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

“说!你是不是对罗松做了什么?我说的不是今晚,是之前!”

池昼又去拿罗松扔下的那罐,好整以暇笑道:“我能对他做什么?我和他就见了一面。”

“见了一面微信就加上了?你少糊弄我!当着我的面,我就没见你掏出过手机!”

那段时间,剧组里想加他微信的人太多了,人长得好桃花也旺得没话说,他也是直接,说自己手机丢了,没钱买新的。

假话说的跟真的似的,可就算穷成这样,也挡不住狂蜂浪蝶对他的喜欢。

‘呲’一声,池昼打开可乐,“我意思是没当着你的面,就见了一次。”

真真假假,这件事,稚宁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她有更要紧的事。

“罗松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拒绝了,拒绝了好几遍,可他硬说直男也能掰弯,让我等着瞧。”

“还说我现在这么抗拒,是没尝过男人的好滋味。”

“等我哪天尝过了,一定和他一样沉迷男人XX的世界,无法自拔。”

稚宁嘴角一抽,这什么虎狼之词……这话是罗松说的?

“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我怎么可能喜欢男的?”

稚宁瞥他一眼,她不信的不是这个好吗?

“所以你就打他了?”

“他跟你说我打他了?”

稚宁不吭声,打算诈他一下。

池昼根本不上当,“我要是动手,他那身板子,少说医院里躺半个月。”

稚宁:“……”

这话倒是不必怀疑。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各有心思。

池昼忽然说:“要不你干脆帮我个忙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几乎是条件反射,“要钱除外!”

焦急捂紧口袋小守财奴的模样。

池昼实在没忍住被她逗笑,“不要钱,我倒给你钱。”

还有这好事?

“……你说我听听。”

池昼没着急回复,喝了一口可乐,“……还是算了。”

稚宁最烦话说一半的人,“到底什么事!”

“你真要听?”

“你说不说!”

“这可是你非要我说的,我想雇你假扮我女朋友,打发走罗松,我看他还挺喜欢和你一块玩的,总不至于没原则抢好朋友的男人吧。”

这确实是个办法。

但是。

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想也别想!你还是等着被掰弯吧,听人说做0挺爽的,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池昼:“……”

稚宁摔门回了自己房间。

客厅空无一人后,池昼表情忽变。

看向阳台的位置,轻松玩味褪去,纯黑的眼底流动着暗色。

手机在这时进来一条消息。

回了房间,抱着胳膊在沙发上生了会闷气,稚宁这才想起阳台的窗帘忘记拉了。

应珣也是会找地方,为了让她看得清楚,找了最显眼的位置跪着。

刚才谈及罗松,和应珣毫无关联的话题,稚宁全然没有往池昼在故意支走她这处想。

这会也是,只是她现在后悔回房间了。

她不知道应珣走没走,阳台是整个家里,唯一能看见他的位置。

万一人还在,池昼下楼扔垃圾,撞见了怎么办?

万一两人发生冲突,池昼被应珣记恨上了怎么办?

稚宁踱步半天,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小心拉开门,稚宁看到一抹黑。

灯关了,窗帘也关了,整个屋子里,电视屏幕发出微弱的光。

池昼拿着遥控器,偏头看过来,“看电影吗?”

平静如常,不像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稚宁觉得不太对,但又具体说不上来。

沉默一会,问:“你窗帘拉上干嘛?”

“营造氛围,你看不看?看的话你来找片子。”

一点异样没有,稚宁观察着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发什么呆?”池昼站起来。

“在想一会看什么!”

池昼走来,遥控器给她,“慢慢想,我不着急。”

稚宁已经想到看什么了,憋着坏,“那你可要慢慢等哦,一定要全部看完。”

电影找到了,稚宁只看了不到十分钟,突然想起有事,走了。

走前叮嘱池昼,这部电影据传非常好看,风评特别高,让他认真看是不是真的,最好写个影评,假的她就不浪费时间了。

池昼照做。

只是稚宁刚走没一会,电视屏幕里,自称对方好兄弟的两个男人就抱着对方互相啃起了嘴,一个扶肩膀,一个摸大腿,嗯嗯哦哦。

应珣是后半夜被阮凝初接走的。

今夜是没下雨,可夏季的高温也不是吃素的,应珣伤情反反复复,到底亏损了底子,没多久人就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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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稚宁并不知道,她早饭后出门,楼下已经没了应珣的影子。

中午时,阮凝初找上了门。

稚宁并不意外,昨天挨打时,阮凝初曾对林清清说不是来找她的。

而阮凝初见到她又那样激动。

“找我什么事?”

阮凝初脸上的伤,经过一夜,已经变成了青色,哪怕戴着口罩,边角仍然遮不住。

她站在距离稚宁很远的地方,似乎不敢靠近,眼神疲惫,腰背下颓。

许久,小心说出见面的第一句话。

“稚宁,你变了很多。”

溢于言表的卑怯与敬佩。

没有薄家的支撑,她也活得很好。

曾经,阮凝初羡慕稚宁的满身光彩,但把这归结于出身上。

谁都知道稚宁命好。

完美强大的兄长、无人能及的家世,她的世界顺风顺水,想要什么有什么。

不像她,稍贵一点的礼物都要纠结好久,得到后也会有难以摆脱的负罪感,每往前走一步,都无比艰难。

但今天见到稚宁,阮凝初知道自己错了。

稚宁走到今天这一步,没靠任何人。

——名气正盛的作者,收获了大家的喜爱和赞赏,事业有成。

而稚宁更有着她没有的坚强和韧劲,敢爱敢恨。

这样的人,不论跌倒多少次都能爬起来。

这永远是她所欠缺的。

稚宁扫了一眼阮凝初,懒得猜她的来意。

“你倒是没多少长进,还是谁都能欺负。”

现在的阮凝初,和原文剧情中差的何止一星半点?

原文中,结局时,阮凝初成为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医科圣手,救人无数,在科研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样的人,可不是她眼前这人的模样。

同为女性,跳出剧情的枷锁,稚宁不能说一点不惋惜,“阮凝初,还记得过去的你是什么样子吗?”

她甚至想更直白的问阮凝初,是否还记得心中的梦想,渴望成为什么样的人。

阮凝初怎么可能不记得。

她低声自嘲道:“自卑、清高、胆小、心比天高……”

稚宁听完挑眉,她居然这么评价自己。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自我贬低?装可怜博同情?还是你也觉得对不起我,是来道歉的?”

阮凝初摇头,“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不像某些人。

可下一句,阮凝初就刷新了稚宁的认知,“稚宁,你能不能对应珣好一点?”

稚宁:“……”

她没事吧?

居然是替应珣说情来了?

稚宁为自己刚才的惋惜感到不值。

她没给阮凝初好脸色,“怎么?来时吃菌子了?说话这么癫?”

“恋爱脑纳入医保了?不着急根治任其发展,赖着国家给你兜底?”

“你我都不能原谅,应珣?你在开玩笑吗?”

一连串的问句,全是被阮凝初一脸的认真刺激出来的。

稚宁对阮凝初的印象,并不像对应珣那么差,阮凝初心里是有一份良善存在的。

如果可以,稚宁希望阮凝初也可以跳出剧情的限制,走向更广阔的天地,而非是拘泥于情爱。

要知道原文结局,哪怕阮凝初在事业有所成就,生活的重心也依旧在家庭和孩子上,她本可以参与更多保密科研项目!

可阮凝初却半点不争气,几近哀求说:“稚宁,应珣他很爱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阮凝初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决定对不对,可她真的没办法了。

她不能再这么看着应珣折磨自己。

他会死的!

“当年的事,有误会在里面,稚宁,我求你相信他,他真的很爱你。”

稚宁抿紧唇瓣,一句话都没说,她料定一开口必定含妈量极高。

阮凝初却误以为这是想要听下去的默许,更加迫不及待替应珣辩解。

和应珣昨晚的解释大差不差,只是更详细,多了许多细节。

三年前,一同被绑,应珣本打算救的人是她。

三年前,退婚后他们在一起,并非出于情爱,而是责任。

三年前,车祸坠海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应珣不爱别人,只爱她,爱到丧失活下去的勇气,几次自残自杀。

话从三年前说到三年后,字字句句都是为应珣陈表的深情。

阮凝初何至于卑微成这样?

“说完了?”

“稚宁,这件事错在我,是我一直缠着他!”

稚宁总算知道阮凝初为什么能做女主了。

“你是圣母还是傻白甜?”

系统带头称呼她为‘小白花’,一点不错。

稚宁口中的两个词,不说是贬义词,但也差不多了。

阮凝初生怕稚宁有所误会,拉住她的手,“你不信我说的话?”

“稚宁,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谅应珣,给他一个机会!”

“你过去很爱他的不是吗?”

如果真的不可以,那就一次性让他死心,不要再让他觉得有希望从而折磨伤害自己。

否则阮凝初宁愿稚宁从没回来!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房间门就被用力推开。

应珣赤红着眼眸闯了进来的。

一进来就见稚宁被阮凝初拽着手,被缠住,不厌其烦。

他满身气息尖锐,含恨的视线朝阮凝初射去,“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插手我身边的事!”

阮凝初的手,被应珣恶狠狠撕扯开,稚宁被他护在身后。

多年前这一幕也曾发生,只是被针对的对象变了。

瞧,男人的心在一个人身上时,那个人就算杀人放火了,也必定有万千苦衷。

不爱了,那真是连野地里的烂草都不如。

稚宁现在相信应珣爱她了。

她倒了大霉,被这样的男人缠上。

阮凝初解释,应珣并不信,男人的驱赶,女人的眼泪,一时间看得稚宁兴致全无。

终于,这一场戏暂告一段落,稚宁站出来。

“阮凝初,你该去爱一个一开始就很好的人,而不是只对你好的人。”

“走吧。”

阮凝初眼眶包着泪,“稚宁,我跟你说的——”

“你说的话我信了,你可以走了。”

阮凝初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圆满,心情比来时更复杂,被稚宁推出休息室。

应珣亦步亦趋跟着稚宁,门一关,立刻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防备与后怕仍然残留在语气中。

“她的话你一句也不要信,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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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珣的担心不无道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阮凝初想和他在一起的私心。

因为爱过,所以他了解阮凝初心里的阴暗面。

他从不怀疑阮凝初爱他,爱到有些病态。

从三年前开始,他和稚宁还没退婚时,她就不介意背负第三者的污名,说是为了稚宁愿意牺牲,可背后更大的驱动力,是为了自己。

阮凝初说她是来劝说稚宁,解释过往的事,他信。

可如果劝说不成呢?

阮凝初又会说什么?

她会给稚宁怎样的建议?

会不会和稚宁联合在一起,斩断他最后的希望?

会。

一定会。

阮凝初的爱是自私的。

为了让他过成她自认为好的样子,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稚宁,你说句话好不好?”

应珣语气和尊严都放得很低,渴望得到稚宁的回应。

稚宁欣赏了会,漫不经心问:“应珣,你很爱我是吗?”

“是!我爱你!”

“有多爱?”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去做?”

应珣沉吟,漆眸凝视着她,“让我去死除外。”

稚宁嗤笑,“死了没办法和我在一起了是吗?”

“稚宁,我可以死,但要在我赎完罪之后。”

别的不提,薄瑾屹假仁假义,他必须要确保他对稚宁再无威胁。

稚宁眼含轻视,“类似的话,薄野前段时间也跟我说过,他说他爱我,想要补偿,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应珣表情变换,一时不知稚宁这么说是何目的。

稚宁继续道:“听说前阵子你差点出车祸,是薄野想要你死,他为什么想要你死,原因你有没有想过?”

应珣知道,“为你报仇,三年前你出事是受我连累,是我没接到你电话,也是我没处理好背后的关系。”

稚宁弯眸,“是,也不是。”

笑中隐含残忍。

“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杀你这件事是我催他去做的,我告诉他,只要他弄死你,就给他一次追求我的机会。”

“他爱惨了我,当即点头保证,一定会让我得偿所愿。”

“他还告诉我你小腹上这个窟窿,是他一枪打出来的,跟我索要奖励。”

“应珣,是我想要你去死。”

从未想过的真相,血淋淋被撕开。

应珣不可置信,胸膛里捅了把刀子似的在抽搐,又像快要淹死的人在苦苦挣扎,眩晕的同时,难受和崩溃着急把他吞没。

怎么会是她?

怎么能是她?

“这机会我也给你一次怎么样?”

稚宁看着应珣承受不住打击的模样,温声带着蛊惑。

“假使薄野这次侥幸活了下来,再来骚扰我,你就去弄死他,弄死他我也给你一次追求的机会。”

她没有开玩笑,是真切的想要他去死。

她不爱他了。

也谈不上恨,只有巴不得立刻甩开的焦急,嫌恶他如同他是臭水沟里的虫子。

故意挑起他和薄野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她好从中获利。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乐意?你伤心了吗?”

她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作委屈状,“可你不是爱我吗?为我做点事讨好我怎么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很讨厌薄野,他凭什么觉得他喜欢上我,我就要接受他对我好?”

“应珣,你很爱我对不对?你替我去杀了他好不好?也是为了你自己,铲除一个竞争对手。”

没有爱,只是利用的工具。

应珣看着稚宁好似在撒娇的表情,以往只能在梦里看见,仿佛回到了从前。

他是不是该庆幸?

最起码他确定稚宁不喜欢薄野,薄野算不上他的竞争对手。

可心中只有浓浓的悲哀。

她却依旧那般天真无邪,仰头看着他,“你表情好难看,要生气了吗?”

“因为见识了我的真面目,知道我对你没有好感,你失望了?”

“可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爱我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仗势欺人,狠辣跋扈,自私歹毒,为了得到你我什么事都做过,欺负驱赶别人,我还给你下过药呢。”

“失望了就快滚!”

翻脸无情,什么都是装的。

应珣呼吸中都是血腥味。

真真假假,哪个是她,他不会再被表象欺骗。

三年前,她为他做的事,他至死都不会忘。

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逼他放弃。

“我可以现在就让他死,我替你除掉薄野。”

稚宁笑了,变脸飞快,一脸的纯真,“真的吗?这样也行,如果你能斗得过薄家的话。”

“我哥哥的本事你清楚,别学薄野,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折腾残了。”

“你残废了,我可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不爱你,苦肉计没用。”

强行压下的血气在喉间汹涌,应珣死咬着后槽牙。

哥哥。

她仍然称呼那个男人为哥哥。

应珣想告诉稚宁小心薄瑾屹,很想把薄瑾屹的真面目、所作所为一股脑都说出来,那是害他们感情走到这一步的罪魁祸首!

可又知道她不会相信。

只要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会自动被她识别成别有居心。

自食苦果。

一个是为她挡过枪、把她养大的亲人,一个是利用她、伤害她的背叛者,站在敌对的位置,她更信谁?

说了,他会连接近她的机会都失去!

他必须让她亲身看到、听到薄瑾屹是怎样的恶鬼!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成了就给你一次机会。”

应珣抬臂拦住她,她抬眸,语气变差,“你还有事?”

她很不耐烦,连应付都懒得演。

可哪怕这样,应许也忍不住想要靠近,“你也说了薄瑾屹不好对付,除掉薄野很难,要花费很多人力物力,甚至付出生命,所以我要增加报酬,我要更多。”

还真是会算计。

“说。”

“我要你从现在开始允许我追求你,我不要求你立刻接受,但不要抗拒我到你身边去所付出的努力。”

“就这?”稚宁笑得很无所谓,“这么爱我呀?”

“你不都知道了我不爱你,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么还要缠着我?”

应珣不答,“行不行?”

“好啊。”

“我给你这个薄野没有的殊荣,谁让你是我从前最爱的未婚夫呢?”

不答应他就不追了吗?

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玩死他。

从前不知应珣爱她,稚宁觉得让他死是最好的报复。

现在他的心在她身上,她完全可以拿捏在鼓掌玩弄、践踏,让他也尝尝她当年被他戏耍的滋味。

死了什么痛苦都感知不到,太便宜他了。

一周后。

稚宁收到了薄野被送出国治疗的消息。

薄瑾屹电话里告诉她,薄野病情加重,国内医疗条件有限,需要出国治疗。

稀松平常的语气,稚宁不确定这件事和应珣有没有关系。

要知道应珣这一周可是非常忙,忙到得了她可以追求的应允,也没能来她面前晃悠。

说不定就是在卖力击杀薄野。

因而当见到突然造访的薄琬乔时,稚宁很怕对方是来寻仇的。

稚宁不恨薄琬乔,相反,很感谢她,感谢她在她出事后为她做的一切。

如果条件允许,她不想和薄琬乔闹成仇人,能做朋友就更好了。

可偏偏薄野也是薄琬乔在意的人。

小区门口,一辆黑色越野霸道挡住稚宁的去路。

四目相对,稚宁一时无言,进退都不对。

正紧张着,眼前突然一黑。

视线被遮,呼吸被挡,堪称凶猛的冲击力,稚宁整个人被快步跑来的薄琬乔熊抱进了怀里。

耳边立时传来薄琬乔咬牙切齿的骂声,“天杀的狗东西,兄弟两个都不是人!”

“缺德冒烟!周正也该死!都该死!”

薄琬乔是真的恨,以至于稚宁觉得,这会对面就是站着头吃人的狗熊,听到这口气也得冷静一下。

但也仅仅持续了几秒,谩骂就变成了颤颤哭声:“太好了,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原来不是来替薄野寻仇的。

稚宁一下子如释重负。

“你跑哪去了?活着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一声?”

“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

“你病什么时候好的?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硬撑什么!”

指责一箩筐,但最终统统化成了庆幸与喜悦。

薄琬乔抱着稚宁哭,“活着就好,回来了就好……”

真切在意的感情,弄得稚宁鼻子也酸酸的。

回想当初见第一面,谁也没想到她们能像现在这样抱在一起,为着重逢大哭。

任务之初,稚宁觉得薄琬乔肯定会恨她,毕竟她话说得够难听,找的茬也多,就没给过薄琬乔好脸。

意外收获的感情总是令人喜悦。

稚宁拍了拍薄琬乔的肩,“快别哭了,你嗓门太大了,大家都在看你。”

“看就看!”

越抱越紧,思念与激动都化进了收紧的臂膀之中。

稚宁呼吸有些困难,但心里高兴。

可总这么站在这,也不是那么回事。

“好热,你不热吗?”

“不热!”

“可你捂得我出汗了。”

“你不舒服了吗?”

薄琬乔立刻放手,忐忑上下盯着稚宁看,“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你哪里疼?让我看看!”

“没哪疼,就是有点热,今天39度呢。”

薄琬乔嗔她一眼,娇惯!

“是不是又大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脑回路跟不上,什么又大了。

她循着薄琬乔的视线向下看,脑回路连上,连忙抱包捂紧胸口,“往哪看呢!”

薄琬乔挂着泪咧嘴一笑,“稚宁,你好香好软啊。”

稚宁:“……”

“你跟我回家,你必须跟我回家!”

“???”

刚才还在讨论胸呢,怎么又要拉着她回家了?

稚宁婉拒,“我家在上面,你今天如果没事,可以跟我上去坐坐。”

薄琬乔脸板起来,“谁要去你那小窝棚!我不逼你立刻搬回家,但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今天真不行!”稚宁脚下用力,尽量维持不动,“那离我工作的地方太远了,都跨区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工作,时间来不及!”

“我亲自开车送你,你醒不来就睡车上,保证不让你迟到,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我不行还有大哥,大哥每天两地往返,一大早就出门,让他送你!”

麻烦薄瑾屹就更不行了。

“真不行,要不等周末——”

“这件事没得商量!我有东西要给你,我等了三年,一秒钟也不想再等!”

“你跟不跟我走?不走我抱你了!”

“别别!我自己走!”

稚宁不敢想象被薄琬乔抱起来会有多丢人,原文里写过薄琬乔的格斗术是薄瑾屹教的,曾一拳把周正的肋骨打断,抱起她她能来真的。

路上发消息告知池昼自己解决晚饭,稚宁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远远看到了薄家大宅。

这是通往薄家大宅的必经之路,很快,车身擦过当年她坠海出事的地方。

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树好像多了些。

稚宁当时坐在下坠的车子里,急于求生,并不知道车祸现场残留的破碎痕迹有多狰狞骇人。

撞断的护栏、路上的车轮痕迹、破碎的岩石……

如今只依稀觉得这地方和记忆里有些出入。

“这片海现在是薄家的。”

稚宁扭过头,就听薄琬乔问:“害怕大海吗?”

稚宁摇头。

起初是怕的,她毕竟真的淹死在了里面。

可她不想这成为她致命的弱点,有心克服,如今勉勉强强算是个浮潜高手。

薄琬乔怎会不知她受了多少苦,心疼得厉害。

但仍笑着,“很好!过两天没那么晒了,我带你出海!”

“我知道一个海胆巨多的好地方,个个肉大肥美,那里还有种叫雀鲷的鱼特别搞笑,黄色的,噘着嘴,每回跟着它们准能找到海胆的老巢。”

轻松的话,尽含心酸。

当年搜救未果,立碑之后,薄琬乔和薄野就养成了每周下海的习惯,哪怕他们都知道什么都找不到,可就是无法坐着不动。

海胆聚集地,就是在那之后偶然发现的。

稚宁有所感知,说了声‘好’。

“你出事的地方,我跟薄野种了几棵树,松树柏树什么的,护栏也加固了,你放心,再也不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人在那条路上丧命。”

果然。

她没看错。

“这些年,你们都住在宅子里吗?”

没搬家?

那每天往返,岂不是都要途经她死亡之地?

薄琬乔抚着方向盘,拐进驶往大宅的主路,“这是我们的家,你长大的地方,大哥说不能让你回家的时候家里没人。”

所以宁愿每天承受失去亲人的痛,也要满足她一个死去之人不知有没有的情感需求吗?

稚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那时并不知道他们在意她,醒来后心里含怨,只想和他们划清界限。

如果她当时知道他们那么痛苦,她还会隐瞒这么久吗?

“大哥其实是我们之中最苦的一个。”

“你出事之初的事,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大哥对于你的死讯表现得毫不在意。”

“你出事第二天,大年初一的早晨他开门宴客,没事人一样抱着孩子,逗着笑,没人看出他有一点伤心,以至于之后你的死讯传开,大家都说大哥他心里没你。”

“我以前在国外选修心理学的时候,曾在书上见过类似的案例。”

“有部分人在遭遇失去至亲至爱的重大打击后,不会第一时间感觉到悲痛,但这份伤并不是不存在,它们会在之后的生活中一点点浮现。”

“因为爱到了极致,庞大无法消解的情绪,触发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稚宁知道薄琬乔说的这种情况,越是在共同生活的熟悉环境久待,伤害越大,稀松平常的一个小物件都能化成要命的刀子。

稚宁想到了薄瑾屹的眼睛,他呕吐的症状……或许还有其他她不知道的。

“当时我并没往这处想,和其他人一样为你不值,我记不清为着这事和他吵过多少次,那时候我一点没察觉到他在难受。”

“这片海是大哥悄无声息买下来的,我前段时间才知道。”

“他想让这片海变成你的另一个家,成为你真正意义上的安息之地。”

稚宁侧目,他是这样想的吗?

“稚宁,别怪他。”

“他只是……不擅表达,他背负了太多,早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消化,独自承受。”

稚宁垂在身侧的手无端握紧。

他真的只是不擅长表达感情吗?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阮凝初会说应珣当年放弃她,是受了薄瑾屹误导?

应珣也说他被逼做出选择的时候,薄瑾屹就在外面,他为什么不进来?

薄琬乔偏头看了一眼稚宁,她知道有些话她说得太轻巧、太自私了,稚宁承受的痛苦远非他们能想象。

可还是忍不住为薄瑾屹说情。

“稚宁,你别恨他,别伤他的心,这两年他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说着话,车子驶进了大门。

稚宁下车看着园子里繁盛的草木,还是她印象里的样子。

天已黑,路灯亮起,曾经她喜欢的灯,每一盏都亮着。

右手边,半人高的白玉花缸里,粉白睡莲缩起变成花苞,等待次日清早的阳光,重新绽开。

这是她十五岁那年亲手挖来种下的。

薄野曾指责莲花又土又俗,那么大个花缸挡住他横冲直撞开车的路,好几次偷摸着使坏想拔走。

是薄瑾屹下令说留下。

一直留到了现在。

一切保留原样,这里似乎真的还是她的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走吧,进屋去,你不是嫌热。”

屋里亦然。

稚宁三年前离家最后一眼什么样子,如今还是什么样子,就连更换频次最高的地毯,也还是当年的模样。

如果薄琬乔没说他们一直住在这,稚宁一定会怀疑这里空置了许多年。

佣人却是多了不少新面孔,眼熟的都是三年前薄琬乔回来之后,对稚宁态度毕恭毕敬的。

之前那些是被赶走了吗?

“大哥还有一会回来,咱们先上楼!”

薄琬乔拉着稚宁直奔衣帽间。

这里稚宁看着陌生,新开辟出来的,稚宁在时所没有的。

整整一层,纯白的法式木门推开,进去看不到边。

随处可见的展架上,摆满了衣服包包首饰,一尘不染,给人一种进了珍藏展览馆的错觉。

而这还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别看他们的,来看我给你准备的!”

稚宁不在的这三年,薄家兄妹三人都养成了往这塞东西的习惯,只要看见适合稚宁的,就毫不犹豫带回家。

随处可见浓缩了哀思与想念的物品。

薄琬乔拿着条上周送来的新款裙子走来,看见稚宁看着一件红色风衣出神。

“好看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这件衣服,本来该在你出事那天就让你穿上的。”

“除夕那天,我们每个人都做好了迎接你回家的准备,我和薄野先不说,单说大哥,他特意休假在家,一大早就在厨房忙活。”

“他做了一桌子你喜欢的饭菜,期待你回来,哪怕嘴硬不承认,可喜悦大家都感受到了。”

“那天他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当时手机不在他手边,他只是没想到你会出事。”

稚宁垂下眼帘。

薄琬乔紧接着又解释:“把你赶出去,不是讨厌你或者别的什么不好的原因,只是因为家中长辈,还有应珣,不得已而为之,我们每个人都关心爱着你!”

“这件事哥哥告诉我了。”

“你还叫他哥哥?”

“怎么了?”

薄琬乔意识到自己嘴太快,“没,没什么,没事我都不叫他哥哥,死老头一样天天板着脸,你也跟我直接叫他名字吧!”

刚才不还叫大哥?什么时候直呼大名了?

薄琬乔努力掩下不自然,生怕坏了薄瑾屹的事,“那个,跟你说件你高兴的事,还记得以前总找你麻烦的二爷爷吗?”

稚宁忘了谁也忘不了他,死老头带头要把她赶走。

“他瘫了三年了!”

“当年你出事第二天,薄野就发疯把人给揍了,一脚踹上去伤着了内脏,当着一大家子的面差点没死过去!”

“你是没看见那画面,死老头脸都绿了,大骂薄野不肖,忒解气!”

“可能是年纪大了不经揍,那之后不久老头就突发脑淤血,三年了只剩一口气吊着,吃床上、拉床上,张嘴斜眼愣是没法说话,直流哈喇子!”

“你如果想去看他笑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时可以,现在你就是骂的再难听,他也只有听着受气的份!”

脑补着这样的画面,稚宁笑了声。

恶有恶报。

不过脑淤血全瘫的人居然能撑三年。

有钱就是好。

可也是吊着命活受罪了。

眼前,薄琬乔说完转而兴奋地拿过一件件衣服,在稚宁身上来回比划,拿不定主意让她先穿哪件好。

稚宁憋在心里的话不吐不快。

薄琬乔越是对她好,有些事她越是没法当做没发生。

“先别急,你听我说件事行吗?”

薄琬乔那叫一个言听计从,“行!怎么不行!你想跟我说什么?我去给你端杯饮料你慢慢说!”

“不用这么麻烦!”

稚宁拉住她,抿了抿唇。

“你怎么了?凭我们之间的关系,有话直说就好?你是不喜欢我给你准备的这些衣服吗?”

“不喜欢就丢掉,这些只是我觉得好看而已。”

稚宁摇头,“没有,我很喜欢。”

心一横,“是薄野这次受伤,生死未卜,事情和我有关!”

快速说完,又紧紧抿住了唇。

“你说什么?”

薄琬乔显然不知道。

稚宁手心泛起冷腻,如果薄琬乔知道她差点害死她亲弟弟,她还会像刚才那样对她那么好吗?

稚宁还是决定说实话。

“是我让他对付应珣,他才出的事。”

“他说他喜欢我,想追我,我真被他搞烦了,恰好那段时间应珣也缠了上来,我一个没忍住,就想出了让他和应珣自相残杀的法子。”

自相残杀都用上了,稚宁半点没藏自己的私心。

薄琬乔听完后问沉默了很久。

就在稚宁以为,她可以离开,再也不必踏足此处的时候,薄琬乔问:“恨他吗?”

稚宁回头,“有一部分,更多的是讨厌。”

薄琬乔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除此之外,并没有稚宁不愿见到的情绪。

什么都没有。

“你……不怪我?”

怪她什么?

薄琬乔浑然不在意,“那是他活该,出车祸断了腿是他技不如人!”

他当年失约偏向向慈,才导致了后面事情的发生,稚宁原本可以平安回家的。

断他条腿而已,就算真的咽气了,也怪不到稚宁头上。

薄野本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稚宁,你和薄野真的没有可能吗?”

稚宁摇头,“哪来的可能?就算我不讨厌他也没可能,这可是乱伦!”

可谁都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薄琬乔大概明白了薄瑾屹为什么到现在还都以兄长自居。

难。

想追到稚宁太难了。

兄弟两个,薄琬乔从一开始就站薄瑾屹。

只有薄瑾屹能给稚宁最好的生活,也只有薄瑾屹,有能力保护稚宁。

薄野是也不错,可到底比不上大哥成熟稳重。

薄瑾屹回来得并不算早。

接近凌晨,稚宁房间门被敲响时,薄琬乔已经离开了很久。

稚宁已然陷入了沉睡。

在那被她丢弃了三年的摇椅上,手边散落一本古代人物传记。

油橄榄茂密的叶片挡住散射而下的灯光,在她娇白的肌肤上洒下斑驳的阴影。

薄瑾屹悄无声息反锁了门。

走到摇椅边,居高临下,目光在那本传记上掠过时,眼底浮现丝丝冰冷的光。

书被他拿走,随手扔在一边。

随即单膝跪地,指背在她脸颊耳侧游移,欣赏她毫无防备安睡的模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和之前一样,薄瑾屹肆无忌惮,并不担心稚宁醒来。

他早知她会来,中午时就吩咐安排好,哪怕那时薄琬乔还没去找稚宁。

娇小的人儿抱起放置在床上。

隐忍已久的吻这便开始了。

大掌扣住下颌,一如阔别多日前那样,激烈、粗暴,盛气凌人。

直到唇舌有些发麻,薄瑾屹喘息着抬头。

语气里是无法平复的怒火,“如果不是琬乔,你是不是都想不起来回来看我一眼?”

“那个该死的私生子就这么合你心意?”

“你知不知道我也很想你?”

这些天以来,他就住在她楼上,近在咫尺,可她从没主动敲响过他的房门。

说好请他吃的那顿饭,也一再推脱改期。

有那个野种碍事,想找机会让她走到他身边,难上加难。

还好,还有薄琬乔。

很快事情就能结束,有应珣缠着那个野种,有些事不会远了。

可是,薄瑾屹另有担忧。

他盯住稚宁因缺氧而泛红的脸,“稚宁,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应珣去找你了,别再回头,离那些男人远点,别逼我对你做过分的事。”

言毕,再度缠吻而上。

和缓,也更缱绻,不顾抗拒。

翌日。

天蒙蒙亮。

稚宁房间门被敲响。

是薄琬乔,她应约叫她起床,送她回工作地。

“稚宁你快些哦,别再睡过去,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就来。”

强行开机,稚宁的回答有气无力。

她睁眼望着落地窗外那片海,大脑皮层一整个是麻木的感觉,像极了在薄瑾屹那借住那几晚醒来后的感觉。

下意识闻了下自己的手。

幸好,没再有柠檬香。

不然每回都这样,她真会怀疑她睡着时,薄瑾屹对她做了什么。

头昏脑涨,可能只是起太早了。

早餐是稚宁从前喜欢的,薄瑾屹的位置上,摆放的食物她也不陌生,昭示着他人在家里。

“哥哥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快十一点钟了。”佣人回。

“他经常这样吗?”

“心疼他呀?心疼自己去问他呀!”

薄琬乔端着杯牛奶走过来,“他嘱咐给你的,让我务必看着你喝下去,早晚各一杯,喝完咱们出门!”

心疼确实有一些,更多的是担心。

稚宁原本打算这段时间找机会带薄瑾屹去一趟医院的。

可每当她有了点空闲想找他,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发生。

要么工作上的、要么罗松找,还有一次是池昼突然发了烧。

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人就烧熟了,白皮烫红,走路摇晃,体质弱的令人发指。

只能一再推脱。

看着温度适宜的牛奶,稚宁庆幸放了那么多次鸽子,薄瑾屹没有生气。

愧疚迫使稚宁乖乖喝了牛奶。

捧着杯子,两颊一鼓一鼓,薄琬乔站在一边看着,心痒得厉害,没忍住在稚宁头顶摸了一把。

之后,手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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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相撞,薄琬乔眨着眼睛微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稚宁有种话到嘴边说不出来的无力感。

她搞不懂薄琬乔为什么这么喜欢摸她,从手到脸再到头,昨晚到现在摸了不下十几次。

“快喝!慢了要迟到的!”

薄琬乔对于但稚宁司机这件事,表现得十分热衷。

可临出门了,却被突然出现的薄瑾屹截了胡。

他表示要送稚宁回去。

薄琬乔昨晚恨不得睡稚宁床上,如果不是薄瑾屹一通电话威胁,她美梦就成真了!

她知道薄瑾屹也想稚宁,晚上会偷偷去看,她在不方便。

为了稚宁早日嫁进薄家,她忍了!

可薄瑾屹就是这么报答她的善解人意的?

“我不同意!我和稚宁说好了的!你不能害我做背信弃义的小人!”

但薄琬乔哪能违逆得了薄瑾屹的决定。

兄妹一阵争抢后,败下阵来,只得不甘心让道。

稚宁上车前,薄琬乔拉住她,“稚宁,我请了三天假,咱们下午见!”

“我可能——”

“不准拒绝!明天是周六,我知道你没事!有事也得舍命陪君子!”

兄妹二人都霸道得让人没法拒绝。

尤其薄琬乔还是一脸委屈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尽量。”

出发时间还算早,太阳刚升起来,橙红朝阳洒在平静的海面上,出奇的好看。

只是稚宁无心欣赏。

“再睡会,到影城还要好一会,到了叫你。”

“哥哥你不困吗?”

他回家晚,就算回来了也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休息,常把工作带进书房,通宵是很常见的事。

庞大家族的领导人,有诸多身不由己。

“不困,别担心。”

他看起来真像他说得那样,神清气爽。

可能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稚宁没精力多想,实在挨不过昏沉的意识,“那我再睡一会了,好困,哥哥你慢点开。”

回应她的是低沉悦耳的笑声,令人心安。

上午工作紧锣密鼓,时间过得飞快。

吃中饭时,应珣又发来消息。

论及追求的手段,应珣比薄野经验多得不止一星半点,薄野没要到手的微信,应珣不说轻而易举,但总归是要到了。

当然,也因为稚宁有意放水,践踏感情总要先给些甜头。

即便加上了,也约等于无。

应珣的消息和垃圾短信没区别。

稚宁没有点开的欲望,习惯性手指一滑,继续看剧。

之后又进来几条,稚宁一气之下,设置免打扰,对他的告白、诉求,视而不见。

也许是一直被无视,应珣坐不住了,下午临收工时,一名场务人员找上了稚宁。

稚宁的表情瞬间垮塌,和煦化作不近人情。

要问稚宁心情为什么不好,因为这人被应珣重金收买,是他追求她道路上的头号狗腿。

应珣不像之前的薄野那么大张旗鼓,送吃送喝追求都在秘密中进行。

除了跑腿,这人也负责两边传达消息。

“稚宁小姐,应先生病了,情况有些危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敲着键盘,目不斜视,“病了去看医生,找我做什么?”

来人闭门羹吃多早习惯了,“稚宁小姐,应先生伤得很重,就在昨晚,他遭人枪击偷袭,右臂中枪。”

“失血过多,牵扯出旧伤,引起并发症,进了抢救室。”

又是枪击。

谁想杀应珣?

不过真可惜,这人怎么和薄野一样是条菜狗。

枪都举起来了,不会照着脑袋打?

稚宁一脸的遗憾,“消息是他让你告诉我的?”

狗腿见稚宁的表情,有些说不下去。

但稚宁还是看出了答案。

是。

消息确实是应珣有意透露给稚宁的。

他还是不愿接受稚宁心中没了他位置的事实,哪怕稚宁话说得直接明了,他心中仍然存在零星易燃的希望。

在他的认知中,这个世界上除了已故的母亲,只有稚宁最爱他。

稚宁并不知道过去被逼无奈走得剧情,会被应珣误会成爱他的证据,致使死去的希望一次次死灰复燃。

也正因不知道,稚宁虽说接受了应珣爱她的事实,却一直没明白他爱她什么,应珣究竟是哪根脑筋搭错了,抛弃了他心爱的阮凝初。

稚宁懒得去关心。

狗腿就没见过稚宁这么绝情的人,但为了巨额奖金,还是头铁选择了努力劝说。

“稚宁小姐,应先生需要您,十分想念,您看要不去看看他?”

稚宁无心继续听废话,“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去看他的。”

“他住院了对吧?二院?”

这就答应了?

“是的!这是详细地址!”

字迹工整的纸条弯腰递到稚宁面前,“您可一定要过去啊!”

应珣这边。

从狗腿场务那得来稚宁会来的消息后,心里的激动和期待就没消停过。

三年了,除了得知稚宁还活着的消息,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亢奋激昂,无限滋长的希望催促他赶紧行动。

拔掉输液针,应珣忍痛挪步到卫生间,细致的开始收拾自己。

在这之前,他吩咐刚子务必看好了阮凝初,不准她再出现在他面前,避免撞上稚宁,横生误会。

然后命人送来他拍卖会上斥巨资得到的珠宝,以及大批量的鲜花。

俗套,但必不可少。

过去缺失的,他一定要全部补回来!

惯用的右手伤了,很多事都不方便,

看到镜子里脸色灰白的自己,应珣免不了又回想起昨晚的惊险。

一开始,他怀疑的目标是薄瑾屹,追查下去,居然是赵家。

那个名列最次,近两年才重新站起来的赵家。

不仅是昨天,最近应氏集团频频遭受一股不明境外势力的攻击,迅猛精准,老练狡诈,使得他几乎无暇分身。

细想下来,开始的时间点,正好是他跪在稚宁家楼下,请求她听他解释那天。

十有八九也是赵家。

赵家那老头的手笔?

赵家和稚宁并无交集,应珣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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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赵家先一步被薄瑾屹拉拢了?

公事暂且放一边。

应珣左手拿起剃须刀,没有右手灵活,但雀跃驱动着他,很快把自己收拾好。

而后回到病床上安静等待。

日落月升。

白天等到晚上,天亮等到天黑。

两个小时,应珣张望着门口的方向,心里的期待一点点化为忐忑与煎熬。

手臂伤口痛极,最好的状态早已不复存在,希望悬在岌岌可危的边缘。

她不会不来了吧?

应珣摇头,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更没有必要骗他,答应了就一定不会食言。

也许堵车了。

也许有事耽搁了。

又或许,她像三年前他住院时那样,会为他带来滋养身体的汤药。

应珣自己骗自己,只有这样,被不安折磨的他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七点过半,应珣高烧复发,意识已然开始昏沉。

病房外终于传来了敲门声。

趋近无望的心,一下子恢复鲜活。

她来了!

他忘了胳膊上的伤,着急坐好,牵动而起的剧痛扭曲了他的面容,又因强行牵起的笑,显得有些狰狞。

哪怕这样,也没忘记邀请外面的人进来。

“进来!”

话音里充斥着浓烈的喜悦与激动。

可一切又在下一秒全部被冻结冰封。

“怎么是你?”

来的是林清清。

心情出现巨大落差的何止应珣,林清清同样感受到了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进门前听到应珣和颜悦色准许她进来时有多高兴,如今面对质问的心就有多难受。

林清清也是掌上明珠,此刻难免心生委屈。

得知应珣受伤住院而担心哭肿的眼睛看着这满屋子的浪漫,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你以为是谁!”

她大吼一声,下一句又软了下去,失落道:“薄稚宁吗?”

不用猜也是。

林清清搞不懂应珣爱稚宁哪点,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心!

“谁告诉你我在这!”

应珣俨然又变回了人前冷冽杀伐的模样。

这才是常态,是林清清熟悉的模样。

委屈不满,什么都散了,林清清整个人吓得呆住,背后发寒想要逃离。

“聋了?!”

满屋子都是暴怒吼声,果盘被掀翻。

那是为稚宁准备的,可应珣知道她不会来了。

林清清吓得尖叫,“是、是薄稚宁。”

“是她告诉我你住院没人照顾,让我过来!”

应珣有心理准备。

可这一刻,还是心如刀割。

她骗他!

非但对他的伤情不屑一顾,还把他推给了垂涎觊觎他的女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应珣不顾阻拦出了院。

另一边,稚宁已经上了薄琬乔的车,正在回薄家大宅的路上。

薄琬乔格外激动,车载音响轰轰响起的重低音,昭示着她激动的心情。

她在后座手舞足蹈,话多的好似对外高冷的人被个话痨鬼生吃了。

她搂着稚宁的胳膊,“咱们回去之后先一起吃饭,我让厨师准备了你爱吃的中餐,之后游泳泡温泉,顺道给你试试我让人特调的香!”

“知道你昨晚没睡好,香是助眠的,今晚不闹你,泡完咱们就一起看个电影,之后就让你闭眼睛睡觉!”

“当然,这也是为了你明早能早起,明天游乐园我包了场,咱们从里到外玩个够!”

和稚宁一起逛街一起玩,这本以为做梦也无法实现的事,突然有天能够变成现实,薄琬乔实在有些迫不及待,恨不能一天之内做完所有事。

稚宁却没办法不泼冷水,“明天上午不行,最快也得下午,我上午还有工作。”

薄琬乔了解稚宁的工作性质,发表的新书要每天按时保量更新。

“没问题,下午就下午,这样玩到晚上还可以看烟花表演!”

这就导致原本说好了只看一部电影就睡觉,演变成了看两部,最后心思被戳穿,直接赖在稚宁房间不走,非要和稚宁一起睡。

黏糊的劲稚宁百思不得其解,但能感受到没有恶意,只能依了薄琬乔,让她睡在自己床上。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睁眼,床另一侧已经没有了薄琬乔的身影。

拿手机一看,才七点。

摸了摸床侧,凉的,薄琬乔很早就起了。

难道也是不用睡觉不觉得累的神奇体质?

稚宁多少有点羡慕,不过她今天醒来也没觉得累,可能是薄琬乔昨晚的香有奇效。

下楼,稚宁才知道薄琬乔一大早出门并不在家。

倒是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薄瑾屹正坐在桌前,穿着居家服,没有要出门工作的样子。

“琬乔最近负责的并购案出了些问题,一大早赶早班机飞临省了,中午差不多能回来,她让我告诉你等她。”

稚宁点头,心道霸总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心力交瘁,狗都不干。

但自己的工作也没简单到哪。

早餐后,稚宁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兢兢业业开始敲键盘。

没敲一会,卡住了。

删了写,写了删,总觉得不对,找不到男女主亲密互动的刺激感觉。

这并不罕见,对策也多。

比如看一些乱七八糟有颜色的东西。

难以启齿,但有奇效,血一上头感觉就来了。

稚宁也算是行动派,想了就干,抱起桌上的平板切换账号,点开收藏夹。

她戴上耳机。

毕竟不是在自己家,这里也不止她一个人,隔音好归好,还是要小心。

可是……为什么没有声音?

稚宁重新点开收藏夹,没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确定耳机没问题,那是找的资源不对?

但上次看还有声音。

破烂平板几年不用出毛病了?!

稚宁更烦了,葱白细指拼命调高音量,反复点开蓝牙标志,确定已经连接。

不管怎么试,她的耳机就像是哑炮一个,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怎么回事?”稚宁皱着眉。

手机能看,换了平板不行?

稚宁决定放弃给手机充电,将就一下。

可还没等有动作,桌上的内线电话先响了。

稚宁登时一激灵,背着家长干坏事的紧张感立刻上来了。

除了薄瑾屹,稚宁想不到谁会用内线电话找她。

当即也顾不上平板了,急忙去接。

“哥哥?”

“……够响了,关掉。”

什么够响了?

“你看的东西,关掉。”

什么!!!

稚宁差点握不住电话,忽的转身,她的小黄漫难道——

不用怀疑,嗯啊哦的动静已经从听筒里传出。

稚宁的视力突然变得格外的好,隔着遥远的距离,屏幕里的俩人从大床转战到了浴缸,言行举止那叫一个不堪入目!

稚宁的脑袋红得快炸了。

她一下明白了问题出在哪。

怎么办,她好像连错蓝牙了!

此阿波罗,非彼阿波罗!

耳机是新的,平板是以前的,一开蓝牙自动连接了历史设备,薄瑾屹书房里的音响!

薄瑾屹书房里的音响,也被她设置叫阿波罗1号!

怪不得没声音!

三年了,薄瑾屹连音响也没换吗!

话筒被撂下,稚宁突突着心脏手忙脚乱关了视频,切断蓝牙连接,最后直接把平板关机,扔进了垃圾桶!

三魂没了七魄。

她看向桌上的电话,话筒还在桌上,不知道有没有保持通话。

她屏住呼吸,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了,心脏和血液发疯泵动,一瞬间翘工。

可总要垂死挣扎挽尊一下。

稚宁往前走,觉得空气憋闷得不行,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

终于刑场到了。

拿起话筒。

“哥哥?”她做足了心理准备,捏着嗓子出声。

对方坦坦荡荡,“嗯。”

还在!

稚宁闭了闭眼,听到了尊严碎一地的声音。

“我我我平时,嗯…我不是经常,我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看!我朋友硬塞给我的!我发誓!”

“嗯。”

又嗯!

淡定得好似她看得不是黄色废料,不是被抓包,而是严肃纪录片,努力好学!

但不追问,总比挨骂被教育强!

稚宁试着翻过这一篇,问:“哥、哥哥,你在干什么?”

“在开线上会议。”

“……”

那岂不是有很多人?!

呼吸一滞,想死的心更强烈了!

这下好了,丢人丢到世界各地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音响刚连接,我就关了这边的麦克风。”

稚宁半条命回来了,但憋足了气腹诽,他有手关麦克风,没手关闭音响?!

薄瑾屹似乎料到了稚宁在想什么。

“我以为你自己能发现。”

并且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谁知道她一个劲的调大音量,怀疑了一圈,愣是没想到连错了蓝牙。

稚宁人已经麻了,装死不说话。

薄瑾屹叹了口气,“稚宁,你不必觉得难为情,你长大了,有生理需求很正常,只是……”

只是什么?

“要注意卫生。”

稚宁垂死病中惊坐起,“我没有!我真没有!”

“我就是剧情写不出来找点刺激的感觉!我没偷摸着干那种事!”

“嗯,我明白。”

他明白什么了?

他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哥哥你想多了,我真没有!”

像极了不打自招,属实是越描越黑,不如不解释。

后知后觉。

稚宁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一个字都会不再说,她再也不相信她的嘴了!

“好了,继续忙吧。”

挂断电话。

稚宁已经没心思继续工作,存稿势必要在今天被掏空。

她疯狂地想要逃离,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去哪都好,只要没有薄瑾屹!

稚宁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十点半,她人就到了游乐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下定决心,等会薄琬乔来了,陪她玩完,她就告诉她有事,她绝对不要再回薄家大宅!

要不是怕薄琬乔追问,她能现在就和他们切断联系!

脑子里乱七八糟,总自我折磨浮现出‘够响了’几个大字,快要把稚宁耳膜戳碎了。

稚宁只能尽可能的往人多的地方扎堆,靠来来往行人的笑语欢声转移注意力。

她庆幸昨晚听完薄琬乔说包场后,让她改了主意。

那么大个游乐园,空荡荡一个人没有,哪里是享受欢乐的地方,没有人气想想就恶寒。

但没高兴几秒,稚宁就遇上了麻烦。

稚宁看到林清清的那刻,林清清也鬼使神差的看到了她。

冤家路窄。

稚宁想到了这个词。

不想前脚才丢了人,后脚就和应珣有关的烂人扯到一起,徒增晦气,稚宁扭头就走。

林清清哪肯放过她。

昨晚的事,她正愁没机会找稚宁算账!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衣保镖接了眼色,把稚宁团团围住。

“有人做了亏心事,见了人就老想装耗子往地洞里钻,可笑!”

行吧。

只要主角还在,找事的降智NPC们就不会消失。

稚宁回过头,“这么巧,林小姐也来玩。”

林清清皮笑肉不笑,恨不得只靠眼神就把稚宁刺穿。

“不巧,老天爷开眼,亲自把你送到了我面前。”

稚宁心情突然变得不错。

林清清这样子,明显是在应珣那里吃瘪了。

预料之中,但亲眼见了还是忍不住想笑。

明灿夺目的笑容把林清清激怒,“你笑什么!”

“笑你长得美。”

“你说什么——”

“清清,她是谁?”

林清清当然不可能自己来游乐场玩,是和几个打扮精致的名媛一起的。

稚宁在名媛圈子里长大,一眼就看出了这几个人身份不简单,说话的神态语气,最次的也和林清清平起平坐。

是玩耍,也是拉帮结派,更是互相攀比,一个家族的发展,少不了女人们在交际场上的厮杀较量。

林清清掩唇笑了,“是我疏忽了,只顾着聊天,忘了给大家介绍。”

“这位大家必定都听说过,在曾经的名媛圈子里大杀四方,威名远播,无人不知!”

“到底是谁!”有人催问。

千金小姐娇生惯养,没几个是有耐性的,加之才在京城社交圈里崭露头角,最受不了有人提及以前她们不知道的事,显得无知。

这方面,在京城扎根三年的林清清有着远超旁人的优越感,“急什么,这不就要说了嘛。”

“她啊,叫薄稚宁,以前圈子里出了名的头号名媛,薄家千金!”

“……薄家?”

“对,就是你们想到的那个薄家,不过后来的事,大家想来也听说了。”

“她是冒牌货,母亲是个企图上位的第三者,身份造假,一拆穿就被赶了出去!现在只能顶着烈日在小剧组里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杂工度日!”

马制片的摊子,在薄家注资之前,确实不起眼。

稚宁编剧的身份,在这些家产动辄千亿级别的豪门面前,也的确不够看。

确实可怜。

“她是薄稚宁?”

“薄稚宁不是死了吗?”

“怎么和照片里的不一样。”

稚宁:“……”

一句话把稚宁的记忆拉回三年前。

什么照片?

里面的她烟熏大波浪?林清清现在这模样?

林清清站出来,“如假包换,确确实实的薄稚宁,哦不,周宁,她现在叫周宁,昔日的薄家千金,已经被赶出去了!不配薄家的姓氏!”

“都传她死了,可谁知她是不是被赶出家门,没脸见人,假死躲起来了?”

“外面摇尾乞怜转一圈,到底还是京城的钱好赚吧?”

这话逗笑了在场的人。

林清清见稚宁一声不吭,如愿尝到了戏耍的乐子,“这几位,周宁,以你现在勤杂工的圈层,想必一个也不认识吧?”

“不如你拿出你的看家本事试一试,她们在慈善基金会可都是排得上号的,说不定还能帮你缓解一下生活的压力呢!”

不认识。

但眼熟。

想来周家那天的相亲宴,这几位也来了。

林清清一一介绍,从政府高官的女儿,到地产大亨的千金,再到科技新贵的姐姐妹妹,每一个都身价不菲。

稚宁全程保持沉默,名媛们引以为傲的标签被一字不漏的念出,仿佛站上了颁奖台,腰杆一个比一个挺直,看着稚宁的眼神也变得轻佻蔑视。

瞧着林清清目中无人的嘴脸,她的心思其实不难猜。

借着这些人的身份施压罢了,让稚宁迫于压力,为昨天的事下跪道歉。

——曾经的头号名媛,如今的情敌眼中钉,尊严尽失俯首称臣,足够林清清出去炫耀一圈了。

这里的人,稚宁一个也惹不起,林清清如是心想。

识相的,就磕头认个错。

她扬起下巴,用眼神朝稚宁催促。

眼里明晃晃写着“只要下跪,就放过她。”

稚宁被她勾起几分玩乐的兴致,林清清硬着脑壳自己往她枪口上撞,她不开枪岂不是辜负了她的好意?

稚宁拍起手,“出口成脏,林小姐就是这么对待真心撮合你和心上人的好心人的吗?”

“怎么?昨晚和应先生一起度过的夜晚不够美妙?”

“他不行还是你不行,大中午的,怨气这么重?”

林清清瞳孔一缩,“薄稚宁!你胡说什么!”

她居然有胆子主动提及这件事。

不知死活!

“你果然是故意的!薄稚宁,你到现在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故意什么?”

稚宁对后半句的威胁充耳不闻,话茬仍然接着林清清被应珣赶走的事说。

稚宁故意做了什么,林清清哪说得出口?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林清清并不是个低调收敛的人,与之相反,因着她父亲日渐拔高的地位背景,又得到了父辈的鼓励和支持,她自觉将来一定会嫁入更高一等的豪门,比如应家。

在她有意无意的引导渲染下,在她的朋友们眼中,她已经是半个应夫人了,哪怕她也曾不甘落后参加过周家的宴会。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猛烈追求应珣,并且已有成果,如果她昨晚被应珣扔出医院的事传开……

林清清俨然无法容忍这样的事发生,“薄稚宁!我好心劝你一句,人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时意气远没有生命安全那么重要!”

“你以为男人能护你几时?”

“他再惦记你、再爱你、心里再多愧疚,你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价值,三年前,你不就因为丧失了身份而被那人放弃了吗?”

“三年后,你还是那个穷困潦倒的你,一无是处,你觉得他又能为了你牺牲多少?鱼目还是珍珠,那人三年前已经选过一次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伪装成好心的劝解,实际上是故意在揭稚宁的伤疤。

然而稚宁并不在意,“什么这人那人,直接说应珣不就好了?”

“话都说这么直接了还藏一半掖一半,你把你的小姐妹当傻子,以为她们听不出来啊?”

“你不会真以为这样说,她们就不知道你口中的男人是应珣吧?”

“欺负她们来得晚、年纪小、不清楚京城当年发生的事?林清清,看不出来你优越感这么强?”

攀比、嫉妒,始终在这些人之中存在,且是主流旋律,人群中有人闻言不满。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些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谁不知道?”

真有人不知道。

比如那才把手伸进京城地界的地产大亨的千金,说话还带些矫枉过正的乡音,她就不甚了解稚宁的事。

稚宁过去是出名,可一个死人,死前还被驱逐出家族,毫无利用价值,没有人会在这件事上多花心思,顶多过耳听一乐。

地产大亨千金一头雾水,听完稚宁的话,恍然大悟,这会脸色已经开始不好看了。

稚宁又说:“其实你这么做的动机我也能理解,怕丢人嘛,可你嫌丢人这事你别提啊。”

“薄稚宁!”

林清清没想到稚宁这么不要脸。

被抛弃的遭遇说出来,她怎么一点不难受?

难道她情报有错误?

她不是没了利用价值被应珣一脚踹走的?

稚宁不仅不难受,还表现出很惋惜的样子。

“林清清,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白眼狼,我好心替你和应珣拉媒,你倒好,不感谢就算了,还到处造谣。”

“造谣?”人群中有人不解。

“薄稚宁!不准说!你敢说我让你走不出游乐场!”

林清清慌了神,厉声制止,不这么做她有预感稚宁一定会把昨晚的事说出去!

怪不得!

她就说她怎么这么好心,特地告诉她应珣的消息,把雪中送温暖的机会让给她,原来是在这等着!

林清清咬着牙,“薄稚宁,你知道你脚下踩的地是谁家的吗?是林家的,这座游乐场也是林家的!”

“你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立刻让你消失!”

手一挥,保镖怒目逼近。

稚宁捂着胸口,被吓到的样子,“信,我当然信。”

她拿出手机。

林清清以为她吓坏了要报警,满不在意笑出声。

“报警也没用,你现在只有一个机会,下跪认错,说你再也不敢顶撞我,以后见了我绕道走,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稚宁装得神色怯怯,“真的吗?”

“喂,林清清什么事不准你说?”是地产大亨的千金。

稚宁望过去,“你想知道?说了林清清不会放过我呢,你瞧,她正瞪着我。”

“你很怕她?”

“你难道不怕?”

这人心里正不爽着,冷笑一声,也叫出了自己的保镖,威胁道:“你不说当然也行。”

“季甜!”

“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什么!是你先把我当枪使!”

仗着自己的爹傍上了大人物,能得到些她们不知道的消息,动不动就仰着脖子彰显优越感!

她忍她够久了!

她今天非要看看林清清什么把柄抓在了稚宁手里!

这么想着,看向正在戳弄手机的稚宁,“薄稚宁,你在看什么?!”

“没——”

问完也不等稚宁答话,上手抢走稚宁的手机。

她盯着屏幕,手向上滑,先是惊讶,很快脸上露出兴味的笑容,看向林清清。

林清清突觉不好,忙上前去抢。

语音消息却还是播了出来。

手机被高高举起,音量调到最大,应珣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昨晚应珣得知被骗,离开医院,直奔剧组找人,还去了稚宁的家,找了一圈没见到人,电话打了无数个,稚宁统统不予理会。

浑身解数用尽,从质问到哀求,从文字到语音,满屏的卑微与妥协。

音质别提多清晰了,所有人都听见了。

什么啊,这就是林清清说的,有了巨大进展?

这就是林清清说的,迟早会当上应夫人?

都被人拎着从医院丢了出去,还觉得对方有一天能爱上她,她比阮凝初还不要脸!

林清清丢人丢到了家,面红耳赤,一开始还大吼着制止,这会从头到尾播放完,哑了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应珣的解释堪比炸弹,将她精心粉饰的假象全部摧毁。

稚宁只觉她活该。

本来林清清不来招惹她,没动踩着她逞威风的心思,她不会让她这样当众难堪,毕竟林清清还有用,也实实在在替她恶心了应珣一把。

“手机可以还给我了吗?”

“当然。”

季甜刚看了笑话,心情好的没话说,翘着尾指手机递出去。

林清清这时扑了上去,打掉手机,死命跺脚去踩。

踩了手机不罢休,还要对稚宁动手。

稚宁一个闪身避开,“林清清,别没事找事。”

林清清表情扭曲,“薄稚宁,你这是什么口气?你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不会以为你还是薄家大小姐,有薄先生护着你吧?你已经被扫地出门了,你少狐假虎威!”

说什么来什么。

乌泱泱游客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醒目独特的身影。

身高腿长,衬衫西裤,内敛沉稳,气场十足,正朝着他们这处望过来。

男人身后,是不苟言笑的助理,常在重要场合跟着薄瑾屹。

稚宁见林清清愕然呆住,回头去看。

只一眼,尴尬卷土重来,来势汹汹,臊红了脸。

她立刻扭过头。

异样被林清清捕捉到。

欲要闪躲,耗子见了猫的表情——林清清自动解读,眼睛顿时亮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清清在心中呐喊一声苍天有眼!

当初下令把薄稚宁赶出家门的,不正是薄瑾屹吗!

自己的亲妹妹被掉包顶替,在外面吃了小二十年的苦,要说谁最恨薄稚宁,薄瑾屹必定算一个!

林清清瞪了稚宁一眼,无声说了句‘你完了!’

成熟高大的男人正在稳步走来,可林清清等不及了,兴奋跑过去。

越是靠近,越是被男人的样貌气场所折服,紧张期待中生出一抹羞涩。

“薄先生。”

待到驻足,张口便含娇。

跑来的岂止林清清一人,其他几位名媛千金不甘落后,也凑了过来。

各个眼冒星星,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薄家的掌权人,不是远远的一瞥,更不是照片杂志上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真人比照片上更夺目耀眼。

“薄先生,我是季氏地产的季甜,久仰您大名!”

“薄先生好。”

“薄先生,我哥哥是锐新科技总裁……”

七嘴八舌去打招呼,薄瑾屹微笑颔首。

见有回应,林清清心下大喜,迫不及待邀功献媚。

她快速自我介绍,并把稚宁刚才的行为叙述一遍,添油加醋,最后简单总结为八个大字。

“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薄瑾屹朝人群之外那娇小的人儿望去,“稚宁?”

被点名了,稚宁身子一震,没法再装死,干巴巴抬头笑了笑。

她不知道薄瑾屹来了多久,又听了多少,正要解释。

他忽然说:“你不用借我的势,薄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说着,朝她走来。

郑重其事,没听出半分戏言的成分。

心脏无端重重一跳。

稚宁分不清这是在给她撑场子找补,还是他真这么想。

什么叫……都是她的?

无形中把控生杀大权的男人,众目睽睽之下,纡尊降贵,俯身捡起来地上的手机,不嫌脏,一点点仔细擦干净,交还给稚宁。

“……薄先生?”

他的行为在场的人都看不懂,尤其是林清清,有些傻眼,情况和她料想的截然不同。

包括稚宁,她还沉浸在刚才那句话的疑惑中,接过手机下意识试了试,裂屏已经无法开机。

“谁弄的?”

薄瑾屹回转身眸,尚算平静,听不出情绪。

季甜和一众名媛却是都吓得息了声,倒腾着腿往后退。

林清清自动成了人群之外的唯一。

“是你。”

礼貌温和尽散,触及男人的目光,林清清顿时无法呼吸。

半晌,白着脸挤出一句解释,“是我、我不小心,碰、碰掉了。”

“不小心,碰掉了。”薄瑾屹冷睇了一眼。

不必继续再说什么,林清清已经吓得腿脚发抖,六神无主。

“薄先生,我、我可以道歉!”

“我可以赔偿!我不是故意的!”

薄瑾屹不予理会,擦干净手,取出干净的手帕,伸向稚宁的额头。

稚宁下意识就要躲,被薄瑾屹按住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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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满头的汗。”

责怪中带些无奈,这哪里是恨得要死的样子,分明是宠到了命里!

“哥哥,我自己来。”

稚宁不习惯大庭广众下的亲密,退了半步。

薄瑾屹放任手帕被抽走,眉眼含笑,柔和至极。

在场除了埋头擦汗、纠结想逃得脚趾抓地的稚宁,所有人都从薄瑾屹眼中捕捉到了丝丝缕缕毫不掩饰的专注与热烈。

他们两个——

“哥哥,你怎么会来?”

他不是在开线上会议吗?

不是很忙吗?

怎么她都躲到这了还能撞见他!

薄瑾屹明白稚宁的心思,她在躲他,心软得几乎要化了。

如果她能一直这么笨拙可爱就好了。

“我不来,任由你被欺负?到时老首长怕是要亲自举枪喂我吃枪子了。”

活久见,这么严肃的人也会开玩笑。

本就避之不及的稚宁,脑子乱哄哄,不知说什么好。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另外,哪有她被人欺负的份?

一些无脑千金罢了,充其量嘴上骂两句,她又不在意。

一旁,一些字词触及了林清清的心弦,恐惧被震惊缠上。

她突然看着稚宁发问:“老首长?什么老首长?”

她低喃起稚宁的另一个名字,“周宁、周宁……哪个周?!”

“周一周二的周。”

态度说明一切,林清清脸上血色全无,“你是……你是!你耍我!”

想到自己曾借着老首长的光在稚宁面前炫耀,大放厥词——

“你故意隐瞒身份,看我像个小丑一样在你面前卖弄闹笑话!”

愤怒将理智灼烧得一丝不剩,林清清瞪着稚宁,扑上前去。

没几步,被薄瑾屹的助理挡下。

“放开我!周宁!你是故意的!”

被按在地上的林清清,赤着眼仰头,入目是薄瑾屹侧身将稚宁护在身后的画面。

哪怕她对稚宁没有威胁,他还是摆足了呵护的姿态,无声告诉所有人,那是他爱的女人,享有他的全部,容不得任何冒犯。

林清清目眦欲裂,疯狂嘶吼,怎么会这样?

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假千金,一个一无是处没有价值被抛弃的野种,居然是周老首长的亲孙女!

应珣迷恋她,薄瑾屹也喜欢她!

她凭什么这么命好!

林清清眼里的恼怒,在嫉妒的渲染下,成了浓烈的恨。

这人没救了。

稚宁摇了摇头,站出来,“不是我要看你闹笑话,是你仗势欺人不给别人活路。”

那天,阮凝初被打的样子历历在目。

巴掌打脸、踹肚子……阮凝初之外,不知还有多少受害者。

包括今天。

“是你自掘坟墓。”

薄瑾屹发话,“把林小姐送回家,顺便告诉林总,薄某不日将亲自登门拜访。”

“是,先生。”

林清清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转口哀求,“我错了!薄先生,我知道错了!”

“我改!我可以弥补,别动我爹地,求您了!”

“周宁!我向你道歉!你替我说句话,放过我爹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清清被拖了下去,顺带连同一旁看热闹的路人也被驱散。

稚宁看向季甜她们,这些人本质上和林清清一丘之貉。

但稚宁无意找她们的茬,瞪了一眼吓唬一顿后,说:“今天的事别再犯,如果让我知道,你们——”

“明白明白!周宁小姐,我们和林清清不一样!”

“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那样的人,不然绝对不会和她做朋友,和这种人说话简直是种耻辱!”

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一群人。

稚宁烦了,摆摆手,“走吧。”

眨眼的功夫,稚宁身边就只剩下了薄瑾屹。

瞥了一眼对上薄瑾屹含笑的目光,满身局促瞬间而起,稚宁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她觉得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再直视薄瑾屹了。

单纯是个普通朋友还好,带颜色的东西,都是成年人了,看两眼怎么了。

可对薄瑾屹,她做不到心照不宣,这人是长辈,还是超级加倍的级别。

今早的事,想想就头皮发麻,稚宁又往一边挪了挪。

无形之间,两人中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薄瑾屹顿觉无奈,同时也觉得挫败。

但他今天心情很好,倒也没因着稚宁的抗拒排斥,生出什么不好的情绪。

“是琬乔打电话告诉我她可能不能及时赶回来,又得知你早早出了门,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

原来是薄琬乔,早知不问她什么时候到,不透露她已经出发了。

“还在因为早上的事难为情?因为我误会了你?”

“……没有。”

“你不用躲着我,有些事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难以启齿不好面对的,我也没有批评教育你的打算。”

确实是人之常情。

其实他想歪也正常,毕竟这件事他好像常干,偷偷一个人自己……

三年前他喝醉认错人,就当着她的面在浴室这样那样过,该看的不该看的,她都看了。

也就他不知道她当时在场,如果知道了,今天尴尬的就不止她一个人了。

其实她也算见过他丢人的一面了。

稚宁突然觉得平衡了些。

但还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误会?”

装傻的样子格外乖巧可人,薄瑾屹眸底柔情萦绕,“嗯,你不知道,我们稚宁还是小孩子。”

稚宁:“……”

“稚宁,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

稚宁继续低头装死,人之常情?

还是那句薄家的一切都是她的?

“稚宁,你当这是我对你的弥补也好,理所应当也罢,总之你记得,你在我心中无人能及,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一下。”

“你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

他这句无人能及,告诉稚宁薄野与薄琬乔也包含其中。

稚宁再笨也听出来了。

他在暗示什么?

她何德何能可以超越他们之间血缘的连接?成为他最看重的人?

稚宁从不觉得自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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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能成为超越亲属的存在?

伴侣。

他爱的女人。

不要告诉她,薄瑾屹也喜欢她!

念头刚起,恐惧与抗拒接踵而至,她又开始后退,眼底无法维持亲近与笑意,表情崩裂。

薄瑾屹留心着稚宁的变化,控制欲再起,眼神微暗,心中已有成算。

还是不行。

还不是时候,逼得太紧只会吓跑她,将她推入其他男人怀中。

有些事,稍稍给予暗示就可以了。

只要她没做出格的事,他可以多给她些时间。

所有的感情,在稚宁惊疑看向薄瑾那刻,就被他收敛得滴水不漏。

稚宁没能看出任何不同寻常的感情,只觉得他仍是从前克己复礼的兄长,表情从惊悚变为迷茫。

他说:“好了,别在这傻站着了,我马上要回公司,你去那等一会。”

强势淡漠,让她任意依赖的话好似不是他说的。

错觉吗?

下午,薄琬乔终于闲了下来,两人如期去了游乐园。

玩闹到半夜,稚宁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已经快半夜了。

池昼并不在家。

桌上有他亲手写下的字条,遒劲有力,十分悦目。

“接了个活,明天回家,勿念。”

电话必然是打不通的,稚宁挂断放下手机。

池昼行踪成谜,稚宁已经习惯了。

像今天这样突然有事消失,再冒出来,来来回回也有了三五回。

无一例外,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担心没有用武之地,问了他不说,变着法也套不出个所以然,一来二去稚宁干脆也放弃了。

两人仅仅是朋友,不是关系亲密的恋人,家人都算不上,太过于关心对方的隐私,是件很不礼貌的事。

换位思考,她也不希望池昼事无巨细盯着她,她干点什么事都紧追着打听。

玩了一天,稚宁实在累得不轻,冲了澡就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薄琬乔硬塞的大包小包扔在沙发没收拾,客厅灯也没关,就这样睡了过去。

可刚睡下没多久,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脑子像团浆糊,稚宁半梦半醒以为是池昼提前回来了,没防备下床去开门。

稚宁很烦被吵醒,哪怕这人是池昼,也免不了要挨骂。

可门打开,正要开口呛声,她看到了另外一张脸。

憔悴、病态,眼里含着泪,目光震颤看着她,夹杂着委屈与喜悦。

“怎么是你?”

稚宁几乎没有犹豫就要把门关上。

应珣提前预料到,脚伸进门缝,手臂用力撑住门板,“你以为是谁?那个姓池的?”

“误以为是他,所以才这么快给他开了门?”

“是我你就不开了吗!”

拈酸吃醋,越说怨气越重。

他看着稚宁身上的睡衣,牙险些咬碎。

男人占有欲作祟,哪怕稚宁睡裙下摆超过了膝盖,袖子盖过手肘,没漏锁骨没漏胸,规规矩矩,应珣脸色依旧紧绷难看。

她平时就这么和池昼在一块相处,睡蒙了,没有一点防备?

她知不知道那个男人对她别有居心?!

只要想起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应珣就恨得想杀人。

哪怕查清楚了两人不是情侣的关系,稚宁不喜欢那人,是那人厚着脸皮硬要借住,他也无法容忍。

嫉恨的表情上次看到,还是阮凝初和她的秦教授在一起时。

“是谁关你什么事?”

稚宁几次使劲拉拽门把手,无法撼动,脾气也上来了。

“你什么身份管我的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当自己是我未婚夫?”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半夜十二点!睡不着觉就去扫马路,神经病来这扰民!?”

种种言行,都在告诉应珣,今非昔比,稚宁不再爱他。

他没身份、没立场对她提要求,就连关心,她也可以不接受。

心顿时被挤压了一般,“稚宁,我找不到你,你不回我消息,我们好几天没说话了,我有些担心你。”

除了担心,还有思念。

昨晚他给她发的消息,她一条也没回复,不管是最初愤怒质问的,还是后来道歉哀求的,包括之前的,全部石沉大海。

如果不是能看到她的朋友圈,他几乎有种被删除了的错觉。

昨晚事情一出,一开始他很生气。

这辈子头一遭被女人这么戏弄,可愤怒过后是挫败,他拿她没办法,仍旧发了疯般想见她。

应珣从没像最近一段时间这样,疯狂的想念一个人,想看着她,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想时时刻刻黏在她身边,患得患失。

发出去的消息哪怕得不到回复,明知是报复和羞辱,也不愿放弃。

今天见到上楼之前,应珣本来不抱希望,开车过来只是碰运气。

可他居然看到她家阳台的灯亮着!

他不是没想过敲开门之后,又会和昨天一样,是他讨厌看到的那张脸。

两人会发生冲突,他身上有伤,必定和昨晚一样不敌落下风。

可还是忍不住想见她。

万幸,她在家。

意识到池昼不在,这是个难得的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应珣满腹倾诉的欲望喷涌而出。

“稚宁,你先让我进去行吗?”

“不行。”

除了口头上的拒绝,稚宁还动了脚。

她铆足劲踹上应珣卡在门缝的小腿。

稚宁等的就是应珣吃痛闪避的时机,她如愿以偿,可低估了他的防备。

腿虽然收了回去,可换成了手塞进门缝。

“嘭!”一声闷响,造成了应珣左手手骨的损伤。

画面多少有点惨烈,稚宁蒙了一瞬,但当她望进他的眼,当即明白了他什么意图。

一下不行,又来了一下。

比刚才更用力,不仅仅是骨裂这么简单。

应珣高挺的鼻梁上疼出冷汗,手却固执地不肯收回。

“手不打算要了是吗?”

说罢,又要来第三下。

再一、再二、再三……三次机会,稚宁没有一次心软留情,绝情的样子颠覆了应珣仅存的希冀。

为什么她不心疼?

为什么她能下得去手?

怎么能是这样?

猛烈袭来的危机感与绝望,化作一股蛮力,撞开了半开的大门。

应珣赤着眼闯进了房间。

“你要干什么!”

蛮力逼退了脚步,踉跄差点摔倒,稚宁这才觉得害怕。

眼前的男人眼睛红得可怕,宛若林间饿极了的凶兽,紧盯着她,步步逼近。

稚宁突然后悔,她不该这么冲动莽撞,不该这么强硬激怒他!

薄瑾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在楼上,池昼也不在家,她三脚猫的功夫不会是应珣的对手,大半夜的没人能来救她!

她转身就逃,没跑两步,就被应珣蛮横的拦腰拖到了怀里。

他一路将她带到了沙发上,无视她惊恐的尖叫,按住纤细的骨架,翻身覆下,滚烫起伏的胸膛紧压着她的。

“放开我!”

手腕被牢牢抓住按在头顶,稚宁被困在逼仄的方寸之地,动弹不得。

她实在是柔软,反抗的劲道小到令人不忍摧折,却也无时无刻不在勾惹。

应珣眼睛红得越发厉害,心里突生一股渴望,他直直望向那抹红唇,喉结滑滚,低头便要含住。

却只堪堪擦过了一角,落在了她侧边脸颊上。

被推倒在沙发上,稚宁就预料到了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

果不其然,男人都一个德性!

稚宁恨死他了,同时十分害怕。

野兽般蛮横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踢打无异于螳臂当车,而应珣的强迫,并没有止步于此。

被拒绝,他垂头在稚宁耳际沉默喘息几秒,就发狠转由另一侧进攻。

哪怕知道稚宁恨他,可他不甘心!

没有悬念,再度扑空。

他身下的人竖起了满身尖刺,当他望向她的眼睛,五脏六腑一下被捏紧。

“你敢碰我一下我绝对杀了你!”

“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放开我!放开!”

应珣自嘲笑了下。

他感觉到她在发抖。

她的强硬是装的,外强中干,她在害怕。

从前她不是总央求他抱她吗?牵一下手都要手舞足蹈半天,总是偷偷亲吻他的脸颊。

为什么现在怕成这样?

他只是想亲一亲她,不会对她做再过分的事,他很想她,他只是想让她明白他爱她,她曾说过亲吻是表达爱最好的方式!

她就在他身下,应珣明白,只要他想,她无力拒绝。

爱一个人自然会想要对方的身体,只要他想,他就会得到他想要的。

他也可以学习三年前的她,下药和强迫本质上没有区别,他欠她良多,但这件事她有错在先,是她先来招惹他的!

可他看不得她哭。

他不忍心让她遭遇侵犯的折磨,成为她生命里得的污点和阴影。

粗砾手指爱怜轻抚她凌乱的长发,替她整理,“别怕,稚宁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别抗拒我好不好,让我抱一下。”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你了,你让我抱抱,就一分钟!”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你个疯子!”

他是疯了!

“稚宁,你怎么能怕我?”

“你一点也不相信我了是吗?别怕我,我爱你,我只是太爱你……”

应珣再度抱紧她,双臂用力,他能感觉到她总想逃。

越是挣扎,越是被束缚得紧。

稚宁承受着应珣几乎全部的体重,身体如同被嗜杀的藤蔓缠住,呼吸明显受阻。

再继续下去她会不会被勒死?

随着稚宁息了抗争,渐渐的,应珣平息了情绪,手臂力量渐松,但始终没有放手。

他在她颈边流泪,粗哑的嗓音染上哭腔更加难听,“为什么不来看我?”

“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另一个女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同样的问题,应珣昨晚就问过,白天还被堂而皇之播给了林清清她们听。

凭季甜她们的功力,用不了多久,应珣低三下四下跪哀求的行径,就会传遍她们的社交圈,成为议论的谈资。

稚宁几乎能够想象应珣听到这些之后的表情,但仍觉得不解气。

“我为什么要去看你?”

稚宁明显感觉到身上男人身体因为她这句话变得僵硬,随即她嗅到了血腥,她才想起应珣左右两只手都有伤。

“别把你的血弄我身上!”

“走开!”

挣扎又起,应珣腰背被她抓疼,指甲隔着衣料几乎扣进了肉里。

她一点不在意他会不会疼,会不会难受,只想着他很脏,怕被他弄脏!

不论多久,应珣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变化。

他拥有过她毫无保留的热情,不计原则的付出,从前,他小磕小碰一下,她都紧张得不行,阮凝初不来照顾他,她宁肯冒名顶替委屈自己,也要让他如愿。

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是他道歉的方式不对吗?她到底要他怎样做才肯给他一次弥补挽回的机会?

“稚宁你告诉我,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你对我的恨和偏见?”

“我不恨你。”

只是希望他消失,希望他再也不能出现在她面前。

应珣起身,把稚宁扶正坐好,握着她的双肩,更方便直接看清她的脸,一瞬不瞬,看出了一切。

心中那根弦倏地被拉紧,随时随地落入崩裂的边缘。

“不!”

“你不能不爱我!不爱我你爱谁?薄瑾屹?还是池昼!”

“你让他住进你家,是不是打算接受他!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怎么能让林清清去医院?”

也许是太慌乱害怕,也许是高烧干扰了他思考的能力,应珣的问题很没有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吼声中带着控诉。

稚宁觉得应珣实在可笑的可以。

“我怎么就不能让林清清去医院了?你派人来通风报信,不就是想告诉我你没人照顾吗?”

“我明白,没时间又不想见你,所以我送了个乐意照顾你又不收钱的劳力,不是两全其美?”

“你不是最会算计了,一箭双雕没人玩的过你,这次这划算大家又都开心的买卖,怎么就看不明白?”

一箭双雕,指的是当年利用她得到了薄家的支持,又护住了阮凝初。

终于,她提及了三年前的事,不满与痛恨暴露了边角。

应珣浑身一震,自惭形秽。

“稚宁,是我错了!利用你是我不对,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我任你处置,可你不能不要我!”

稚宁拍开他的手,“任我处置?可我总觉得你会算计我呢,你心眼太多了。”

“我早告诉了你苦肉计没用,我不爱你,不会去看你,你是没听进心里还是压根不在意?”

“当初我追你时你就听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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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试探!”

他只是不愿承认,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你做什么?”

稚宁已经从他怀中逃脱,拿起手机,“报警。”

应珣头皮一炸,即将接通那刻,他夺过手机,挂了电话。

是报警电话无疑。

难堪与心痛交相切剐,血液倒流,头疼欲裂。

应珣嗓音凄哑,一字一句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挤出来的,“稚宁,你允许我追求你了的。”

稚宁答得漫不经心,“你也说了只是允许你追求,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深夜硬闯,动手动脚,我很害怕,手机拿来!”

应珣眼眶涩疼得厉害,为了赶他走,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而她很累,各种意义上的疲惫。

这般情形,他没办法不退让,“今晚是我莽撞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吓到了你,你别生气,我不会再犯。”

“我这就离开,你好好休息。”

这天深夜,应珣落荒而逃。

他没回家,孤身一人坐在稚宁楼下的长椅上。

他点了支烟。

这些年稚宁不在,每当情绪积压到了极点,他总会寻求尼古丁带来的麻痹感。

可手抖得厉害,点了几次才成功。

吐出的烟气被风吹进了眼中,有泪无声落下,还有血,染透了纯白的袖口。

直到天亮,应珣仍然痴痴望着稚宁家的方向。

惨白如纸的脸,满地干涸粘稠的血,吓坏了寻欢一夜归来的男女。

警车还是开进了小区,在稚宁尚在睡梦中时。

闹钟准时响起,稚宁习惯性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看到应珣发来的消息。

半小时前,他向她道了早安,并向她预约下个周末的时间,想要一起去看海洋馆。

昨晚的不愉快,没发生一般。

稚宁没有回复,消息随着时间的堆积,沉底不见。

池昼是在下午回到家的。

稚宁下班回家,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洗完澡坐上餐椅,最后一道蔬菜汤也上了桌。

池昼落座,稚宁正在看他,他笑,“又想问我到哪去、干什么去了?”

这是他每次外出回来,她必定要问的。

稚宁得到的还是那句话,时机不到,到了什么都告诉她。

池昼也和之前一样,言辞凿凿保证他不会有任何事,做的事也合法合规,绝对不会违法犯罪,让稚宁放心。

说不失望是假的。

担心挥之不去,一问一答,话题免不得问及核心。

“是不是赵家?赵家人为难你了是吗?”

这只是稚宁的猜测,怀疑,没有证据,却早已是稚宁心中正确的答案,涉及悲惨的遭遇,因此一直被避免提及。

池昼夹菜的动作慢了些许,避而不答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很讨厌赵聿蘅吗?”

赵聿蘅,传说中杀人如麻,连自己的血亲都不放过的疯子。

有力挽狂澜的惊世才能,不过一两年就让大厦将倾的赵家起死回生,重回巅峰。

稚宁听说过这个人,也私下里查过他不少消息。

敬佩,或者说忌惮,这种不计后果、不论人情阴冷又病态的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怎么不说话?讨厌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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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他现在还被怀疑针对池昼。

多的是脏话难听话堆在心里。

可稚宁下意识不想把这些话说出来,大概是不想在池昼面前表现出刻薄的一面。

“池昼,如果需要我的帮忙,一定记得告诉我!”

这句话,稚宁说过无数遍,每一次都无比真诚。

“我们周家在京城比不上三大家族,可也不是说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你相信我!”

赵家的产业池昼想不想接手,稚宁不清楚,可能也帮不上忙,但如果是仅仅保证他的安全,她想她能做到。

池昼吃了一片脆藕,嘴角噙笑,这话让他天真的觉得他们是一家人一样。

“那你怎么跟老首长介绍我?”

“朋友?好朋友?还是……男朋友?来历不明又满身麻烦的人,老首长怕不是要拎着你衣领让你速速远离我。”

又开始了。

每当说这件事的时候,池昼总要扯到不正经的话题上。

这招几乎屡试不爽。

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稚宁破罐子破摔,“什么朋友、男朋友,是老首长的孙女婿!”

“倒插门白送来的孙女婿!”

她筷子一摔,走到池昼面前,恶霸似的挑起他的下巴,无视他震惊的眼神,捏着不允许逃离。

“你这样的小白脸打着灯笼都难找,瞧瞧这皮面,这小嘴,怎么生得这么好?以后的孩子生出来肯定也不差!”

“最重要的是勤快又能干,贤惠得一个人能单挑十个家政阿姨,我爷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孙女婿!”

“怎么样,要不要明天就跟我回家,咱们把人生大事提上日程,你这身板一看就不差,这么有劲,不费吹灰之力明年就能抱上三个崽!”

“名字我都想好了,周五周六和周天!说!要不要跟了我?!”

以往多少次,被戏弄得面红耳赤的人都是稚宁。

这次终于轮到了池昼,他嗅到了她身上的甜香,后脖颈臊红发烫,纯情的眼神震荡闪躲,扭过头无话可说。

“哼!”

稚宁放开手,可算当了一把翻身农奴,下次他再不正经,她就要上下其手耍流氓了!

时间飞快,又到周末休息日。

休息日并不得消停,稚宁一向习惯在这天充盈自己的存稿,却屡屡被打扰。

先是薄琬乔,她从周二那天,就开始规划起两人的周末。

一会提议说去逛街,抱怨上次只在游乐场玩,没能真正到处逛一逛,这次一定要把遗憾补上。

稚宁说累,薄琬乔就立刻改口,说可以到薄家泡温泉。

她可以请上次跟她提过的调香师到家里,针对她的情况,配置属于她的安神香。

薄琬乔的好意,稚宁心领了,但说什么都不肯再去薄家大宅了。

那天发生的事太尴尬,她暂时还没办法坦然面对薄瑾屹,就连关于他身体的病症也需要延后再议。

薄琬乔还算通情达理,拒绝几次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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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应珣,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不打招呼直接出现在了稚宁家门口。

敲门过后,开门的人是池昼。

没有争吵,更没有打斗,稚宁从自己房间出来,就看到了两个男人分坐在沙发的两端,看着电视,好像商量好了和平共处似的。

稚宁背地里盯着他们瞧了一会,没感受到一丝一毫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们两个,是不是私底下背着我见过面了。”

突然出现从背后发问,两人旋即像小学生一样站起来。

“没有!”

“没见过。”

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否定,默契不像是凭空出现。

稚宁没多追问,已经换好衣服,对应珣说:“走吧。”

不必问,应珣不是来她家看电视的。

而池昼这边,也无需解释,上次她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假扮男朋友的提案不通过,她的事他也不被允许掺和。

这次轮到应珣朝池昼目露得意,池昼稍显落寞,“我在家等你,早点回来。”

送丈夫出门的小媳妇似的乖顺。

稚宁差点被唾沫呛,应珣则硬了拳头,“不劳你费心,有时间想别的不如多考虑考虑自己,住处都没有,拿什么谈以后?”

池昼回以微笑,“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稚宁见这两人越说火星子越大,不耐烦,“走不走?”

“走!”

应珣跟着稚宁出了门,刚进电梯就殷勤伸出手,“我给你拿包。”

稚宁避开,“你回去吧。”

应珣手一僵,“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会真以为我有这个闲情逸致,和你出去约会吧?”

应珣早知愿望不会这么轻易达成,侥幸瞬间化为乌有,心脏被刺得生疼。

“你跟我出来,只是为了避免我伤到他?你是想保护他?”

他其实什么都明白。

稚宁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些话需要我浪费口舌说给你听吗?你不是已经查到了,我和池昼不是那种关系,你总试探来试探去有意思吗?”

“我知道你心里不满,你快气死了,可当初硬要追求我的是你。”

“我告诉你了我不爱你,你没希望别白费功夫,我不过是照着我说的做,是,我是在维护池昼,他是我朋友你是谁?”

“你有什么脸控诉委屈?受不了了就滚!”

应珣眼里的哀伤与难堪遮藏不住,改口很快,“稚宁你别生气!我没有委屈,也没有受不了!”

“我来是想带你去海洋馆,我上周给你发了信息,约在今天上午,你跟我出来我以为你同意了。”

应珣只能选择退让,包括刚才和池昼和平共处。

他清楚自己的处境,稚宁的心不在他身上,他不会是被她偏袒的对象,和池昼发生冲突,只会更加被她讨厌。

至于池昼为什么这么老实,大概也是心有顾念,怕被稚宁厌恶。

稚宁经提醒才想起这件事,应珣确实跟她提过。

她难得看一回应珣的消息,看完也没放在心上,自然也没回复,没想到应珣会亲自找上门来。

“你……忘记了吗?”

“没忘,只是单纯不想和你去海洋馆。”

应珣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海洋馆了吗?”

“以前我们在一起时,你说过好多次,想要去那拍照打卡,想看海豚表演,看海豹翻肚皮!”

“我知道你喜欢热闹,不喜欢搞特殊,所以我没有声张买了双人票,我们可以和其他人一样,享受这份简单的快乐!”

稚宁冷笑,“应先生贵人多忘事,连我差点死在海里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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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勺宛若被人拿棍棒狠狠敲砸了下去。

置身炎热的夏天,记忆一下回到了那年凛冬,血色碰撞的画面在眼前飞速闪过。

唇瓣瞬间变得灰白。

被海水淹没的窒息感没过头顶。

手指无措哆嗦。

她差点死在海里,没出事之前她就说过她惧怕海洋,出事之后,只会更害怕。

他怎么能要求她去那样的地方?!

他只顾着复现他梦里的场景,只顾着弥补她年少的梦,期待她能明白他的心。

却忘记顾及她如今的感受!

应珣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稚宁,我不是——”

“还有,没有人会喜欢过期的东西,过期的愿望、过期的人,统统都是垃圾!”

“稚宁!你别走!”

应珣疾步追上前去,从身后把人抱住。

稚宁没有挣扎,冰冷无情说:“应先生是非要我拨通报警电话是吧?”

应珣摇头,“对不起,稚宁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是我欠考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不会再忽略你的感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别放弃我!”

“我们去爬山,去看日落,去骑马、做手工!或者我们去拍卖会,我把所有你喜欢的东西都送给你!”

这些,都曾是稚宁想和应珣一起做的,从前每到假期、周末,她都要缠着他,渴望他分给她一点点时间。

没有一次,应珣是点头同意了的,总敷衍驱赶。

就算答应了,到了见面那天,也总有事耽搁。

如今她为什么要让他如愿?

不过说到拍卖会,稚宁突然想起了池昼。

“真的我要什么你都给我?”

死而复生、失而复得!

低落至冰点的情绪一下攀升至沸点。

应珣疯狂点头,“是!什么都可以!全部也可以!”

中午,拍卖会结束。

短短两个小时,稚宁钱包里可任意支配的资产,从勉勉强强七位数,暴增至了十个亿。

当然,十个亿目前还只是拍品,文物、字画、珠宝这些,数量不少,且样样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从会场出来,应珣整个人神清气爽,呼吸里透露着喜悦。

凝聚着深爱的眼睛好似要把身边的人卷进去。

刚才在拍卖会上,她不再像之前,他说什么她都摇头拒绝,冷脸事不关己,她总算接受了他的付出,肯收下他的礼物。

这意味着什么?

都说男人的爱在哪,钱就在哪,钱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爱,这是个巨大的进步!

应珣大受鼓舞,“已经中午了,可以一起去吃午饭吗?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厅,在——”

“我下午还有工作。”

稚宁神色寡淡打断了应珣的介绍。

应珣一噎,艰难笑了笑,“这样啊,那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拿着这些贵重的物品,我不放心。”

中午,池昼不确定稚宁会不会回来,照例做了两人份的午餐。

稚宁不在家,家里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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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开着电视,播放着她爱看的喜剧电影,装作她仍然在的样子,也无法驱散心底回荡的那份孤寂。

不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稚宁在他心中的地位始终没有变过。

纵然面上表现得再不在意这份感情,装作已经放下一切,对她再严厉、再怎么捉弄,他依旧是从前卑劣的他。

害怕失去,仰视着,渴盼她的垂怜。

稍稍分给他一分一毫她的笑,就足以维持他一整天宁静的心神。

可今天她不在,她跟了另一个男人出去,那人曾是她的挚爱。

做好饭,池昼就坐在了沙发上。

在她惯坐的位置,学她拿着遥控器,汲取她残存的气息。

他想起早晨的事,和应珣心照不宣没有发生口角与冲突,和谐共处。

原因有很多。

不想让她为他担心的同时,暂避锋芒也是出于不想让她深挖他隐瞒之事的考量。

——激怒了应珣,势必会引得他继续往下查,应珣不及薄瑾屹老练毒辣,可也不容小觑,查到他的真实身份,一定会告诉她。

她厌恶他赵聿蘅的身份。

有些事无法改变,她不在的这些年,他确实做了很多让她望而生畏的事,传言是真的。

如果可以瞒下去,在她面前,他可以一直是池昼,那个贫穷舍不得吃喝的少年。

他不在意如今的地位、金钱。

被人仰视、生杀予夺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多年前,他曾看过一部纪录片,讲述一只护卫犬和它主人的故事,依稀与他和稚宁的经历有些重合。

代入那只护卫犬,他对它每天守着主人、期待主人回归的心情感同身受。

他愿意和那条护卫犬一样,在她面前垂下头颅,任她抚摸,摇晃尾巴哄她开心。

他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解说词——上帝不让它们说话,是要让人们知道,忠诚与爱需要用行动去表达。

如果可以,他会尽快处理好一切,摆脱赵家,只做她一个人的护卫犬。

心中的忐忑随着午饭时间渐近,开始变得越发无法忽视。

池昼看不进去电视,眼睛总下意识往门口张望。

她和应珣去做什么了?

她中午会回家吗?

还是会和那个男人共进午餐,下午继续相处……

头有些疼,池昼烦躁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惊喜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低垂的头颅倏忽间抬起,眼里炸开烟花。

她回来了!

和之前许多次迎接她回家一样,他迅速调整好状态,藏起卑微与爱意,扮演起普通朋友的角色。

哪怕今天,他没忍住,走到了门口。

只是回来的不止他心爱的人,还有他忌惮的情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应珣看到池昼那刻,脸上的笑容同样淡了不少,尤其当他看到池昼身上的围裙,粉不拉几,还印着兔子,一看就是有意在勾引讨稚宁欢心!

太贱了!

每天同吃同睡,稚宁还不设防……应珣杀心腾腾而起,恨不能立刻让池昼消失。

这人的底细他暂时还没查清楚,不过想来也厉害不到哪,就算稚宁愿意,周家也不会同意她跟着受苦!

这么想着,应珣又多了些底气,“让让,别堵门口!”

之后成群保镖就和他们老板一样,蛮横无礼走了进来,人手一个大箱子。

很快小山就占满了客厅的空间。

池昼无辜的眼神询问稚宁。

稚宁:“待会跟你解释。”

应珣看到了餐桌上的饭菜,极其富有生活气息的场景,恨得他牙痒,双手蠢蠢欲动想要掀了桌子。

会做饭了不起?菜色不错了不起?

他尖酸讥讽,“仨瓜俩枣也好意思拿出来卖弄。”

说着,往他送来的金山面前走,无比体贴温柔问稚宁:“需不需要我让他们打开收拾好?”

应珣有意炫耀打压池昼,稚宁目的已经达到了,下了逐客令。

“用不着你,带着你的人赶紧走,我要吃午饭了。”

池昼不给脸笑出声。

应珣脸色登时垮塌,“稚宁……”

“你不想有下次了是吧?”

应珣立刻被拿捏,咬着牙,“我走。”

反正东西已经送到了,池昼那小子又不瞎。

应珣带着他的保镖一离开,稚宁的家立刻安静舒适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池昼做的午饭,十分合她胃口!

“我去洗个澡!你不准偷吃!”

“好。”

池昼乖乖在沙发上坐好,看着电视,同样的电视节目,他突然品出了搞笑的意趣,嘴角一直扬着。

稚宁饿的不轻,挂念着满桌子饭菜,战斗澡洗的飞快。

终于筷子拿到了手,刚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池昼端起她面前的盘子,跟他面前的调换了位置。

“你干什么把这盘菜放你面前?”

难道是放错了位置,他现在面前那道菜更好吃?

稚宁被他捉弄多了长了心眼,紧巴巴把盘子换了回来。

池昼无奈解释:“凉了,不好吃了。”

“……”

小人之心了,稚宁有些汗颜,找补道:“对自己的手艺这么没有自信?凉点怎么了?你做的不馊都好吃!”

“我看着特别好,就要吃这个!”

稚宁没尝出哪不对,大快朵颐,是真的不在意。

池昼端起饭碗,借低头吃饭遮掩,眼底柔爱潋滟。

亲手做的食物,被心爱的人喜欢,幸福感充盈着他的心。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紧她的胃,抓住她这个人。

稚宁食指大动,胡吃海塞了几口,肚子里不再闹饥荒,这才有心思说别的事。

“你现在干的那事,窟窿还有多大?还缺多少?十个亿够不够?”

池昼咀嚼的动作顿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息之后,缓缓咽下口中的食物,“你哪来的十个亿?”

稚宁下巴一抬,指向地上的一堆,小眉毛一挑,神气又得意。

一上午躁动不安的心,神奇的宁静了下来。

池昼失笑,“你要把这些给我?”

“不然呢?出卖智慧和精力,一上午的战果,够不够解你燃眉之急?”

池昼不答,喝了一口汤,依旧无法缓解喉口的干涩,视线也无可控制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原来,她时时刻刻把他放在心上。

在他惴惴难安的时刻,她同样在想着他。

那束把他拉出阴霾的光,三年后依旧毫无保留的照亮着他灰暗的人生。

他何德何能?

池昼缓了一会才开口,微弱的颤意始终无法消克,“你不必为我做这些,我暂时不缺钱,上次出门,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

稚宁顾着吃倒是没发现什么,他半天不吭声也只当他在衡量清算,不以为然道:“我可不是单纯为了你。”

“你只知道他是我未婚夫,背叛感情,找了别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他从我身上得了多少好处,你当他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区区十个亿只是冰山一角,让他吐出来罢了。”

“他凭什么白拿我的?没让他倾家荡产,是我本事不到家,这点钱只是个开始!”

“这钱我不白给你,算是借的,你得还,必须得还,利息正常算!”

池昼并不怀疑稚宁对应珣的厌恶,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明知被薄瑾屹利用的前提下,依旧选择对应珣动手。

除非把人除掉,应珣一定会缠着稚宁,这个过程中,稚宁合该收取精神损失费。

而除掉应珣,并非是件易事,牵涉众多,眼下还没到最好的时机。

他到楼下下跪那天,他安排狙击手,只伤他手臂,算是小惩大诫。

好在,她也尚算乐在其中。

“好。”

稚宁很满意池昼顺毛听话的样子,“拿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人了。”

池昼心神一震。

心中的奢望浮动而起,他愿意做她的——

“以后找了媳妇,生了儿子,可要连我一起孝顺,我要做太奶奶!”

男主的儿子,一定差不到哪去!

池昼:“……”

纵然颓丧,但还是保证,“如果我有儿子,他一定孝敬你。”

如果他能有后代,必定融合了她的血脉,她的后代,不孝敬她孝敬谁?

不是她给的,他宁可断子绝孙。

稚宁当天就联系二道贩子上门,处理了客厅的一堆东西。

有上次处理那条项链的经验,这次的十个亿,隔天就清算完到账了。

稚宁一分没留把钱全给了池昼,煞有介事叮嘱,“你可一定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努力生儿子,给我养老!”

稚宁本想说,要他努力活下去,但想了想不吉利,跟多不看好他似的,还没打仗就挫了军心。

池昼满头黑线,囫囵应下,“知道了。”

他正在努力,每天都在努力。

转手,池昼把这笔钱存进了为稚宁开设的信托账户。

账户开设之初,他还没找到稚宁,只通过零星掌握证据和心中的预感,确信她必定还活着。

从那天开始,他就不定期往里存入资金,除了必须备用的应急款项,他全部的身家都在这个账户中。

这是他留给她的保障。

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一路走来,他身后洒满了身边人的血,小雅的、母亲的……

他不保证他能活到最后,可能哪天出了她家门,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必须给她留下保障。

除了在能和她相处的时候多教她一些本领,他能做的,唯有暗地里替她规划筹谋。

有了这笔钱,她、乃至她的后代,都不必再为生计发愁,可以无忧无虑活下去。

存好这笔钱,抬头看向她家的方向,气质森冷的他眼中满是眷恋。

池昼希望自己可以活得再久一点,他还有太多太多东西没教会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应珣这边,自从上次和稚宁一起去了拍卖会,他就大受鼓舞,自以为找到了敲开她心门的妙法。

他频频邀约,每天数不尽的消息喋喋不休。

当然收到回复的次数很少,除非他愿意砸钱。

应珣乐意,十分乐意!

他动辄上亿的往里砸,每当收到稚宁只言片语的回复,都能让他开心激动好久。

这天,应珣想用一串九位数的绝版钻石项链,交换一次与稚宁共进晚餐的机会,价格还算拿得出手,两小时后,稚宁给予了回复。

有时间就去。

看到这五个大字,一个字价值几千万,刚子就算心再偏向稚宁、再内疚,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应家不缺钱,金山银山就是再来十个百个稚宁这样的挥霍,也触及不到根基。

可刚子总觉得事有蹊跷,怕应珣被骗。

听完刚子的建议,应珣倒是不以为意,他被冷落了太久,稚宁愿意给他回应,他高兴还来不及,压根不愿去想她有什么别的动机。

可人总是贪心不足,这次,他想要她更准确的回复。

他已经很久没和她一起吃过饭了,他更想和她更进一步。

应珣找上来时,稚宁才和罗松一起逛完店。

这次的应珣不像之前那么癫狂,一见面就下跪丢人现眼,见两人手里提满了包,绅士上前搭手,不仅解放了稚宁的双手,还有罗松的。

罗松作为男人,简直受宠若惊,跟稚宁上了车,被送回家的一路上,总算明白稚宁年少时为什么会被应珣迷倒了。

抛开财富地位不谈,这人容貌、学识、品味、阅历……样样拔尖,让人如沐春风,十几分钟,如果不是稚宁的前车之鉴,罗松觉得自己都快要爱上他了。

罗松看出应珣是真心悔过了,对稚宁的感情也深爱到了极致,纵容呵护甘心伏低做小,稚宁如果肯回头,一定会被当做掌中宝悉心呵护。

但罗松还是默不作声希望稚宁可以心狠一点,哪怕拿人手短,应珣才给了他一大份礼物。

下车时,他默默祈祷稚宁一定不要心软,不然他可怜的老板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稚宁见到应珣,以及他拿出来的礼物盒子,手链上装点着亮闪闪的宝石,就知道她昨天模棱两可的回答,又带来了更大的经济利益。

这下不愁池昼没钱了。

撬了这个男人的钱,给另一个男人花,不道德的行为稚宁得心应手,接过礼物,心底默默估价。

手链价格丝毫不输前几天的项链,应珣品味不错,也下了功夫去寻找,手链搭配之前的项链一起,成套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

应珣观察着稚宁的表情,看得出来她还算满意,乘胜追击,问:“周六晚上七点,可以约你一起去吃晚餐吗?”

“这个问题我记得我回答过了。”语气可谓冷淡。

“确实,但那天SottoMare会有一批空运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的极品和牛,我记得你很喜欢吃,如果可以,我去预约聘请A国的立姆厨师过来。”

跨越半球大费周章接A国的厨师过来,就为了一顿饭,亏他想得出来。

“可以吗?”

稚宁好整以暇地摆弄着宝石,“我去的话,也会有礼物吗?”

又是礼物。

应珣出乎预料。

最近稚宁态度的转变,毫无疑问是应珣期待看到的。

可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了刚子的话。

稚宁是周老首长唯一的孙女,不会缺钱花,她也不是贪慕虚荣的人,要这么多礼物做什么?

按照她之前对他厌恶痛恨的程度,恨不得他立刻去死,她不该会被这些小钱打动。

稚宁见他犹豫,冷笑起来,“怎么?才收了你这么点东西,就觉得我过分了?”

礼物连同盒子被丢回手里,应珣急忙腾出手拉住她,“别走!”

哪怕是在耍他,他也认了!

“那天还会有礼物,比这更多、更贵重!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只要你肯答应我那天一起吃饭!”

说不定她只是在试探他的诚意呢?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有逼你。”

应珣把手链戴回稚宁手上,“是,是我说的,我自愿,并且乐意为你付出!”

听了稚宁的回答,应珣心里有了些底,就冲接下来的礼物,她也不会轻易弃他于不顾的。

“那我那天亲自来接你!”

……

约饭那天,眨眼就到了。

分别太久之后的第一顿饭,紧张得应珣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坐在会议室里心不在焉,中午都没熬到,就丢下一堆公事,匆忙回了家。

就像他说的,他为稚宁准备了更多更贵重的礼物,挨个检查确定没有纰漏,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可也仅仅是稍稍安定,忐忑无法抹除,他不确定稚宁看了会不会满意。

三年前,两人互相之间的付出就不对等。

她深爱他时他心不在她身上,等他回头,两人的缘分已经走到了终结。

他没机会,也无法对她有她对他那样深刻细致的了解,以及,她说过人会变。

他怕他的礼物又会被判定为过期的垃圾。

时间才过中午,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应珣又走到那堆礼物中间,神情严肃,来回翻动,像极了大考交卷前最后一次检查。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晚餐不会圆满。

他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但愿只是错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礼物检查一半,桌上的手机响起,是刚子。

“珣哥,那事成了,人没死,但绝对会消停一段时间。”

好事成双,应珣听完勾唇,“辛苦了,做事的人报酬翻倍,这件事善后处理交给大李他们,你也歇两天。”

“珣哥,稚…嫂子那边,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挺好的,待会我就去接她。”

“那……行,祝珣哥你今晚约会顺利,早日抱得美人归。”

“嗯。”

听得出来刚子欲言又止,可应珣没心情理会,今晚的晚餐决定了两人之后感情的走向,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去定了,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时间开了慢速似的,三四个小时像过了三四年,应珣实在等不及,才过五点,车子就停在了稚宁小区门口。

朝稚宁家阳台痴痴望了会,应珣拿出手机,找出微信聊天页面,手指往上滑,清一色他的独角戏。

还是没有回复。

应珣难免失落委屈,可回想曾经,这不是他对待她的方式吗?

对她的关心示爱视而不见,冷暴力处理,甚至任人夺去手机看了议论嘲笑。

以牙还牙而已,他没资格要求更多。

发消息告诉稚宁他已经到了,应珣习惯性点开她的朋友圈。

她的动态更新并不频繁,最近一条,是上个月她学会了挑西瓜。

照片里的她一身浅色的裙子,捧着一块西瓜,粉颊鼓囊囊,唇瓣水润,一双杏目弯成月牙,笑容活泼灵动,元气十足。

抓拍的很好,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西瓜的甜。

这张照片,应珣翻看了无数遍,手机相册、电脑里都有保存。

从看到这张照片那天起,他就开始思索一个问题——给她拍照的人是谁?

他开不了口去问,羡慕嫉妒得眼睛泛红,那人享有了她轻松喜悦的一面,更带着爱发现了她的美。

告知已经到了的消息,两个小时后,仍然没有得到回复。

天色渐暗,路上归家的行人多了起来,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

应珣依旧没能看到稚宁的身影。

她家阳台的灯一直没亮,她人还在外面,那个姓池的也没在家。

应珣患得患失忍不住多想,他们难道一起出去了吗?

她难道不打算赴约了吗?

最近一段时间,应珣不是没动过弄走池昼的心思,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年轻人,让他消失易如反掌。

可他害怕稚宁知道以后会怪罪。

他没什么东西可以挥霍了,只能忍着。

又过了十几分钟,还是不见稚宁的到来。

应珣坐立难安,密闭的车子里寂静憋闷到喘不过气。

他拿起手机,拨通稚宁的电话。

可……并没人接听。

应珣再也坐不住,下车往稚宁家跑去。

混乱的喘息牵出内心的恐惧,她生气了吗?

一连四天,她其实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即便说要送她礼物她也没有回应。

是他那天的迟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让她生气了吗?

应珣悔不当初。

她要什么给她就是了!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应珣确定稚宁家里没人,转而赶去影城的时候,稚宁人已经到了拳馆。

就在刚刚,她收工打算应邀赴约时,一通陌生来电,改变了她的全部计划。

“周小姐三千万买的男仆要死了。”

是拳馆老板。

三千万买的男仆——除了池昼还能有谁!

电话挂断,拳馆老板发来一张照片,除了血,稚宁没看见别的。

池昼又站上了拳击台。

终年不变的灯光、刺激的叫喊、疯狂追加的赌资……全部化成拳脚落在台上满身是血的男人身上。

全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

老板挂断电话后,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是不对。

他一直不清楚池昼的身份,现在有理由确定他是赵家雇佣的人,和他一样,为赵家效命。

背靠着赵家,京城的人,鲜少有拳馆老板查不清楚底细的,唯独池昼是个例外。

老板不是没这么怀疑过池昼在为赵家办事,毕竟他出现的时机总那么凑巧,战力惊人,远超寻常,数次化解拳馆可能为赵家带来的危机。

比如今天。

他刚才查到,是薄家那位要对赵家实施打击,刚向上汇报完,池昼就带伤赶来救场,无疑是接了指令。

这家拳馆,明面是他当家做主,实则是赵家的产业,一切由那至今不肯露面的幕后家主决断。

三大家族发展至今,只剩赵家还在黑色势力中泥足,拳馆是其中一个重要据点,如果被薄家一举捣毁,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是薄家那位想动手,能力挽狂澜化解的只有稚宁。

谁都知道薄家这位千金是薄瑾屹心尖上的人,哪怕三年前被赶出了家门,三年后回来后依然是至珍至宝。

这件事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存疑,对于拳馆老板而言,查清楚很简单。

欢呼声愈渐欢狂,台上的男人在一片叫好声中,数次跌倒,又数次爬起来。

拳馆老板皱起眉,看了眼时间,内心隐约浮现焦急。

他不想承认自己惜才,更不愿承认自己心软。

三千万砸了进去,池昼毕竟算是周家的人,死在了这,跟周家不好交代,仅仅这个理由而已。

只是这个周宁怎么还不来!

关于今天发生的一切,拳馆老板都知道的事,池昼自然也知道。

车轮战术,以一对多,拳头落在身上的力道不减,狂风暴雨般的痛感一步步将他推入意识涣散的末端。

恶意找茬、冲突闹事、进一步恶变成两方对战、冲动豪赌……看起来是普通冲突处理不当引发了严重的后果,实则是薄瑾屹想要引他出来。

今天他不出面,拳馆的事必定会闹大,官方势力介入事小,牵扯出后续一连串事情才更难解决。

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少有人是薄瑾屹的对手。

从他把稚宁活着的消息透露给阮凝初,经由阮凝初转告,从而拉应珣入局那天开始,池昼就有了前路艰难的心理准备。

薄瑾屹一直在不动声色监视他们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应珣中午才对赵家动了手,紧接着拳馆就出了事。

池昼明知有诈,可还是要来。

他和赵家绑定,赵家亡了他也要死。

他不怕死,却想瞒住他另一层身份,他想永远只做池昼,做那个万幸得到了她同情的少年。

他不想他爱的女孩怕他厌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台上。

被缠了这么久,池昼反应已经开始略显迟钝,但仍一脚将对手踹下擂台,引得两边看台上霎时呼声如雷鸣。

带头闹事那人眼眸微眯看着这一幕,回想起薄瑾屹的命令——一定要池昼死在擂台上。

他承认这个叫池昼的男人很强,可他身上有伤,且伤势不轻,处理起来并不困难。

算了,他亲自上,解决了回去复命。

翻身上了擂台,“我来!”

池昼一眼便知这人和之前那几个的差距,肌肉虬结,十个不及面前这一个,只要解决了他,他就能回家。

腹部下午被利刃刺破的伤口,经过这一场鏖战,已经撕扯得不成样子,痛得麻木。

身体发冷,意识混沌,疼痛侵蚀不停,池昼心里浮现出一张娇俏的脸。

每当他濒死,他总能看到她。

这是支撑他走到这一步的全部力量来源。

面对着夺命的对手,池昼只觉得庆幸。

还好她今晚和应珣有约,否则知道他晚归,又该担心。

他要快些,快些赶回去,赶在她到家之前把自己收拾好。

事实证明,池昼的直觉不错。

刚上来的男人,远比之前的对手难缠,出招也更毒辣,找准了他的弱点,拳脚直击他受伤的胸腹,丝毫不掩饰意图。

稚宁匆忙穿过人群,正巧看见池昼被一脚踹中腹部倒地的画面,有血喷出,嘴角的嫣红刺痛了她的眼。

“池昼!”

喊声由远及近没几个人注意,稚宁有种无论怎样也无法赶到他身边的错觉。

直到她闯上了擂台,她仍有残存的理智,却也放任了冲动。

就在刚刚,她见到了出门迎接她的拳馆老板,他的神情告诉她,他救不了池昼。

能救池昼的,只有她。

贸然闯入会有危险、会受伤,她宁肯受伤!

稚宁挡在了池昼面前,拳风堪堪在她面颊停下,只差一寸就要击中她的脸,她紧闭着眼,很怕。

池昼挨得这一下,让他神智短暂的陷入了僵滞,他倒在地上,身体本能做好了防守的准备,但并没有迎来预料中的袭击。

带着疑惑,虚弱睁开眼,台面积血处,倒映着一道令他魂牵梦绕的影子。

是……稚宁吗?

池昼自嘲,原来他已经伤得这样重了吗?

如果真正死去的那天,她能在他身边就好了,送他最后一程……

心一阵阵发颤,他忍不住想要看到更多,可…灯为什么这么暗?

挡在他面前的是谁?

转脸抬眸,迷恋瞬间变作惊惧,视线恢复清明。

是她!?

真的是她!

“稚宁……”

她为什么会来?

她不是和应珣有约,两人一起吃饭去了吗?

稚宁对面,男人眼神不怀好意,“你是哪个?学男人英雄救美?”

稚宁险些挨打,心有余悸,可想到是他把池昼打成这样,恐惧便被愤怒取代,“今天的对战,到此为止!”

不屑一顾的笑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传来,“你说止便止?你算老几?”

“台上看上他坐不住了?心疼了?想接替他的位置替他打擂?”

“长得是不错,吃不吃得下我一拳?”

细胳膊细腿,怕是挨他一脚就要死了。

“可惜了,我不打女人。”说着,语调陡然转冷,“闪开。”

“我说了,到此为止!”

“稚宁……”

池昼勉力握住稚宁的手腕,稚宁反手合抱住他的手掌,看到上面破皮的伤,眼角洇出泪。

“你别说话,我马上带你走!”

“走?笑话!”

“是他硬要强出头,放话单挑我们几个,生死状都签了,要输了就不认账了?”

“这么多人可都看见了,各位老板钱已经砸进去了,总不好言而无信吧?”

稚宁扭头,敌视道:“钱我可以代他赔偿。”

“呦!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这小子是你男人?”

“是!他是我的人!”

娇厉的喊声回荡在宽阔的大厅里,毫不避讳向所有人承认池昼和她的关系。

“他是我的人,归我管,我现在要带他走!”

“稚宁……”

池昼眼眶泛酸,他费力直起腰,推她走,“别逞强,走。”

“原来是来给他撑腰的,这小子有福,那我们无福的呢?白死了?”

“我可是有不少兄弟倒在了他拳下,现在也不过是按照这位小姐你的逻辑,给他们撑腰、替他们清算!”

“我说了可以替他赔偿,你还想怎样?!”

“我要他死!”表情狰狞,“我要他趴着走完黄泉路,为死在他拳脚下的兄弟报仇!”

稚宁很恨握拳,“上台前签了生死状的!生死自负!”

“生死自负!对!所以我现在要公平,我要他死在擂台上!”

“你不下去是吧,那我就先解决了你!”

多死一个女人而已,管她是谁家的大小姐,任务完不成他没法向上面交代。

杀意已动,池昼有所察觉竖起满身防备,厉声催促,“下去!”

“我不!”

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有危险,她不会离开,池昼意识到这点,只能软下声。

“稚宁听话,回家,现在就回家。”

“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平安回去,你回家等我,听话!”

“我不回去!”

他这个样子怎么保证平安?他已经不平安了,已经受伤了!他站起来都困难!

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公平,拳馆老板来时告诉她这场比赛持续了两个小时!

那么多人,他就是再厉害也撑不住!

稚宁起身,挡在池昼跟前,昂首握拳,“我不管你们仗着哪座靠山,总之我今天就一句话,想动池昼,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只要我有一口气,谁都别想碰他一下!”

“那你们就一起做一对死鬼野鸳鸯吧!”

“稚宁小姐!”

“稚宁!”

台下与门口,拳馆老板与应珣同时大喊出声,千钧一发,硬生生制住了战火继续蔓延。

却还是已经碰到了,所有的知觉都好像集中在了肩膀,快要断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疼得眼前发黑,后退拧眉,有些喘不过气。

如果不是池昼及时用力推开她,这一拳会落在她胸口,打断肋骨、击伤内脏,代价是他承受了对方突如其来的一脚。

应珣一个侧翻上了台,心惊胆战,拼尽全力上前,总算抢先池昼一步搀扶住几欲倒下的稚宁。

“稚宁!你怎么样?”他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生怕稚宁有任何差池。

谁知稚宁站稳后,甩开应珣搀扶的手,转而奔向再度倒地的池昼。

“池昼!”

着急到忘记了疼痛,不管不顾跑过去。

池昼伤势远比稚宁严重,已经处在昏厥的边缘,他硬撑尝试几次才站稳,紧张恐惧有过之无不及。

“他碰到你哪了!我看看!”

“我没事,我不疼,池昼,他刚才踢到你了是不是!”

应珣虚僵着手,被隔离在两人之外。

他的怀抱是空的,眼睛望着离他远去的女孩对另一个男人嘘寒问暖,痛色与妒火疯狂燃烧。

拳馆老板在台下望着收了攻势的对手,吐出一口浊气。

他不敢直言当众透露今天这事和薄瑾屹有关,就连稚宁也没说,说了无异于正面应战,再无回旋余地,只能暗暗阐明稚宁的身份。

幸好,幸好!

关于稚宁,闹事这群人没见过她的模样,可‘稚宁’这名字却如雷贯耳。

稚宁……薄稚宁?!

薄先生的女人?

“你是……薄先生的……”

闻言,稚宁转过身,她依旧是严密保护池昼的姿态,见这人色变,心思微动。

随即大声坦言,“薄瑾屹是我哥哥!”

换来了对方的畏惧与退避。

稚宁紧抿着唇。

又是靠了薄瑾屹的震慑才得以安生,她无地自容,只觉对薄瑾屹无以为报,恨自己弱小。

丝毫不知她生命中多数的灾难都是薄瑾屹带来的,不论从前,还是现在。

对战那人惊诧又恐惧,看着自己的手,他伤了薄先生的女人?

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保护另一个男人?

看着迎面亲密无间的二人,难道……这才是薄先生动杀心的原因?

还有应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最好的动手机会已然失去,今天的任务注定无法完成。

“看在薄先生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算了。”

说着,几人在看台上众人的叫骂声中匆忙离去。

稚宁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见好就收,咽下不甘与憋屈,没逞口舌之强,哪怕对方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怪异。

“池昼,我带你去医院!”

池昼已经确定她身体没有大碍,任她搀扶着,怕她生气,解释:“老板对我有恩,他有困难找我,我不能不帮忙。”

老板才从虚惊中抽身:???

帽子不要乱扣好不好?

他什么时候找他帮忙了?明明是他自己来的。

“你给他打电话叫他来?”

怒火接着就烧到了他身上。

老板吓得不轻,另一边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胁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子,除此之外,还品出了些责怪的意味。

他救他命他还怪他?

“……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吧?

稚宁没心思追究这些,“行了别解释了,先去医院!过来搭把手!”

又看向池昼,他一身的血让她无从下手,心在抽痛,“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自从认识你,我去医院比逛商场都勤!”

“自己还能走吗?”

“不能。”

他软了声,只这两个字,不知是到达了极限,还是有意在示弱撒娇。

无论哪样,都足以令稚宁心软,“没力气尽量往我身上靠,你再坚持一会,马上就不疼了。”

“嗯。”

拳馆老板插不上手:“……”

好大一股茶味!

“站住!”

一直被无视的应珣,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拳馆老板抱臂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半天过去,总算等到这位爷发话了!

瞧这表情,好大的血雨腥风呐!

“什么都不解释,就打算这么离开吗?”

去路被挡,稚宁这才留意到应珣的存在。

他怎么来了?

她眼里的惊讶、皱眉的神情,被应珣尽收眼底,难堪、憋闷、委屈……各种情绪凝成钝痛从心脏四处扩散。

怨憎的眼神从池昼搭在稚宁肩膀的手臂上移开,应珣几乎烧尽了理智才没动手。

他看向稚宁,“你不觉得今天的事,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稚宁很烦,他居然狗皮膏药似的找到了这里,“我们的事之后再谈。”

应珣拦住不肯退让,“你答应了我要一起吃饭的。”

话里难掩被无视遗忘的可怜。

稚宁皱眉,“我赶着去医院你是瞎了吗!”

吃饭吃饭,吃不上是要死吗!

耳畔,池昼毫无征兆闷咳了声,立刻引得了稚宁的全部关注,赶忙紧张地在他胸口轻拍顺气。

应珣再度沦为被无视的那个。

拳馆老板‘唉’一声,看应珣的眼神多了些许同情。

应珣听见了,不仅是拳馆老板,在场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话。

他何曾在人前这么低声下气过?何曾落过下风?

意欲夺命的拳头青筋勃发。

都是男人,池昼什么心思,应珣一眼就看了出来。

矫揉造作的贱人他见了不少,池昼绝对拔头筹!

对稚宁,应珣生不起来气,无论她做什么、怎样对他,都是他的报应。

他只想要好好的跟她说会话。

而想达到这个目的,先要处理了池昼,把人送去医院。

强压下恨意,他朝池昼伸出手,“我来。”

谁知刚握住就被甩开。

“不必。”

池昼压低嗓音,全身竖起尖刺,“我不喜欢陌生人触碰。”

不仅不让应珣碰了,稚宁的手也被他拂到一边,独自摇晃往前走。

反应多少有些过激。

稚宁不解,池昼并不是个好脾气,性子孤僻没朋友,可也不至于——随即她就看到了应珣手心的血。

血压瞬间飙升,他抓到了池昼的伤口?

他居然抓到了池昼的伤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用想,绝对是故意的!

稚宁对应珣睚眦必报的性子多有了解,她含恨瞪过去,“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他身上都是伤,你非得这时候撒泼使坏!”

“你要解释是吧,等我什么时候闲了有心情了,会给你解释,让开!”

应珣差点气吐血,眼睛追着稚宁绕过他远去得背影,一脸错愕。

他好心帮忙,怎么就变成撒泼使坏了?

真要使坏,那骚狐狸现在绝对躺地上了!

他忍无可忍,“他是装的!他根本没事,他在演戏骗取你同情!”

“他喜欢你,他想得到你,故意装的要死的样子要占你便宜!”

“稚宁你别被他骗了!”

池昼踉跄的脚步停下,并没回头,声音极低,“你前未婚夫说的对,我没事,我是装的。”

“目的是想骗取你的同情,所以你离我远点,越远越好。”

“你胡说什么!”

稚宁急怒交加,回头恶狠狠剜了应珣一眼,“你能不能滚远一点!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然后转身,变了个人似的无比温柔,“你别逞强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慢点!”

众目睽睽之下,应珣成了彻底被丢弃的那个。

他看着两人相互扶持走远,胸膛气得要炸开。

“操!”

稚宁再次见到应珣,是在一个多小时后。

她刚为池昼办完住院手续,回家取来换洗衣物,应珣站在停车场的拐角处,忽然出现拦住她。

他一身黑,隐匿在黑暗中,鬼一样。

“聊聊。”

稚宁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到,定了定神绕开,“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应珣状态看着很不对,还是离远点好。

但已经躲不开了,没走几步,肩膀就被从身后揽过,手机被夺走,来不及反应就被丢进一旁半开窗的车里。

野蛮的力道把她推到车上,后背撞得生疼。

应珣同样粗喘着气,按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制住扭动的身躯,眼里诡异的泛有红光。

“你想干什么!”

他俯身,“你想大吵大闹引来人丢人现眼,还是安静点咱们好好说?”

应珣没给稚宁多少思考的时间,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而后也上了车。

刚上车就见稚宁伸着手想捞后座的手机,他冷笑着抢先一步夺走,扔向更远的位置。

“又想报警?把我抓走?”

稚宁也被逼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冲她笑,“干你可以吗。”

这话并不足以让稚宁面红耳赤,“你少给我耍流氓!有话快说!”

“只要能得到你我无所谓。”

然而应珣并没有这么做。

车子没有启动,车窗徐徐升起,形成一个危险密闭的空间。

他垂头点了支烟,火苗窜起的声音听得清楚,火光照亮了深邃的眼窝,倾吐的白雾很快遮掩住他颓靡阴暗的五官。

须臾,他看向稚宁,“他是你男人?那我呢?”

说话声中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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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宁被烟味熏得皱眉,她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居然那时候就已经赶到拳馆了。

“那只是权宜之计。”

实话实说。

稚宁选择了解释,避免在言语上发生冲突。

池昼危在旦夕,她不能在招惹应珣给他添灾加乱。

而她也想起了上次差点被强吻的经历。

应珣是个男人,且他是上位者,容不得一而再的忤逆,激怒他对孤身一人的她没好处。

应珣却仍不满意,含笑咀嚼着她的说辞,“权宜之计……”

她分明极其在意!

她挡在池昼面前,不要命的护着!

他见过她爱一个人的样子,清楚她在意一个人的模样!

而今晚的保护,只是她在意池昼万般表现其中之一!

应珣从没这样被人冤枉戏耍过,在刚才见到刚子,拿到他送来的东西之前,他心里除了委屈,对她没有一丝怨恨,但她都做了什么?

可还是熄了烟,稍稍降下车窗,让夜风吹散她的不适。

“稚宁,你其实特别恨我是吗?”

“这件事和池昼没关系,我和池昼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朋友。”

他在说他们的事,她却只关心池昼!

“稚宁,你是真不怕我杀了他。”

稚宁抬头,“你杀了他,我会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如果你再敢动池昼一下,我保证会让你后悔。”

“再。”应珣自嘲。

“稚宁,这个帽子你扣在我头上三年了,你冤枉了我三年!”

“当年退婚,你回头打我,就是在为他鸣不平是吗?可他妈的那时候我根本不认识他!”

原来三年前她就这么在意池昼了!

那时她还爱他,心里却已经开始有了另一个男人的位置!

应珣恨!

恨池昼无孔不入。

恨自己没有早点认清自己,给了外人可乘之机!

更恨自己没有如她所说坐实罪名!

如果早知他终有一日会沦落至此,任人挑拨离间却束手无策,他一定杀了池昼,挫骨扬灰!

可再恨,一切也已经晚了。

“稚宁,你不信我说的是吗?可事实就是如此。”

“池昼的真实身份我暂时不得而知,他有仇家追杀,今晚也绝对不是偶然,但从始至终那个人都不是我。”

话是这样说,关于池昼的身份,应珣已经有了追查的方向。

有些事,巧合得太过诡异了。

应珣的解释,稚宁并没有全然不信,她只是想不通如果这人不是应珣,那会是谁?

是谁和池昼有利益冲突,逼迫他远离她?

“这件事姑且当我错怪了你,我会向池昼问清楚,可即便我真的错了,我也不会道歉,你不配。”

应珣把玩着打火机,“是,我不配。”

他转手从口袋里拎出一条手链,“眼熟吗?”

稚宁心跳漏了一拍。

眼熟。

怎么不眼熟。

亮闪闪点缀的宝石,独特的切割手法……这是她才转手卖出去的,听了池昼的建议,高于市场价多赚了三千万。

情绪略微有些慌,所以这才是应珣今晚情绪不对的原因?

他知道她撬他钱的目的了?

稚宁故作镇定,绝不不打自招,“你又买回来了?”

“早说你喜欢啊,舍不得给我自己留着就是了,干什么假大方给我。”

应珣被她强词夺理的逻辑气得肺疼,他又从口袋拿出一条项链,扔到她面前。

“古董、字画……还有其他的需要我都拿出来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古董、字画……还有其他的需要我都拿出来吗?”

得,瞒不住了。

稚宁干脆后仰,“不用了。”

“我是卖了不错,我后来不喜欢了,放着占地方,就卖了,怎么了?不可以?”

她满不在意的态度,令应珣无所适从,他怒火中烧,却又无法对她做什么。

就连控诉,也极尽卑微。

“这段时间,我给你的东西你卖了上百亿了吧,我查了你名下的所有账户,钱你给谁了?”

稚宁这才有了些反应,“你查我?你凭什么查我!”

“不查你任由你耍我戏弄我吗!”

“拿我的钱养别的男人,稚宁,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原本还乱跳不安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稚宁嗤笑,“生气了?才百来个亿你就受不了了?”

“我说的是钱的事吗!”

这之前,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要礼物,现在明白了,是为了池昼!

她就这么喜欢池昼?做什么都是为了他!

哪怕和厌恶的人待在一起,虚与委蛇!

池昼他穷疯了吗?

靠女人存活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她去爱!

“怎么不是钱的事!礼物不是你自愿给的吗?给了不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凭什么管!”

“你以前追求阮凝初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斤斤计较,挥金如土大方得很。”

应珣眼眸含痛哑了声,无话可说。

他满心想要解释的欲望,可又该怎样辩驳?怎样抹除过去真实发生的事?

她作为一切的见证者,知道他的过去,他爱过阮凝初,这是他这一辈子永远无法洗脱的污点!

稚宁见他没有反驳,冷笑又说:“应珣,你介意的其实不是我把钱花给池昼了吧?”

“你很清楚我和他之间不是那种关系,清清白白,你只是舍不得钱,毕竟我把钱给了别人就是别人的了。”

“你该不会想着日后哪天把我骗到手,我嫁给了你,钱还能再回到你手里吧?一分不花,让我变成从前的冤大头,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方。”

她这两天跟着池昼看普法小课堂,多的是诡计多端的男人打这样的主意。

当然应珣身为男主,不会这么下作,可她偏要这么说来恶心他!

谁知应珣居然笑了。

毫无预兆拉住她的手,“你考虑过嫁给我?”

只这一句‘嫁给了你’,应珣心里什么气都消了。

稚宁有些傻眼,被恶心的人成了自己,她甩不开他的手,气不打一处来,“你做什么春秋大梦!你不准靠过来,放手!你放开!”

手背上多出几道见血的抓痕,应珣一动不动,他倾身在稚宁面前,“稚宁,你和池昼只是朋友对吗?”

稚宁紧贴着座椅,无处可退,她情急之下打了他的脸,他不怒反笑,“只是朋友对不对?”

“你不仅嗓子坏了,耳朵也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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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她说了多少遍?

他也查了,她有时觉得他脑子有病一直怀疑她和池昼,这么说对他有什么好处?方便他发癫占便宜?

应珣很开心,捏着她的手吻她手背,他现在有了新的想法!

“是我误会了,你和池昼只是朋友。”

“池昼需要钱对吗?你想帮他,你从我这拿钱,是因为池昼遇到困难了,你看不得朋友落难,对不对?”

稚宁气得说不出话,许久,忍无可忍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应珣有些激动,“稚宁,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你嫁给我,这样我的财产也是你的,你的钱随你处置,你不必怀疑我另有居心,我把我有的都给你!”

稚宁懵了几秒,险些怀疑自己脑子也跟着出了问题,嫁给他?

“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应珣轻笑,“那退一步,我们在一起,规则不变我的钱依旧是你的,我给你身份上的自由,我们不领证,我不要法律的承认与保护,我只要你男朋友的位置!”

他更进一步上前,捧着稚宁的脸,呼吸激动,明明是要付出牺牲更多,却在哀求,摇尾乞怜。

他现在急需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哪怕是假的,哪怕她权衡利弊并不情愿,他只要有个名分就好!

他不要他的身份前面挂一个过去式的形容,他要做现任,要做她的未来,把池昼挤走!

他低声乞求引诱,“稚宁,只要你点头答应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的朋友去做。”

“在一起了我们就是一体,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帮朋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是应该的。”

“怎么样?稚宁,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只要你答应,你可以提任何要求,答应不碰你也可以,我们不发生关系,直到你点头想要我,我们再进行下一步。”

什么都不做?

那他图什么?

稚宁不是无知的小女孩,他正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他现在身体的体温、喘息、紧绷的肌肉,无一不在叫嚷着说他想要她。

他的唇离她很近,如果她没有僵着脖子往后缩,两人就能碰上。

可他的眼神又真诚的告诉她,他说的是真的,他能克制得住。

他就这么想和她在一起?

假使他能说到做到,那自然是好的。

不就个空头名分,她不在意,给他就是了。

如果池昼能得到应珣的支持,那么赢过赵家,把握胜算必定会增加不少。

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你明知我不爱你,就算在一起将来也一定会分开,殊途同归的结局,何必?”

“我不在乎!”

两人在车里争辩、对视,谁都没注意到,在停车场的另一侧,有一辆车停了很久。

里面的男人阴鸷的目光望着他们,眼神如刀似剑,暴虐与肃杀扭曲不休。

在薄瑾屹的位置,他听不清稚宁和应珣在说什么,只见两人在一番对话后,交缠在了一起。

两人越来越近,男人捧起女人的脸,覆在她身上,而女人没有拒绝。

他们在接吻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瑾屹脑海中浮现出稚宁梨花带雨哭求他的模样,三年前,她明知应珣是怎样的人,还一如既往爱下去,不肯回头。

三年后依旧死性不改不肯放弃吗?

她究竟爱谁?

先是不要命挡在池昼面前,将人救下,现在又和应珣牵扯不清!

怎样都没有他的位置是吗?

头疼欲裂,眼神也变得猩红骇人,长久以来的隐忍终于到达了崩裂的极限。

“稚宁,你太让我失望了。”

车子里。

稚宁在应珣周而复始的诱哄下,考虑到池昼,心念微动。

到了医院,她才知道池昼身上的伤远比她肉眼可见的严重,他哪里是说他的走不动,分明只剩一口气撑着!

腹部被利刃刺穿的伤口,不是在擂台上造成的,在那之前就有人想要杀他!

他一直什么都不肯透露,根本不是设计机密不方便说,而是怕她担心!

“你真的肯答应我帮助池昼吗?”

应珣心在滴血,今天无论稚宁答不答应,他都不会好受。

而现在,他明白了池昼在她心里的重要,远远超过他。

失去了难道就再也无法挽回了吗?

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当然,只要你点头,承认我的身份,我立刻派人解决池昼的问题,保证他安然无恙,无人敢动。”

无形的诱惑勾缠着稚宁的心,“哪怕与赵家为敌?”

“赵家?”

“你怕了?”

“……池昼是赵家人?”

倒是和他料想的不谋而合。

稚宁很警惕,“你先告诉我你怕是不怕!”

应珣勾唇,挑起她的下巴,“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死也甘愿。”

“稚宁,你答应了我对吗?”

稚宁扭过头,眼睛看向一侧。

应珣深知这种时候,没有明确的拒绝,就是同意了。

心下大喜,欲望也在这一刻勃发而起。

他垂眸凝视着她的红唇,移开数次,可最终又回到原点,忍不住问:“可以吻你吗?”

稚宁竖起防备,用力推着他的肩膀,“你才说了不会碰我!”

“所以我在征求你的同意。”

稚宁后悔了,他果然在骗她,等她落入陷阱就暴露本性!

“稚宁,我想吻——”

“嘭——”

是主驾驶侧边的玻璃遭受撞击碎裂的声音,车身剧烈震颤。

稚宁冷不丁被夺取心神,尖叫险些脱口而出,她看到有碎玻璃飞溅,车门随之被不速之客打开。

应珣比稚宁反应快得多,“薄瑾屹!”

来不及做出抵抗,应珣只觉一股巨大的拉力钳制住了他,转眼,人就被拖到了车子外面,有黑影砸向他的脸。

饶是应珣反应够快,立刻闪避,还是被击中,视线摇晃。

薄瑾屹出拳的速度超乎寻常的快,拳拳到肉的闷响像密集的鼓点。

骤然袭来的疼痛让应珣眼前黑了数秒。

“哥哥!”

稚宁跑下车,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她人还是懵的,“哥哥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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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如玉的手,沾满了血。

稚宁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满地的玻璃渣,掩唇倒吸凉气。

他难道是……用手砸开了车窗吗?

车窗有多坚硬没人比稚宁更清楚,当年坠海求生,她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没能撼动分毫,居然被薄瑾屹一拳弄成这样。

凶悍的破坏力让稚宁突然之间有些害怕,说不清为什么,她有点害怕眼前的人。

她后退了数步,而薄瑾屹恰好回头看过来。

“稚宁,过来。”

应珣顾不上从地上爬起来,厉声制止,“别过去!”

“过来。”

薄瑾屹伸出手。

稚宁摇了摇头,眼前的人好陌生,她从没见过薄瑾屹露出这样的表情,失去了理智,阴翳杀气翻卷狂涌。

薄瑾屹笑了声,她怕他。

就在刚刚动手之前,他依稀在车外听到了‘吻’这样的字眼。

他们果然和好如初了。

她这么不知好歹、自甘堕落,那就不要怪他不给她机会了,是她自己放着舒服日子不过,硬要逼他!

应珣来到了稚宁身边,为她挡住薄瑾屹生吞般的视线,“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将稚宁视为所属物的保护姿态成了一种挑衅,薄瑾屹头疼更加厉害,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他脑子里挤,脸上只余暴戾与凶残。

“应珣,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打斗一触即发,没有任何余地。

薄瑾屹的格斗技巧已经到了职业选手都难以企及的地步,应珣自小在杀机中摸爬,也不遑多让。

两人如同荒原里两头争夺唯一雌性的雄狮,抛弃束缚,只剩凶悍与疯狂的本能。

寂静的深夜,成了染血的战场。

看薄瑾屹的神情,听两人的对话,电光石火间,稚宁突然间明白他误会了什么。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薄瑾屹都是反对她和应珣在一起的第一人。

当年他不惜她让误会、恨他,也要把她赶出家门,就是为了她能看清应珣的真面目。

她吃苦他也心痛,可即便这样,他也不曾改变过决定,可见他对这段关系的深恶痛绝与斩断的决心。

今晚看见她又和应珣纠缠不清,他该有多失望?

他是为了她,才变成今天这愤怒的样子的。

她上前抱住他的腰,“哥哥,别打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和应珣做什么,只是在商量一些事!”

比起让她害怕的薄瑾屹,稚宁更不愿去触碰应珣,却被误会。

“你护着他?”薄瑾屹字字句句咬牙切齿。

稚宁摇头,“不是!”

“那就松手!”

他吼她,恨不得连她一并打晕,弄死了再也没法招惹其他男人!

稚宁没有松手。

他右手几乎被红色染遍了,白色的袖口到肘部都是血,走近了看,才发现森森白骨都露了出来,皮开肉绽,碎肉附着在筋骨上。

一瞬间,稚宁感同身受,心疼遍布全身。

他是因为她,才气成这样的。

他误会了,恨她不争气。

“哥哥对不起!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回家我解释给你听,你别生气,别打了!”

得以喘息的间隙,应珣看到了稚宁对薄瑾屹的信任,无需质疑,令他恐慌。

是薄瑾屹一直在伤害她,她怎么能离他这样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应珣伸出手,快步上前,“稚宁你到我身边来,你离他远点!”

“不准过来!”稚宁狠声制止。

她恨死应珣了,是他总是纠缠,让她身边的人误会!

应珣感受到了敌意,痛心疾首,“稚宁你相信我!你过来,离开薄瑾屹!”

“你根本不知道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你闭嘴!”如果现在有把刀,稚宁一定毫不犹豫捅进去,“我不会答应你今晚荒唐的要求,也不想再见到你!”

“稚宁!”

“滚啊!”

也是在这时,薄瑾屹带来的人从暗处出现,人数众多,挡住了应珣的去路。

身后打斗又起,应珣双拳难敌四手,不知被打倒多少次,嘶喊声消没在打斗声中。

稚宁酸着眼睛捧着薄瑾屹受伤的手,颤抖着拿手帕捂住止血。

可很快就打湿了,血大滴大滴从她的手腕往下落,血是凉的,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

“怎么办?血止不住!”

薄瑾屹垂眸不做声,满不在意。

不久,应珣彻底倒在了地上,全程稚宁没有回过一次头。

她看着止不住的血,急得哭了出来。

眼泪平复了薄瑾屹的怒意,却已然无法再激起纵容与心软。

只是染了迷药的手帕暂时没了用武之地。

夜里十一点。

稚宁被薄瑾屹带回了薄家大宅。

薄琬乔跟周正出去了,佣人也已经歇下,客厅里静得只有纱布剪开的声音。

薄瑾屹执拗的不肯去医院,也不同意家庭医生过来,他在用这种方法逼她跟他回来。

稚宁知道,可没办法说一个‘不’字。

包扎又成了稚宁的活。

曾几何时,年幼的两人也曾这样坐在一起,稚宁处理伤口的本事是在薄瑾屹身上练出来的。

为此,她清楚他身上几乎所有伤疤的来源,她从小就爱粘着他,他遭遇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没人比她更清楚他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她也因此更心疼他。

小心缠绕纱布,手臂时不时抬起蹭拭眼泪,稚宁的衣袖早已被浸湿得一塌糊涂。

“哭什么?”

稚宁不敢用力,抬起头,眼睛微肿,泪珠凝在眼眶压垮了睫毛。

“对不起哥哥。”

薄瑾屹没有应。

四下只有稚宁偶尔的抽泣。

许久,稚宁放下医用胶布,欲要起身的瞬间,被薄瑾屹叫住。

“今晚和应珣聊了什么?”

稚宁不意外会被问,斟酌着该怎样解释。

薄瑾屹心冷,“你让他亲你了是吗?”

稚宁瞳孔一缩,用力摇头,“没有!我没有!这件事哥哥你误会了!”

“我怎么可能和他接吻,我恨他还来不及!”

“恨他?”薄瑾屹笑了声,笑声明晃晃包含讽刺,“他隔三差五就去你那,一起去这去那,可不像是被你恨的样子,我在车外看得清楚,你们靠的很近。”

稚宁知道更难听的话薄瑾屹没说,他气成这样,从他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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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着急,“我真没同意他亲我!”

“我是被他硬抓上车的,他抢走了我的手机,像疯子一样,突然跳出来把我硬塞进了他车里,我逃不开!”

“之前和他见面,只是逢场作戏,他今晚这样生气……就是因为他发现了我为了我朋友利用他,让他颜面尽失。”

薄瑾屹审视着她,“朋友?”

“就是这段时间在我家借住的朋友,池昼,哥哥你见过他的……”

稚宁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瞒是瞒不过的,只会造成误会。

“哥哥你一定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对吗?他是赵寻锋在外面的私生子。”

“他妈妈当年被赵寻锋欺骗感情,生下了他,赵寻锋之后娶的那个女人善妒歹毒,导致池昼一直被她和赵家针对。”

“池昼还有个妹妹早些年病死了,他很可怜,小时候被污蔑成杀人犯,遭人排挤,他母亲精神又不好,他们家连吃饭都成问题。”

“但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他帮了我很多,三年前、三年后都是,他教会了我挑西瓜,帮我普法长见识,还教会了我杀鱼,是特别好的朋友!”

稚宁大费口舌向薄瑾屹介绍自己的朋友,企图让他爱屋及乌,明白她利用应珣的行为动机。

“所以你就为了池昼答应和应珣在一起?”

“没在一起!只是脑子发昏犹豫了一下,我和池昼只是普通朋友,我犯不着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稚宁下意识选择了撒谎。

“而且我不会被应珣占便宜的,我不喜欢他,我知道他不安好心,我怎么会在一个人身上绊倒两次?”

在应珣提出想要吻她时,她就要拒绝了,只是薄瑾屹出现的太过凑巧,抢了先。

“哥哥,我不会再和应珣在一起的,真的!我只是气不过,帮池昼忙的的同时,也想报复应珣罢了!”

“这段时间,我吊着应珣从他身上拿了不少钱,凭什么只能他利用我从哥哥你这获得好处?我不甘心,我也要他大出血一次!”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哥哥你可以去查!我手机里还有帮忙转卖东西那经理的联系方式,应珣的东西我一样没留,你可以派人打电话去问的!”

殊不知,这样的解释同样足够激怒薄瑾屹。

他忌惮应珣,可也痛恨池昼的存在,甚至将池昼视作了更大的威胁。

算薄野在内,他们四个男人中,唯独池昼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也只有池昼,像条认了主的狗一样,为了她豁得出一切。

池昼胜算最大,因此他才会第一个拿池昼开刀。

如果不是她拦着,池昼今天必死无疑!

“前面柜子第二个抽屉,有个盒子替我拿过来。”

稚宁没犹豫,听话去拿。

盒子不大,黑色的,没有任何文字提示里面装的是什么。

“打开。”

稚宁照做。

一条手链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

“手链,不认识吗?”

也是无形的锁链。

“手伸出来。”

稚宁不动。

薄瑾屹料到稚宁猜到了里面装了什么——定位装置。

也知道她想拒绝。

她很敏锐,可机会早已经被她挥霍完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手伸出来。”

这是第二遍。

每当到了这种时候,稚宁都能感觉到难以抵抗的压迫感。

可这次真的不行。

稚宁又开始害怕往后躲,手藏在后倾的身体后面,含泪摇头,“哥哥,我不想要……”

薄瑾屹的态度很直白了,手链里也许不仅仅有定位装置,窃听也许也会有。

这不是什么不寻常的手段,在处理解决很多事上有大用处,稚宁一度感叹科技先进带来的便利。

只是她没想到他的这些手段,会用到她身上。

稚宁被他的眼神逼得几近崩溃。

她已经解释了,他为什么不肯相信?她说得很清楚了!

他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一旦戴上,就意味着她在他面前再无隐私自由可言。

他随时随地都能知道她在哪、和什么人在做什么,也许是和同事吃饭聊八卦时,也许是洗澡的时候,甚至将来她有了男朋友,两人一起做亲密的事,他也会知悉……

薄瑾屹眼尾弧度锋利冷漠,“这么抗拒,你在骗我是吗?”

稚宁哭着摇头,“不是,没有,我没有……”

薄瑾屹又说:“你在担心我像今天这样随时出现打断你和应珣的好事?今天我不来,你现在会在哪?”

“和他上床吗?”

“我不会!你为什么总不相信!”

薄瑾屹对她失声的控诉不予理会,“谎话谁都会说,稚宁,关于应珣,你在我这的信用为零。”

“这是你唯一证明你清白的方式。”

“你喜欢应珣,想要他不是一天两天,你在黑市买过药下在了应珣身上,那天你们做了什么?你连尊严都不要了,还指望我相信你?”

“手链,或者我派人寸步不离跟着,二选一。”

下药这件事稚宁没办法反驳,它确实发生了。

而在她意识没觉醒时、或者说在薄瑾屹经历过的前世里,她也确实爱应珣爱得丢了尊严。

剧情发生了偏移,他如今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怕她再受伤害的心她可以理解,可他的这份关心让她觉得窒息!

稚宁无法从这两项中做出任何选择。

薄瑾屹看了她一会。

“好,这是你自己选的。”

明白了她的意思,薄瑾屹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吩咐下去,从明天开始派人——”

稚宁抢过手机挂断,“我选手链!”

戴着手链,她还有最起码一个人活动的自由。

手链很轻,细细的一条,戴上去几乎感觉不到分量,可稚宁却觉得重若千斤,困住她寸步难行。

……

薄瑾屹端着杯牛奶回来时,稚宁正盯着手链发呆。

“你可以取下来,我也有办法再给你戴上,里面的东西我要多少有多少。”

稚宁移开视线,被误会而无力解释的酸涩委屈,让她又想落泪。

“喝牛奶。”

杯子送到眼前,恍然间,抗拒之心又起。

稚宁忽然想起之前许多次醒来后头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脑涨的经历,无一例外,都喝过他给她的牛奶。

“担心我给你下东西?”

薄瑾屹仰头喝了一口,眼里的讥嘲与失望立刻刺得稚宁心生羞愧。

她不敢看他,接过杯子就‘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交还杯子时,胃部已经胀得难受。

薄瑾屹依旧面无表情。

“我可以睡觉了吗?”

薄瑾屹看了她一会,最终松口,“去吧。”

看着稚宁逃一般进入电梯,薄瑾屹眼里的温色褪尽,她已经开始怀疑了。

越来越不乖了。

她总想逃!

他对她不好吗?

他把她养大,好吃好喝供养她,京城哪家名媛不羡慕她?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家里的那个贱种!

几分钟后,薄瑾屹拿起手机,眼里一片寒冰,“东西送过来。”

牛奶里自然是下了东西的,但要起作用,需要配合床边的特殊香薰。

这一点稚宁没有察觉,为了验证牛奶里有没有下药,她在浴室里待了很久。

浴缸里放满了冷水,但凡有一点不对劲,她立刻泡进水里逼自己清醒。

半小时后,稚宁依然十分清醒,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羞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她看着手腕上的手链,干净的眼眸里又染上了红。

她不该误会他的。

另一边。

薄瑾屹在一片黑暗中,听到了稚宁走出浴室的声音。

她很警惕,那个贱种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平白给他找了不少麻烦。

手边,装着金丝雀的笼子已经空了,只留下几根枯萎的羽毛。

再机警又怎样,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月亮攀过树梢,惨淡的月光勉强照出一抹人影。

空调倾吐着凉气,床上稚宁裹着被子睡得正沉。

薄瑾屹打开灯,医疗保温箱里被他放到床头柜上。

他看了她一会。

他知道她是哭着睡过去的,面颊潮红,睫毛无力合着,即便是在睡中也不得安稳,小手握着被子的一角,如同握着救命稻草。

薄瑾屹不为所动。

掀开被子,解开她严丝合缝系好的睡衣纽扣,将她翻转。

光洁无瑕的白皙后背暴露在空气中,薄瑾屹一寸不漏抚摸了一遍,指尖的触感犹如上好的绸缎,唤醒了他眼底的暗色。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医疗保温箱,戴好手套。

消毒水的味道从骤然浓郁到开始变淡,最后慢慢失去了存在过的痕迹。

没人知道薄瑾屹在这一晚做了什么。

一切做完,薄瑾屹没有离开,而稚宁,也在不久之后如他预料那样发起了烧。

不属于人体组织的东西,植入了体内,这是正常的反应。

只是薄瑾屹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给她降温,直到体温计发出‘滴滴’的警报,他才又有动作。

床上的小姑娘张开了嘴,喘息中尽是灼热,秀眉皱着,高烧折磨得她很难受。

脆弱的样子给薄瑾屹心中躁动的欲念又加了一把火。

多年前开始他就想要她,今天也一样,忍着欲望半天没动她,等得就是这一刻。

不像薄野、亦或者薄琬乔,生起病来像泼皮猴头,喂口药费劲,折腾的人出一身汗。

稚宁很乖,几乎是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点就连和她一起长大的薄野,包括稚宁本人也不知道。

薄瑾屹不满足于亲吻一个没有反应的玩偶,独角戏他唱够了!

而这只是个开始。

他不会再给她离开这里的机会,什么哥哥妹妹,虚假的兄妹情全部都要被撕开!

香薰换了个清凉的味道,几分钟后,薄瑾屹轻拍着稚宁的脸颊,把她唤醒。

她睁开了眼,眼神却是迷蒙的,喝醉酒一样,认不清人。

“稚宁,看清我是谁了吗?”

她木讷讷的,一言不发。

“稚宁你发烧了,三十九度半,需要吃药。”

薄瑾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退烧药,正拆着包装,突然听到她喊他。

“哥哥……”

他抬头,与她视线交汇,“哥哥对不起……”

她认出了他,流着泪,连鼻头也是红的。

情况令人意外,不过这样也好。

“觉得对不起,就乖一点听我的话。”

“吃药。”

他取出一粒白色的药片,扶起稚宁倚在他胸口,“张嘴。”

只是退烧药而已,稚宁却似乎嗅到了空气中酝酿的危险因子,不安摇头。

薄瑾屹只当她人还不够糊涂,耍起了小性子,“乖,吃了药才会好。”

乌云退散,月亮亮了些,悬在海上透过落地窗,看到屋里的男人抱着他养大的女孩,诱哄她含吮他的手指。

“苦对不对?”

吞了药片,稚宁呜咽着点头,眉皱得打结,她想往外吐,可总也做不到。

故意折磨她似的。

“那想不想不苦?”

“……想。”

“那就听我的。”

退烧药才下肚,体温还在升高,稚宁慢慢的彻底没了主观意识。

可即便人已经烧糊涂了,在听到薄瑾屹某些过分的指令后,仍然选择了不动。

薄瑾屹不悦,耐心耗尽,压低声线命令道:“张开嘴。”

“还想继续难受下去吗?”

稚宁哭出了声,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打湿了捧着她脸颊的手。

她像猫崽般呜咽,难过的厉害,薄瑾屹终于愿意垂怜,软下声线诱惑。

“乖乖听话,张开嘴就不苦了,听话。”

可最终,还是捏着她的下巴才得偿所愿。

共享着退烧药的腥苦,薄瑾屹只觉得甜。

这是他今生第一次亲吻有回应的她。

激动、震颤,骨头几乎都要酥了。

他说到做到,贪婪地帮她分担痛苦,只为换得她更多的共振。

稚宁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身体里的氧气含量急剧下降,被什么东西骤然吸走。

她很难受,本能张大嘴来缓解,却迎来了更贪心的搜刮。

在感觉到怀里的人僵硬挣扎将要到达极限时,薄瑾屹意犹未尽放开了她,冷情的脸上染上浮靡的光泽。

她的回应十分生涩,却令他满意,可她发起烧也有一点不好,太虚弱,难以承受他更多的需索。

不然必定不能就这么算了,高烧时忌讳做一切心率拔高的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瑾屹无意伤害稚宁,他至今私下所做的一切都在安全可控的范围内,他决不允许三年前的事再发生。

缓了会,他捏住她小巧的耳垂,骚扰她睁着眼睛看他,沉稳的人难得幼稚。

哪怕她无法定焦,只要能看到她琉璃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身影也好。

“知不知道我们刚才在做什么?”

她木呆呆的不吭声,他就替她答,“在接吻。”

“稚宁,我在吻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就点头。”

稚宁在一片混沌中,耳边的声音时远时近,意识难以连在一起,只时不时听到动作指令的词汇,脑袋轻轻动了下。

薄瑾屹如愿以偿,笑着吻了吻她的眼睛,“真乖。”

之后是脸颊、鼻尖……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唇瓣。

“你刚刚也吻了我,只有你吻过我,所以你要记得,今后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再碰你这里。”

拿起睡衣给她穿好,系好纽扣,薄瑾屹将她合抱在怀里。

下颌垫在她发顶,嗅着她身上的甜香,“乖乖,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是你自己放弃了我给的机会,即便你现在清醒着,跟我保证,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总也不听话。”

……

翌日早晨,稚宁烧退了,醒来后仍旧头昏脑涨,但再没怀疑过薄瑾屹。

床头柜上,退烧药打开少了一颗,还有体温计、水杯,这些都在告诉她头疼的原因,以及有人昨晚照顾了生病的她。

除了薄瑾屹,稚宁想不到第二个人。

只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烧?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发烧了?

稚宁扶了扶额决定不再继续往下想,她不能再胡思乱想有被害妄想症似的,误解对她好的人了。

简单收拾了下,稚宁想要离开。

刚下楼,就被叫住,“稚宁小姐,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餐厅里空无一人。

“哥哥呢?已经出门了吗?”

“先生还没下楼。”

没下楼?

是还在睡?还是在工作?

想起他的手,稚宁不由得担忧,觉得自己该上去看一看,可池昼还一个人被扔在医院里。

“早餐我不吃了,有急事,再过半小时,哥哥还没下来你就上去看看。”

佣人为难,“稚宁小姐,先生下了命令,您昨晚高烧,身体恢复之前……都不能出门。”

不能出门?!

本以为只是口头上一说,她强硬一点摆摆架子就能出去,可到了门口,门卫将她拦住,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

“您别为难我们了,先生在家,有什么疑问您可以直接问他。”

这样上下一致口径的态度,可见薄瑾屹下命令时的认真。

他真的不允许她出门了。

怎么会这样?

手机昨晚落在了应珣车上,稚宁没有记电话号码的习惯,被关在薄家大宅,她谁也联系不上。

别说想知道池昼的情况了,她连请假都做不到!

犹如站在热锅上的蚂蚁,犹豫再三,稚宁敲响了薄瑾屹得房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快八点了,薄瑾屹居然还在睡。

睡眼惺忪,乱着头发,赤着脚。

由于是夏天,他睡觉裸着上身,下半身的短裤不知是不是才套上的。

见是她,薄瑾屹直言,“进。”

完美的男性躯体,稚宁不敢直视,不自然脸别向一边。

“……要不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吧。”

薄瑾屹蹙眉,也不和她废话,开着房门转身,留给她一道性感挺阔的背影。

大概意思她爱进不进。

态度不可谓不冷淡。

是还在生气吗?

稚宁局促捏着手指,有些后悔昨晚又误会了他。

正当抬头要为这件事道歉时,阳光下的画面差点惊掉她的下巴。

“你脱衣服干什么?!”

用力捂着眼睛,稚宁还是感受到了他的不耐,“除了洗澡还能干什么?脱了给你看?”

他确实有醒来就洗澡的习惯。

“可我还在这!”

“你不是不进来?”

那也不能当她面脱啊,门还开着呢!

稚宁不知道经过昨晚,自己的地位在薄瑾屹心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今天开始,她是他即将占有的女人,当着自己女人的面,他不觉得不着片缕有什么不对。

他不会再给她逃避的机会。

他不害臊,稚宁面皮薄,退到门口墙角处,蹲在那缩抱成一团,两只手还在欲盖弥彰捂着眼睛。

她浑身紧绷,心中无声狂叫。

刚刚那一转身,她其实看见了。

比上次隔着一道门清楚一万倍。

谁说小说都是骗人的?!

怎么办!

好想把眼珠子抠出来!

房间门一直开着,稚宁蹲在门口,脑子里的草泥地跑过了一万匹马,有一刹那甚至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薄瑾屹却丝毫没有荼毒了别人双眼的自觉,水温调到最低,打开了花洒。

水声刚起,浴室门就被嘭嘭敲响。

稚宁突然想起了他手上的伤!

“哥哥你手不能沾水!”

薄瑾屹隔着一道玻璃,看到了她焦急的身影。

“嗯。”

稚宁见他答应,点到即止。

她担心,可又能怎么办,把人拽出来?他不是小孩子了,懂得怎么照顾自己。

稚宁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踏进房间,她已经想起了来意。

她直觉想要出门是件很难让薄瑾屹改变主意的事。

十几分钟后,浴室门打开。

薄瑾屹下半身围着浴巾,水珠划过肌肉壁垒,没入下方。

而稚宁又回到了房间外面。

傻兮兮背着身蹲在门口,托着腮,圆圆的脑袋一看就是没心机的样子。

傻透了。

薄瑾屹难免被她勾得分了神。

在已然消逝的过去,他也曾思考过自己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模样,或许精明、或许和他一样丧失人性。

他从没想过他会爱上这样的女人,于他的事业没有任何帮助,只有一颗善良的心毫无用处摆在那。

看着看着,薄瑾屹不置一词,兀自拿着毛巾擦拭头发,往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帽间走。

等他回来,稚宁不经意瞄到他穿好了衣服,忙不迭起身进入房间,之后就看到了他的手。

完全没有防护,连绷带都拆了,伤口沾满水渍赤裸裸暴露在空气中。

“不是说了不能沾水!”

“你还‘嗯’了!”

稚宁生气了,拿他的话呛他,别想诓她没听见!

薄瑾屹眼皮都不掀一下,“我‘嗯’是告诉你我听见了。”

稚宁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得的血压升高,“伤口还没愈合不能沾水的!这还是小时候你教我的,你要干什么!”

薄瑾屹任她抓着他的手,“那你说我不这样怎么洗?举着手你给我洗?”

“……”

他说得这是为人兄长该说的话吗?!他脱得溜光能是她可以靠近的?

稚宁向来知道他独裁专制的性子,他要伤口沾水,谁说也没用。

干脆闭嘴,拿来药箱重新替他包扎。

伤口已经完全泡开了,边缘发白,给人一种无从下手处理的感觉,看着就疼。

“要不还是去一趟医院吧,创面太大了,有些发炎,继续恶化下去就麻烦了。”

薄瑾屹不理她,面无表情听她小管家婆似的唠叨个没完,不管她一再征求同意的建议,转而问:“来找我什么事?”

明显感觉到了他心情不好,稚宁有些打怵,倏忽间,她想到了正义感爆棚又能言善辩的薄琬乔。

“琬乔呢?她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是薄琬乔,和薄瑾屹据理力争,或许她还有出去的希望。

这件事他做的太霸道!

薄瑾屹淡淡一瞥,语调强硬,“如果你想她陪你打发无聊,可以,但如果你想她偷带着你出去,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没有!我没想偷跑!”

他怎么会这么想?

她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逃?

话已经说到了禁足这事上,稚宁心一横,直接问了出来。

“哥哥,我刚起来要走,门卫他们拦着我说你今天不允许我出门,为什么?”

薄瑾屹铁面无情纠正,“不是今天不允许你出门,是这段时间都不可以。”

稚宁瞳孔一缩,“为什么!”

事情她已经解释清楚了!她和应珣不会重修旧好!

池昼还在医院躺着,没人照顾怎么行?

薄瑾屹见她着急,眼神愈见寒沉,“你肩膀的伤是怎么来的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长本事了,敢瞒着我去那样的地方。”

如果那些人没有及时喊出她的名字,她要怎么做?护着那个贱种被活活打死吗?

昨晚他下了死令,违令后果严重,除了她薄稚宁的身份,哪怕她搬出周老首长也无济于事。

一想到这,薄瑾屹就难抑怒气,“如果昨晚我没有半夜惊醒去你房间看你,你知道你现在会是什么下场吗?”

稚宁一愣。

她发烧,是因为肩膀上的伤吗?

她摸了摸,肩膀这会确实疼,昨晚着急操心池昼,粗略确定没伤到骨头就没管,今早醒来后才发现已经又红又紫肿了一片。

这还是薄瑾屹给她处理过后的结果,不然肯定更惨烈。

稚宁打心底里感激他的照顾,他起晚了估计也是因为照顾她。

软软低下声,去牵他的衣角。

“哥哥,我知道错了,可昨晚我也是逼不得已,昨晚是我第二次去那种地方,我不是去玩的,如果我不去,池昼会死的!”

“哥哥,我保证不会再跟应珣有来往,我离开只是想去医院看看池昼。”

“他母亲去世了,他没有家人了,也没有朋友,他那不能没人。”

“哥哥你就放我出去吧?看完他我就回来,我哪也不去,行不行?哥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晃着他的衣角哀求,以往这一招最管用,她想要什么撒撒娇他就会答应。

可这次,他拂开了她的手。

“你可以出去,但你踏出大门的那刻,赵家的电话立刻会响起。”

“你猜他们知道了池昼受伤昏迷,会不会对他做些什么?”

稚宁不可置信抬头看着他。

哥哥他拿池昼……威胁她?

他威胁她?

后背又开始发凉,她退后着,昨晚那股陌生害怕的情绪又开始壮大。

她总觉得,薄瑾屹不允许她出门,背后原因不是他说的这么简单。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给了我手链,为什么不让我出门?”

把她锁在家里,手链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手链你能保证一直不取下来?”

稚宁的什么心思都瞒不过薄瑾屹,睫毛颤抖,“所以你要把我关起来?”

“不是关起来,是禁足,保护。”

“在我解决掉应珣之前,你就待在家里。”

怎么解决?

“你要杀了他吗?”

薄瑾屹正在打领带,“心疼了?”

“没有!”

薄瑾屹一只手缠满了纱布,到底不比之前灵活,他试了几次,最终望向稚宁,眼神在沉默中下达指令。

稚宁还想再跟薄瑾屹求情商量,乖乖上前。

而他一点也不迁就她,没像从前那样配合低头弯腰,就这么直挺挺站着,任由稚宁费劲踮起脚尖,摇摇晃晃,几次险些摔到他身上。

打领带这活稚宁早前也常干,过程艰辛了些,但好在很快就完成了。

她退到一边,老老实实解释,表明立场,“哥哥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不必顾及我,我和应珣没有半分关系,他一直骚扰我,哥哥不动手,我以后也会动手的。”

薄瑾屹似信非信,保持着一贯的静寂。

稚宁咬了咬唇,又补充:“他伤害了我,还不停来找我,我没理由让他好过,哥哥要是能除掉他就最好了。”

“不行也没关系,我亲自动手。”

“伤害了你的人都要死在你手上吗?”

这问题不太好回答,稚宁捉摸不透薄瑾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薄瑾屹也没追问非要答案。

说是要解决的对象只有应珣,其实还有池昼。

“我知道你想出去是想去照顾你朋友,我已经派了护工和保镖过去,既然你自称只是普通朋友,那么很多事你在都不方便,擦洗身子这类活交给护工也更专业。”

话说来骗稚宁的,实际上薄瑾屹派去的是杀手。

池昼也轮不到他们来照顾,赵家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派去杀他的人,又一次失了手。

不论是应珣,还是赵家,解决起来都没那么简单。

薄野在国外也不消停,一个劲的想回来。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薄瑾屹去了公司,薄琬乔不在,空荡的庄园里,没有稚宁能说上话的玩伴。

稚宁还是盼着薄琬乔能回来的,倒不说有反抗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瑾屹的打算,薄琬乔鬼点子多,怎么着也能给她出出主意,说不定就把人劝住了呢。

可直到天黑,薄琬乔也没回来。

只等来了薄瑾屹。

稚宁一白天也没闲着,东溜西逛找出去的机会,小时候和薄野偷溜出去的狗洞都钻了,愣是没能踏出薄家大宅一步。

狗洞是才堵死的,水泥还不太干,可见薄瑾屹一点逃跑的机会也没打算给她留。

心灰意冷,稚宁只能再一次哀求。

“能不能把我手机给我?我已经两天没跟我爷爷联系了,再不打电话,他会着急的。”

她想拿到手机没别的意思,她出不去,换个人照看池昼也行,罗松肯定乐意,最起码让她知道池昼现在好不好吧!

薄瑾屹暂时没想和周家撕破脸,哪怕已经做了不应该的事,心里依旧存着和稚宁名正言顺的想法。

“老首长那边我才跟他打过招呼,他同意你在这边小住一段时间。”

同意了?!

不应该啊。

老首长平时对薄家的态度不说深恶痛绝,但也差不多了,不然也不能三年过去了,老首长依然不认可薄琬乔,还想着给周正塞女人。

老人家固执得简直无法沟通,怎么可能同意她来薄家,还小住一段时间。

薄瑾屹料到了稚宁会存疑,淡淡道:“琬乔和周正的婚事差不多敲定了,最快两个月,最多不过半年,两家就会举行婚礼。”

稚宁震惊,男女主剧情线有了新进展?

谁做了什么改变了老首长的偏见?

不过确实该有进展了,稚宁真心为两人高兴。

“白天做了什么?”

单手扯下领带,薄瑾屹在客厅坐下。

稚宁跟了过去。

她能做什么?

没有手机,网络也离谱的被切断,她连借用别人的手机机会也没有。

“哥哥,你把网络恢复了行不行?我工作上有事情要交代,还有我的新书,每天需要上传更新的,没有网络我没办法工作。”

“我替你请假了。”

稚宁呼吸不稳,意识到什么,渐渐颤抖起来,“你怎么能自作主张!”

“那是我的工作!”

薄瑾屹声音很淡,索然无味道:“你工作上那点事,还不至于离了你不行。”

“至于你新书经济上的损失,你想要我补给你,包括新书的版权,我也可以买下帮你开发,名与利都少不了你的。”

“你在家只管好好休息,养好了身体,我会允许你进书房用电脑。”

不带商量就做下了决定,不容反驳,薄瑾屹看似的话听来极为刺耳。

他否定了她的热爱,更无视了她存在的价值!

他把她当什么?

三年前那无能的米虫?废物一个?

“哥哥,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她的手机现在肯定已经不在应珣那了。

薄瑾屹不理她,眼角眉梢都告诉她,这件事没有商量的可能。

稚宁心里有一根弦崩断了,她悲哀的意识到,她反抗不了他。

稚宁怒气冲冲上了楼。

明知她生气,薄瑾屹也没去哄。

她早已没了和他讨价还价的资格,只能听他的。

她不需要工作。

不仅如此,她这两年在外面历经风雨翅膀上长出的羽毛,他也会一根根给她拔掉。

她本就没那么聪明,还是一直傻下去更好。

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一边。

应珣得知稚宁请假的消息,当即便意识到她被囚禁了的可能。

薄瑾屹显然早就有此打算,她的消失顺理成章,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异常,就连周家也对此毫无反应。

应珣并没有一举把稚宁被囚的消息闹到周家,一来,他没有直接的证据。

再者,即便事情发生了,也还不到最糟糕的程度。

早在他得知稚宁还活着那天,他就开始为今天做准备。

薄瑾屹有一间私人画室,里面挂满了近乎全裸的画作,主角只有稚宁一个人,由此牵连出一连串证明薄瑾屹对稚宁不轨的证据。

这是他想杀薄瑾屹的原因之一。

为了除掉薄家两兄弟,他筹谋埋下了很多暗线。

他们会帮助他救出稚宁!

心事重重,稚宁的夜晚尤其难熬。

她一面担心着池昼的状况,一面又为薄瑾屹的专制独裁烦恼。

她总觉得薄瑾屹只是表面淡定平静,实际暗藏危险,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爆发,尤其是牵涉到她的事的时候,疑神疑鬼。

是被她当年的死刺激到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时间转而来到白天。

一觉醒来,薄瑾屹已经不在家里,薄琬乔仍旧没有回来,打听下来,是和周正出去了。

提起自己这个堂哥,稚宁动了向周家求助的念头。

以前她不想麻烦老首长,怕他年纪大了操心劳力会影响身体,可这一次薄瑾屹太过分了。

他口中的保护没有明确的期限,但凡他告诉她是三天、五天,哪怕是漫长的一个星期,也好过现在这样。

她怕自己会一直被关在这里。

稚宁开始尝试想办法和周家联系,但没等她采取有效的行动,先有人找上了她。

对方是家里负责卫生的佣人,借着她在外面晒太阳,避开监控留下一张字条。

里面的内容,让稚宁呼吸骤紧。

夜深了。

就像字条里说的,薄瑾屹没有回来。

关着灯,装作已经睡下,稚宁坐在落地窗边,吹着夜里凉飕飕的海风,胸口憋闷,总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萦绕。

她要离开吗?

她想离开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但从这里偷逃出去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背刺、叛逃,是联合外人的背叛,意味着她无视践踏了薄瑾屹对她关照,又一次伤了他的心。

可她实在害怕。

从灵魂深处渗出来的阴冷催促她快些离开,让她没有办法自欺欺人接受他的安排。

他对她的好,总要建立在她安心舒适的前提下不是吗?

他不该逼迫她。

“咚咚……”

房门被轻轻敲响。

“稚宁小姐,我是应先生派来带您离开的。”

稚宁屏住呼吸。

终于,这一刻来了。

城市的某个角落,同样倍感紧张的还有应珣。

暗线是他埋下的,可利用的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则意味着打草惊蛇,薄瑾屹会更加警惕,重启营救会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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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宁也会因此被薄瑾屹察觉想要逃离,换来更严苛残暴的惩罚。

他不敢想象这件事如果发生,稚宁会有多绝望。

不用想也知道薄瑾屹囚禁稚宁,是想对她做什么。

一个被视作亲哥哥的男人,对她上下其手,强迫伤害,她会有多害怕?

可能在被侵犯的前一刻,她都还想着怎么对薄瑾屹好,放任他进入她的房间,像只乖巧的小兽翻出柔软的腹部,暴露弱点,任他抚摸。

猛灌下一口烈酒,应珣闭眼深呼吸,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今晚的行动,必须要万无一失!

吩咐完下面的人务必严密行事,刚子推开包厢门进来。

“薄瑾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应珣咬着烟低头,点燃。

计划开始在即,为了确保营救成功,必须有一个人拖住薄瑾屹。

刚子没走,“另外,这是池昼身份的调查报告,有些……惊人,珣哥你要不亲自看一下?”

应珣接过刚子递来的手机,吞云吐雾间,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赵聿蘅。

袅袅烟雾隐没了男人锋锐的棱角,对于这样的结果,应珣早有心理准备。

在拳馆那天,察觉到池昼身上的伤,他就觉得不对。

要知道那天下午,他安排反击刺杀赵聿蘅的方式就是刀刺,同样的位置,类似的伤痕,怎么这么巧出现在了池昼身上。

之后稚宁也坦白了池昼是赵家人的身份。

赵家哪还有什么人?

除了那权利被架空土埋到脖子的老头,赵家只剩一个赵聿蘅。

铲除异己,那些血腥暴烈的事,都出自他之手!

只有稚宁这么烂漫直率的人才会相信池昼是无辜的,是需要保护的。

池昼和他所熟知的私生子一样,装模作样,恃弱欺强,惯爱披着一层人皮欺骗所有人!

应珣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私生子,这样肮脏下贱的东西,怎么配得到稚宁的偏心?

等他把稚宁救出来,他就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他要亲手撕下池昼的伪装,戳破他的真面目,他们都不配和她在一起,只有他真心纯粹爱着她!

手上香烟燃尽,门外传来脚步声。

“珣哥,薄瑾屹到了。”

薄家大宅。

稚宁在来人的帮助下,成功逃出了薄家大宅。

坐在驶离的车子上,稚宁整个人极为不安,她看着后视镜里不断消失的树木,手心里冷汗滑腻。

她脑子一直是乱的,眼前频频闪过薄瑾屹失望的神情,愧疚折磨着她。

她在心里默默说了无数遍对不起,希望薄瑾屹可以原谅她的不告而别。

她不会就此销声匿迹藏起来,等她确定了池昼的状况、处理好工作上的事,她一定回来跟他道歉。

“我们要去哪?”

救她那人开着车,“送您去见应先生。”

“我们刚接到命令,应先生刚查到一些关于您朋友的消息,他想亲口告诉您,于是派我们将您送过去。”

稚宁警惕起来,她刚从虎口逃出,不想再掉进狼窝。

“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是要联系您的家人吗?还是您的朋友?我们可以代劳——”

“手机拿来!”

稚宁做好了准备,只要对方搪塞拒绝,就必定另有居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稚宁小姐,您不必这么紧张,我们真的只是送您去见应先生,没别的打算。”

“手机给您了,您可以报警,您也可以一直拿着,直到您觉得您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还给我。”

“您放心,应先生不是薄先生那样偏激的人,他很爱您,绝对不会做任何违背您意愿的事。”

稚宁半信半疑,但目前情况,她没有别的选择。

接过手机,迅速登录自己的微信,稚宁给罗松打去语音,她现在急需知道池昼的状况!

十几分钟后,车子驶入市区,在一家酒吧门前停下。

“应先生就在里面,三楼,318包厢,您进去就能见到他。”

稚宁警惕看着对方,“你不跟我进去?你去哪?”

“我们之后还有任务,您了解薄先生的手段,如果他知道您不见了,恐怕又要抓您回去,我们去将他的注意力引开,为您多争取些时间。”

人走了。

转眼望向酒吧,稚宁有些不想进去,应珣是救了她没错,可她并不想见他,也不想听他解释他爱她的话。

可他说他查到了池昼的事。

事关池昼,马虎不得。

稚宁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

她姑且相信应珣没有囚禁她的意思。

——应珣的人把她送到了这里,并没有押送强迫她进去,给了她去或留的选择权。

而且她刚才已经偷偷发消息给了罗松,明早没有接到她报平安的电话,就报警,通知周家人。

夜晚,是纸醉金迷的最佳时刻。

躁动的音乐,扭动的身体,或男或女衣着暴露,以性吸引力为资本尽情展示自己。

但一上三楼,喧闹仿佛只是错觉。

稚宁挨着看门牌号,沿着走廊往里走,终于在尽头处,找到了对应的号码。

门虚掩着,踏过倾洒出来的灯光,里面有人在说话,是应珣。

他果然在。

稚宁继续往前走,伸出手,可在即将推门的瞬间,她意外听到了薄瑾屹的声音。

绝不会听错,就是他,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声轻笑。

脸色顿时白了,稚宁吓得缩回了手,毛骨悚然。

薄瑾屹怎么在这?!

应珣暴露了吗?

他是来守株待兔抓她回去的吗?

稚宁心惊肉跳,下意识就想逃,可突然传出的对话内容,硬生生逼停了她的脚步。

他们似乎在争吵,更准确来说,是应珣单方面的怒不可遏。

“我早该察觉到的,三年前我生日那天她送的游艇,如果我没猜错,是你给了她建议!”

“你欺她年幼不清楚我母亲的死,有意利用游艇戳我伤心事,试图让我厌她恨她,伤害她!”

稚宁在门外听得清楚,因着总也等不来的否定,脸上浮现震惊。

这件事她记得清楚,她之所以会选择在那天送应珣游艇,确实是听了薄瑾屹的建议,由他一手包办。

她那时捉襟见肘,还觉得占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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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他就想要他们分手。

稚宁心惊难抑,却也能理解,可与此同时愤怒也在滋长。

纵然他初衷是好的,但她真的很讨厌被算计利用的感觉。

她至今仍然记得,那天听应珣说起他母亲之死时的错愕与无助,他险些毁了她的任务!

里面的争吵还在继续,而愤怒只是众多隐情的一个开端。

应珣摔了酒杯,在拿到那些证据之前,他和所有人一样,以为薄瑾屹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好哥哥。

一人充当父母的角色把稚宁带大,纵容无度,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可这一切,居然都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欲!

“绑架案那次,是你有意误导我,把稚宁先一步到达酒店大楼的消息透露给我,让我误以为她和绑匪有牵连!”

“是你逼我选择阮凝初,让我觉得你能确保她的安全,逼我放弃她!”

“你想做她的救世主是吗?”

“你的人早在现场,甚至比我去的都早,你完全可以安然无恙救下她,不必为她挡那一枪!可你一直埋伏在暗处,直至我带阮凝初出来!”

稚宁僵愣在原地。

这件事,不论是应珣,还是阮凝初都曾跟她提过——应珣那天想带走的人是她,可中途有人误导他,这个人隐约指向薄瑾屹。

她从没往薄瑾屹身上怀疑,只当是这对男女主自我开脱的说辞。

真相居然真是这样!

摇摇欲坠,有东西在分崩离析。

稚宁死死咬着唇,强行给自己洗脑,为薄瑾屹辩解。

这仍能勉强用薄瑾屹想逼她和应珣分手来解释,他只是不想她再被应珣利用。

他冲上前来为她挡了子弹不是吗?

他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他只是想让她认清应珣的嘴脸,不惜以自己作赌。

她不能怀疑他。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稚宁又想起薄瑾屹三年前骂她的话,下贱。

她承认。

不仅下贱,还懦弱,每当涉及薄瑾屹,她总想逃避。

她不想失去她珍爱的哥哥,他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周老首长,也无法做到后来者居上!

她记忆最初,关于家人概念的建立,都与他有关,在无数次为他包扎处理伤口的时候,她曾想过如果他受伤时她在现场,她一定会冲上前保护他!

哪怕会死,她很怕疼,也会不管不顾挡在他面前。

就像他为她挡下子弹那样,可以拿命去交换他的安全!

“是又怎样?”薄瑾屹轻佻又漠然的笑着。

温情美好的回忆,至此戛然而止。

稚宁如坠冰窖。

是又怎样?

这话的语气击碎了稚宁的幻想,她不敢相信,他拿命去赌的、换的,不是她的安全,而是为了骗她、控制她!

她对他的感情,难道只是他达到目的的筹码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泪徐徐落下,稚宁视线模糊一片,旋即在应珣薄怒的嘶吼骂声中,听到池昼的名字。

“薄瑾屹,你不止算计了我,连赵家那私生子也在你算计之中!”

“去找他逼他离开稚宁的不是我,是你!”

“你私下找过他、威胁他,你把这盆脏水泼到了我头上,让稚宁恨了我三年!”

“薄瑾屹,你是不是很怕那个私生子抢走稚宁?”

“前几天在擂台上,那些人是你派去的吧?你想要他死!”

“当年绑架案后不久,我带稚宁去看我母亲那天,你也在场,不仅是你,池昼也被你叫了过去,你故意让他看见我和稚宁在一起的画面,你利用我逼退他!”

“可你到底疏忽了,你不知道向慈也是你引去的,大概就是在那天,向慈动了利用我除掉稚宁的想法!”

稚宁掩着唇,已然无法站稳,这件事居然也是他?

三年前,伤害池昼的人不是应珣,是哥哥?

在擂台上把池昼那成那样的,也是他?

不……

不要!

否定他。

否定啊!

哥哥,说‘不’啊!

不是他干的!他没有伤害池昼!

薄瑾屹却仍然在笑,透过门缝,稚宁仿佛看到了一个魔鬼,倨傲、残忍,微勾的唇角透着嘲弄,好似所有人都是他愚弄的对象。

“你查的倒是仔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被你翻出来了。”

这些痕迹,他想要抹除,轻而易举,可他没有。

“是,池昼确实是被我撵走的。”

“稚宁是我的人,我有权利替她把关,决定她该和谁相处,不和谁相处。”

“那个贱种有什么资格缠在她身边?”

“真要算起来,应珣,你其实该感谢我,那时你还是稚宁的未婚夫,如果我没有出手,你怕是临了要被他们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说罢,他讥诮笑了声。

门外,稚宁忘了呼吸,胸腔的位置一下空了。

“应珣,别只顾着指摘我的不是,你以为自己有多高尚?你那些下作的伎俩骗得了谁?”

“稚宁当初为什么看上你,你又为了博得她的好感做了什么,你真觉得没人知道吗?”

“当初在酒吧,你为什么救那卖酒女?一群公子哥里就属你标新立异,最有正义感,你是这样的人吗?”

“你难道不是知道稚宁在看你,故意表现给她看?”

“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该不会你见那卖酒女被欺负,想到了你最爱的小保姆了吧?”

“你让她心动的瞬间,是为了别的女人出头,有私心存在,你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就不是她真正喜欢的人!”

应珣紧咬着牙关,无话反驳,他愤怒,更觉得眼前这人心思重的可怖。

薄瑾屹居然这么早就留意到了他!

是因为他一直监视稚宁?

他究竟对他们这些人的底细掌控了多少?明明他也没比他大几岁!

他也因此想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另一件事,怒声攻讦道:“你早知我心怀不轨,为什么不制止?”

“我们在酒吧见第一面时你就注意到了我,开始留意我的动向,以你的本事,该知道我利用她的打算!”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成全她,你早知我那时心里有阮凝初,不会爱她,却还是把她送到了我身边!”

“说到底,你不过是想让她在我这碰壁、受伤,企图在我伤害她之后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骗得她的感情!”

救世主。

这个词前后出现了两次。

信息量巨大,稚宁听不懂,什么骗得她的感情,哥哥为什么要骗她的感情,他们那时感情不好吗?

他为什么执着于做她的救世主?他在她心里已经是最重要的了!

包厢里,薄瑾屹展臂拿起茶几上的香烟,垂眸点上,慢慢吐出一口烟雾。

他身体后仰,紧实的手臂搭在沙发扶手,指尖轻弹,那亮红的一点影影绰绰烫在了稚宁心上。

他没有反驳应珣的话,可有一点,应珣说错了。

不是救世主。

他对让她感恩没兴趣。

他做一切的初衷只是让她甘心情愿没胆子去招惹任何人,同时也是她前世所作所为的惩罚。

“继续,让我看看你有几分本事,都查到了什么。”

应珣对此始料未及。

面前吞云吐雾的男人周身萦绕着沉冷的气息,不慌不忙,仿佛被戳破真面目的不是他,在他面前,他们所有人都是被扒光了没有秘密的小丑。

愕然中难免掺杂着被轻视的难堪。

“薄瑾屹,你其实根本不像你表现得这么有底气。”

“你之所以诓骗稚宁送我游艇,恼羞成怒设计我们分开,不过是察觉到我对她动了真感情。”

“你担心再不制止,我们两个会真的在一起,所以你千方百计让我误解她、伤害她!逼我们分开!”

“你想得到她,你在国外的生化实验室,定期会给你送去一批致人昏迷的药物,你拿这些药做了什么!”

薄瑾屹弹去烟灰,‘哦?’了声,“你连这也查到了。”

“听你这口气是已经知道了,不如你来说说,我拿这些药对她做了什么。”

“你喜欢她!”

“嗯,然后呢?”

“薄瑾屹!”

应珣眉宇间腾起戾气,那些肮脏下作的事,他怎么有脸放到明面上说!

薄瑾屹笑容轻佻,“别是想诈我亲口说出来吧?你录音了,打算之后拿给她听?”

应珣冷笑,“如果是呢,你还是怕。”

应珣的好胜心毫无疑问被挑了起来。

正当他要把那些肮脏的事都说出来时,门外传来了一声低哑的啜泣。

应珣浑身冷汗暴起,快步拉开门,看到了一张惨白哭花的脸。

“稚宁?!”

她怎么会在这?

她什么时候来的!

显然,稚宁的反应说明了所有。

她都听到了。

她怔怔看着沙发上的男人,见他慢条斯理按灭了烟,与她对视。

随着她缓缓走进去,他眼神里的东西不再是迷蒙她看不懂的。

赤裸裸的欲望,那是男人看女人才会有的眼神,掠夺占有的色彩触目惊心。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喜欢她。

喜欢……

薄瑾屹喜欢她……

“都是真的,他说得都是真的。”

“稚宁!”

应珣完全慌了神,他想要去搀扶,想带稚宁走,被她狠狠挥开。

她眼里只有她曾经的哥哥,眼泪不住地流,倔强的看着他。

“你说啊!回答我!你怎么能……怎么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瑾屹缓缓起身,闲庭信步朝稚宁走去,毫无退避注视着她的眼睛,承接她的情绪。

人在愤怒的是时候,会短暂的忘却胆怯。

稚宁恨恨瞪着他,一步也没有退让。

薄瑾屹面带微笑,站定在她面前,语气温柔,“你瞧,应珣他不爱你。”

“他故意让他的人把你带来这,故意把这些说给你听,他根本不在意你,不在乎你听了这些话之后的感受。”

“他只想得到你,这样自私只顾及自己得失的男人,稚宁,你到底爱他什么?”

“就连你当初看上他,对他动心,也是因为别的女人。”

这说辞,薄瑾屹还是从池昼身上得到的启发。

面对同样的问题,那个贱种绝不会这么冲动。

他不会轻易吐露他知道的真相,生怕透露一点被她听到,伤害到她脆弱的心。

说来也是可笑,那个贱种原本拥有最有利的武器和机会,却不敢、不舍得用,只为维护她虚假、纯洁的世界。

她的世界是他为她构建的,她不听话,那就毁了重来!

“我没有!稚宁!我从没想过伤害你,也没想过让你听到这些,是他!是薄瑾屹故意激怒我!”

应珣终于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他本想利用池昼的身份,以联合薄家对付池昼为幌子,分散薄瑾屹的注意力,给她争取逃离的时间。

却被薄瑾屹三言两语挑起情绪,被他引导把真相说了出来。

直到现在,薄瑾屹还在耍这种把戏,挑拨离间,试图破坏他和稚宁之间的关系!

薄瑾屹笑得风雅,“那你就是明知真相却还瞒着她,你存的什么心?又想利用这些做什么?威胁我放弃,逼我离开她?”

“薄瑾屹!”

“说得再好听事情不还是发生了,是谁的人把她带到了这?怎么这么巧你控诉指责我时,她在门外?”

“应珣,你敢发誓你从没想过利用你刚才的那些说辞,让她恨我,逼我放弃她吗?”

这是稚宁最后听到的话。

在那之后,她就在两人争执中,怒急攻心堕入了昏迷。

睁开眼,她正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间。

说陌生,倒也不尽然。

房间里的陈设、摆件,几乎和薄家大宅里她的房间如出一辙。

只是落地窗外那片波光粼粼的大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苍翠无边的高山。

“醒了?”

薄瑾屹坐在床边不知看了她多久,话落,顺势侧身就要吻她额头,吓得稚宁脸色发白,迅速躲开往床下逃。

可脚还没碰到地,就被拦腰扔回了床上,他压着她,眼底稍见不悦。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

他心情是不错的,见到她的冷脸也没对她做什么。

起身放开她后,稚宁缩到了墙角,“这是哪,你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

薄瑾屹下了床,为她取来薄衫,逼近过程中,高大的身形压迫着人心生逃离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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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都听到了,我爱你,要和你在一起,这里是我们目前的家。”

稚宁震惊失声,也是此时,她发现自己被换了衣服,且里面没穿内衣。

谁脱的根本不用思考。

“你别过来!”

薄瑾屹驻足,他不喜看到她的恐惧,残忍道:“我原本不想这么快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胆子小、道德枷锁重,我也心疼你,可你不听话,总挑战我的底线。”

“稚宁,我锦衣玉食养着你,等了你那么久,不是让你找别的男人,不乖的鸟儿是要被折断翅膀的。”

“我给过你机会,警告你离他们远一点,可你是怎么做的?”

“他们一个住进了你的家,一个在车上压着你、吻你,是你自己不懂珍惜。”

稚宁觉得羞耻、愤怒,被他惊世骇俗的话气得嘴唇不停哆嗦。

在她眼中,他和薄野、应珣他们不一样,后者小心翼翼,而他心里满是怨气,好像她欠了他,可她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

“不,这不是机会,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我也给过你机会!许多次!”

“我早知你是怎样的人,当初被你赶出家门,我下定了决心和你划清界限,可除夕那天,我还是忍不住想你!”

“我那时就快死了,有今天没明天,却还奢望着想见你一面,给你发一条新年祝福!”

“之前也是,薄野的录音里很清楚明确告诉了我,你对我的利用,是你让我承受了本该落在薄琬乔身上的苦难,我该从那个时候就恨你的!”

“可我放不下,我总会想起你对我的好,我竟然蠢的试图从虚情假意中找到你在意我的证据!一次又一次!”

稚宁在哭,后悔、痛恨,她失去了最亲的亲人,这个人是魔鬼,害她失去了最爱的哥哥!

这些事,薄瑾屹不知道,也从没听她提过。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眼泪隔空烫在了他心上,无端有些疼,“稚宁……”

“你知不知道那次被绑架,你从天而降救了我,你抱着我哄我,我有多高兴,又因为你受伤有多自责?”

“可你居然骗我!你骗我!”

“包括昨晚!在我听到你伤害了池昼之前,我仍然在心里为你开脱,我告诉自己只要你说一个‘不’字,只要你否认,我就相信你。”

“我绝不会怀疑你,因为你是我哥哥!”

“我一次又一次心软,薄瑾屹,我把你当家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手边的软枕,被稚宁发狠砸到了薄瑾屹身上。

薄瑾屹一动不动任她发泄,心重重被扎了下,她竟是这样想的吗?

他在她心中的分量,远比他想象的重得多。

可也只有片刻。

没什么能改变他的决定,“你想我做你的家人,可我只想上了你,随时随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火热又直白的眼神在她身上自下而上逡巡一圈,那些象征性别的部位,最终落在她眼中。

“我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方法让你知道我爱你,思来想去,还是让你自己发现的好。”

“我也想好好告诉你的,学你们这些年轻人,捧一束鲜花,抱一把吉他,单膝跪地,问你能否和我在一起。”

“日后我们的孩子问起来,我们可以把这当成一则美好的故事说给他们听,看,他们的父母原来这么相爱。”

“可你不会接受,你只会给我发一张好人卡,然后逃走,拼了命想要离开我。”

薄野的经历算是给了他前车之鉴,一味哀求是没有用的。

而她也接受不了他过去做的那些事,与其患得患失,不如从一开始就做好强逼的准备。

总归她也无法反抗,省时省力,这是最快得到她的最优解。

他们之间有感情基础,只是太突然了她没法接受亲人到爱人之间的转变,但这本质上没多大区别,爱情会衍生出亲情,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只需要他们把该做的都做了,日日夜夜不停重复,她总会意识到他之于她而言是个男人。

稚宁搞不懂他的逻辑,她难道不该逃吗?

他对她有这种心思!他怎么能对她有这种想法!

“你是我哥哥!”

薄瑾屹用冷漠的眼神画地为牢,“琬乔当年也这么提醒过我。”

“她见我得知你出事毫无反应,质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却无动于衷,再不济你也是我养大的,爱情不够深刻,亲情总该在。”

稚宁大惊,连薄琬乔也知道他喜欢她?三年前就知道!

所以之前来薄家大宅,是她故意……

“是我利用她。”

“你还活着我一直瞒着她,我知道她知晓你活着一定会带你回家。”

薄瑾屹难得愿意替某个人解释,姑嫂二人相处得还不错,假使稚宁听话、日后重获交朋友的资格,那个人只能是薄琬乔。

她迟早会生下他的孩子,那时有个同为女性能感同身受的人在她身边总是好的。

稚宁呼吸急促,她手边所有能丢出去的东西,全被她扔到了薄瑾屹身上。

“你还是人吗?她是你亲妹妹!你居然连她也利用!”

薄瑾屹淡然看着她,“我只在意你在不在我身边。”

“稚宁,想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吗?我说我从没把你当成是妹妹。”

从没当成是妹妹。

从没……

稚宁四肢无力,耳朵里都是这两个字来回叫嚣。

所有她放不下的感情,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薄瑾屹知道她接受不了,却还是没犹豫继续道:“你身份曝光那天不是亲耳听到了吗?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亲情的存在,唯一有的……只是男女之情。”

当然,还有恨与厌恶。

庸俗、拜金、虚荣的她,不配得到他的爱。

但薄瑾屹没说,他重活一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事太荒诞,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说多了只会让她觉得他和薄野他们一样疯了。

而她也不是他印象里的她。

也许这个世界是存在平行时空的,他拿了前朝的剑斩了本朝的臣。

“稚宁,不要抗拒接受我爱你好吗?”

“外面那些男人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你想要浪漫、陪伴,哪一样都不会差!”

稚宁浑身僵硬,恶心排斥的情绪激烈且尖锐。

她控制不住威胁道:“昨晚我已经联系了我朋友,如果我失联,他会替我联系我爷爷,现在已经天亮了,我爷爷肯定已经知道了我的消息!”

“他肯定在到处找我了,我爷爷的身份你知道,你不会想和军方势力做对的!”

“你放了我,我不追究你做的那些事,我们恩怨两消!”

薄瑾屹笑她到现在了还在白日做梦,“稚宁,你知道这不可能的。”

“你这样对我,我爷爷绝不会放过你!”

“那人叫罗松是吗?你口中替你联系你爷爷的人。”

他终于来到她身边,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如痴如醉抚摸她的脸颊。

纱布又被他拆了下来,稚宁闻到了血的味道。

他俯身,唇瓣轻吻她的脸,“你爷爷永远不会知道你被困在这,永远。”

“你是我的,跟我姓,不是什么周家的小姐,你应该待在我身边,其他人谁都不可以。”

他气势太盛,稚宁被他掐着脖子窒息间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她脑子懵了,甚至忘记了挣扎。

而后他松手,将她身体重重摔回床上。

在稚宁震惊害怕的注视下,薄瑾屹只字不漏复述出她交待罗松的事。

微笑言辞震出一片森冷彻骨,稚宁喃喃出声,“罗松是你的人?”

罗松把她的事都告诉了薄瑾屹?!

她那么信任他!

可也仅仅怀疑了几秒。

“不!不对……”

如果罗松是薄瑾屹安排的,当初她被诬陷,罗松不会站出来替她说话。

依照薄瑾屹的行事作风,他只会将她往更绝望的境地去推!

“送我去酒吧的人……那个人有问题!”

那人给她的手机,在她拿到手之前就被动了手脚,或许是监听、或许是窥屏,所以薄瑾屹才会知道她和罗松的聊天内容!

太可怕了……

他居然阴险算计到了这种地步!

他一早知道应珣的计划,知道她要逃,将计就计,假意让他们以为已经成功,实则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薄瑾屹不喜欢稚宁的聪慧,她还是傻傻天真的样子更可爱。

但还是耐心回答了她的疑惑。

“罗松的主子可不是我,而是你家里一直信任想要保护的贱种!你身边所有人都在算计你。”

“池昼不是贱种!”

她忘记了害怕大声反驳,容不得任何人说池昼一句不是。

薄瑾屹面容倏地阴沉下来,“稚宁,你该知道这时候替他说话,只会让我更想除掉他。”

明明池昼也骗了她,她却只听到了他说那人不好。

普通朋友?谁对普通朋友这样在乎?!

嫉妒使得薄瑾屹的理智面目全非,心里恨得发狂,可思绪随即一转,他想起她还不知道她的好朋友的真实身份。

等她知道了,她就会害怕远离了。

他收起怒容,“稚宁,昨晚你是因为好奇池昼的事,所以才踏进包厢,”

“你不该叫他池昼,该叫他赵聿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瑾屹细细述说着赵聿蘅的生平,有部分稚宁已经查到,也有一部分以稚宁的能力触及不到,更加惊心怵目。

然而稚宁只是稍稍有些震惊,当她害怕的那个人换上了池昼的脸之后,她神奇般觉得赵聿蘅做的那些事,必然是有苦衷的。

其实她该早有察觉的。

相处过程中很多细节都透露着这一点,他还曾问过她是否讨厌赵聿蘅,那时他一定很紧张吧?

这也许就是冥冥中她不愿当着池昼的面说赵聿蘅坏话的原因。

这就是他说的,之后会告诉她的事。

他宁肯一直拖着,也不会说一个字去骗她。

稚宁并没有生气,平静的态度与薄瑾屹料想的截然不同。

“不准想他!”

薄瑾屹突然发狠把稚宁按在床上,不顾她的尖叫抗拒,厉声威胁。

“如果你想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就别再想他!他本该在那天晚上就死在擂台上,是你坏了我的计划。”

“稚宁,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抬头,是他灼烫的呼吸和猩红发怒的眼眸。

稚宁很害怕,她从没在他身上感受过这么明显的、失去理智的侵略意图。

眼泪夺眶而出。

她眼泪迷蒙与他对视,痛苦与恐惧精准折射进了薄瑾屹心里。

她被水雾泡着的眼睛里面他的影子模糊不堪,让他顿感心疼又无力。

“乖,我不动你,你别怕。”

到底是爱她,他没忍住低声下气去哄她,“我今天不碰你,别哭。”

他虚搂着她,轻轻帮她拭泪,低低的求和似的说,“你忘了他,忘了那个贱种和你一起做的事,这对你和他都好,你乖一点。”

稚宁啜泣不停,心里针扎似的崩溃,“哥哥,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喜欢你,我只把你当亲人,我没办法接受你!”

“你放了我行不行?我求你了。”

“我们就像从前那样相处不好吗?互相关心,互相温暖,我们一直做一对兄妹不好吗?”

“不好。”

心软就这样消失了。

她总想逃离的哀求,给他片刻柔软的心镀上了一层冰冷坚硬的外壳。

他狞笑一声,“想知道应珣安排了给你通风报信的人,现在在哪吗?”

稚宁被迫坐上了车。

眼睛被薄瑾屹的领带紧紧缠着,被他抱着,带去了另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双目再度能视物,她人已经在一间地下囚室。

与印象里的暗无天日不一样,这里很干净。

灯光明亮,墙面地板都是纯白的。

房间中央摆放着薄瑾屹一贯喜欢的黑色皮质沙发,一旁的边柜上,古老的留声机与地上的香松一并烘托起房间的格调。

不知道的,会误以为这是一间休息室。

可来时,稚宁听到了凄厉的惨叫,毛骨悚然。

“人带上来。”

“是。”

明净的房间里,稚宁光着脚,小巧的脚趾因为来回不停反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剧烈动作,充血在灯光下泛着浅粉,白色的裙子随着她的推拒迤逦在地。

她被男人强行抱坐在大腿上,腰身被一条手臂霸道圈紧,另一只手把玩着她柔顺的长发。

食指缠绕,偶尔幼稚的轻轻拽两下,引得稚宁头皮刺疼。

她拿手打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抗拒了一路,也问了一路。

他也如之前回答她的,说:“让你看些有意思的东西。”

“我不想看!你放我下来!”

薄瑾屹不再理她,轻而易举反制住她不老实的双手,扭转在身后,听她吃痛低吟也不放开。

很快,薄瑾屹口中的人被带了上来。

稚宁首先看到的是一身破烂如乞丐的衣裳。

不同于乞丐经年累月意外破损,被带上来这人的衣裳是被鞭子抽烂的,也许还有刀子利刃,破损处沾染着血污。

稚宁一瞬蹙起了眉,仿佛就这样看到了酷刑施加的过程。

人不是走过来的,奄奄一息,是被提着胳膊拖上来的。

而当这人被扔在地上,露出脸,稚宁才惊觉这人她见过。

上次在薄家大宅和薄琬乔一起泡温泉,是这人在旁服侍,贴心为她递过饮料和点心。

她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生的好看,最主要是声音好听,特别温柔邻家姐姐的感觉,因此加深了稚宁的印象。

可现在,她的嗓子是哑的,惨叫、哭嚎……这些都可能是毁了她嗓子的因素。

她正在低声求饶,伸出没了指甲的手,只差一点就要拽住稚宁的裙角,又被残忍拖远。

稚宁浑身发冷,“薄瑾屹!你对她做了什么!”

薄瑾屹正想把玩她肉乎乎的耳垂,“这就生气了?也就一些常规手段而已。”

“总归是要留着跟你见面的,特意收敛了,缺胳膊少腿吓到你就不好了。”

“哦,对了,昨晚本该是她带你离开薄家。”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指腹终究没忍住,捏上了她的耳垂,仍不过瘾,想含进嘴里咬一咬。

可眼下还有事,只得作罢。

稚宁不住地发抖,薄瑾屹找到机会将分神的她搂紧。

两人身形契合,他的胸膛可以完美的将她包裹,呼吸倾吐在她耳边,“别怕,她伤不到你。”

她怕的人是他!

稚宁扭动腰臀,踢腾着腿,想要远离。

直到他手掌威胁般放到了她大腿上缘。

“扭什么?这么多人在,非要惹我?”

“再不老实,现在就回家。”

回家做什么?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稚宁红着眼睛,不敢再动。

怀里的人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她是知道怎样规避危险的。

可她不知道,当一个男人想要她,她就是再狼狈、再没有风情,欲望也能轻而易举被挑起,有时甚至不用她本人出现。

薄瑾屹不满她的态度,语气不善,“这人相当忠心,在薄家潜伏了三年,为应珣传了不少消息。”

“审了一晚上,一句实话不肯说,稚宁,你说她该不该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后没有温度的眼睛看向下方,“薄野的一些消息也是经由你传出去的吧?”

稚宁跟着偏头。

薄野的计划被应珣反杀,是这人传递消息导致的吗?

薄野是薄瑾屹当做继任家主培养的,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眼前的女人必死无疑。

“不……”

“薄先生,您误会了……不是……不是我……”

薄瑾屹拢了拢稚宁乱了的长发,征求她的意见,“还是不肯松口,你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她是应珣的人,你不是说最恨应珣了,不如你亲自来?审不审的出来无所谓,死就死了,先把心里的火消了。”

说着,他就拿起手边的枪,要往稚宁手里塞,“枪会玩吗?早些年我教过你,保险怎么开还记得吗?”

稚宁手握成拳抵抗,扭头瞪他,薄瑾屹与她对视片刻,闷闷笑了。

“逗你的,当真了?哪能脏了你的手。”

从昨天开始,他就变得不像他,不再暮霭沉沉,总捉弄她为乐,没一点为人兄长时沉稳的样子。

有她在怀里,薄瑾屹确实心情很好,“我夫人心疼你,她心善见不得血腥,只要你说出你的上线是谁,我可以破例放了你。”

“夫人,你说呢?”

稚宁隐忍着怒气,不等开口,地上的女人已经求上她。

“夫人,不是我……不是……”

“我只是个佣人!我服侍过您的,那天在泳池边,您还记得吗?”

“薄先生,您真的误会我了,我不认识应先生,从没见过他,怎么可能替他办事?”

“薄先生,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死不足惜,让真正的幕后之人逃脱才是危险。”

“先生……夫人……你们真的抓错人了!”

“她不承认是她,也不肯供出背后的人。”

薄瑾屹已经放开稚宁,站在她身后为她解释,“稚宁,你觉得我该不该相信她?”

“一般人受了这么重的刑,还有家人被抓了做威胁,早就招了,我觉得我们好像真的误会她了。”

薄瑾屹的心思旁人吃不透,喜怒不显,决定也非旁人能改变。

他也不可能抓错人。

但稚宁想要尝试。

“你已经折磨她够久了,够了。”

“是吗?”

稚宁并不想为女人求情,无关应珣,更不把薄野放在心上,单纯觉得她可怜。

她始终记得泳池边的笑,女人年轻又美好,对未来充满憧憬的人不该死在这里。

又或许,她单纯不满薄瑾屹折磨人的行径,借对方向她施加下马威。

点到即止。

稚宁始终不再予以回答,薄瑾屹看了她一会,拿枪的手挥了挥,意趣索然很烦的样子。

这便是要放人了,押解的人也有了动作,退到一边。

他说放了,那就是真的放了,只要今后老老实实,走出这个门,就不会被抓进来第二次。

稚宁不太敢相信,确定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地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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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先生……谢谢夫人……”

这声‘夫人’稚宁听着刺耳,皱眉看向薄瑾屹,但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让他改了主意,放走叛徒,心里忽生出一抹希冀。

或许他对她还有几分心软,她去求他,他会放了她。

可希冀短暂的出人预料。

灯或许闪了下,一道残影从她眼前掠过。

快到稚宁无法分辨是谁。

当她看清,已经是一地的血。

枪声还在房间里回荡,硝烟刺鼻。

薄瑾屹侧脸英俊,也冷峻异常,他手上多了只黑色皮质的靠枕,遮住的正是女人炸裂的脑袋。

‘砰——’一声,子弹击穿颅骨的阴寒爬到稚宁身上,眨眼间扑灭所有庆幸与希望。

靠枕扼制了血液的飞溅,可无法抵挡在地上蔓延,血与脑浆蜿蜒的小溪似的,索命般流向稚宁脚边。

“啊——”

稚宁惨白尖叫,瞪大的眼睛涌上惊恐。

寒栗直至骨头深处。

薄瑾屹随手丢了抱枕与枪,来到她身边,颀长的身形刚好挡住身后的血色汹涌的一幕。

他一句话都没说,却让稚宁感受到了千言万语,那是威胁,是恐吓,更是逼迫。

像所有自然界里强大的猎手,玩弄猎物是他们的乐趣。

如同昨晚她离开薄家大宅,嗅到了自由的气息,联系上了朋友,再将她捕回,都是他戏耍她的手段。

他在耍她!

无视稚宁的愤怒,薄瑾屹迎面抱住她,逼迫她靠在他怀里,轻笑着说:“暗线其实早已经全部落网,换上了我的人。”

持续一夜的审问,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

不招,正中薄瑾屹下怀,当然,也可能是百里挑一捡出来的硬骨头,供他在不安分的鸟儿面前演一场前车之鉴的戏。

后背被她一下下砸着,薄瑾屹只是笑,“稚宁,你不是在外面学了不少东西,那个贱种教了你许多,那凭你的经验想想,我这么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她眼里蓄满了泪,她已经知道了,倔强的不肯示弱,不吭声,也不让泪落下。

薄瑾屹偏要说给她听,“是为了让你亲眼见证池昼的下场。”

“稚宁,迟早有一天,躺在你脚下脑花飞溅的会是池昼。”

“到时候可就没有靠枕遮挡了,他的血会溅满你全身,从热变凉,死不瞑目,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

他说得出做得到,稚宁恨极了他。

“我没有喜欢他!我只是把他当朋友!这话你究竟要我说几遍!”

“喜不喜欢是你嘴上说的,该怎么做我自有论断,你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少想他,忘了他,这样他说不定还可以多活几天。”

他微凉的鼻尖轻轻蹭着她,眼里似有温存,漩涡般,深沉、专注,但下一秒,稚宁毫无征兆被他推倒在沙发上。

来不及惊呼,唇舌便被占据。

双手被制压在头顶,他吞下她的呜咽,又反哺给她更多。

稚宁吞咽间几次想咬他作乱的舌,每每都被他狡诈逃过,换去更加深吻的机会,喉间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令她几欲作呕。

纵然掺杂着不愿与愤怒,这却是薄瑾屹第一次亲吻真正意义上清醒的她。

滋味比之前好千百倍,令他越发期待夜晚的降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吻下去将要失控,薄瑾屹灼喘吐息着把人放开,微微躬身不至于压得她难受。

他拭去她嘴角来不及咽下的水润,抹到她唇上,温柔回忆说:“从你还是个婴儿时,你就在我身边,妈她身体不好,是我拿着奶瓶,把你抱在怀里,哺喂你,哄你入睡。”

“我没日没夜照顾你,给你换过尿片,帮你洗过澡,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怎么了,我比爸妈都要了解你。”

薄瑾屹回忆着前世,那时他切实期待过她长大,几斤重的小娃娃得到了他这辈子第一份怜惜,这也是他后来失望、弃她不顾的前因,真心错付。

“稚宁,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太简单了。”

“别再想他,人命很脆弱不是吗?只消一颗小小的子弹,或是一把刀子,捅进去轻轻扭两圈,人就断了气。”

“害怕吗?记住这种感觉,乖一点,别再激怒我。”

一吻结束,尸体被拖了下去,只留一地血痕还在。

恐惧一直延伸至稚宁回到家中。

领带被他从眼上摘下,他问:“午饭想吃什么?”

“你把罗松怎么了?”

薄瑾屹扔下领带,眼里荡着深深浅浅的笑意,“那个喜欢男人的胆小鬼,他你倒是可以试着帮忙求求情。”

“……你想要我做什么?”

稚宁浑身鸡皮疙瘩,生怕她要他用那种方式讨好他。

薄瑾屹笑,想象中的他低估了逗弄雀鸟的乐趣。

他该早一点把她抓回来的。

“求人总要先拿出诚意,你的池昼教了你那么多,这点没教过你吗?”

“是你求我,还要我提要求?”

稚宁气得发抖,不让她去想池昼,他却没两句话就要提起一遍。

“薄瑾屹,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条狂犬病发逮住谁都要咬一口的疯狗!”

“嗯,谁让我爱你,什么时候你心里边装满了我,我就不疯了。”

惊战中的稚宁满脸愕然,印象里不苟言笑的人居然动不动就把‘爱’挂在嘴边。

“不跟你卖关子,午饭你去做。”

薄瑾屹毫不客气点了菜,都是他爱吃的,没有顾及她的口味。

这倒不是难事,只是稚宁不确定,“我做了,你就放过罗松?没有别的条件?”

“那要看你做的饭菜合不合我口味。”

有罗松牵绊着,稚宁不敢动手脚。

饭菜做出来,是那本食谱上的,薄瑾屹难得大快朵颐,筷子夹不停。

稚宁想起他心理上的病症。

他爱她。

因而失去她后难以承受,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她见过他呕吐的样子,因此并不怀疑这份感情。

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她只是无能接受。

心思微动,稚宁再度哀求,“哥哥,你放了我好不好?”

薄瑾屹口里的食物瞬间无味,放下碗筷,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不会再这么叫我。”

稚宁抿了抿唇,心里总不踏实,“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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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放我走好吗?”

“我也爱你,可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哥哥你长得好,地位数一数二,外面多的是真心爱你的女人。”

“她们哪一个都比我好,她们会给你想要的回应,而我不行,你在我心里只是家人,永远也无法改变。”

“你这样一直关着我,我们之间只会越闹越僵。”

“哥哥,你之前不是有过一个女朋友吗?你叫她乖乖,你很喜欢她吧?她一定聪明又漂亮,肯定是我比不上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只是没分清亲情和爱情,这两者很相似,都容不得失去,失去了会痛。”

“你对我可能并不是喜欢。”

稚宁的苦口婆心,只换得了薄瑾屹冷嗤,“饱了?”

“……没。”

稚宁急忙抓起筷子低下头,吃饱了要去干什么?

薄瑾屹没那么多仁慈,一把将她拽起,“那就饿着。”

稚宁被一路强硬拖拽着进了电梯,上了顶楼。

顶楼只有一个房间。

房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一丝亮光也无,像吞吃人的深渊巨口。

“不!我不进去!”

感受到怀中人的抵抗,薄瑾屹面无表情将人推了进去。

差点摔倒,稚宁绊着脚站稳,立刻往入口跑,可门已经关闭,光亮全部消失。

这里很黑,稚宁下意识伸出手,四处是空的,无法辨别方向,她慢慢的不敢挪动,生怕一脚踩空,落入不复之地。

黑暗中,稚宁无法感知薄瑾屹的存在,却知道他也进来了。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稚宁不安到了极点,他难道要在这里对她……

不可以!

稚宁没了办法,陷入被动,愤怒愈演愈烈,可她知道她硬不过薄瑾屹,薄瑾屹软硬不吃,但硬来她必死无疑。

冷静片刻,她又叫他‘哥哥’,试图示弱、用过去的情谊唤醒他的良知。

“哥哥我怕,你别这样,我们有什么事好好说行吗,你别吓我……”

陌生黑暗的环境,总会激起人的恐惧,尤其稚宁才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

她的哀求是有那么几分真实在里面的,凄婉可怜,细细的,孱弱不已。

薄瑾屹却笑她愚蠢。

当年他装醉吻她,第一次当她面叫她‘乖乖’,她也是这么傻,一声声喊他,企图利用这声他厌恶的称呼,让他放过她。

“嘀——”的电子音响起,整个大厅里的灯一下全亮了。

刺目的光逼得稚宁紧闭双眼。

待她睁开,一幅幅挂满了墙的画作,强行挤入了她的视线。

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头晕目眩,许久,稚宁才看清这些是什么。

一身虚浮的冷汗,稚宁从没在这样极短的时间内,见过这么多自己。

有的熟悉,有的陌生,穿过时间洪流,能看出是年幼的她。

双目震颤不止,稚宁逃离般后退。

可后面也有,一回头,撞入眼帘的比之前面画上年幼的她,更具视觉上的冲击力。

稚宁颤抖如落叶,不停摇头。

“不……不……”

这不是她!

她没穿过这些暴露的衣裳,没这样搔首弄姿过……不!不是她!

薄瑾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任她倒退跌入他怀中。

“漂亮吗?这是这些年来我亲手画的,一幅幅积攒下来,竟然有这么多了。”

这都是他画的?!

稚宁惊恐的眼睛望着他,卖弄般的、自鸣得意,他眼底全是欣赏,并不觉得这些骇人闻见的画作有多肮脏污浊。

他是个人吗?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羞辱她,把她当做玩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必怀疑,这些都是你,我想象中的你。”

“当然也不尽然。”

“你不是早就怀疑我每晚给你的牛奶里下了东西吗?”

薄瑾屹主动提及这件事。

他决定把一切都说出来,他不怕她知道,只怕她对于他对她的渴望了解不够透彻,总抱有他能放手的幻想。

这话一出,稚宁立刻被自己从前的愚蠢可笑刺痛,她对他的信任对他毫无意义,只是他利用的手段!

她竭力维持冷静,装得不在意,可打颤的唇齿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你对我做了什么?”

薄瑾屹微笑,“挺多的,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做了。”

“听昨晚应珣说话的口气,你也该猜到了,在你昏睡时,我究竟做了什么,能引得他勃然大怒,想要杀了我,他那嫉妒的嘴脸……”

薄瑾屹冷笑,语气玩味,“不过自认为你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了我。”

“可你本来就是我的,我给他些和你交往的机会和时间,他就真当自己能拥有你了,实在可笑。”

薄瑾屹牵着稚宁的手,让她在每一幅画前走过,仿佛是要拉她一起见证他爱慕她的心路历程。

稚宁在心底里默念,他不会这么伤害她,他珍爱她绝不会背地里侵犯!

哪怕诸多细节撑不起这份自欺欺人,可她无法承受,她会疯的!

但她看到了什么?

某幅画中薄纱下的一粒红痣,那是即便穿泳衣也看不到的,除非一丝不挂!

她记得这粒红痣是她成年后才长出来的,她苦恼过要不要祛除,画上出现,这就意味着他真的——

那不是小时候帮她洗澡看见的!

“如果我没看过,这些画又是怎么来的?这些是想象,也是写实。”

他拥着她的腰,低头吻她后颈,利用唇上滚烫的热意,告诉她身为一个男人,他对她的渴求。

“你说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喜欢,那么你来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会想要我吗?”

“会想的浑身发疼睡不着吗?”

“会想要吻我触碰我吗?”

“不会。”

“可我会,知道这些画上斑驳的污点是什么吗?”

“是每次擦拭过后留下的痕迹。”

“你说……该是做了什么,才需要擦拭?”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鼻尖轻嗅,“柠檬好闻吗?”

——

稚宁随即想到了什么,那段时间每天醒来手心残留的香味,不是她不留神蹭到的,而是他——是他!

稚宁的力气在他面前不值一提,薄瑾屹捉住她手,吻了吻手心,如痴如醉。

“这小小的一只手,没多少肉,怎么会这么软?”

“还得我用力握着才肯上劲……”

稚宁目眦欲裂,“你放开!你还要不要脸!你个畜生!你放开!”

薄瑾屹偏要抓紧她,“你说,我对你这不是喜欢、不是爱是什么?”

“还记得你身份曝光不久后,我出国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吗?”

“几乎每次跟你打电话时,我都是看着你的,你也在这幅画里看着我。”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画里的你那么恬静乖顺,现实里你却连个电话都吝惜打给我?你难道不想我吗?为什么我那么想你?”

“你对我撒谎,谈论的话题全是你爱的另一个男人,你求我帮他,说他多好多好,你知道我那时是怎么想的吗?”

薄瑾屹掐紧她的手腕,“我发誓我一定要把你关起来,把他从你脑子里一点一点全部挖出来,我要让你疼,让你后悔这么上心爱过他!”

“你疯了……你疯了!”

“你这是犯罪!”

他俯瞰着她,望着她气愤发抖的模样,低声发笑,“嗯,我承认,所以你大可用那个贱种教你的本事对付我,不成功你活该认罚,我做什么你都受着!”

“乖乖,以后你的‘哥哥’留着床上叫吧。”

“你说什么……”

他叫她什么?

“怎么很难理解吗?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只爱你,我想要的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哪里有什么别人?”

稚宁目光仓皇,所以那次他知道是她,想要侵犯的也是她……

怪不得!

怪不得她总觉得那晚他好像认出了她,一会喊她稚宁,一会又满嘴另一个人的称呼,原来从一开始就都是她!

稚宁嘶叫着打他,薄瑾屹感受到了痛,却笑得享受。

“忘记告诉你了,那次是我装的,我没喝醉,全程清醒,我就是想碰你。”

“还满意你在浴室外面看到的吗?和你私底下偷看的东西比起来怎么样?”

她怒瞪着他,不肯答。

“另外,刚才顿饭我很不满意,所以很遗憾,你的朋友暂时还没法得到自由。”

“薄瑾屹!”

“嗯,就这么叫。”

非得他威胁她才肯吭声。

他捏住她下巴,“你记住了,我不想做你该死的哥哥,想继续做家人,可以,你嫁给我,我们生个孩子做一家人。”

稚宁瘦弱的身子像劲风中总也吹不折的草,不停地打颤,“你做梦!”

薄瑾屹拉着稚宁在他每一幅画前看了个透彻,跟她讲解其中的故事,后续的愿想,各种地点应该怎样做……

那一句句让令人脸红羞死的话,让人难以接受他前后形象上的颠覆。

厚颜无耻的流氓!

待走到尽头看完最后一幅,才肯放过她。

天光已经昏暗。

稚宁吼叫谩骂了一下午,嗓子哑了,眼睛也痛,她再也挤不出眼泪,在昏暗的房间里团抱住自己,一度想过去死。

她逃不掉。

不论是原文内容的设定、还是这么多年来的切身经历,都毫无疑问摧毁了她逃离的可能。

薄瑾屹的本事,就连男主周正都比不过,那是剧情给予女主角的偏爱和依仗,任她为所欲为,横行霸道。

如今却被用来压迫磋磨她!

她该怎么逃?

他还想她给他一个孩子,企图将她永远套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死死咬着牙,她宁死也不要被他关一辈子!

她看着自己的手,一想到薄瑾屹拉着她碰过他,欲死之心中源源不断生出同归于尽的愤恨。

她绝不会让他得逞!

这天夜里,稚宁在战战兢兢中,度过了难熬的一晚。

薄瑾屹并没有来找她。

清晨,佣人敲响房门,送来早餐,稚宁才得知薄瑾屹连夜外出了。

至此,她终于稍稍放下心来,放任睡意将意识侵吞。

中午时,佣人又来送餐,稚宁迷迷糊糊得知,薄瑾屹还没回来。

其实不难相信,薄瑾屹一直是个忙人,各种事缠着他,更别提应珣已经发了狠。

紧绷的心因着薄瑾屹的不在,得以舒展,稚宁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连晚上送餐的敲门声也没听见。

她很累,接二连三的打击、歇斯底里的抵抗、难以承受的恨意……无一不消耗她的体力。

这一觉,直到被薄瑾屹闹醒,才正式画下休止符。

晚上七点多。

薄瑾屹忙了一天回来,一身疲乏,太阳穴在痛,进门就得知她绝食一整天的消息。

汇报完,满屋子佣人噤若寒蝉。

薄瑾屹很难不动怒,尤其她的身体曾患过夺命的病症。

虽然已经痊愈,但她一直很瘦,这类病症养不好随时有复发的可能,他无法看到她再被病魔夺走。

带着满腔怒火扭转把手推开房门,黑咕隆咚的房间里,床上隆起了小小的山包。

不透风的房间里死气沉沉。

薄瑾屹没有顾及直接开了灯,大步朝床边走去,没等站住脚就一把掀了被子。

稚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弄醒。

薄瑾屹随即见到了她惺忪的睡眼,懵然迷离中没忆起前事,还有几分无辜信赖与埋怨,浇灭了熊熊燃烧的怒意。

但很快她记忆就连上了,见到他像见到了仇人。

“起来,吃饭。”

稚宁气急了不理他,蹬腿勾着被他掀走的薄被,蒙头屏蔽骚扰。

怒火到底是散了,薄瑾屹任她装鸵鸟,看了眼中午时一动没动的饭菜。

“这就是你一整晚不睡想出来对抗我的法子?把自己饿死,留我一具尸体?”

“人命脆弱不假,一把刀、一颗子弹就能再也没了以后,可你在我手里,想死没那么容易。”

“不说我会不会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你,单是你绝食这招,就幼稚得可笑。”

“你不进食,总还能打针,吊一口气也够我上了你,没劲也省了我麻烦按着你,我想怎么来怎么来。”

“更何况,谁也不清楚我有没有那些享受冰冷触感的癖好。”

“总归不会轻易放了你,死了我也不让你安生!”

无耻!

下作!

稚宁在心里骂他。

他现在说的这些,她丝毫不怀疑。

见过他那些画之后,如今别说他会对她的尸体做什么了,他吃了她都不意外,他才是真的神经病!

可她没想过将自杀付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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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码现在不会。

绝食是佣人扣给她的帽子,她不过是累极了睡了一觉。

可能在佣人,或者薄瑾屹看来,他做的那些事,尤其是她从前昏迷时遭受的侵犯,会让她难以承受,一死了之。

可是不会。

她深谙自爱的必要,却并没有身陷贞操观的枷锁,她并不认为失身了或者被人怎样了,就该以死谢罪以示清白。

被狗咬一口,她最坏也要粘一嘴毛,有条件她会一棒子打死那条疯狗,然后忘了这场噩梦,潇洒度日。

稚宁窝在被子里半晌没理他。

她不动,没反应,薄瑾屹就掀了被子,抓着她的脚踝拖到身边打横抱起,放在椅子上。

“你敢跑?不老实我可以喂你吃点别的。”

他一双西装裤包裹的有力长腿就在她面前,稚宁立刻明白了他口中的‘别的’是什么,这才肯在椅子上坐好。

恶心、厌恶,不加掩饰。

薄瑾屹无视这些,他很满意她识时务的做法,端来饭菜,拿着瓷勺送到她嘴边。

稚宁怕吃了他喂的饭会吐到死,宁可忍着饥肠辘辘,也不吃一口,脸扭向一边。

他喂她躲,这么试了几次,稚宁嘴角沾满了黏糊糊的粥渍。

难受极了,稚宁受够了。

就在她坏脾气上来欲挥手彻底推开时,薄瑾屹先一步威胁,“你尽可掀了碗,最好撒一身,我正愁没有理由撕了你衣裳。”

“我的脾气你清楚,我说到做到。”

稚宁轻轻的又开始发抖,气的。

没办法只能吃下令她作呕的食物,一整碗下肚,肚子又鼓又胀。

可她老实吃了饭,他还是没有放过她。

就着坐姿,蛮力将她拉到他腿上。

睡衣从下往上凉飕飕的,他手腕的力道总也无法摆脱。

他爱她不可控时的战栗,更爱听她哭,她越哭他越兴奋,从一开始单纯惩罚她不吃饭,慢慢变得开始顾自寻找甜头。

欣赏她的反应,吻她的泪珠,听她谩骂。

他总是笑,把她丢上了床。

昨晚一个人待在房间,稚宁有预料到这件事的发生,他明显不会放过她,必定要把她拆吃入腹。

她安慰自己活着最重要,真到了无法反抗的最后时刻,就如他所愿,虚与委蛇,等待时机逃离。

闭上眼睛,就当嫖了一只鸭子,多的是千金小姐玩得花,一晚上好几个的都有,片叶不沾身,她就当也效仿了她们。

系统曾说过薄瑾屹嘎嘎猛,体验感绝对棒。

可真等这件事要发生了,稚宁发现她承受不了。

这不是眼睛一闭的事,他掌心的触感、温度,他的嗓音、气味……都熟悉得让她崩溃发疯。

他在她心里的形象非死重来不可更改,无论他做什么,对她再好,她都不可能把他当成是男人爱上他。

薄瑾屹撕扯着碍事的睡衣吻她,吐息难耐啃咬着她的白颈,生忍着躁意取悦她,试图让她进入状态,接受他的爱。

可她不肯,他挫败不满道:“抖什么?我能生吃了你?”

稚宁忍了许久,呜咽着吐出两个字,“我疼。”

薄瑾屹皱起眉,打量她片刻,“……哪疼?”

“肚子疼,我肚子好疼。”

仅仅这三个字,比她之前的千言万语杀伤力都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记忆回到三年前与她亲近的那晚,她躺在他身下,也曾哭着说她疼。

她病了,他不知,只恨她狡猾矫情,更加不留情折磨。

事后他万般悔恨,那是她为数不多向他求救的时刻,那夜也并非她贪睡,而是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他困着她,她连止疼药也没法吃。

到底是有多疼,让她求了饶?又是有多疼,能让她失去意识?

在他疏忽大意的那段时间,她吃了太多苦。

假使那次留心了,他们不会分开那么多年,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无从接受。

无法忘却的悔痛,令薄瑾屹停了动作。

稚宁抓住时机,“我生理期到了,你不能碰我!”

熟悉的感觉,稚宁立刻意识到自己是怎么了,她激动感谢,却也更怕,怕他什么都不顾,硬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薄瑾屹没去验证,也不存疑,他一直严密监控着她的身体状况,昨天没动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生理期一向难过,经不得大动作。

但他假装不知,开玩笑说:“不能碰吗?看来你还不知道外面的险恶。”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一年到头不得停歇吗?那几天只伺候一个男人都算是烧了高香,她们也没死不是吗。”

“这很伤身体!畜生才会在这时候逼女人做这种事!”

“嗯,伤身,所以你不会想过这样的日子,乖乖待在我身边才最安全。”

稚宁差点气笑,按照他的逻辑,她不跟着他就一定会沦落风尘?

薄瑾屹望着她的眼睛,“觉得我说话夸张了?应珣有多少仇家,那个贱种又有多少仇家,你根本不清楚。”

“他们为了争夺你,免不得要有一场恶斗,你还不知道那晚擂台上那个贱种腹上的刀伤是怎么来的吧,是应珣做的。”

“那个贱种本事不小,应珣开始是冲要他命去的,可他本事不到家,还要麻烦我亲自动手。”

稚宁越听越恨,同时也害怕,怕他又想起她救了池昼,不管不顾发泄怒火伤了她。

可他随即又说:“他们迟早两败俱伤,背后的仇家知道他们是为了争夺你才有这一场恶斗,你说他们会怎么对付你?卖进毒窝都是轻的。”

稚宁垂眸,心中充斥着浓重的哀伤。

两败俱伤似乎是将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没有薄瑾屹,池昼和应珣也会争抢。

池昼喜欢她。

从得知他隐瞒身份,再回想他为她做的事,这份感情已然无法遮掩。

稚宁心情沉重,她这辈子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招惹了池昼,他本不用趟这趟浑水,有另外一种人生际遇。

“放心,我先是爱你,然后才想占有你,不会不顾及你的身体。”

“那个贱种对你的好,我也能做到……”

薄瑾屹放开了她,他一口一个‘贱种’,听得稚宁想捅他两刀,可就像他说的,少从她口中提及池昼才能减少给他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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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关于自保,强攻不行,只能智取。

卫生间里,必需品一应俱全,薄瑾屹照顾起她向来面面俱到。

稚宁收拾好自己,回来躺在床上,肚子越来越疼。

不多时,薄瑾屹去而复返。

他早早让人熬好了药汤,前天开始就一直备着,总算今天用上了。

看着他端来的黑乎乎的药汁,只是闻味道,稚宁就感觉到了苦,而且她也另有担心。

薄瑾屹一切了然,拽过她的手,硬把杯子塞给她,“放心,没下别的东西,药性相冲,伤了你身子我不是要绝后?杀鸡取卵的事我不会干。”

药是好药,稚宁不会矫情的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她要把自己养的能跑能跳,逃走时才不落下风!

药汁一口闷,稚宁今晚本就吃多了,这下真要吐了。

她想下床走动消食,可腿脚一动,小腹就刀钻似的疼。

脸白如纸,薄瑾屹看了心疼,把她抱到自己怀里。

可能是疼得太厉害,她没了精力挣扎,乖乖的任他揉她腹肚,吻她鬓角。

“喝了药很快就不疼了,睡一会,醒来就好了。”

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这般脆弱的时候,稚宁只怕会委屈的哭出来。

而他像是感觉不到累一样,温热的大掌维持着力道重复相同的动作,十分钟、二十分钟……他热出汗,不厌其烦。

稚宁能感受到他满怀爱意的怜惜。

待痛去了大半,她按住他的手。

“好些了?”

稚宁‘嗯’了声。

他将她抱回床上,为她掖好被子,吻她额头,“你先睡,我晚点还有个会。”

稚宁拉住他衣角,“你真的这么想要我爱你?”

薄瑾屹垂眸看着她,背着光,仿佛在笑,又仿佛不是,“你愿意给吗?”

稚宁看不出他是否在意,像是极渴望她爱他,又有那么半瞬觉得他满不在乎。

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讲,“可你都没追求过我,一上来就把我关起来,有几个正常人会接受这样的感情?”

“我听出了你在骂我。”

稚宁:“……”

对号入座的本事无人能敌。

薄瑾屹目光饶有兴致,有商有量道:“说说看,你想我怎么追求你?”

“就一个原则,循序渐进。”

薄瑾屹淡笑,“拖延时间?”

被戳中心思,稚宁并不慌,再怎么难搞,他也是个男人。

她故作失望,“原来你口中的‘爱’也不过如此,你把我提出的诉求当成是故意拖延,你是不是打心底里觉得我不配,只要供你泄欲就行了?”

“你只是想得到我,只是觊觎我的身体,不是我换做任何一个戳中你性——癖的人都行是吗?”

薄瑾屹弯唇重复她话里的关键词,眼神勾勒着她唇线,“稚宁,没人能给我比你更多的惊喜了。”

他来到她身边,勾起她下巴,“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看来私底下没少学习做功课。”

他在暗讽她上次骗他第一次看那些东西。

稚宁羞愤欲死。

那时她只顾着尴尬,她以为他也一样,现在想来,他指不定怎么暗爽!

电话也是他故意打去提醒她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继续下去,某些事又要被揭穿,薄瑾屹及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好,你肯给我争取你的机会,我也给你我的诚意,你说,我做,你想要我怎样追求你?”

“首先,不能不经过我允许吻我——”

“这不可能。”

打断她的话,薄瑾屹立刻给了她答案。

他饿极了的猎豹似的扑了过来。

他把她压倒,狠狠舔咬。

他的吻和他的性格一样,有明显的进攻性,她反抗,他就咬她,不许她换气呼吸,用窒息的痛报复她满肚子鬼心思。

咬出的血放大了相互触碰的感官,也唤醒了欲望,湮没理智。

他不断加重的手劲又落在了不该的位置,稚宁后悔不迭,护上不护下去砸他的肩膀。

可没用。

只能去揪他头发。

这倒是让沉浸在欲望中的男人抬起了头。

看到她软白指缝里那一撮黑发,薄瑾屹攥住她的手腕,“下手够狠,见血了。”

稚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很怕,“你说过这两天不碰我的!”

薄瑾屹不语,一瞬不瞬垂眸,看得稚宁心里发毛。

半晌,他道:“不吻你不可能,顶多不上你。”

粗俗的词,从他矜雅的口中脱出,没有礼义廉耻,更不见知羞自愧。

稚宁低估了他的难缠。

他活了两辈子,心智近妖,早已不像其他几个年轻的好对付。

“老实点别耍小心思,你乖乖的我们都好过,不老实打晕了你我一样上,懂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薄瑾屹如他承诺的,并没对稚宁做什么。

知她身体虚弱,无论是否要信守承诺都碰不得,惹起火还要忍着,干脆亲吻也少了。

稚宁难得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日子。

薄瑾屹不常在家,常常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忙得昏天黑地,有时半夜回到家,还要继续线上会议。

每当薄瑾屹不在时,总是稚宁最轻松的时刻。

她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这一遭意识觉醒的任务令她头疼不已,可万幸教会了她万事不到最后胜负难料的道理。

她悄摸着尝试偷过佣人的手机,大费周章,从没这么做贼心虚过。

手机拿到手,是有信号的,她激动拨出号码,可电话接听传来的却是薄瑾屹的声音。

所有佣人的手机,不管拨了什么号码,都定向接通一个号码。

稚宁吓得半死急忙挂断,一夜没睡,生怕薄瑾屹找来。

靠自己联系不上周家,她就拐个弯试着联系薄琬乔,薄琬乔是薄家人不是吗,是薄瑾屹信任的亲妹妹,庄园里那么多佣人,总有一个耳根子软、心眼实在不设防。

薄琬乔和周正婚事将近,她的困境传给薄琬乔,周家迟早会知道。

可她能想到的事,薄瑾屹怎么可能想不到,稚宁这次属实是急糊涂了。

她更不知薄瑾屹其实连薄琬乔也嫉妒。

两人亲密交好,相处时上下其手……三年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琬乔不知轻重的一句让稚宁跟她,背地里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

这根本不是亲哥哥能做出的事,他对稚宁的独占欲已经到了丧失人性的地步。

如果不必将稚宁的感受考虑在内,最理想的状态,是她这辈子到死只能看着他。

什么孩子、名分,只是困住她的手段,他有时连即将在她肚子里生根发芽的孩子也恨,孩子的出生势必会分走她的关注和时间。

可惜稚宁不知。

“夫人,您别为难我们了。”

“除了薄先生,您暂时接触不到任何人。”

“您无聊了可以看电影,这都是您以前爱看的,眼睛累了可以去逗弄园子里的小狗,刚出生还在吃奶,奶呼呼的很有意思。”

稚宁不说话。

再不行动她都要揣上崽了,怎么可能对小狗感兴趣。

她只想逃,不惜代价逃走!

佣人又建议:“不喜欢小狗的话,那您稍微等等,您在国外养的猫,薄先生说最迟明天就能送到。”

原来如此。

稚宁一大早就见客厅里多了猫窝,居然是她的猫也要被抓来!

稚宁倍感压抑,连她在国外养病时收养的流浪猫也被薄瑾屹找到了。

关于她的隐私,他究竟还有什么不知道?

佣人见稚宁表情不好看,慌乱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急忙找补,“先生很爱您,您最近的药都是他亲自熬的,一两个小时寸步不离看着,天不亮就起,还有送您的花,红的绿的,他自己采来插了好久,生怕您不喜欢。”

“薄先生那么忙的人,为了讨您欢心,费足了功夫。”

稚宁的表情却是更加难看,“你说这花是他插的?”

他不是眼睛看不清颜色吗?!

怎么把色彩搭配的这么完美?

佣人不知稚宁什么意思,结结巴巴,最终在稚宁的眼神威逼下如实相告,“是先生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他骗她,什么都是骗她的!

恨意如巨浪般汹涌,眸子里腾起丝丝激愤带来的水雾,她不会再信他一个字,绝不会!

薄瑾屹第二天才回来。

一下直升机,佣人就来道喜,说稚宁想通了,他守得云开,她从早上开始就在忙活,为他准备了晚餐。

薄瑾屹淡淡说了声‘知道了’,脸上并无喜色。

厨房里,稚宁还在忙,她穿着他不合身宽大的围裙,长发扎成丸子头,露出细白的脖颈,乖巧靓丽,灯光下格外晃人眼。

薄瑾屹心跳加快,愣神看了几秒。

没顾上换衣服,悄无声息走过去,从后面拥住她,“做了什么好吃的?”

稚宁才掀开锅盖,烫得很,全神贯注时被抱住,吓出一身汗。

她极其排斥他的碰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抗拒难忍,可想到接下来的计划——舍不下孩子套不住狼。

“你看不到吗?”

薄瑾屹在她后颈啄吻,低喘滚烫,好不容易分神看了眼锅子,“鱼汤啊……想没想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勺柄都快捏烂了,“你别闹我!”

薄瑾屹不以为意,她没怎么挣扎他更放肆,咬住他喜爱的小巧耳垂,“能不能碰你?”

稚宁忍无可忍。

用力拂开他的手,退离他的怀抱,“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只想睡我。”

他凸起的喉结震了下,低笑,到底没再说荤话刺她,问:“饭菜都是你做的?”

稚宁转过身去,默不作声。

薄瑾屹喜欢她娇蛮撒野的样子,比死气沉沉顺眼,没再闹她,“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给你些奖励。”

“你那个叫罗松的朋友,自由了。”

稚宁捏紧了汤勺,心又冷了几分。

他根本不爱她,他只是控制欲过盛,想的全是他自己!

薄瑾屹洗澡换衣回来,稚宁汤也熬好了。

旁边没有佣人守着,稚宁扫了一眼倚着门框看她半天的身影。

“端菜。”

天底下头一份的发号施令,薄瑾屹乐得被指使,一手端两个碗,还抓了筷子,充分利用了手大的优越。

稚宁盘子端一趟,已经没了她再能做的。

论及照顾,薄瑾屹同样无可指摘。

稚宁只觉得讽刺。

吃饭时,稚宁没再观察薄瑾屹的一举一动,面对他偶尔的发问,回得有一搭没一搭。

她心情不好,食量也小,没一会就渐渐慢了进食的速度。

反观薄瑾屹,意趣不减,米饭接连添了两碗。

稚宁余光扫过他,悔恨交加,所有的一切都已清晰明了。

他根本不值得她的同情!

“你怎么不吐了?”

薄瑾屹身上永不得见慌乱的影子,语气漫不经心,“因为是你做的。”

“这些年在国外长了不少本事,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唬我,不过你这本事也无用,你下半辈子锦衣玉食,苦活累活半点找不上你。”

“当然,你闲着无聊打发时间也可,不过偶尔一回玩玩就算了,我用不着你为我操劳。”

薄瑾屹不要稚宁为他付出,只需她任他掠索就够了。

稚宁冷笑,他还想骗她!

她直言戳穿,“你面前这道菜不是出自我的手,只有这锅鱼汤是我煮的,其他的全是佣人做的。”

她稍稍表露出想要求和的姿态,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答应,配合她一起骗他。

薄瑾屹又夹了一筷子面前的脆藕,神色如常。

“是吗?我心里以为是你做的就行了,心理暗示懂不懂?”

他浑不在意的笑刺痛了稚宁的眼,她低声问:“有意思吗?”

随即摔了筷子,声线也窜高,“薄瑾屹!骗我有意思吗!”

薄瑾屹这才正眼看她,“怎么没意思?”

她的小伎俩哪里瞒得过他。

好端端还在气头上的人,和气来得莫名其妙。

真以为他不知道她在试探吗?

他又不瞎,满桌子菜,没一道是菜谱上的。

再者,佣人透露给她的事,也是他有意为之,他恢复了视力,也能吃其他食物,过往病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得知她还活着之后,神奇般痊愈了。

若非他有意,她什么都不可能知道。

她玩不过他,任何事想瞒她都轻而易举。

可他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不怕她知道、误会,他不能色盲一辈子,更不能一辈子只吃那些食物,常年单一的饮食,糟蹋坏了他的身体。

有她在,他想长命百岁,不会拿自己健康开玩笑。

他并非没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可不破不立,她总要清楚他都做了什么,他问心无愧了,才能去想以后的事,瞻前顾后是必输无疑的前兆。

稚宁等了很久,始终没等来薄瑾屹情绪上的波动,他早经过大风大浪,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样被轻视的感觉并不好,稚宁气息不匀,“薄瑾屹,你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戏弄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他就不觉得愧疚吗?

他没有心吗?

从三年前,到三年后,所有她以为为她好的事,都是他在算计!

薄瑾屹意态悠闲,“那如果我告诉你,你之前在剧组遭人中伤欺负,我也事先知晓,并且横插一脚推波助澜,你是不是更恨我?”

稚宁的惊讶只有片刻,在她心里,现在的他是一个毫无下限的歹人,没有最恶只有更恶。

注视着她清凌凌眸子里的恨,薄瑾屹叹了口气,解释:“我所做这一切,不过是想告诉你,留在我身边才是最优解。”

“何苦挣扎?”

“稚宁,你只是还不习惯待在笼子里。”

“笼子里温暖舒适,没有把你打湿的风雨,也没有嫉妒欺负你的人,你只是暂时还没尝到甜头,终有一天你会喜欢的。”

“你看那些豪门夫人,那些男人养在外面的女人,哪个不是乐在其中?她们最初也都矫情不肯答应,觉得失了尊严和面子,最终还不是向现实低了头?”

“没必要觉得难为情,人这一辈子,能待在舒适圈里是最幸运的,你不该踏出去,而是要把舒适圈扩大,苦难只会流向能吃苦的人。”

稚宁当然明白扩大舒适圈的道理,可他施加给她只有圈禁和掠夺,她并不舒适,只觉得压抑和痛苦!

她连作为人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不能出门,手腕上套着监视器,仰他鼻息,等哪天他垂怜不再,留给她的只有等死!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就是个畜生!”她怒极了大吼。

被骂了薄瑾屹也不生气,只有看犯错小辈的无奈。

“我怎么不懂?外面多的是女人在外闯荡,这世界能者居上,从不以性别划分,像琬乔,她自己能在一片天地站稳脚。”

“可稚宁,你不一样。”

“你不像她那样有天赋本领,你太单纯,连身边最亲近的人是好是坏都辨不清,出去只会被人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为着她总想独立的执拗想法,薄瑾屹头疼了好久。

他懂她在想什么,也知她想要什么——努力工作创造更好的生活,享受之余心理上得到愉悦和满足。

可这仅仅是为了实现所谓的价值,找到人生的意义。

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殊途同归都要化作一滩烂泥,走向毁灭。

一场争执,终结于稚宁愤愤不平的骂声中。

薄瑾屹有几天没碰过她,想的厉害,也不在意她发狠的厮打,扛着人丢进卧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和稚宁想的不一样,她以为他会动怒,她会在争吵中把他逼走,继而争取时间,摸清这座庄园的防御机制,为将来逃离做准备。

她已经差不多找到了规律,他的回归让她失了时机,假如他像最初那样在家待着,她这段时间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但这一场借机发作,就像是被他看透了似的,他也只顾自己发泄,玩弄她像玩弄一只低智宠物。

夜晚的大床上,稚宁几次险些窒息晕厥过去,脸一会红一会白,汗湿不成样子。

薄瑾屹信守承诺没做多过分的事,只是吻她,但吻有很多种,花样多的足够让人小死几回。

可这仅仅是取悦了另一方,薄瑾屹无端惹一身邪火。

他真正想要的,她暂时给不了。

好几次,他都想,板上钉钉了她就老实了。

可他清楚小雀鸟的承受极限,阈值太低,他得循序渐进,一步到位把人逼紧了有个好歹他得不偿失。

就这样不知折腾了多久,她终于无力再反抗,连骂声也消停了,缩着身子香肩半露。

薄瑾屹则进了浴室。

冲了凉回来,稚宁还是那姿势一动未动,只是灯下肌肤白得好似天边皎月,腰处下折,与肩臀形成了巨大的视觉落差。

火又窜了起来,薄瑾屹上了床就蛮横将人扯到身下。

她腿细长漂亮,薄瑾屹爱不释手,没几秒,又要吻。

稚宁察觉他的意图,毫不留情踹上他肩膀,可惜用足了劲也没能撼动。

“你有完没完!”

光是冲凉,他就冲了三回,门也不关,干什么去了是人都清楚,就这还不忘自讨苦吃!

他嘶声含糊回她,“让你睡,你睡你的。”

可嘴上这么说,不一会,他握住她的手,强迫她十指相扣,壮硕的身体压得她动弹不得,趴她耳边问她两天不见想不想他。

一遍又一遍。

稚宁只是骂他,越骂他越笑,最后气得咬住他作乱的手指,咬出了血。

薄瑾屹反手掐着她下颌,眼里满是纵容,“你该知道人心里都有那么根反骨存在,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痒。”

“你不懂男人,血腥暴力只会加重兴奋,你继续闹吧,看最后是你哭断气,还是我滚出去。”

稚宁怎么不知道人有反骨?

在他冲第一次凉时,她就知道了他今晚不会碰她。

不知原因,但她心里有了底气,故意勾引,她要的就是他今晚留在她房间。

一计不成,又生了一计罢了。

夜深,薄瑾屹睡熟了。

稚宁睁开眼,看到床头柜上牛奶见底的玻璃杯。

身侧,薄瑾屹圈着她的腰,呼吸均匀绵长,稚宁试着动了动,人没反应。

悬着的心非但没有落地,反而因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更加难安。

稚宁不像薄瑾屹能轻松拿到阴损致人昏死的药物,可安眠药她也能拿到手。

几次假装噩梦中惊醒,经由佣人传到他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中,药片也就拿到了手。

每次只有一片,佣人会盯着她吃下去,稚宁耍滑私藏了下来。

她一直在为逃离做各种准备,没想到药片这么快就能用上。

三片,全趁薄瑾屹第二次去冲凉时,融在牛奶中。

这是他自己端来的,想玩新花样,借着吻哺给她几口,多数进了他的肚里,自作自受。

药劲很冲,稚宁掌心都快掐烂了才抵抗住汹涌的睡意,薄瑾屹绝对睡死了。

她想拿到他的指纹。

并非今晚一定要逃走。

但经过这几天的探索,她发现庄园里所有大门的打开,都需要他的指纹权限。

她写书时曾经做过这方面的功课,光学指纹锁可以用假指纹解锁,她不确定行与不行,但她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再渺茫也要试上一试。

可还是失败了。

不在锁的问题。

在她挨个粘取完薄瑾屹指纹时,原本怎么折腾也没反应的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昏暗中,他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好摸吗?”

“ying了要挨艹知道吗?”

稚宁一下子魂都飞了,木愣愣见男人起身,薄毯从他肌理分明的腰间滑落,眼里一片清明,捻走她手里幼稚的玩意儿。

他笑得残忍,一点点撕破她的尊严,羞辱她的人格。

“稚宁,你怎么傻成这样?我有点怀疑这样的你生下的孩子的智商了。”

他很苦恼,“你从小过得什么生活?吃的用的哪样不是顶尖,就这薄薄一片破烂儿能开了锁,薄家早被搬空了。”

“我不怕告诉你,指纹只是个幌子,你就是发狠把我手剁下来,也出不去。”

稚宁后背的汗在冷风的吹拂下,冷得她打哆嗦,她何尝不知道失败的几率很大。

她顺利逃出去才有鬼。

可她总要尝试,不指望瞎猫碰上死耗子,能把胆子练起来,不至于关键时刻慌神掉链子也算她赚了。

今晚有多紧张,包括上次逃离薄家大宅,心境起伏只有她自己知道。

薄瑾屹讽刺她智商的话她无法反驳,确实如此,她前二十年被他当米虫养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如果没有池昼的那本笔记,她怕是还不如现在精明。

她没忘记自己是个配角,如果可以,她也想要个天才的大脑,那样三年过去,她也可以将这些人都踩在脚底下。

今晚行动是临时起意,但她有想过后果,她甚至想过指纹按下去的那刻,整间屋子会响起刺耳的警报。

可只要能逃出去,她什么都不在意,最差不过被他吃干抹净,这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什么都不做,结局只会更恶劣。

她难道真要生出个孩子,一大一小都活在地狱里吗?

稚宁呆坐在地板上,抱着双膝,没哭也没闹。

安静的样子似乎已经适应了他随时随地的戏弄。

薄瑾屹却感知到了她的倔强,“看你的样子,很是不服是吗?”

“你真以为我不知你有意勾我?”

“我说你嫩你总觉得我在打压你,知道外面的女人怎么伺候男人吗?薄家之外的黑暗不是你能承受的。”

“不过你确实赢了,赢在我爱你,你只是躺那什么不做,我也有感觉。”

“你说我自愿上钩也好,贪你美色也罢,可白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番话,稚宁左耳进右耳冒。

她破罐子破摔,安眠药仍在起效,她不是薄瑾屹那怪物,抵抗不了药效,没一会就意识迷离。

薄瑾屹最恨她不把他放在眼里,火从心起,发狠将人按在床上,扼住她脖子。

“好话不乐意听,那不如说点你不爱听的?”

稚宁偏头不看他,“我很困,你睡不睡?”

“睡,当然睡。”

他吻她唇角,“你现在什么都不在意了,那个贱种的死活你也不放在心上,乖,一直这么好好表现下去,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稚宁深知她追问才是真的害了池昼,一脸的漠不关心。

可实则并非心如止水,心里涩疼得厉害。

当年,是薄瑾屹驱赶池昼离开。

池昼并不是个会轻易示弱的人,薄瑾屹到底说了、做了什么,让他离开了她?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无非是出身、地位、配与不配这些,薄瑾屹一向会羞辱人。

说不定还用她威胁了池昼。

池昼十有八九是为了她妥协的。

“又想他了是吗?”

脖颈间的力道越来越重,稚宁胸口憋得难受,趋近迷离的眸子恶狠狠瞪着他。

薄瑾屹这便松了手,改为轻轻的抚摸,安抚着要为她驱散疼痛,“怎么每次都要我弄疼了,你才肯看我一眼?”

他话里藏着悲哀,哪怕多的是恼火与嫉妒。

打不得、碰不得,他拿她没办法。

“我知道你在意那个贱种,想要逃走一部分原因是想去见他,想知道他的情况,怪我,什么都没告诉你。”

“不如你主动亲我一下,我把他的近况只字不漏告诉你。”

稚宁怎么可能吻他,“你少拿他威胁我!我说了只是普通朋友,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犯不着为个普通朋友牺牲我自己,对池昼我仁至义尽了,我给了他足够的钱,他帮我的那点恩情我早还清了!”

“你想杀就杀,我不会为了他向你低头,你趁早死心利用他逼我,省得失望!”

池昼是谁?

那是男主,有主角气运的,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没了命?

何况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是没依没靠的小可怜,他是赵聿蘅,他身后有赵家,他有本事自保,根本用不着她为了他向薄瑾屹屈服!

薄瑾屹看出了稚宁所想,火气更烈,她就这么信任那个贱种?

可惜,她错了。

薄瑾屹从她身上起来,捡起地上蹬掉的抱枕,轻轻放置在稚宁身旁。

举止何其优雅。

嗓音也顶顶低沉好听,“不在意就好,我还担心你明天收到消息会承受不住。”

“那贱种活不久了,他为了你拿赵家的前途作赌,险些毁了赵家,赵家老头再不济也容不得他放肆。”

“赵家老头来找过我,他的提议我觉得可行,算算时间,再过三个小时,你就能看到他的尸体了。”

“说来也是可惜,你不折腾这一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可以亲眼见证他咽气的过程,见他最后一面,我答应了你要让你感受他血变凉的过程不是吗?”

“稚宁,你太调皮了。”

“不过好在赵家老头有意要亲手清理门户,我有让他拍下视频,明天一早看也是一样的。”

稚宁心乱了,背对着薄瑾屹,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很冷,浑身绷紧了才不至于抖起来。

不会的。

池昼不会出事的。

赵家只剩他能挑大梁,赵老爷子不会放弃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任由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可如果池昼真的想毁了赵家呢?

他那么恨赵家……

薄瑾屹也不会说空话骗她。

薄瑾屹离开了,不轻不重的关门声从他手下传出,不存在任何气急败坏的影子。

他没骗稚宁,池昼确实活不过今晚。

从始至终,那贱种都不曾向赵老爷子屈服过。

三年来,赵老爷子势力一再被池昼蚕食——养虎为患,放在这对爷孙身上再贴切不过。

他们互相从未放弃过要对方死。

赵老爷子对池昼没有血缘亲情,单纯为了利用,等赵家攀上巅峰,就斩草除根。

既然是利用,总要制衡掣肘,赵寻锋在外私生子不少,加上旁支亲众,天赋不如池昼,但到底人多势众,也能达到平衡。

对池昼,赵老爷子美其名曰一家人不分你我,势力分散是为了缓解他的压力。

赵老爷子总归是老了,也低估了池昼的狠,池昼母亲的死,彻底断了他最后一根软肋,从那天起,他就一条条堵死了赵老爷子的后路。

扶起一个,他就杀一个。

血腥弑杀的流言因此而起。

赵老爷子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他苦于无法除掉池昼太久,因此知道他得罪了薄家,当即投诚示好。

计划……还算完美,毕竟倾尽了老头子毕生心血,又有薄家助力。

池昼再是厉害,姜也还是老的辣。

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安眠药抵抗不住恐惧,稚宁睡不着,无论她怎样自我暗示,眼前总会浮现出池昼浑身是血的样子。

她见过他太多次濒死的模样,心中一直不安。

就这样一直睁眼过了两个小时。

稚宁心脏突然猛烈跳动起来,一下紧接着一下,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坐起来努力张大口呼吸也无济于事。

痛苦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慢慢的,一切归于平寂。

清晨。

薄瑾屹没有离开,稚宁下楼时,他刚晨练回来。

手上拎着个猫笼子,里面装着的,正是她在国外养的那只猫。

猫很害怕,初时蜷缩成一团,在捕捉到稚宁的气息后,好像寻到了靠山,又似乎是要护主,浑身软毛炸起,做战斗状,不停朝薄瑾屹哈气。

佣人见状,立刻把笼子拎走,生怕大清早两人又因为只猫闹不愉快。

可稚宁什么时候开心过。

薄瑾屹朝冷脸的人儿走去,心情和窗外的朝阳一样,澄明一片。

那个贱种终于除掉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路上耽搁了些,今早才送到,小东西个头不大,脾气倒是厉害。”

为这只猫,稚宁怒火全写在脸上,“薄瑾屹,你究竟要控制我到什么时候?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愿意放过我!”

“犯什么傻?我好不容易把你抓回来。”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罢休?放过我身边的人?”

猫不是拿来给她解闷的,是把柄。

如果可以,他会把所有她在意的人和物都控制起来,威胁她!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逃离他的原因。

她搞不清楚他看上了她什么,她又做了什么孽,招惹了这么个神经病!

“今天才开始,我不想和你吵,你也不是为了只猫发作,而是为了那个贱种吧?”

薄瑾屹的笑,印证了稚宁的某些猜测。

他朝她逼近,运动后的雄性荷尔蒙勃发滚烫,逼得稚宁后退。

可眼神总也不服输,如果能化成刀子,薄瑾屹早被扎成了窟窿。

这足够将薄瑾屹的好心情摧毁,池昼死亡产生的爽快,不及她恨他带来憋闷分毫。

接受他就这么难吗?

他也不是非要池昼死,是她非要想那个贱种,逼他!

薄瑾屹仍是笑,越动怒时笑容越温和。

“还说你不在意,脸色难看成这样,看样子昨晚我走后你一直没睡。”

“但很遗憾,你这么担心,为他祈祷了一晚上,也没能救下他的命。”

“死亡时间,在昨晚凌晨一点。”

稚宁禁不住心慌气短,凌晨一点,那恰好是她心脏难受的时候!

池昼难道……难道……

眼眶刺疼起来,泪水争先恐后想要钻出,稚宁不想示弱,死命憋着泪意,致使眼睛红的吓人。

薄瑾屹见状冷嗤一声,“想看看他是怎么死的吗?”

没征求稚宁同意,拿出手机,轻点几下,立刻有声音传出。

枪声、海浪声、混战声……

他贴心的把手机举在稚宁面前,让她看清楚池昼怎样中枪倒地。

血液涌出在地上勾勒的形状,和前几天女人死去时的画面几乎重合。

那快速流向远方的血,昭示着一个人生命的极速流失。

稚宁隔着屏幕与倒地的那双眼睛对视,看着她熟悉的那双眼睛,一点点失去焦距,苍白的微笑唇落下了低垂的弧度……

人不由自主陷入了呆滞。

昨晚,薄瑾屹拿到视频,第一时间拿去鉴定,没有任何作伪的痕迹。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期待她看完后的反应。

贱种死了,之后该轮到应珣,等他们都消失了,她就不会再生出二心!

也会长记性,不再招惹任何人。

“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吗?”

他手指落在稚宁心脏的位置,“‘砰——’子弹从这穿了过去,他死在海上,你当年出事的那片海。”

“不像你当年掉下去时还活着,他是断气之后被绑了沙袋沉下去的。”

“你瞧,他一动不动,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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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里,有人在探池昼的脉息,那人冲赵老爷子摇头,之后狂笑声压过了海风。

再之后,池昼的手脚被绑住,尾端系着重物,任人拖拽丢入浪中,水花消失在夜晚的深海里。

“薄先生,按照您的吩咐,视频录到这了。”

薄瑾屹收了手机,迎接他的是滔天恨意。

“你杀了他。”

“是你杀了他!”

稚宁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沉重的罪恶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疯狂捶打着薄瑾屹的胸口,她看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脚尖一转想要拿来捅死他。

薄瑾屹宛如松柏般挺拔站立,拉住她,目若寒星,“开枪的是赵振廷,不肖后辈,清理门户而已。”

“稚宁,你不是不在意他死活吗?”

“话是你自己说的,你早说你在意,我说不定会网开一面,这件事怪谁?”

“怪你自己,口是心非,欺瞒我……你小时候我不就警告过你了吗?对我,你要实话实说。”

说了实话他就会放过池昼吗?

说了实话池昼只会死得更惨!这话是他自己说的,她怎么做都是错!

“薄瑾屹,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待在你身边吗?”

“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接受你,我死也不会待在你身边,死也不会!”

这之后,稚宁就没见过薄瑾屹。

一连三天,他都没回来。

许是又有要事要忙,许是大刀阔斧要向下一个人开刀,他好似忘了她,没打电话,也没像之前那样,缠着她问是否想他。

稚宁绝食了三天。

佣人一遍遍来敲门,送来食物,一会搬出薄瑾屹威逼,一会好言相劝利诱。

开始,她摔了她们送来的饭菜,后来干脆躺在一片漆黑中,死人一样统统不理。

佣人问薄瑾屹怎么办,他只说闹够了就好了。

就像他曾经说的,在他手里死很难。

而当下两人的境况,和熬鹰一个道理,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可佣人生怕稚宁有个好歹,真出点什么意外,她们都要跟着受牵连。

没办法了,她们只能把装着猫的笼子放到稚宁门口。

猫是很有灵性的动物,隔着门板敏感察觉到主人的情绪,着急得不停嚎叫。

稚宁一直睡不着,整整三天,她加起来总共睡了不过三五个小时。

即便睡了,也无法安然,梦里一直有一道电子音告诉她,这就是她招惹池昼的惩罚。

他原本有另一条剧情线,会爱上一个很好的人,两人携手并进,相互治愈,儿女双全,晚年美满。

是她夺了他的气运,分走了他的注意力,导致剧情世界发生了崩塌。

池昼是因为她而被剧情抹杀的。

浑浑噩噩看着一侧白墙,门外,猫在挠笼子,‘喵喵’的呼唤声叫得稚宁心碎。

她不能这么自私,只想着自己,小猫需要她的安抚。

可她不能去看它,一旦看了,它就活不久了。

就这样,忍着忍着,夜幕再度降临。

佣人准时准点送来晚饭,稚宁自然是不会理会的。

只是这次,她们把猫笼子也拎了进来,故意提醒她,让她看见小猫磨破了皮的爪子。

轻轻转头一眼望去,它瘦了很多,毛色不再鲜亮,肚子瘪瘪的,它也跟着饿了很久。

佣人打开笼子,把猫抓出来,一手拎着,“夫人,先生说了,您吃饭它才有的啊——”

话没说完,机灵的家伙亮出了蓄势已久的利爪,脚一蹬划下数道血痕,得到了自由。

它直奔向稚宁,‘呜呜’拿干涩的鼻子顶弄稚宁的头发,转着圈用带刺的舌头焦急舔舐她的脸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再难忍住眼泪,佣人默默站了会,知道事成了,退了出去。

稚宁把猫抱在怀里,摸它脑袋安抚,“怎么这么笨被抓到了,养你时不是很机灵?”

稚宁拿来佣人送来的晚饭,清淡的搭配营养齐全,给猫吃也合适。

她把鸡腿肉撕成条,“吃吧。”

可它不吃,非得稚宁吃了几口之后,才趴到碗边狼吞虎咽,时不时还要拿眼睛看稚宁有没有骗它。

稚宁机械咀嚼着食物,摸了摸高举在面前的尾巴,泪水浸润视线。

连只猫都懂得感恩,明白怎样对在意的人好,薄瑾屹为什么就不明白?

吃完饭,稚宁给猫清理了伤口,包扎好,打开了窗。

“听话,逃出去。”

她房间在五楼,窗外是密密麻麻的防护网,人出不去,身形灵巧的猫来却能来去自如。

猫儿不肯走,稚宁一遍遍把它往外推,“跑!躲远一点,别被抓到,明白了吗?”

“我没办法带你走,快逃!”

大洋另一侧的某个国度,时差原因,现在正是白天。

薄瑾屹结束一场会议,回到休息室,太阳穴刺痛的他,下意识朝一侧墙壁望去。

那里本该挂着一幅画,前阵子被他运回了国,挂在顶楼,逼着她看了个透彻。

池昼的死亡,并没带给薄瑾屹预想的轻松,稚宁铆足了劲对抗他,她对他的恨又升了一个层级,隐约超出了他的控制。

薄瑾屹庆幸自己没冲动之下将她占为己有,她比他想象的脾气还要倔强,缓冲不够,她真有可能钻牛角尖一死了之。

薄瑾屹打开电脑,稚宁的房间有他预设好的监控,其他各个角落也是,她做什么、一举一动他随时随地都能知道。

可这一次,镜头里一片漆黑。

有东西挡住了?

她发现了?

薄瑾屹勾唇,确实长了本事。

有精力做这些,看来没事。

定位数据显示,她仍然在她房间中,总归逃不掉,不让看就不看吧。

头疼加剧,颅脑深处有根针在搅似的。

是时候该找那医生复诊了。

薄瑾屹阖眸静思,一项项计划划过心海,不知何时他睡了过去。

“叮——”

没过一会,手机响起,是庄园里的女佣。

现在不到汇报的时间,这时候国内是下半夜,发生了什么要这时打来?

按下接听键。

慌乱的泣音传来,“不好了先生!夫人、夫人她出事了!”

稚宁割脉了。

监控上的遮蔽物拿开,映入眼帘的画面薄瑾屹这辈子都忘不了。

血。

一浴缸不停往外溢的血。

地板被染成了红色,她的白裙子亦然,脸却白得吓人。

她浑身上下湿透,黑发黏在她歪向一侧的脸颊上,不知还有没有呼吸。

薄瑾屹心脏狂跳,上一次这样,还是得知她坠海出事。

但这次又和上次不一样。

她居然敢自杀!

居然敢为了那个贱种殉情!

挡住监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怕他发现了阻止,她打定了主意要死!

佣人连同家庭医生正在施救,随着他们的摆弄,稚宁不期然开始呕吐,吐出来的是粘稠的白沫,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这不是单纯割脉自杀会出现的症状。

赵医生知道薄瑾屹看得到,“夫人应该是吃了有毒的东西。”

是担心单纯割脉死不透彻,又加了层保险吗?

这是多怕自己死不了?

赵医生询问薄瑾屹是否知道些什么,毕竟这是在他的地方,稚宁严密被他监控着。

薄瑾屹手筋紧绷,想不到是什么。

不可能是安眠药,她拿到的那几片达不到这样的效果,而且已经被她用在了他身上。

其他药物……庄园里没人能给她提供这些。

她究竟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样子!

他竟然低估了她!

“失血过多,庄园里备用血库应该可以应付,可夫人还在吐,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情况太复杂,需要专业的仪器看诊!”

薄瑾屹闭了闭眼,“送医院!”

……

薄瑾屹连夜赶到医院时,稚宁已经出了抢救室,脱离了危险。

老首长拄着龙头拐,精神矍铄守在病房门口,身后站着稚宁其他几个兄弟,各个怒目而视,等着薄瑾屹的到来。

老首长枪林弹雨里闯荡出来的,见到薄瑾屹没有废话,拳风不输当年。

薄瑾屹被打得脸偏向一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舌尖顶了下唇角,舐去血渍,眼神与老首长对视。

这股子霸道的气性老首长是欣赏的,可这畜生居然把他最宝贝的孙女往绝路上逼!

老首长咽不下这口气,运劲再度挥拳。

这一次,薄瑾屹没让他如愿。

他抬手接下老首长的拳风,“我让您一拳,因为您是稚宁生物学上的爷爷,又是琬乔将来的长辈,适可而止。”

生物学上的爷爷,听听!这是有多不认可周家和稚宁的关系!

他一个利用了稚宁的混账,居然还想一辈子把人占为己有!

老首长怒而回头,“你们几个当哥哥的,妹妹被人欺负,就这么干站着?!”

龙头拐狠狠触地。

兄弟几个忍得够久了,如果没有老首长坐镇,薄瑾屹出现的那刻他们就动手了。

只是几人合力围攻,也并没有把薄瑾屹打倒,两方勉强打了平手。

几回合后,兄弟几个脸上挂了彩,薄瑾屹大抵也断了几根肋骨,喘息时有些痛,疼了一夜的脑仁钝痛化为尖锐,刺得他眼前一阵接一阵发黑。

旁人倒是看不出薄瑾屹有什么异样,他忍痛伪装的本事登峰造极。

气定神闲的样子足以令人忌惮。

老首长眼力毒辣,在旁观战知道薄瑾屹不好对付,如果这人没有那些畜生行径,他倒是很乐意把稚宁嫁给他。

可这人品行不端、极端偏激,稚宁嫁给他只会是场灾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瑾屹,我知道你本事不小,满京城没人不怕你,可你敢动周宁,后果怕是也得掂量掂量!”

“你刚才不提薄琬乔我倒忘了,你这妹妹我周家供奉不起,两家婚事作罢!有我活着一天,薄琬乔就别想踏进我周家大门!”

“周正,立刻给我和这个女人一刀两断!”

周正刚从病房出来,闻言皱眉,想说什么,被他身后出来的薄琬乔眼神制止。

薄瑾屹倒是不把这番威胁放在眼里。

“有件事,老首长怕是弄混了。”

“是我薄家选中了你们周家,婚事成与不成,琬乔都用不着踏进你家大门,将来有了孩子也不会跟你们姓。”

薄琬乔心累极了,“哥!你少说两句!”

这番目中无人的话,气得老首长险些晕厥,“薄瑾屹,你欺人太甚!”

周家几个兄弟也怒不可遏,打斗眼见着就要拉开第二次序幕。

是薄琬乔连忙道歉,又给周正使眼色,找准机会把薄瑾屹拉走,才阻止了又一场闹剧的发生。

薄琬乔取了些药来,她知薄瑾屹不会在这就医,那一场打斗她在病房里听到了,知道他伤得不轻。

可面对薄琬乔,自己的亲妹妹,薄瑾屹也没有显露分毫,更不允许她触碰。

态度冷漠,远没有面对稚宁时的柔软亲密,把自己包裹在冷硬的外壳里。

薄琬乔没有强求,“稚宁没有生命危险,手腕上伤口并不深,可能她绝食几天体力有限,也可能碍于身体的自我防护机制,麻烦的是划伤太多。”

“另外,关于她呕吐,检查结果是一次大量食入变质食物引起的,可能是发霉的水果什么的。”

发霉的水果……

薄瑾屹冷笑。

目视着薄瑾屹的表情,薄琬乔很难不心生怨怼,“她吃进去的不是致命的药物,可是哥,这并不意味着她安全了,你把她逼得太紧了!”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我都不知道稚宁失联这段时间,是被你囚禁起来了,你怎么能把她关起来,切断她和外界的联系?”

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行为,这和对待犯人有什么区别!

“这事与你无关。”

薄琬乔不满薄瑾屹的独裁霸权,“我是你妹妹,稚宁也是我的家人,我怎么就无权过问了!”

“哥你还不明白吗?你错了,你爱她应该先对她好,你做了她二十多年的哥哥,她一时无法接受是正常的!”

“你应该给她时间,慢慢感化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她关起来,不逼她接受不罢休!”

“你这样只会吓到她!”

薄瑾屹心下冷嘲,对她好她就能接受他?

说完,薄琬乔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闹成这样,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哥,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薄瑾屹头疼欲裂开,隐隐无法维持理智。

“这件事你别管,有时间管东管西,不如想好你和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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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分是和早做决断,今天之后,周家不会轻易接受你,你想和周正在一起,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觉得累,就早点快刀斩乱麻。”

“我提醒你一句,周正是家庭观念很重的男人,他不一定能为了你抵抗到最后。”

这就是劝分了。

薄琬乔心情沉郁,“那你呢,你会放开稚宁吗?”

薄瑾屹回眸看她,警告道:“薄琬乔,记住你的身份,你姓薄,稚宁也姓薄,她生死都是我薄家的人!”

“周家不过给她提供了一次降生的契机,这么多年没管过她,不知道她的存在,根本没资格替她做决定。”

可稚宁已经死过一次了,是周家救了她,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而薄家,早已经把稚宁除名,这世上再没有薄稚宁!

薄琬乔在内心控诉,她只想稚宁好好的!

不过几天不见,稚宁就瘦了一大圈,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仿佛又让她看到了三年前患病濒死的她!

稚宁这辈子已经过得够苦了!

疼痛把薄瑾屹逼到了隐忍的极限,他深吸一口气,走之前叮嘱:“这几天我不在时,你照顾好她,她的口味喜好我待会发你手机上,要什么尽量依着她,替我看好她。”

“我尽量。”

薄琬乔不敢打包票。

昨晚到现在,如果不是周正出面调和,周家人根本不会容许她留在医院。

薄琬乔再次见到稚宁时,她人已经醒了。

看到对方那刻,两人不约而同都向对方道歉。

薄琬乔为了薄瑾屹,稚宁则是为了周家人。

他们迁怒时说的话太难听,羞辱、驱赶……薄琬乔骂不还口,这辈子怕是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件事错不在薄琬乔,她纯属被连累,遭了无妄之灾。

薄琬乔没想到稚宁会向她道歉,各种情绪挤在一起,忍了又忍,还是哭了出来。

她扑上前抱住稚宁,反复说对不起。

她恨老天不公平,让这样好的人频繁遭遇狂风暴雨。

恨自己的哥哥对稚宁施加的伤害,让她只能借死逃脱。

薄琬乔的哭声让稚宁心疼。

她轻轻拍打着薄琬乔的肩背,这一刻的她温柔又安静,“对不起,你的婚事又要延后了,你别难受,我会替你劝爷爷的。”

薄琬乔摇头,“我哭不是因为这件事……”

薄瑾屹的名字在嘴边戛然而止,薄琬乔本想解释,可她深知稚宁不想听到他的任何事。

她抹去泪,大大咧咧说:“这件事不用麻烦你,我和周正其实也不想这么快结婚的,结婚好麻烦,准备这个准备那个,还要生小孩,生了孩子还要养,他们哭起来好烦!”

稚宁知道薄琬乔是在安慰她,真正相爱的人哪有不想成为一家人的呢?

即便不要孩子,也想名正言顺。

薄琬乔擦干泪,“稚宁,你现在唯一要做的是赶紧调养好身体,我最近发现了好多好玩的地方,吃的喝的都有,还有一堆听话的男模,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

稚宁笑着点头。

薄琬乔把稚宁的喜好牢记于心,帮她把苹果切成小块,配上香蕉,一起放在盘子里,淋上柠檬汁。

稚宁一看就知这是受了谁的指点。

等盘子接到面前,稚宁问薄琬乔,“你能帮我个忙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琬乔求之不得,“什么忙你说!”

“你替我……去查一下赵家行吗?”

“赵家?”

稚宁点头,“查一下赵聿蘅,他是……我朋友。”

“赵聿蘅?你朋友?”

薄琬乔吃了一惊,赵聿蘅这种人怎么会和稚宁扯上关系?

考虑到稚宁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薄琬乔没多问,“你放心,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稚宁‘嗯’了声,沉默几秒,嘱咐说:“这件事,你别告诉他。”

他指的是谁,薄琬乔心领神会。

她心里发苦,笑容却豪迈,拍胸脯保证,“你放心,我是站你这边的。”

“你想我替你做什么只管开口,不想他知道的事,我保证一个字不会传出去!”

有薄家千金这层身份,又有稚宁提供的线索,薄琬乔当天晚上就查清了事情的始末。

到了要去告诉稚宁实情的时候,她在病房外犹豫徘徊了好久。

赵聿蘅死了。

这样一个搅动风云,凭空出现,令几大家族同时忌惮的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而他,正是前段时间借住在稚宁家中那人,她还见过,是个很好的人。

他们确实是好友,并且喜欢稚宁,为她牺牲付出了很多。

难怪稚宁这样伤心。

薄琬乔不知怎么告诉稚宁这个噩耗。

最终,是稚宁发现了她,打开门,让她进去。

“哎呀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一见稚宁,薄琬乔就笑起来,装得什么事都没发生,“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宵夜吧,蛋糕吃不吃呀?”

稚宁无心回复,只问:“查到了吗?”

她刚才看到了薄琬乔在外徘徊的身影。

“我没——”

“查到了是吗。”

瞒不过去了。

薄琬乔头一次觉得谎话这么难说出口,她拉住稚宁的手,“我得到的消息是……赵聿蘅他确实……不过这只是初步消息!里面可能存在误差,我之后会再去核实!”

“稚宁,你再给我些时间!”

“说实话,我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你可能对这个赵聿蘅不太了解,他本事可大了,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死在家族内斗之中!”

“赵家多乱的个摊子啊,他那几个兄弟个个凶神恶煞,堂叔伯们也不是吃素的,那么多关头他都闯过了,这次肯定也不会轻易出事的!”

稚宁心却在变凉,“那如果薄瑾屹也参与其中呢?”

薄琬乔突然间哑口无言。

是啊。

如果大哥也参与其中呢。

赵聿蘅再厉害,也不过才崭露头角,三年,哪里比得上大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二十年?

稚宁在哭,眼泪悄无声息汇聚在下颌坠落,薄琬乔心疼不已,默默给她拿来纸巾。

她一直不敢问最近被薄瑾屹关起来的这段时间,稚宁都遭受了什么。

赵聿蘅的死,归根结底和稚宁有关。

“稚宁……你和大哥真的没可能吗?”

薄琬乔没有偏向薄瑾屹、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说情的意思,只是她了解薄瑾屹的性格,如果稚宁不接受,以后的日子恐怕很难过。

周家比起薄家……到底差了些,如果稚宁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念着大哥的好,早些顺从,才是最好的。

稚宁抬起头,泪眼猩红,“我和他哪里来的可能?”

“永远不可能!”

“琬乔,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

“他对我没有半分尊重,他不爱我,他只把我当做玩物!”

如果爱她,他不会画那些画,挂在墙上日夜欣赏!

不会扼断她成长的路,不会利用别人伤害她,不会一次次戏耍!

稚宁把这一桩桩一件件,发泄一般告诉了薄琬乔。

说完,已经是凌晨。

被去而复返的周家人驱逐出医院,薄琬乔一个人站在无人的大街上,耳边回旋着稚宁含泪的控诉,许久没有回神。

此生第一次,她对自己敬爱钦佩的兄长,生出了恨。

她从不知薄瑾屹做过这些,她以为他对稚宁的爱是纯粹的,充满既是兄长又是男人的怜惜。

他的行为,在她看来,一直都是以对稚宁好为初衷,可谁知道,他不仅骗了稚宁,连她和薄野也骗了!

难怪稚宁恨他,难怪稚宁不接受。

他怎么能在做完这些事之后,还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利用二次伤害企图让稚宁屈服?

这不是轻视践踏是什么?

薄琬乔驱车回了薄家大宅。

怒气冲冲直奔薄瑾屹的房间。

那里并没有人。

她又去了之前关着稚宁的那座庄园,依然没人。

他去哪了?

薄琬乔没像个傻子一样到处乱窜,打了他电话。

电话倒是通了。

面对质问,薄瑾屹一副疲惫又不在意的态度。

“薄瑾屹!你就是个人渣!”

“你怎么能这么伤害稚宁!你放了她!”

“你关着她、逼她,做再多她也不会爱你,你配不上她,你才是那个最配不上她的人!”

“你这样的人,真没有强求的必要,你放不放人,不放别怪我出手!”

“你别搞得大家都痛苦!”

薄瑾屹听着薄琬乔的咆哮,头疼至极,朝身边的医生挥了挥手。

他语气没什么变化,“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从不要她爱我。”

“我只要她屈服、顺从。”

否则他为什么把所有的事都摊开了摆到她面前?

他难道不知道她会恨他吗?

爱从不是种恒久的东西,欲望才是。

他对她有欲,尝试过摆脱、根除,没成功过一次,因着欲望,催生出了爱,这种充斥着欲望的感情才是真的。

他要她屈服,享受过他赋予她的欲望,她就会爱上他,不爱也没什么,他占有了她也就够了。

在这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告诉她,除他之外,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可又在这时,薄瑾屹眼前浮现出另一种情景。

如果她爱他……

“薄瑾屹,你人在哪?我有事要——”

薄瑾屹挂了电话。

他面前的医生不多时战战兢兢上前,“薄先生,您身体的病症暂且还能用药物压制,但保守治疗始终只是治标,根除绕不开手术。”

“近段时间,除了按时服药,饮食上多加注意之外,避免情绪波动也很重要……”

医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薄瑾屹听得心不在焉,他脑海里装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假如她爱他……那么欲望的交缠是不是会是另一番模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瑾屹好像并不着急把稚宁捉回去。

稚宁在周家的严密保护下,一周过去,没听到任何有关薄瑾屹的风声。

所谓的割腕自杀,只是稚宁情急之下想出来逃走的法子。

她不是没力气,有意割得不深,吃那些脏东西之前,也控制好了量,看着唬人,实则没造成多大伤害。

因此在医院里待了三天,她就出院了。

这段时间,她和老首长一起住,时而陪老人家喝茶听戏,身边配备了警卫员和保镖,明里暗里都有人跟着。

从前稚宁觉得身后跟一群人烦,如今却不得不利用这样的方式自保。

这天工作日,稚宁她去了趟剧组,见到了马制片和罗松。

被绑了这一遭,稚宁的身份早已不再是秘密。

“周——稚宁小姐……”

马制片还是从前那副谄媚滑稽的嘴脸,一见稚宁,脸上直白贴着‘奴才’两个大字,嘴巴开合半天,似乎叫什么都不对。

本以为是赵家掌权人包着玩的小蜜,后来爆出是薄家的千金,应先生的未婚妻,退了婚还念念不忘,可劲下跪追的那种。

这已经够劲爆了,结果现在又告诉他,她是军区周家战功赫赫老首长的孙女,仅一个亲生的宝贝疙瘩。

身份一套接一套,金字塔顶的位置都让她占了。

这是干什么?集邮吗!

看着稚宁身后比他高一头的黑脸保镖,想想自己从前有眼不识泰山,为了巴结打肿脸的胖子险些误伤了她,马制片真想钻地缝里去。

“叫我周宁就好。”

马制片汗颜,“哪能这么没礼貌?您是来视察进度的吧?”

“您放心,薄先生都交代好了,资金到位,一切都进展顺利,咱们这项目马上接近尾声了,后期也在积极跟进,最快年前就能排播!”

“到时候赶上春节档,肯定能爆,要我说您就是‘这个’!文采斐然!”马制片竖着大拇指,“我们这些人都是跟您沾光了……”

见到马制片纯属预料之外,稚宁见到了人不打招呼不太好,但她实在没心情和他寒暄,.听他拍马屁。

“我找罗松,他在吗?”

“在的在的!我去帮你叫他!”

稚宁的这些朋友,马制片记他们比记自己祖宗都清楚,没一会就把罗松带了过来。

还不知从哪搞来了奶茶和点心。

“你们慢吃慢聊,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我,我就在门口!”

“不用守着。”

稚宁觉得这项目结束了也好,马制片的性格她真受不了了。

马制片打发走后,罗松并没有进前,局促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看稚宁,一言不发。

今天之前,罗松以为稚宁不会再来找他,找他也十有八九要兴师问罪。

前段时间他被薄家控制了起来,身份任务被揭穿,她肯定已经知道了。

他拿了赵家的好处,跟在她身边,虽然是为了帮她,可说到底还是骗了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友谊里掺杂了利益。

谁知道稚宁居然冲他笑,“你喜欢的青柠茶,不过来喝一点吗?”

语气平和,不怨也不恨,罗松愣了会,转而泪目。

他失声哽咽,“对不起,周宁,我……有些事我没跟你说……”

稚宁莞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件事你不必觉得愧疚,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但是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问!”

不怪他就好,她想知道什么他都告诉她!

稚宁稍作思忖,“第一个问题,池昼雇佣你,都让你做了些什么?”

“监视我?传达我的消息吗?”

罗松摇头,“不!没有!池昼他没让我做这些!”

“他只嘱咐我多照顾你,告诉我你平时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还有在有人欺负你时,站在你这边替你说话……”

“他没从我这打探你任何隐私,我也不会这么丧良心把你的私事告诉他!”

稚宁听完沉默一会,“所以那次我被陷害,你是收了钱才站出来的?”

“不是的!那时候我还没和池昼联系上!”

罗松哪能让稚宁这么误会,他是真心喜欢欣赏她才和她做朋友的!

他大声解释道:“是那次之后,我们成了朋友,池昼才找上了我,他担心你,怕我顶不住压力之后不站在你身边,才坦白了身份要给我个保障!”

“他担心我是墙头草,你有了我这个朋友又被背叛,会伤心难受,所以才找上的我,要我务必时刻和你站同一战线,支持你。”

原来是这样吗?

稚宁鼻子有些酸,他总是这样,他到底背着她都做了些什么?

三年前为了她妥协离开。

三年后被薄瑾屹针对迫害,他还是选择不告诉她真相,就因为他知道薄瑾屹在她心中的重要,想要维持她世界的平和。

他这么小心翼翼保护她一个不值一提的配角,搭上自己的命,值得吗?

稚宁屏住泪意,接过罗松递给她的蛋糕,他说:“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

稚宁僵硬笑了下,“你这么体贴,池昼给了你什么好处?”

“……没好处。”

“没好处?”

稚宁不信,不给好处池昼不可能放心。

罗松顶不住她不相信的压力,“行行,我说实话,我说还不成,你千万别生气!”

“就是……他……他答应我,事成之后给我介绍几个靠谱的好男人,三个180起步那种。”

罗松越说越小声,觉得丢人。

稚宁不意外会是这样。

“所以你现在不喜欢他了?”

罗松小声嘀咕,“谁会喜欢自己老板啊……”

之后又急忙补充:“其实池昼不来找我,不给我好处,我也不会背叛你的!”

“就算没有池昼,刚才的蛋糕我也还是会拿给你。”

“不是因为你有钱人的身份……我过去的事,说了你可能会觉得我矫情,疼痛文学真的在我身上发生过,你是……第一个这么真诚对我这么好的人。”

“不嫌弃我是娘炮,不嫌我说话夹着嗓子,更没嫌我穷没见过世面,一起玩丢人。”

越是长大,越发现‘平等’的珍贵。

稚宁恰好就是这样的人,别人对她好,她也掏心掏肺回馈,她不在意那人是穷是富,池昼或许也因这点被她打动。

每个人都有过去,不愿揭开他人伤疤,稚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没有深入打听。

“你和池昼平时怎么联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罗松拿出手机,“微信。”

他任由稚宁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

稚宁粗略扫了两眼,“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稚宁沉思几秒,“最近几天,他有联系你吗?”

罗松摇头。

稚宁心凉了大半,本以为他会联系罗松,毕竟罗松是同时联系他和她的中间人。

她觉得只要池昼还活着,他一定会向她报平安。

罗松也很失落,“从我暴露之后,池昼就没联系过我了,毕竟那是你哥哥,强的可怕。”

稚宁心怀歉疚,“他伤你了?”

“这倒没有,只是限制我自由罢了,屁股后面跟着人,然后突然有天就又不盯着我了,可能觉得跟着我实在没什么价值。”

哪这么简单,不过稚宁松了口气。

罗松有些话不无道理。

罗松暴露了,联系他确实不安全。

“周宁,我最近听到些风声,他们说……池昼出事了,真的吗?”

稚宁冲他开玩笑,“惦记你的好男人没法兑现?”

“哎呀周宁!你别调侃我了,我担心死了!”

稚宁再也笑不出来,她像是下一秒就要撑不住哭出来,点头。

罗松屏住呼吸,心情沉重复杂。

池昼是赵聿蘅,可也许因为他和稚宁是朋友,池昼对他态度十分平和,没有高高在上瞧不起的轻视,反而为他解决了不少生活上的麻烦,罗松真心为池昼担心。

他安慰稚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宁,你先别难过,这件事不一定是真的。”

“你别掉眼泪啊,你替池昼想想!他如果知道你为着个不确定的假消息又是哭又是难受,他得多心疼?”

“你知道吗,我最近打听到些事,其实池昼他三年前就死过一次了,他胸口那道大疤你一定见过了,就是那次手术时留下的!”

“关于你三年前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千万别觉得我八卦!我就是担心你们,所以……就查了查,这些事也根本不是秘密,就你出车祸坠海什么的。”

稚宁什么都明白,“你不用紧张,想说什么直说就行,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罗松大受鼓舞,用力点头,“对!朋友!”

“池昼三年前差点死了那天,刚好和你车祸坠海是同一天,三年前的除夕。”

“那次听说池昼中了好几枪,心跳呼吸都停了,身上血几乎流干了,怎么也止不住,好几个医生轮番抢救,都无济于事。”

“就在他们打算放弃的时候,他嘴里突然断断续续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硬生生吊着他他的命,又给拉了回来。”

稚宁心底仿佛掏了个洞,整个人身处在强烈的恍惚震惊中,脸色惨白如霜。

池昼胸口的伤疤,是这样来的吗?

他也出了意外,在她消失的当天。

他和她一样,死过一次……

罗松扶稳稚宁手臂,感受到一滴滴冰凉砸在手背上,“你猜到了是吗?”

“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是你。”

“他喊的人是你。”

罗松看着稚宁红透了的双眸,“我不知道你们过去一起经历了什么,有什么约定,但池昼他是为了你才咬牙活下来的。”

“为了你,他连鬼门关都闯过了,现在你身边的危机还在,他不会放心走的。”

“赵家什么情况他这么聪明一定清楚,不会傻到任人宰割,还有你哥哥,池昼他一定早清楚他的底细,做好了应对准备。”

“那他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联系我?”

稚宁呜咽着,她很想相信罗松的话,可是能一样吗?

那一次,赵家全力救他,这一次,是赵家连同薄瑾屹一同想要他死。

她亲眼见到他倒地、闭上眼睛,那是他,那肯定是他,她不会认错。

安慰的话,罗松其实也没底气,他只是这样感觉,池昼不会丢下稚宁一个人。

“既然我们都不确定,不如就去查一查,我知道个地方,或许能够给你想要的答案。”

“哪?”

“拳馆。”

隔天。

稚宁做好准备安排,在约定地点见到了罗松。

拳馆处在鱼龙混杂的地段,为了避免来打探消息的行径传出去,给池昼带去不必要的威胁,稚宁低调前来。

保镖在暗处,她和罗松乔装打扮,尽可能瞒住一些人的眼睛。

有罗松带路,进入拳馆的过程很顺利。

在等待拳馆老板过来的间隙里,稚宁问:“你怎么会和拳馆老板认识?”

罗松的家境摆在那,和拳馆老板差的不止一个世界,二人怎么能说得上话,还能走后门?

罗松和盘托出解释道:“不是我和拳馆老板认识,是拳馆老板认出了我,他这人消息灵通得要命,不知怎么就知道我是为赵家办事的,主动和我打了招呼,这家拳馆是赵家的。”

“就是你花了三千万把池昼买回家那次,拳馆老板打发我离开,我们打了照面,那次通的气。”

“所以他知道池昼就是赵聿蘅?”

罗松想了想,“找上我那会大概不知道,他只知道我为赵家办事,办什么事他不清楚,想来是池昼有意隐瞒。”

除了池昼,罗松想不到还有谁能掩住拳馆老板的耳目。

稚宁不疑有他,最初见面,拳馆老板确实是不知情的样子,包括上次池昼濒死,拳馆老板也似不知,不然不至于找她求救。

罗松给稚宁倒了杯水,“但现在他应该知道了,拳馆老板是受池昼直接管辖的,是归属于池昼的势力,就算……叛变了,好处给够了,想必也能探出些口风。”

“周宁,你……钱带够了吗?”

“十个亿,算够吗?”

稚宁早知换取消息需要付出代价,一早准备好了。

罗松瞧着稚宁满不在意的样子,心说大小姐的十个亿,和他的十块钱似的!

润喉的水喝了一杯又一杯,拳馆老板还没现身。

起初只是稚宁坐立不安,现在连罗松也坐不住,在门口来回踱步。

“人怎么还不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罗松还在强撑底气安慰稚宁,“可能有事耽搁了,你看这么大个拳馆,这么多人,事肯定不少,再等会,再等一会。”

“他会不会不想见我们?”

“那不能,不想见我们让我们进来干吗?刚才在门口直接打发说他不在多好?”

稚宁觉得不无道理,抿了抿唇,“那就再等半小时,还不来我们就去找他。”

罗松表示同意,“好。”

只是半小时过去,门推开,等来的人却并非稚宁想见到的,而是薄瑾屹。

拳馆老板确实也见到了,但和想象中的风光不同,是满身是血,被丢进来的。

稚宁藏于暗处的保镖,也一并被扔在稚宁脚边。

房间里一下多了好多人,空间变得逼仄,空气急速稀薄,漂浮着暴露在外的血腥气。

薄瑾屹从门打开那刻,目光就凝聚在稚宁身上,“我的夫人,该回家了。”

正统的黑色西装,包裹着挺拔健硕的身躯,象征着权威与独裁。

散漫的步伐里凌厉与压迫将稚宁逼得步步后退,自由的气息一寸寸被绞杀吞噬。

墙上的镜子里,清晰倒映出稚宁表情里的溃败与惊恐,如同白日见鬼,她明显感觉到身体失去了控制,可思绪又那么清晰。

稚宁有预感,这次再被抓回去,她将永远也无法逃脱,到死都会被困在他身边!

罗松反应过来,挡在稚宁身前,“薄瑾屹!你要干什么!”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当是过去土匪横行吗?你滥杀无辜是要遭受制裁的!”

他也怕,怕得要死,但他是个男人,又是池昼和她两人的好友,必须保护好她!

薄瑾屹觉得这份孱弱的友谊格外可笑。

嫌吵,挥了挥手。

罗松接着就被人按住,一拳打在他上腹,将他骂骂咧咧的脏话堵在疼痛眩晕中。

稚宁激烈挣扎,“你别动我朋友!”

薄瑾屹一把揽过她的腰,带到身侧,轻轻嗅了嗅她身上的甜香,“我可以不动他,但前提是他没有自找麻烦。”

“不如你劝劝他,这样你也能开心一点。”

拳馆老板已然失去了行动能力,青紫交加的双眼像两个肿胀的核桃,人还清醒着,喉咙里偶尔挤出几个颤音,辨不清他在说什么。

而稚宁的几个保镖,则连意识也无了,或许还活着,但无法再为稚宁提供保护。

面前的一切,都在告诉稚宁一件事。

“罗松,你走吧。”

罗松不是薄瑾屹的对手,留在这里毫无用处,只会多增一条亡魂。

罗松不肯走,稚宁大吼着骂他,这辈子能想到难听的话都用上了,哪怕这样,他也始终不为所动。

苟且偷生的人,愿为知己者死,稚宁从前以为这是句仅富有浪漫色彩的空话,却屡屡在罗松身上验证。

感动在最绝望的境地发生,稚宁没机会道谢,只有‘驱赶’能作为报答。

“走!在这里你只会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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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松憋着泪,他明白稚宁在救他,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被抓回去,抓回去,再死一次吗?

罗松抬起头,眼神不屈,“除非我——”

“滚!”

‘死’字没能说出口,被稚宁嘶声打断,这一声消耗掉了她所有的体力,“别再为了我牺牲了,求你了。”

“也别报警,没用的,就当你今天没见过我,忘了今天的事,回去忙你自己的事!”

无聊的戏码,薄瑾屹看够了。

他身边的人看清他的意思,强行把罗松拖了出去。

门重重被关上,好像弱小的雀鸟被关进牢笼。

稚宁下巴被一股蛮力抬起,她不肯与他对视,他就顾自抚摸她的脸颊,享受那抹久违的温腻。

“多感人呐,稚宁,这就是你舍不下的朋友?追求的自在?”

“可是根本没用不是吗?”

“面对危险,他什么都帮不了你,自保都困难,还要你来牺牲为他求得生机,这样的朋友你求来干什么?”

“弱小的善良不具备任何存在的价值。”

稚宁早对他能共情不抱任何期盼,“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薄瑾屹拇指抚弄着她的红唇,“找到你很难吗?你打扮成这样,一开始也没打算瞒住我吧?”

确实,稚宁不抱这样的希望。

雄狮的陨落,连鬣狗也有胆子来分一杯羹,她乔装改扮,只想避免鬣狗闻到味聚集。

“以为手链摘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扼住腕上空空如也的那只手,几乎扭断了的疼痛使得稚宁皱起眉。

“稚宁,不论你逃到哪,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不信你就试试。”

男性气息铺天盖地,紧紧将她缠住,他抚摸着她的脊背,蝴蝶骨的下侧,他好像很喜欢那块皮肉。

“你逃不掉的,你有你爷爷护着又怎样,今天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

“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有什么用?”

他笑得懒散,语气中遗憾掺杂着兴味,他放开她,瞟了眼地上的拳馆老板。

“来打听池昼的消息是吗?”

“人给你送来了,问吧。”

答案从见到薄瑾屹那刻,就已无从得知,或许更早之前,他一直监视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预料掌控之中。

她不会得到池昼的任何消息了。

“不问吗?”

薄瑾屹目视脚下,“那不如你来告诉她,你主子是死是活。”

拳馆老板被人撬开嘴,不知塞了什么进去。

几息之后,昏沉的人清醒了许多,开口既是诟骂,“薄瑾屹,你不得好死!”

“你作恶多端,迟早遭报应!”

“你永远别想得到你想要的!”

他想要的?

拳馆老板目光落定在稚宁身上,隐约含着毁灭所有的诅咒。

薄瑾屹目视着一切,他想要的——她。

“看来是不肯说了。”

话音刚歇,他一把抓住拳馆老板的头,迅雷不及掩耳朝茶几上磕去。

一声凄哑的惨叫,茶几玻璃爆裂碎开,血溅了稚宁一脸。

一切快到始料未及,浓郁的阴戾四散炸开。

薄瑾屹向来心狠手辣,只是常对外儒雅温文,让人忘了薄家是怎么经年立于不败之地的。

血是热的。

有一滴溅进稚宁的眼睛,睁开眼,所见一片赤红。

稚宁这才明白,薄瑾屹利用了她。

自由是假的,他要利用她引出池昼的心腹。

而他并没有任何道德上的困扰,慢条斯理,优雅绅士一般脱去沾染了血的西装外套,呼吸中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粗砾爽快,看人的眼神如看蝼蚁微不足道。

终于,他擦干净了手,像看不到稚宁脸上的血痕与狼狈,伸出手,无比温柔。

“乖乖,咱们该回家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醒来后。

稚宁又回到了那座关着她的庄园。

她并没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躺在薄瑾屹的床上。

他穿着浴袍,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精悍的胸膛,侧身支着头在看她,不知看了多久。

他身后,是一片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永夜等不来黎明,要将人拖入溃灭。

失去自由与即将遭遇屠戮的惊悚遍布稚宁全身。

但她没有落荒而逃,强撑平静与他对视。

薄瑾屹很喜欢这样的她,准确来说,怎样的她他都喜欢。

于是他身子压了下来,托起她下巴便吻了上去。

稚宁只下意识推拒了下就不再挣扎,垂下手。

这方便了薄瑾屹深吻,无需压制她的手腾出来钻入衣摆,感受着滑腻,冰冷的指尖不一会就变得温热。

这一吻勉强尽兴。

漫长,黏腻。

当唇瓣游离到耳侧向下,手放肆撕扯她衣襟时,被迫缠在他腰上的腿终于忍不住开始踢腾。

她极限也就到这了。

她清醒着,尺度远不如昏睡时放得开。

薄瑾屹想不通她在介意什么,她身上哪一寸他没吻过?她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但肯老实跟他接吻,也算是进步了。

如果是在某个相安无事的宁静夜晚,她这么配合,他或许会大手一挥满足她一切要求,任她称王称霸,金钱权势,这世上的所有,只要她开口!

可她不乖,又逃了一次。

“玩了一圈,开心吗?”

“薄瑾屹,你就这么非我不可吗?”

薄瑾屹笑意轻松,无视她的讥嘲,眼神火热,“是呢,非你不可。”

“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你,所以……今晚给我?咱们迟早要经这事。”

稚宁不挣扎,就是不想激怒他,让他找到机会发作。

“我不同意你会放过我吗?”

“当然。”薄瑾屹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态度,“这种事要你情我愿才舒服不是吗?”

“我不想弄得像杀鱼现场,剖出血,一床腥气。”

“当然我要告诉你,我的心软不是你的护身符,我等不了你多久,我每回什么状态你感受到了,你太狠心,无视我的痛苦,我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拖得久了,我不介意给你喂点东西,像你当年对应珣那样,到时你会求着我……”

薄瑾屹附唇在她耳侧,缓缓吐出几个浪荡的字词。

灼灼热气,饶是过了这么久,稚宁听完仍然觉得震惊。

他低低笑着,“很意外我会说这些吗?”

“那是你根本不了解我,忽略我也是个男人,我比你多活了许多年,懂得自然要比你多些。”

“男人都一个德行。”

“你看的那些玩意,小孩子才会觉得有趣,怎么玩才得趣之后我会慢慢教你。”

厌恶的人说的混话,听多了只会觉得恶心。

稚宁被他密不透风压抱着,捂出一身汗,“起来!”

薄瑾屹笑而不语,复又低头。

细密的刺痛顿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脖颈传遍全身。

起身后,薄瑾屹拿来镜子,展览似的让稚宁看到脖子上的吻痕。

暗红发紫,密集、张扬。

这印子没三五天下不去,而且是衣领遮不住的地方!

“本来想咬你的,留下疤之后每次看到你都能想起今天,但你又要哭,我心疼,舍不得。”

稚宁捂着脖子,怒不可遏,“收起你惺惺作态的嘴脸!”

薄瑾屹听她骂声早习惯了,不放在心上,“睡够了,起来吃点东西。”

“我不饿!”

“又想来绝食那套?”

稚宁不停往后缩,远离他。

薄瑾屹任她在方寸之地自欺欺人,“稚宁,我不跟你追究这两天的事,你不会就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假意自杀吧?”

稚宁眼里闪过慌乱,下一秒,她冷笑,“对,我是故意的,所以之后请你务必看好我,不要让我找到第二次机会。”

薄瑾屹似笑非笑,“你不必接着我的话威胁我。”

“稚宁,你真能豁得出去,烂掉的果子也吞得下,刀片划破皮肉一次不行,划了那么多刀,这么能忍,我是不是得夸夸你?”

“只是下次再想死,记得浴缸里放热水,这样才死得更利落,用冷水,你怕是要多遭不少罪。”

初见那一池子血,薄瑾屹确实被吓到了。

稚宁的举动背离了他预设的进程,他不认为她的承受能力会到此止步,更不愿相信她对那个贱种在乎到了愿意为之殉情的地步。

但还是抑制不住心慌。

那一刻,他脑海里涌现出许多画面,身体生理性的又爆发出难以承受的痛苦,仿佛把他拉回了三年前。

那几分钟,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灵魂几欲剥离。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她预谋逃脱的戏码,那时,他还没踏上回国的飞机。

若非如此,她自以为是的计划不会这么顺利。

他纵容她和周家取得联系,让她得以喘息。

规训一只野性难驯的雀鸟,精神上的打击必不可少。

否则,他不会不去看病房里的她一眼,他知道那时候她清醒着。

他很满意。

他的小雀鸟还是那样怕死,她一心过自由的日子,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你是故意的。”

时至此刻,稚宁终于意识到自己仍在他圈套之中!

她从没赢过。

薄瑾屹爱怜地轻抚她的脸颊,“稚宁,你真的聪明了不少,可是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这游戏我们不是一早玩过好几次了吗?”

逃离薄家大宅、一枪被爆头的女人,加上这次……每次,他都在她自以为侥幸的时刻,一击掐灭她的希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血压飙升,总也无法斗过她的绝望,逼得她几乎要疯了。

薄瑾屹执起她的手,尚未痊愈的伤疤在他指尖之下,只要稍微用力,就足以让那再度流出鲜血。

“稚宁,要摔疼多少次你才肯长记性,嗯?你斗不过我,就像刚才我们亲吻时那样乖乖的接受不好吗?”

“其实并不难的,一开始我吻你,你要死要活,刚才不也能吮着我的舌头自娱自乐?”

稚宁腹肚里恶心翻腾,刚才到底是她主动,还是他胡搅蛮缠他一清二楚!

“你今天能接受我的吻,明天就能接受我的身体,爱我不难的,你只是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

“稚宁,或许我错了,我想要你爱我,你爱我好吗?”

他是认真的。

当假想变成现实,真的会不一样。

他尝过了她顺从的滋味,开始变得想要更多。

男人语气里略带乞求,上位者卑躬屈膝,稚宁万万没有想到,他态度变化之快,令她不可置信,薄瑾屹根本不是个会低头的人。

可这一幕,又实实在在发生在此刻。

他轻吻她的手背,眼神前所未有的虔诚,不带欲望色彩,单纯在剖白他的感情,想让她感知到他的珍视。

“稚宁,我想要你甘心情愿自己交给我,我不想再逼你,和床上情事一样,两人在一起要两情相悦才能体会到乐趣。”

“稚宁,你嫁给我好不好?”

“当年把你赶出去,你的户籍也随之被薄家除名,但在这之前,稚宁,你就已经不再是薄家人了。”

“我跟你坦白这件事,你会生气失望对吗?觉得我对你残忍无情。”

“但或许从那时起我就想娶你了,只是我没有意识到,那时的我并不觉得两个人在一起需要有名正言顺的关系。”

“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如果他早知有今天,他一定早点把她据为己有,这样根本轮不到其他男人来瓜分。

不过现在也不太迟。

“稚宁,池昼已经死了,他不在这世上了,我们忘了这件事好不好?”

“现在我可以相信你不喜欢他,以后也不会胡乱怀疑,我们再不提他了。”

她没有殉情,她对那个贱种的感情,并非他想象中那样深刻。

他现在,不单纯只想她接受他的爱。

他想要她的心。

其实,她的心他一直是想要的。

他所有行为背后的动机都证明了这一点。

哪怕过去的他不肯承认,但人心都是贪婪的,即便是过去的他,在食髓知味之后,总有一天也会变成现在这样,要她爱他。

稚宁却只觉得这是他的另一种让她屈服的手段,威逼不成,转而动之以情。

“你怎么不叫他贱种了。”

“忘了池昼?薄瑾屹你真能忘了他吗?”

不管这是不是他的真心话,她都不会接受。

池昼生死不明,无论薄瑾屹成功与否,他想害死池昼的心无法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改,在她心里,他永远是伤害池昼的凶手!

“我告诉你,我喜欢他,就算现在没那么刻骨铭心,以后也会非常喜欢,要嫁我这辈子也只会嫁给他。”

“我永远、永远不会爱你,死也不会爱你!”

她态度是那样的忠贞不渝,大有他强逼她就鱼死网破的豪情,她一点也不怕激怒他。

为什么突然承认了喜欢?

是为了抵抗他,所以委屈自己接受了那个贱种?

还是她不相信那个贱种已经死了,那个贱种已经在她心里生了根,因此不能接受他?

不论哪种猜想,都让薄瑾屹妒火焚心。

柔情被烧得灰飞烟灭,不过片刻,分毫不剩。

是他痴妄了,居然想着能用感情打动她。

薄瑾屹散漫一笑,改了口风,“实话实说,一开始我没想着娶你,你这性格做不了当家主母,也顶不住这个位置上的压力。”

“可我发现你真的很倔,婚姻、孩子,也许有了这些你才会老实。”

笑从他喉间发出,贴着她沉沉震鸣,“稚宁,别再想着跑了,安心等着做我的新娘,为我生儿育女。”

薄瑾屹在她开骂之前,将她从床上拽起,“好了,这么久你也该饿了。”

稚宁被薄瑾屹带去了餐厅,他坐在她身边,醇厚的嗓音昭示着他尚且不错的心情,“乖乖吃饭,别再惹我。”

喜怒无常。

稚宁扭过头去,紧紧闭着嘴。

她以为这次被抓,等待她的会是他的暴怒。

他怎么会这么有闲情逸致?

薄瑾屹切了一小块牛肉,送到她嘴边。

稚宁仍是不肯张口,他于是说:“不知道你平时关不关注经济板块的新闻,之前欺负你的那几家还记得吗?”

他稍作提醒:“游乐园里羞辱你的,工作上刁难你的,还有三年前……我把你赶出家门,你去商场遇到的那些人,知道这几家人现在在哪吗?”

稚宁并没留意这些,但三年前在商场为难她的那几个千金,她们所在家族的事她偶然间有听说过,破产清算,是下场最好的。

这些人难道是薄瑾屹处置的?

薄瑾屹眼神温润,“当然,你没留意也没什么,吃完饭有兴趣可以查一查,从今天起,我准许你上网,你也可以随意外出,我不会再关着你。”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绝不拦着。”

自由来的突然。

稚宁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在加重,她不认为薄瑾屹这么做是在讨好她,他的态度也不像是在替她考虑,反倒像是……对一切稳操胜券,目中无人。

“但稚宁,你要记住一点。”

“我这个人,特别小气记仇,让我动怒的人,迟早要他们付出代价。”

“就像赵聿蘅,他护你我就杀了他,周家护你我就毁了周家,再难缠的人也不过多动几下手指,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前一刻的预感就这样变成了现实。

稚宁瞬间无法呼吸,“你什么意思!”

毁了周家?

“你动了我爷爷!”

所以他才不忌讳还她自由,因为没人能再救她,即便还有应珣,可孤掌难鸣,不是他的对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止你爷爷。”

薄瑾屹微笑,他让佣人打开电视。

电视一打开,里面就开始播报一则官方发布的新闻。

接受调查的名单里,老首长排在首位,那威严十足的照片,军装齐整,却是被贴在公之于众的耻辱柱上!

周家一门清正,周家子孙各个以报国为己任,老首长更是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几个儿子尽数死在战场上!

薄瑾屹在旁假意关心,“老首长今年多大了?七十好几了吧,也不知道一套流程走下来,人撑不撑得住?”

“还有你那几个堂兄堂弟,就拿周正举例,他这次带队执行的突击任务,由于他的决策失误,队友几乎覆没,人质也被绞杀,两国纷争加剧,这个罪他担不担得起?”

“周家,连三大家族都算不上,清理起来……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稚宁越听越恐慌,“薄瑾屹!”

“吼什么?这不都是你自找的?想替你爷爷喊冤?控诉这是陷害?”

“这事确实是无中生有,你爷爷身居高位那么多年,你们周家赫赫门庭,总有看不惯的人背后虎视眈眈,都用不着我暗箱操作,放出风去立刻有人将检举信件交到了相关部门。”

“你爷爷一把年纪,还要遭牢狱之灾,你说他万一到死也放不出来可怎么办?”

“老人家心高气傲了一辈子,临死名声尽毁,稚宁,这都是你害的。”

“谁让你一心只考虑自己,总想偷跑?你长大了,是时候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了。”

“你说将来百年,地底下他们见了你,会不会恨你骂你?周家在你手上毁于一旦!”

稚宁耳边他的声音时大时小,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表情扭曲。

她果然不该相信他!

就在刚刚,他还满脸虔诚的向她求爱,背地里却已然对她的家人下了手!

稚宁颤抖不止,怒气冲撞着意识,眼里满是杀意,而她也这么做了。

厨房就在旁边,她猛地起身,不经意撞翻了桌上的餐盘,切好的牛排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稚宁从厨房拿出一把剔骨刀。

“夫人!”

汹汹气势,佣人被吓到立刻追了出来,但没等上前夺刀,就被薄瑾屹冰冷的眼神逼退。

薄瑾屹仍然坐在桌边,倚着靠背,两条长腿一贯上位者的姿势分敞着,他气定神闲,好似稚宁不是拿了刀要杀他,而是一个跳梁小丑在他面前表演。

“你想杀了我。”

稚宁拿刀指着他,眼眶面颊全是红的,“薄瑾屹,立刻停了你现在做的事!”

薄瑾屹充耳不闻,半握的右手慵懒支在太阳穴处,“你敢吗?”

“知道往哪捅最致命吗?”

薄瑾屹展臂,修长的手指在稚宁胸口暧昧的画着圈,不多时向下,落在心脏的位置。

“这里。”

“我把你放在这,刀子捅进去,立刻会有鲜血喷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心脏停止跳动,人也就死了。”

“稚宁,想要我死吗?”

他笑得无比温柔,一瞬间,稚宁仿佛看到了她年少时悉心照顾她的他。

他搂着她,用体温缓解她恐惧或疼痛,告诉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怕。

可一回神,是她家人因他遭了无妄之灾!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根本不是她记忆里的哥哥!

“不动手吗?”

“我坐着你不好找位置?”

他始终觉得她笨,配合她站起来,握着她的手,帮她找准位置。

“心脏有肋骨护着,想要刺进去,你要用力,不然刺破点皮,平白弄脏你的手。”

薄瑾屹的呼吸距离稚宁越来越近,逼着她触碰到了身后的餐桌,退无可退,他自信稚宁下不去狠手,她没胆子杀人。

在他眼里,她面无血色,眼里震颤着许多情绪,不乏他期待看到的,满足了他企图占有她的心。

在她心里,始终是有他的位置的。

可他低估了稚宁此刻的恨。

他大可对她为所欲为,哪怕践踏她一辈子、要了她的命,她也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她的家人!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是他们给了她新生,给了她真正的大家庭的温暖!

稚宁就着薄瑾屹的引导,猛然用力,将刀尖送入了薄瑾屹的胸口。

顿时,鲜血如注。

她如他所说,用了劲,不止刺破皮肉这么简单。

薄瑾屹眨眼间脸色巨变,危及生命的剧痛使得他低下头,看到了血珠沿着刀刃连成线滚落的画面。

也许是他眼里的震惊太过明显,稚宁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真的把刀子捅进了他身体致命的位置。

她忽的缩回手。

有恐惧在她心间划过,催动着心脏激烈跳动。

她杀了人,这人不是别人,是她曾经最敬爱的哥哥。

哥哥……

两个他在她脑海里疯狂撕扯,一会温柔,一会狰狞……

“下手真狠啊。”

他嗓音一下哑了,不可置信的脸上有失望也有心痛,让人看了顿觉被指责的心虚,好似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

稚宁有些承受不住他即将死亡的事实,可又觉得爽快,“是你逼我恨你!是你逼我的!”

“恨?”

薄瑾屹双目赤红,低低残忍笑出声,“所以你爱我?”

“稚宁,没爱过哪来的恨?”

他简直无可理喻,这时候来还来污蔑羞辱她!

厌恶、恶心!

他又要逼近,佝偻着腰,已然命悬一线,也不肯放过她。

像要拖着她一起死亡沉沦的恶鬼。

稚宁下意识抬臂用力向前推。

她没料到他一碰就倒,‘噼里啪啦’接连几声重物砸地声就响彻在餐厅。

“先生!”

四面八方突然多了很多人,餐厅乱作一团。

对于指责,稚宁充耳不闻。

她看着地上的人。

或许是刀尖因此又往里推进了几分,或许倒地时撞到了头,薄瑾屹瞬间没了意识。

血源源不断离开他的身体,生死不知。

……

稚宁又被关了起来。

不知是薄瑾屹朝令夕改,还是他重伤昏迷得太过突然,禁令解除尚且没能及时向下传达出去,稚宁依旧被关在庄园里,不得自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曾寄希望于薄琬乔,她人就在这座庄园,她告诉过薄琬乔这地方,依薄琬乔的脾性,她一定能查到,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可三天、五天、一周……太阳升起又落下,稚宁没等来任何人来救她。

这座牢笼依然是和外界相隔绝的,她不知周家现在境况如何,一条官方发布广而告之的新闻,满院子的佣人,没一个肯向她透露。

佣人的态度,较之从前冷漠了许多。

像古代皇宫里精于看人下菜碟的奴才,稚宁是被打进冷宫再难复宠的妃子,欺压了打骂了,也无处伸冤。

稚宁当然不至于被苛待,丰盛的饭菜依然会送进她房间里,却没人再管她吃与不吃。

他们只负责寸步不离跟着她,睡觉时,看书时,就连洗澡,沐浴时间超过十分钟,也会有人敲门,企图闯入。

提防之心,空前谨慎。

庄园之外。

薄琬乔同样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周家的劫难,稚宁的又一次消失……薄琬乔知道这些是谁的手笔,可她怎么也找不到薄瑾屹,求情也好、逼问也罢,全部无计可施。

她两边奔走,无一不收效甚微,生怕周家坍塌,又怕稚宁在薄瑾屹的压迫下,遭受不可逆转的伤害。

时间慢慢难熬,又过去了不知几天。

距离稚宁上一次见薄瑾屹,已经过了太久。

天气转凉,盛夏油绿的叶子枯萎变黄,深秋的风里浸着冷,冬天又要拉开序幕。

佣人不会主动跟稚宁说话,她因此几天不曾开口,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院子里,一坐许久,身上叠满落叶。

她时常精神恍惚,陷在夜晚的梦里,不停回忆。

那是噩梦。

有时是阔别许久的系统回来对她冷声指责,怪她不该招惹池昼,害他死去,痛斥当初不如让她死在海里。

有时是老首长布满失望的脸,他身陷囹圄,后悔把她接回周家,没有得过周家教养的她,不配做周家人。

周正也骂她,嫌她的存在,让他无法和心爱的人修成正果,更害死了他无辜的队友。

就连她曾寄予希望的薄琬乔,也怨她破坏了她哥哥弟弟的感情,害得薄家永无宁日,她不想再管她……

每一天都是重复的,白天是虚无的白,夜晚是令人窒息的黑。

这么久过去了,周家是不是已经完了?

稚宁什么都不敢想,她开始害怕闭上眼睛,睡眠里全是对她的苛责。

薄瑾屹的精神打压无疑成功了,留下的阴影,让稚宁心中的胆怯,空前庞大,再不敢生出一丝一毫顶撞违逆的心思。

她所做的抗争,只会害了无辜的人。

慢慢的,稚宁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自由的向往、事业的成功……通通消失在日渐呆滞的眼神中。

她不知道这是抑郁的前兆。

有天夜里,稚宁站在泳池边,看着冰冷的池水,突然就想往下跳。

满心的向往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陡然回神的她吓了一跳,她慌乱远离危险的地方,佣人也及时出现,两三人合力将她拖拽回房间。

自我了结,是无能的表现。

稚宁自认为不是个软弱的人,她不希望自己这样,当初她是那么的渴望活下去。

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罪恶感压垮了她的世界。

之后频频出现的念头,每一个都能让她感受到她向往的轻松。

她看到切牛排的刀子,会想如果刀子划伤她颈部的动脉,有几成几率让她送命。

看到飞荡的秋千,她会想如果她被甩飞出去,重重跌落,头撞在地上,或许也能让她死个痛快。

太多太多了……

初雪飘落那天,一架直升机缓缓落在停机坪上。

没多久,站在雪中发呆的稚宁,见到了一身黑色大衣的薄瑾屹。

手工定制的风衣将他衬得长身玉立,他仿佛变了,又仿佛没变,依然那么的威严有气势,他身后跟了很多人,他的助理、佣人……

他远远的与她对视,朝她走来,随后擦肩而过。

风声呼啸,没留下只言片语。

被无视,稚宁心里没什么感觉,她近段时间思维愈发迟缓,连情绪也变得麻木,身体对外界的感知也不甚清晰。

好比现在,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这段时间她瘦了不止一点,肉嘟嘟的脸隐约有些脱相,毛衣在风中来回鼓动,抵挡不住四面灌入的寒风。

雪片吹进衣领,遇热化成雪水,向下不停滑落,一个激灵,稚宁木呆呆回头,看着皑皑白雪中一地杂乱的脚印。

他还活着。

那么周家呢?

他会给周家活路吗?

稚宁低下头,眼泪滑落。

不多时,身后来了人,冷漠的语气催她离开,“夫人,您该回去了。”

薄瑾屹是在晚上找上稚宁的。

这时候,大抵只能做一件事。

许久未见,他想她了,关上门,就把她掼到墙上,唇舌略去她的呼吸。

他是那样急切,一上来就直驱而入,呼吸粗重,要将她一整个搜刮干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已经不懂的反抗,不管他冰凉的手在她身上如何揉捏,似曾相识的路数,她再难被他撩拨出波动,像个僵硬的木偶,直挺挺被他拥着。

没有言语上的羞辱与戏弄,薄瑾屹心里含着怒气,他沉默埋头苦干,留下的咬痕、掐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残忍深重。

就这,他也乐此不疲。

他是洗过澡来的,稚宁亦然,棉质的睡衣没多用力就撕扯成碎片。

稚宁被他抛在床上,人还眩晕着,就被压了上来。

盛气凌人的吻越吻越深,却犹不满足。

她不给一点反应,愣愣看着虚无的一点,对一切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薄瑾屹也没客气,故意激起她的不适刺激她,可一整间屋子里,只有他越加情动的声音。

男人呼吸一息比一息灼重,眸似深潭注视着她,忽然,他冷笑起来。

紧接着就着手落于她唯一能庇体的睡裤上。

他的意图太过明显,稚宁眼神终于动了。

直觉她要逃,薄瑾屹先一步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上。

“还做着我会信守承诺的美梦呢?”

“稚宁,你都这么对我了,想杀了我,我何必给你保留余地?”

他发了狠要做到最后,不容置疑。

稚宁被逼入了绝境,恐惧与厌恶一同涌了出来,她终于吓哭了出来,眼泪糊了满脸。

薄瑾屹尝到了腥苦,可他并未停止,掐着她后颈,让她动弹不得只能仰头,迎合他,供他享乐。

她本就消瘦,这段日子又被精神上的疾病折磨,面对制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次明显和之前不一样,稚宁感受到了强横的戾气,她确实如他所说心存侥幸,她一直觉得他不会真正的碰她。

她悟出了点他这行为背后的想法,或怜惜、或纵容……

可他这次动了真格。

她刺出的那一刀,斩断了他的心软。

稚宁还是无法接受和他突破最后一层关系,如果发生了……哭泣抗拒着,稚宁又想寻求彻底的解脱。

可在这之前,迎接她的先是被侵犯的折磨。

薄瑾屹已经腾出只手,去撕扯她的睡裤。

压着她行动到底受限,他直起身,按住她乱踢的双腿,遒劲有力的双臂,足够让他得偿所愿。

稚宁哭声变得尖利,“不——我不要——”

她浑身发冷,睡裤只剩一点就要被他扯下,情急之下,她胡乱摸到个东西就往薄瑾屹头上砸。

那是一盏分量不轻的台灯,大理石制的灯柱,砸中了薄瑾屹太阳穴往上的位置。

浓稠的血珠从浓密的黑发下淌出,划过锋锐的墨眉,径直而下。

薄瑾屹一下没了动作,维持半俯身的姿势,眼神黑沉吓人,不知在想什么。

稚宁看到血,愣了数秒,之后连滚带爬往床下跑。

腿是软的,双脚刚落地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她顾不上身上不着一物,想要逃离这个房间。

可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锁了。

她只能寻找自认为安全的角落,缩起来,警惕惊恐的双眼又大又圆,紧盯着床上的男人。

薄瑾屹精壮的身躯已经换成了坐姿,坐在床边,没管正在滴血的伤口,注视着稚宁藏身的方向。

就在刚刚,被砸中那一下,薄瑾屹眼前倏地发黑,颅脑深处有什么东西好像炸了,尖锐的痛让他全部世界失去了颜色,直至看不清她的脸。

这才让她找到了逃离的机会。

血开了闸一般,足见她有多用力,和上次捅出的那一刀一样,都想要他死。

薄瑾屹哂笑了下,朝阳台走去。

随即看到的一幕,像极了三年前他装醉碰她那次。

雪白小兔一样的小姑娘,胆怯的缩在阳台一角,那是她能找到离他最远的地方。

她身上胡乱套了件衣服,正反颠倒,堪堪包裹着她不堪摧折的身体。

见了他,她立刻哭喊,赤裸的小脚搓着地板往后退,“别过来,你别过来!”

薄瑾屹脚步未停,看着瑟瑟发抖的她,“还不肯死心?”

“非得我死透了才甘心?”

“稚宁,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狠?”

他半边脸被血染红,像鬼,来索命似的。

这一幕、他控诉的语气,唤醒了近来总折磨稚宁的罪恶感,哪怕这份罪恶不因薄瑾屹而生,可早已深入骨髓,一经触发,就让她痛不欲生。

这都是她负隅顽抗的后果。

她突然想起很多人。

“你把我爷爷怎么了!”

“周正呢,他现在在哪!”

稚宁无法接受他们受她连累,如果可以,她宁可自己死,只要能换得他们平安!

薄瑾屹垂眸俯视,凉薄的笑溢满了眼底,“原来你还关心他们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在意了,自私只想着自己。”

“你这么在意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斗不过?早点把自己给我,大家都能过得很好不是吗?”

“非要拉上他们逞什么强?”

稚宁不得不屈服,“给你你就能放过他们?”

死都不怕了,何况一具皮囊。

薄瑾屹距离她还有段距离,眼神不屑与讥诮交替,“你当我是什么?你又是什么?天仙?”

“薄家吞了周家能更上一层,事到如今,凭什么为了你放弃?”

他不可一世的态度,坚决不放过周家的决定,激起了稚宁的恨。

孤注一掷般,她大吼出来,“薄瑾屹,你就是个该死的畜生!”

薄瑾屹蹲下身,都是血的手指勾弄她垂在胸前的长发,“对,我是畜生,也只对你畜生,你逃不掉,除了忍没别的办法。”

稚宁被血腥气刺激到,语无伦次,恨老天不公,“你为什么没死!你那么多仇家难道都杀不死你吗?你迟早要遭报应,没有人能一直笑到最后!”

薄瑾屹笑着,“我死也会带上你,下辈子还要关着你,日子还长,你且看你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稚宁呼吸急促,却仍然有些缺氧,脸憋得涨红。

这段时间,她难得有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她体力撑不起这么大的起伏。

薄瑾屹看笑话似的开口,“你瞧你,总也不肯屈服,跟了我跟多委屈你似的。”

“稚宁,你是有机会提要求的,周家也不必遭灾……带你看个少见的东西怎么样?或许你看过之后,就会老实听我的话了。”

他一向霸道,拽起她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

“我不看,我不!”

任何给自己增加枷锁的东西,稚宁都不会去看。

薄瑾屹却不理会她的反驳,搂住她的腰,强大的臂力几乎将她拖起来,往楼下走。

“我觉得你该看,稚宁,三年前的仇想不想报?”

“……你什么意思?”

稚宁被他这一激怒,思维清醒了很多。

她自然是想的,可害她的仇人除了应珣,早已查无踪迹。

向家三年前就覆灭了。

他要给她看什么?又和三年前的事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你看了就知道了。”

房间被密码锁锁着,稚宁以前探寻出路时,曾在这逗留过。

“进来过吗?”

“不是把你手切下来门也打不开吗?”

薄瑾屹听她恢复以往的伶牙俐齿,轻笑,“这房间我倒是不介意你常进去看看。”

“里面到底有什么!”

“有什么你自己开灯看了不就清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晚,月光不足以照亮房间,只隐约告诉稚宁,这是个不大的房间。

房间是密闭的空气不流通,踏进去立刻会觉得憋闷,压抑感横生。

“开关在你右手边,自己打开。”

稚宁照做了。

事关三年前的旧怨,她想弄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向家凭空消失,不是薄瑾屹做的,就是应珣,现在又或许连池昼也牵涉其中,池昼也是能做出这些事的人。

她想知道是谁干的。

然而灯光亮起的瞬间,满身的惊悚丝毫不亚于上次在顶楼。

稚宁看到了一具枯黄的骷髅。

那曾是一个鲜活的人,不是道具室里人工合成的道具,墙面四周以及房顶,还有陈旧的黄符,不知道是想困住什么,还是想要死者不得安宁。

“不打个招呼吗?向小姐等这一天等了一千多个日夜。”

稚宁恶寒横生,瞳孔震颤,“她、她是向慈?”

“如假包换。”

薄瑾屹把她往前推去,逼她上前,看清更多细节。

稚宁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抵抗,可薄瑾屹铁了心让她向前。

两人距离骷髅越来越近,薄瑾屹阴恻恻道:“我亲手剥了她的皮,剔出的这具骨架,七零八落的骨头,拼了我足足一整夜才重新让她站起来。”

“活着时折磨得有些狠了,骨头断了不少,有部分还碎成了渣,啧……”

回想这些事,薄瑾屹似乎很烦,并没有手刃仇人的快感,只表现出嫌恶。

“她的肉,狗都不乐意吃。”

“不过也能理解,整整三个月,肉都烂完了,畜生也爱吃新鲜的不是吗?”

“当年她一见我就知自己东窗事发,连骂一句都不敢,不停求饶,说要以死谢罪,亲自下去和你道歉。”

“稚宁,她比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我那时不知你在躲我,哪肯让她去扰你清静。”

“她想死想疯了,不像你,虚张声势,她连牙齿都能利用上寻求解脱,这才是求死的人会有的模样。”

稚宁一言不发,他又在暗指嘲讽她上次割腕的事。

换做从前,稚宁一定会深骇于他的诡谲心思,生出被羞辱的痛恨,她做什么他都能先于她成功之前读懂她的心思,巧加利用,化为囚禁她的桎梏。

可稚宁再傻,也察觉到了自己最近的异样。

接二连三想死的念头总会不期然冒出,她知道自己病了。

上一次割腕,是她想要逃跑,但从今往后的下一次,或许就是真的了。

死亡的解脱,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

她害了那么多人,哪还有勇气继续活下去,她噩梦里的一切,在她看来,是早晚会发生的事。

可能她死了,薄瑾屹就会放过他们。

他就这么误会下去吧,让他觉得她不敢死,最好任她再割一次腕,看她泡在血水里,冷眼旁观,心理期待戏弄过后对她冷嘲热讽。

省得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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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针对上,是一辈子难以摆脱的阴影。

“稚宁,我告诉过你,在我手里,想死很难。”

薄瑾屹气轻缓,仿佛在告诉她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绝食,我可以给你注射针剂吊命。”

“割腕、抹脖子,在此之前我会收了你所能看到的全部尖锐物品。”

“再不济,像当年对待向慈,打些肌肉松弛的药物,变成个动弹不得的瘫子。”

这话听起来,意有所指。

稚宁心慌,不知道薄瑾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最近几天她身上发生的事,佣人必定告诉他了。

他以为她又在耍花招拿乔?还是知道她有病?

他在警告她什么?

稚宁突然很怕,如果他知道她精神不正常了,会不会她连死的机会都没了。

薄瑾屹没给稚宁留意更多细节用以推算他想法的机会。

他回忆说:“向慈比她爸妈强一点,多坚持了一个月,那两个老东西骨头软,不经折腾,没几下就断了气。”

稚宁瞪大双眼,“你杀了她全家?”

她以为向家其他人只是被驱逐出境,最坏永远无法踏入国境,客死异乡。

薄瑾屹笑她妇人之仁,“不然呢?你以为向慈对你下手,他们不知情?”

“一家人都做着飞上枝头的美梦,暗中操作,否则你以为仅凭向慈一个人,能骗得了薄野那么久?”

“当年如果那批害你坠海的佣兵失败了,他们还准备亲自动手,把你卖到南面,让你生不如死。”

“你以为我之前的话,是平白吓你的吗?差一点,你就不得好死了。”

他轻轻拨弄她鬓角的软发,“稚宁,你不知道你有多招他们恨,在他们眼里你就是块碍眼的绊脚石,这样的人,你还觉得他们可怜吗?”

稚宁从没觉得薄瑾屹这么可怕。

他说得每一句话,都要细细去琢磨,就像他拉她进来之前说的,她看了就会老实,他要她如何老实?

他这是在借由向家,暗示周家的下场?

薄瑾屹看着她眼里忽闪的光,她不停后退,想要的结果已然达到。

“还记得这个笼子吗?里面装过一只你喂了不到三天就抛之脑后的金丝雀。”

经这提示,稚宁想起来了,她看到笼子里残余的羽毛,答案侵咬上她的心。

“你把它弄死了。”

听薄瑾屹的意思,是在责怪她丢弃了它。

可她从未答应要养它,她已经有一只猫了,虽然那时还没从国外接回来,但已经有了养猫的打算,只等她忙完最忙的时候,就接到身边。

猫和鸟同处在一条食物链里,她不是小孩子,不认为它们能像童话故事一样,能和平共处。

况且,那时她以为他孤单,住的地方太冷清,有些小东西陪着他总是好的。

那时的思维惯性,让她觉得他自己一个人也能照顾好那只鸟,再不济,他身边还有许多佣人。

可薄瑾屹哪喜欢什么鸟?

他养着金丝雀,带到她身边,一则是给她逗趣,再则无非是想给她些警醒与提示。

“你觉得我做错了?”

“一只总想往外飞的鸟,你说它该有怎样的下场?”

“金丝雀,好好待在笼子里,供人赏玩就够了。”

“稚宁,你爷爷他们的事确实还有回缓的余地,从始至终,这都不是件难事,但是稚宁,你知道要我放了他们你该怎么做。”

稚宁注视着他,等待下文。

薄瑾屹也没卖关子,“我要你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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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宁,我要你老老实实给我生个孩子,一辈子守着我们,不离不弃。”

预料之外,可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刚刚,阳台上,她求他,问他是否把身体给了他,就能放过周家。

他答案是否定的。

讥诮嘲讽,斥她自视甚高。

稚宁也觉得高看自己,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在她身上反复碰壁,看她冷脸?

现在又反过来提要求。

稚宁早不是第一次领略他的反复无常,“薄瑾屹,你确定你精神方面没有问题?”

原文对薄瑾屹着墨并不多,只说他能力出众,是薄琬乔的最强靠山,重生的光环增加了神秘色彩。

通篇没交代他的感情状态,给人一种他从不需要感情欲望。

他动情本就稀奇,而自她觉醒意识之前,前世今生她的行为没有多大出入,他是什么时候对她生出这些肮脏的念头的?

他到底为什么对她这样执着?

前世把她送进牢里,是否也是他让她屈服于他的手段之一?

谩骂的话,薄瑾屹无比希望这是发自真心的关切。

回想过去,他得到过无数次,以后却是再也无缘。

他轻佻笑道:“我脑子有没有问题有什么所谓?”

“刚才那些,只是给你个警告,你乖一点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嫁给我,同意就点头。”

稚宁迟迟没有回应。

薄瑾屹抚摸起她的脸颊,暗示道:“举行婚礼那天,新娘需要家人送嫁,你身边似乎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而我又是个追求完美的人。”

稚宁听明白了,她点头了,最迟婚礼举行那天,周家就能恢复原样。

稚宁早已不在意,就在刚刚,她已经肯为了周家,豁出献祭自己的身体。

多加一条坐上薄太太的位置而已,并不难的。

“只要你放了周家,我什么都答应你。”

薄瑾屹似信非信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吻她的眼睛,“不会骗我吧。”

“嫁给我意味着什么知道吗?”

“意味着从今往后,我可以随时随地要你,名正言顺的要你,法律和道德会束缚你再也无法去找别的男人。”

“你喜欢的池昼你不要了吗?”

她当初那么信誓旦旦说喜欢池昼,死也不会嫁给他。

稚宁嗓音冷漠,“他已经死了。”

她也快了。

稚宁无比坚定这么认为。

周家还有得救,她总算可以不用背负那么多罪恶,解脱了。

只有死亡才是最优解,否则今天的事,迟早还会重演。

她做的事总有他不满的时候,到那时他又要拿周家威胁她,反反复复,永无终结,周家、她在意的人……一切一切,都会处在危险之中,永远。

只有她死了,他们才安全。

或许他们会痛苦,可这都是暂时的,一切都会过去。

“你可以要我,随时随地。”

哪怕是现在。

薄瑾屹满意极了,“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个月后,我们会在黎希岛举办婚礼,到时你爷爷会牵着你的手,亲自把你交给我。”

半个月,只需再坚持半个月。

解脱近在眼前,稚宁高兴,却也不高兴。

——他们已经达成了约定,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他的求欢。

他会碰她吗?

如果可以,稚宁希望这半个月,什么都不要发生。

他坦白真面目以来,他的种种言行,都告诉她他欲望的强烈与可怕,这大抵只是冰山一角,全部暴露根本不是她能承受的。

即便是要死了,稚宁也想过得轻松些。

薄瑾屹仿佛知道稚宁在抗拒什么,“稚宁,薄太太……你在紧张什么?”

“你想多了。”

稚宁生怕他看出她想要自我了结,矢口否认。

薄瑾屹搂着她,下巴上微微冒出的胡茬,刺痛了稚宁脖颈的肌肤,“你知不知道你身子颤的有多厉害?”

“害怕我这就要脱了你衣裳,在这要你?”

“我确实想,但稚宁,你现在上了我的床,怕是坚持不了几分钟就要晕过去。”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讨厌独角戏……稚宁,我要你从头到尾都清醒,我要你知道跟了我,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半个月的时间,养好你的身体。”

“但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做些措施,不怎么舒服,但满足你排在首要,你也委屈点可以把我当成是充电会动的玩意儿。”

稚宁心中一片冷嘲。

所以这才是他不碰她的原因。

不想不舒服,又怕她在身体差的时候怀孕,生下劣质的后代。

可她管他因为什么。

“你之前说要还我自由,还算数吗?”

稚宁不想到死,都和外界失去联系。

如果可以,她想去见见罗松他们,做个道别。

薄瑾屹欣然回复,“当然。”

“但是稚宁,你捅了我一刀,还把我砸成这样,不觉得应该该受些惩罚吗?”

又是惩罚。

她的自由,永远是他拿捏她的筹码。

稚宁不想求他,他反而主动抛出橄榄枝,“不如这样,什么时候我身上伤好了,你什么时候和外面取得联系。”

“想要快点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就好好想想怎么取悦我。”

约莫是第一次约定在了新婚夜,薄瑾屹这段时间并没怎么动手动脚。

有时一整天下来,两人过分亲密的接触只有清晨的一个早安吻,薄瑾屹也没说荤话让稚宁难堪。

他表现出足够温柔的一面,虽然也有幼稚的一面,但多数时候都如同从前成熟稳重的兄长般,让稚宁有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

这天,天又下了雪,冬天已经降临,气温降得很低。

薄瑾屹索要完早安吻,气喘吁吁压在稚宁身上,“记得穿厚一些,再过一周就是婚礼了,别妄图用感冒躲过新婚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瑾屹难得提及这件事,暴露自己的欲求,但其实每天端到她面前调养身体的汤药,早已显示出他对与她结合的期待。

稚宁只是假装不知。

薄瑾屹的话,提醒稚宁她活着的时间仅剩下一周。

她和他不会有新婚夜。

见到老首长,确定他们相安无事,婚礼结束那刻,就会是她的死期。

只有这样,才能不与他发生任何肉体上的纠缠。

时间寥寥无几,为了自己能和亲友道别,稚宁决定委屈些自己讨好薄瑾屹。

他身体其实已经没怎么有大碍。

距离她捅他那一刀,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之前消失,就是在养病。

她到底力气不够,刺入的刀子没有真正伤及要害。

而他头上的伤,本就是皮外伤。

薄瑾屹只是单纯的还不想松口,不想她和外面的人联系。

庄园的西北处,有一座人工修建的恒温大棚,里面的草莓在这两天成熟了。

吃过早饭,稚宁来到草莓棚,想亲手做些果酱,送给薄瑾屹,以示诚意交换自由。

这件事稚宁并不想做,有关于他的事,稚宁都没兴趣,但她已经没了继续抗争的力气。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每天都在变差,思绪不清,时间久而久之,可能用不着她自我了断,身体也撑不了多久。

为数不多的精气神,都被她用来掩饰自己的病症。

草莓棚有专人照料,长势很好,但由于才刚成熟,适合做果酱的还很少,需要仔细挑选。

稚宁身体很差,体力有限,而采摘草莓,需要不停的蹲起,走来走去,不一会她就觉得头晕乏累。

薄瑾屹是在稚宁采摘了小半筐时过来的。

稚宁正在休息,他给她拿来毛巾和水,主动接替了她的活。

一开始,稚宁并不想他插手,可大概是他太想要一个完美的新婚夜,他不容她在此之前出任何差错。

稚宁只得妥协,“要尽量成熟一些的,青的不要。”

薄瑾屹点头。

薄瑾屹做事一向让人放心,但为了不让他找到机会拒绝她,稚宁稍作休息就重新拎起篮子。

她思忖着取悦他成功的几率,还是蛮大的,还她自由只是件小事,她早已没有还手之力,最近也尽可能表现得乖顺,他囚禁她没有任何意义。

一小时后,稚宁采摘了一筐,加上刚才的,以及薄瑾屹采摘的,差不多够了。

可稚宁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做任何事都让人放心的男人,摘来的草莓,却是青红参半。

厨房里,稚宁看着倒在盆里的青草莓,不明白薄瑾屹的用意。

薄瑾屹一进厨房,就见稚宁在发呆。

他熟练单手环住她的腰,半边身子紧挨着她,“不是说要做果酱,怎么不动?”

稚宁没吭声,他从清水里捻出一颗,送到她唇边,“尝尝甜不甜。”

稚宁没张嘴,扭头看着他,他表情稀松平常,微笑,眼神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送到她唇边的草莓,是青色的。

“薄瑾屹,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说,用不着暗示来暗示去,反复提醒我脑子不聪明。”

稚宁心里毫无头绪,她承认他玩不过他。

面对他,她真的很累。

想想这样的日子,还要坚持一个星期,稚宁更加期待婚礼那天的到来。

他们之间二十几年的感情,在这短短的两个月,尽数消磨殆尽。

薄瑾屹嘴角的笑慢慢消失了,他把草莓送进了自己嘴里,目视着稚宁眼神里的疲惫,嘴里又酸又涩。

原来,他摘了青草莓回来。

这双眼睛,越发不中用了。

薄瑾屹的世界又变成了从前的黑白二色,他能看到她的脸是苍白的,他被她砸出的血是黑的,他的身体比意识清醒。

他得不到他想要的,一直在失去。

稚宁的草莓酱计划落空了,且再也没了讨好的机会,两人在厨房不欢而散后,薄瑾屹离开了庄园。

几天过去,两人没再见一面。

但稚宁很忙,从薄瑾屹离开的第二天上午开始,各种婚礼需要的东西大批量送到她面前。

光是婚纱,就试穿了足足一整天。

听佣人介绍,这些都是薄瑾屹亲手绘制的设计稿,各种言语夸得天花乱坠,充满了同为女性的羡慕。

稚宁心里毫无感觉,只盼望早点试完,她真的很累。

婚纱只是其中一项,之后的环节更加复杂,但好在有很多工作人员参与,稚宁全程像个吊线木偶,不上心,除了消耗体力,也算轻松。

这些事,一直持续到婚礼的前两天,薄瑾屹回来。

冬天的夜晚风很大,飘散的雪片点缀着漆黑的天幕。

稚宁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见到风尘仆仆回来的男人,一时有些愣怔。

下一秒,她穿好拖鞋走了过去,踮起脚,主动替他脱去沾着雪片的大衣。

男人一米九的身高,展臂任她摆弄,他配合她弯腰、低头,极深的眼底柔光氤氲,已然俯首称臣。

稚宁有意躲避与他眼神交汇,对此一无所知,他的感情一直是她无能接受的。

大衣交给佣人,稚宁回到他身边,“晚饭吃了吗?”

语气里夹杂着讨好。

只剩两天了,稚宁想要见到罗松他们的心情极为迫切,她有事嘱咐罗松,关于池昼的。

她死局已成注定,不希望再连累更多人,如果池昼还活着,她希望他能忘了她,生活回到正轨,去找他真正命中注定的人,千万不要再为她做任何不理智的事。

这些天,她给周家人都写了遗书,叮嘱他们放下仇恨,不要和薄瑾屹硬碰硬,为了她,不值得。

唯独池昼,她怎么也放心不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瑾屹跟着稚宁去了厨房,他其实已经吃过了,但还是想要她亲自为他下厨。

同时他也另有些私心。

饭菜是稚宁随便做的,简单两个小菜,一碗蛋花汤。

“不再吃点吗?”薄瑾屹执起筷子问。

稚宁摇头,“我晚饭吃得很饱。”

看着他,她怎么都不会有胃口。

稚宁开始酝酿怎么跟薄瑾屹说想要回手机的事,最好能放她出去一趟。

薄瑾屹没强求她陪他一起吃,端起碗,默默夹了一筷青菜。

稚宁藏着心事,薄瑾屹则专注于看她,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偌大的餐厅里,只听得到壁炉‘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突然,椅子后撤摩擦地板的刺耳响动,唤回了稚宁的思绪。

抬头就见薄瑾屹快步冲进了就近的厨房,他趴在垃圾桶边,剧烈呕吐。

稚宁跟过去,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了?

稚宁走过去,手里拿着纸巾。

薄瑾屹吐了很久,直到整个胃里只剩下酸水,才总算能抬起头,一身冷汗虚脱扭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稚宁。

灰白的脸,眼底布满血丝……这一幕似曾相识。

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稚宁心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但开口却说:“你……吃坏东西了吗?”

薄瑾屹听到心底有东西碎了,他冷哂一声,“你觉得我是吃坏了东西?”

稚宁皱起眉,“不然呢?”

她很厌恶他如今看她的眼神,有责怪、也有失望和不甘,他很不满,又有很多她看不透、不懂的情绪。

但仅仅是责怪和不满,就足以令她冷下脸,直言戳破,“你又想用苦肉计吗?”

薄瑾屹反问:“苦肉计对你有用吗?”

没用。

比起上次见面,他是憔悴了许多,遭受大病侵扰的模样。

但她已经不会再替他感到担忧。

不过是骗她罢了。

相同的戏码,她再蠢也不会被骗两次。

狼来了的故事,谎话说多了,再也不会有人相信。

薄瑾屹喉咙里宛若含着无形的刀片,心被捏烂了也只能生忍着。

他一瞬不瞬看着她嫌恶的表情,嘶声道:“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心疼。”

“稚宁,你真狠。”

他倚着琉璃台,面上一片冷嘲,“马上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马上会是你的丈夫,相伴一生的人,再过不久,我们的孩子也会出生,我是他们的父亲,我们是一家人。”

“对待家人,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她并不接受他成为她的丈夫!

自从开始等死,稚宁就再没有心情和他争吵,她知道自己话多说漏了嘴,她不该表示出对他的厌憎。

她敛起情绪,柔声说:“你想多了,我只是被你欺负怕了。”

“你身体很不舒服是吗?上楼洗澡吧,我再给你做些食谱上的饭菜,你累了一天,饿着肚子对胃不好。”

言不由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妥协,承认了他的心理疾病。

可薄瑾屹知道,她不信,并且全盘否定。

不信他曾经失去她的痛苦。

不信他因她的回归,重拾五彩斑斓的世界。

又因得不到她的爱,而坠入无边的永夜。

薄瑾屹心痛得无以复加,这算是自作自受吗?

可他不过是想得到她而已。

只想她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稚宁依照菜谱,重新做了些饭菜。

送上楼时,薄瑾屹才从浴室出来。

他门没锁,稚宁进来畅通无阻,看见他头发滴滴答答往下落着水珠,在这极寒下雪的夜里,哪怕暖气充足,也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丝丝水汽,缠到了稚宁身上,她不适皱起眉,想要远离。

食谱上菜式复杂,她在厨房待了快一个小时,这么久,他都在做什么?

工作?

可稚宁没看见他的电脑。

稚宁没怎么细琢磨,想想接下来要说的话,主动拿起毛巾,替他擦拭。

薄瑾屹坐在床边,头颅微垂,这一刻,他卸下全部警惕,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由另一个人掌控。

沉溺于她靠近时微薄的体温,颅脑深处的剧痛稍稍得到平息。

他想起她刚得知自己身份那天,她也进到他房间,像现在这样,拿着毛巾替他擦拭头发。

她那时虽然小心翼翼,但仍然能感觉到对他的依赖和亲近,她会不由自主往他身边靠,会害羞,会耍小心思。

不像现在,完全视他于无物,只把他当做阻碍她自由的障碍、达成目的讨好的对象,满心敷衍。

他和她都变了。

她心里不再有他的位置,连亲人也算不上。

薄瑾屹突然有些恨自己这样了解她,二十年,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连自欺欺人他都做不到。

明明他已经得到了她的乖顺,只要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就能一直这么生活下去。

稚宁自认为擦得很认真,控制好了力道,没弄疼他一点,他应该会满意。

于是提出要求,“薄瑾屹,我想拿回我的手机。”

他没作答,稚宁顺势用她一早想好的措辞解释,“结婚这种大事,我想我朋友也能参加,我想跟他们说一声。”

“你觉得这是件大事?”

薄瑾屹笑意温柔,似乎很满意她对待这件事的态度。

稚宁更加努力藏起厌恶,十分诚恳回答,“是。”

却还是被残忍拒绝了,“不行。”

他拽着她手腕把她拉到大腿上,双臂环着她的腰,把她娇小的身躯包裹在怀里,下巴垫在她肩膀上。

他很累,闭着眼睛低声说:“稚宁,后天就是婚礼了,现在已经是半夜,告诉他们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只想得到他们的祝福,来不来无所谓。”

薄瑾屹低笑一声,眼睛睁开,大掌扭过她的脸颊,与她对视,“别耍小心思了,你逃不掉的。”

警告完,声音又柔和下来,放开她的脸,说:“这几天我不在,给足了你清静,你身体调养的也该差不多了,后天,能给我一个完美的新婚夜吗?”

稚宁感受到了薄瑾屹的欲念,就在她身后,存在感极强。

她浑身不适,试着挣扎,他更加用力拥紧她,滚烫的薄唇吻她后颈。

肌肤留下一串串濡湿冰冷的痕迹,他的声音魔音一般钻进耳膜,“稚宁,给我个孩子吧,你不爱我,你给我的孩子爱我也行……”

稚宁艰难隐忍,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你把我手机给我。”

薄瑾屹吻停了一瞬,不知在想什么,很快又沉浸在欲望里,啄吻着她说:“等婚礼之后,等我们过完新婚夜,等你彻底变成我的,我什么都给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想说,他要她现在就可以给。

可又怕他察觉端倪,太过顺从也是错。

在他面前,死太艰难,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她必须一次成功,否则又要连累更多人。

清晨,稚宁在薄瑾屹的床上醒来。

昨晚的亲吻,毫不意外又走向了失控,但他似乎十分坚守新婚夜的神圣仪式感,吻到最后并没有碰她,而是选择去浴室冲凉。

在他身上,稚宁时常会感觉到矛盾的存在,他一面极度渴望得到她,另一面……又似乎非常在意她的感受。

是因为爱吗?

稚宁脑子出现大片混沌,令她无法专注继续想下去,这是受到了病症的影响。

这并非第一次,稚宁不知道自己病程发展到了哪一步,她一直竭力掩饰,没有医生为她看诊,也没有药物压制。

她只知道,她想死的念头,一天比一天深刻、频繁。

她时常在脑海中模拟各种自我了结的方法,幻想呼吸停止那刻的轻松……越是惨烈的画面,越是让她向往。

推开睡着了也要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稚宁下了床。

全程,她闹出的动静并不小,可薄瑾屹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呼吸均匀,好像在此之前太过劳累,耗完了精气神。

少见天已经大亮还睡得这么沉。

不过稚宁乐得如此,她早已没有多余的心力应对他。

卧室的门依旧上了锁,可能是昨晚她睡着后,他锁上的。

习惯了这样,出不去,稍作洗漱,稚宁和往常一样去了阳台。

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雪,远处的山全都是白茫茫的。

如同她迷蒙的思维,空茫一片,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不知过去多久,背后覆上一层温热,薄瑾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将她纳入怀中。

“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

他含糊说话,专注于吻她,后颈的那块皮肤,他怎么也吮不够,而这往往只是个起始,很快他的手便要摸遍她全身。

稚宁站着一动不动,如今的她已经不太会反抗,“是你睡得太久。”

薄瑾屹清晨的笑声低哑磁性,“生气了?”

他扳过她的身子,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抓着她的手轻吻几下,“怨我。”

“明天就是婚礼了,之后还要带你外出度蜜月,工作上的事要处理好,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你享受我的时间。”

稚宁不置一词。

薄瑾屹似乎早已看惯了她的冷脸,拥着她将她纳在胸前,和她一起眺望远山雪景,说起明天婚礼的事。

稚宁答得心不在焉,厌恶的语气控制的很好,若非薄瑾屹足够了解她,一定会误以为她已经放弃了挣扎。

他深深看着她,“稚宁,我们的孩子会很漂亮对吗?”

“嗯,我们的孩子会很漂亮。”

稚宁顺着他的话说,只盼他快些放开,他不是有事要忙?

可稚宁失望了,薄瑾屹今天并没有要离开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打算。

就像他说的,他之前忙得昏天黑地、废寝忘食,全是为了能有一刻清闲,陪着她一起度过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他格外黏她,走哪都跟着,令她喘不过气。

就在稚宁误以为自己生命里最后一个下午,要在忍耐中艰难度过时,下午三点多,薄瑾屹接了通电话。

对方说了什么稚宁没听清,但薄瑾屹脸上的温情肉眼可见的全部消失。

“把人留下。”

随后就离开了庄园。

薄家大宅里,薄野把薄瑾屹书房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薄瑾屹刚出电梯走进走廊,就听到了摔砸的巨响,入目一片暴风席卷过境的狼藉。

刚进门,薄野就发现了他,拳脚冲他而来。

薄瑾屹侧身偏向一侧,随后狠稳并济反击。

这一刻,两人不再是兄弟,而是竞争同一个配偶的雄性动物,各自拿出了看家本事,摒弃一切。

薄野尚且稚嫩,加上双腿才刚恢复正常的行动能力,自然不是薄瑾屹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

但每当想起稚宁,想起她被囚禁到一次次被抓回去,心底就又源源不断生出恨。

可光有蛮力是不够的。

薄野被薄瑾屹出拳的劲道震得后退,剧烈的咳嗽带出血。

剧烈喘息平复的间隙,他低吼发出质问,面目狰狞,“你对稚宁做了什么!”

“我不在时!你对稚宁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其实早已明了。

这次被允许回国,是要来参加婚礼的。

消息前天晚上才传到他这,新娘的人选,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心心念念渴望见到的稚宁!

稚宁怎么就要嫁给大哥了?还是被逼迫的!

大哥不是一直不怎么看得上稚宁吗?觉得她笨、虚荣自私……最多把她当妹妹。

问了薄琬乔他才知道,稚宁已经被大哥关了起来!

因为她和应珣牵扯不清,因为她把赵家的私生子带回了家……

薄野反应再迟钝也该明白了,大哥爱她!

那一刻,薄野错愕又难堪,更悔不当初,他居然傻到向薄瑾屹请教,求他替自己说情,拜托他帮忙让稚宁接受他!

大哥居然也喜欢稚宁!

难怪那晚他一出现,他那群朋友立刻改口不再喊稚宁‘嫂子’,他们都察觉到了不对,只有他,傻到以为他是来帮他的!

难怪稚宁一直恨他,肯定是大哥跟她说了什么!

想到这,薄野狂吼一声又朝对面的男人攻去。

“薄瑾屹,你真卑鄙!”

殊不知越是动怒,越是不得章法。

他被薄瑾屹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之前被他摔在地上的陶瓷瓶,这一刻在他身下化成更加细小的碎片。

有些不可避免扎进了肉里,薄野脸色发白,薄瑾屹抬脚狠狠踩着他的肩头,面容无情,“不是我卑鄙,是你技不如人。”

薄野想爬起来,可无论怎样挣扎,都逃不脱薄瑾屹的制压,脸没一会就憋得涨红。

无能的样子,让薄瑾屹失望,“凭你这点本事,拿什么和我抢?又拿什么护住她?你的嗓门吗?”

并非薄瑾屹瞧不起自己的亲弟弟,实在是他太不争气,除他之外的两个竞争者,哪个不比他强?

年纪小并不是理由,赵家的贱种和他一般大。

薄野心里含着恨,几经尝试都没能站起来,他一直被薄瑾屹踩着,事实摆在眼前,如何不知道自己不是薄瑾屹的对手?

他心生无力,痛恨薄瑾屹,也痛恨自己。

他赤着眼,看着对他丝毫不留情面的男人,“哥,你是我哥!”

“稚宁她是我喜欢的女人,你怎么能对她下手?她是我喜欢的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薄野看来,薄瑾屹必定已经强迫稚宁一起做了那些事,稚宁也把薄瑾屹当哥哥,从没有委身的心思。

他心疼,他不敢去想稚宁在经历这件事时的感受。

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自己的哥哥强迫占有,这让他身为一个男人,如何能接受?!

稚宁被逼的自杀,又该是有多痛苦、绝望!

薄瑾屹觉得薄野的话着实可笑,有些事,薄野到现在还不明白。

“你确定是我对你的女人下手,而非是你在眼馋我的女人?”

“薄野,仔细想想,她到底是谁的,又是谁抢了谁的?”

薄野愣住,随即眼神飘忽闪躲。

这件事,根本无需薄瑾屹继续说下去,在薄野得知稚宁被囚禁后不久,很多细节就已经摆在了眼前。

确实是大哥对她动心在先。

在他还被向慈缠着、满心厌恶稚宁的时候,甚至更早,大哥就喜欢稚宁。

薄野眼神痛苦,“为什么不说?稚宁当年出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他爱稚宁,爱了许多年。

他说了,他说不定会让步,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泥足深陷,他放不下稚宁,这辈子都放不下!

“说出来,兄弟两个争一个死人,让外人看笑话吗?”

现在就没人看笑话了吗?!

他逼迫稚宁,闹得周家人仰马翻,难道就光彩吗?!

想到周家、想到稚宁被逼自杀……薄野忍不住哀求,“哥,稚宁不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她很痛苦!”

他声嘶力竭控诉,“你喜欢她就该尊重她,放了她,给她自由!”

薄瑾屹蹲下身,似嘲似讽勾起唇,“她又喜欢你吗?”

“放了她,让给你去上吗?”

薄野倏地面露惊愕。

瞠目结舌看着眼前正在笑的男人,他从没见过薄瑾屹如此粗俗的一面。

薄瑾屹半点不想再和这些孩子继续纯良的游戏,他这好大哥当得很累。

他笑容恶劣,直言不讳,“薄野,你心思不比我纯洁多少,何必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摘我的不是?”

“当年琬乔的接风宴上,你拿走稚宁的裙子是想做什么?”

“骗我说要还给她,你真打算还吗?在她眼里,她和你难道不是一家人吗?”

遮羞布就这样被撕了下来,薄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对稚宁自然也有欲望,可是……

“你心里难道只有这些事吗!”

“稚宁她是个人,她有选择过怎样的生活的权利!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又把她当什么!”

在稚宁面前,他也是这样吗?

羞辱她、践踏她,这些难听刺耳的话,她怎么承受得住?!

薄瑾屹懒得再废话,他直起身,“我让你回来,是参加我和她的婚礼,不是听你控诉指责。”

“薄野,你只记住一件事,她是你嫂子,从今天起,你和她只有这一层关系。”

“你如果还想留在国内,就忘了她,再让我知道你骚扰她,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介意再把你两条腿打断,让你永远回不来。”

薄野瘫趴在地上,一时间被恐惧压得动弹不得。

他这恐惧并非来自于自身受到的威胁,而是他察觉到了薄瑾屹的决心。

他绝对不会放过稚宁!

所以她该怎么办?

稚宁会被他逼死的!

稚宁原以为直到第二天,都不会再见到薄瑾屹,毕竟他一向忙,离开得又突然,事情或许很棘手。

谁知仅仅两个小时不到,他就回来了。

卧室门被推开那刻,稚宁正在对着镜子熟悉颈动脉的位置。

这位置她这几天摸索了无数遍,留给她解脱的机会只有一次。

她料定薄瑾屹必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这段时间,他不在时,佣人的监视越发严密,像水果刀这类尖锐利器,悉数消失不见,似乎在防备她做出自残的事。

稚宁心知这事不易,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薄瑾屹推门突然出现,打断了稚宁关于第二天婚礼过后要做的事的假想。

上一秒,她还在幻想鲜血涌出带来的解脱,下一秒,镜子里就出现了他的脸,透过镜子,径直望进她的眼,带来一股剥皮透骨的惊悚。

“在做什么?”

稚宁眼里的惊恐来不及收敛,就这么直直被薄瑾屹看得一清二楚。

“怕我?”

他慢慢走来,停在稚宁身后。

稚宁如芒在背,想要站起来,却被他用力按住双肩困在座椅上。

“我没——”

“嘘……”

他俯下身,侧脸贴着她耳廓,强迫她一齐看向镜子里的她,“稚宁,你在发抖,很冷吗?”

“还是怕我……发现你偷藏的东西?”

没有多余的废话,薄瑾屹一来就击碎了稚宁的计划。

稚宁瞳孔紧缩,骤然爆发的绝望与恐惧扼住她的脖子,空气刹那间寒如坚冰。

薄瑾屹目光寸步不移锁定稚宁的脸,“看来是后者。”

“不乖的小老鼠偷偷藏了不少好东西,是想干什么?趁我不注意要了我的命,还是……没人的时候解决了自己?”

稚宁抖得越发厉害,不可置信他已经发现,下意识选择了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不可能知道的。

她藏得隐秘,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庄园里有监控,怕被他察觉,她藏好之后只去查看过一次。

她已经小心再小心了,怎么会被他发现?!

薄瑾屹对于她的垂死挣扎不置一词,将从口袋里拿出的东西,扔到稚宁面前的梳妆台上。

“咣当”一声,那是一把小巧的匕首。

锋锐异常,可以随身携带,在婚礼后割破颈动脉,送她离开。

现在,被薄瑾屹发现扔在了她面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还有什么不明白,铺天盖地的崩溃摧枯拉朽般无情摧毁了一切。

呼吸顿时乱了,她大口喘息,却止不住夺命的窒息,将她压在无法摆脱的囚笼中,永世无法逃脱。

“认识吗?需要我再说的明白些吗?”

薄瑾屹再度俯身,轻轻捏起她的下巴,两人在镜中对视,他笑她愚蠢。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吗?”

“稚宁,你很想死是吗?”

“觉得死了就能逃离我。”

他冷硬的眉眼勾勒出偏执与病态,语气轻缓温柔,带给稚宁刺骨阴冷,“是我的错,把你逼上了绝路,你的小脑袋再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对抗我。”

“可死就有用吗?”

“这几天满心抱有解脱,是不是过得很舒服?”

“瞧你,还是上当了,吃一堑长一智在你这是句空话吧?”

“让你一会天堂一会地狱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总有办法自投罗网。”

他低下头,薄唇轻啄她脸颊,他很满意自己戏耍的成果,喟叹道:“丰腴了不少,肚子上都有肉了,明晚应该能让我尽兴,对吗?”

他在她腰间抚摸揉捏,落在小腹的位置,仿佛里面已经有了能全心爱他的成果,暗示她接下来的结局。

稚宁瑟瑟发抖,脑海中到处充斥着尖利的嘶叫,他什么都知道,明天的计划落空了,她该怎么办?

逃不了了!

他不会放过她,她该怎么办!?

她的家人、朋友,他们该怎么办!

“不……”

稚宁拼命摇头,眼泪破闸涌出,她好像掉入了高速旋转的漩涡,眩晕的同时难以承受的绝望令她呜咽出声。

稚宁容貌本就出挑优越,泫然哭泣的模样更添几许脆弱的风情,薄瑾屹无动于衷目视着她精神世界的崩塌,笑容散漫。

他还在继续加码,不把她彻底摧毁、断了她逃跑的心思不罢休。

“抑郁症,确实是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

“稚宁,你有没有想过你或许并不想死,只是这讨厌的病症左右了你的思想,让你以为呼吸停了就能逃脱痛苦。”

“但其实让你痛苦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想想从前、你小时候,在我身边你不快乐吗?”

“你很快乐,你总爱缠着我,把我视作最依赖的人,寸步不离,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稚宁,给你设置枷锁的不是我,是你,你该学着接受,这样我们都能开心。”

“我不是在逼你,是在帮你,只有我是跟你最契合的人,我在帮你……”

“不……不是这样的……”

稚宁目光涣散,突如其来的打击她承受不住,脑子已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却还不忘了否定。

错的人不是她,是他!

薄瑾屹望着镜子里不停落泪的她,不顾她的挣扎,“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怀个孩子,对抗抑郁的药物已经融入了你全身血液,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么?”

“稚宁,不管你承认与否,我都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也是你唯一能依靠的存在。”

“相信我,你会慢慢好起来的,等你有了孩子,身体分泌的激素和母性会调动起你的求生欲,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果然!孩子也是他利用的筹码!

为了逼她,他早已无所不用其极!

只有死才能解脱,可现在他连她的死路也断了!

何其残忍,他一步步摧毁了她所有的希望!她究竟哪对不起他,他要这么折磨她!?

镜子里,折射出她恨意滔天的目光,薄瑾屹含笑照单全收。

他很无奈,“稚宁,我不是早告诉你了,你逃不掉,你只能是我的,只能和我在一起。”

“在我手里,想死很难的,是你,总也记不住我的话。”

“现在气成这样,是你自找的。”

稚宁控制不住内心爆发的恨意,低下头,一口死死咬住他的手臂。

顷刻间,令人作呕的腥气就混入了呼吸,稚宁胃里酸水翻滚,但仍没松口,不生咬下皮肉不罢休。

薄瑾屹却面不改色,感觉不到丝毫一般,低声说:“别再想着逃了,我会对你好的,给你快乐,一直对你好,直到我死。”

稚宁听了撕咬更加用力,小脸上的幽怨仇恨全数暴露。

她的眼睛被泪水冲刷得黑亮,不免让薄瑾屹想起了小时候的她。

这么漂亮的眼睛那时里面满满的都是他,柔柔撒娇叫他‘哥哥’,她也曾爱过他,愿意为他献出一切。

邪佞偏执扭曲滋长,薄瑾屹在她耳边低语,“稚宁,薄太太,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我会永远缠着你,有你的地方必定有我,你永远也别想甩开我!”

说完,他低声笑起来,笑声从低到高,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他眼底的决绝与疯狂,就此宣判了两人不死不休的结局。

稚宁毛骨悚然,她松口,用力推开他,“不!不——”

“薄瑾屹,我不要嫁给你!我不!”

婚礼定在晚上。

一场规格极高的晚宴,像是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稚宁嫁给了薄瑾屹。

从这天起,她是他的人,利用法律,以及所有人的道德标准,铸就锁链,一辈子把她拴在他身边。

稚宁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离开了囚禁她许久的庄园,来到了即将举行婚礼晚宴的黎希岛。

黎希岛没有雪,天公也作美,久违的蓝天、白云,为婚礼添了彩头。

稚宁被许多人围着,庆幸她总算醒来,再晚就来不及化妆更衣。

她们七嘴八舌羡慕极了,只当她贪睡、薄瑾屹又宠她,丝毫不知昨晚是他亲手掐着她下颌,给清醒的她灌下了迷药。

婚礼在即,很多事都离不开他亲自安排,他没法寸步不离看着她。

只有下药让她昏睡才能放心。

不留她一丁点逃离的机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被人簇拥着推向梳妆台前,化好妆容,脖子上被人戴上象征主母身份的宝石项链。

这条项链,已故的薄夫人也曾戴过,在她和薄先生的婚纱照上,熠熠生辉,点缀着两人相知相伴的幸福。

小时候的稚宁不懂事,曾撒娇向薄瑾屹讨要过,她喜欢一切亮晶晶的东西。

得到的答案是那时的她看不懂、充满戏谑的笑,项链只有薄家主母才配拥有,代代相传。

年幼的她无比遗憾。

那时她就已经知道她不能嫁给薄瑾屹,伦理和纲常她不懂,只知他们会分别成立家庭,薄瑾屹不能对她有任何超越兄妹的感情。

可最终,这条项链还是戴在了她的脖子上,像圈禁玩物的项圈,失去了原本的璀璨光彩,只余冰冷。

稚宁脖子细长白皙,项链戴上去格外夺目,她耳边全是夸耀的声音,如果不是身份使然,她们也许会忍不住抚摸拍照,怎么会有人美成这样……

稚宁却在想,如果项链能被血染红就好了,染透、血丝浸入宝石,最好能像她的遭遇与屈辱,永远也洗不去。

可再也无法做到了,原定计划戴在身上的匕首没了踪影,稚宁此刻手脚发软,连走路也需要人搀扶。

她没力气自我了断。

稚宁从没像现在这么绝望过,眼泪已经流干了,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稚宁换好礼服,全部收拾好,已经是两小时之后,晚宴在即,薄瑾屹推门进来,赶走伪装成化妆师监视看守她的人。

她美丽的样子看迷了他的眼,他早已见识过她的美,可从没哪一刻这样令他心惊。

他的新娘。

她是他的新娘。

只是如果是她自愿的,就更完美了。

薄瑾屹抱住稚宁便开始索吻,他早已熟悉这片属于他的领地,含吮她的气息,勾着她起舞,迫不及待吞咽。

他抚摸着她光洁的脊背,那片蝴蝶骨下,永远藏着他的秘密。

她不知道,他会一直跟随着她,她做什么他都知道,她永远是他的。

马上就是婚礼了,薄瑾屹克制住欲望,拇指拭去被他弄花的口红,抵着她的额头,恢复儒雅的眉目染着浓浓的笑意。

“等晚上。”

“今晚就可以了。”

他最期待的时刻,是她最恐惧的时刻。

稚宁无法想象躺在他身下的自己会是多么的狼狈、痛苦,她发狠推开他,他厚着脸皮又缠上来。

他不是感觉不到她的恨与抗拒,只是不想再跟她争吵。

他把她乐意听的消息传达给她,拥着她纤细的腰身,说:“待会,你要短暂的做回周宁,要见到你爷爷了,开心吗?”

听到老首长,稚宁从恨意中回神,“我爷爷在哪?”

“在隔壁,老人家身体很好,这次的事是个误会,不仅平反了莫须有的罪名,还被上面授予了最高等级的荣誉称号。”

“典礼就在下周,如果你感兴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可以带你一起出席观礼。”

稚宁只觉得悲哀。

一句话让人生,一句话让人死,所谓的至高荣誉称号,不过是他打一巴掌后扔下的一颗甜枣。

她又问:“周正呢?”

薄瑾屹抚摸着她脖颈的项链,无比沉醉,“周正自然也一样,你那几个堂兄弟,也都来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做下保证,“你放心,从今天起,只要你乖乖做我的薄太太,为我生下继承人,整个京城没人再敢动周家,周家和你,想要什么有什么。”

稚宁扭过头,满心厌恶,这看似充满爱意的保证,实则是一种威胁。

而她,毫无还手之力。

“薄瑾屹,我恨你,我恨你!”

“你最好能看着我一辈子,不然我一定会离开你!”

薄瑾屹刮了下她翘挺的鼻尖,“离开?直接说死多好,怕说多了我断你死路?还是怕被你隔壁的爷爷听到了,吓坏老人家?”

“稚宁,看来你真的病的很严重,总把死当成是解脱。”

“是该先让你怀孕,还是先给你治病?”

他看似很为难,可早已给出了答案,无论如何,今晚她都逃脱不了归属于他的命运。

可能是等得太久,他难免心生不满,忍不住控诉,“你给所有人都写了遗书,那么情真意切,你在意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

他不仅找到了她偷藏的匕首,那些信件也落在了他手里。

那一字一句的嘱托,没有一个字是关心他的。

她丝毫不顾失去她他会有多痛苦。

明明三年前,她也想过要给他写一封信的,可翻到最后,她就像是把他遗忘了一样。

那些信里,他是恶人,她要她的朋友们远离,永远不要招惹。

她说她很快乐,失去生命的她终于得到了永恒的自由。

她从来都是对别人大方,对他小气。

她为什么就不能分他一点点爱?

他甚至不需要得到很多,只要她不抗拒他就够了。

看着男人充满不甘的眼神,稚宁觉得他很可笑。

“你配吗?”

薄瑾屹并没被激怒,他已然胜利,得到了她,“配不配你以后都要睡在我身边,和我朝夕相处,生下的孩子爱我、唤我父亲。”

他吃准了她无法反抗。

“稚宁,别犯傻了,那些没用的遗书我替你收走了,你会长命百岁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死不了。”

“我要你一直陪着我,要你我血脉交融永远存在于这世上,谁敢插手阻止我就杀了谁,你敢对你自己下手,我就杀了你在意的人,一个我都不放过!

“不信你就试试。”

论及威胁,稚宁从不是薄瑾屹的对手,他们两个分居在强与弱的两个极端,又同样固执倔强,除非有一个人先低头,否则永远无解。

薄瑾屹来还有一件事,他拿出一粒药丸,“吃了它,我要你一步一步自己走到我身边。”

药丸是消除迷药药性的,薄瑾屹自然可以让人搀扶着稚宁,可他想要一个完美的婚礼。

晚上八点,夜宴正式开幕。

在场除了周家人,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老首长几次看着稚宁欲言又止,稚宁明白老人想说什么,相隔月余,老人苍老了很多,没有大病,那必是极其忧心所致。

“孩子,委屈你了。”

稚宁笑容里藏着苦涩,她不觉得委屈,只觉得是自己不孝,连累家人,害他们为她操劳。

稚宁不得不言不由衷说一句自愿,她甘心嫁给薄瑾屹,做薄太太,她已经想通了,要家人放心。

老首长只是摇头,其中的神色稚宁看不懂。

一瞬间,似乎捕捉到了惋惜的影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婚礼流程和之前司仪沟通好的没有什么区别,听神父念出忠贞相守的誓言,两人分别说‘我愿意’……

稚宁不知道其他站在她如今这个位置的新娘是何心境,从前羡慕别人穿上美丽的婚纱,如今她只感觉晦暗,她尚且没尝过相爱的滋味,就已经踏入了坟墓。

迎面,薄瑾屹眼里全是满足,他精心装扮过,西装笔挺,本就完美的面容,多了发自真心笑容的映衬,英姿勃发。

终于,戒指严丝合缝套上了她的手指,摘脱不下,无声无息的绝望蔓延开。

脸颊被捧起,薄瑾屹在神父的指引下,将要落下亲吻。

稚宁竭力忍耐着抗拒、厌恶,一动不动,爷爷还在下面,她要让他们知道她过得很好,不要担心。

薄唇却只落在额心,一触即离。

亲吻额头,代表着珍爱与守护。

他的吻格外虔诚,不似从前总是夹杂欲望,更没有当众霸道的宣示主权,这一刻,分外宁静。

稚宁有些意外,鬼使神差抬起头。

四目相对,他眼眸深邃非常,他一瞬不瞬看着她,想说什么,可被外面突如其来的枪响打断。

紧接着,有人满身是血闯了进来,踉跄着,每一步都砸下血花,“薄先生,出事了!”

人群中立刻爆发惊叫,美好的夜宴,温情戛然而止。

稚宁心脏突然乱跳起来,她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薄瑾屹却似乎早有预料。

他冷静吩咐,狠戾隐现,“按计划行事。”

“发生了什么?谁来了?谁在开枪?”

是应珣?还是……池昼?

薄瑾屹只是笑,“别担心,小事情。”

“薄瑾屹——”

“听话,等我回来。”

这时的稚宁还不知道,这是两人此生最后一次对话。

在她满心揣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同属于二人的分别正悄然而至。

意外来得太突然,惊喜与自由随之而来。

随着枪声渐近,宾客席闹做一团,稚宁被薄瑾屹事先安排的人带走,护着她远离战乱。

“夫人,您坐下休息一会吧。”

婚戒已经戴上,最后的吻也已落下,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薄夫人,薄瑾屹的妻子。

稚宁抗拒这个称谓,但没有纠正,她朝枪响的方向张望,哪怕夜色正浓,什么都看不见。

走廊里总有人匆匆来去,脚步声慌乱,稚宁想起老首长他们,“我爷爷他们在哪?”

“他们很安全,你放心!”

抢先作答的是骤然推门而入的薄野。

他气喘吁吁,汗水打湿了头发,灼灼的目光,径直朝稚宁走来。

稚宁反应有些迟钝,好一会才出声,“你的腿……”

“我腿没事,能跑能跳!”

薄野依然是那般桀骜的少年,人高腿长走路带风。

他想抱她,但不知为什么克制住了,只是那双眸子里深藏的爱暴露了端倪。

仪式刚开始时,稚宁就在宾客席见到了薄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少数冷脸不笑的,眼里的不甘不加遮掩,明眼人稍作探究就知他在想什么,他在觊觎大哥的妻子,爱着那个已经成为他大嫂的女人。

一如此刻,他看着稚宁,只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这一刻,稚宁发现自己真的变了很多。

如果是从前的自己,一定会遗憾薄野的痊愈,又或者因着薄野的感情感到嫌恶,但此刻她只感觉到了暮霭沉沉的麻木。

“你来做什么?”

替薄瑾屹看着她吗?怕她趁乱寻死?

“我来带你走!”

‘咯噔’一声。

稚宁久不见波澜的心忽生惊讶,然后就见薄瑾屹安排的保镖,被一群气势汹汹从外面进来的人以极快的速度制压弄晕。

薄野拿来一套轻便的衣裳,“换上,我带你走。”

稚宁下意识后退,“你要干什么?”

“稚宁,我有办法带你离开!”

“我的人就在外面,我不会让任何你不爱的人伤害你!”

薄野快速做出解释,稚宁稍作思忖,她不认为薄野能够成功,但还是换上了。

她现在只要能出去就够了。

薄野不知稚宁存着向死之心,只为她的信任感到高兴,他不奢望她在之后的日子里能接受他,心脏只为这一刻她朝他伸出手而狂跳不止。

他激动发誓,“稚宁,我一定还你自由,我拼了我这条命也一定护好你!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一定!”

他绝不会再让她失望!

可薄野哪里是薄瑾屹的对手,论心智、能力,兄弟二人都差一大截,薄瑾屹从一开始就料定了薄野不会安分,预备下了应对的策略。

哪怕他闯过了第一道防线,也只是侥幸,别说还有稚宁暗中的小动作。

很快,甩开的保镖又紧紧咬了上来。

越野车在崎岖的野林扬起漫漫尘埃,总有车子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车前的大灯像无数只怪物的眼睛。

薄野很快满头大汗,他死死握紧方向盘,血液紧张加速的同时,不停在安慰稚宁。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抓你回去,我不会让他伤害你,我带你出国,我一定还你自由……”

稚宁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默默观察着附近的路况,突然道:“往右!我知道怎么走能甩开他们!”

薄野听信照做,猛打方向盘。

在他看来,没人比稚宁更想逃离薄瑾屹的控制。

可他不知稚宁想逃离的是这个世界。

这座黎希岛,是薄瑾屹在稚宁八岁那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岛上的建筑,是他依照稚宁的喜好要求,亲自绘制设计的,每一处都融合着两人的心血,这里曾是稚宁小时候最喜欢来的秘密基地。

这是只归属于她和薄瑾屹的,连薄野也没来过,意义特殊,因此被薄瑾屹选做了婚礼的举行地。

黎希岛四周是海,东面是一片断崖,稚宁曾死在海里,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经历一遍被海水吞噬的冰冷。

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近了,越来越近……车子越来越向前,稚宁仿佛看到自由在向她招手。

她被禁锢的心开始跳动,她终于可以摆脱薄瑾屹了!

他错了,真正想死的人总会找到机会,没人能把谁困住一辈子。

薄野听到海浪声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野扫了眼稚宁,不经意间看到她脸上的向往,警铃大作,猛踩下刹车。

性能优越的越野车顿时刹停在铺满砂石的半坡上,位置比稚宁预料的稍近一些,但也足够她找到合适的地方,让这涨潮汹涌的冬夜要了她的命。

薄野没能抓住稚宁,伸出的手只虚虚碰到了她的发梢。

她居然可以跑得这样快,在他解开安全带跑下车的短暂片刻里,拉开他拼尽全力也无法企及的天堑。

“别再往前!”

撕心裂肺的惊恐大吼,传到了断崖边。

稚宁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到薄野不停冲她摇头,脸色白得难看。

她身后,碎石不停朝崖下滚去,落水的声音被海浪声吞没,人命亦可消失得无声无息。

追逐而来的直升机盘旋在半空,轰轰的噪声,搅动的气流加剧了海边的风势,巨大探照灯抛下一个个晃动的冷白光圈,照亮了崖边的秃石。

漆黑的,深不见底。

薄野只是看着就已心惊胆战,“你要干什么?!那里危险,回来!”

稚宁想做什么,其实很清晰。

挫败与惊惧并存,薄野眼里钻出泪,“你不相信我?稚宁你怕我也学大哥把你关起来?!”

“不会!我不会!”

“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就离开,随便你去哪,我不会插手,稚宁!你过来!”

稚宁静静的看着薄野,这个她从小爱护到大的弟弟,一直桀骜不驯轻易不肯示弱的少年,被她即将死亡的恐惧摧残着,极尽卑微,声泪俱下。

他不停的哀求,试图让她回到安全的地方。

“你不信我总该相信池昼!他还活着!他来救你了!”

“还有应珣,他也来了!”

“大哥再难缠,同时面对他们两个,也难免有分心的时候,我更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一定能得到自由,别伤害自己,别做傻事!”

薄野不敢上前,崖边的女人没给自己留有任何后退的余地,只消半步,她就要掉下去!

稚宁愣了一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池昼……

原来来的是池昼。

他还活着。

真好。

稚宁轻轻勾起唇角。

她很久没见他了,这段时间,他一定担心极了。

他想必听说她做的那些事了,自杀、食物中毒……他会不会笑她傻?

不会的。

他从不觉得她傻。

他爱她啊,看她受苦他该有多煎熬?

稚宁眼底洇出泪水。

她还没告诉他,她什么都知道了,他为她做的一切,她很感谢。

可惜她那些遗书都被薄瑾屹收了起来,不然他们还能有隔着时间的最后一次对话。

池昼,忘了她吧。

最后一件挂怀不安的事,终于可以放下,稚宁再也没了牵挂。

薄野见她要后退,立刻拔高声线大吼,“你恨我是吗?稚宁你恨我!你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你恨我总骚扰你,恨我眼瞎耳聋从前欺负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不接受我的喜欢,没关系!我们做回姐弟!”

“你觉得我不配也没关系,朋友也可以,再不行我再不见你!我离你远远的!”

稚宁从没见过薄野哭成这样,他跪在她面前,嗓音凄厉得变了调子,“稚宁,姐!你相信我,你跟我走,我不会伤害你!”

“还有池昼,你朋友你也不管了吗?”

“他前不久才中了一枪,昏迷好久才醒来,他很想见你,你难道对他也这么狠心吗!”

稚宁心中毫无动摇,她并非不相信薄野的保证,也并非不想再见池昼,她只是难保这次不是薄瑾屹设下的圈套。

她被他戏耍了无数次,她太害怕。

她怕她稍稍往前一步,之后迎接她的会是他讥诮嘲讽的笑。

他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她再没有今天这样的机会了。

稚宁抬头看了看天,直升机上的人已经准备好要下来,她的时间到了。

“姐!别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残忍,让我害死你两次!”

心中的仇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已然化作过眼云烟,稚宁看着自己的弟弟,眼眸微弯。

“薄野,谢谢你。”

谢谢,告诉她池昼还活着。

她终于不用背负这么沉重的罪孽了……

“稚宁——”

一阵狂烈的海风袭来,稚宁张开手臂,轻盈的身体径直朝下坠去。

薄野由于是跪着,冲上前去的行动受限,只能被迫眼睁睁看着稚宁身体砸向嶙峋的尖石,溅出血后,身体被巨大的水花吞没。

心跳骤然停止。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跟着跳了下去。

谈不上幸与不幸,薄野落至最低点时,刚巧一阵猛浪缓冲了下降的速度,他没能像稚宁那样变得鲜血淋漓,一下失去意识。

这一次,他仍然看清了她额上不停涌出的血,看到了她无力支撑闭上的双眼,只是他抓不住她。

尚且没有完全恢复的双腿,在零下十几度刺骨的海水中,疼得他齿根打颤。

任他如何努力上前,也抵抗不了洋流、狂风……两人相隔越来越远。

“不——”

稚宁!

生与死之间的距离最是遥远,任谁也无法跨越。

子弹穿透薄瑾屹心脏那刻,他想,他明白了稚宁想要的。

绝对的距离,自由……

其实他一直是明白的,她不要他。

她接受不了他超越亲情的感情,他无法消磨的爱,是她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的,而这归其根本,是他自作自受。

他总瞧不起她,自认为能凌驾于她之上,无视了她骨子里的不屈。

他意识到一切无可挽回,是她将刀子刺入他胸膛那刻。

她从没用过那样的眼神看过他,复杂,却也清晰,有视他为兄长深爱的不舍、害怕他死去的惊战,交织着恨……他的所作所为,逼得她恨透了他。

从他重生回来,敲定利用她的计划那刻,两人的结局就已划下。

之后她给过他无数次机会,每一次,他都错过。

如果他能早点放下执念,早点承认他爱她就好了。

没有爱,哪来的欲?

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

这滋长于前世,充斥着禁忌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一点点变得面目全非?

明明很简单,他爱她,想和她在一起。

大抵是他不能接受,自己在尚且不知她真实身份的时候,就爱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来他也是怯懦的,背负不起纲常伦理。

心脏碎裂的滋味并不好受,血沫呛进肺里,带来窒息。

这大概就是她当年溺于深海的感觉。

终究是报应在了他身上。

他死了,她自由了,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希望你安康、幸福……’

生命的最后,他在心里默念她在遗书里的嘱托,把那些她对别人的关心、祝愿,像见不得光的贼一样,拼接当做是唱给他的亡曲。

医院才做完消杀,消毒水的味道很重。

薄瑾屹捡回意识那刻,听到了耳边医疗仪器运作的响动。

眼睛没有睁开,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勾唇自嘲。

祸害遗千年,在她眼里,他已经是个祸害了吧。

身体依然是沉重的,但伴随在颅脑深处、总也无法摆脱的尖锐疼痛消失了。

大概是轮番抢救,用足了麻药,药效还没退。

不然怎么连心脏的破口也不痛?

身体久违的这么轻松,不像之前,不大把吞下药物,就难以维持镇定。

之所以选择死,一部分原因也在于此。

他的身体比意识诚实,从他失去对色彩的捕捉能力那刻,他就该死心的。

再坚持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他该放了她。

可他没有,偏执的选择爱不得、两相折磨。

身体急速恶化,颅脑深处的肿瘤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恶劣的情绪激化,壮大。

他是有机会活下去的,只要她爱他。

只要她接受他,他就有与病魔对抗下去的勇气。

可她不。

而同样泥足于病魔的不只是他。

抑郁症。

这病治疗起来并非他告诉她的那么简单,怀孕、孩子,不足以拯救她,世界上因为产后抑郁而死的人不知凡几,母爱并非对每个人都那么伟大……

他的孩子,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个孽种,哪怕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乱伦的产物。

而一个人真正想死,是拦不住的,向慈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他身边?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她恨他。

将所有负面的压力都转嫁在他身上,由他的死亡带走,还她清净与解脱。

这是他能想到,两人都能解脱唯一的办法,他非死放不下她,而她宁死也不肯留在他身边。

但现在看来,他失败了。

耳边仪器‘滴滴’响个不停,听到有人进来,薄瑾屹嘶哑开口,“夫人在哪?”

没能将死亡当做礼物送给她,他还能想些什么法子救她?

来人并没有回答,震惊倒吸一口气,大喊:“先生!先生醒了!”

“快去通知二老爷!先生醒了!”

二老爷?

薄瑾屹能想到的只有一人,可他不是被薄野折腾中风,瘫痪在床人事不省了吗?

带着疑惑,薄瑾屹睁开眼睛,所见的画面令他整个人震住。

彩色的。

他抬起自己的手,又看向窗外,天是蓝的。

用力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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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视力恢复了?

回光返照?

二老爷……

是梦?还是幻觉?

不等他想出头绪,外面闹哄哄进来很多人。

二爷爷拄着拐杖疾步走在最前,满眶热泪,“瑾屹!瑾屹啊!你总算醒了!”

有人将薄瑾屹搀扶起来,有人抹泪……

薄瑾屹不知发生了什么,听他们七嘴八舌,他脑子很乱,鲜少有这样不明所以的时候。

中风瘫痪的人为什么好好的?

他心脏处中枪的伤口又为什么安然无恙?

到底发生了什么?

“瑾屹?”

“医生!快叫医生来!这怎么没反应?!”

薄瑾屹终于看向身边的老人,“二爷爷?”

“是我!可算说句话了!你有没有哪不舒服?”

“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遇袭昏睡了三个月!”

老人对于偌大的薄家险些失去领头人感到强烈的后怕和不满。

“你遇袭了,连人带车翻下了盘山公路还记得吗?”

“又不说话,别是傻了?医生!医生!”

遇袭……

薄瑾屹木讷的反应吓坏了老人,手不停在薄瑾屹眼前晃,“你一点不记得了吗?”

“袭击你的那些人,和袭击琬乔害死她的是同一批人,你得到消息去处理他们,结果遭到了埋伏……”

重活一世尘封二十多年的记忆,经由揭开的一角,纷至沓来!

这分明,是他重生之前发生的事!

他回到了前世?!

“稚宁呢?稚宁在哪?”

二爷爷对于薄瑾屹一醒来就追问那个祸害假货,十分反感,“她不是被你送进监狱了?刑期……”

‘未满’两个字没来得及吐出,老人突然想起半年刑期已经过了。

薄瑾屹心脏剧烈鼓动不停。

果然!

间隔许久的记忆,已然模糊不清,但关于稚宁的事,他始终记得清楚。

他居然回到了前世!

薄瑾屹像是溺水的人突然得到了充足的氧气,不顾众人围在床边,掀开被子就往外走。

二爷爷傻了眼,“你去哪?!”

“你才刚醒,医生还没来,你去哪!”

……

稚宁失踪了。

浑浑噩噩走出监狱大门,薄瑾屹没能找到他想见的人。

两个月前,她刑满出狱,从此销声匿迹,没人知道她去了哪。

在这之前,薄瑾屹满心期待见到她。

他爱她,他想和她在一起!

这一世没有利用,也没有他的那些报复,他或许还有机会。

这里更没有池昼,没有应珣,薄野也只把她当姐姐,没人和他争抢!

只要找到她,他一定能和她在一起,让她只属于他。

这一次,他不会逼她,不会操之过急让她感到压迫患上抑郁,一切愿想亟待实现,只等他见到她。

可他找不到她!

她出狱了没回家,没联系任何人,自己躲了起来。

薄瑾屹唯一拿到手的,是她出狱时监狱大门外的一小段监控,全程看不清她的脸,但薄瑾屹一眼就认出了是她。

她低着头,走得很慢,短短几步路,再也找不到她过往的娇俏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卑怯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瑾屹五脏六腑被割裂一般疼痛,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个人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她出狱时已经是深秋,树上叶子落光,狱警换上了厚衣,她却只有一件被人施舍的薄衫,挡不住风,局促的裹在身上。

不合身的衣服格外空荡,她站在风里,胆怯的招手,却没有一辆车子愿意载她,最终只能一个人踉跄徒步。

她的背影逼得薄瑾屹眼里流出泪水,心被用力挤压,沉闷的钝痛四处游走,几乎碾碎了灵魂。

从未在人前暴露过脆弱的他,再也控制不住呜咽出声,他反复的去看那段监控,企图找到蛛丝马迹找到她。

她才出狱,无依无靠,身无分文,她能去哪?

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感情,薄瑾屹无法放任稚宁在外面吃一丁点苦,他动用了所有人脉势力,甚至探查了周家的动向,依旧一无所获。

这太蹊跷,在京城,薄家想找一个人,绝不会找不到,除非有人刻意隐瞒。

包括她在狱中信息也无迹可查。

她在狱中过得很不好!

可他明明交代过了,里面没人伤她。

她为了争宠、为了应珣,行事太嚣张,连同对她唯命是从的薄野,两人一起在京城无法无天,又赶上琬乔去世,他只得顺势将他们一人送进监狱,一人发配国外。

既是变相的保护,也是惩罚,他想让她学会收敛。

他昏迷之前,虽然没去看过她,可她的消息一直有人替她传达,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变成他再见到时的模样。

她为什么会消失?

不想见他,所以藏了起来?

她不要他了吗?

薄瑾屹很是慌乱,他不可避免想起另一个世界的她,明明活着,却躲了三年。

销声匿迹,她想,就可以做到。

是因为恨他吗?

是他因为琬乔出事狠心把她送进了监狱,之前更因意识到他对她生出欲望的故意冷落……

她恨他。

心狠狠一颤,眼前又浮现出她红着眼眸瞪他的样子,呼吸由此变得艰涩困难。

如果她因此不接受他怎么办?

如果又像另一个世界的她,总想逃离远离他怎么办?

薄瑾屹越想越怕,坐立难安,几乎一刻也等不下去,急于见到她!

查到稚宁的所在之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

天阴沉得要下雪,助理当着他的面接了电话。

一听有消息了,助理脸上立刻浮现惊喜,那仿佛是升官发财的前奏,然而惊喜只有几秒,很快就被惊愕和崩裂取代。

助理的回答磕磕巴巴,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听他说完,薄瑾屹才意识到,他的报应仅仅刚刚开始。

贫民窟里,有许多为无家可归的穷人提供落脚的小旅馆,价格便宜,十几二十块就能凑合住一晚。

价格摆在那,环境可想而知。

年久失修的胡同,洗菜洗脸水反复泼洒,在临近年关的冬天,结下泥泞的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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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透的煤球渣踩上去,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用以防滑,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难。

小旅馆并不难找,这附近薄瑾屹曾来过,距离这里不远,就是池昼的家和他打工的小餐馆。

破败的房子,谈不上隔音,还没进去,薄瑾屹就听见了应该是老板和老板娘的两人,在为着什么人的去留发生争吵。

“报警?!你疯了?你忘了那天来的男人?让他知道我们把她的行踪泄露出去,我们都得死!”

“那怎么办,让她死在这吗?死了人生意还怎么做?还是病死的,大过年的晦不晦气?!”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醒来去看她死没死,看到她那张脸有多害怕!”

“我不管,她今天必须走!叫不醒就趁天黑扔桥洞底下!”

“别吵了别吵了!我在想办法!”

“想想想!你就会这么说,一个星期前她人还醒着你就这么说,现在半死不活——你,你谁啊!”

突如其来的阴影笼罩在头顶,薄瑾屹的出现,打断了老板娘的抱怨,她脸上还有未消的嫌恶,可见对她口中那人的深恶痛绝。

老板紧随其后站起来,“先生,您找谁?”

老板态度还算恭敬,只因薄瑾屹这一身派头不像普通人,一看就不是来下榻住店的。

“薄稚宁,她是不是住这?”

老板二人立刻变了脸色,那是麻烦即将甩脱的喜悦与激动,但随即又被恐惧覆盖,“我们这没这么个人。”

“对,没有这个人!您找错地方了……”

不承认,原因有很多。

“应珣给了你们多少钱?”

老板表情慌乱,“这……先生,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您真的找错地方了。”

收了钱只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两人捕捉到了薄瑾屹的神情,楼上的女人,是他很重要的人。

而他们,对楼上的女人说不上虐待,但绝对没多少仁慈,仗着她病重下不了楼,一天三顿的饭钱被他们克扣,每天只送一顿。

该烧的煤球,也被他们扣了自己取暖。

老板夫妇没见过多少世面,可眼前的男人气势极盛,一看就是执掌生杀的大人物,又看起来很在意楼上的女人,如果被他知道他们……

“先生,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忙了,您——”

“她在哪,我再问最后一遍。”

薄瑾屹今天不想见血,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温和至极的语气是他动怒的前兆。

小旅馆外站了很多西装革履的保镖,瞒是瞒不住了。

老板娘颤着声,“您,您跟我来……”

稚宁住在二楼。

狭小的房间被数之不尽的杂物包围着,空气憋闷、潮湿。

这里本是一间杂物间,走廊的窗户被胶带糊住,密不透风,没往里走几步就闻到了厕所的味道。

老板娘忙不迭解释自救,不敢甩锅说是拿钱替人办事,只说:“环境差是差了点,但这里上下楼方便,而且价格也便宜,薄小姐她这情况……能省一点是一点,您您请进……”

薄瑾屹并未理会。

进到她的房间,环境比薄瑾屹想象的还要恶劣。

他眼前浮现出另一个世界的情形。

在他误以为她坠海死后,他去过她在此之前下榻的小酒店,那时的她同样落魄,可到底不至于像现在,住在垃圾堆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就给她吃这个?”

几乎要散架的木桌上,碗里馊了的饭菜,腐败的颜色在昏黄的灯下很诡异,令人作呕。

老板娘毛骨悚然,赶忙上前端走,倒进垃圾桶,撒谎推诿,“这不是今天的!绝对不是今天的!这是……忘了收的,哎呦我这脑子!”

“她一直睡不醒,送了饭经常剩下,我们也不敢进来打扰她……这绝对不是送给她吃的!”

确实不敢进来,并非怕惊扰她病情,而是怕被死人吓到。

真真假假,薄瑾屹暂时无力去追究。

从他得知她的消息,心口的绞痛就没停过,她过得不好,很不好。

他怔怔望着床上的人。

她就在那,在他几步之遥处,他却油然而生极度的恐惧,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她不是另一个世界的她,却又是另一个世界的她。

有着不甚相同的命运,灵魂始终是那一个,他爱的人。

他能感应得到,她们没有区别。

她侧着身,不知是睡是醒。

她知道他来了吗?还是不愿理会他?

老板娘一直小心观察着身边男人的反应,从上楼开始,他身上就有一股慌怯的气息,明明是个运筹帷幄的大人物,却总能在他身上找到无措的痕迹。

直至此刻,落下和他形象极其不符的眼泪。

这女人是他什么人?

终于,他鼓起了勇气,“稚宁……”

无人答复。

薄瑾屹手指蜷了蜷,沉默片刻,一步步小心翼翼靠近。

他伸出手,可还不等碰到她,瞳孔倏然收缩,“她……怀孕了?!”

“怀孕?”

震惊、愤怒狂风般袭来,老板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又见薄瑾屹看着稚宁的肚子,了然。

“没!没怀孕,她有肝癌,那是肝腹水,肝癌的人到最后基本都这样。”

老板娘不敢多说,怕惹火上身,扭头就想走,却被矗立在门外的保镖冷脸拦住。

薄瑾屹只觉一股股汹涌的浪潮灌入了脑海,冲的他头晕目眩。

肝癌。

眼前的一幕太过荒谬,以至于薄瑾屹问出了这样可笑的问题。

两个月前监控里的她还清瘦得摇摇欲坠,怎么可能怀孕有这么大的肚子?

而他,不是早知她会患上肝癌吗?

在另一个世界,她也险些因此而死。

他早知她病入膏肓,等待着他的,会是她的死亡。

他只是不信,不信命运不同的她们,会以相同的方式死去。

他不信这个世界的她也将弃他而去,划下无法相拥的距离。

可他看到了她的药瓶,就在他旁边的桌上,而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是最便宜的止疼药,甚至不是给人用的。

畜生用的药,被她拿来止痛,她拮据到多活一天就痛苦一天!

这大概就是应珣没选择立刻让她死,而把她赶到这里的原因。

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回家?

铁锈味从他口腔深处传到了鼻腔,袭来的情绪他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乎承受不住,眼泪模糊了视线。

而这仅仅只是她所受苦难的冰山一角。

稚宁在昏睡中,并非不想理会他,薄瑾屹再一次慢慢靠近,俯身,他想将她抱在怀中,带她离开。

可刚刚扶着她肩膀让她躺平,下一秒,他双腿突然瘫软,跪倒在地。

摇晃的木桌到底还是塌了,碎裂的木茬扎进薄瑾屹手心,肉体连同灵魂,在看到她脸的那刻,骤然艰涩紧缩起来。

一贯淡然不惊的薄瑾屹,此刻狼狈的张着嘴,无法发出声音,只有喉间发出不匀而颤抖的粗喘。

少女的那张脸,半边脸枯黄,半边脸疤痕密布,从眉毛到下巴,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她瘦得像一把骷髅,明媚的面庞毁于一旦,再不见从前的光彩。

如今的她,恐怖至极,和美好不沾半点边。

难怪老板娘会控诉,迫不及待把她丢出去!

薄瑾屹眼前一阵阵发黑,满身浓烈的溃灭和崩溃,看得旁边老板娘觉得自己死期将至。

而薄瑾屹,瘫跪在地很久才找回身体的支配权,他低声喊着床上那人,不敢触碰。

手不停抖动,虚浮在冰冷的薄被上方,迟迟没有落下,他怕自己弄疼她,怕把病重虚弱至极的她碰碎、消失。

眼泪滴滴落下,薄瑾屹恍惚想起监狱门口的她。

所以,这就是她一直低着头的原因,害怕别人看到她被毁的脸。

那些司机是否也因为她恐怖的样貌而拒载?

她怎么接受得了?

她从小爱美,引以为傲的容貌变成别人驱赶害怕她的理由,她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落差?!

是谁!

是谁把她弄成了这样子!

答案可想而知。

薄瑾屹从没这样痛恨一个人,他要那个人死!

可这是后话,当务之急是先送稚宁去治疗。

可以救的,一定可以救的!

另一个世界的她不就健康的活下来了吗?

薄瑾屹不停地自我安慰,终于把她抱在了怀中。

“稚宁……”

开口即是哭腔,薄瑾屹不想表现得很悲伤吓到她,努力深呼吸。

他转移话题,“怎么跑来这么远的地方,也不回家,不知道我找不到你会着急吗?”

宠溺的指责,却怎么也掩不住悲伤。

“稚宁不怕,我们回家了,回家了……”

薄瑾屹抱着稚宁离开小旅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粗看一眼,并没认出来,是对方突然驻足,才引起薄瑾屹的注意。

池昼。

和印象中执掌赵家的赵聿蘅不同,眼前的人仍住在贫民窟,嘴角带伤,形销骨立。

单薄不合身的衣裳在寒峭的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他人还停留在秋天。

不见人气,幽魂一般,眼神比凛冬的风雪还要阴冷。

有赖于重生,漫长的生命里,薄瑾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只一眼,他就感受到了池昼身上孤灭森寒的气息,迟早犯下杀孽。

另一个世界的池昼遇见了稚宁,而他面前的这人,身上没有被稚宁温暖过的痕迹。

薄瑾屹稍稍有些惊讶,稚宁的影响居然这样大。

池昼到这里来,并非路过。

贫民窟里少见这样的阵仗,看到成排的豪车,池昼以为又是赵家。

可居然不是。

池昼知道这人是谁,薄瑾屹,京城但凡涉足贵圈的人,没谁不认识。

他怎么会来这?

但更吸引池昼注意的,是被薄瑾屹小心抱在怀里的人。

原本一扫而过的脚步,鬼使神差的停留下来。

他直直望去,心脏迸出异样的频率。

这个人……莫名其妙让他想要靠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是谁?

旋即皱眉,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探究的心,止步于薄瑾屹警告防备的眼神之下。

雄性的本能心照不宣读懂了其中的含义,池昼心下嘲讽,什么宝贝吗这么怕人看?

池昼就此移开了视线。

擦肩而过,两个世界。

短暂的插曲不足以留下痕迹,薄瑾屹火速带稚宁去了医院。

医生早已等候多时。

漫长的检查,薄瑾屹等在外面焦躁不安。

两辈子,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场合无数次,除了当年得知她坠海,赶去事发地那十几分钟里,他从没这么紧张过。

而现在,他又感受到了相同的窒闷。

检查结束,医生遗憾摇头,“太晚了。”

他想说人最快今天之内就要咽气,回光返照都不会有,真要为她好,推点安乐死的药剂进去,免了痛苦也算做一件好事了。

肝癌晚期的患者,基本是活活疼死的。

但那是薄瑾屹,谁敢给他的人宣判死刑?

薄瑾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呼吸急促,再难维持理智与风度,将人赶了出去。

跌跌撞撞奔至病床边,掌心枯黄的手瘦小得他几乎握不住,没有重量,温度也冰冷得好似没有生命气息。

眼前的人,再过不久,将变成一具尸体。

腐烂,焚化,变成一捧沙土……

薄瑾屹声泪俱下,他再难坚持,他本就不是好人,偏执极端,唯有的那么点人性温情,全给了稚宁。

他承受不住世界上没有稚宁的存在,宁肯自己死,这样的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得而复失,一次,又一次……

他们才见面,一句话都没说,她怎么能又要离开他?!

“一定能救的,稚宁,你别怕,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

誓言与保证,不知是在安慰谁。

另一个世界的她就被救回来了不是吗?

国内的医生不行,就找国外的,周家能做到的事,他也一定行!

可总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唱反调,告诉他这是报应,这是他怯懦、羞辱伤害她的报应!

他自己也明白,两个世界的情况不一样,另一个世界的稚宁,没进监狱、没有毁容,更没像现在这样,肚子里有那么多腹水。

他活该反复失去她。

可他犯了错,为什么死得是她?!

稚宁死在这天傍晚。

晚霞红彤彤的,像红色的墨水泼洒在天边,在一年的末尾,格外悲凉。

消息传来那刻,薄瑾屹正在积极联系国外的医生,终于有人给予了他正向积极的反馈,表示稚宁可能还有一线希望。

他灵魂深处滋生出喜悦,激动往回跑,可还没进病房,就和慌乱跑出来的护士撞了个正着。

之后被告知了稚宁停止了呼吸的事实。

薄瑾屹进去的时候,医生正围成堆查探她的生命体征,所有薄瑾屹认知里的抢救措施,迫于他存在的压力,没有任何意义的轮番施加在她干瘪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身体上。

最终,不属于她身体的滞留针和仪器拔除而去。

医生护士丢下一句‘节哀’,丢下他唯一一个活人,满屋子空荡。

眼前的世界,在眨眼之间快速失去了颜色。

这情形和上一世一样,他知道他失去她了。

她没给他机会。

不要他给的活路,选择了死。

她至死都没睁开眼睛,没跟他说一句话,和另一个世界的她一样吝啬,只言片语都不肯留给他。

她恨他吗?

两个世界的她都恨他。

这个世界的她并不无辜,可一切的发生又并非她一个人的错。

应珣的利用逼得她在得知被骗后想要报复,琬乔回归后周围人的偏心让她没有安全感,没人在意她的感受,要夺走她认知里她的所属物,都想把她赶走……

这个世界,唯一和她亲近,陪她在同一战线站到最后的,是薄野。

不是他。

每次都不是他。

身在国外的薄野,一收到稚宁去世得消息就往回赶,但还是没能见稚宁最后一面。

尸体火化的速度极快,等薄野落地,他心心念念的姐姐,已经装进了骨灰盒,等待下葬。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因为她和薄家没有血缘关系?因为她不是薄家人?可她在薄家长大,是我唯一承认的姐姐!”

“你就这么讨厌她?她有病你为什么不给她治?为什么连我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留!”

“没有为什么。”

薄瑾屹静静擦拭着桌上的瓷杯,这是两个世界都存在的东西,她送给他的,也是他手边仅存附着她过去的遗物。

在她入狱、他昏迷的那几个月里,所属于她的东西都被丢了出去。

他留不住她的东西,也留不住她的人。

至于为什么这么快火化。

一方面不想她腐烂变得更难看,另一方面,想替她保留仅剩不多的尊严。

另一个世界她在意的人是池昼,这个世界是薄野。

她不会愿意让薄野看到她面目全非的模样。

薄瑾屹把稚宁葬在了薄家夫妇身边。

他没有告知周家人她的身世,怕周家人抢夺,也觉得他们不配。

稚宁在监狱的事,经过一番查探,最终得以水落石出。

除了大批量的口述文字,薄瑾屹拿到了一小段狱警录下的视频,里面的稚宁脸还没毁,在本该熟睡的深夜,身上被泼满了凉水。

衣服发梢在滴水,窄小的床铺也再不能睡,她瑟瑟发抖,鼓起勇气反抗后,得到的是惨无人道的拳打脚踢。

每一下都打在薄瑾屹身上。

没受过委屈的她,口鼻都是血,头发被撕得乱七八糟,一个人害怕的缩在监狱最脏的一角。

隔着时间、空间,两双泪眼对视,这时她的眼睛和薄瑾屹印象里这个世界的她不太一样,隐约和另一个世界的她重合。

她们果然是一个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监狱里,安排人针对、折磨稚宁的人是应珣,而阻拦消息,掩住薄家耳目的是周正。

这也是为什么薄瑾屹一直以为不知稚宁的真实处境,错过救她的时机。

这个世界的琬乔和稚宁关系并不好,周正失去爱人无处发泄,心生迁怒以此当做报复。

这个世界的两人,都没那么幸运。

可琬乔的死和稚宁无关,稚宁闹归闹,再出格也不会做出杀人的事。

而应珣和周正,却来真的。

得知稚宁死讯时,应珣批阅文件的动作冷不丁停了下来。

这本是预料之中的事,可平白无故的,胸口有些难受。

好像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从此再也无法找回。

这实在荒谬,但憋闷的感觉仅仅存在了几秒钟,很快就被另一人分去了心神。

他最近正埋头苦思追回阮凝初的办法,渴盼两人重归于好的未来。

这是他一直以来执念,为母亲报仇,保护好阮凝初和她组成一个家,为此,他不惜牺牲感情,利用他不爱的人,差点与之结为夫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知任性的大小姐贪图美色和爱,死有余辜。

从头至尾,应珣都瞧不上稚宁,嚣张跋扈的薄家千金,成为众矢之的,他再乐见其成不过,她死了他只觉得余生都清净了。

殊不知报应不爽,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孽付出代价。

先是阮凝初,后是阮凝初的母亲,所有享受过应珣利用稚宁得到荫蔽保护的人,都死于非命。

而做下这些事的,是薄瑾屹。

应珣溃败落入薄瑾屹手中,是在阮凝初死后不久。

见到凶手,应珣恨意尖锐,他自知死期已至,非但不怕,反而出言不逊,以此刺痛薄瑾屹的伤处。

他深知稚宁死了,薄瑾屹并不好受。

可薄瑾屹无动于衷,反问他,“失去心爱的人滋味好受吗?”

应珣明知这个‘心爱的人’指的是阮凝初,可不知怎么的,联想到了其他。

心爱的人?

两个世界,应珣联想推测的能力都很强,心里有了答案,他试探说:“你爱她?”

“你喜欢薄稚宁!”

答案喊出这刻,应珣窥见了肮脏的秘密,突然大笑。

薄瑾屹听他笑,寡淡的脸上萦绕着目的即将达成的平静,好似马上就能超脱苦痛,他要在这座关过稚宁的庄园里,用应珣的血,添作她黄泉路上的祭品。

“薄瑾屹,那可是你妹妹!”

应珣说不出来哪来的怒气,他原以为薄瑾屹只是作为兄长替妹妹讨债,没想到是一个男人替心爱的女人报仇。

他大声讥讽,笑意浓烈,“她知道你喜欢她吗?知道你这么恶心吗?”

薄瑾屹也跟着笑,“应珣,你还是不够爱。”

他见过另一个世界失去稚宁的应珣是什么模样,同生共死容易,激发出潜力才更难。

另一个世界的应珣为了替稚宁报仇,硬生生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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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应珣却没这股力量。

薄瑾屹笑应珣可怜,追逐半生的女人不是他真心所爱,即便这一刻在一起了,也注定难以长久。

应珣和他一样,都喜欢稚宁,哪怕她是虚荣的、自私的,也控制不住心动沉沦。

“你笑什么?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够爱?不够爱谁?

薄瑾屹拿起枪,笑声渐渐癫狂,“应珣,爱她的何止我一个,还有你,你也爱她。”

“你胡说什么!”

“应珣,你该死。”

话落,扣动扳机,子弹穿透颅骨。

薄瑾屹没有折磨应珣,他着急赴死,他太懦弱,没有稚宁的世界,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太痛苦了。

如果可以,他想去往有她的世界,哪怕不能对话,看看也好。

他不知道应珣会不会和他一样,希望去往另一个世界,应珣该去看看的。

应珣和他一样,无论哪个世界都得不到最想要的。

解决完应珣,薄瑾屹动身出发前往黎希岛。

这座专属于他们的小岛,婚礼的举行地,注定再一次成为他的亡命之所。

同样是去赴死的路上,两次心境截然不同,但相同的,他都背负着她的恨,他永远无法对她袒露全部的真心。

那天,婚礼已经结束,名义上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他看着几近崩溃的她,心中始终有股冲动想要告诉她真相。

他放她自由了,他不会再伤害她,哪怕这需要他用死亡作为交换。

他爱她,不会眼睁睁看她赴死,他了解自己,他活着永远不会放过她,他没那么大度量看她和别的男人相爱相亲。

死亡,是道歉,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他多希望她能明白,他爱她,不是一直那么自私,总想着自己。

但他不能说,她对他的感情不舍太过沉重,如果不能恨他,如果他在她心里仍是个为她考虑的人,她会内疚、思念,一辈子也无法善终。

恨他吧,把他当个冷血的畜生遗忘在过去,去过属于她的自由人生,永远健康快乐的活下去。

薄瑾屹希望稚宁能借着他给的恨、他的死,摆脱抑郁,但在他去往黎希岛的路上,近来总难以入睡的他,梦中见到了稚宁。

是婚礼之后的事,他见到稚宁跟薄野上了车,见两人逃了出去。

薄瑾屹并不意外。

薄野的小动作他看在眼里,也乐意给他这个机会,薄野想要赎罪,姐弟两个重归于好,日后互帮互助总是好的。

当然阻碍也要有,为了让稚宁相信他不肯放过她,他做足了准备,从她刺他那一刀开始,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希望她恨他。

所幸他之前足够恶劣,她并未察觉他的变化。

若非如此,他不可能一直不碰她,在他的世界里,喜欢就是要占有。

梦里眼前的一切,都向着薄瑾屹预料的方向发展,可为什么她还是满身染血?

异变发生的太过突然,薄瑾屹顿时慌了神。

他不是安排了人在崖边?

不是有人保护?

她为什么还是跳了下去!

陡然惊醒的那刻,他看到撕心裂肺呼喊的薄野跟随稚宁跳了下去,两人在海浪里沉浮,薄野抓不住她,救不了她,她还是闭上了眼睛,没了呼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醒来后,薄瑾屹摸到一手冰冷的泪。

梦境内容在醒来的那刻骤然消退,边边角角像是被大火焚尽,只余灰烬。

但悲伤仍然残留,那股锐痛生生逼得他吐出一口血,耳畔嗡鸣,眼前一团漆黑。

他在座椅上慢慢蜷缩起来,捂着心口,悲鸣着,想要摒除这阵痛楚,然而无济于事。

他记得她坠落时的眼神,与监狱里的她眼神交织在一起。

这只是个梦,薄瑾屹却知道这是事实。

他所谓的放归、谋算,失败了。

他没救下她。

她死了,被他害死,迫于他的伤害,无力承受,选择了自尽。

两辈子,她都没能善终。

没等到达黎希岛,直升机上,薄瑾屹就举起了枪。

鲜血迸溅,染红了玻璃、座椅……

薄瑾屹饮弹自尽后的第三年,有人从稚宁坠海溺亡的那片高崖一跃而下。

是池昼,解决完赵家的池昼。

这天刚好是除夕,处理完母亲的后事,给妹妹送去最后一束鲜花,池昼开车来了这。

一路上漫无目的,内心受到某种牵引,到了崖畔突然停车。

坠入深海那刻,口鼻耳孔里灌满了海水,也许是死前出现了幻觉,他听到一道轻灵的喊声。

撒娇一般,“池昼,教教我嘛……教我怎么活下去好不好?”

是谁?

谁在叫他?

软软亲近的语调,从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另一个世界,有着相同疑问的还有稚宁,断断续续的,耳边总有人在吵。

“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稚宁……”

“给不给他机会……”

话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忽远忽近,稚宁听不清,有时她听清了,可大脑如同被封印糊死,总也迈不出向下解析的步伐。

谁在说话?

给谁机会?

稚宁醒来时,距离婚礼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深冬已然过去,暖春到来,万物生发。

午后的阳光照耀着窗户,带暖的风吹动纱帘,丝丝缕缕光线得到机会,在纤长卷翘的睫毛下撒下暗影。

沉睡中的稚宁听到了声猫叫,手指随即动了动。

睁开眼睛,稚宁看到了一双漂亮的笑眼,瞳仁是深色的,一湾风平浪静的湖水似的,注视着她,盛满温柔。

微笑唇勾着,他说:“醒了。”

嗓音也那般轻缓,清风过耳。

没有浓烈的喜悦,好似笃定她一定会醒来。

稚宁痴痴看着他,心里有丝悲伤,“我死了吗?这是天堂……”

池昼轻柔执着她的手,温暖湿润的手帕正一下下轻轻擦拭她手背的皮肤。

他笑,“原来你的天堂里有我。”

体温经由相触的肌肤传来,只有活人才有这样的温暖。

一刹那,无数记忆片段灌入脑海,稚宁回想起昏睡前发生的所有。

池昼还活着,他在婚礼那天,连同应珣一起来到黎希岛,阻止薄瑾屹娶她,想要解救她脱离苦海。

心骤然一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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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呢?”

池昼知道她问的是谁,放下手帕,避重就轻,“先不急说这些,你刚醒,让医生进来看看你。”

稚宁并没在医院,医生为她检查的间隙,她看到了玻璃墙外的院子,一整片开阔的草地已经泛起绿意。

喷泉下有斑斓的彩虹,许多花盎然盛放,蝴蝶飞来飞去,猫儿追着扑弄,毛绒绒的大尾巴兴奋地甩来甩去。

稚宁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简单的检查过后,医生就离开了。

“要出去晒晒太阳吗?”

池昼手里拿着一件薄衫,征求稚宁意见,想为她披上。

硕大的花树下,零星粉色花瓣飘落在稚宁肩头,池昼与她并肩,倚着树干,两人沉默并没说话。

有些话,稚宁不敢问,而池昼在等待她开口。

不远处,猫儿终于扑到了蝴蝶,叼在嘴里,翘着尾巴,举着常胜将军的旗帜似的,威武朝稚宁走来。

蝴蝶送给了稚宁,大概是想让她吃,见她不动,不停用它的脑袋蹭稚宁的手。

蹭着蹭着,催促变成了享受,打起呼噜,戴着两只白手套的胖爪踩在稚宁身上。

不是稚宁在国外养的那只猫又是谁?

单看毛色,稚宁一开始并没敢认,不似最后见到的皮包骨,眼前的家伙圆滚滚的身子堪称肥硕,一辆小猫车似的,毛色油亮在阳光下反光。

没遭到制止,猫儿得寸进尺爬上了稚宁的腿,脑袋蹭上稚宁脸颊,扭来扭去,沾了她一嘴毛。

看着这一套熟悉的气味标记大法,池昼头疼,轻轻把猫抱走。

“别闹,一会给你吃鱼。”

说着,他挥了挥手。

猫儿像是能听懂,没上前,也没离开,走到稚宁腿边,‘扑通’一声,摊成一张猫饼,闭眼晒太阳,尾巴尖慢悠悠愉悦拍着地。

这一躺下,吨位更显,稚宁哭笑不得。

“它很能吃,一顿能吃两条鲜鱼。”

池昼又解释猫儿刚才的行为,“天暖了,它最近掉毛厉害,每天只让它在你身边待一小会,今天你总算理它,激动坏了。”

稚宁明白,可这猫明明被她放走了,怎么会在这?

涉及薄瑾屹的伤害,稚宁没想好该怎么问,她心里有太多疑问,比如池昼为什么会在这?

这是哪?

其他人呢?

薄瑾屹怎么会放任池昼守在她身边?

池昼看出了稚宁的所思所想,主动替她解惑,“猫是薄瑾屹给我的,他说这是你养的,你很喜欢,让我务必照顾好。”

这个答案全然出乎稚宁预料。

池昼笑意轻柔,“稚宁,准备好了吗?这四个月里发生了很多,要听我跟你说说吗?”

稚宁从一开始就没安定下来的心,变得更乱了。

原来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四个月的时间,薄瑾屹一直放任她在池昼身边没管吗?

不可能的,这不是薄瑾屹的行事作风。

可池昼不会骗她,猫是薄瑾屹送给他的,为什么?这不是薄瑾屹拿捏她的筹码吗?

为什么交给池昼?

只有池昼骗了她可以解释得通,可他并没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宁看着池昼的笑眼,他身上没有厮杀得胜后的激昂得意,也没有将要面对恶战危险的紧张,静静的,千帆过尽一般。

心里突然间覆上一层阴霾。

“他在哪?”

“去了他想去的地方。”

稚宁没想到婚礼上那匆匆一别,会是她和薄瑾屹最后一次见面。

他那句‘等他回来’,兑现遥遥无期。

池昼的回答,印证了稚宁心中的预感。

“恨他吗?”池昼问。

答案必然是肯定的,这正是薄瑾屹想要的,他要做的事,很少不见成果。

可心里有一角很疼很疼,稚宁想不出对策解决她和薄瑾屹之间的困境,曾想过同归于尽,她拿刀刺过他,这是奔着要他命去的。

可这一刻听闻他的死讯,她意识到她不想他死,永远也见不到这句话,像残忍的魔掌撕扯着她。

“恨。”悲伤被强行压下,稚宁不想在池昼这个受害者面前表现出任何对凶手的同情,“我恨他。”

池昼轻轻抚了抚稚宁紧绷的肩膀,“别说谎,稚宁。”

“你可以哭,在我面前你不用遮掩。”

“你哥哥或许做错了很多,但对于你,他仍是个合格的兄长。”

稚宁意外薄瑾屹能得到池昼这样高的评价。

他们不是敌人吗?池昼被薄瑾屹羞辱、伤害过,他为什么这样说?

合格的兄长?

他不知道薄瑾屹对她做的那些事吗?

不,他一定知道。

无论是他自己去查,还是经由薄琬乔或应珣他们的告知,他都该知道了。

薄瑾屹和兄长,从不沾边。

他对她除了利用,只有践踏。

可真的只有伤害吗?

薄瑾屹骂过她下贱,她不否定,但她真的是贱骨头吗?

如果没有真切体会过他对她的好,如果那些珍视呵护都是假的,她不会对他有这样深刻的感情。

他不像薄野,能够被她轻易放下。

稚宁的恨与纠结,她的疑惑,池昼感受到了。

他想告诉稚宁,谅解是因为爱屋及乌,更因为薄瑾屹牺牲自己的成全,作为同样被占有欲折磨的男人,他深知这有多难。

话题已然开启,池昼没有隐瞒,从他中枪传出死讯开始说起。

那时,薄瑾屹确实想要他死。

薄瑾屹想独占稚宁,嫉恨之下选择与赵振廷联合,这样的举措,池昼早有预料。

假死,将计就计,归于暗处,是池昼一早计划好的。

只是他没料到,他会昏迷一个月之久。

他更低估了薄瑾屹的手段,致使计划停滞。

也是在那一个月里,稚宁遭遇了薄瑾屹的强迫对待,郁结于心,只能以死为解脱。

得知稚宁被囚禁时,薄瑾屹人已经在国外,婚礼之后,他才知道薄瑾屹那段时间受了很重的伤,恶疾缠身,身体每况愈下。

彼时,周家罹遭大难,薄琬乔孤身一人分身乏术,意外得知他还活着,找上了他。

应珣、周家、薄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所有人都在寻找稚宁,始终一无所获。

薄瑾屹把人藏得太深。

论及计谋和手段,薄瑾屹确实霸道老练,这点池昼必须承认。

没人知道稚宁就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直在那座庄园,不得自由。

找到解救稚宁的契机,是薄瑾屹主动放出来消息,两人将在黎希岛举办婚礼。

消息一出,他登时成为众矢之的,群起而攻之是必然的……

应珣、周家、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薄瑾屹稳操胜券、目中无人的宣战,以胜者的身份蔑视他们所有人。

恨与怒因此壮大,他们做足了准备,哪怕以牺牲自己为代价,也要为稚宁拼得一份自由。

没人知道薄瑾屹背后真正的用意。

他们都想杀了他。

而薄瑾屹,甘心赴死。

说到这里,稚宁已经泪流满面。

池昼小心将她抱在怀中,他知道她不想让他看见她为薄瑾屹流泪,哪怕她知道薄瑾屹最终选择了放手,不舍战胜了强占的欲望。

她心中仍有芥蒂放不下。

池昼慢慢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像极了曾经的兄长,接替他的位置,温柔低声道:“从今往后,世界上再也没有赵聿蘅,只有池昼。”

“是你哥哥,把我还给了你。”

哪怕违背了薄瑾屹的初衷,池昼还是把薄瑾屹的全部计划和盘托出。

有些恨,早已没了存在的必要。

瑕不掩瑜,稚宁她有权利知道自己曾经拥有的是珍宝,而非垃圾,她不是被最在意的人嫌恶的棋子,他所深爱的稚宁,从始至终都是掌上明珠。

他意识到薄瑾屹的用意,是在薄瑾屹故意露出破绽,死在应珣枪下时。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薄瑾屹明面上追绞打压他,不除不快,实则是在以一己之力将他和赵家剥离。

赵聿蘅半身深陷于黑暗,难以成为托付的对象,稚宁但凡跟他有联系,势必要受牵连。

薄瑾屹不会容忍稚宁遭遇半分威胁。

池昼不知道薄瑾屹是怎么跟稚宁解释形容这件事的,或许稚宁一直不知道他还活着,薄瑾屹一直担当着杀他的凶手,以此加剧稚宁心中的恨。

薄瑾屹不希望稚宁为他的死伤心难受。

“从此以后,京城再也没有赵家。”

应珣身后的麻烦亦然。

而为了防止应珣再去骚扰稚宁,成为第二个他伤害逼迫她,薄瑾屹砍去了应家的大半羽翼,代价是薄家再也不复从前的荣光,用自毁换得稚宁的保障。

三大家族,已然成为过去。

为稚宁所做的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薄瑾屹要护一个人,必定方方面面,事无巨细。

然而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他争夺过程中泄愤的手段,包括稚宁。

一切娓娓道来,说完,低哑的啜泣再难控制,化为嚎啕的哭声。

稚宁浑身颤抖,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落下,上气不接下气。

她眼前闪过薄瑾屹各种笑,从小到大的呵护,打雷夜里的童话故事,生病难受时整夜的照顾,不厌其烦听她诉述琐事……

直至最后,他笑着骗她说‘等他回来’。

原来最近这些都是为了让她恨他。

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

为什么不告诉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宽阔的胸膛化作至深至暖的接纳,薄瑾屹没机会告诉稚宁的话,池昼想让她知道。

“稚宁,他是爱你的,不只作为一个男人,更作为兄长。”

作为一直以来的竞争对手,池昼替薄瑾屹剖白了他的感情,这份感情固然掺杂着令人难以接受的污点,但并非一无是处。

她敬佩崇拜的哥哥并没有变质,真心从未错付。

稚宁在池昼怀里哭了很久,眼泪停止时,池昼胸前已经乱糟糟不成样子。

稚宁看着那湿乎乎的一片,难免耳热,神色不自然从他身上爬起来,没等远离,他拉住了她的手。

他是那样了解她,知道事情说完她会哭,一早准备好了手帕。

他一点点为她擦干泪痕,为她整理乱掉的头发,虔诚又仔细,深沉而无言。

稚宁感受得到他的呵护。

池昼爱她,没说一个字,始终在用行动表达。

稚宁没见过他这样傻的人,她夺过手帕自己擦,“你把这些告诉我,不怕我对他动心,爱上他吗?”

池昼没说话,只是笑。

爱上谁是她的自由,他爱她也向来坦荡,不会因为她是他的唯一,就硬要她给予同等的回应。

稚宁眼泪又有复返的趋势,她捂住他眼睛,“别笑了,傻透了。”

稚宁醒来的消息,当天便传到了其他几人那。

薄琬乔是最先赶来的,与她一起的还有周正。

薄琬乔抱着稚宁毫无形象大哭时,周正和池昼并肩站在院子里,同时看着屋里自己所深爱的人。

夜晚星辉熠熠,晚风柔和。

周正率先收回视线,看向身边身姿英挺的男人,捕捉到的专注与灼热令他满意。

“以后,对她好点。”

池昼回神,面对稚宁家人的认可,略显局促,“我和她……还不是那种关系。”

话里抗拒也是有的,他不希望稚宁接受他是因为外界的言语与压力。

周正没想到,在外呼风唤雨、行事果断,搅得赵家天翻地覆的赵聿蘅,私底下面对这份感情会是卑微又忐忑的状态。

他以前的事,周正听说了。

说句惭愧的,他这个堂兄,做的都不比他多。

大抵是鼓励,周正拍了拍池昼的肩,“她接受你是迟早的事。”

毕竟这是薄瑾屹也放心托付的人。

屋里。

薄琬乔抱着稚宁很久不撒手,起初,稚宁还有心安慰,但没多久就被薄琬乔的眼泪哭声勾起伤心事,也跟着哭起来。

薄瑾屹的死,稚宁到底无法释怀。

薄琬乔一见稚宁哭得比自己还厉害,慌了神,手忙脚乱反过来哄她,她脑袋一乱张嘴就结巴,讲的笑话又冷又无聊,两人愣了两秒,终于破涕为笑。

稚宁胡乱擦去眼泪,“你……不怪我吗?”

她指的是薄瑾屹的死。

薄琬乔也是被薄瑾屹看着长大的,哪怕成年之前都住在外面,可也时常能见面,受他教导,崇拜敬仰。

他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血脉至亲的一家人,薄琬乔对薄瑾屹的感情,不比她少。

薄琬乔努力扬起笑,摇头,“我会替他好好照顾你。”

哪怕稚宁并不需要。

薄瑾屹的良苦用心,事后明白过来的岂止池昼。

不似稚宁觉得薄瑾屹这么做不值得,薄琬乔知道这条路对薄瑾屹来说才是圆满。

求不得的痛苦非常人能承受,得不到稚宁,他只会锥心刺骨熬完下半生。

话题点到即止,稚宁看到外面院子里周正和池昼相谈甚欢,想到另一人,“薄野呢?”

“他啊,处理国外的烂摊子呢,一时半会没时间来烦你。”

薄琬乔故作轻松回答,这话半真半假。

婚礼那天,薄野从崖边跳海,虽然有海浪缓冲不至于伤得像稚宁这么重,但因在刺骨的海水中泡的太久,腿伤复发,几乎瘫在了轮椅上。

四个月过去了,艰苦复健让他站了起来,可一双腿到底再难似常人,一瘸一拐。

稚宁醒来不久,他就慌里慌张激动打来电话,嘱托她不准把他腿的事告诉稚宁,从前莽撞的少年,也学会了替别人考虑。

而忙于公事也是真的。

薄瑾屹的自毁行为,虽然使得薄家元气大伤,不复从前荣光,可也依旧是庞然大物的存在,事情多到足够薄野和薄琬乔忙活许久。

薄瑾屹知道稚宁不擅经营,麻烦、工作都丢给了自己一双弟妹,稚宁只需坐享其成,哪怕一辈子无所事事,也足以过着随心所欲、豪掷千金的日子。

关于遗产的继承,薄琬乔暂且没说,怕稚宁再哭。

而关于稚宁的病症,薄琬乔也没问,有池昼在,总有一天稚宁能战胜。

除此之外,薄琬乔告诉了稚宁一件喜事,她和周正的婚礼定在这个月末。

她拉着稚宁的手落在小腹上,“想做小姨还是姑姑?”

稚宁惊喜。

这次是真的圆满了,两颗相爱的心之间再无阻隔。

薄琬乔婚礼结束的当天,稚宁来到了灵安公墓。

在薄先生薄太太的墓边,多了一座新的墓碑。

墓碑上的人,稚宁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个春天暖阳格外的多,花也开得艳,婚礼的手捧花在夕阳下斑斓色彩不掩。

稚宁轻轻放下,注视着墓碑上的人,“琬乔结婚了,她有了孩子,你要做舅舅了。”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直到她离开,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此时的稚宁不知道,前世的剧情发生了改变,她面前的墓碑,在另一个世界也是她的。

回去的路上,稚宁路过一家咖啡店,因为是新开的,门口站着招揽客人进店品尝的侍应生格外热情,稚宁也被拉了进去。

她坐在窗边,视野很好又安静的位置。

没一会,穿着围裙容貌儒雅的男人端来咖啡,稚宁礼貌道:“谢谢。”

“不客气。”

说完,男人没走,反而拉开椅子,顾自落座,一瞬不瞬看着稚宁,眼神毫不见外。

自来熟的架势引得稚宁反感,搭讪?

稚宁板起脸来就要驱赶,但还不等开口,对方先说:“送你的礼物还满意吗?”

礼物?

什么礼物?

别告诉她一会咖啡不收钱,想交换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男人见稚宁眼神越发嫌恶,摇摇头,只得暗示,“怎么还这么笨?法条背会了吗?”

法条……

这语气、调侃……池昼那本笔记?!

稚宁呼吸猛地停住,“系统?你是系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点声说话。”

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

眼前的男人,稚宁实在不敢把他和记忆里的人联系在一起。

当初毒舌幼稚的家伙,和面前这成熟稳重的形象,差得何止十万八千里?!

可直觉和他的表情眼神都告诉她,她猜对了。

稚宁不可置信,“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系统不以为然,“你的世界过去了三、四年,我的世界已经过了很久。”

百年、千年不止。

“好了,说正事吧,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什么答案?

系统的声音越听越耳熟,旋即在某一刻,和前段时间昏睡中一直催促她给出答案的声音重合。

‘要不要给他机会……’缠着她问了无数遍。

“原来是你,你要我给谁机会?”

稚宁神色严肃,系统叹了口气,咖啡杯往前推了推,“倒也没那么着急。”

“在这之前,不妨来喝点东西叙叙旧?最近过得怎么样?眼睛这么红,刚刚哭了?”

“我过得怎么样你会不知道?”

没好气呛了他一句,实在是他的表情轻佻欠揍得可以。

成功把稚宁重逢的喜悦带出的泪意堵了回去,也往她悬起的心上泼了盆冷水。

他笑说:“这就对了,无精打采像什么样子。”

“你的事我确实知道,那不如我来说点你不知道的,你来听,怎么样?”

稚宁端起咖啡杯,算是默许了。

子弹贯入后脑,薄瑾屹清晰感知到温热的血溅了出来,眼前迅速归于黑暗,意识随之消失。

这是薄瑾屹生命的最后一刻,然而,记忆并没有就此停滞。

看到天光那刻,记忆连贯到一起,胸腔里忽生的压抑与憋闷排山倒海将他淹没,揪紧的痛楚让薄瑾屹异常疲惫绝望。

这样还没死吗?

是谁多事救了他?

他不该在半路上就举枪的,他该找个没人的地方,连尸体也摧毁。

懊悔绵绵不绝,意识游离,他不清楚是否只要稚宁一直恨他,他就永远无法摆脱失去她的痛苦。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重生,是听到了佣人敲门叫他。

下意识迈步,薄瑾屹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低头,他看到了一双小孩子的手。

白皙、柔软,带着发育期的肉感,他失神摸向自己的脸,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触感!

也是在这时,他发现身边的柜子、沙发,比印象中高大了许多。

佣人敲门未果,兀自开了门进来。

见薄瑾屹无动于衷背对她们站着,不给回应,佣人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劝道:“瑾屹少爷,您怎么也闹起了脾气?”

“先生夫人去医院待产,是要再给您生个妹妹,真不能带着您和小姐,医院里病菌多,小孩子抵抗力差,住久了会生病的。”

“瑾屹少爷,您快去看看稚宁小姐吧,她从刚刚就哭个不停,抱也不行,奶瓶也不要,这样下去哭坏了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该心疼了……”

稚宁……稚宁!

薄瑾屹狠狠一颤,心里冷不防涌起万千情绪。

极快的速度奔向稚宁的房间,到了门口,薄瑾屹气喘吁吁,许久不敢往里走,心里激动与恐慌交杂,让他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化为怯意。

薄瑾屹有自知之明,他被她恨着,命运不会给他重新来过的馈赠,他生怕这是一场诱他堕入地狱的美梦,随时随地可能破灭。

佣人把稚宁从床上抱下来,刚学会走路步子还不太稳的小娃娃,一见门口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

“哥、哥哥……”

她踉跄着朝他走来,努力举着肉嘟嘟的胳膊,朝他索要怀抱。

直到把软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感受到她细嫩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游荡在心中的胆怯终于被难以名状的亢奋与喜悦取代。

“稚宁……”

薄瑾屹竭力克制着激动,不表露分毫,怕吓到他怀里幼小的心上人。

他最擅长隐忍,这一次,绝不能再让她怕他、拒绝他靠近!

听到小稚宁找到哥哥满足开怀的笑声,佣人不约而同松了口大气,“果然还是要瑾屹少爷出马,稚宁小姐一见到少爷就不哭了。”

活了两辈子,年幼时期的记忆,尘封在薄瑾屹的脑海里过了将近半个世纪。

但他仍然记得,薄野出生的第二年,他们的母亲去世了。

薄瑾屹始终以为是薄野的出生,消耗了母亲的生命力,在他独自肩负重任不堪重负的过去,他不明白父母为什么着急生第三个孩子,如今却是明白了。

因为自责、抑郁,失去亲生的孩子,生死未知,下落难寻……

最先得知稚宁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是他们的父母。

薄野的存在,是寄托了父亲全部希望的救命稻草,他希望是个女儿,唤起妻子对抗病魔的欲望。

但偏偏薄野是个男孩,而即便是女孩,也根本没用。

薄瑾屹原以为自己的父母对稚宁好、对她百般宠溺,是源自血脉亲情,他曾遗憾父母不知真相,甚至迁怒过稚宁占了薄琬乔的位置,谁知是他小人之心。

稚宁所拥有的,是最纯粹的父爱、母爱,不掺杂其他,或许他们曾经纠结过、恨过,但最终依然选择了接纳。

稚宁四岁那年,继多了个调皮爱哭嗓门大的弟弟之后,家里又来了个女孩,叫薄琬乔。

他们让她喊这个女孩姐姐。

一开始,小稚宁并不欢迎她。

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她会抢走她的哥哥、她的家。

总有佣人像老鼠一样在她背后小声说话,说她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迟早要被赶出去。

小稚宁听过不少童话故事,明白被赶出去是什么意思。

她偷偷哭过好几回,几次想找爸爸妈妈问清楚,可又害怕佣人说的是真的,她会被立刻赶走。

她不要做流浪的野孩子。

这天晚上,哥哥又来她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间给她讲故事,在所有人都在围着薄琬乔的那段时间里,只有哥哥一成不变。

他的怀抱像个火炉,依偎在他身边没一会就能昏昏欲睡,一整晚都陪着她,不会离开。

可这一晚,听完童话故事,联想到自己最近听到的话,稚宁翻来翻去总也找不到睡意。

哥哥暖暖的搂着她,柔声问:“怎么了稚宁?”

哥哥太好了,稚宁没忍住把自己听到的话告诉了他。

她觉得哥哥不会骗她,她太想知道答案,忍不住追问:“我真的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吗?我不是妈妈生的,新来的姐姐才是对吗?”

哥哥的答案让稚宁崩溃大哭。

她的手太小,没一会就挡不住眼泪,哭花了脸,“爸爸妈妈会赶我走吗?我不要走!不要做野孩子,不要做乞丐,不要和哥哥分开,去捡垃圾……”

哥哥告诉她‘不会’,保证她害怕的事绝对不会发生,“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他眼底似乎也夹杂着泪花,但又好像没有,灯太暗,好多情绪小稚宁看不懂。

事实证明,哥哥说得都是对的。

第二天晚上,小稚宁就睡到了爸爸妈妈中间。

他们什么都没解释,但小稚宁很安心,睡着一手拉着一个,醒来得到了他们的亲吻。

这天开始,那些讨厌的老鼠消失了。

薄琬乔嗓门也大,而且跑来跑去总不觉得累,是个特别好、永远不会扫兴的玩伴。

小稚宁觉得,多了一个姐姐也没什么不好。

薄瑾屹没告诉稚宁,一年前,薄琬乔就已经找到了。

各种原因养在外面,而这么快找到她的原因,是他想给稚宁完整的父爱、母爱。

只有薄琬乔回来,母亲才有希望活下去,父亲亦然。

七岁那年。

小稚宁多了个爷爷,这人很高、很凶,但一见到她就哭得稀里哗啦。

她觉得她该哄哄他,她也这么做了,可爷爷根本不听她说话,只是反复说‘像’,像什么?

从这天起,她有了个新的名字,从薄稚宁改为叫周宁。

勉勉强强吧,不怎么好听,但比周宝宝好听多了,奈何爷爷一直这么叫,她很苦恼。

还好有哥哥叫她稚宁,她喜欢这个名字。

对于自己有了新的家人,虽然感到突然,但稚宁接受度还算良好,这有赖于薄瑾屹三年里不间断的铺垫。

该是稚宁的,这一次他全部还给她,而他,也不想单纯只做她的哥哥。

名字改为周宁后的半年过去,稚宁搬了家,从薄家大宅搬走和爷爷一起住。

稚宁一开始并不接受,因为没办法再和哥哥朝夕相伴。

她很喜欢哥哥,哪怕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的牵绊,她也想永远和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但没办法,爷爷太可怜了,她说‘不’他就掉眼泪。

每年寒暑假,都是稚宁最期待的日子,因为假期可以去薄家小住。

爸爸妈妈,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姐弟弟,还有她最渴望见到的哥哥,都会陪在她身边。

哥哥依旧是对她最好的人,他会给她讲很多新奇的事,带她见各色各样的人,每回和他在一起,都会涨不少见识。

她跟他学会了开枪、骑马,钢琴也弹得好,许多人夸她……

哥哥是她在这世上最崇拜、最喜欢的人!

十二岁那年。

已经是少女的稚宁和已经是大人的哥哥参加了一场婚礼,盛大而浪漫。

哥哥穿着西装,是稚宁见过最英俊的人,但他身边一个追求者都没有。

连臭屁哄哄的薄野,都能时常背一书包情书回来,哥哥却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是不受欢迎吗?

可哥哥这么好,怎么可能不受欢迎。

不知为什么,稚宁觉得很安心与窃喜,她有点自私了,这样不好。

就在稚宁自我告诫的时候,周围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台上的新郎新娘在相互亲吻。

哥哥忽然低头问她,“要不要一直在一起?”

稚宁其实有些明白男女感情是怎么回事,可还是装傻问他:“怎样才能一直在一起?”

哥哥说:“像台上的新郎新娘,结了婚就可以。”

约定在这一刻达成。

稚宁渐渐长大,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应家、赵家对她来说都不陌生。

薄野大学毕业这年,某天,稚宁偶然偷听他和自己的丈夫讨论起三家近年来发生的旧事。

稚宁才知道应、赵两家家主的夺位,都有他从中助力斡旋。

薄野戏谑说她的丈夫是个热衷替人解决麻烦事的大善人。

稚宁听了偷笑,回想起这些年来男人的所作所为,可不就是大善人。

她不知道薄瑾屹根本没那么好心,帮助曾经的情敌,仅仅为了避免他们找上她,抢走她。

后来许多年过去,稚宁又听说了些事,应珣和他家保姆的女儿,分分合合,最终还是离婚分道扬镳,少年相伴的感情结局令人唏嘘。

而她在某次宴会上,碰到了池昼。

这个执掌赵家,却一直不肯改姓为赵的男人,一直令她好奇,他和自己的丈夫关系似乎不错,稚宁经常听说两人又合作了某某项目。

和池昼互相打了招呼,酒杯还没碰上,爱吃醋的男人就不知从哪冒出来,手臂缠上了她的腰。

见夫妻二人相互依偎旁若无人,池昼饮尽杯中的烈酒,礼貌离开,不知为什么,稚宁总觉得他有些落寞。

腰间突然一紧,“还看,不准看他!”

稚宁不知丈夫哪来那么多危机感,尤其是池昼在场的时候。

万般无奈,她笑他幼稚,“不是一直都只看你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一个世界。

随着有关上一世的结局全部说完,系统识海里已然有了新的画面片段更新进来。

稚宁得知薄瑾屹饮弹自尽,池昼跳海自杀,嘴里满是苦涩,她心里痛极了,除了痛,没有别的感觉。

等了半天,系统没有下文,她问:“说完了?你要我给谁机会?”

池昼吗?

系统笑意深沉,“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他没有辜负你给的机会。”

没有辜负……稚宁陡然明白了什么,不是池昼。

系统跟她索要的机会,不是给池昼的!

那么只能是……

稚宁急忙追问:“你能看到是吗?”

“他过得好吗?”

系统颔首,“稚宁,放心去追逐你想要的吧。”

从咖啡馆离开,七点过半,路灯将城市塑造成与白日不同的繁华世界。

路边停着辆车,池昼站在车边倚着车身,等了稚宁不知多久。

澄澈清冽的眼眸与她对视,盎然情意清晰可见。

稚宁心脏漏跳一拍,系统让她大胆追求自己想要的,她想要什么?

正要开口,侧边来了一个人,“薄稚宁?”

是阮凝初。

稚宁看到她的行李箱,问:“你这是要去哪?”

阮凝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如实相告,“我要出国留学了,继续我未竟的医学事业。”

稚宁点头,“祝好。”

系统告知她的前世结局里,有关于阮凝初和应珣的,阮凝初受到牵连死在了薄瑾屹手中,无辜吗?

或许并不无辜。

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稚宁都希望她能活出自己,而非耽溺于情爱,应珣不是良人。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自讨苦吃?”

阮凝初仍然是自卑的,面对稚宁自惭形秽。

稚宁只冲她摇头。

阮凝初走后,稚宁上了车,她接过池昼递给她的零食,问:“有件事我好像一直没问你。”

“什么事?晚饭吃什么,红烧鱼还是糖酥里脊?”

池昼开着车,答得自在又随意。

“池昼,当年你是怎么知道我活着的?”

在处理薄瑾屹遗产的过程中,律师意外向她透露了信托账户的存在,这是池昼为她开设的,从她坠海那年开始,没几天就有大额资金入账。

如果不是确定她活着,他无需做这无用功。

稚宁注意到池昼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收紧,他说:“如果我说凭直觉,你会不会觉得我在暗示什么?”

“所以你在暗示什么?”

这话不乏调戏的嫌疑,让池昼红了耳根,他目视前方,在路边停车位停下。

深吸一口气后,一本正经解释:“确定你还活着,是因为我去过你最后住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在,唯独我送你的笔记和围巾不见了,我猜是你带走了。”

“而事后我调取各方监控,发现你和薄野出去的时候,东西并没带在身上——”

“所以你怀疑我是假死?事后派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回来拿走了笔记和围巾,就凭这一点?”

池昼闷闷‘嗯’了声,更重要的是直觉,他能感觉到她还在。

稚宁知道池昼没说出口的答案,所以这也是系统给她的礼物——池昼。

笔记和围巾,是系统送给她的,不单单为了她,也是在提醒池昼。

而他,幸不辱命抓住了。

就在刚刚,系统告诉她,池昼的剧情线并非一开始他说的那样——有妻有子,拥有圆满的人生结局。

仇恨支撑着他前行,赵家崩坍,他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死亡才是终点。

是她的出现,改变了他的既定命运。

她看了看身边的人,眼眶忽而有些酸涩。

幸好,他没走上前世的路。

她悄悄掩下泪意,装得若无其事,“说完了?走吧,晚上吃红烧鱼,鱼你来杀。”

池昼却是没动,他似乎在犹豫、忐忑,就在嘴边的话,他始终差点勇气。

稚宁知道他想说什么,嘴角略微上扬。

之后她饶有兴趣替他开口,调侃道:“池昼,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当小三,我现在已经是薄太太了,刚继承完我先生的遗产,你整天跟着我,是想插足吗?”

先生、太太……意有所指的词汇刺激着池昼紧绷神经,也许是是刺激过了头,心里那点怯懦退让,眨眼间荡然无存。

他抓住她的手,贪婪而炽热的目光紧盯着她,“最近网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正缘固然可贵,但孽缘实在刺激’,当当小三刺激一下,也未尝不可。”

稚宁歪着头,笑意开怀,“嗯,未尝不可。”

全文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喜欢池昼是件很轻而易举且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对于习惯于时刻处于准备状态、默默付出的池昼来说,稚宁突然接受他,要他成为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带入角色转变意识却没这么轻松。

哪怕他期待这天许久,还变着法的色诱过。

他的勇气,仅限于前几天回家的路上,被稚宁那句‘小三’刺激的几分钟。

那天两人回家后,他就冷静了下来,发乎情止乎礼,以前保持怎样的距离感,如今照旧。

确定关系的当天晚上,稚宁没发现什么异常,她也羞着呢,对于池昼的有意退避,她只当他体贴,在给她适应的时间。

因着这样的猜测,睡觉之前回想,稚宁心里的好感度又上了几个台阶。

她抱着被子,滚来滚去蹬腿傻笑,池昼怎么这么好呢!

可接连几天过去,稚宁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稚宁不是木头人,喜欢的人每天在她面前晃,她难免会想和他有些亲密的接触。

比如亲亲小嘴什么的。

她羞涩又期待,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不停地黏在一起,即便互相之间不说话,专注忙于自己的事,偶尔回神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心里就会觉得满足。

可池昼要多迟钝有多迟钝,十分不解风情!

看电视时刻意往一边挪屁股不说,有次稚宁嘟起红唇送到他面前,眼睛眨巴着暗送秋波,就等他霸道一点一亲芳泽了,他却跑了!

如果不是他眼睛盯着她半天满脸意动,耳根子红的一塌糊涂,借口蹩脚落荒而逃,她真有种自己毫无魅力的错觉。

他不会是那种不结婚就不能碰的老古板吧?!

罗松这边,池昼承诺的三个180好男人兑现得倒是及时。

但罗松和他们怎么处怎么别扭,乍见欢喜,最终都以不欢而散收尾。

果然另一半要自己猎来的更对味,天上掉不下来美味馅饼。

“发现了个好地方,晚上出去玩一圈?”

罗松肿眼泡这状态,稚宁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又分手了?”

罗松脸一阵黑,“怎么说话呢,别戳我伤心事,就一句话,去是不去!”

稚宁笑道:“要去哪?”

“会所!”

去会所,无外乎做一件事。

——点男模。

这贩卖色相的荒唐地儿,稚宁和罗松都是初来乍到。

相比于罗松的假大胆局促,稚宁灵机一动存着刺激池昼的心思,比他放得开,大手一挥,点了几个最帅、人气最高的进来。

清纯的、热辣的、成熟的、碧眼高鼻异域风情爆棚的……站成了排。

灯光昏暗,色气十足的音乐敲击着耳膜,男模们有的在扭腰摆臀跳舞,有的在倒酒,还有声线优越的在不停说好听话,捶着肩膀哄得人飘飘欲仙。

乱花实在迷人眼,罗松被他们哄嗨了,酒气上头,大声问稚宁,“怎么样,地方不错吧?”

稚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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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都很帅!”

确实很帅,尤其那八块腹肌,被酒水打湿,腰带在胯上要解不解,朦胧的荷尔蒙别提多诱人。

但比起池昼嘛……差多了。

稚宁心不在焉看了眼手机时间,身边的清纯弟弟立刻不愿意了,一口一个‘姐姐’撒娇埋怨,酒水往稚宁跟前送。

稚宁没拒绝,喝点也好,酒壮怂人胆,省得一会骚话说不出口。

稚宁喝下第三杯时,池昼来了。

并没粗暴踹门,但脾气也没好到哪去,阴沉着脸大手往墙上一拍,包房的灯‘唰’一下全亮了,恍若白昼。

几人不约而同眯了眼,还是罗松最先有反应,忽的站起来,军姿别提多板正,“老、老板?你怎么来了?”

“出去。”

看着里面座位处左拥右抱的稚宁,脸红扑扑不像话,池昼不悦的情绪逼近隐忍的边缘。

见在场没一个动的,他语气加重,“都出去!”

罗松登时打起激灵,没明白怎么回事,下意识看向一边,“周宁……”

“他是来捉奸的,不走一会连你一起打喽。”

罗松色变,捉奸?

“你们……?!”

看稚宁那笑,罗松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她怎么不说?

老板那没点风声!

罗松看人眼色的本事厉害,一句没多问,把地方腾给池昼。

至于男模们,换作其他时候,面对富婆和她的捉奸对象,再野蛮的男人,他们也要上前理论几句。

最好闹翻了,他们取而代之,哄女人是他们的看家本事,而稚宁这样少之又少漂亮夺目的金主,就算不给钱,哪怕倒贴,他们也乐意跟着,金盆洗手往后只她一个都行!

但眼前这个男人,他们真没胆子硬碰硬,往那一站就不是普通人。

只能心里按捺着不甘和羡慕,干眼馋。

满屋子男模很快去无踪,走之前还不忘把音乐关了,服务别提多周到。

稚宁顾自倒了杯酒,正要往嘴边送,酒杯冷不丁被夺走。

佯装不悦,换另一只手去拿酒杯。

又被夺走,手还被握住,动弹不得。

面对池昼霸道的举动,稚宁心里甜滋滋,面上冷笑,“你这小三,管的真宽。”

“你不让我碰,又把我点的男模赶走了,闹什么?”

池昼:“……”

他哪里不知稚宁是什么意思,点男模是假,逼他和她亲近才是真,不然不至于发十有八九他一人可见的朋友圈。

回想最近自己的行为,换做以前的自己来看,别提多矫情了。

她肯接受他,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亲吻、牵手……他幻想了不知多少次,就算真做了小三,只要她是享受的,他也甘于堕落。

可他怕她并不享受,只是被迫。

他爱她,大过于爱自己。

正如对待薄瑾屹,羞辱与驱赶,带给他生命的威胁,他真的不恨吗?

恨的。

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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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事后说他傻,他的行为确实傻,可只要她心灵上能得到解脱,他傻点又有什么关系。

他只盼她生命里没有丝毫阴霾。

稚宁的演技实在不怎么高明,最起码在池昼看来是这样。

她没生气,只是想他先低头。

终于,在她快要破功那刻,池昼叹了口气,主动坦诚,“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愧疚吗?”

稚宁脑子里正在酝酿骚话、怎么把人再逼一把吃干抹净,冷不丁听池昼问得正经的问题,眨眼间什么坏心思都没了。

她突然意识到了池昼的不安,她对他的接受太过突然。

一时不知怎么抚平,她心疼反问:“为什么觉得我接受你是因为愧疚?”

池昼看着她,久久不语。

愧疚,或者说感激,只因他为她那些所谓的付出。

哪怕他并不觉得这是件很伟大的事,但身边知道内情的人都在提醒他和她,他的心甘情愿有多珍贵。

他怕稚宁被道德绑架,无以为报,只得回馈给他最想要的以身相许。

分开是池昼最害怕的,可哪怕这样,他依旧选择说出来,“稚宁,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是受迫于外力。”

稚宁立刻否定,“不是被迫!”

她反驳声很大,池昼心一震,加快的心跳带出惊喜,但理智仍在,他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稚宁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稚宁的回答没有一丝作伪,“真不知道,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满心只想跟你在一起了。”

稚宁不知道该怎么跟池昼解释自己的状况,过去对应珣的喜欢,或许有欣赏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的是受控于剧情影响,意识觉醒那刻,这份浅薄的感情就再也不复存在。

而池昼不一样,他是她真正意义上喜欢的第一人,润物细无声般的存在。

面对他的不确定,稚宁心酸不已,“池昼,我喜欢你,这点毫无疑问,我很确定。”

“一想到你就很开心,想到要和你一起做什么事就满怀期待!”

“我想一睁开眼就看见你,想每天和你在一起,想拉你的手,还想……”

她慢慢靠近,注视着他的唇,这片她见他第一眼就觉得惊艳的微笑唇,踮起脚尖。

唇上忽然一热。

池昼瞳孔紧缩,世界豁然安静,然后掀起轩然巨浪。

胸腔某处从没这么闹腾过,热烈的,仿佛能刮起飓风,搅动他的整个世界。

等他回过神来,他喜欢的人正盈盈笑着看他。

她羞红了脸颊,眼里全是倾慕与爱意,“还想亲你。”

也许总也放不下的关心是喜欢的一角,不舍与付出也是。

心动早有预兆,也终将成为事实,否则系统不会一而再拿虚构的结局骗她,用池昼的安危威胁她克制,屡屡成功。

没有他,她或许会孤孤单单一个人度过这一生。

但还好他在,救赎了前半生破败的她。

“你做的那些事,我确实很感动,也该跟你说一句谢谢。”

“这也确实是我对你心动的原因,但绝不是全部,池昼,你很好,你值得我的喜欢,甚至是爱。”

“我爱你,因为你是池昼,不因任何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无论发生什么,求助池昼总是没错的。

危急时刻,池昼不像四年前的其他人留给她绝望,他在第一时间抓住了她求救的机会,并给予正确的指导,最大可能使她免遭危险,增大了她获救的可能。

医院里。

医生为稚宁处理好脚上的伤,病房里终于只剩下她和池昼两个人。

多日不曾好好亲近,稚宁迫切地想要感受心上人的气息,平复劫后余生的后怕与狂喜。

她伸出手,并未言语,池昼便明白了她的所思所想,张开手臂将她纳入怀抱。

说起这次受伤,是个意外。

忙碌了两个月,稚宁总算完成手头的工作,算是采风,也算是放松,稚宁踏上了南下的旅途,一个人。

倒不说有什么特殊意义,稚宁一直希望做个独立的人,因而在池昼忙于工作的情况下,她没有等待,选择一个人踏上旅途。

池昼不舍更不放心,可他向来尊重稚宁的决定。

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比起得到稚宁的依赖,他更希望她能独立坚强。

无论是危难之间、匮乏之际,亦或身处沼泽之中,在任何没有他的情况下,都能活出自己的风采。

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夏天已至,除却高温,暴雨也应势而来,谁也没想到中午还烈日当空,下午就下起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倾盆大雨。

泥石流发生在白天,不巧的是大雨突如其来,稚宁下榻的民宿在灾区,巧的是泥水砂石倾泻而下的时候,稚宁不在被淹民宿里。

稚宁的脚伤,是为了救一个同样被困在山上的女孩,还因此不慎摔坏了自己的手机。

大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雨势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树木在风雨中摇曳欲断,密集的雨滴砸进眼里,逼得人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挪到个避风处,稚宁脚肿得吓人,已然寸步难行。

被救女孩无比愧疚,连声道歉后,开始喃喃自语。

一会说自己不该任性和擅长冷暴力的男朋友吵架,一会说自己不该一个人跑出来,止不住哭泣,六神无主。

稚宁也后悔,不该大热天的看什么天池睡莲。

身边的女孩越哭越大声,已经说到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什么都听男友的,完全指望不上。

拨打完报警求救电话后,被救女孩的手机仅剩下两个电,稚宁鬼使神差的想到了池昼,号码就这样拨了出去。

结果是池昼比救援人员先到。

旅行的最后,池昼还是没按捺住思念,加紧完成工作来找稚宁。

没来得及给她惊喜,惊吓先来了。

好在有惊无险。

池昼跳下直升机,从天而降的那刻,稚宁听到了自己一声强过一声心跳声,他逆着风雨,在她迷蒙、疑惑、困顿之际,来到了她身边。

心动自浮现萌芽那刻开始,日复一日壮大。

自此,迎接她的是强有力而又温暖的怀抱,紧紧包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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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宁忍不住在池昼身上蹭了蹭,像患了肌肤饥渴症,久久不愿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稚宁闷闷在他胸前发出声音,显而易见的撒娇,“池昼,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她才知道,手机自带的指南针可以显示精准的经纬度坐标,不借助标志性建筑也能锁定一个人所在的位置。

这大概是许多人都知道的常识,唯独她是例外,这类事情还有很多。

这也是稚宁怨恨过薄瑾屹的原因之一,但因为有了池昼——命运赐予她的馈赠,她放下了仇怨。

他的所作所为、宁愿委屈自己所牺牲的一切,都在致力于帮助她放下过去。

非是苦难放下得太过轻易,只因她有他,过往的不公与伤害都变得微不足道。

爱意催生出欲望,这一刻,稚宁很想亲吻池昼,然而抬头不经意一瞥,刚才还因她受伤板着脸的男人,眼底隐见泪意。

而他目光所及之处,她腿上的伤疤。

当年车祸坠崖,双腿尽断,留下伤疤难以磨灭。

痊愈以来,稚宁哪怕是在夏天,也有意穿着长裤,爱美是其一,她也不愿身边在意的人看见心疼。

这会儿脚腕缠着绷带,倒是避不开了。

稚宁有意逗他,抚上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调侃,“你要哭了吗?”

“是啊,要哭了。”

他回的一本正经,稚宁愣怔,一时也觉心酸,不知怎么安慰他,她其实早已不在意。

两人沉默了一会,稚宁故作调笑,“我才发现池昼你好娇气啊。”

她轻轻揪着他的耳朵。

池昼握住她的手,吻了下后,脸颊在她手心轻蹭。

他该怎么回答她?

娇气,是因为感觉到了有人爱他。

在她面前,他也有了撒娇示弱的特权。

这天之前,池昼从不奢望有人能毫无保留的爱他,哪怕是她,他也只想着她幸福就好,把自己抛在她之后。

稚宁明白池昼的不安,拉住他的手,“池昼,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再也不会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

“嗯。”

“嗯!?就‘嗯’一下?”

“那你想我怎么做?”池昼状似不解,“亲亲你?”

稚宁当然想,但被他堂而皇之说出来,总觉得难为情,“你少来,别想占我便宜!”

“我要听故事!”

这有些为难池昼了,他的童年里没有童话。

“我不会讲故事。”想了想,依着从前相处的经验,“如果你不害怕,我可以给你讲些最新的刑事案件,最近——”

“停停!”

稚宁当即抬手制止,他还真是个会破坏氛围的高手!

她正等着接吻呢,谁要听凶杀案!

稚宁拿出新手机,翻出收藏夹里蓄谋已久的一篇,“你照着念吧。”

池昼诧异,但还是听话照做,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接过来的是什么。

很久之前,稚宁就预感池昼的嗓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念些中二霸总台词会很带感,低沉的攻音,配合低喘色气满满,有让人春心萌动的魔力。

只是……情况和稚宁料想得不一样。

原以为池昼会脸红耳赤,半推半就换她提出吻她的要求,毕竟她找出来的这篇骚话多得黄瞎眼。

他怎么这么淡定?!

不止淡定,还越读越上头似的,带入了感情,冷冰冰冷静分析过无数案情的嘴巴吐出不堪入耳的字词,真有听广播剧的错觉。

稚宁纳闷紧盯着池昼瞧,那眼神……池昼一直有留意她,一心二用在他这不是难事,他哪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逗她而已。

但现在……好吧,读不下去了。

手机落在床单上,稚宁落在了池昼怀里。

位置陡然发生转变,稚宁的惊呼被吞没在突如其来的亲吻之中。

池昼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揽着她的背,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和之前几次亲吻不同,不再含蓄,也没有随时准备撤退的试探。

他无比坚定,唇瓣只辗转触碰了下,就演化成了深入交缠。

温热的手掌来回在脊柱摩挲,勾得稚宁吃惊之余不停轻颤,脑子里仅剩的那么点转为主动的心思也没了。

吻很长,而当池昼终于吻够了,稚宁忽生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招惹他的决心。

世界上就没有不如狼似虎的男人!

但紧接着看到的画面,又让她色心色胆横生。

吻后的男人,偏白的肤色染上了红霞,眼神略带迷离。

精致挺直的鼻梁下,那片微笑唇因为她点缀上艳色,轻抿着,在微笑,满足而愉悦。

他很开心,稚宁感受到了。

而他的手,还体贴的在她后背安抚平复她的战栗。

她是他所珍视的,他也是。

“要不要结婚?”

之后就能把小古板带上床了。

到那天,他应该会更开心吧?

池昼气息不匀,何止秀色可餐,哑声反问:“你在向我求婚?”

稚宁舍不得移开眼,脸颊几乎烧了起来,“……你同意的话,就当是我在求婚吧,但我事先声明,我要做一家之主!”

虽然他全部的身家早已都在她这。

“另外……”

病房外。

应珣捂着剧痛的胸口,跌跌撞撞倚在墙上。

玫瑰花的尖刺刺破他的掌心,血浸透花束的包装纸,他仍然紧紧握着,感知不到身体的痛一般。

玫瑰与爱,都再无法拿出手。

他脸色白得像鬼,意识到自己彻底没了机会。

在得知稚宁所在之地发生泥石流,应珣惊惧着急之余,心生一股磅礴的窃喜。

是池昼的疏忽,害她遭遇危险。

是池昼选择工作,放弃了她。

池昼没保护好她,池昼对她不好,他或许有了机会!

应珣承认自己是个小人,一直等待着稚宁被辜负的这天。

今天之前,应珣尚且没有意识到,他和池昼的最大区别,在于池昼一直在为稚宁遮风挡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免遭侵袭,而他却想救她于水火,以此挟恩图报。

正因如此,命运不会给他得偿所愿的机会。

就在刚刚,他目睹了她向另一个男人索吻的全过程。

当她遂心如意,眼底的光华如同暗夜里绽开的烟花,璀璨至极。

她深爱一个人的眼神,赤诚的爱意,他也曾拥有过。

如今的应珣,分不清自己是谁。

说他觉醒了平行时空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又或者被薄瑾屹枪杀之后的他,重新经历了一遍与上一世截然不同的人生。

不变的是稚宁都那样爱他,一个偏执疯狂,一个无私不计回报。

无论哪个,无论哪次,最后都不属于他。

多出来的记忆,毫无疑问是命运给他的惩罚。

他也终于明白另一个世界的薄瑾屹最后说的话。

病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出来的是池昼。

两相对视,都有些意外。

而应珣,除了意外,更有嫉妒与愤怒,杀意迸发。

池昼唇上浮肿着暧昧的绯红,惹人浮想联翩,偏他又是那样的大度,“不进去看看她吗?”

“你装什么?”

对待池昼,应珣永远没有好脾气,他恨不得池昼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这份恶意,池昼倒是不生气,点头说:“请便。”

稚宁给他的爱让他不再彷徨尖锐,拥有足够安全感的人永远温柔而强大。

池昼迈步离去,毫不设防,任人去抢,应珣却是毫无进入病房的勇气。

他有自知之明,池昼默默不求回报为她做的事,他查过之后才知晓。

整个过程中,他怀着情敌嫉妒见缝插针破坏的心思,但凡池昼有丁点不对,绝对会被他拿来利用,然而查完后的结果只令他绝望。

桩桩件件皆为了她,而这也许只是皮毛,池昼从没想过让稚宁知道他的牺牲与付出,许多事或许都没能留下痕迹。

池昼所得,当之无愧。

稚宁会爱上他,更是理所应当。

连薄瑾屹都选择了放手,用死亡与成全赎罪,他伤她最深,却什么都没为她做过。

玫瑰落在地上,花瓣四散,花头折断,再无重开日。

她想要的,大概是他永远不去打扰。

远处。

池昼想起刚刚稚宁凑在他耳边的低语。

她红着脸说:“我很想很想要你……”

题外话:

有宝宝想看哥哥的番外,已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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