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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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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琝看着谢瑶在顾长泽怀里那温顺的模样,眼中神色顿时暗了下来。

“殿下身上有伤,还是得小心些,再说青天白日,总得顾及太子妃的名声。”

“孤与太子妃是夫妻,人前人后,再亲近,别人也不会议论分毫。

总好过觊觎旁人的妻子,又或者做些让人不耻的事情,那才该被人议论。”

顾长泽倚着靠枕,揽着怀中纤细的腰肢,玩笑开口。

“萧公子以为如何?”

“殿下……”

谢瑶刚张口说了一句,又被顾长泽按着脑袋摁了回去。

萧琝定定地看了片刻,忽然跟着笑道。

“殿下所言极是,觊觎本属于旁人的妻,做了不光彩的事情,这样的人,自该被万人唾骂耻笑。”

两人目光对视,便是一片暗云翻涌。

须臾,萧琝起身道。

“昨晚染了风寒,早起便觉得身子不舒服,就不多陪殿下了,殿下好生养伤吧。”

“萧公子也是,在东宫住了这么几日,若还是伤痕累累地回去,那才是孤的过错。”

眼瞧着萧琝离开,顾长泽的目光落在谢瑶身上,才变得温和。

“阿瑶总叫他子行哥,可萧公子也算不上是你的亲哥哥,孤瞧萧公子一声声也应的痛快,不如改日请了谢家族老,让萧公子入嗣谢家,孤也跟着喊一声二哥可好?”

“您又胡言什么呢。”

谢瑶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

“孤说的也没错,不是亲哥哥阿瑶还这样喊他,你还从未这样叫过孤呢。”

“这样的陈年旧醋您也吃?”

“不可以吗?”

顾长泽浅淡的眸子里溢出笑意。

“不如太子妃也这样喊孤一声,那孤就不吃味了。”

谢瑶还真沉思了一下。

“怎么样喊?”

49

顾长泽笑。

“阿瑶想怎么喊?

是喊太子哥哥, 还是长泽夫君?”

“玩笑两句,殿下还当真了?”

谢瑶瞥他一眼, 不轻不重地锤了他一下。

顾长泽顿时抱着她笑。

两人的欢笑声传出去,才走了不远的人猛地顿住了步子。

又很快往前走。

记挂着顾长泽的伤,谢瑶这一整日都在前院,到了午后,太医令又来给顾长泽看伤,谢瑶便顺势叫了他。

“隔壁萧公子昨晚染了风寒,你也去瞧瞧。”

太医令便跟着谢瑶一起去了萧琝的院子。

“风寒而已, 不必劳太医再看了。”

“你身上也有伤,我总是不放心。”

谢瑶示意太医令过去,到了跟前, 萧琝抬手拂了拂衣袖,没让太医令搭上他的脉。

“你来的正好,我想着在东宫也住了几日了,身上伤势见好, 总不能一直住在这。”

他站起身,目光掠过谢瑶。

“我喊了下人收拾好东西, 今日便出宫回府了。”

“这么快?”

谢瑶一惊,觉得萧琝这个决定太仓促。

然而回头一想, 他到底是外臣,因病住在东宫,如今已能下地走路,自然是要回府养伤。

谢瑶便点点头。

“那日情形凶险, 子行哥为我挡剑, 这样的恩情只怕我是难还回去了,但日后子行哥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 我自然义不容辞。”

萧琝看着她,语气有些涩然。

“从前你从不说这些客套的话,我为你挡剑便也挡了,不是图你的回报。”

谢瑶跟着笑道。

“我自然知道子行哥不为图什么回报,但这也是我的真心话。”

两人目光对视,萧琝久久说不出话。

谢瑶偏开了视线,瞧着屋内早收拾好的东西,道。

“这会快午时了,子行哥若要走便赶早,回去早些吩咐府中人侯着。”

“阿瑶这样急着把我送走,竟连顿午饭也不留?”

萧琝与她玩笑。

谢瑶连忙道。

“哪里的话,我这就吩咐膳房准备午膳。”

三人坐在一起用了膳,午后,萧琝启程离开东宫。

他与谢瑶话别了几句,扶着下人的手往前走,才走出东宫几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萧琝猛地回头。

谢瑶还在原地看着他,萧琝颔首与她打了招呼,目光很快落到了东宫的楼阁上。

一身蓝色衣袍的年轻储君站在高处,远远望过来一眼。

目光对视,萧琝瞳孔一缩。

顾长泽拉满了手中的弓,箭矢对准了他的方向。

江臻吓得腿一软几乎要跪下了。

“殿下……”

顾长泽摩挲着手中的弓箭,这样的距离,他闭着眼都能射中萧琝。

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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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道越发重,长弓拉满,将要飞射出去的时候,顾长泽却骤然收了手。

他将手中的弓箭扔了回去,忽然问了江臻一个没头没尾的话。

“若有人舍身救你,你感怀在心,却忽然有一天得知对方的救命出自利用,又会如何想?”

江臻战战兢兢地想了一会,试探着回道。

“多半会有些伤心?”

送走了萧琝,东宫再度安静下来,谢瑶一心一意地陪着顾长泽养伤,丝毫不知外面的天已闹翻了。

长信侯在牢中自戕而死,死前伏案认罪画押,手中的兵权尽数交出,家眷被一并牵连打入死牢,皇后奔走了好几日,甚至好不容易说服了洐帝出手,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听了消息便在寝宫呕出一口血,五皇子连夜入了宫。

“三哥的死和他多半无关,但长信侯的事和他脱不了干系,我只是有些好奇,他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整个天牢看守的人都统一了口供吗?”

若真如此,这个哥哥如今手中的势力,只怕要比他想象中恐怖的多。

皇后慌张又扭曲地拽着五皇子的衣袖。

“怎么办,你三哥已经没了,长信侯也死了,若下一步轮到我们……他是不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怎么就这么巧,长信侯手下的私兵被赶尽杀绝地灭口,从他成亲之后渐渐从东宫出来,咱们身边的人便没一个好的。”

五皇子沉着声道。

“不管他是不是知道了当年的事,他必然没有如今展现出来的那般无害。”

前几天晚上,他特意候在谢瑶回宫的路上,故意激了她,又把她往水中推,原也不过是想看看顾长泽的反应。

果然顾长泽也没让他失望。

那么雷厉风行的手腕,他虽受了皮肉苦,却也真的不敢再轻视这个大哥。

“他很看重他的太子妃,虽然不知道我们这回是遭了谁的算计,又做了谁的替罪羊,但是母后……当务之急,必是想办法除掉东宫。”

接下来的几天,谢瑶按着太医令的交代,每日盯着顾长泽换药,晚间又陪同在主院一同歇息。

她月事未走,到了晚上人总手脚冰凉,弓着身子躲在软榻一侧,有天晚上被顾长泽发觉了,便将她抱到怀里,大手轻轻给她揉着小腹。

他的怀抱宽阔温热,能将她整个人抱进去,晚间她难受得睡不着,顾长泽也耐心地陪着给她说些玩笑讲故事,再轻轻拍着背哄她睡熟,一来二去,谢瑶已习惯了晚上入了榻便钻进他怀里。

在东宫的下人眼中,殿下久病在榻,太子妃日夜陪侍,甚至贴身侍疾,两人感情甚好,却不知晓晚间入了榻,虽说是打着照顾的名号,但顾长泽从未让她起身担忧过,反而是有时谢瑶不舒服了,顾长泽还整宿给她揉着酸痛的腰,一时竟不知是谁在“侍奉”谁。

转眼七八天过去,顾长泽身上的伤口也渐渐结痂,太医令每日来看诊,瞧着一日比一日好起来的伤口,更是感动得要落泪。

他还从不知道殿下有如此安分的时候。

这边谢瑶才热了药端过来,顾长泽慵懒地倚着软榻,一口一口地任她喂着,等喝罢了,还勾着谢瑶的手指笑言。

“孤这样听话,太子妃有无奖励?”

谢瑶看着他有些血色的脸庞,总算渐渐放下心,瞧着四处无人注意,飞快地在他脸上落了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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