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哪方面看，祂都值得崇拜和信仰。

此时，这位神就低头望来，道：“你们准备一下吧，我要出去一趟。”

“吾主，您准备去？”

“当然是无底深渊138层，既然你们去请都失败了，就该我出面了。

更何况，说不得此去，我还能帮他一把。”

……

十天，整整十天，洛依和红龙维吉尔才从半死不活的状态恢复过来。

断了的骨骼复位，脏器在温和的圣力持续滋润下，逐渐修复，伤口愈合结痂，斗气和魔力逐渐恢复。

到了他们现在这个地步，体内力量太过庞大，已经不可能像是之前那样，各种珍稀魔药一用，又能生龙活虎。

洛依甚至觉得，若是他死了，就算是‘大复活术’把教皇抽干，都难以恢复到全盛阶段。

可就算是伤势未愈，洛依也是马不停蹄的进行各种安排，布置各种任务，整备军团，进行最后一次远征。

说实话，第九次远征，都出现了乌黯主君格拉兹特这种深渊最强大的君王，他真不敢想象，最后压轴登场的该是哪一位？

这一刻，洛依也是察觉到了，他想以凡人之身成就深渊君王，是受到深渊意志抵触的。

太高调了，甚至还不愿沾染丁点儿深渊之力，深渊意志能乐意就见鬼了！

要不是赫尔卡位面的事情逼得太紧，已经拖不下去了，

否则，洛依真想等个十年百年，实力积累到一定地步，再去进行最后一战。

局势如此，他也只能决死一搏了。

人生啊，哪有那么多的称心如意，既然两边都不愿放弃，那就得拼命！

这最后一战要面对的恶魔领主，是变节的魔鬼，一头强大的地狱链魔。

从某种意义上讲，恶魔和魔鬼属于势不两立的种族，宿敌，见面就死掐的那种。

然而，魔鬼的邪恶守序下，肯定会出现高压政策下的反抗者。

总有些魔鬼不愿听从上头的命令去死，他们选择逃亡后，自然回不到地狱去，

而深渊，就是藏污纳垢最好的地方。

这头地狱链魔的过往已经不可追了，但看他能在深渊138层成就恶魔领主，在一群恶魔的阵营里，打出一片天，实力也是不俗的。

祂麾下的恶魔，甚至被他训练的，有了几分秩序的味道，至少大规模战争时，懂得一致进退和听从命令。

对于大部分恶魔军团而言，这就很不容易了。

当然，之所以把祂放到最后，可不是洛依觉得祂实力强，纯粹是因为距离最远。

可当能开大型传送门的远程导弹出现后，距离，就不再是问题了。

同样的战术，首先是战斗飞行器开路，清扫出一片区域，

然后，是远程导弹落地，砸出的冲击波烟尘中，一道传送门轰然洞开。

再是陆战之王的轰鸣，后面还有重装运兵车的驰骋，有传奇强者翱翔天穹，守护四方，有四阶天灾专注护卫某个方向。

还有法师军团，迅速通过，在旁边的空地上，构建大型的魔法阵。

这最后一战，无论多么谨慎都不为过，所以，这次的远征军团出动的兵力极多。

只是这么一来，导弹撑开的传送门就没法维持那么久了，需要重开一处传送点。

诡异的是，过程太顺利了，顺利到一头恶魔都没有出现。

而这种诡异，甚至弥漫到整个战场上，直到鲜领的军团往前推进，一直到链魔的古堡下，才发现有恶魔的踪迹。

只是，这些恶魔都选择了各种姿势的跪地，将头颅埋下，将屁股高高翘起，做五体投地状！

这一幕，看的近卫军士兵都呆了，只觉得不可思议。

可事实上，这一幕延续到恶魔古堡前，

那位恶魔领主，地狱链魔拖着捆缚的锁链，以一种跪行的姿态，一步步来到恶魔王座之下，来到洛依面前。

祂似是恐惧又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仅仅一眼，又立刻低头，瓮声瓮气道：“链魔克里斯，见过征服王，凡人最伟大的英雄，洛依陛下。

仅代表吾主，向您献上最伟大的敬意。”

“你的主人是？”

“伟大的万物终结之主，录命者，水晶塔的管家，被遗忘者，无悯者，远古死神耶各，让卑微的链魔向您问好。

祂正在层面之外，混沌星界之中，等着见您！”

这一刻，即使心理素质强悍如洛依，都忍不住脸皮抽搐了下，然后努力抬头，仰望天穹。

他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听到来的这一位后，还是有些绷不住了。

多元宇宙，主物质位面有很多，上层和下层位面同样很多。

可冥界，就只有一个。

死神有很多，基本上每个主物质位面都有有那么一位，但要说远古死神，有且只有耶各一位。

祂是多元宇宙最古老的死神，没有之一，在智慧生灵对死亡还一无所知的时候，就在履行死亡的职责。

只是，当祂自己都厌烦时，就将自己的神职让给了继任者。

并在这些神祇灭亡后，继续服侍后起的死神希瑞克和克蓝沃。

准确说，祂只对‘死者之王’这一之位效忠，如果有死神在位无法正确履行职责，祂甚至会私底下进行颠覆。

事实上，那么多死神，祂对于现任死神克蓝沃比较欣赏，对于已经殒命的米尔寇和凡人成神的希瑞克，都不怎么认可。

这是因为祂致力于维系死亡的秩序，是秉承宿命的送葬人，并预见万事万物的终结。

祂还致力于对多元宇宙缓步陷入死亡的命运，进行有序的记述，录命者的称呼就是这么来的。

曾经的这位自然是强大神力，甚至到了多元宇宙的顶端程度，但现在，也就是个微弱神力。

可你要是把祂真当做一位微弱神力，冥界的管家，那就是蠢货一个了。

多元宇宙的神祇晋升规则，向来都是信徒越多越好，神职越重要越好，信仰分布的位面越广越好。

这是祂们力量的源泉。

然而，真正踏足巅峰，信仰反而成了累赘，所以，神祇又致力于摆脱信仰的影响。

曾经走上这条路的神魔很多，可现如今还在的，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比如说神上神艾欧。

比如无底深渊现存最强大的奥比里斯恶魔，乌黯主君格拉兹特的母亲，恶魔之母苍夜。

就算那位在多元宇宙都威名赫赫的地狱之主，阿斯莫蒂尔斯，都还差了一些。

而耶各，就稳稳的在这一行列。

仅此一点，你就可以想象这一位的强大。

这一刻，洛依真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心中忐忑都快溢出来了。

可他真就只是忐忑了三秒，就拍了拍身下的红龙，道：“该我们面对的，终究得面对。”

嘶吼吼吼……

像是感受到了洛依的战意，红龙维吉尔载着洛依振翅而起，强有力的龙翼挥舞，带起的狂风就足以割裂空间。

这一刻，洛依和维吉尔就像是面对风暴的孤勇者——虽千万人，吾往矣！

而在那虚空之外，混沌之中，早已经被死亡和黑暗所弥漫。

那并非是洛依记忆中的死亡和黑暗，没有怨念和不甘的掺杂，更没有血腥和恐惧的余韵，

有的只是纯粹的死亡，宛如夏日暴雨后的宁静，以及在母体中的黑暗和安全。

那就不像是死亡和黑暗能呈现出的状态，泛着别样的吸引力。

这一刻，洛依也看到了耶各的分身。

那是一位枯萎脆弱的木乃伊，皮肤是灰色的，紧紧的包裹剩余的骨架。

祂的大部分身体都覆盖着一袭完全不透光的斗篷，似乎能吸收一切能量和规则。

祂的白色手套覆盖了细长、利爪般的手和前臂。

祂的手上，总是紧握着着厚实的卷轴，上面覆盖着错综复杂、无法理解的手迹，以及一支新蘸墨的羽毛笔。

此时，祂的面前，浮现着一顶燃烧着熊熊深渊之火的君王王冠。

祂看着洛依，微微低头，古井无波的眼神中有淡淡的赞许，只听祂用最平直的语气开口。

“吾来此，为你加冕君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