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辞的肩膀脱臼了,软塌塌地垂着,一动就剧烈地疼。
他惨白着脸,额头上布满冷汗,咬了咬牙,艰难地应着,“过去几个月臣不仅损兵折将,且赚钱的几个商铺都被谢三给摧毁了,臣自己也是身败名裂被千夫所指。”
“最为严重的是,臣拖欠手下的人好几个月的银钱了,内部已经生乱,臣便想着劫了柳氏和楚轻盈的女儿,让谢三和谢疏鹤奉上全部家财来换。”
圣元帝知道他是手里握着圣女留下的二十万人,跟杜婉兮一起助谢疏鹤覆灭大周,复辟西域的面具男,但圣元帝不知道他和谢钧隽的关系,以及谢钧隽给他留下的那笔宝藏。
圣元帝以为他是他养的一条狗,给他高官俸禄就能换来他背叛谢疏鹤,忠诚于他。
但实际上,他只为自己。
所以除了圣元帝自己查到的,他有很多内情都隐瞒着圣元帝,比如宝藏这事。
要是让圣元帝知道了,那圣元帝肯定会让他交出来。
“但是臣的下属凌天那个蠢货,掉入了楚轻盈的局里,凌天劫走的根本不是柳氏,而是易容成柳氏的楚轻盈,楚轻盈带着人让臣那两千精锐全都死无全尸了,臣过后去查看,可以确定楚轻盈带的人不是护卫之类的,而是一支训练有素勇猛强悍的军队!”
皇帝高大的身躯立在傅寒辞面前,威仪贵气,闻言眯了眯冷厉的眼,颇有几分诧异,“是楚家军吗?”
“楚恂的这个小女儿,比楚恂和楚大郎、三郎都有胆识和魄力啊,她竟然敢私自调用朝廷军队,这是谋逆,造反!”
傅寒辞生着病,还受了伤,鬓发都被冷汗浸湿,连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皇帝自己猜测着。
但其实,以他多年对楚家军作战方式的透彻分析,楚轻盈带的这批人在战斗方式各方面,都不是楚家军的风格。
应该也不是楚家或是楚轻盈自己才私养的军队。
因为楚轻盈是在几个月前改嫁给谢疏鹤时,才跟楚蓁蓁一样,因为知道命运,才去改变剧情的。
这短短几个月,从挑选到训练,楚轻盈不可能这么快就养出了这样一支比他的精锐还强悍的军队,很有可能楚轻盈是从旁人手中接手这支精锐的。
圣女留下的二十万人都在他手里。
谢疏鹤在跟楚轻盈成亲前,病入膏肓只等着死,并没有精力,且被圣元帝压着,没有机会培养一支精锐。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杜婉兮!
好啊,他低估了杜婉兮。
原来杜婉兮在谢府,并不是只顾着和谢昭川谈情说爱。
她并没有沉溺于儿女情长中,而是一直记得自己的使命,利用谢昭川和谢家掌权主母的身份,在暗中招募壮丁,训练培养成了一支精锐。
杜婉兮才是最忠诚圣女和谢疏鹤的。
杜婉兮一早就预料到,他想自己当皇帝,背叛谢疏鹤,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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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婉兮临死前把军队给了谢疏鹤,谢疏鹤送给了楚轻盈!
这个事实让傅寒辞的心更沉了,楚轻盈手里有多少人?
两千?
两万?
还是更多?
他们藏匿的地点在哪里?
他养了二十万人,圣元帝是知道的,默许的。
而以前的杜婉兮和现在接手了军队的楚轻盈,是如何瞒天过海,养着这支数量庞大的军队的?
“来人!”圣元帝怀疑是楚家人。
不是也得是。
楚家把柄都送上来了,他先处置了楚家人,再查那批精锐的来历也不晚。
皇帝命令高牧带着人,以“私自出兵,无令出兵,谋逆造反”的罪名抓了楚恂和楚明骞二人,关押入狱,严加审问。
傅寒辞没劝圣元帝。
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忠诚圣元帝的,正如以前他利用谢疏慧,现在他也借皇帝这把刀,跟楚轻盈他们残杀。
他坐收渔翁之利。
“你起来吧。”皇帝另有谋算,并没有处罚傅寒辞,甚至嗓音都温和了些。
“你既然已经发不起那二十万人的军饷了,倒不如将那二十万人交给朕,当然,你还是二十万人的总教头。”
皇帝知道傅寒辞手里握着圣女留给谢疏鹤的二十万人,但他就算夺回来了,也没用。
过去这二十万人只认他父皇和那妖妃的儿子谢疏鹤,是要助谢疏鹤覆灭大周,复辟西域的,自然不会归顺他这个大周皇帝。
他没费兵力将其剿灭,而是让傅寒辞继续握着,是因为傅寒辞也无法号令这二十万人。
傅寒辞既不能造反,又选择了归顺他,他便留着傅寒辞和二十万人了。
他只要压着谢疏鹤,不让谢疏鹤得到这二十万即可。
不过,现在的局势有些不一样了。
傅寒辞早就背叛了谢疏鹤,那二十万人,现在也不是只认谢疏鹤了。
这正是他将二十万人收入囊中的最好机会,到时候真的跟楚家打起来了,他的胜算更大了几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皇上,臣目前只能交给你十万人,剩余的那十万人,尚未归顺于臣,他们还在等着谢疏鹤,臣一直在拖着他们。”傅寒辞站起来,抬手按住脱臼的肩膀,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嗓音嘶哑地说着。
他是真的养不起那么多人了,那倒不如让圣元帝帮他养着,他不是不可以号令这些人。
“朕答应你。”大周国力还是很强盛的,圣元帝养得起军队,先让这十万人归顺于他再说。
剩下的那十万人,等他们愿意效忠傅寒辞时,他再从傅寒辞手里夺回来。
“走吧,带着朕去看看这十万人。”圣元帝换了一身绣金色龙纹的玄色常服,出了御书房后才想起来,便让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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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怀孕三四个月了,他经常去宸妃的宫里陪着。
他许久没碰宸妃,原本今晚要让宸妃侍寝的。
现在失约了,只能让太监送了一副价值不菲的头饰过去,安抚宸妃。
傅寒辞手里的这二十万人,因为是皇帝默许的,所以并不用像楚轻盈的那十万人隐匿起来。
他就在皇城北边的荒野上建了军营,跟正规军队一样,每天操练。
夜里下着雪,圣元帝披着披风站在高处,俯瞰着这十万兵士,看到前方的几个将领。
他竟然是认识的。
圣元帝冷笑,幽深的双目里汹涌着暗潮,嘲讽又悲哀。
圣女给谢疏鹤留了二十万人,按理说应该全都是西域的残余势力聚集起来的,应该以老弱病残居多。
然而,当他看到这些并没有异域血统,全是大周人,甚至几个将领他都认识的一刻,才知道,这是他父皇曾经的部下。
父皇不仅留了遗诏让妖妃的儿子谢疏鹤继承皇位,他甚至给谢疏鹤留了十万人,只待楚家人找到谢疏鹤的那天,这十万人助谢疏鹤坐上龙椅。
父皇都死了,却为谢疏鹤谋划了这么多。
同样是儿子,他还是嫡子。
谢疏鹤一个西域妖妃生得孽种,父皇曾经废他要杀他,死后还给了谢疏鹤夺回皇位的资本。
父皇有多爱妖妃和妖妃给他生得儿子啊。
圣元帝又怒又恨,回宫后关上大殿的门。
他一个人在里面砸了先帝的牌位,烧了先帝的画像,在火光中一张脸扭曲着,狂笑着嘲讽。
这样的环境里他双目猩红,看起来很疯癫,令人惊悚,“父皇啊父皇,你听得到吧?”
“你到死都不知道,你最爱的妖女和最信任重用的臣子,背着你苟合了,那妖女曾借着去寺庙忏悔之名,给你的臣子生下了一个儿子。”
“谢钧隽让他和妖女的儿子,杀你和妖女生得儿子,夺你给谢疏鹤留的皇位呢!哈哈哈哈哈,你能瞑目吗?”
“儿臣怎么会不知道?儿臣留着谢钧隽的儿子,就是为了利用他,让他杀你的儿子啊!这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
圣元帝还秘密交给了傅寒辞一个任务,去挖了先帝的陵墓,将先帝的尸身偷换出来。
这样的父皇,他每天对其鞭尸一顿,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这天夜里,圣元帝还是去了一趟宸妃的宫里。
他一身的阴冷寒霜,气息非常可怕,上了榻撕扯掉宸妃身上的衣物。
宸妃已有身孕近四个月了,当然,是假的。
对于纯粹是找自己泄欲的圣元帝,谢昕月取出了催情药水,只是让其挥发到空气中,圣元帝就神志不清且情欲高涨了。
这是毒王楚明玠独创的药,就是之前谢疏鹤对皇帝和康乐用的那种。
还真别说,首辅大人要是宫斗,那绝对是能成为冠军的。
她就从谢疏鹤那里学来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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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昕月身为嫔妃,虽然见不到外男楚明玠,但太子妃逢年过节借着来请安的机会,给了她不少楚明玠独创的各种药,希望能帮到她。
这些药杀人于无形,不留痕迹,她用此在后宫可谓是所向披靡。
尤其是她发现了,楚轻盈给她吃的那粒百毒不侵丸,果真让她百毒不侵了。
谁毒害她,谁都会适得其反,被她反杀了。
今晚,这催情药水派上了用场。
谢昕月一针扎在圣元帝的脑户穴。
在皇帝失去力气暂时倒在床上时,她迅速逃开,隔着床帐喊了一个宫女来。
皇帝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从他还是孩子起,就服侍他多年的高牧。
今晚他做的砸先帝牌位,崛先帝陵墓这种逆天行径,他也都避着高牧。
此刻他来到谢昕月的寝宫,就算不承认,但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要发癫,所以他也没让高牧等人跟着。
这就给了谢昕月可乘之机。
这个宫女是太后送到谢昕月宫里的,谢昕月假装不知道太后的用意,待这个宫女跟其他人一视同仁。
今晚,这个宫女不就派上了用场吗?
谢昕月让这个宫女给她宽衣。
宫女进入床帐后,已经有些神魂颠倒了。
谢昕月拽着她的胳膊,把她甩在床上。
下一瞬,宫女就被皇帝给拉了过去。
谢昕月拢好自己的衣服,站在床榻前看着这一幕,离开前提醒了一句,“珩郎,当心孩子……”
皇帝一双眼猩红吓人,俊美的五官狰狞着,在那个宫女耳畔缠绵又阴狠病态地说了一句,“怀着孕的女子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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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谢疏鹤,也如圣元帝。
西域圣女和先帝,以及谢钧隽三人的三角恋,给后辈们带来了太大的伤害,也影响他们的命运,才有了身边所有人的恩怨情仇。
谢疏鹤可以被楚轻盈的爱和一双儿女治愈,而圣元帝则与之相反。
因为圣女和谢疏鹤的存在,他厌恶女人和孩子。
他曾经或许对皇后动过真心,也真的对太子倾注了父爱,但他们都不足以抚平曾经他受过的伤害。
他宠爱谢疏慧,是因为谢疏慧跟他算是同一类人。
后来他对谢疏慧不念旧情的惩治,也是因为谢疏慧和他是同一类人。
他讨厌孩子,所以他能对谢昭川这个亲儿子弃若敝履,能赐了自己的女儿给傅寒辞做玩物。
即便淑妃生了皇子,几个嫔妃都怀了身孕,他也没有多大的期待和喜爱,不过是想要一个继承皇位的工具罢了。
此刻他也能不在乎“宸妃”怀着孩子,只管泄欲,舒爽后自己沉沉睡去。
亲信太监在宸妃的吩咐下,把那被皇帝宠幸过满身伤痕惨不忍睹的宫女,给拖走了。
宫女被扔到宫道上,给她安上一个与人私通的罪名,不仅除去了太后的细作,同时,也狠狠羞辱了太后。
皇帝连夜让人围了镇国公府,以谋反的罪名抓了楚恂入狱审问,这么轰动的一件事,宸妃不用刻意打听,就知道了。
她自己在自己身上制造出痕迹,躺回了皇帝身侧。
空气中的药水已经挥发完了,不留任何痕迹。
皇帝醒来时,邪火和郁气全都发泄了出去,只觉心旷神怡,恢复了平日的风采。
不过他很快想起宸妃还怀着孕,转头看到宸妃脸色苍白冷汗涔涔的样子,他有几分的慌乱和担忧,“月儿,你怎么样?”
“珩郎,臣妾……臣妾肚子疼。”谢昕月的双手抱着只隆起一点几乎看不出来的肚子,紧闭着双眼,泪水沁出来,咬着唇,连呻吟都很虚弱。
皇帝变了脸色,不敢碰谢昕月,来不及穿衣服,坐起来对着外面喊,“来人!传御医!”
*
宫里的事,宸妃派亲信给楚轻盈传了消息过去。
只是,此刻的楚轻盈和谢疏鹤还在马车上,没管对面的香媚,他们依偎在一起睡了几个时辰。
天亮时到达了楚轻盈和楚桉被劫时那处山谷,谢疏泽翻身下马,让傲夏去叫楚轻盈。
傲夏掀开马车帘子,看到一家三口靠在一起,都睡着了。
她没吵醒他们,伸手扶了香媚下马车,她和谢疏泽一起送香媚回山中的家。
半个时辰后,楚轻盈冲泡了奶粉,递给谢疏鹤。
谢疏鹤臂弯里躺着楚桉,把奶嘴送到楚桉嘴里。
楚桉开心又精神十足地嗷呜一声,抱住奶瓶,闭着眼,大口大口“咕噜咕噜”地喝奶,白皙饱满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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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看得心里一片柔软怜爱,用帕子轻柔地给楚桉擦着。
楚桉喝到一半动作突然一顿,睁开了乌黑闪烁着星星般的眸子,身子往外倾着,支起耳朵听着动静,那样子简直不要太软萌可爱了,【“叔父回来了!他们上山时加上香媚姑娘,一共三人,此刻回来的还是三人。”】
【“叔父脚下生风,脚步声沉稳有力,跟傲夏姨姨一样,一听就是会武功的高手,另外一道脚步声轻盈,行走间柳腰摆动,身姿妖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且是香媚姑娘。”】
【“她的身形有些不稳,偶尔踉跄,又被扶起,应该是遭受到了什么重创。”】
谢疏鹤:“……”
这孩子这么强的吗,不仅能听声辨人,他还能判断出对方的情绪。
谢疏鹤不相信,主要是因为显得他很废。
于是他身子往马车外探,抬手掀开了帘子,然后就看到几十米外走来的谢疏泽、傲夏和香媚三人。
傲夏抬起的胳膊撑着香媚的手臂,香媚一张脸苍白,泪水滚滚,低低啜泣着。
谢疏鹤沉默了。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如,这让做父亲的他情何以堪?
楚轻盈见状从背后伸手,搂住了谢疏鹤的腰,柔软的身体贴向谢疏鹤宽厚坚实的背上。
她的下巴抵在谢疏鹤的肩上,在谢疏鹤耳畔,低声哄着,“你换个角度想,桉儿是你的亲生儿子,是你的好基因才有了这么厉害的他。”
“虎父无犬子啊,旁人还没有这么优良的种呢,你应该自傲起来。”
她说的是实话,谢疏鹤的种真的是太好了。
要不然她前世那个时候,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选了他这个公爹啊。
她就是想要母凭子贵的。
谢疏鹤这容易抑郁的性情,楚轻盈让他吾日三省吾身,吾没错,吾没错,吾没错。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指责别人。
楚桉正注意着外面,没听见娘亲和爹爹说了什么,但看二人那亲密的姿态,还有爹爹红了的耳尖,感觉到爹爹胸前的震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觉得还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吧。
楚轻盈在谢疏鹤耳边吐息如兰,引得他脖子处的肌肤酥麻,那柔软的上半身趴在他的背上,让他整个人都是一股热血涌动,满身燥意。
谢疏鹤对上臂弯里楚桉乌黑纯澈的眸子,心里想着等会儿就把小崽子丢到楚家去。
此刻谢疏鹤也只得克制着,抬手按住楚轻盈搭在他越来越紧绷的腹部的手,“盈儿说得很有道理,我现在感觉我天下第一强。”
楚轻盈去看楚桉,都不用去捂楚桉的眼睛,楚桉就自己闭上了眼,【“知道了,亲吧,桉儿最希望爹爹和娘亲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了!”】
谢疏鹤:“……”
他两个舅舅呢,这会儿不来抢孩子了,快带走!
楚轻盈没有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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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松开谢疏鹤,坐在马车内看着上前来的谢疏泽三人,淡声问:“出了什么事?”
“夫人,妾身被报复了,妾身回到家中,妾身的爹娘已经被残忍杀害。”香媚推开傲夏的搀扶,“扑通”跪在地上,在冰雪地上给楚轻盈磕了一个头,一张流泪的脸更显妖媚动人。
“香媚如今已是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女,愿卖身给夫人,求夫人买了香媚,香媚愿意给夫人当牛做马!”
哦?楚轻盈沉吟。
看来傅寒辞受到的打击还不够大,否则也分不出心力赶在她之前来到这里,杀害了山中一对无辜的夫妻。
傅寒辞并没有一蹶不振,一计不成,便用上计策二——美人计。
他早就算计好了,借着此次劫杀,安排了香媚,可谓是环环相扣局中局。
“我不缺婢女,而且你这样的美貌,给人做婢女太可惜了。”楚轻盈俯视着香媚,眼里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香媚神色一慌,再次对楚轻盈磕起了头,“夫人,香媚愿意做奴婢,如你所说,香媚这样的容貌,在这世上孤身一人无自保之力,只会遭男人凌辱玩弄。”
“如果是那样的话,香媚宁可一头就撞死在这里!香媚虽然出身卑贱,但宁愿一死,也要留得清白在人间!”香媚直起身子,说得坚定又决绝,已经看向车轮了。
不知情的人,怕是都要感动她的一番傲骨贞烈。
楚桉继续喝奶,【“她确实很贞烈,爱男主爱得不可自拔,甘愿为男主的皇图霸业而献身。”】
【“在前世,她被傅寒辞安排到杨副首领几人身边当细作,悄无声息地杀了很多我的将领,让我损兵折将,还没少给傅寒辞传递我方军事机密,造成我方伤亡惨重。”】
【“她落了好多次胎,后来在男主做了皇帝后,她回到男主身边,做了御前大宫女,多次陷害女主,跟女主争风吃醋哦。”】
楚桉第一眼就认出香媚了。
他看出来娘亲是想将计就计,所以就配合着娘亲。
原来大冤种是杨副首领,楚轻盈和谢疏鹤对视一眼后,心意相通。
她温声,安慰着寻死觅活的香媚,“我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以你的姿色完全可以给贵人做妾。”
“昨日你替我三弟挡刀,对他有救命之恩,我们理应报答。”
“这样吧,我三弟身边缺一个近身服侍的婢女,往后你就是他的人了。”
“二嫂……”谢疏泽猛地抬头看向楚轻盈。
虽然知道楚轻盈是要他配合演戏,但他还是很膈应。
尤其阿茵因为怀不上孩子有心结。
他若是收了香媚为侍妾,哪怕是做戏,也会伤了敏感有心病的阿茵。
谢疏鹤碧眸温和地看着谢疏泽,血脉压制,“弟媳多年未孕,前段时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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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媚姑娘为救你受了伤,她这样的好姑娘,既是你二嫂赐给你的,你便收下吧。”
咋,他还得出卖自己的色相?谢疏泽紧绷着下颌线,语气冷硬地应,“是,三弟谢过二嫂!”
楚轻盈看谢疏泽紧张成那个样子,替好姐妹柳氏欣慰,目光里的戏谑散去,补充道:“不过,旁人都知道我三弟和弟媳伉俪情深,纳妾是为了传宗接代,迫不得已。”
“那么为了不让他们二人夫妻生了嫌隙,香媚姑娘便住在外面,等以后怀上孩子了,再抬你为姨娘,让你入谢府如何?”
她只有如了傅寒辞的愿,接下香媚这个细作,傅寒辞才不会派第二个她不知道的细作来。
她控制住香媚,就不会被动了,可以反过来利用香媚。
她承诺过要对杨副首领一干人等论功行赏的,此次杨副首领几人立了大功,她赐了一个宅子给杨副首领几人。
香媚既然是杨副首领前世的孽缘,便让杨副首领自己来终结。
她帮杨副首领一把,将香媚送去杨副首领几人所在的宅子里,让香媚沦为杨副首领他们的军妓。
“谢夫人,香媚愿意!”香媚看了谢疏泽一眼,似被他的风姿所迷惑,面红耳赤,羞涩地低下了头,实则心里一片讥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被谢疏泽养在外面,负责给谢疏泽生孩子,是外室,还不如妾呢。
妾至少是名正言顺的。
男人的外室,会被唾骂千夫所指。
但她不在乎。
只要她能接近谢疏泽,就能蛊惑他。
她将玉环拿到手,还能在暗中帮主子杀楚轻盈身边的得力干将们。
“那香媚姑娘坐傲霜的马,让她带你去我三弟的宅子里,你先安顿下来,过两天,以后,我三弟都会经常过去的,希望香媚姑娘早日怀上孩子,为我三弟延续香火。”楚轻盈吩咐傲霜带着香媚先行一步。
谢疏泽肯定是不会去那宅子的。
届时她会送杨副首领几人一些易容丸,加上在晚上,黑灯瞎火的,香媚必定会使尽浑身解数服侍“谢疏泽”。
杨副首领几人会满意的。
这是香媚自己求的。
而她给追随自己的人发钱发女人发房子,还愁换不来他们的誓死效忠吗?
“首辅夫人大恩大德,香媚没齿难忘!”临走前,香媚又对楚轻盈行了一礼。
生孩子?
她是不可能给除了主子之外的男人生孩子的。
等她拿到了玉环,她必会先剁了玷污她清白的谢疏泽的命根子,再一刀刀凌迟了谢疏泽。
*
楚轻盈和谢疏鹤回京的路上,就得知了楚恂被抓入狱的事。
而晚一天回府的楚明骞,刚跨进大门,也被带走了。
现在整个镇国公府都被封了,府里的人被拘禁,等候发落。
楚轻盈收到了谢昕月派亲信从宫里送来的消息,脸色沉寂。
不过她并不慌,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也不用担心娘亲,娘亲虽然着急,但相信他们早在一开始,就想好了全身而退之法。
皇帝不敢对爹和三哥用重刑,他们只需吃两天牢饭。
谢昕月在信里说,此次会助他们救爹和三哥。
楚轻盈看了谢昕月的计划,在马车上就和谢疏鹤商议好了。
到时他们跟谢昕月里应外合,不仅爹和三哥平安无事,还要反过来逼着皇帝,让皇帝给娘亲封一个一品诰命夫人!
楚轻盈中途跟楚明玠分开时,楚桉就被楚明玠抱回了镇国公府。
她刚要自己下马车,谢疏鹤就先她一步,伸了双臂搂住她的腰,直接打横抱起她,弯身出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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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盈惊了一下,连忙伸出双臂圈住了谢疏鹤的脖子,脸埋入到谢疏鹤的胸膛中,眷恋地闻着他身上的熏香味道,闭上眼,只觉得安心极了。
这一走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漪澜院,楚轻盈没想到谢疏鹤不仅坚持下来了,他竟然还是呼吸平缓,脚下生风的。
楚轻盈诧异。
她坐完月子后,两人几次行房谢疏鹤都有两三次,楚轻盈欣喜不已,“夫君,你的身体果真是好起来了。”
“嗯,我一直在按时服用大哥开得药,大哥本就医术高超,再加上他还原出来的你的那些神药,所以盈儿不用担心,大哥会治好我,我会长命百岁,跟盈儿白头偕老。”谢疏鹤抱着楚轻盈进了寝卧,放楚轻盈到榻上坐着,他则单膝跪地。
男人的外袍散在地上,墨发在背后,从肩颈到腰身的线条是如此流畅又完美,即便是跪着的,姿态也清贵端方,好看到不行。
谢疏鹤给楚轻盈脱了鞋,撩起她的裙子后,又挽起她的亵裤裤腿,取了随身携带的药酒,倒在掌心里往楚轻盈的膝盖上揉。
楚轻盈其实没受伤,就是当时凌天的人绑着她,让她跪了一会儿。
谢疏鹤却大惊小怪的,担忧又心疼,在马车上已经给楚轻盈抹过药酒了。
“嗯,夫君没有自暴自弃就好。”楚轻盈低头看着谢疏鹤,手揽着谢疏鹤的脖子,把谢疏鹤的脸压到了自己的小腹处。
谢疏鹤没有像前世那样嗑丹药,且现在有大哥在,楚轻盈相信谢疏鹤的身体会一天比一天好。
谢疏鹤的双腿都跪到地上,双臂圈住了楚轻盈的腰,紧抱着人,脸深埋在楚轻盈的肚子上,满足地闭上眼。
丹药的副作用虽然大,但短时间内效果还是很好的。
“这两日苦了夫人,你歇着吧。”谢疏鹤和楚轻盈一起洗漱过后,还是大白天,他让楚轻盈好好睡一觉。
他召了闻宥礼等官员来,让他们都给皇帝施压,配合着谢昕月捞出在狱中的岳父和小舅子。
楚轻盈把谢疏鹤拽到了床上,翻身就压住了谢疏鹤,“夫君不是说这半个多月,想我想得吃不下睡不着吗?现在我回来了,你却留我独守空房?嗯?”
谢疏鹤眸底浮动着红血丝,过去大半个月寝食难安。
要是这会儿还不好好休息,像楚桉出生那几天操劳,怕是还会吐血,昏迷,命在旦夕。
大哥说了,若是多来几次那种情况,谁都救不了谢疏鹤。
“我自然是想夫人想得紧的。”谢疏鹤抱住身上的楚轻盈。
从昨天去换楚轻盈,见到楚轻盈,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渴望和欲火,在这一刻又汹涌而来。
谢疏鹤在楚轻盈的耳畔喘息着,身体上的变化更是表明了他有多想楚轻盈,却克制着自己,不敢做那么多,“但是岳父大人和三哥都还在牢中受苦,岳母和大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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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他自己做不到跟盈儿滚到榻上。
再就是如果让楚恂和楚明骞知道了,那更是会拎着刀剁了他。
“他们都没什么事,我和夫君的事才是最重要的。”楚轻盈边吻着谢疏鹤,手下边脱着谢疏鹤的衣服,撩拨着他。
“反正我是想夫君想得快要发疯了,你要是不愿给,只躺着也行,我……”
楚轻盈的精力向来旺盛,除了生两个孩子后的那段时间,其余时候她就没虚弱,疲惫的感觉。
谢疏鹤的眼角泛起绯红,强烈地感受到了楚轻盈的情动。
他看了看外面明亮的天光,咬了咬牙,又在心里对岳父大人一家说了一声对不住了。
谢疏鹤闭上眼,忽然抬手掐住了楚轻盈的腰。
白日宣淫,这已然突破了克己复礼的首辅大人的底线,但有一种别样的刺激,也是真的。
天光透过床帐照进来,跟平日在晚上灭了灯,或是昏黄的烛火下不同,他看着这一刻楚轻盈的身子,她脸上的沉迷,微湿的鬓发……谢疏鹤眼里汹涌着浓郁的情欲。
“以后不许叫其他男人夫君,演戏也不行。”首辅大人还记得去换楚轻盈时,楚轻盈喊谢疏泽的一声夫君,还得让楚轻盈哄。
首辅大人把岳父大人和在书房等待的闻宥礼一众人,全都抛在了脑后。
他久久没停下来,到后来甚至搂着楚轻盈睡了一觉,沉浸在温柔乡里。
外面的天都黑了。
他的岳父大人和小舅子吃着牢饭。
岳母食不下咽,坐立难安。
闻宥礼一众官员在书房里饿着肚子,久久没等来他,只能坐下了。
但大冬天的,没有装地龙的书房里,还是很冷的。
一众官员都是被冻得直哆嗦,围着一个炭炉,弯着腰烤火。
到晚上首辅大人终于出现了,跟往常一样怀里抱着女儿。
那风姿和神采,一众官员对视了一眼,全都明白了。
好好好,他们都是首辅大人和首辅夫人play中的一环对吧?
还有首辅大人的岳父和小舅子,那都是大冤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楚大将军的女婿现在是孝出强大了,要是楚大将军知道了,那不得一口老血呕出来!
*
谢疏泽回到府中后,顾不上收拾自己。
在柳氏迎出来时,他一撩外袍就跪在了柳氏面前,自责又委屈,“夫人,二嫂赐了一个妾给我,让那个妾给我生孩子。”
柳氏原本吓了一跳,弯身就要拽起谢疏泽。
闻言她的动作一僵,脸色白了白,颤声,“什么?”
“夫人,你先别急,你听为夫解释。”谢疏泽衣衫上还染着血,杀人时手起刀落,冷血残暴,这一刻对着自己的夫人却小心翼翼,解释完香媚的事后,他甚至指天发誓。
“夫人放心,我一次都不会过去的!我宁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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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誓言太毒了,柳氏心惊不已,连忙抬手捂住谢疏泽的嘴。
谢疏泽乖乖不动,仰着一张清雅的脸,用那双桃花眼,充满了柔情和纯粹地看着柳氏。
“夫君,香媚姑娘那样妖媚动人的女子,你真的没有见色起意吗?”柳氏知道自己不是绝色美人。
在床榻上,也不是会魅惑男人的。
在谢疏泽闷骚的本性暴露后,她一度担心谢疏泽会流连花丛,纳很多妾,女人不断。
谢疏泽知道柳氏在想什么,炙热迷人的桃花眸凝视着柳氏,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夫人不会没关系,为夫会就行了。”
“何况夫人在床榻上并不是一具尸体,夫人……”
柳氏面红耳赤,臊得不行,嗔怒地瞪了谢疏泽一眼,“闭嘴!你脑子里整天装得都是这些吗?”
谢疏泽摇头,一身的血污,迟疑片刻,还是伸出双臂抱住了柳氏的腰,脸贴着柳氏的肚子,嗓音里带着哽咽,哑声说:“夫人,你要相信我。”
“不管发生什么,哪怕我们真的没有孩子,我也只爱你、只要你,绝不会跟其他任何女人纠缠。”
那天他听了楚桉的心声后,他有多崩溃心痛,只有他自己知道,对着柳氏,他若无其事的。
却会在柳氏熟睡后,紧紧地抱着人,不敢合眼,不舍得合眼,就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柳氏的脸,眼里一片酸涩,热泪滚滚。
此刻,他又想象出了前世柳氏被凌天一剑刺穿了身体,尸体还被丢到山上,被野兽吞吃了的画面。
即便他把凌天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了,他心中的恐惧和绝望,痛苦以及阴影,也无法散去。
更是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以至于他的脸埋于柳氏的肚子上时,眼中滚烫的泪汹涌而出,肩背颤动着,哽咽难言。
“怎么了?!”柳氏感觉到了小腹的衣衫被浸湿,她吓得也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拉出谢疏泽,看到他那一张泪水涟涟的脸。
柳氏心疼得几乎窒息,惊慌失措地哄着,“夫君,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
“其实二嫂已经提前让傲霜把这件事告诉我了,我就是恶作剧故意吓吓你,换你说几句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给我听……”
结果她的玩笑开大了。
谢疏泽的泪多的,柳氏越擦,那泪水越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涌出来。
柳氏道歉,心里自责,自己也哭了。
谢疏泽弯起胳膊,一把将柳氏揉入到怀里,弓着肩背,深深埋脸到柳氏的脖子里,“阿茵,这辈子我们都会好好的,我们会相伴到老的……”
柳氏也听到了楚桉的心声,隐约猜到,恐怕在前世,他们这些人死的都很惨。
听谢疏泽这么说,她反抱住谢疏泽,手抚着谢疏泽的墨发和宽厚的背,唇畔扬起一抹笑,“嗯,会的,一定会的。”
两人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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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长时间,谢疏泽的情绪平复后,桃花眼里还是一片湿红的,更显得欲和火热,嗓音喑哑地询问柳氏,“阿茵,我们去榻上好吗?”
他过去有在白日跟柳氏行欢过,只是柳氏羞耻,他都是像此刻哄着来的。
柳氏半推半就,每次都会让他如愿。
柳氏推开了谢疏泽,“你先去洗漱,我有话跟你说。”
“是,夫人。”谢疏泽便当柳氏是同意了,起身去盥洗室时,直接用上了轻功,化成了一道残影。
柳氏看得目瞪口呆,又失笑。
谢疏泽平日也不是这么急色的,主要是柳氏和楚轻盈为了引凌天他们,去了外县,两人一分开就是大半个月。
谢疏泽换了一身轻便的袍子,广袖飘飘,衣袂飞扬,墨发随意束起披散在背后。
他刚沐浴过,清雅又慵懒,搭配着一双桃花眼,透出几分的风流。
谢疏泽看到柳氏果然坐在床榻上,他两个箭步上前,坐下去时已经把柳氏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直接就埋头到柳氏的胸前。
柳氏抱着谢疏泽的脖子,呼吸紊乱,在谢疏泽的手探入到她的衣襟时里,连忙把人拽出来,“不行,你得忍着!”
谢疏泽眼里的欲火燃烧得很旺,但柳氏说不行,他就强迫自己停下来,脸抵着柳氏的肩,喘息着,“好,不过夫人是不舒服吗?”
“我记得你的月事不是在这几天……”
他记柳氏的月事时间,比柳氏自己记得都清。
倒不是为了那种事,而是每次柳氏来癸水都痛不欲生。
他及时给柳氏备好红糖姜汤,还有医术好的大夫开得中药,虽然效果不大,但总归能缓解一些。
他来了京城后,也让楚明玠给柳氏看了。
楚明玠说柳氏服下的生子丸,能治她那方面的百病百痛。
柳氏这几个月来癸水时,也确实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生子丸……谢疏泽想到这里,瞳孔蓦地睁大,整个身躯都震了震。
他缓慢僵硬地从柳氏肩上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氏,呼吸都屏住了,一字一字颤抖地问:“夫人,你该不会,该不会是……怀了身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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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氏红着眼,嘴角却有一抹弧度,缓缓地对谢疏泽点了点头,“嗯,前天楚家大郎给我诊过脉了,我已怀孕一月有余。”
谢疏泽的脑子“轰”一下炸开了,整个人都傻了般,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过了许久,他小心翼翼地抬手,试探性地,掌心僵硬地落在柳氏的肚子上,狂喜到语无伦次,“真好……真好……”
他其实没有柳氏对要孩子的执念那么大,甚至怕给柳氏压力,他都做好了这辈子没有孩子的打算了,所以表现出来得也很云淡风轻。
此刻,柳氏有孕,他更高兴的不是他有孩子,不会断子绝孙了,而是高兴柳氏怀了孩子后,柳氏的心病就完全除了。
他只想和柳氏好好的。
只要二人能相伴到老,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有了孩子,那就是锦上添花。
“夫人你赶紧歇着。”谢疏泽把柳氏从腿上抱了下去。
那动作,轻手轻脚的,好像怀了孕的柳氏是易碎的珍宝。
他都不太敢碰了,夸张到连呼吸都放轻了。
“往后生意上的事你都不要管了,你好好养胎,一切都交给我。”谢疏泽单膝跪在床榻旁,凑过去,极为珍视地亲了亲柳氏的额头,又站起身。
“据说二嫂怀孕时,都是二哥亲力亲为地照顾,他最有经验,我去请教他!”
谢疏泽当然是期待孩子,爱孩子的,不过孩子是排在柳氏之后就是了。
谢疏泽转身时,衣摆都翻转出了一道凌厉的弧度,仿佛疾风扫过。
柳氏连忙从床上起身,拽住谢疏泽,“你现在别去。”
“我刚刚让厨房往书房送午膳,那一众官员都等着二哥呢。”
“这说明什么?小别胜新婚,你这个时候过去,扰了二哥的兴致,当心他派你去和杨副首领他们一起挖矿!”
谢疏泽猛地顿住,那可不能被罚去挖矿。
风吹日晒还掏力气,他这样细皮嫩肉文弱清雅的人要去挖个一年半载,估计回来又黑又糙,连夫人都不认识自己了。
“那我只去二哥的书房找几本相关书籍来看,他那书房你也知道,正经的书没有几本,一排一排几乎全部的架子摆的都是有关孕妇的、育儿的,他自己还写了好多本。”
每次官员们被召到漪澜院的书房里议事,对着那些书,加上谢疏鹤坐在那里,臂弯里总是抱着他的宝贝女儿,他们在底下的这些人就嘴角抽抽,心里呵呵,面上不敢言。
谢疏泽去书房找书的时候,一本一本抽出来不少,全都一一摆在书案上。
他面对看过来的闻宥礼几人,惊讶极了,“啊,你们怎么知道我夫人怀了身孕?”
闻宥礼:“……”
不知道,才知道的。
“谢三爷,不若你去催催首辅大人,要是首辅大人今天没空,我们明日再来。”楚轻盈的二舅也在,怂恿着谢疏泽。
让你搁在炫耀,去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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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泽应着,“一个月有余了,我也是刚知道的,这不,就立刻来书房找些相关书籍,回去学着如何照顾怀孕的夫人了。”
赵舅舅:“……”
鸡同鸭讲吧,他们的语言跟谢疏泽的不通,可能是缺个翻译?
于是,一众人不仅知道向来端方自持的首辅大人在白日宣淫了,也被谢疏泽烦的不行。
等晚上谢疏鹤抱着楚瑜,神采奕奕地过来时,有更离谱的谢疏泽,首辅大人没接收到众人的“谴责”,他就没那么羞耻了。
首辅大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就觉得虽然名声是败坏了,但,真的挺值的。
*
接下来的几天,这次身为女婿的谢疏鹤默不吭声。
但文武百官都在替楚恂和楚明骞求情,澄清,辩解,用包括长跪不起,撞柱子在内的各种方式,向皇帝施压,让皇帝无罪释放楚恂父子二人。
皇帝呕死了,龙颜大怒,很强硬地治罪那些替楚恂父子澄清的朝臣,如罚俸禄,罢免官职。
他甚至让人拖走了那几个跪着的朝臣,打板子,谁想撞柱子就让他撞,撞死了他厚葬。
正好这里面有赵家、叶家,以及楚恂的几个部下,他趁机换上自己人。
但以谢疏鹤为首的这些官员们,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
皇帝没有证据证明那支军队是楚家军,他此番残暴的行径,是不可行的。
前朝一片混乱,皇帝本来就很烦躁了,偏偏后宫这个时候也出事了。
淑妃中毒,不治而亡。
谢昕月轻一些,但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且昏迷不醒,命在旦夕。
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被皇帝召了过来,然而他们全都没能让宸妃苏醒,“哗啦啦”跪了一地,向皇帝请罪。
皇帝在宸妃的床榻前来回踱步,几日没休息好,墨眸里猩红,抬脚用力踹上跪在最前面的太医院院使的肩膀,嗓音嘶哑地低吼道:“宸妃若是再醒不过来,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太医院院使被踹翻,又狼狈地爬起来跪好,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皇上,臣等真的回天乏术啊,本来前几天宸妃就有了小产征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太医不敢明说。
前几天皇帝不仅让宸妃侍寝了,且无所顾忌。
常人都无法承受,何况是胎刚稳的宸妃。
那天宸妃出血了,险些小产,半条命都没了,正养着呢。
结果康乐公主和淑妃,跟皇帝一样,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癫,在这个时候,给宸妃送来她们亲自煲的汤。
宸妃喝了淑妃的汤,安然无恙,让淑妃和她一起喝康乐的汤。
这等同于是让淑妃试毒了。
淑妃以为康乐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也不会蠢到直接在汤里下毒,于是她和宸妃一起喝了康乐的汤。
结果,淑妃当场中毒身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宸妃小产……无论康乐如何辩解,连太后出面,甚至康乐费尽心思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结果还是被皇帝一杯毒酒赐死了。
一来,皇帝本就偏爱宸妃。
再者,他那晚折腾得宸妃差点小产,心中有愧。
结果宸妃还是小产了,皇帝是不可能承担这个过错的,那就只能让康乐担下。
其三,淑妃生得六皇子还在襁褓里。
最后一点,岳父和小舅子被抓入狱,谢疏鹤没站出来保岳父和小舅子。
妹妹被毒害,小产,还昏迷不醒命在旦夕,他要求皇帝给他一个交代。
皇帝厌烦康乐,始终对当初康乐计划失败,把他给坑了,让他受了莫大屈辱一事耿耿于怀,所以他不管被气晕的太后,执意让康乐和肚子里的孩子,为淑妃和宸妃的孩子偿命了。
整个太医院的人没能救醒宸妃,眼看着宸妃的气息一天比一天虚弱。
皇帝只能让人张贴告示,寻找民间的大夫为宸妃诊治。
谁能让宸妃醒来,必会给高官和万两黄金的赏赐。
当然,治不好会被砍头。
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天下来,还是有不少民间大夫进宫给宸妃诊治的。
结果,宸妃还是昏迷不醒。
皇帝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从这些大夫口中,听说了楚明玠的名号。
皇帝忽然就有种掉入了陷阱的感觉,好像发生的这一切,都在指向一个结果——放了楚恂和楚明骞父子二人。
圣元帝偏偏不信了,他就不召楚明玠进宫来给宸妃诊治。
然而,昏迷中的宸妃开始七窍流血,休克了一次。
几个太医下了猛药,好险才吊住了宸妃的一口气,全都浑身冷汗地跪在地上,请求,“皇上,你召楚家大郎入宫吧,也就只有他能救宸妃娘娘了。”
“否则宸妃再毒发一次,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了啊……”
皇帝坐在床榻旁,一手握着宸妃冰冷的手,一手撑着额头,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了许久,他吩咐高牧,“召楚家大郎进宫。”
高牧去了,很快又回来了。
不出皇帝所料,楚明玠不愿来,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是抗旨,头给皇帝砍。
当然不能砍,否则宸妃连最后一线生机都没有了,皇帝再恼再怒也只能压着,让谢疏鹤去请楚明玠。
“皇上,臣作为宸妃的兄长,为了宸妃娘娘这个妹妹,臣是愿意降下身份去请楚家大郎的,但,臣也无法保证能请来楚家大郎。”谢疏鹤的神情中全是对宸妃的担忧,却也有心无力。
“因为臣把妖魔儿子诛杀了这件事,虽然臣和岳父一家人表面上看还跟从前一样,但其实我们之间已经生了嫌隙。”
“此次若是臣去求楚家大郎,会受尽屈辱,臣不在乎,重要的是就算这样,楚家大郎也不愿来。”
皇帝脸色阴沉,审视着谢疏鹤,在判断谢疏鹤话里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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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几分真,几分假,他只能让谢疏鹤去这一趟。
谢疏鹤去了。
一个时辰后,他是被人抬着从镇国公府出来的。
楚明玠给他下毒了。
*
明日就是除夕夜了,周锦烨早上递了拜帖,下午来谢府。
他被谢府的李总管请进去,一路看到的都是张灯结彩的景象。
白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一片大红的喜色里,过年的气氛很浓郁。
周锦烨在书房见到了谢疏鹤。
首辅大人披着用银线绣着梅花的黑色披风,高大挺拔,俯身在书案前时,背后的墨发散下来一些。
窗外白雪纷飞,红梅绽放,衬得屋内的男人越发风姿绝代。
他压着袖口,笔走龙蛇,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在红纸上亲手写春联。
楚轻盈抱着楚瑜站在谢疏鹤身侧,给他红袖添香,画面温馨。
周锦烨是没想到,算上虚岁已经三十的谢疏鹤,非但没有病入膏肓苟延残喘,反而容光焕发身强体健。
他被什么滋润般,看着像个男妖精似的蛊惑。
周锦烨给谢疏鹤行了礼。
谢疏鹤一副对联已经写好了,那字体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整??笔?下,有如仙人般的纵逸,来去?踪。
首辅大人的墨宝,冠绝古今,重金难求,能看到,都是周锦烨之幸。
谢疏鹤还是有中毒的样子的,脸色苍白,握着拳头低咳了两下。
他眼角晕着一抹绯色,铺着红纸,写着下一副对联,行笔迅捷一挥而就,“周大人今日拜访,所为何事?”
周锦烨脸色凝重,“首辅大人,楚家大郎被圣上关押入狱了。”
“他如果还是不愿给宸妃娘娘医治,怕是皇上宁愿放弃了宸妃娘娘,也要他人头落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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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牢房的锁链被打开时,楚明骞正躺在稻草上,双手垫在脑后,一条腿搭在另一条屈起的腿的膝盖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哼着曲子。
他听到来人熟悉的脚步声,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起来,一下子就乐了,“哥哥,好巧啊,你也被关进来了?”
牢房被锁上,楚明玠走过来坐到楚明骞身侧。
不同于楚明骞的吊儿郎当,他的袍子整洁又飘逸,盘腿坐下来时,用两手展开外袍,盖住双腿。
楚明玠坐姿如松,肩背笔挺,无论处在何种境地,都是风雅从容的狐狸模样。
“啧,你这不像是来坐牢的,倒像是要接客。”楚明骞抽走楚明玠腰间的扇子,“刷”一下展开,扫过的风如刀刃,角落里的蟑螂和老鼠瞬间一命呜呼了。
楚明玠紧抿着薄唇,脸色阴郁,沉默不语。
自从他把太子治得更痴傻后,心情就一直很低沉,隐隐恢复了过去几年的阴郁和暴躁。
仇恨心、贪念、妄念、执念、怨念等都属于心魔。
心魔可以一直存在、可以突然产生、可以隐匿、可以成长、可以吞噬人、也可以历练人。
楚明玠的心魔,是在双腿残废后产生的。
后来他站起来了,且自己的医术在复仇者联盟里,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还原出了很多楚轻盈的神药,开了医馆每天比驴还累,根本没有时间颓丧。
所以他曾经的心魔渐渐消失,或者说,隐匿了起来。
但把太子治得更痴傻这件事,让他自责,又恼恨自己依旧是个废物,于是他的心魔又出现了。
心魔是进步的瓶颈,突破心魔才可以使人突飞猛进。
目前,楚明玠并没有突破。
他把自己逼得很紧,越是这样,越是难以突破,让他一天天更阴郁消沉,没了过去几个月亦正亦邪的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气息。
楚恂和楚夫人一直都在关注并重视着大儿子的心理问题,知道大儿子的症结所在。
他扇了楚明骞的脖子一巴掌,对着大儿子换上最慈爱的表情,最温和的语气,“最近还是没有进展吗?”
“你不用有所顾虑,就放心大胆地让你三弟试药,过去那么多药都在他身上试成功了,这次也一定可以的,只不过可能需要的时间长一些。”
“再不行,你先把谢氏当初给太子下的那种痴傻药找出来,让你三弟服了,这样配出解药来就容易了。”
你可真是亲爹啊,楚明骞瞪大眼,抗议,“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都成家了,正努力跟瑶瑶要个孩子,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傻了,我可以身残,但不能脑残!”
一个多月前他和叶瑶成亲了,现下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想想如今只有三岁孩童智商的痴傻太子。
楚明骞对着阴郁的楚明玠,就打了一个寒颤,抱紧自己的刀往旁边挪了挪。
“有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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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可以残是吧?”楚明玠的嘴角勾出一抹令人熟悉的邪气的笑,扇子往前推了几分,眯着眼,阴恻恻道。
“我最近对阉割之术比较感兴趣,想试试男人被阉割了后,还能不能用,或是再接上去,跟正常男人有什么区别。”
楚明骞浑身哆嗦,一动不敢动,有心魔的大哥变态又残忍。
“要不然我抓了傅寒辞给你?他不是假太监吗?我们成全他变成真太监。”
楚明骞额头上冒冷汗,“你还可以给他灌了痴傻的药,拿他试药,小妹是说了他不能杀,但没说不能折磨吧?”
“好,我等着你将傅寒辞送到我面前。”楚明玠收了扇子,看到楚明玠浑身一软,他恶劣地勾了勾唇角。
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弟弟罢了,怎么可能给他灌痴傻药,阉割了他再接上?
楚明骞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楚明玠身边,跟楚明玠肩挨肩,全身很放松地靠着楚明玠,“你的师姐,宸妃娘娘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楚明玠的手抚着扇面。
谢昕月不过就是在自导自演,先是假装因为侍寝而差点小产。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在宸妃卧床养胎之际,千万不能凑上去。
否则一旦出了事,那凑上去的人不管有没有害宸妃,结果都会被牵连。
宸妃这一胎从被后宫嫔妃们知道后,就处在了风口浪尖上,杀机四伏危险重重,躲过了好几次来自淑妃和康乐的毒害。
这次,宸妃反过来抓住淑妃和康乐都不愿让她生下皇子的心思,加以利用。
淑妃想借康乐之手害宸妃小产,康乐想让淑妃替她除了宸妃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在宸妃安排的人同时对淑妃和康乐的献计下,两人就去给宸妃送汤了。
其实她们二人的汤里都没毒,毕竟宸妃吃得东西是要被验的。
她们的计划是连续送半个月的汤,暗中用其他方式悄无声息地让宸妃流产,到时候可以嫁祸到对方身上,把自己摘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毒,是宸妃自己给自己下到康乐汤里的。
她一石二鸟,一下子同时除掉了淑妃和康乐。
而她百毒不侵,自己之所以有中毒的症状,是因为楚轻盈送了她一粒神药,能让她昏迷不醒,数次“毒发”。
所有的大夫诊断出来的都是她中毒了,生命垂危,且对此束手无策。
“不管怎么说,此次宸妃为了配合蕴之他们救我们,也是遭了不少罪。”楚恂的胳膊搭在楚明玠的肩膀上,暗暗观察着楚明玠的神色。
大郎和谢昕月是同门,听三郎说谢昕月可能是心仪大郎的。
而大郎不愿成亲生子,他和夫人就想,大郎心里是不是也有谢昕月?
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这份感情没有宣之于口,是因为当时他还坐着轮椅,自我厌弃,不愿耽误了谢昕月?
“宸妃本来就是假孕,知道时间长了瞒不住,索性借着这次机会让自己小产,既能让皇上自责,因为愧疚而补偿她,也能助妹夫救我们楚家。”楚明玠面色无常,只手中翻转着扇子。
这扇子,是几年前自己拜到师父门下时,身为师姐的谢昕月,赠给他的见面礼。
楚明骞跟楚恂一样摸不准楚明玠的心思。
在他们这些人中,谢疏鹤还好些,其实心思最藏得最深的人,是大哥。
楚明骞笑了笑,“别说,你师姐的宫斗级别可不低。”
淑妃和康乐那都不是省油的灯,何况康乐背后还有太后。
谢昕月却能迅速在后宫站稳脚跟,且拉拢人心,让淑妃和康乐身边的宫人叛主。
她把皇上也算计在内,处心积虑,精心谋划,在此次除掉了淑妃和康乐,还助了他们。
这件事一出,皇帝以后会更加怜惜宸妃。
如此,宸妃屠龙就容易了。
楚明玠两三言语便把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和结果说清楚了,但想想都知道,谢昕月在背后付出了多大的心力筹谋。
“等着吧,周锦烨觊觎宸妃,比皇帝更想救宸妃一命,他以前朝的形势说服了皇上,亲自去谢府求首辅大人了。”楚明玠抬头从小窗户上,看着外面的落雪,一点都不像身处在牢房,仿佛坐在自己院子里饮茶,赏雪看竹。
“最迟晚上,妹夫会带着皇上过来,让皇上亲自请我们出狱。”
“我们还是能赶上回家过一个好年的。”
皇上自己放不下九五之尊的面子,所以在周锦烨提出他上门求谢疏鹤时,皇上同意了。
谢疏鹤到底是楚恂的女婿,他若是愿意再出面一次请楚明玠,楚明玠是愿意给他一个面子的。
但他的条件是皇上得和他一起来。
“周大人这算是上了我们的贼船吧?”楚恂感慨了一句,拉帮结派,夺权壮大势力,这些朝堂上的事,都是谢疏鹤一人在做在出力。
而他们都在朝堂外帮着楚轻盈,朝堂内首辅大人孤军奋战,可见其艰难,也由此证明了他这个女婿的能力。
楚恂对首辅大人是既有做岳父的对女婿的疼爱认同,也有敬佩和仰慕。
楚明骞重新躺回了稻草上,还是刚刚的姿势,嘲讽他爹,“你还是多跟女婿学学说话的艺术吧,什么叫上了我们的贼船?那分明是弃暗投明。”
“跟老子说话放尊重点!”楚恂伸腿踹了楚明骞一脚。
他坐在那里,两条腿一屈一伸,胳膊搭在膝盖上,从来都是儒雅又豪气杀伐的气质,衣袍舒展,黑发如墨,有种醇厚如酒的迷人感。
楚明玠还是盘腿端正地坐着。
父子三人在潮湿满是血腥味的牢房里,却都发着光般,构成了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
首辅大人是又雅又欲的风格,嗯,楚家父子三人是纯狱风。
果不其然,谢疏鹤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皇帝也就下来了。
晚上皇帝在谢疏鹤的陪同下,亲自来到牢狱中,却依然高高在上威仪十足,俯视着楚恂父子三人,俊脸冷硬,“镇国公,此次关于你们楚家谋逆一案,是朕听信了奸臣谗言。”
“如今朕已查明真相,你们是清白的,朕降了次辅的职,也处置了其他官员。”
“你们遭了罪,朕赏赐你们绫罗绸缎百匹,再抬五箱子的金银珠宝,命高牧和锦衣卫送你们回府,望朕的忠臣良将能跟家人团圆,过一个好年。”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不可能的。
相反,天子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
次辅跟他站在一起对抗为楚恂父子喊冤的那些官员,那么就只能次辅几人,担下这个过错。
“微臣(草民)不敢!”楚恂和楚明骞、楚明玠三人行礼谢恩,但楚明玠就是不主动请命救治宸妃。
皇帝目光阴沉地睨着楚明玠,负在背后的一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扫了身侧的谢疏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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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疏鹤上前一步,以妹夫的身份,弯下腰对楚明玠行礼,“大哥,妹夫的妹妹宸妃娘娘危在旦夕,整个太医院和民间的大夫们都束手无策,唯有精通各种奇毒的大哥,你能救宸妃一命,还请大哥出手相救。”
“首辅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草民精通各类奇毒?你这是在怀疑是草民给宸妃下了毒吗?”楚明玠连妹夫的情面都不给,扇子在掌心里敲着,冷嘲热讽。
“是呢,草民确实有害宸妃的动机,因为她是妹夫你的妹妹,草民的外甥就是首辅大人你献上的,并且当初若不是宸妃被雷劈了,草民的外甥怎么会被当成妖魔诛杀?”
“毒既然是草民下的,草民自然不可能给宸妃娘娘解毒。”
谢疏鹤脸色一白,从袖子里取出一包药粉递给楚明玠,“妹夫绝无怀疑大哥之意!宸妃的毒的确是康乐下的,宫人在康乐的宫里找到了这种毒药,并查出了此毒药的来源,不是出自大哥你之手。”
皇帝当然也怀疑楚明玠,但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宸妃和淑妃中毒跟楚明玠毫无关系。
“皇上英明。”楚明玠对皇帝作揖,很诚恳地谢恩。
“皇上明察秋毫,才没让草民和父亲以及三弟蒙受不白之冤,草民并不委屈,就是苦了母亲,这几日担惊受怕,恐会病倒,草民和父亲、三弟要尽快赶回去才行。”
圣元帝在心里冷笑,知道楚明玠想要什么,却只能压着怒火,“这几日确实让楚夫人受苦了,为了补偿楚夫人,朕便封楚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
楚家父子三人自然是谢恩,然,楚明玠还是在拿乔。
皇帝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颤动着,在爆发的边缘,“楚家大郎你医术高明,臣便赐一块牌匾给你的悬医阁,望你能不负皇恩,毕生献身于杏林,救死扶伤悬壶济世。”
谢疏鹤闻言,手指摩挲着腕上的佛珠,碧绿色的眸子幽幽地盯着楚明玠。
悬医阁的牌匾是他亲手题的,把他题的取下来,挂上皇帝的吗?
楚明玠顶着谢疏鹤刀人的目光,不得不为了妹夫抗旨,当然,他也嫌弃狗皇帝的御赐牌匾,“皇上,御赐牌匾贵重,草民于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并无功劳,受之有愧。”
“草民一心救济百姓,不求高官俸禄,草民决定年后在整个京城和周边地区开一次义诊。”
开义诊免费赠药,这药材钱可是一大笔,楚明玠的言外之意就是让朝廷出了这笔钱。
“楚家大郎心怀大义,朕当然是支持的。”皇帝压迫的目光俯视着弯腰的楚明玠,咬牙切齿。
他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宸妃,才来请楚明玠,放了楚恂的,而是在向文武百官们妥协。
他没有证据证明那支军队是楚家军,楚家没有谋逆造反之举,他就诛不了楚恂九族,只能放了楚恂父子。
这一波他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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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只能安慰自己,以后等抄了楚恂的家,这一切他都会收回来。
“草民替百姓们谢皇上隆恩,宸妃娘娘既是病患,草民就应该抛下个人私怨,进宫救治宸妃娘娘。”楚明玠直起腰,目光在半空中跟皇帝交锋着。
“但草民若是没救回来宸妃,还请皇上恕罪。”
他看都没看就说自己一定能救,那不是让皇帝觉得宸妃的毒出自他之手吗?
刚刚谢疏鹤的那番话,就是在替他洗脱嫌疑——宸妃中的毒不是出自他之手。
“你尽管治,无论结果如何,朕恕你无罪。”皇帝拂袖而去。
楚明玠现在在京城已经有了很大的声望,受百姓拥护爱戴,他要是因为楚明玠没救回来宸妃,而杀了楚明玠,到时候他必定会被口诛笔伐。
他这次无凭无据抓了楚恂入狱,加上处置了不少为楚家求情的官员们,已经被诟病了,俨然成了暴君。
皇帝不能再任由发展下去,否则文武百官都想他退位让贤,百姓骂他。
要不了多久,他只会败给得人心的楚家人。
他唯有弃车保帅,处置了次辅几人,补偿那些被他盛怒之下或罢免,或降职罚俸禄的官员们,除了让他们官复原职,甚至还得往上提拔,赏金银珠宝安抚他们。
皇帝呕死了。
他现在竟然回到了最初登基处处受束缚掣肘的时候,不能再随心所欲。
不过没关系。
当年那么艰难他都杀过来了,如今比那个时候好多了,他更不可能沦为败寇了。
楚明玠看到首辅大人扬起的嘴角,是因为他拒了皇帝的牌匾。
楚明玠走过去时,低声对谢疏鹤道:“妹夫算是入赘了我楚家,明天便和小妹在镇国公府过年吧。”
谢疏鹤颔首,“我看盈儿的意愿。”
“妻管严!小娇夫!”楚恂在谢疏鹤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他还是收了力道的,凑近女婿,在女婿耳畔诱惑道:“去吧去吧,到时候有惊喜给你。”
楚明骞一听好奇死了,也凑了过去,“什么惊喜?怎么不叫我参与进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府你就知道了。”楚恂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被关了好几天,虽然表面一副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其实心里又骂又哭。
一到晚上他就跟三儿子大眼瞪小眼,互相嫌弃,叹气。
尤其三儿子和叶瑶还是新婚,自成亲后就形影不离的,分开的这几天,没有香香软软的夫人抱着,别提多难熬了。
此刻,他们归心似箭!
楚明玠和谢疏鹤还在被迫营业,跟着皇帝一起进了宸妃的寝宫。
楚明玠坐下来给宸妃诊脉,一番望闻切后,他的神色很凝重。
皇帝除了不得不对朝臣妥协外,他自身对谢昕月也是喜爱和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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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不是解不了,而是得需要一味药引子。”楚明玠站起身,对皇帝行了一礼后答。
皇帝不以为意,“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出来,朕的库房里千年人参,以及千山雪莲之类的,世间最难寻,只有一株的药材都有。”
药材就是用来给病患用的,放久了会变质,皇帝在这点上没有什么不舍得的。
楚明玠却摇了摇头,“皇上,解宸妃娘娘的毒确实得要十分珍贵的药材,但还不够,还需要宸妃娘娘心爱的男人的心头血做药引,否则,再珍贵的药材都发挥不了作用。”
皇帝深邃的眼眸眯了眯,迸发出寒芒来,从楚明玠脸上扫过去,又落在榻上宸妃苍白的睡颜上,语气里透着怀疑和几分复杂,“只有她心爱的男人的心头血,才行吗?其他人的心头血不行?”
“是,要不然草民贱命一条,肯定会牺牲自己救尊贵的宸妃娘娘。”楚明玠低头。
皇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作为帝王,他很清楚后宫女人要么为权势,要么为家族而承欢,并不是真的喜欢他。
谢疏慧不仅不爱他,反而给他戴了那么一大顶绿帽子!
唯有皇后,曾经是真的爱过他的。
而宸妃,他始终对宸妃对他的真心和爱,保持着怀疑态度。
他不在意宸妃是否真的爱他,但他也不允许,无法原谅自己被宸妃欺骗。
要是真的如楚明玠所说,只有宸妃爱的男人的心头血,才能让她醒过来,那么这倒是验证宸妃有没有骗他,是否真心爱他的好机会。
皇帝不是贪生怕死没有担当的男人,反而觉得自己身为帝王,就应该庇护子民和自己的女人。
哪怕是要他的心头血,他也不会软弱退缩。
高牧在皇帝的吩咐下拿了玉碗来,“皇上……”
皇帝却不顾高牧的阻拦,背过身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紧实的胸膛来。
他用匕首划破了心口,把流出的血接到玉碗里。
疼肯定是疼的,绝非是常人能忍受的,剖心头血一不小心恐怕还会没命。
但皇帝自傲,觉得就是一点血而已。
他这人,本来就疯癫,最爱皇权和江山,但其实行事很逆天,心里没有任何敬畏,一意孤行肆无忌惮。
在放血的过程里,皇帝紧握着拳头,闭着眼,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额头上冷汗滑落。
直到那心头血盖住了碗底,被高牧接走。
皇帝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往后栽坐到了椅子上,咬着牙吩咐高牧拿金疮药和纱布等包扎用品来,他自己动手。
这件事不能传了出去。
楚明玠和谢疏鹤对视了一眼后,端着那心头血去了宸妃宫里的小厨房,等待着高牧把他所需要的药材送过来,他亲自给宸妃煎药。
那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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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宸妃怕是动了真情,怎么会不动心呢?
毕竟,宸妃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冷血,无情,厌恶女人和孩子,因为有先帝血淋淋的教训,他不允许自己爱上任何女人。
然而物极必反。
他其实是缺爱的,需要爱的,内心深处也想有人是爱他,真心待他的。
皇后无法治愈他心灵上的创伤,但攻略他的宸妃对症下药,虽无法根除,却至少能让他好起来一些。
半个时辰后,谢疏鹤和楚明玠立在床榻旁。
皇帝坐在那里,端着熬好的一碗药,一勺一勺喂到宸妃嘴里,偶尔用帕子给宸妃擦掉滑落的药液。
半碗药下去,宸妃就慢慢苏醒了过来,缓了一会儿后,她忽然半起身抱住皇帝的腰,泪如雨下,身子颤抖着,害怕又惊喜地说:“珩郎,臣妾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臣妾好难过,臣妾听见你在喊臣妾……”
谢疏鹤和楚明玠纷纷别开眼。
皇帝紧紧搂着宸妃,下巴摩挲着宸妃的头顶,手抚着宸妃的发,他闭着眼,有一种失而复得感,“没事了,朕在。”
人在付出了很多后,就会自我感动,觉得自己特别深情,皇帝也是这样的。
本来他对宸妃只有五分的喜欢,在放了自己的心头血给宸妃做药引后,这喜欢他自认为有了八分。
宸妃依偎在皇帝的胸膛,正好压着皇帝心口上的伤,听到皇帝的一声闷哼,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
宸妃满脸的痛色,眼泪涌出来更多,“珩郎,我们的孩子……”
“朕正是壮年,而你还年轻,我们很快还会有孩子的。”对于失去的孩子,皇帝心里也不好受。
他下旨让淑妃的皇子过继给宸妃,以慰宸妃丧子之痛。
“等朕和你的孩子出生了,朕便立他为太子。”皇帝也不怕楚明玠和谢疏鹤听到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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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朕和你的孩子出生了,朕便立他为太子。”皇帝也不怕楚明玠和谢疏鹤听到这话。
楚家想助太子登基,趁早死了这条心。
而谢疏鹤知道自己的外甥会成为储君,他和楚家的嫌隙会更大。
谢疏鹤会跟楚家反目成仇,护着他的外甥,拥护他的外甥当皇帝。
他就是要他们打起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
除夕夜。
谢疏鹤和楚轻盈,还有谢疏泽、柳氏,都去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里张灯结彩,一片喜气,热闹非凡,到处都是红绸布,让谢疏鹤有种办婚宴的感觉。
谢疏鹤帮着贴春联的时候,发现那金色的字体很像自己的。
但又跟自己写得差了十万八千里,可谓是东施效颦,画虎类犬。
“这对联是我爹亲手写的,他临摹你的字多年了。”下着大雪的天气,楚明玠还握着折扇,站在地上几步远,给谢疏鹤看着春联不要贴歪了。
谢疏鹤抬眼看到不远处正在拉鞭炮,摆了满院子烟花的岳父大人,沉默了一瞬后,求生欲很强地夸赞道:“岳父大人的字更好,女婿自愧不如。”
岳父大人一个武将,书法练成这样,且这几副对联都是岳父大人自己作的,其节奏相应,平仄相谐,内容吉利,大气磅礴,的确是不错了。
他一个文臣,一点武功不会,可不是不如文武双全的岳父大人吗?
楚夫人亲自下厨,柳氏在一旁帮忙。
叶瑶要大展厨艺,结果被楚夫人往嘴里怼了一个鸡腿,给打发出去找楚明骞了。
楚明玠正在练习舞狮,等会儿要舞一场的。
而楚恂和谢疏泽在跟着匠人们学习打铁花,还有戏班子。
叶瑶舞剑。
楚轻盈准备弹奏一曲。
楚夫人吹笛子。
柳氏也有节目,就连楚明玠都要展现才艺,竟然不是表演如何藏毒毒人,而是要用冰块徒手雕出一条几十米长的龙,你敢信?
首辅大人从小体弱多病,很少出门,所以过年的时候,没有被迫在长辈们面前表演过才艺。
结果没想到如今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要表演才艺。
他在想自己表演什么。
对比起岳父大人和三弟他们,他好像没有拿得出手的。
他们太卷了啊。
他给表演个当场吐血?
再不行把儿子拉出来,表演个翻身好了。
谢疏鹤最终决定和大舅子一起雕龙。
他有作画的基础,雕起来反而比画技一般的楚明玠得心应手。
谢疏鹤昨天半夜就过来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雕了十几个时辰,在梯子上,爬高上低的。
到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完成了,首辅大人累得差点吐血昏过去。
岳父及时揽住他的腰,飞到了房顶,从高处看那条龙。
栩栩如生,气势磅礴。
冰雕还在黑夜里反射着光芒,龙眼睛和龙脚等部位都装上了彩灯,远远看去真的像是神龙降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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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桉被那巨大的龙衬得相当渺小,仰头往上看时,瞳孔睁大,满眼惊艳,被震撼到了,啊啊啊啊地喊着。
楚轻盈应了楚桉的要求,抱着楚桉,脚下一点,便用轻功飞上去,坐到了龙身上。
“夫人……”首辅大人抱着楚瑜站在下面,碧眸幽幽地看着楚轻盈和儿子,好像楚轻盈抛夫弃女了。
楚轻盈让楚桉自己趴在巨大的龙身上,抓着龙头。
她下去把首辅大人和女儿也带了上来,亲了亲首辅大人的脸,情绪价值给的满满的,“夫君这龙雕得太好了,简直是艺术瑰宝,全场你的才艺最佳!”
首辅大人扬起了嘴角,臂弯里抱着女儿,被楚轻盈搂在胸前,坐在龙身上,一身玄红的外袍。
他平日端雅圣洁的五官都被衬得艳丽几分,往楚轻盈怀里靠了又靠,很得意地对着地上的楚恂几人抬了抬下巴。
“夫人,我刀呢,拿我刀来!”楚恂已经知道了。
他吃牢饭想家想得差点疯了,谢疏鹤这小娇夫竟然把他抛之脑后,白日宣淫,还跟平常一样,议事都得抱着女儿,到处炫娃。
此刻他竟然也在挑衅他!
楚夫人用力拉着楚恂,“大过年的,不兴舞刀弄枪的,要开饭了,我们身为长辈,先去入座吧。”
楚明骞还在练习舞狮呢,唯恐天下不乱,扔了一把刀给楚恂,舞着狮子来到那条龙面前,对着上面的谢疏鹤耀武扬威,“上面太冰了,快下来吧。”
“两个孩子还好,但妹夫你这个体弱多病的,大过年的千万不能病倒了。”
他是懂戳人痛处的,且坐在冰雕上确实冷,首辅大人还是个恐高的,没坚持多长时间,楚轻盈就带着他们下去了。
“哈!”落地的一瞬间,楚明骞舞着狮子猛扑了过去。
楚恂也在这一瞬间拔刀。
楚轻盈反应快,怀里还抱着楚桉呢,身形如影移动过去,挡在谢疏鹤面前,抬起一脚就把楚明骞踹飞了。
楚恂从侧面砍谢疏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用躲。”楚明玠喊了一声,慢悠悠地走过来,展开扇子,风雅又邪气。
他看着楚恂停在半空中谢疏鹤头顶的刀,恶劣地笑了笑,“我倒要看看,爹你这一刀能不能砍下去。”
楚恂:“……”
楚恂气死了,看了看女婿耗费了大量心血完成的冰雕,刀落下去。
却是“刷”一下,割断了自己的袍子,扔到谢疏鹤身上,脸色冷肃,郑重其事,“谢蕴之,老子今天跟你割袍断义!”
谢疏鹤的脸色白了一瞬,看着那落到地上的一片衣角,心里是有些慌的。
结果,楚明玠靠在穿着舞狮衣服的楚明骞身上,再次拆台,“妹夫,我爹都不舍得砍了你雕刻的龙。”
“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信不信,他还会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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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恂:“……”
楚恂身为岳父的一点威严都没有了,不砍谢疏鹤了,转头去砍自己的好大儿。
楚明玠双腿残废后,武功就荒废了,现在他这个毒王在行医救死扶伤的路上越走越远,没有再把武功练起来,因此不是楚恂的对手。
但他有个无论何时都会挡在他前面,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弟弟,且躲闪着楚恂时,经过看戏的谢疏泽身边。
楚·狐狸·明玠塞了一个锦盒给谢疏泽,“安胎丸。”
下一秒,谢疏泽拔刀,挡住逼上来的楚恂,“伯父,对不住了!”
三对一,楚恂被三个晚辈追着砍。
柳氏目瞪口呆。
楚夫人早就麻了,“让妹妹见笑了,习惯就好。”
谢疏鹤抱着楚瑜站在冰雕前,防备着他们几人把他的冰雕毁了。
但不管四人上房掠树,打得地震屋晃,那瓦片都噼里啪啦往下掉了,谢疏鹤的冰雕始终没有被损坏分毫。
这会儿楚桉难得安静,脸上露出不属于一个婴儿的神色,眼里泛着水光,却又带着笑意,看着这一幕。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前世他所有的遗憾,都在这一刻被弥补了,觉得很圆满。
年夜饭开始的时候,楚恂换了一身衣服,也是玄红色的,上面的花纹由金线绣成,看起来庄重又华贵。
他平日在家都是儒雅又洒脱不羁的风格,很少穿得这么正式过,且今晚墨发都一丝不苟地束了起来,五官硬朗凌厉,比平日威仪许多,像个真正的长辈了。
谢疏鹤被叫到岳父大人身边坐下来时,看了好几眼这样的岳父大人,不由得有些拘谨,凑到楚轻盈耳畔,低声问了一句,“岳父大人怎么了?”
“不知道。”楚轻盈发现她娘也不是平日的素雅风,穿得也相当庄重,雍容华贵。
她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安抚着谢疏鹤,“夫君不用担心,凡事有我替你挡着。”
楚恂和楚夫人作为长辈,站起来举杯,说了几句新年贺词。
楚夫人红了眼,遗憾人人都在,唯独缺了二女儿。
自从二女儿被作为人质送去了东宫,平常都没团聚过,过年更不用说了,十多年了。
谢疏鹤察觉到楚轻盈也有些伤感,在桌子下握住楚轻盈的手,低声道:“我安排了太子和二姐回来……”
他话说到一半,府里的总管就急匆匆地跑进来禀告,“将军、夫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
楚夫人心魂一震。
楚轻盈也是。
众人猛地站了起来。
谢疏鹤臂弯里的楚桉,一下子蹬着谢疏鹤的胳膊,直起了大半个身子,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哇哇哇,好激动好激动,姨姨回来了,太子姨父来了!”】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让我看看,那个前世一剑把自己的亲爹劈成两半的大孝子太子姨父,他年轻几岁的风采,是不是比前世那个时候更盛!”】
在场的人听到楚桉的心声,忽然想起来楚桉出生后,还没见过太子。
前世他记事时,太子已经恢复了神志。
所以,楚桉并不知道太子曾经痴傻过。
这要是一会儿见到了痴傻的太子……谢疏鹤觉得,可能跟当时楚桉见到他一样,楚桉会哇哇大哭,撕心裂肺地喊着要前世的那个太子姨父。
一众人也没去府门前迎太子和太子妃,就在主厅里等着。
很快,被谢疏鹤竖抱着面朝外的楚桉,就看到了一起走过来的太子和楚轻璇。
太子果然一身白衣,不过并不素,花纹都是金线绣的,华贵的同时不显沉闷。
他脚下生风,广袖摆动,衣袂飞扬,如皎皎明月的气质,在白雪和满院子的各种样式颜色的灯笼的映照下,简直是风华绝代,让人移不开眼。
太子身侧的楚轻璇披着天青色披风,瑰姿艳逸、端丽冠绝,跟太子极其般配,宛如神仙眷侣。
前世柳氏对楚桉提起过太子和楚轻璇的前尘往事,此刻楚桉看着两人,想起前世太子躺入棺材里,给楚轻璇殉葬合墓的画面。
他热泪盈眶,对着他们伸出了胳膊,【“姨姨,太子姨父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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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璇之前就从楚明玠口中知道,他们能听到楚桉的心声一事,闻言疾步上前,接了楚桉到自己怀里的同时,给爹娘行礼。
太子也乖乖巧巧地对楚恂一众人行礼。
至于怎么喊人的,像楚恂和楚夫人长谢疏鹤他们一辈的,他都不用楚轻璇教,喊祖父和祖母。
谢疏泽和柳氏,他就喊叔父和婶婶。
楚明玠和楚明骞,他自然是喊哥哥的,对着楚轻盈时思索了片刻。
在谢疏鹤压迫的目光下,他喊了一声,“嫂嫂。”
可把他给聪明坏了!
楚轻盈过去几个月就被太子喊首辅嫂嫂,所以她还能绷得住。
楚恂几个人的神色就有些破防了,全都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太子。
尤其是楚桉。
当太子站回楚轻璇身边,好奇欢喜地凑过来,“这个弟弟好可爱!”
楚桉宛如遭遇了晴天霹雳,都傻眼了,【“怎么回事?太子这一圈下来,全都喊错了人啊,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不傻,你才傻!你全家都傻!”太子听到楚桉的心声后,双手掐腰,脸鼓起来,气成了河豚,反驳道。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我本来要给你糖吃的,你这么没礼貌,我不给你了!”
太子受了委屈,胸膛起伏着,眼尾通红,转头找了楚轻璇,“姐姐,这弟弟骂我,你替我打他屁股好不好?”
一众人:“……”
几人全都扶额,脑袋嗡嗡的。
楚桉目瞪口呆,【“太子姨父竟然能听到我的心声!”】
太子立刻回应,“我能听到你在心里骂我,牙都没长出来,还垫着尿布的小崽子,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一众人:“……”
他们只能装作只有太子听到楚桉的心声,坐下来,不把注意力放在楚桉和太子身上。
楚桉欲哭无泪,对太子道歉,【“对不住,我不是骂你,我只是奇怪,太子姨父不要生气了,这个给你赔礼道歉。”】
楚桉抓着脖子上楚夫人给他打造的长命锁,想要送给太子,却没能取下来。
小孩子就算上一秒打得头破血流,下一秒就又是勾肩搭背的好哥们了。
太子握住了楚桉的手,“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礼物我就不要了,你自己戴好。”
楚桉用力地点头,被楚轻璇抱在怀里,对着太子伸手倾身子的,【“太子姨父抱抱!”】
“好。”太子伸出了胳膊。
楚轻璇就把楚桉递给了太子,调整着太子抱楚桉的姿势。
她还在太子胳膊下,小心翼翼地护着。
楚桉到了太子怀里后,依恋地蹭了蹭太子的胸膛,知道太子能听见自己的心声,但太子好像三岁小孩,怕他听不懂,所以他就没提前世,只跟太子说着很简单的白话,【“太子姨父长得真好看,身上的味道也好闻,怀抱还是这么宽广,让我好有安全感。”】
跟前世一样,他三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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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你也很可爱,又白又软的。”’太子低下头贴了贴楚桉的脸。
他的心智是三岁孩子,但动作上充满了怜爱和宠溺,“你身上也香,是一股奶香,你还吃奶啊,我可不吃奶了!”
太子说完,突然顿了顿,抬起头飞快地扫了楚轻璇一眼,又立刻返回来看楚桉,面红耳赤,心跳如雷。
因为他想到了避火图里的那些。
平常,尤其是晚上,再被楚轻璇抱在怀里时,他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蹭着楚轻璇的胸脯,更是在楚轻璇睡着后……
在这点上,他跟喝奶的婴儿楚桉不一样。
其他人都在吃饭,就让太子和一个婴儿无障碍沟通着。
他们只装作听不见看不着,推杯换盏,也在聊着天。
楚桉见大人们没注意到自己和太子,他就无所顾忌地跟太子聊了起来,已经确定太子只有几岁孩子的智商了。
有了爹爹这个例子在,他猜测太子可能跟爹爹他们一样,在他出生前,发生了很多事。
只是大舅舅被娘亲的神药治好了,婶婶也怀了身孕。
他心痛不已的同时,也相信太子一定能恢复过来。
楚桉作为婴儿不能说话,可把他憋坏了,此刻太子能听见他的心声,楚·话痨·桉便跟太子聊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叫我姨父?你不应该叫我哥哥吗?”太子对楚桉爱不释手,连饭都不吃了,很疑惑地问楚桉。
楚桉耐心地对太子解释,期间还抬着小手一一指过去,【“那是我娘亲,你身边坐着的是我娘亲的二姐,我叫我娘亲的姐姐姨姨,姨姨的夫君,便是我的姨父。”】
“什么是夫君?”太子皱眉。
他有“夫君”的概念,但不完全懂。
只是这么一点概念,就让他很不高兴。
姐姐的夫君是谁?
【“啊,这,夫君就是……”】楚桉迫于太子沉下来的目光,就跟太子讲了何为夫君,说得口干舌燥,两刻钟后做了总结。
【“这就是夫君,你是我姨姨的夫君,就是我的姨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太子听明白了,眉宇舒展开,神采奕奕,凑近了楚桉,低声问:“我是姐姐的夫君,那我和姐姐是不是能像避火图里那样?”
楚桉:“……”
他一个晚辈,竟然在教自己的姨父这种事。
【“是,你和姨姨圆了房,才能有孩子……”】楚桉面不改色,又用两刻钟给太子讲了一遍人类的繁衍,最后纠正太子。
【“你既然知道了,那以后就不能叫我姨姨,叫姐姐了,你得叫……”】
楚桉话还没说完,已经悟了的太子,转头去找身侧的楚轻璇。
楚轻璇以为太子是要吃饭了,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剔骨后喂给太子。
太子像平常一样乖乖地张嘴,咽了后,眉眼弯弯,甜甜地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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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璇:“……”
楚轻璇手一抖,筷子掉了下去。
因为太子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楚轻璇当儿子伺候的样子,让楚恂几人很不满,皱着眉头盯住太子。
所以痴傻太子这一声夫人当众喊出来,当事人楚轻璇面红耳赤,羞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嗔了太子一眼,“好好吃饭,不要说话了!”
“哦。”太子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满心的欢喜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难过和委屈。
他的脑袋都耷拉下来了,眼里泛起水光,胸腔里一片酸涩,声音里带着哽咽,“姐姐她不喜欢我。”
“她没有告诉过我,我其实是她的夫君,把我当成弟弟,每次我那个地方难受的时候,她都是远远地避开,不管我,让我一个人待着。”
楚桉吓了一跳,心都揪起来了。
前世姨姨和太子姨父就已经是虐恋,无法在一起,阴阳两隔了,今生绝对不能再悲剧了啊。
楚桉连忙说:【“太子姨父你误会了,我姨姨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否则她就不会嫁给你,平日那么疼爱你了,可能是因为你的心智……有点问题,她把你当做三岁孩子,从人伦道德上无法跟你行房,但其实你不是三岁孩子对不对?”】
太子点头,跟楚桉展示着自己的长胳膊长腿,让楚桉知道他有多身强体壮。
甚至,要不是楚桉大声嗷叫着阻拦,他都要给楚桉看看他那方面发育有多成熟了。
【“所以你得主动啊,你只有试试才知道,姨姨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楚桉担心太子心里想,但不敢行动。
他指着楚轻璇手边的一杯酒,【“太子姨父看到那杯酒了吗?酒壮人胆,喝了它!第二天你要是真的没办法面对姨姨,就装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太子不用试,就知道楚轻璇不会让他喝酒,于是只低声应着楚桉,“我知道了,等会儿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地喝。”
楚桉拍手,【“孺子可教也!”】
几人:“……”
你一个孩子,对太子姨父这个长辈用“孺子”?
大逆不道啊!
他们虽然没听到楚桉和太子密谋了什么,但总感觉,不是好事。
一顿团圆阖家欢乐的年夜饭结束后,就到了发压岁钱环节。
楚恂和楚夫人准备了很多,不管是谢疏鹤这样的大人,还是楚桉和楚瑜两个婴儿,都得到了他们装在红纸里的银票。
谢疏泽和柳氏都有些不好意思收。
在楚恂和楚夫人的坚持下,他们没扫了二人的兴,收了压岁钱,心想着等明天多发一些给楚瑜和楚桉。
谢疏鹤的那份是最厚的,连楚明玠和楚轻盈几人,都没有他的这份多。
那是来自岳父岳母沉重的爱意,以及明目张胆的偏爱。
谢疏鹤碧眸微红,眸底酸涩,已泛起了热泪,他从在娘胎里起,就被下了毒。
九死一生来到这个世上,体弱多病苟延残喘不说,还在幼年时期,遭受到了那么多的凌辱和折磨。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对他好,是爱他的。
他被判定活不到三十岁,苦难和病痛加身,没有丝毫的快乐和希望,苟延残喘着,就等着真正断气的那天。
直到楚轻盈改嫁给他。
他得到了喜欢很久的姑娘,还有了一对“龙凤胎”,如今更是有了楚恂等家人的疼爱和偏宠……这一切。
他曾经做梦都没奢望能梦到的,却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现实。
谢疏鹤反而有种不真实感,生怕这就是自己断气前做的一场美梦。
他被楚轻盈带着,怔怔地站起来,举杯,碰杯,听到每个人都在说:“新年快乐!”
“愿我们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
之后,他们去院子里放鞭炮和烟花。
太子怀里还抱着楚桉,落下去一步,把收到的压岁钱都塞给了楚瑜,眼疾手快地拎起还剩下的那半壶酒,直接全都灌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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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子仰着下巴,弧度优越的喉结滚动着,酒液滑落而下,平添性感。
他抬手抹掉,这才在楚轻璇回头前,若无其事地快步跟上去。
楚明骞让谢疏鹤点鞭炮。
但首辅大人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么危险的事,他当然是怕的。
苍天在上,他发誓他真的很惜命,想活得更久一些。
要不然也不会服丹药了。
首辅大人把楚瑜交给了楚恂,站在楚轻盈身侧,只当没听见小舅子的一声嗤笑,看着楚明玠玠弯下身去点鞭炮,他抬起双臂。
男人修长的身躯从背后罩住了楚轻盈,披风也拢在了楚轻盈肩上,双手捂住了楚轻盈的耳朵。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楚明骞来了一段舞狮表演,精彩绝伦。
放烟花的时候,楚轻盈牵着谢疏鹤的手,带着谢疏鹤去放。
首辅大人护起妻来,就不惧生死了,没让楚轻盈去点烟花。
他拿走楚轻盈手中的火折子,弯下腰,离很远,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凑近烟花引子。
结果还没碰到呢,就“刷”一下收了回来。
他手抖着,怼了好几次也没有点着烟花。
楚恂不耐烦地喊:“炸了炸了,快跑!”
首辅大人拽着楚轻盈就跑,站在安全距离的同时,双手已经捂住了楚轻盈的耳朵。
楚恂哈哈哈大笑,他骗谢疏鹤的。
首辅大人磨着牙,为了挽尊,再次上前去点烟花。
楚恂故技重施。
他连续骗了首辅大人三次。
第四次谢疏鹤终于是把烟花点着了,还在那儿等了一会儿,确定烟花会炸后,他转过身打横抱起楚轻盈,疾步冲向了安全区域。
那一刻,烟花在男人背后的头顶炸开。
他抱着楚轻盈走在漫天火花下,整个人被照亮,俊美的脸透着坚毅,墨发扬起,衣袍飘逸,伴随着空中“砰砰”炸开的烟花,这样的画面如此震撼。
楚轻盈仰着脸看谢疏鹤,只觉得惊心动魄。
楚恂和谢疏泽表演了打铁花。
二人都是穿着衣服的,打了好几棒到高空中,两人从火花下走回来,也是一幅让人终身难忘的画面。
楚明骞带领的舞狮队到那铁花下表演,穿梭其中。
一众人一起站在几米远外观看。
谢疏鹤活了快三十年,却是人生中第一次体验这么热闹的氛围。
从小到大他总是卧病在床,过年的时候也是。
他的院子里冰天雪地,冷冷清清,他不喜欢点那么亮的烛火,寝卧里是昏暗的。
他侧歪在榻上剧烈地咳着,手帕上都是血,在外面的爆竹和烟花声中,咳得掏心掏肺,胸膛起伏呼吸困难,全身无力,眼角沁出泪。
那个时候,烟花照不亮他的屋子,暖不了他的心。
此刻,他仰脸看着高空中炸开的烟花,更为震撼人心的打铁花,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脸庞被照亮,滑落而出的泪珠子闪闪发光。
他的嘴角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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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感受到谢疏鹤的情绪,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靠到谢疏鹤的肩上,被谢疏鹤抬起的一条胳膊搂住肩。
二人依偎着一起看烟花,看打铁花,也在看铁花中穿梭的舞狮队。
烟花和打铁花都在继续,这时傲夏和傲霜分别端着檀木托盘上前。
谢疏鹤和楚轻盈还没看清楚上面摆的是什么,好像是楚恂在背后说了一声,“蕴之,盈儿,回头。”
谢疏鹤握着楚轻盈的手一起转过去,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却在看到正厅的一切都变了后,谢疏鹤的瞳孔一点点睁大,身躯僵硬,久久没反应过来。
只因,正厅的布局不知何时变了,竟然在悄无声息中,被布置成了喜堂!
傲夏和傲霜行了一礼,“小姐,姑爷,吉时快到了,你们二人快换上喜服,去拜堂吧。”
二人这话音落下,谢疏鹤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有些发黑,再看清楚的一刻。
好像变戏法,整个府邸也在一瞬间变了,廊下屋檐挂的都是红色绸布,一片喜色。
谢疏鹤站在其中,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叶将军爽朗的笑声传来,“首辅大人,我等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没有错过你和首辅夫人的婚礼吧?”
叶家的人,赵家的,还有朝堂上以谢疏鹤马首是瞻的一众官员们。
杨副首领几人,他们全都来了,携着夫人,带着孩子的。
他们站在一片喜色的院子里,漫天火花下。
闻宥礼难得开起玩笑,“不知道这重办婚礼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首辅大人过去那些年随的份子钱应该都收回来了,下次你再办什么喜事,我们可要空着手来蹭吃蹭喝了。”
谢疏鹤一片空白的大脑,终于是重新启动了,沉下声音,实则嗓子里已然哽咽嘶哑,回了一句,“要是那样的话,让你们全都去挖矿。”
原来,这就是楚恂在出狱时对他说的惊喜。
他是真没想到,岳父大人被关在牢狱里,岳母被拘禁在府中时,竟然悄无声息地干了这么一件大事——重新、正式地办一次他和盈儿的婚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确实是个惊喜,但谢疏鹤心里还是有遗憾。
谢疏鹤突然掀起外袍,双膝弯下跪在了楚恂和楚夫人面前,“你们应该通知我的,也好让我下聘礼,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你们的女儿过门。”
“你一个入赘的,应该是我们楚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楚恂哼笑了一声,身体上却很诚实,舍不得让女婿在冰天雪地里跪着,弯腰用双手拉了谢疏鹤起身,又怕伤了首辅大人身为男人的自尊,补充道。
“你早就把自己的身家和性命都交给了盈儿,就不要说没下聘礼了。”
谢疏鹤给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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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夫人目光慈爱,含泪,看着谢疏鹤和楚轻盈,“快去换上喜服吧,今晚,才是你们二人真正的婚礼。”
“是。”谢疏鹤应着,上前拿起傲霜托盘上放的喜服,疾步走去屋里,换上。
他穿最外面的一层外袍时,“刷”一下展开,在空中翻转起一道凌厉的弧度,穿到了身上,脚下生风衣袂摆动,走了出去。
叶将军他们都是在家过完年才来的,随着楚府的总管喊出的吉时已到,他们纷纷看去。
楚轻盈的一身红色嫁衣,比她嫁给谢昭川时的规格更高,奇艳绝世,周身都缀以闪亮的明珠,凤冠霞帔华贵精美,闪闪发光。
她是英气与艳丽并存的长相,一张脸很具有侵略性,比任何时候都勾魂摄魄。
而谢疏鹤身上的艳红色喜服,金线绣的花纹繁复又美丽绝伦。
他修长的身躯,宽肩厚背,窄腰都被衬托得淋漓尽致,向来圣洁清冷如谪仙的气质,在此刻却是艳丽逼人的,如妖如魅。
楚桉被太子抱在怀里,看着这一刻的爹爹,就想起前世爹爹走入大火中的一刻,也是穿着一身喜袍。
那时他声嘶力竭地喊着爹爹,跪瘫在地悲痛欲绝。
这一刻,他眼里的泪也汹涌而出,却是同时扬起了大大的笑脸。
“一拜天地!”
外面的烟花和打铁花还在继续,整个镇国公府都被照亮了,如梦如幻。
谢疏鹤和楚轻盈在这盛大壮丽的场景中,一起转过身,对外拜天地。
比起去年那个时候的狂喜中带着迟疑,此刻谢疏鹤毫不犹豫,坚定决然,行云流水。
“二拜高堂!”
楚恂和楚夫人端坐,看着谢疏鹤,那个时候没想到,十岁的楚轻盈说长大后要嫁给谢疏鹤,如今兜兜转转,他们的女儿还是嫁给了谢疏鹤。
早知今日,当初一开始就应该让楚轻盈和谢疏鹤成亲。
“夫妻对拜!”
谢疏鹤和楚轻盈齐齐弯下腰,额头相对的一刻,两人的泪都从眼中滚落而出,嘴角却都带着甜蜜的笑。
他们起身,隔着红盖头对视的那一眼,已是至死不渝。
最后一句,“礼成,送入洞房”,在场的人都被感染,看到首辅大人的身躯晃了晃。
谢疏鹤自己都觉得,他要是还是那时糟糕的身体,怕是已经倒在地上了。
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血脉偾张,无论跟楚轻盈再重复几次婚礼,他都难以把持自己。
楚轻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闺房什么时候被布置成了婚房。
这次谢疏鹤掀开了她的盖头。
二人一身艳红的衣衫,在烛火中对视几秒后,忽然纷纷别开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又痴缠到了一起。
谢疏鹤和楚轻盈完成了所有的仪式和流程,在凳子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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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酒。
楚轻盈惊讶地发现,首辅大人并没有一杯就倒了下去。
他一手挥开了桌子上的全部东西,抱起楚轻盈,把楚轻盈放到桌子上坐着,继而压向了楚轻盈。
这才是两人真正的新婚夜。
楚轻盈从未见过谢疏鹤如此,比前世的那疯狂的一晚还要有过之而不及。
饶是精力旺盛的她,都有些受不住了。
“夫君。”楚轻盈坐在桌子边缘,鬓发早就乱了,身上都是汗,想起过往种种,她比以往每次都情动。
最近几个月,谢疏鹤做了太多太多。
她训练军队,三哥几人在那场战斗里龙血玄黄肝髓流野,而谢疏鹤在朝堂上同样充满了厮杀,危机四伏步步惊心。
他身躯病弱,却不管是在烟花炸开的那一刻抱起她,还是她此次谋逆造反,谢疏鹤都能成为她坚强的后盾,让他们能有恃无恐。
无论他们干出多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有他兜底。
不管是在悬医阁发生的事,还是她在皇城边上出兵。
楚明玠一开始敢抗旨不救治宸妃,还有楚恂和楚明骞身在牢中的怡然自得。
楚夫人被拘禁也能准备起这场婚事……这种种,他们仰仗的都是谢疏鹤。
谢疏鹤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并为之而动容。
他怎么能这么好呢?
这样有实力和魅力,对她深情不悔的男人,她如何不喜欢?
这一场欢爱比之以往任何时候都酣畅淋漓,是身和心的相融。
谢疏鹤感觉到了向来淡然的楚轻盈,此刻的热情痴缠。
他狂喜到失控,手掌掐得楚轻盈雪白的腰身都是一片绯色,赤红着碧绿色的眸,“盈儿,你再多喜欢我一些……”
谢疏鹤不是热衷这种事的,不愿意只得到楚轻盈的身。
但如今楚轻盈在渐渐把心也交给了他,他感觉自己要疯了,怕伤到了楚轻盈,已经很克制了。
却依然从桌子到窗户,还有床柱,折腾不停。
楚轻盈恢复得很好,让谢疏鹤蚀骨销魂,汗湿着一张脸趴在楚轻盈脖子里,“盈儿,你的初次是给了我吗?”
楚桉是楚轻盈从前世带回来的,虽然是他和楚轻盈的儿子,但在前世楚轻盈怀上楚桉、和他……苟合之前,有没有跟其他男人欢好过?
楚轻盈生了楚桉后,没有跟他在一起,在惨死前她有其他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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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盈在这时感受到了谢疏鹤外泄的情绪,转头深深吻住了谢疏鹤的薄唇,断断续续地说完,“嗯。”
“前世我虽然和谢昭川成亲了,但我和他始终没有圆房,楚家被诛了九族后,我被软禁在冷院里,守了八年的活寡,跟你的那一夜,是我的初次。”
“我惨死后,军师找到了我,但我选择错了重生的时间点,一开始回到的是跟你的那一夜。”
“我怀了你的儿子桉儿,带着他穿越回到了嫁给谢昭川的花轿上,所以……”
楚轻盈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穿越回来后她和谢疏鹤圆房时,那并不是她的初次。
那处子血,是她作了假。
谢疏鹤一动不动,深深埋脸在楚轻盈的脖子里,哭了。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他误会了楚轻盈。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其实楚轻盈的初次都是给了他。
他却因为误会了,而自伤自残,心里怨过楚轻盈的欺骗,对楚轻盈疏离。
也误以为楚桉不是他的儿子,而排斥楚桉。
他最介意的,楚轻盈给他吃壮阳药,其实楚轻盈只是为了让楚桉来得更合理一些。
“一开始我确实骗了你,因为前世你为我做得那些,我对你更多的是感动,并不喜欢你,也因为我改变了剧情,不知道你早就喜欢我,我以为今生你不会再喜欢我。”
“所以我一开始一直给自己留了后路,没有把我身上的秘密告诉你,为了让桉儿来得合情合理,我只能出此下策……”
在楚轻盈的这番话里,谢疏鹤眼中涌出的泪,把楚轻盈裸露的香肩都浸湿了。
他摇着头,哽咽难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会失控,会疯,会在榻上伤了楚轻盈,也想一刀捅了自己。
他应该那个时候就问楚轻盈。
像空寂大师说的,或许楚轻盈对他还没有掏心掏肺,但只要他问了,楚轻盈会对他说的。
他一个人胡思乱想了那么久,差一点,就把楚轻盈推开了,失去了楚轻盈。
谢疏鹤的情绪崩溃。
楚轻盈蹙着眉,把谢疏鹤拉到床上,捧着他的脸,吮吸掉他涌出的泪,轻声问:“你说你早就喜欢我了,但一直没告诉我,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四年前,小骗子,你从小就骗我……”谢疏鹤的控诉没有丝毫杀伤力,哭着在楚轻盈脖子上轻咬了一口。
楚轻盈忘了十岁时说得要嫁给他,也忘了四年前她十四岁时,她救过他。
那次他外出公办,回京的途中,傅寒辞派了凌天几人劫杀他。
得知消息的杜婉兮带着护卫来救他,但他坐在马车内,马失了控,眼看着就要冲下悬崖。
不知为何楚轻盈那天会从那里经过,甩了鞭子套住马的同时,人真的是从天而降,破了马车顶,把他从马车中拎了出来。
他站在地上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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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楚轻盈,掉下去粉身碎骨的就是他了。
他当时的身体很糟糕,舟车劳顿,加上在马车内撞到了头,站到地上没多久,来不及跟楚轻盈说一句话,他人就倒了下去,昏厥了。
谢疏鹤这么一说,楚轻盈想起来了,对。
那时她是救了自己的准公爹,准婆母杜婉兮对她道了谢,便以送谢疏鹤回去救治为由,急匆匆地离开了。
楚轻盈掐住谢疏鹤的下巴,危险地眯起眼,“原来你之所以喜欢我,是因为我对你有救命之恩?”
“不是,当然不是,要不然我也会喜欢杜氏,毕竟那些年圣元帝和傅寒辞都要杀我时,她也救了我很多次。”谢疏鹤抬手握住楚轻盈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碧眸痴恋地凝视着楚轻盈。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救我那一刻你的风采……”就像是他那天看楚轻盈在战场上的厮杀。
他为之着迷的是楚轻盈的风采气势,如从天而降拉住他的神女,这世上无人能像她那般,惊心动魄,直入人心,让他念念不忘。
从那以后,他越来越关注楚轻盈,在楚轻盈不知道的情况下,看着她的种种,心里的卑劣一天天与日俱增。
他对养子的未婚妻魂牵梦萦,心里藏着肮脏的秘密,道德、世俗,还有他的身体,让他不敢把这份感情宣之于口。
谢疏鹤在最后那一刻起身,楚桉和楚瑜才四个多月,楚轻盈不能这么快又怀孕了。
他和楚轻盈之间算是频繁的,但每次都能在最后一刻克制住,在外面。
不过就是感觉差了些,为了楚轻盈的身体,谢疏鹤并不在意。
但凡他们这个时代有最好的避孕方法,他都能去给自己做个绝育手术。
只是今晚,楚轻盈按住了谢疏鹤,“你怎么能有这么强的自制力,都这个时候了。”
“不许离开,我想要这样……不用担心,我服用了大哥还原出来的避子丸,一年内都不会怀孕,没有副作用。”
楚轻盈这话一说出来,谢疏鹤哪还能把持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的克制都逼疯了他。
谢疏鹤紧抱住楚轻盈,久久无法从那种感觉中缓过来。
他真的能死在楚轻盈身上,为此,不惜服用丹药。
在没得到楚轻盈时,他拼命克制,熬着,厌恶自己的肮脏卑劣,没有对楚轻盈逾越半步。
但在得到楚轻盈后,他就觉得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也值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点也不夸张。
*
谢疏鹤和楚轻盈进了洞房后,谢疏鹤没出来陪客。
楚恂就知道结果是这样,也不计较女婿失礼,反正也没外人。
他和楚夫人招待着,后来把喝醉的,又没有家室的杨副首领他们几人,给留下了。
其他的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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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楚轻璇也不想回东宫了,皇帝又不管她和太子。
而且今晚这么热闹的氛围中,加上太子和楚桉整个晚上都没停下聊天。
所以楚轻璇忽略了太子,等她去找太子时,太子竟然不见了!
楚轻璇吓得不轻,楚恂和全府的人都帮着找太子。
两刻钟后,他们听到楚桉的嗷嗷大哭声,寻过去抬头一看,太子抱着楚桉,正坐在冰雕刻成的龙身上。
他这个“熊孩子”,已经喝醉了。
楚轻璇一众人找他的时候,他觉得捉迷藏很好玩,就故意躲起来,自己屏住呼吸,还不许楚桉发出声音。
楚桉没太子那么任性,好不容易挣脱掉太子捂住他嘴的手,用哭声把楚轻璇他们叫了过来。
楚轻璇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仰头看到太子安然无恙,她猛然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一股怒火充斥在胸腔里。
楚轻璇用好几个深呼吸给压了下去,然后柔声喊太子,“淮儿,我们回房睡觉吧。”
太子整个人又热又燥,觉得坐在冰雕上很舒服,对着下面的楚轻璇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
楚恂心疼女儿,忍太子忍一晚上了,此刻不等太子说完。
他飞身上去,伸手把楚桉搂入自己臂弯里的同时,另一手拎着太子的衣领。
楚恂落下去后,把太子重重地摔到地上。
从来不像长辈的他,第一次板起脸,真的对太子发起了火,“要么回房睡觉,要么滚出镇国公府!”
楚轻璇连忙挡在太子面前,拉起太子检查着有没有受伤,红着眼劝楚恂,“爹你消消气,他现在只是个三岁的孩子,还喝醉了酒,你不要跟他计较了。”
【“是我怂恿太子姨父喝酒的,太子姨父忘了自己会武,也是我指点他飞到了冰雕上。”】楚桉立刻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同时喊着太子。
【“你恶作剧是你不对,让姨姨他们在冰天雪地的大晚上,找了你那么长时间,害得他们担心,你赶快认错。”】
其实楚桉心里很明白,但是太子不懂,外祖父发这么的火,不是因为太子偷喝酒,躲起来让他们找,而是外祖父心疼自己的女儿。
女儿被困在东宫里,整天面对着一个傻子。
太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女儿不假于人,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太子。
身为父亲,楚恂太心疼女儿了。
他也自责。
他当初就算不拥护有异域血脉的谢疏鹤,但他也不应该拥护圣元帝。
他是不想造反,也造反不了,但至少他手握重兵。
他要是不拥护圣元帝,圣元帝还真坐不稳皇位。
然而他不愿毁了楚家的忠烈之名,世世代代的清誉,觉得圣元帝原来就是太子,应该继承大统,所以他拥护了圣元帝。
在外敌入侵,无人愿意抵御时,他站了出来。
女儿被圣元帝接入宫里做了人质。
他的忠诚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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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恂太悔了。
他这一生顶天立地,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但他枉为人父,枉为夫君,枉为家主和将领。
虽然现在一切都被改变了,但唯独二女儿,还陷在深渊里,陪着一个不知道何时能恢复,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恢复过来的傻太子,被困在东宫里,消磨着时光和韶华。
楚轻璇甘之如饴,然而作为父亲,他无力又痛心。
楚恂双目通红,眼眶里一片灼热,看着地上的女儿和太子,喉咙里含着哽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子这会儿也清醒了几分,把楚轻璇拉回到自己身侧。
他上前面对着楚恂,双膝跪在了楚恂面前,“岳父,我错了。”
一个晚上的时间,楚桉把辈分给太子理清了。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不要生气,你要骂就骂我,不要怪轻璇……”
楚夫人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拉起女儿和太子,冷冷瞥了楚恂一眼,“好了,最应该忏悔的是你,你该去祠堂里跪着的。”
楚恂的身躯晃了晃,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把楚桉交给楚明玠,大步离去,果真去祠堂里跪着了。
*
楚轻璇带着太子,回到了她的闺房,要给太子洗漱。
太子抓住楚轻璇的手,眼里浮动着红血丝,沙哑的嗓音里透着坚定,“轻璇,你不是我的娘亲,也不是姐姐,你的我的夫人。”
“以后我不要你伺候我了,我要让你享福!”
楚轻璇估计是楚桉对太子讲的,点了点头,“好。”
太子的酒劲又上来了,浑身滚烫,喷洒在楚轻璇脖子里的呼吸都是灼热的。
他整个人难受得不行,弓着身子抱着楚轻璇的腰,脑袋埋在楚轻璇怀里,“夫人,我们圆房吧。”
楚轻璇的眼角跳了跳,这一整个晚上楚桉都教给了太子什么?
他一个晚辈,教太子姨父,真的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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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胆子被壮大了,把平日里背着楚轻璇做得事,全都说了出来。
楚轻璇目瞪口呆。
她以为太子有生理需求时,让他一个人待着,平静下来就好了。
谁知道他不仅遵循着本能自我解决,且还偷看避火图。
在她睡着后,侵占他。
他没留下什么痕迹,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
楚轻璇对着心智只有三岁的太子,过不了心理的那关,但最终还是没抵过太子的央求和撩拨。
她本以为太子连这个都忘记了,还得像两个人的新婚夜,她带着太子。
事实是脑子里没有了记忆,但太子的肢体动作还在。
她也是素了太久,向来稳重矜持的她,今晚控制不住地跟太子缠绵了好几次。
在二人融为一体时,楚轻璇强烈地感受到了太子汹涌热烈的爱意。
太子哪怕更傻了,不记得她了,可太子依然喜欢她。
外面冰天雪地,室内却是一片春意。
楚轻璇抱着伏在她身上的太子,闭着眼,感觉到太子额头上的汗滴到她的脸上。
她的唇畔扬起了一抹笑。
只要太子喜欢她,就足够了。
其他的,她不在乎。
她只求这辈子都和太子厮守在一起。
*
第二天早上,楚轻璇和太子还痴缠在一起。
谢疏鹤和楚轻盈也是,可怜楚恂在寒冷的冬夜里,跪了一整夜的祠堂,自责又愧疚,深深地忏悔着。
谢疏鹤和楚轻盈还不知道这件事。
天亮时,谢疏鹤睁开眼,在暖烘烘的被褥里,怀里还搂着楚轻盈,实在是不想动弹。
他既然算是入赘楚家的,那今天早上应该给楚恂和楚夫人敬茶的。
就算没有,但拜年是要拜的。
只是,谢疏鹤又闭上了眼,搂紧了怀里的楚轻盈,脸抵在楚轻盈的脖子里,嗓音喑哑透着餍足慵懒,“我们晚些再起吧。”
“反正岳父岳母两个为老不尊的,也起不来……”
他自从服用了丹药后,就有体力了。
但在昨晚,折腾得实在太疯了。
首辅大人得承认,他腰酸,腿软。
所以,宁愿失礼,也不在乎脸面,被岳父大人他们嘲讽了,他在榻上躺一天吧。
偏偏,天刚亮楚恂就从祠堂里出来了。
他回到房中洗漱了一番后,就和楚夫人一起去正堂,等着小辈们来拜年。
结果,没一个来的。
之前楚明骞没成亲时,都是鸡一打鸣就起来练武了。
他永远都是第一个坐在膳厅里的。
等他吃饱喝足了,爹娘还没起床。
现在,他和叶瑶新婚燕尔,都是血气方刚的两个人,那是恨不得晚上白天的时间都用上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浪费在吃饭,给爹娘请安上不是?
正堂里只有楚恂和楚夫人端坐在那里,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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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应该料到是这种状况的,不要指望这个家的人重规矩了。
这大概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夫人,我们回房吧。”楚恂正经不过三秒,满目炙热地看着楚夫人。
他拉着楚夫人的手回了房,昨夜的,要在白天全都补回来。
反正,谢疏鹤他们也不起来,不知道他这个长辈也在白日宣淫。
冬日的朝阳下,整个府里还是一片喜色,地上的鞭炮和烟花碎料还没有清扫,那条冰块雕刻而成的龙栩栩如生,气吞山河。
楚恂和楚夫人牵着手,背影渐渐远去。
*
过完春节后,楚轻盈和谢疏鹤回到了谢府,走亲访友几天结束后,年假也到头了。
谢疏鹤继续上朝。
次辅几人被皇帝降职或罢免后,谢疏鹤把自己的人都提拔了上去,但避开了跟楚家有姻亲关系的几人。
他推举周锦烨成了新的次辅,闻宥礼入了内阁,地位仅在他和周锦烨之下,还有其他几个跟楚家没关系的官员。
皇帝对此是满意的。
毕竟周锦烨他们都是有真正才干的,也是他想提拔上来的,尤其周锦烨是他的表弟,效忠他。
他是一点都没想起来,他杀了康乐、周锦烨的妹妹。
康乐肚子里怀着皇子,周家就盼着这个皇子的降生呢,可结果却是康乐一尸两命。
太后气病了,周家隐忍不发。
也或许皇帝觉得,自己提拔了周锦烨,是对周锦烨和周家、太后族人的安抚。
而跟楚家有姻亲关系的几个官员,谢疏鹤只是出于情义。
虽然有所提拔,但并不重用。
这让皇帝觉得谢疏鹤和楚家的嫌隙是越来越大了,谢疏鹤想让谢昕月以后生得皇子、他的外甥成为储君,那就只能弃了太子和要造反的楚家人。
大周作为强国大国,每年年前和年后都有其他国家的使团来。
阳春三月,楚桉从会翻身到能坐起来一会儿,这时,与大周交好的邻国、东凌国的使团来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次东凌国来的是手握重兵威震四方的定远侯,还携着夫人。
楚恂和楚明骞跟定远侯算是朋友了,定远侯夫人怀着身孕,加上这一路他们的衣食住行都是谢疏泽在全国连锁的商铺负责的,所以皇帝安排了谢疏鹤和楚明骞去迎使团。
谢疏鹤携着楚轻盈去了,谢疏泽和柳氏伴在左右。
而楚桉不愿在府中待着,能带他去的,他是一定要做大人身上的挂件的。
过去几个月,他跟着楚明玠时,在学医术。
在楚明骞身边,就看楚明骞早起练武,日常给那十万人训练。
他被谢疏泽带着时,跟谢疏泽学习经商。
谢疏鹤则带着他读书识字,跟着娘亲学兵法……总之,他什么都学。
谢疏鹤是要将他培养成全能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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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给谢疏鹤竖起大拇指,“亲爹。”
之前首辅大人可是说过的,前世楚桉已经那么苦了,今生就让楚桉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他会替儿子夺来一切,让儿子坐享其成。
谢疏鹤揽着楚轻盈的腰,在楚轻盈的唇上厮磨着,“是这样没错,但为夫将这整个天下都捧给他,他要有能力守得住才行。”
“盈儿,我们总归会老,离他而去的,往后几十年的路,都要靠他自己。”
他得在自己还活着的这几年里,竭尽全力,倾尽毕生所学培养楚桉,让楚桉在他死后能独当一面,也代替他保护照顾好楚轻盈。
楚桉毕竟是大人的芯子,重活了一世。
一寸光阴一寸金,旁人只能学习一辈子,他可以学习两辈子。
那当然不能浪费了时间和机会,现在从婴儿时期就该学起来!
楚桉:【“……好好好,我谢谢你,没关系,我爱学习。”】
楚轻盈在谢疏鹤耳畔,低声笑着说:“在桉儿之前,太子姐夫是最爱学习的。”
太子?谢疏鹤一脸一言难尽。
太子自从跟楚轻璇成亲后,课业荒废了,学习得那都不是正经的东西。
现在没了以前的记忆,他重新钻研,又画了避火图。
包括楚桉在内,他们几人都一人收到了一本。
首辅大人的那本放在了书房,跟官员们议事,表面正襟危坐,圣洁端方,实际上他在研习避火图你敢信?
这次楚轻盈就抱着楚桉去了,他们到皇城外的官驿迎东凌的使团。
按照时间,他们已经来得很早了,要等着东凌的使团。
这是礼仪和友好,对东凌的重视。
谢疏鹤一人坐着一辆马车,谢疏泽和柳氏一辆,楚明骞骑马。
楚轻盈骑着食铁兽,怀里抱着楚桉。
他们还没到达官驿,远远地就看到东凌的使团已经先到了。
东凌应该也是才到,定远侯霍远霆还没从马上下来,身前坐着夫人穆澜。
穆澜的肚子高高隆起,看起来似乎快生了。
这个世道,女子们都是被拘于一方宅院里,也只是偶尔跟着夫君去参加宴会,其余时候是不能跟着夫君一起抛头露面的。
如果一个男人走到哪儿都带着夫人,那会被耻笑唾弃。
但霍远霆不仅携着夫人出门了,且还是在出使他国这么重大的公事上,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穆澜身怀六甲,换做旁人都小心翼翼地养着胎呢。
她这马上就要生了,却长途跋涉舟车劳顿跟着霍远霆来了,是一点都不怕路上出个什么意外。
“你有所不知,东凌定远侯的夫人跟我们一样,也是将门之后。”楚明骞和楚轻盈行在一处,对疑惑的楚轻盈解释着。
“定远侯夫人从小就与平常女子不同,离经叛道,东凌虽然也不允许女子上战场,但她学花木兰女扮男装,十三岁便从了军……”
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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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女儿身被揭穿后,东凌的皇帝只是象征性地罚了她,然后改了政策,在东凌不管男女都可以从军,上战场。
东凌的皇帝钦佩穆澜,要将穆澜纳入后宫,做他的嫔妃。
穆澜抗旨不遵,弃了战功不要,只愿嫁给霍远霆,为霍远霆洗手做汤羹。
而霍远霆在大殿外长跪不起,请求皇帝为他和穆澜赐婚,他愿意用自己的一身战功和兵权来换。
东凌的皇帝成全了二人,没有让他们拿任何东西交换,不忌惮他们二人强强联合功高震主,反而继续重用二人。
楚轻盈笑了,“稳了,这两人都是恋爱脑,跟我们绝对是一路的。”
楚桉点了点头,【“东凌有个好皇帝,但可惜的是,在前世,定远侯夫妇二人双双战死在了沙场上,东凌被大周灭国了。”】
楚明玠和楚轻盈的心魂都震了震,二人用眼神交流着。
前世,傅寒辞设了一个局,楚明骞身边的副将背叛了他。
楚明玠战死,楚家因此被安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
楚家被诛了九族后,北境壮大,以杀烧抢掠为生存法则的北境,就去攻打物产丰富又富裕的东凌。
大周也想分一杯羹,于是圣元帝趁火打劫,对东凌发起了进攻。
东凌腹背受敌,饶是有霍远霆和穆澜这两个悍勇的将领在,也没能抵抗住外敌入侵。
结果东凌自然是被灭了国,土地和物产都被瓜分得一干二净。
霍远霆在谢疏鹤的马车还有十几米远时,就翻身下了马。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抬起胳膊,掌心朝上,还坐在上面的穆澜,手交给了他,被他有力又温柔地带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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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盈待他们有礼所以来得早,而他们也不想让楚轻盈一行人久等,路上快马加鞭,比预计的时间到的早。
此刻,霍远霆更是在看到楚轻盈一行人时,携着穆澜先一步上前。
楚轻盈一手抱着楚桉,轻松地下了食铁兽。
谢疏鹤也弯身从马车内下来了,与楚轻盈站在一起,后侧方是楚明骞和谢疏泽、柳氏。
“在下东凌国定远侯霍远霆,见过大周首辅大人、首辅夫人。”霍远霆身躯伟岸健硕,五官冷峻,一身的杀伐沉肃。
他不苟言笑,但举止有礼,用着谦称,对着楚明骞时,多了几分的熟稔,“楚少将军。”
“你我二人相识多年,不必多礼。”楚明骞对霍远霆拱了拱手后,拍着霍远霆的肩膀。
楚轻盈带着柳氏问候穆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前世她和定远侯夫妇二人没有交集,却有种一见如故感。
尤其是对穆澜。
楚轻盈竖抱着楚桉,让楚桉趴在自己的肩上,并没有对外人露脸,“穆将军怀着身孕,舟车劳顿不远千里来到我大周,一路上可还安稳?”
“承蒙大周首辅夫人这一路的精心安排款待,妾身和使团这一路顺遂,且领略了大周的风土人情,身心愉悦,并不感到疲惫辛苦。”穆澜虽然即将临盆,但身形并不臃肿,只肚子高高隆起。
她很高挑,腰如束素,五官线条精致又英气。
她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英姿飒爽。
而作为女眷,她又是矩步方行雍容大雅的。
穆澜看着楚轻盈抱着的楚桉,面上浮现着怜爱之色,“首辅夫人抱着的,可是你和首辅大人的女儿?”
楚桉和楚轻盈一起出门时,还不能是楚轻盈的儿子。
楚轻盈让外人以为这是楚瑜,就要楚桉穿楚瑜的女装。
楚桉撒泼打滚,死活不愿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埋在首辅大人怀里。
首辅大人只好说服楚轻盈依了他。
外人看到他穿男装,像个男孩,就解释说他们就是把女儿当儿子养的。
此刻穆澜看着身形和服饰都很像男孩的楚桉,问出来时语气就有些不确定。
“已经半岁了,能自己独立坐一会儿。”楚轻盈点头,抬手抚了抚楚桉圆润的后脑勺,感觉到楚桉在扭身子,想要转过来。
她蹙了蹙眉。
楚桉也知道自己不能对外人露脸,平常有外人了,他都是乖乖地趴在大人肩头,或是埋在谢疏鹤他们的胸口的,今天是怎么了?
楚轻盈听到了楚桉的心声,【“我刚刚远远地看了一眼东凌定远侯和他夫人,奇怪了,明明前世我没见过他们,只听说过他们的名号,但为什么他们的样子让我觉得很熟悉?”】
下一秒,霍远霆和穆澜的瞳孔剧烈地紧缩,盯住楚桉,神色震了震。
尤其是原本正在和谢疏鹤交谈的霍远霆,失了态没搭理谢疏鹤,跟穆澜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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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突然,又匪夷所思了,所以沉稳如他们,一时并没有掩盖住。
楚轻盈和谢疏鹤眼角一跳,怎么回事?
霍远霆和穆澜,竟然也能听到楚桉的心声吗?
不是说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听到吗?
是神药出bug了,还是定远侯夫妇和楚桉有什么渊源?
他们都能听见楚桉的心声了,那就说明他们和楚桉的渊源,不浅!
谢疏鹤和楚轻盈对视一眼后,谢疏鹤接了楚桉过去,让楚桉的脸面朝外。
楚桉眯着眼盯住定远侯夫妇,但还是觉得有些远,他就对着霍远霆伸出了手,【“定远侯伯父抱抱!”】
霍远霆深吸一口气,压着心里的惊涛骇浪。
不过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他,并没有害怕,在谢疏鹤把楚桉递给自己时,他强健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接住了楚桉。
他在东凌就听说了,大周首辅的儿子降生时,引来天罚,被视为妖魔处死了。
而首辅的女儿出生时,天降祥瑞。
首辅的女儿不是凡人,所以他才能听到她的心声吗?
但,这个婴儿的声音,明明是少年男子的声音。
难不成大周首辅的女儿,是女身男魂?
首辅和夫人知道吗?
霍远霆心里有太多的困惑和惊诧了,不过面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肃。
他依照楚桉的要求,让楚桉面对着他,好叫楚桉看清他的五官轮廓。
楚桉上下左右,把霍远霆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太熟悉了太熟悉了!但我可以肯定我真的没见过定远侯,前世我听说他时,他和穆将军已经双双战死了,那究竟为什么他和穆将军的脸让我这么熟悉?”】
楚桉自己找不到答案着急,听他心声的楚明骞和谢疏泽几人,也被他吊得抓心挠肺。
谢疏鹤觉得再这么刻意等着答案,楚桉该起疑了,他低沉地开口对霍远霆一行人道:“你们这一路上辛苦了,先安顿下来。”
“不要住官驿了,本阁有处闲置的宅子,里面住着几个下属,本阁安排你们住在那里,也能让他们护卫你们的安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疏鹤说得宅子,是楚轻盈赐给杨副首领他们几人的,用来接待东凌使团,既亲近定远侯夫妇,又重视两国之交。
“既如此,那在下和使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霍远霆和穆澜也觉得跟楚轻盈夫妇二人一见如故,再加上他们和楚明骞相识,所以就更愿意跟楚轻盈夫妇亲近一些了。
楚桉扒着霍远霆宽厚的肩膀,不愿下来,【“要定远侯伯父抱着!”】
“首辅大人,你看……”霍远霆只象征性地拉了拉楚桉。
可能是因为自己快要做父亲了,平常杀伐不近人情的他,对谢疏鹤的女儿就有些爱不释手。
楚桉也非要让他抱,一时间他就有些不想还给谢疏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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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跟定远侯你们夫妇有缘,他喜欢让你抱着,便辛苦定远侯了。”谢疏鹤颔首,春日里,风姿清雅自持。
每到这个时候,他心里就有种楚桉有了新爹,而忘了旧爹的怨念感。
“不辛苦,在下很快就要做父亲了,正好提前练习一下抱孩子,带孩子。”三月的天气春寒料峭,霍远霆见楚桉身上也没包个毯子,他示意随从拿来一条,把楚桉裹严实了,只露出一张软萌雪白的脸。
楚桉跟谁都是自来熟,开心地挥舞手臂,【“定远侯伯父看着冷硬,没想到这么细心,铁汉柔情,他可比总是冻着我的娘亲靠谱多了!”】
楚桉庆幸只有太子能听到他的心声,娘亲听不到,他才能“捧一踩一”。
听到楚桉心声的楚轻盈:“……”
她刀楚桉的目光是藏不住的,是她不给楚桉裹毯子的吗?
明明是楚桉自己嫌热,并且不愿坐马车,要跟她一起坐食铁兽吹冷风。
军师的神药都有强身健体的效果,楚桉吃了被读心声丸后,无病无痛的。
谢疏鹤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了,跟她行房很频繁。
除了大哥的医术好,加上谢疏鹤现在情绪稳定,没有过度劳累,也是因为她给谢疏鹤服用的几种神药虽然不对症,但能强身健体。
“夫人,我带着孩子骑马,你和谢三夫人一起坐马车。”霍远霆对着穆澜,那语气更低柔了。
在穆澜应了一声后,他一条胳膊抱着楚桉,衣袍翻转出一道弧度,便轻松地跨上了马。
他发现楚桉很镇定,显然是经常被带着坐在马上。
也是,他娘亲都带着他坐食铁兽了,外祖父就是大周的战神。
柳氏请穆澜上了马车。
霍远霆骑着马跟在一侧,还有几十个随从,他们的安全自然是有保障的,且霍远霆和穆澜莫名地信任楚轻盈一行人,向来警惕的他们,对楚轻盈一行人却并没有那么深的防备。
霍远霆所带的东凌使团,被大周这边以谢疏鹤和楚轻盈为首的接待团,迎着浩浩荡荡地进了皇城。
路上,霍远霆身躯强健,胸膛宽广,一条胳膊就能轻松安稳地抱着楚桉,另一手握着缰绳,马走得不快。
他又听见了楚桉的心声。
【“我喜欢坐马,在定远侯伯父怀里特别有安全感,我什么时候能走能跑,骑马射箭?”】
这孩子的嘴太甜了,很会讨人欢心,霍远霆的下颌线没有平日那么紧绷,抿了抿线条锋锐的薄唇,迟疑片刻后,凑近了楚桉,低声问:“伯父能听见你的心声,你叫什么名字?”
他平日“凶神恶煞”的,百姓一提到他的名字,小孩子的哭声都止住了。
他对着楚桉用上了生平最温柔的一面,平常习惯板着一张脸,此刻嘴角扯出的笑就显得很僵硬。
楚桉:“!!!”
楚桉睁大瞳孔,满脸的惊悚和不可置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太子姨父能听见我的心声,东凌的定远侯竟然也能听到,我还有隐私可言吗?”】
“你别怕,伯父不窥探你的隐私,伯父只是跟你聊聊天。”霍远霆拍了拍楚桉的背。
他的长相和气质,让他这话没有多大的可信度,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哄骗小孩子的大灰狼。
“我观察过了,除了我和我夫人外,没有第三个人能听见你的心声,你的爹娘也听不见,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楚桉放松了,【“好吧,其实也没什么。”】
他的芯子毕竟是大人,心声和行为都很正常。
除了尿过大舅舅他们身上这个黑历史,平常他在定远侯夫妇和太子面前,控制着自己的心声就好了。
比起社死,那谁能有太子姨父社死呢?
他估计太子姨父要是清醒过来,那肯定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了。
【“定远侯伯父,我叫楚桉。”】楚桉用自己少年时期的清朗好听的声音,跟霍远霆说了自己的家庭成员。
他爹和外祖父等人都是名扬天下的,这些霍远霆都知道,所以他不算暴露了什么。
“桉?这个名很好。”只是不适合做女孩的名。
不过,霍远霆看楚桉这穿着打扮,首辅和夫人应该是要拿女儿当儿子养的。
他能理解,他们的妖魔儿子被杀了,这样能减轻他们的丧子之痛吧。
【“那定远侯伯父,我对你透露了我的全部底细,你能将你和穆将军的家族人员,告诉我吗?”】楚桉觉得自己虽然没见过定远侯夫妇,但说不定是认识他们父母姐妹等亲人,才会觉得他们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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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霍远霆没想到楚桉在这儿等着他呢,他竟然会上了楚桉的套。
这孩子可真精明。
虽然被调查户口,但霍远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一把自己和穆澜的家族成员说给了楚桉。
都是在东凌很出名的人物,楚桉前世也听说过。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发现定远侯和穆澜的家人他也是只听说过,并没有见过,不熟悉。
“你刚刚见到我们的第一眼,说的前世是什么意思?”霍远霆想到楚桉刚刚的心声,他和穆澜都战死了?
霍远霆的胸腔一下子就像被剖开了,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脸色苍白,薄唇颤动。
楚桉还是没找到自己为什么对定远侯和穆澜的脸,很熟悉的原因。
听到霍远霆的问话,他回过神,【“嗯,前世的意思就是,我和爹娘以及你们,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活过一遍了,我是重生的……”】
楚桉想了想,还是把霍远霆和穆澜前世战死的结局,告诉了霍远霆。
霍远霆听后,有震惊,但不多。
只因他和穆澜一样,早在从军的那一刻,就誓要保家卫国,马革裹尸。
他最幸运的是,他的君王和百姓,都值得他用命去战斗守护。
“你说前世我和夫人都战死了,东凌被灭了国,算着时间,应该是在几年后,那么你知道我和我夫人的孩子,怎么样了吗?”
“ta有没有平安降生?后来有没有沦为亡国奴,受尽磋磨,被诛杀?”霍远霆的胸腔起伏着,手用力攥着缰绳,血管凸起,冷情的眼在这一刻泛着血红色。
他可以为君主,为百姓,为东凌国,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让他最难过的是自己的孩子,结局如何。
【“对不起定远侯伯父,我不知道。”】楚桉看到霍远霆凌厉的脸庞上没了血色,感受到他心里的痛意,共情能力很强的楚桉,心里也不好受,抬手拍了拍霍远霆的肩膀。
【“我觉得,既然今生我三舅舅没有战死沙场,外祖父一家都没被诛杀,而且北境已经被我三哥夷为平地了,那么你们东凌就不会被北境所灭,你和穆将军自然就不会战死了。”】
【“穆将军快临盆了,这一路长途跋涉,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安然无恙,来到我大周后,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你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楚桉心想有舅舅在,还有娘亲的神药,定能保穆将军母子/女平安。
不说他可能和定远侯夫妇有很深的渊源,仅仅只是他们作为使团来到大周,那他们大周,就得保障他们的安全。
大周和东凌交好,好几个敌国盼着他们反目成仇,打得两败俱伤,敌国就有了可乘之机。
此次定远侯带的使团是为两国邦交而来,他们接待团的职责就是让两国的友好关系继续下去,并加强。
“你真是个好孩子。”霍远霆深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口气,闭了闭眼又睁开,的确被楚桉安慰到了。
刚刚那一刻,他想到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会惨死,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塌地陷。
他效忠君主,护佑子民,怎么能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保护不了呢?
他一定会护好他们的。
“楚桉,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霍远霆低下头,贴了贴楚桉的脸,被楚桉依恋地蹭着,他眼里泛起的酸涩湿润压了回去,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再僵硬,很自然。
因为此番和楚桉的推心置腹,他们二人见面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然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
一个月前,楚轻盈就安排杨副首领又修缮了一番宅子。
主院空置出来,给霍远霆和穆澜居住,还让杨副首领带着一百精兵悍将,在这个宅子里扮作谢府的护卫,保护东凌使团的安全。
楚轻盈和谢疏鹤带着朝廷的锦衣卫去迎接东凌使团,杨副首领不用去。
此刻,他正在香媚的榻上,女子的娇啼声不断。
半个时辰后,杨副首领健硕的身躯离开,坐起来穿衣服。
他背后的香媚半死不活,目光厌恶又愤恨地盯着杨副首领,心里恶心到不行。
她被以谢疏泽的外室身份,安置到这个宅子的第二天,晚上谢疏泽就过来了。
在傅府时,她被嬷嬷们精心调教过,且翻了大量的书籍,学习了各种魅惑男人的手段。
那天晚上她使尽了浑身解数,而谢疏泽也确实是道貌岸然的。
谢疏泽夺去了她的清白之身,就走了。
她看着帕子上的那抹鲜血,遍体鳞伤,身上痛,心里更痛,也恨。
她精心研习床榻之术,是要服侍傅寒辞,却不得不为了傅寒辞的大业,而对其他男人献出珍贵的清白之身。
她的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一个婢女服侍她,不过这也方便了她行事。
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避子汤,熬好了喝下去。
她当然不可能给除了傅寒辞之外的男人生孩子,这不过是她留在谢疏泽身边的借口。
后来的每天晚上,谢疏泽都过来,结束了就走,完全是在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没有丝毫温情可言,不跟她同床共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没有打探到玉环的一点线索,反而被折磨得伤痕累累,断了避子汤,想着要让自己怀上谢疏泽的孩子,那样她就会被接去谢府了。
到时候她找东西更方便,且离楚轻盈他们很近,可以传递很多情报给傅寒辞。
这时,她发现楚轻盈私养的军队的几个首领,竟然在这个宅子里。
她一不做二不休,先勾引了杨副首领,在谢疏泽不来的白天里,跟杨副首领偷情。
有时候,一个女人是可以灭亡一个国家的。
她利用杨副首领,能从杨副首领身上间接地拿到玉环,也能让杨副首领背叛楚轻盈,替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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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副首领沦陷在她的美色里,对她言听计从。
她要知道什么,杨副首领一点都不对她隐瞒。
所以这几个月,她已经把楚轻盈私养的这支军队的底细给摸清楚了,传了消息给傅寒,如下:
这支军队是杜婉兮留给楚轻盈的,只有一万人,不仅没多少能打的,且无盔甲无武器,没有精良的装备。
等她打探到这一万人的藏匿点,傅寒辞就可以带着人剿灭他们了。
而杨副首领这几个强兵悍将,交给她来杀。
她能兵不血刃,让楚轻盈失去得力干将,跟傅寒辞里应外合,除掉楚轻盈身边的所有人。
香媚去收拾,遍体鳞伤,倒抽着冷气一步步挪着。
杨副首领是武将,比谢疏泽有过之而不及,给她带来的没有丝毫欢愉可言,只有痛苦和折磨。
香媚倒了一杯茶返回来。
杨副首领已经穿好了衣服,大刀金马地坐在那儿,伸手把香媚抱坐到腿上,粗粝的手抚着女子滑腻的肌肤,“你歇着吧,这几日本将会有些忙,有时间了再过来。”
香媚浑身战栗,忍着厌恶伏在杨副首领胸膛,闻着他身上浓郁又粗犷的荷尔蒙气息,她很不喜欢。
她迷恋傅寒辞的优雅尊贵,高深莫测。
香媚的臀却动了动,手也滑入杨副首领的衣襟里,指尖勾勒着杨副首领鼓起的胸肌,香唇落下,媚眼如丝,极尽勾引,“将军要做什么?”
“首辅夫人让你回去练兵吗?是又要跟谁打一场吗?”
杨副首领仰着头,呼吸沉重了一些,“不是,东凌的使团来了,首辅大人和楚首领他们负责接待。本将对你说过,我们是在造反,楚首领有意拉拢东凌的定远侯,就让我们扮作谢府的护卫,保护定远侯,为其鞍前马后。”
“你们楚副首领的野心大,胆子更大,竟然敢背着皇帝勾结异国使团,这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啊。”香媚在试探杨副首领有没有对楚轻盈不满,对楚轻盈有几分忠诚。
她的语气把握得很好,两分嘲讽,五分调笑,三分敬畏害怕。
杨副首领的脸色沉了沉,不过并没有对香媚发多大的火,只是语气严厉了些,“我们本来就是在造反,勾结异国使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这话对我说说就算了,到了楚首领面前,一定要恭敬忠诚!”
“她那人看着很温和宽容,但其实那天她杀人你也看到了,她的手段极为阴险又狠毒,我们不敢不服从她。”
香媚搂住杨副首领的脖子,“奴家知道,奴家现在是你的人。你跟着谁,你做什么,奴家都是支持的。”
“谢三爷根本没有把奴家放在心上,奴家只能依附你了。”
杨副首领闻言,脸上的怜惜更盛,也有怒气,冷笑着嘲讽道:“他们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公子,跟我们这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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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安心,等日后本将在楚首领面前立了功劳,越过了谢三爷,本将就把你要过来。”
杨副首领取出一支价值不菲的金镶玉簪子,给插到香媚的发髻上。
他没少送金银首饰给香媚,这让香媚可以确定他不仅很受楚轻盈重用,且是真的被她蛊惑了。
听他的语气,他并不是誓死效忠楚轻盈的,还跟谢疏泽、楚明骞等出身好的人不对付。
毕竟,他是半途才跟着楚轻盈的,不可能轻易臣服忠诚于年纪轻轻,没有资质的楚轻盈。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利用杨副首领和楚轻盈的矛盾。
如此,要他背叛楚轻盈,就容易多了。
“这段时间奴家一直闷在屋里,奴家能在这整个宅子里自由走动出入吗?”作为侍妾,何况香媚连侍妾和通房丫鬟都不算。
她无名无分,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是真的被困在一方后院里。
男人的侍妾别说出大门了,就连在府里随意走动都不能。
而香媚,更让她恼恨的是,她这段时间根本下不了床。
每天就在榻上,赤身裸体的,完全就像是个工具。
白天服侍杨副首领,晚上等着谢疏泽宠幸,比青楼的女子还悲惨。
杨副首领呵了一声,“谢疏泽不经常来,而且这段时间,他也得接待东凌使团。”
有首辅大人这个兄长做后台,谢疏泽不仅迅速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且他和柳氏弄出了一个组织。
那就是会馆。
商品经济渐次发展,各地会馆应运而生。
会馆是外地商贾讨论商事、制订商规、沟通感情、交流信息、洽谈生意、签订合同、调解矛盾、整饬组织、协调关系和娱乐休闲的场所。
在维护商业秩序、促进经济发展、推动文化融合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可以说谢疏泽建立的这个会馆,在整个历史上都有着很大的意义。
谢疏泽和柳氏,在经商上简直就是这个天才。
而此次,谢疏泽这个馆长,代表大周负责东凌使团在大周的衣食住行,且跟东凌达成贸易合作。
“这个宅子里的一切都由本将做主,本将给你腰牌,你不仅能随意走动,还能出门逛逛,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回来。”杨副首领把自己的腰牌和装金子的荷包给了香媚。
“谢谢将军。”香媚接到手里,心里想着难怪这段时间谢疏泽没来了。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引诱杨副首领,跟其偷情。
“将军喝杯茶再走吧,谢三爷既然不过来,晚上你便还来,奴家这身子,一刻也离不开将军你。”香媚的言语和动作都很放荡,端着杯子把茶水喂到杨副首领嘴里,惹得杨副首领又是一身的欲火。
杨副首领竭力压了下去,自己拿了茶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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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杨副首领竭力压了下去,自己拿了茶杯一饮而尽。
他用力地揉了揉香媚的身子,在她耳畔回了一句糙话,才大步离去。
刚出香媚的屋子,杨副首领面上沉迷美色的神情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日的肃杀沉寂。
他知道,香媚给他喝的茶,是下了慢性毒药的。
某日他洒了一些到袖子上,去悬医阁找了楚明玠。
楚明玠仅仅只是一闻,就判断出来了。
香媚次次给他喝得茶里,含有迷魂和损害五脏六腑的药,不过楚明玠让他服下了,一粒据说能防普通毒药的百毒不侵丸。
他服下后,当场就喝了一杯含有小毒的茶,他果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于是这几个月来,他很放心地喝了香媚给他的茶。
香媚以为自己的美人计成功了,其实他不过是在跟香媚演戏罢了。
谢疏泽从头到尾一次也没来过,是他服下了楚明玠给的易容丸后,变成谢疏泽,那天晚上睡了香媚。
之后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全都是他。
从始至终折磨香媚,拿香媚泄欲的只有他。
杨副首领算着谢疏鹤和楚轻盈带着东凌使团的人该到了,他便领着自己手下的人严阵以待。
东凌使团进入皇城后,得到了大周百姓的欢迎。
这两国交好,通商多年,大周有很多人在东凌,东凌的一些人也来到大周谋生。
两国人之间还一直有通婚。
东凌定远侯和其夫人穆将军的名号,连大周的百姓都知道。
他们此次来大周,更像是走亲戚。
楚轻盈坐在食铁兽上,感受到百姓们的热情,以及他们对定远侯和穆将军的崇拜。
她想到前世圣元帝发兵灭了东凌,心里不免一阵唏嘘。
霍远霆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一身的杀伐,面容坚毅冷硬。
此刻却因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而有种刚柔并济感,让人敬畏的同时,又如战神下凡尘,多了一些温情。
他也在想楚桉说的,前世他东凌被大周灭了国的事。
既然圣元帝会在后来违背盟约,他东凌被北境进攻时,圣元帝这个盟友不仅不帮,反而趁火打劫。
那他东凌也没必要跟大周交好了。
他们东凌热爱和平,从不主动侵占他国领土。
可现在他知道了前世东凌的结局,那么他们东凌不想被灭,就应该先下手为强。
此次他们使团会找个由头跟大周反目成仇,回去后就练兵备战,主动进攻大周。
霍远霆心里已然有了决策,也突然在一瞬间对接待团里的谢疏鹤等人,就连楚明骞,他都充满了防备。
毕竟,谢疏鹤他们代表的是大周,一切都以大周的利益为出发点,护卫的是大周的江山国土。
若是东凌和大周打了起来,那么他和楚恂、楚明骞就是敌人了。
他们为了各自的国家而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霍远霆想到这里,眸底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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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凝视着怀里粉雕玉琢,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眷恋地看着他的楚桉。
霍远霆胸腔里都是一片酸涩和悲怆,用力地闭了闭眼,心虚地别开了头。
楚桉依恋地贴着霍远霆的胸膛,要是知道霍远霆做了什么决定,他非得一口血吐出来不可。
他们正在造反,杀了圣元帝,太子姨父做了皇帝,是不会攻打东凌的。
东凌的仇人是圣元帝,他和爹爹娘亲这些人对东凌来说,是友军啊。
一行人停在偌大的府邸前。
霍远霆护在怀孕的穆澜身侧,把楚桉递回给了谢疏鹤。
穆澜本来是想抱抱楚桉的,但接收到霍远霆看过来的那讳莫如深的一眼。
她蹙了蹙眉,克制地收回了目光。
杨副首领带着人来迎东凌使团。
谢疏鹤对霍远霆介绍了后,被簇拥着,和楚轻盈并肩而行,引着使团进入府邸。
“你们先到房中休息片刻,晚上吾皇会在宫中设宴欢迎你们的到来。”这个宅子里本来是没有下人的,因为东凌使团住了进来,楚轻盈把谢府的下人们调过来不少。
穆澜披着披风,跟霍远霆走在一起,底盘很稳,脚下生风,礼貌却疏离地应着应楚轻盈,“劳烦首辅夫人费心了。”
谢疏鹤和楚轻盈把霍远霆一行人带到主院,这时,香媚随着其他婢女端着茶水糕点奉上来。
楚轻盈一眼就看见了香媚,锐利的目光扫了过去。
香媚跟其他婢女一起行着礼,察觉到楚轻盈的注视后,她低眉顺眼地对着楚轻盈,“夫人。”
霍远霆和穆澜听到这令人酥软的嗓音,也看了过去。
香媚的长相太妖媚了,即便是在一群容貌清秀可人的婢女中,那也是艳压群芳的。
她显然不是普通婢女。
“你不在屋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回去!”楚轻盈沉下脸训斥了香媚一句后,连谢疏泽都不提,对霍远霆和穆澜道。
“这是个侍妾,冒犯你们了。”
但是这个时代的妾室,是可以用来招待客人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然而这不仅没能取悦了使团,相反,霍远霆的脸色很难看。
穆澜虽然知道这是常规操作,但她容不下自己的夫君有其他的女人。
所以对楚轻盈上来就给她的夫君安排了一个美人,她心里很不喜,对如此行事的楚轻盈,没了刚刚的亲近感。
气氛忽然间有些剑拔弩张。
香媚感觉到后,连忙跪了下来,“夫人恕罪,奴家冲撞了东凌使团,这就下去!”
香媚退出去时,慢慢地抬起脸,看向定远侯。
她对自己倾国倾城的外貌相当有自信,又习得一身的魅惑男人之术。
只要她愿意,任何男人都得拜倒在她的裙下。
果不其然,定远侯突然出声,“让她留下吧,既是首辅夫人的美意,本候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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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娘亲的安排,是香媚这个女人要害定远侯伯父你!”】楚桉趴在谢疏鹤肩上,没回头让香媚看到自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对霍远霆说着。
【“香媚此人是我们的对手傅寒辞,安插到我们身边的细作,我们将计就计留下了她,此刻她接近定远侯伯父你,是要找机会加害你。”】
【“一旦你们东凌使团在大周出了事,作为接待的我爹爹和娘亲等人就会被问责,而且大周和东凌很有可能会开战,到时候两国打起来两败俱伤,傅寒辞趁乱夺了大周的江山……”】
楚桉说中了香媚的谋算。
可霍远霆和穆澜这次像是没听到楚桉的心声,回房时,示意香媚跟在身侧服侍。
香媚对谢疏泽行了一礼,忌惮地看了楚轻盈一眼,浑身颤抖,欲言又止,怆然欲泣的模样,“三爷,奴家……”
她也不想服侍定远侯的,只是她身为侍妾,做不了自己的主。
首辅夫人要她服侍定远侯,她唯有服从。
她在离间楚轻盈和谢疏泽的关系。
谢疏泽都想笑了,这女人是把他们都当成了傻子是不是?
他们看这女人,像是在看一个卖力表演的小丑,充满了嘲讽,令人恶心。
谢疏泽握住身侧柳氏的手,维持着自己只为了传宗接代的人设,语气淡淡地对香媚道:“你好好服侍东凌定远侯,他若是满意,你到时便跟他回东凌。”
“是。”香媚倒是不担心,杀了霍远霆后不能全身而退。
她计划好了,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人怀疑不到她身上去。
东凌使团若是在大周出了事,作为接待人之一的谢疏泽难逃其咎。
到时,就是她拿到玉环最好的机会,还能帮傅寒辞除去最强劲的对手楚轻盈等人,简直是一箭多雕。
柳氏怀孕三四个月了,有楚明玠给的安胎丸,她的胎很稳,养的又好。
不过她的身形依然纤瘦,肚子有一点隆起,冬天穿得厚,看不出来。
柳氏甩开谢疏泽的手,想做个贤妻让夫君能有后,但心里又酸涩难过。
所以她对着夫君的外室没好脸色,也不愿搭理夫君了,苍白着脸,别开头,眼眶红了一圈。
香媚转身时勾起了唇。
然而,在香媚离开后,柳氏全身放松,腰靠向了谢疏泽始终横在她背后、护着她的胳膊,嗤笑,“这个香媚姑娘不仅会演,且心机深沉,手段了得!”
“要不是我们知道她的身份,怕是我们这些人都要被她耍得团团转了。”
楚桉回头看向柳氏,揶揄道:【“婶婶你的演技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定远侯是怎么想的。”杨副首领走了进来。
他想想就知道香媚会对他说,是首辅夫人非要把她送给定远侯的。
他和香媚本来就是偷情,香媚会觉得,他只能由着香媚被送去服侍定远侯,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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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副首领一眼,楚桉的心声替她说了,【“所以说她的手段了得啊。”】
【“前世杨副首领你们不知道她是奸细,不就是被她耍得团团转,全都丧命在她手上吗?”】
谢疏鹤发现杨副首领听不到楚桉的心声,明明前世杨副首领在后来是楚桉的左膀右臂。
但跟楚桉没有交集的定远侯和穆将军,却能听见楚桉的心声。
这说明,定远侯夫妇二人跟楚桉的关系,那很有可能,是亲人!
就像他和楚轻盈、楚恂一家人,叶将军都能听见楚桉的心声一样,他们都跟楚桉是亲属关系。
可谢疏鹤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跟楚轻盈、楚明骞几人讨论了一番,他们跟定远侯夫妇并非沾亲带故的关系。
那么身为他儿子的楚桉,又如何跟夫妇二人是亲属关系呢?
谢疏泽脸色冷凝,语气沉沉,“不知道定远侯是怎么想的,他是真的被香媚的美色所迷惑了,还是有其他的谋划,要利用香媚达成他的目的?”
“我能感觉到,定远侯在官驿见到我们的时候,很坦荡,但不知道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他对我们忽然有很深的防备。”楚明骞只是表面上玩世不恭,实际他有很强的洞察力,极为敏锐。
楚明骞说完,跟谢疏鹤和楚轻盈、谢疏泽对视了一眼,明白了。
那肯定是因为定远侯听到了楚桉的心声,得知将来东凌会被大周灭国后,他们东凌不愿跟大周交好了。
楚桉也揣摩到了霍远霆的心思,【“那不能啊!”
【“他可以跟圣元帝有仇,但我们忠诚的又不是圣元帝,我们和他应该合作,搞死圣元帝才对,很快就是我太子姨父做皇帝了,大周不能和东凌打起来。”】
【“不能让香媚和傅寒辞得逞了,我们要保障定远侯伯父一行人的安全,不给香媚下手的机会……”】
*
定远侯这边。
使团稍加安顿后,霍远霆把使团里几个重要的人召集过来,屏退了闲杂人等,还让人特意在门外把守,不让香媚靠近。
“侯爷,你为何收了大周首辅夫人送的美人?”其中一个定远侯的下属,对穆将军也是敬畏的。
平日侯爷和穆将军的恩爱他们都看在眼里。
如今穆将军即将临盆,侯爷竟然收了一个美人。
他对此很不满,替穆将军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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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穆澜倒是没有生气。
她当年从军,从无名小卒跟着霍远霆南征北战,她是霍远霆一手带出来的。
等她能与霍远霆并肩作战时,二人一起出生入死,有着过命的交情。
这样的战友情意,甚至比夫妻情意更深。
她信任霍远霆,了解霍远霆,所以知道霍远霆绝不会无缘无故突然间就收了一个美人。
那么多年过去了,太多的人向他进献美人,他都能抵抗得住诱惑,从未背叛过她,一直遵守着当初此生绝不纳妾的承诺。
如今,不可能刚见面,就栽在了旁的男人的侍妾身上吧?
她看上的夫君,还不至于这般下品,饥不择食。
她的夫君,对待感情,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有洁癖。
“本侯昨夜突然做了一个预测未来的噩梦,在梦里,大周撕毁了盟约,跟北境一起攻打东凌。”只有他和夫人听得到楚桉的心声,何况他说了旁人也不会信,所以霍远霆只能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属下诧异,心惊。
不过很快皱着眉头提出质疑,“侯爷,你这个噩梦不可当真吧?”
“毕竟北境已经被大周的楚少将军灭了啊,他还因此一战成名,被大周皇帝封为了镖旗大将军。”
是啊,北境已经被灭了,霍远霆英俊深刻的面容上一片冷凝。
但圣元帝还活着,所以前世的事还会发生。
圣元帝会在不久后撕毁盟约攻打东凌,他和夫人双双战死,东凌灭国。
夫人肚子里他们的孩子,生死不知。
他不能让前世的悲剧再发生,那就只有先撕毁盟约,也是为了找圣元帝报前世之仇,为他自己和夫人,他们的孩子,整个东凌的百姓,报仇。
“夫君的意思是大周首辅夫人和楚将军他们一家,代表的是大周、是圣元帝,他们想要利用香媚害了我们,我们死了,东凌失去了顶梁柱,大周就能轻易灭了东凌。”穆澜想着刚刚听到的楚桉的心声,沉思着。
“但据我们所了解到的,圣元帝和楚将军这对君臣已经决裂了,圣元帝一心想除掉楚家,而楚家,有谋逆造反之举。”
“这就说明首辅大人和夫人代表的可能不是圣元帝,想害我们的,是楚桉口中那个叫傅寒辞的,香媚是细作。”
霍远霆只觉得整件事情越发扑朔迷离,千人千面,知心知面不知心,所有人都各怀鬼胎。
在生死和国家面前,他不能轻易相信谁。
包括楚桉。
楚桉不是孩子,说不定那心声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防着以大周首辅和夫人为首的接待团,反过来利用香媚……”霍远霆从来都是有勇有谋的,在勾心斗角上,他不输给其他人,低声安排着使团。
人都退下后,霍远霆高大的身躯,半蹲了下来,单膝跪地,抬起的大手抚摸着穆澜的肚子。
定远侯没了在外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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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澜的预产期在半个月后,霍远霆的掌心跟着孩子在穆澜肚子里活动的轨迹,而抚摸着。
一想到前世,他就心痛得难以呼吸,低垂的眼里泛红。
“不用担心,我怀这胎从开始,哪怕是现在晚期了,真的是一点都不辛苦,我们的孩子是来报恩的吧。”穆澜和霍远霆一起抚着自己的肚子,褪去了在战场上的冷厉,唇畔的弧度充满了怜爱。
霍远霆抬起双臂,充满力量又温柔地抱住了穆澜的腰,脸贴在穆澜的肚子上,闭上眼,压住了眸里的湿热,“夫人,我不能失去你……”
他一定会保护好妻子和他们的孩子。
如果真的注定了他会战死,那么此生他不能让穆澜陪着他。
他爱穆澜。
当年穆澜女扮男装从军时,他不知道穆澜是女儿身,就已经喜欢上了穆澜,误以为自己是患上了断袖之癖。
他不敢对同为“男人”的穆澜表明心意,只能把穆澜当做战友,自己心里因为求而不得痛苦煎熬。
他日日对着穆澜,几乎快疯了,晚上想着穆澜时,欲望高涨,在脑子里亵渎了穆澜一次又一次。
*
晚上宫中设宴,因为东凌来的是他们的战神。
楚恂这个大周的战神,即便如今闲赋在家,皇帝也让他带着楚明骞和大周其他的几个军中将领,来参加宴会。
楚恂在宫门外,就跟带着东凌使团来的霍远霆,勾肩搭背了。
虽然霍远霆和楚明玠年龄相仿,都能给楚恂当儿子了,但同为战神,两人志同道合,互相学习、钦佩对方。
甚至在私下,二人一年也有那么两三次的书信往来。
逢年过节,都是不远千里,彼此给彼此送自己国家的好东西。
所以霍远霆和楚恂的交情还是很好的。
只是,今天对着楚恂,霍远霆的心里就很复杂了。
他和楚恂同为忠臣,满门忠烈,他最幸运的是自己遇到了一个英明仁德的好君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楚恂所效忠的君主却疑心重,忌惮楚恂功高震主、在民间威望过高,世人只认楚恂,而不赞颂圣元帝。
当初楚恂被奸人构陷,差点被圣元帝诛了九族这件事,圣元帝发了罪己诏,是以全天下都知道了这件事。
这种情况下,楚恂为保住全族,要么交出兵权急流勇退,要么拥护新帝,让圣元帝退位让贤。
现在楚恂还是手握重兵,且三儿子被封为了镖旗大将军。
楚夫人是一品诰命。
大儿子开得医馆也得到了皇帝的推崇。
还有他的小女儿……由此可以看出来,楚家人选择的是后者。
楚恂的二女儿是太子妃,但太子痴傻多年,楚家是要让太子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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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远霆一时间并不能确定。
他想着日后要是大周和东凌打了起来,他和楚恂兵戎相见,心里对楚恂就没那么坦诚磊落了。
楚恂却跟以往一样,像个傻白甜,和霍远霆称兄道弟,还关心着霍远霆的孩子,“你们如今住在我女婿和女儿的宅子里,不管是安全还是其他方面,都是有绝对的保障的。”
“我经常对你提起我家大郎,你知道的,之前他是只毒人的毒王,现在开了医馆,反过来救死扶伤,医术高明,深受百姓爱戴拥护,被誉为神医。”
“你们在大周的这段时间,我让大郎随行在弟媳身侧,为你们的孩子保驾护航。”
楚明玠年少还是将军时,霍远霆跟楚明玠相识,断了腿后,霍远霆就再没见过楚明玠。
但楚恂以自己的大儿子为傲,总是提起楚明玠,霍远霆也听说了楚明玠现在的名号。
霍远霆对于真诚的楚恂,又防备又有些动容,拱手道谢,“在下多谢大周镇国公的苦心。”
楚夫人现在是一品诰命了。
她随着楚恂参加宫宴,对穆澜嘘寒问暖,在养胎和临盆坐月子等方面,叮嘱了穆澜诸多。
穆澜暂时放下两国的恩怨,跟楚夫人相谈甚欢。
说着说着,话赶话,楚恂看了一眼带着柳氏来的谢疏泽,以及女婿和女儿道:“不知道弟媳这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不过都可以。”
“我们家男孩和女孩都有,我们可以给孩子订个娃娃亲。”
这亲事是门当户对的,但作为母亲,楚轻盈蹙眉。
她不愿女儿远嫁,且楚桉是大人的芯子。
在前世他有喜欢的姑娘,要是穆澜生得是女儿,怎么能跟他订下这门亲事?
还有一点,她和谢疏鹤、柳疏泽一样,很不赞同盲婚盲嫁。
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前提也得是两个孩子两情相悦。
谢疏鹤的拒绝很委婉,“没想到本阁的孩子还不到一岁,本阁就能盼着做祖父了。”
“是啊,在下也没想到,在下还没真正成为父亲,就考虑孩子的婚姻大事了。”谢疏泽接道。
今晚香媚服侍在霍远霆和穆澜身侧,听了这话,她猛地抬头看向柳氏的肚子。
柳氏竟然怀了身孕吗?!
那她这个给谢疏泽传宗接代的工具,岂不是没了用处,不能留在谢疏泽身边了?
不过也没关系。
等她杀了东凌使团的几人,她也不用在谢疏泽身边做奸细了。
那时她拿到了玉环,就是完成了任务,能回到傅寒辞身边了。
穆澜也不知道楚恂此番提议是真心,还是有诸多利益上的思量,以她对楚恂的了解,楚恂这人可不是真的“傻白甜”。
所以她应得模棱两可,一手抚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英气的面容在夜间更显出了母性的怜爱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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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僵硬。
楚夫人嗔了楚恂一眼,笑着拉住穆澜的手,“我们不要站在这里吹冷风了,马上宫宴就开始了,一起进去吧。”
楚恂和霍远霆几人在前面,谢疏鹤忽然有些走神。
他猛地看了一眼穆澜的肚子,又垂下眸,一脸的沉寂若有所思。
楚轻盈见状拽了拽谢疏鹤的手,凑近了低声问:“怎么了夫君?”
谢疏鹤宽厚有力的大手,缓缓又温柔地包裹住楚轻盈的手,“刚刚岳父大人提议让我们的桉儿和瑜儿,或是三弟的孩子跟定远侯的孩子结亲。”
“我突然想到,楚桉之所以觉得定远侯夫妇的脸熟悉,还有定远侯夫妇能听见他的心声……”
楚轻盈听到谢疏鹤最后的话,瞳孔微微收缩。
过了一会儿,她从背后盯着穆澜,“或许,真有这个可能。”
这缘分。
就凭着这点,他们就得保穆澜的孩子平安降生,且不能让香媚和傅寒辞的计谋成功了。
他们不能和定远侯夫妇反目成仇,大周和东凌更不能兵戎相见。
定远侯要报仇,那他们就帮定远侯,找圣元帝血债血偿啊。
这次男女没有分席,大周这边以谢疏鹤为首。
楚轻盈和谢疏鹤坐在一起。
虽然谢疏鹤和楚恂在品级上相同,甚至楚恂都被封侯了。
但历朝历代,同品级之下,文官的地位是高于武将的。
就连在军中,最有话语权的也是文官。
谢疏鹤之下坐着的是次辅周锦烨。
周锦烨没有携着家眷来。
谢疏鹤对面是以霍远霆为主位的东凌使团。
在通传中,皇帝和宸贵妃一起驾临。
周锦烨猛地抬头,那目光就追随着一身盛装的宸贵妃了。
宸贵妃中毒,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甚至差点丧命。
皇帝不仅把淑妃的皇子给她养了,且升了她的位份。
皇后被拘禁在行宫里,这后宫宸贵妃等同于皇后。
不过皇帝并没有独宠宸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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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厌恶女人,不喜欢应付后宫嫔妃,包括睡觉。
但过去几年,他不受大臣掣肘,可以随心所欲地偏爱谁。
现在他失去了好几个心腹和肱骨大臣,因此他不得不给大臣在后宫的女儿们更多的恩宠。
他每次都是忍着厌恶和她们行房,让她们怀上皇子,以此来笼络大臣。
周锦烨和宸贵妃的目光,在半空中有那么一瞬的交汇。
在皇帝察觉到之前,周锦烨迅速低下头,跟其他人一起恭敬地对皇帝和宸贵妃行礼。
“东凌使团今日是贵客,不必多礼,都平身吧。”圣元帝携着宸贵妃在最上首落座。
宸贵妃的位置,曾经是皇后坐的。
其他的后宫嫔妃没有资格来参加这样的宴会。
太子痴傻,也没被允许来。
皇子来了,但圣元帝现在只剩下一个成年的儿子,那就是五皇子。
五皇子跟过去一样谦逊温文尔雅,一身的书卷气息,并没有皇家人的倨傲盛气凌人,对谁都是温和有礼的。
此次皇帝也安排他接待东凌使团,不过除了跟东凌使团的人很和睦外,他基本上都是在摸鱼。
谢疏鹤怎么安排,他没有任何异议,不过问不插手。
这在文武大臣眼里,就觉得五皇子没主见,难成大器。
这宴席比平常的宴席多了一些严肃,毕竟是两国邦交,表面友好的同时,也在较量着。
哪方弱势,就会被另一方欺压,搞不好就会给强大的一方赔款割地,年年大量的上贡,让自己的国家苦不堪言。
这一波比试,大周这边提议吟诗作对。
谁都没想到向来被忽视的五皇子,今晚竟然大放异彩,赢了东凌这边的人,出尽了风头。
皇帝龙颜大悦,当场给五皇子封了王,在外建府。
文武百官的心思因此活跃起来了。
五皇子离席谢恩时,谢疏鹤只抬眸扫过去一眼,手中没停下给身侧的楚轻盈夹菜端汤。
“东凌定远侯你们一行这次来得巧,明日正好是大周的春猎,若是定远侯你们能拔得头筹,朕便送大周与东凌相邻的三座城池,给你们东凌。”
皇帝此言一出,底下的文武百官脸色复杂地看着皇帝。
赌这么大,你这是飘了啊。
霍远霆那可是东凌的战神,自横空出世起,便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诸国闻风丧胆,在全天下跟楚恂齐名。
而且他的优势是,比楚恂年轻。
且楚恂这一年在家含饴弄孙,身体荒废了不说,怕是也没了曾经在战场上的斗志和英勇。
明日他能赢过东凌定远侯吗?
官员们很担心,纷纷把目光放在楚恂身侧的楚明骞身上。
虽说楚明骞不及楚恂的名号大,但那是因为有楚恂的光环压着,其实力说不定比楚恂强呢。
不过这也不能赌。
他们大周还是让楚恂上阵,稳妥些。
楚恂感受到了压力,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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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让臣的三儿子跟东凌定远侯比试,臣相信他定能幸不辱命。”
楚恂不是服老了。
他只是想给自己的儿子,年轻人们机会。
只有他这个战神退下来了,儿子和其他人才有机会。
再者,他戎马半生,早就有退下来的打算了。
尤其是这一年闲赋在家,陪伴妻子,照顾孙子。
他确实荒废了,也失去了斗志。
当然,以后不管是太子女婿当了皇帝,还是楚桉。
他们要是需要他,即便他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他也定会义不容辞,奋不顾身挂帅出兵。
现在是圣元帝当政,他是一点都不想给圣元帝干活。
“臣愿意为了大周的荣辱,与东凌定北侯一战。”楚明骞离席时,瞪了他亲爹一眼。
他爹不想给狗皇帝干活,他就愿意了吗?
“好,你若是输了,朕可不会轻饶了你!”圣元帝俊美的面上带着笑意,深邃的目光里却是一片压迫冰冷。
他知道楚恂父子三人跟东凌定北侯的交情很好,一直都很厌恶别国的使团过来,都对楚恂很恭敬,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此次他让楚明骞和霍远霆打擂台,霍远霆若是输了,赔了三座城池给大周,那么霍远霆和整个东凌怕是都会对楚恂父子三人怀恨在心。
楚明骞若是输了,他就治楚明骞一个故意让着别国使团,勾结别国使团之罪。
那可是赔掉了三座城池啊,整个楚家都得受牵连。
可以说,此次比试,不管楚明骞是输是赢,对他都有利。
哪怕楚明骞输了,他赔了三座城池也没关系。
大周和东凌的友好关系是先帝建立的,他却想侵占了东凌的领土和物产。
此次他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撕毁盟约,先让东凌的大将霍远霆夫妇有来无回,再去攻打东凌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定远侯和穆将军皆是骁勇善战的东凌大将,尤其是穆将军你。“圣元帝示意楚恂和楚明骞坐回去,他看向下首的霍远霆和穆澜,语气温和赞赏。
“穆将军你是巾帼不让须眉,虽怀着身孕,即将临盆,却仍然能代表东凌,长途跋涉出使大周,实在令朕钦佩,我们大周若是多一些穆将军你这样的女子,就好了。”
厌恶女人的圣元帝心里,当然不是这样想的。
他讥笑东凌的皇帝是个傻子,没有诛杀了女扮男装的穆澜九族就算了,反而准许女子都能从军建功立业,且不趁机收了功高震主的霍远霆的兵权,反而给两人赐婚,让二人强强联合。
东凌的皇帝晚上睡得着吗?
“大周皇帝谬赞了。”穆澜心里呵呵,面上不卑不亢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世道女子生存艰难,我东凌皇帝仁德开明,愿意给诸如臣这样的女子们,一个建功立业报效国家的机会,是臣和东凌的女子们之幸,我们很荣幸生在东凌,愿意为这样的君王卖命。”
穆澜这话分明是捧一踩一,嘲讽圣元帝轻视女人,不愿提高女人的社会地位。
他还容不下忠臣良将。
这样的君王,活该被背叛。
楚恂和楚明骞心里无比的舒坦,楚恂还没放弃让自家的孩子,跟穆澜肚子里的孩子结亲。
有这样的婆婆/岳母,是他家孩子之福。
圣元帝被穆澜怼的,怒极反笑,寒戾的目光射向穆澜,“穆将军既有实力,又胆识过人,那明日不如和定远侯一起,与大周的镖旗大将军比试。”
“朕念你怀着身孕,明日即便你只猎得一只兔子,都算是你们东凌的成绩。”
楚明骞手下一个用力,杯面就出现了蜘蛛网状的裂痕。
他们此次可不是平常玩似的狩猎,有关各自国家的利益和荣辱,那就是真刀实枪的较量。
明天的狩猎场一定是危险重重的,怕是万牲园养得各种猛兽都会被放进去。
穆澜怀着身孕,一个不慎就会一尸两命。
狗皇帝这是想让东凌使团丧命在大周,引发两国战争,侵占了整个东凌。
楚轻盈眼里也是一片晦暗,果然,即便剧情被他们改变了,北境被三哥所灭。
北境没有杀烧抢掠东凌,但圣元帝却还是会攻打东凌。
有些剧情,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圣元帝的脸皮有多厚,觉得他们楚家军会听从命令攻打东凌?
还是说,他有自信,用圣女留下的十万人和握在他手里的朝廷的少部分兵力,拿下整个东凌?
霍远霆已然猜到了圣元帝的谋算,胸腔里又怒又痛,拳头紧攥,想不顾颜面拒了此次比试。
穆澜在桌子下握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而后眉宇轻扬,应下圣元帝,“大周皇帝既如此高抬臣,臣自不会让大周皇帝失望。”
大周皇帝想让她东凌使团有来无回?
那她就给大周皇帝来一场刺杀好了。
反正,他们东凌是决定跟大周打一仗了,先拿大周皇帝磨磨刀。
当然,他们现在还在大周的地盘,明目张胆地刺杀圣元帝,他们东凌使团这一行人无法活着离开大周,更不要提领兵打过来了。
明的不行,那就给圣元帝来一场暗杀,且得嫁祸给旁人,让大周他们自己人替他们东凌使团背锅。
穆澜沉思着,找谁做这个大冤种。
“皇上,你尝尝这个。”宸贵妃不管大周和东凌使团之间的暗潮汹涌,夹了一块竹笋烧肉到圣元帝的碗里。
圣元帝最近的胃口很差,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是给了宸贵妃面子,吃了那口竹笋后,就放下了筷子。
宸贵妃意兴阑珊地看着节目,过了片刻,低声对皇帝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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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元帝点点头,让宸贵妃去了。
没过多久,圣元帝看到周锦烨也离了席。
不过他没有多想,毕竟人有三急,在宴会上又吃又喝的。
其他的官员,在此期间也有离席再回来的,他总不能每个都怀疑,自己给自己找绿帽子戴吧?
周锦烨对他向来忠诚,也不是贪恋美色的。
所以圣元帝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宠爱的贵妃,是真的和他的表弟、重用信任的臣子在幽会。
“贵妃娘娘,春末的夜晚还是有几分寒意的,你刚小产没多久,应该披一件披风再出来。”在一处假山处,只有周锦烨和宸贵妃二人。
灯火阑珊,周锦烨把挂在手臂上自己的披风展开,俯身给披到了宸贵妃肩上。
宸贵妃抬手到肩上按住披风时,周锦烨的手却还没有收走。
她的手心压在了周锦烨的手背上。
周锦烨的手指颤了颤,一时间并没有抽走自己的手。
他垂眸凝视着宸贵妃的侧脸,在背后,因为俯身的姿势,他的呼吸洒在了宸贵妃脖颈的肌肤上、耳廓里。
“多谢次辅大人关怀,本宫这身体左右也就这样了。”宸贵妃咳了咳,移开手掩着唇,一张绝美的脸上透着几分清冷病弱。
“上次多亏了次辅大人去谢府,说服了本宫的兄长再去请一次楚家大郎,若不是楚家大郎妙手回春,怕是本宫已经……”
周锦烨脸色一变,皱起眉头打断宸贵妃,“贵妃娘娘,不要说这种话,臣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贵妃娘娘有事的。”
“你好好养身体,若是还想要楚家大郎给你调养,大不了臣再去求上门一次。”
宸贵妃咳得眼尾泛着绯色,月光下,美人清冷又艳丽魅惑,摇了摇头,“那毒损伤了本宫的根本,虽然本宫侥幸活了下来,但这身体,饶是楚家大郎也是回天乏术。”
“楚家大郎告诉本宫,本宫不仅寿元难以永存,且恐怕无法再孕育一个孩子了……”
宸贵妃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还在想念着失去的孩子,苍白的面上浮起几分痛色,闭上眼的一瞬,潸然泪下。
周锦烨的心都被揪了起来,急切地开口,“贵妃娘娘,有时候大夫的话也不能全信,曾经大夫判定首辅大人活不过三十,可事实并非这样。”
“所以臣相信只要贵妃娘娘好好调养身体,孩子还会再有的……”
宸贵妃睁开眼,凝视着周锦烨,打断了他的话,“次辅大人想让本宫怀上皇上的龙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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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锦烨怔怔地看着宸贵妃,过了片刻,薄唇用力抿了抿,嗓音有些艰涩道:“臣自然是希望贵妃娘娘怀上皇子的,母凭子贵,贵妃娘娘有了自己的孩子傍身,在后宫就没有人能越过娘娘。”
“再者,皇上宠爱贵妃娘娘,首辅又是你的兄长,日后你的皇子很有可能会是储君。”
宸贵妃闻言并没有欣喜,反而雪白精致的脸上充满了惊惶和恐惧,语声颤抖,“可本宫并不想怀上皇子,皇上太冷血可怕了。”
“康乐虽然给本宫和淑妃下了毒,但她肚子里还怀着皇上的孩子,皇上怎么能杀了她呢?”
“同为母亲,本宫可怜康乐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当时本宫毒发醒来那么一会儿时,请求皇上放过康乐肚子里的孩子,可他还是赐了康乐毒酒,让康乐一尸两命。”
“他以为这是替本宫和本宫的孩子报仇了,但那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啊,为此太后还被气病了。”
“这让本宫心里充满了罪恶感,本宫不敢睡觉,本宫害怕……”
“明明人是皇上杀的,本宫愿意原谅康乐,可为什么要让本宫承受这份罪恶和痛苦?”
宸贵妃的情绪近乎崩溃,整个人陷在了自责和痛苦中,全身颤抖着,泪水流了满脸。
周锦烨攥紧了拳头,终是没有控制住,上前一步,弯起胳膊搂住了宸贵妃纤弱的身子。
他抚着宸贵妃的发,不断地安慰着,“这不是你的错,是康乐毒害你在先,康乐自食其果。”
“臣作为康乐的兄长,没有管教好康乐,臣心里对贵妃娘娘有愧。”
周锦烨不管康乐对其他嫔妃下手,他告知过康乐好几次,不要动谢昕月。
但康乐显然没听进去。
他痛失妹妹的同时,也觉得康乐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正如谢昕月所说,皇上太狠了,竟然连康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放过。
皇上不顾被气病的太后,也不顾康乐背后的周家,他和周家如何不生怨?
“娘娘,不是你的错,是皇上的错,你当时危在旦夕却还能给康乐求情,你如此善良,想必康乐泉下有知,会很悔恨自己毒害了你。”
谢昕月的头靠在周锦烨的肩上,心想若是康乐真能化成恶鬼,怕是会晚晚趴她床头,找她索命吧。
“你不要自责了,应该承担罪孽的是皇上,你是无辜的。”周锦烨抬手握住谢昕月的脸,拇指轻柔地拭去谢昕月面上的泪。
他凝视着谢昕月的目光深邃又深情,眸底的怜惜和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谢昕月看着周锦烨,男人那瞳孔里倒映着她被泪水洗涤过的脸,眼里装得全是她,有着把人卷进去的力量。
谢昕月的眼睫颤了颤,“其实皇上也不全是为了给本宫报仇,他是不喜太后干涉后宫,不想让你们周家的女儿怀上皇子,所以才借这次机会,敲打太后和你们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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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康乐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就是不想让下个皇帝出自你们周家,他在断你们周家的富贵荣耀之路,不让周家势大。”
“当时本宫醒来后,他得知本宫不能再孕育子嗣了,就要借此机会问罪你们周家。”
“本宫和兄长竭力为你们周家求情脱罪,直到本宫急火攻心吐了血,他才暂时放弃了动你们周家的念头。”
“周大人,往后你和周家一定要谨慎行事……”
周锦烨脸色铁青。
皇帝是个忘恩负义的,不管是对曾经举全族之力支持他谋朝篡位的皇后,或是对扶持他的周家,还有为他震慑朝堂、抵御外敌平天下的楚家。
皇帝可谓是把卸磨杀驴诠释得淋漓尽致。
过去那些年,皇上吸取历朝历代外戚做大,威胁到皇权的教训,一直打压他周家,不允许周家人担任重要职务。
他周家本该人人都位高权重,实际却是这么多年,皇帝不选周家女入宫为嫔妃,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官拜二品,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实权。
皇帝就用这么一点甜头,吊着他们周家,让他们周家任劳任怨,誓死效忠。
康乐被皇帝赐死时,他知道皇帝想借此牵连周家。
他也是为了谢昕月,所以他去谢府求谢疏鹤再出面一次,由此加入到了谢疏鹤的阵营里。
谢疏鹤果然保住了周家,且除掉了原次辅,把位置腾出来,提拔他做了次辅。
皇帝既然不仁,那就不要怪他和周家不义了。
从大局和理智上来说,他是希望谢昕月怀上皇子的。
谢疏鹤肯定是支持自己的外甥坐上皇位。
他和周家追随着谢疏鹤,拥护谢昕月的皇子为皇帝,到时他周家的处境,会比圣元帝当政好太多了。
但从私心和感情上来说。
周锦烨的嗓音富有磁性又纵容,“不管是不是为了怀上皇子,娘娘你都要养好自己的身体,臣会尽力跟楚家大郎交好,向他求来药调理你的身子。”
“你不要害怕,不想怀上皇子便不怀,不要委屈了自己,不能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你养着淑妃的儿子,不要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生母是谁,拿他当成你的亲生儿子,到时候我们扶持他坐上皇位,你还是太皇太后。”
谢昕月在周锦烨深情温柔的安抚中,渐渐平静下来。
只是她还是心有余悸,“本宫身在贵妃之位,但并不是高枕无忧的,反而时刻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后宫里有太多嫔妃要害本宫,明天本宫跟着皇上去春猎,那些嫔妃们,怕是会趁此机会对本宫下手。”
周锦烨知道后宫女子的生存不易,尤其是处在风口浪尖的宸贵妃。
他每日都对宸贵妃牵肠挂肚,生怕单纯善良的宸贵妃,被人算计毒害了。
上次宸贵妃险些一尸两命,要是宸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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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锦烨顿了顿,“臣安排几个人,暗中护着贵妃娘娘你。”
皇帝出行,锦衣卫和御林军都会护卫在身侧。
他虽然无法调动只有皇帝才能调动的锦衣卫和御林军,但他身为次辅,安排他们护卫皇上的同时,也保护着谢昕月的安全,还是能做到的。
之前他不知道谢昕月在后宫这么害怕,且她心里对皇帝充满了恐惧。
现在为了让她安心一些,也不给其他嫔妃害她的机会,他会将自己人安插到谢昕月身边。
“嗯。”谢昕月的下巴搭在周锦烨肩膀上,脸对着不远处静候的自己的心腹宫女,递了一个眼神给宫女。
宫女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给楚轻盈传递消息。
“次辅大人,本宫会骑马。”宸贵妃回到宴席上前,在周锦烨耳畔说了这么一句。
她竟然会骑马吗?周锦烨想到谢昕月骑马时的风采,本就酥麻的身子,涌出一股燥热来。
他手中抓着沾染了谢昕月身上气息和温度的披风,在春夜里站了很长时间。
周锦烨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了,才回到了宴席上。
宴席进行到尾声,十多个绝代佳人站在东凌使团一行人面前。
皇帝对霍远霆道:“定远侯看看喜欢哪一个,都要了也可以,朕都赐给你。”
皇帝这操作很正常,不是说在故意破坏定远侯夫妇的感情,而是上位者赐给臣子美人,那代表着恩宠。
你只能接受,拒绝就是不给皇帝面子,是抗旨的大罪。
而对东凌使团,这是友好。
霍远霆一贯不为美色所动,此刻也没必要装,云淡风轻道:“本侯多谢大周皇帝美意。”
“不过上午首辅大人已经送了一位美人给本侯了,本侯只能消受一个,这些让本侯的使团选吧。”
他带香媚来,就是料到圣元帝会有此举,是用香媚来当挡箭牌的。
并且,香媚出了宅子,才有机会给那个叫傅寒辞的人传递消息。
他以此引傅寒辞入局。
皇帝注意到了霍远霆和穆澜身边的香媚,没想到谢疏鹤也开始用美人拉拢人心了。
这也没什么,他和谢疏鹤的目的是一样的就行。
那十几个美人,就被除了霍远霆之外的使团一行人分了。
不过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使命,只跟美人们行欢谈风月,而不会让她们获取到丁点情报。
出了宫后,等在外面的杨副首领带的护卫们,护送使团一行人回去。
谢疏鹤携着楚轻盈上前,邀请道:“本阁岳父府中的桃花开得荼蘼,定远侯夫妇可有兴致随我们一起去观赏?”
这个时候的桃花基本上都谢了,并且还是大晚上。
不过霍远霆和穆澜对视一眼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从东凌带来了很多东西,此刻也装了不少在马车上。
霍远霆本就打算上门给楚恂送礼的,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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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恂拍了拍霍远霆的肩膀,客套地说:“你们来这么一趟已是不易,还带这么多东西,实在辛苦。”
“若是念着我们,以后还是让商队送过来方便些。”
镇国公府的桃花开得果然很好。
霍远霆赏花不赏花无所谓,看到穆澜露出了笑意,他用披风裹紧了穆澜,陪穆澜一起赏花。
他和穆澜从相识到现在,一直都在战场上,或是戍边。
他们成亲不早,要孩子也晚,多年来过得始终是刀尖舔血的生活,几乎没有过这样闲情逸致风花雪月的时候。
霍远霆心里是有愧的,所以此次穆澜提出跟他一起来时,他考虑了很久。
最终他安排了两个大夫和产婆等人,带着穆澜一起来了。
东凌和大周相邻,只需要大半个月就能到。
但他这一路走走停停,踏山水,领略风景名胜,用了两个多月才来到东凌,属于是拿公费度蜜月了。
【“定远侯伯父,抱抱!”】
在桃花园子里,霍远霆和穆澜听到楚桉的声音时,纷纷回头。
楚明玠抱着楚桉走了过来。
楚桉离很远就对霍远霆伸出了胳膊,身子往外倾着,恨不能立刻投到霍远霆的怀抱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轻盈和谢疏鹤看到这一幕,在心里骂了一句小崽子,你心仪的姑娘还在穆澜肚子里呢,这就开始不要爹娘了。
霍远霆想抱楚桉,却又怕到时候自己跟楚恂他们兵戎相见时,狠不下心。
于是,他如最初那样冷硬着一张脸,手负在背后握成拳头,并不看楚桉,举止有礼又疏离地问候了楚明玠。
楚桉敏锐地感觉到了霍远霆对他的冷漠,他却没放弃,保持着伸手,身子倾过去的姿势。
他乌黑明亮的眼里水汪汪的,撇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霍远霆,【“定远侯伯父,我们不是敌人。”】
【“我们家是要造反的,不会帮着圣元帝攻打你们东凌,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楚轻盈只当听不见楚桉的心声。
谢疏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楚轻盈,二人的身形在桃花园里若隐若现,如诗如画。
楚桉的心声听得霍远霆和穆澜的心都揪得慌,眼看着楚桉那身子往外,快要摔到地上了。
穆澜忍不住伸出手,把楚桉抱到了自己怀里,安抚地摸了摸楚桉的头。
楚桉立刻眉开眼笑,【“穆将军厉害!我这么胖,二三十斤了,快要临盆的穆将军却能轻松地抱起我。”】
“这孩子确实很胖。”霍远霆没让穆澜抱太久,他接了楚桉过去后掂了掂,眼中不自觉地露出怜爱的笑。
他真的无法抗拒一个孩子。
“等再过几个月,能走能跑的时候,他就瘦下来了。”楚轻盈接道,看向楚明玠。
“我让我大哥过来给穆将军诊脉,他还能诊出穆将军你这胎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穆将军想提前知道吗?”
并不是所有的大夫都能诊出胎儿的性别,霍远霆带的大夫们,就没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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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穆澜还是很好奇的,跟着楚轻盈来到凉亭坐下来。
她把手递给对面的楚明玠,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霍远霆一条胳膊抱住楚桉,另一手伸过去握住穆澜的手。
他倒是没那么紧张,淡淡道:“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本侯都会一视同仁,楚神医尽管说出来。”
男孩女孩不重要,他只求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降生。
这一生他护着孩子长大成人,让孩子一辈子顺遂平安。
楚明玠诊了没多长时间,收回帕子,直言不讳,“女孩,不过她现在的情况不是太好。”
霍远霆和穆澜的面色齐齐一变。
楚轻盈也看着自家大哥,“是有什么风险吗?穆将军这一路都没什么异常。”
楚明玠示意穆澜把肚子面朝他。
然后他垫了一块布,手掌在穆澜的肚子上抚摸着。
片刻后,楚明玠脸色凝重,语气沉沉道:“脐带绕颈,胎位不正,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会让穆将军在临盆时一尸两命。”
霍远霆健硕的身躯晃了晃,眼里瞬间就是一片通红。
因为知道前世他们一家三口的结局,所以他比不知情的穆澜都要害怕。
霍远霆脸色苍白着,哑着嗓子问楚明玠,“有没有保母女平安之法?如果两者只能保全一个,那便放弃孩子。”
穆澜转头看向霍远霆,颤声,“夫君……”
霍远霆如身在冰窖,大手冷冰冰的,控制不住握紧了穆澜的手,又松开了一些。
他的语气强硬,不容置疑地打断穆澜,“没有谁比你重要,夫人,我们还会有下一个孩子的。”
穆澜喉咙里哽咽,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缓慢地点了点头。
几人都把目光看向楚明玠。
楚桉更是紧张地攥紧了小拳头,【“大舅舅你想想办法!你可是神医,你一定能让穆将军母女平安的。”】
楚明玠睨了一眼对定远侯夫妇过分热情的楚桉,猜到楚桉应该是跟二人在前世有渊源。
他沉思了一会儿,“在下教你们带来的产婆一种外转胎位术,还有针灸之法,让胎儿翻转过来。”
“但是有一定的风险性,会导致脐带缠绕,胎盘早剥。”
“本来胎儿就已经脐带绕颈了,外转胎位术无疑是加重了脐带绕颈的危险性,为了避免胎儿窒息,最好这两日就让胎儿降生,你们看?”
先让胎儿翻转过来,穆澜再喝下催产药,让胎儿降生。
虽然这也是有很大的风险,但至少多了一线生机。
楚明玠和楚桉都看向楚轻盈,寄希望于楚轻盈手里能有这方面的神药。
事实上,在参加宫宴前,楚轻盈就准备好了。
她取出一个锦盒,推到霍远霆夫妇面前,“你们若是信任我,穆将军便服下此药丸,届时你和女儿必会母女平安……”
霍远霆和穆澜对楚轻盈几人有所防备,而且楚明玠这个神医都说母女的风险很大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么不会医术的楚轻盈,怎么能凭一粒药丸,保母女平安?
二人看着那个锦盒,迟疑着,久久没有伸手去拿。
楚桉急得不行,伸手去抓那个锦盒,【“定远侯伯父,你们就相信我们吧,实话告诉你们,其实我不是女孩子。”】
【“我是那个被世人视为妖魔的、我爹娘的儿子,当初他们为了保下我,用另外一个男孩代替了我,不信你可以验一下我的身!”】
霍远霆和穆澜震惊地看着楚桉。
谢疏鹤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以后不能再让楚桉和他太子姨父做朋友了。
这不,楚桉也傻了。
楚桉把锦盒往穆澜手里塞,【“我们真的不会害你们的!”】
【“你们要是还不相信我们,不如我给你们做人质吧,要是穆将军服下了这药丸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杀了我!”】
楚轻盈:“……”
这孩子这就自己把自己卖了!
虽然但是,咱可以不用这么卑微的。
在此之前,楚轻盈还庆幸。
此刻,毁灭吧。
她怎么能指望前世全都是恋爱脑的复仇者联盟,能带出一个不是恋爱脑的楚桉呢?
儿大不中留啊,楚桉还是婴儿身体呢,就留不住了,谢疏鹤心酸不已。
楚桉的话让霍远霆心惊肉跳,回过神后,连忙抬手按住了楚桉的嘴。
而穆澜接住了楚桉快要抓不住的锦盒,打开,取出里面的药丸,放到嘴里。
她直接就咽了下去。
【“这就对了。”】楚桉松了一口气,担心穆澜噎着,他靠过去,用自己的小手拍了拍穆澜的背。
穆澜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跟霍远霆的目光交汇了片刻后,她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对楚轻盈道:“我们也不瞒你们了。”
“其实我们要在明天刺杀你们大周的皇帝,你们楚家若是在造反的话,我和夫君便代表东凌助你们一臂之力!”
楚桉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继而拍了拍巴掌,【“不愧是穆将军,有如此胆识和魄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霍远霆一掀衣袍,顶天立地的男人对着谢疏鹤和楚轻盈、楚明玠三人跪了下去,“只要你们能保本侯的夫人和女儿母女平安,本侯愿为你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他也不是全然信任楚轻盈等人,可只能赌一把。
只要他的妻子能在生产时平安。
谢疏鹤连忙弯身拉起霍远霆,“你们要想在刺杀后全身而退,那就得找一个人来替你们背锅。”
“这个人,本阁给你们找好了……”
一个多时辰后,霍远霆和穆澜离开时,还是把楚桉抱走了。
不过不是要拿他做人质,纯粹是想带他一晚上。
产婆和有经验的嬷嬷,按照楚明玠教的,给穆澜做着外转胎儿术,并在阴穴上扎上银针。
霍远霆隔着一道屏风,怀里抱着楚桉。
随着时间的推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坚毅的眉宇间苍白,眸底的血色越来越浓烈。
这一晚,决定着他妻子和女儿的生死。
【“定远侯伯父真的不用担心,穆将军母女二人一定会平安的。”】楚桉困得乌黑的眼里都是水光,却强撑着,陪霍远霆一起熬着。
他其实也是担心的,隔着屏风看过去,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妹妹,你一定要加油啊,快翻转过来翻转过来……”】
【“你出来后,我陪你玩,我把我的好东西都给你。”】
霍远霆到底还是坐了下来,把楚桉横抱在臂弯里,轻晃着,拍着楚桉。
他一个铮铮汉子,却在柔声哄楚桉睡觉,哼着小调,“好,伯父不担心,你先睡吧。”
楚桉实在是熬不住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现在已经戒掉夜奶了,能一觉到天亮,还是很好带的。
霍远霆在担惊受怕中全身出了一层冷汗,看着楚桉天真无邪雪白软萌的睡颜,心里的不安散去一些。
他用毯子裹紧了楚桉,就这么坐着,到天亮。
*
此次的春猎,除了东凌的定远侯夫妇和大周的镖旗大将军外,皇帝也带着文武百官和宗亲、世家大族的子弟们参加。
不过定远侯夫妇和楚明骞有特定的狩猎场所,里面全都是诸如狮子、老虎、狼和熊之类的大型猛兽。
这片区域很大,是最原始的森林,进去的只有定远侯夫妇和楚明骞三人。
大型猛兽会主动攻击人,伤人性命。
对于东凌和大周来说,富贵险中求,要是赢了,那可是三座城池啊。
所以此次比试是真的在拼命,哪怕是怀着身孕的穆澜,也是奋不顾身。
正是因为她和霍远霆如此忠烈,为了国家的荣誉和利益不畏生死,才得到了东凌皇帝的重用和绝对的信任。
其他人想进也能进,除非不要命了。
皇帝带着人在危险区域外狩猎。
这片较小的区域放进去的都是小型的兔子、鹿等食草动物,基本上没有危险,就比试谁狩猎到的猎物多。
不管是楚明骞和霍远霆三人,还是皇帝这边,每种动物都有分数,越凶猛的动物分数越高。
到结束时,谁累积的分数高,谁就赢。
楚轻盈骑着食铁兽,背后坐着首辅大人,可谓是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有几个人世家大族的子弟跟在她身后,在一只鹿出现在几十米外时,楚轻盈从背后抽出箭。
谢疏鹤披着披风,衣袂飞扬,比平日的病弱多了些气势,胸膛贴着楚轻盈的背,下巴在楚轻盈头顶,从后面笼罩住了楚轻盈。
首辅大人伸出手过去,跟楚轻盈一起拉弓射箭。
“嗖”——
几人的目光追随着飞出去的箭,眨眼的功夫,那只鹿就倒在了草丛里。
这是楚轻盈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面前,展现出自己超高的武力值。
春末的天光下,原野辽阔,草长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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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让皇帝的瞳孔收缩,跟其他人一样震惊。
楚轻盈没有隐藏实力,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但凡出现在百米内的猎物,往往其他人刚搭好箭,拉开弓,猎物就已经被楚轻盈用不同的方式猎杀了。
周围的其他人,想捡漏都捡不到,可以说,她所过之处简直没有活物。
皇帝好几次都不得不松开了手里的弓,俊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其他人努力了几次后,纷纷躺平放弃了,看着楚轻盈带着首辅大人狩猎,他们的眼角直跳。
他们全都被楚轻盈秒了,这是楚轻盈一个人的主场。
楚轻盈强是真的强,但她和首辅大人,此番确定不是来秀恩爱的?
皇帝不再和楚轻盈一起,中途调转马头,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当然,他不是独自一人,暗处明处自有锦衣卫们随行保护。
谢昕月跟在皇帝身侧。
而周锦烨骑着马,看似无意,实则不远不近地追随在了谢昕月后面。
楚轻盈回头看过去一眼,眼里闪过一抹猎杀的光芒。
她一扬鞭子驰骋而去的同时,谢疏鹤从背后紧紧贴住她,双臂搂紧她的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楚轻盈带着谢疏鹤进入了楚明骞三人的区域,寻着狼嚎声,很快找到了霍远霆和穆澜。
楚轻盈和谢疏鹤的脸色齐齐一变,只因霍远霆和穆澜碰到了狼群。
足足有二三十匹成年凶悍的狼不说,而且这些狼看起来各个都很躁动不安。
要知道狼这种动物凶狠又机警,它们的团结合作、作战方式,以及对领导者的服从,值得人类借鉴学习。
但现在,它们一反常态,直接就猛扑而来。
像是被人下了发狂的药!
“傅寒辞应该就在附近,这定是他的安排。”谢疏鹤环顾四周,浑身都紧绷起来了,看着楚轻盈拔出了刀,脸色白了白。
“盈儿,你们应付得了吗?”谢疏鹤这么问着,却不给楚轻盈回答的余地。
他修长有力的双臂抱紧了楚轻盈一瞬,在楚轻盈耳畔,嗓音沙哑,语调颤抖道:“这些狼比人还难对付,我不愿让你涉险。”
“我将我们的人调过来帮你,今天可以不杀皇帝,你不能出事。”
“或者,”要是谢疏鹤一个人,面对狼群,他恐怕腿都软了,会被吓得昏过去。
但因为有楚轻盈在,他不怕,也怕到了极致。
他怕的是楚轻盈会受伤。
首辅大人听着狼嚎,碧绿的眸里倒映着凶恶的狼群,他眼底汹涌着嗜血,缓缓的语气里透着疯魔,“或者将皇帝引过来,让他葬身于狼口。”
更糟糕的是,穆澜还没喝催产药,却因为服下了楚轻盈给的神药,而在这个时候发动了。
在楚轻盈和谢疏鹤来之前,这片原始森林里只有定远侯夫妇和楚明骞三人,霍远霆给穆澜安排的大夫和产婆等人都不在。
楚轻盈原本打算在穆澜生的时候,让楚明阶在一旁指导,以便及时解决所有可能会出现的风险。
穆澜却要在这个时候生了。
现在只能让霍远霆一人先抵挡着狼群,还得护着手无缚鸡之力的首辅大人,唯一能给穆澜接生的,只有楚轻盈。
但关键是她根本不会啊。
尤其这环境如此恶劣,前有狼后有虎,地上还有各种毒虫毒蛇,生产的各种东西什么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首辅大人从来不会拖后腿。这件事里,太子会恢复过来,就在这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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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站我旁边,背过身就行。”楚轻盈带着谢疏鹤从食铁兽身上下来。
她不会接生,但她也只能给穆澜接生了。
而谢疏鹤不会武功又病弱,会被这些狼撕成肉泥的。
一来,她不想让谢疏鹤给霍远霆拖了后腿。
再者,她把人放在自己身边,更放心些。
“夫人,我会保护好自己。”谢疏鹤说了这么一句,拎了穆澜的刀到手中,一个翻身就坐到了食铁兽背上,疾冲向在马上抵御狼群的霍远霆。
楚轻盈的呼吸停了一瞬,紧接着看到谢疏鹤抬刀砍了一匹扑向他的狼。
霍远霆在谢疏鹤的招呼下,弃了马后落到食铁兽身上、谢疏鹤面前。
楚轻盈忽然想起来,马只是坐骑,但食铁兽既是坐骑,并且战斗力也是相当强悍的,狼虎熊等大型猛兽,都不是食铁兽的对手。
楚明骞把食铁兽送给楚轻盈时,就训练好了食铁兽。
人坐在它身上,只要自己抓紧,不要被它甩下去就行。
谢疏鹤虽然不会武功,但他有男人的力气,拿得起刀,有霍远霆照应着,加上食铁兽的战斗力护着他。
他只需要抬刀砍狼群就可以了,不用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就是纯体力。
穆澜抱着自己的肚子,站在楚轻盈身侧,看着狼群中的谢疏鹤,说了一句,“没想到文弱的首辅大人,也有这般神勇非凡的时候。”
“是啊。”楚轻盈松了一口气。
男人手起刀落,衣袍染血,那张圣洁端美的脸有种妖冶惊心动魄感。
这一刻的谢疏鹤,让楚轻盈疯狂心动。
纵观以往每次这样的凶险时刻,明明病弱到一阵风都可能吹倒他的男人,却不仅从来没有拖过后腿,反而在自保的同时,还能出一份力。
他们几人能杀敌,谢疏鹤也能。
而谢疏鹤在朝堂上的权谋算计,他们却不会。
所以啊,她的夫君很厉害。
她在阴差阳错中,给自己选了一个最完美,甚至超过了自己择偶标准的男人。
楚轻盈一时间忘了身侧发动的穆澜,以及凶险的场面,唇畔含着笑意,目光有些痴恋地凝视着谢疏鹤。
她真的,越来越喜欢谢疏鹤了。
已是傍晚,春光是茂密的树林里筛落而下,如碎金子洒在人身上。
谢疏鹤感觉到那道注视后,回头的一瞬间,正好撞入楚轻盈的目光里。
那一刻谢疏鹤简直是血脉偾张,险些把持不住自己,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成疯成魔感。
楚轻盈听见穆澜的呻吟时,才猛地回过神,连忙扶住穆澜,“穆将军,你还好吧?”
“还好。”穆澜没有血色的脸上布满了冷汗,抱着肚子弯下腰,有些站不住。
不过除了难以承受的疼痛外,其他都还好。
楚轻盈架着穆澜,快速地找了一块平整的草地。
那边霍远霆的战马已经丧命在狼群中了,霍远霆铤而走险冲过去,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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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胳膊被一匹狼的利爪抓了一下。
霍远霆背后的谢疏鹤抬刀砍断狼的脖子,快狠准,干脆利落,鲜血喷了他一脸。
他墨发飞扬的样子,风华绝代。
与此同时,霍远霆把那个沉重的包袱扔给了楚轻盈。
楚轻盈精准地接住包袱,打开后,里面装了一个简易的营帐,以及生产所需要的必需品。
毕竟他们从东凌出发,这两个多月都在路上,为了应对突发状况,这些东西霍远霆都是带在马上的。
楚轻盈搭起营帐时,穆澜还能支撑着给楚轻盈帮忙。
楚轻盈洒了楚明玠独创的毒粉在四周,防止毒蛇毒虫的靠近,把穆澜安置到营帐里。
她跪在了穆澜身边,失去了往日的冷静,额头上的冷汗滑落下来,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需要做什么,生孩子说危险也危险,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军师在楚轻盈的脑子里,安慰着楚轻盈。
【“我们那个时代的新闻上,有女子在去医院的车上生出孩子的,还有在大街上,甚至有的学生,在厕所悄无声息地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啊,有的人难产,几天几夜九死一生孩子生不下来,有的人还没多大的感觉,孩子就已经出来了。”】
【“穆将军这一胎怀的并不辛苦,她身强体壮的,加上你给她服下的神药,所以放心吧,穆将军自己用力,等孩子的头出来的时候,你给接住就可以了。”】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但实际情况……楚轻盈也不会检查宫口开多少之类的。
然后听到军师说她就算会检查,那也只是检查知道了情况,帮不了产妇。
她能做的就只有顺其自然,等待着。
楚轻盈手忙脚乱了一阵后,尴尬地发现确实是这样的。
她也就只能握紧穆澜的手,安抚着穆澜,“再坚持坚持……”
穆澜躺在那里,双腿屈起来,在疼痛中紧咬着牙,保持着理智没有去掐楚轻盈的手腕,也没有大喊大叫鬼哭狼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至于,那太夸张了。
这时,她和楚轻盈都听见了蛇吐信子的声音。
楚轻盈面色一变,掀开营帐看过去,被四面八方爬过来的蛇吓了一跳。
楚轻盈保持着弯身的动作,心有所感猛地抬头。
不远处戴着面具的男人骑在马上,手中拎着刀,跟她的视线对上。
楚轻盈抬刀斩着爬过来的蛇群,绝艳的脸透着坚毅,冷笑了一声,“傅寒辞,你这面具戴得有些多余了,离那么远怎么杀我们?”
“过来,我们打一场!”
香媚是内应,传递消息给傅寒辞。
傅寒辞是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杀东凌使团,让他们接待团被问罪,或是顺带杀他们的机会的。
傅寒辞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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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并没有取下面具,还是远远地坐在那里,没有上前。
狼群加上蛇群,足够让楚轻盈几人身受重伤,等那个时候,他再上前跟他们交手,也不迟。
这的确是楚轻盈遇到的最凶险的时刻,她一个不慎,就有几条毒蛇钻入了营帐里。
穆澜抓起剑砍过去,却还是被一条毒蛇咬到了小腿,但好在楚轻盈刚刚就给她服下了、楚明玠还原出来的百毒不侵丸。
这些蛇和毒虫砍也砍不完,楚轻盈咬了咬牙,返回营帐抱着穆澜换一个地方。
这时,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
楚轻盈动作一顿,揽着穆澜的腰站在营帐口,就看到了从另一个方向策马奔腾而来的楚明玠。
这种状况,他们在昨晚就预料到了,所以楚明玠才能及时赶来。
楚轻盈松了一口气,一边揽着穆澜的腰,一边拽住营帐,脚下一点,运用轻功向楚明玠飞了过去。
营帐来不及搭起来了,楚轻盈铺一半在地上,让穆澜躺着,另一半用来罩住穆澜。
她让楚明玠先守着穆澜,她提刀就朝傅寒辞劈了过去。
楚轻盈要先把傅寒辞打伤了,免得等会儿在穆澜生产的关键时刻,她给穆澜接生时,傅寒辞冲过来杀她们。
楚轻盈的武功没有傅寒辞高,但她主要胜在速度,够快。
而且因为服用了神力丸,她砍过去的一刀的威力,是对手的数百倍。
森林里粗壮的树,都被她一刀劈得倒了下来。
傅寒辞差点被砸,躲闪着,只能跟楚轻盈打个平手。
偏偏这个时候,楚明骞赶了过来。
楚明骞用自己那把浸满鲜血的大黑刀挡住傅寒辞,少将军桀骜勇猛,狞笑了一声对身后的楚轻盈道:“小妹,这里交给我,你去看看穆将军。”
傅寒辞用力闭了闭眼,果然,楚轻盈无论做什么,都是提前谋划好的。
怕是今天也是为了引他入局。
楚轻盈几人,太难太难杀了。
幸好他没有带其他人来,否则只会掉入楚轻盈的陷阱,像上次那样牺牲很多人。
他只身前来,自己能跑掉。
而且他发现了,楚轻盈杀不了他,确切地说,是不能杀他。
楚轻盈更多的是除掉他身边的人,夺走他手里的一切,让他沦为普通人。
她和谢疏鹤才能成为这个话本里的男女主。
傅寒辞知道今日杀不了霍远霆和穆澜了,他不跟楚明骞打,且战且退。
“三哥自己小心。”楚轻盈退回到穆澜身边。
好巧不巧,穆澜在楚明玠的指导下,孩子已经露出一个头了。
的确如军师所说,穆澜是生孩子容易的那一类孕妇,加上有神药在。
原本楚明玠说她母女风险很大,但现在很容易。
楚轻盈钻到营帐里,按照外面的楚明玠说的,接了一个女婴出来,剪掉脐带后,就立刻钻出去。
她把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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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玠连忙检查婴儿,给婴儿清理口鼻等处的粘液。
婴儿在娘胎里有窒息的征兆,好在今天及时出来了。
楚明玠一番救治后,拍了拍婴儿的脚心,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来。
楚轻盈猛然松了一口气。
因为昨晚就计划好了,准备充足,最凶险的一关就这么过去了。
霍远霆和谢疏鹤二人,没把狼群全都杀完,一来是受伤了精疲力尽,再者就是为了故意留几匹狼的。
杨副首领几人会将皇帝引过来,把皇帝逼到狼群里。
霍远霆和谢疏鹤二人退到了楚轻盈身边。
他们打得虽然艰难,但是没有受多重的伤。
霍远霆悍勇,以一敌百,浴血奋战,坚毅硬朗的脸上被抓出了一道血痕,反而增添了几分的狂野感。
他和食铁兽把谢疏鹤护得很好,谢疏鹤也帮了他很大的忙。
楚轻盈拉了谢疏鹤到自己面前,给谢疏鹤处理着轻伤,却心疼得眼眶都红了,“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不许!”谢疏鹤语气强硬又委屈地打断楚轻盈。
刚刚还跟狼群战斗的男人,这一刻却弓着肩背,双臂抱住了楚轻盈的腰,脸埋入到楚轻盈的胸前,哑声道。
“我没受伤,盈儿,我想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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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我会跟盈儿并肩作战。”
他太黏楚轻盈了,恨不得楚轻盈走到哪,他跟到哪。
他喜欢被楚轻盈带着一起射箭打猎,感受着这春日的阳光,不像他卧病在床的那些年,一点点腐烂。
这是他从未体会到的恣意、舒畅。
他的血液在流动,在沸腾,他的生命和血肉如此鲜活。
他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楚轻盈把谢疏鹤拉出来,双手捧住谢疏鹤的脸,不顾旁人在场,吻住了谢疏鹤。
楚明玠故意盯着首辅大人,目光意味深长又暧昧。
楚明骞甚至吹了一声口哨。
霍远霆抬手掩唇,咳了又咳。
首辅大人羞耻到了极致,想推开楚轻盈,又不舍得。
他垂下的睫毛纤长浓密,剧烈地抖动着,白皙单薄的一层眼皮颤着,眼尾一片绯红色,锁在楚轻盈腰后的手掌越来越紧。
片刻后首辅大人终于抛开羞耻,合上碧眸,很热情地回吻楚轻盈。
楚明玠几人不逗首辅大人了,走到了一旁。
没等多长时间,杨副首领几人装扮的一批黑衣蒙面人,就追着圣元帝过来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圣元帝被逼入到了几匹狼中,手中握着剑,身上的衣袍破了,多处都受了伤。
他也不想进入这片区域,但保护他的锦衣卫和御林军要么被杀,要么受伤被甩掉了。
他带着宸贵妃,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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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元帝被狼攻击,黑衣蒙面人也被狼围住了。
黑衣蒙面人的首领,一边应付着狼群,一边冷笑着,用粗犷的声音回答圣元帝,“谁想要你这个狗皇帝的命,狗皇帝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我们当然是楚将军派来刺杀狗皇帝你的!”
“我们今日便让你葬身在此,到时候楚将军的女婿,太子就能登基了!”
宸贵妃挡在皇帝面前,“珩郎,你先走……”
楚轻盈几人在远处,借着大树的遮挡,看着这一幕。
楚轻盈拉着谢疏鹤上了食铁兽,对楚明玠说了一声,“大哥,我们可以走了。”
他们得返回去,不是说怕旁人看到他们来到了这片区域。
没规定不能到这里。
不管是东凌使团的其他人来了,还是大周的人,就算帮了自己人捕杀猎物,也不计分数。
毕竟他们这些参加春猎的人,用得武器都是有标记的,猎物是谁捕杀的,不会混淆。
楚轻盈要离开,主要是因为不用救圣元帝。
否则圣元帝看到她在这里,她不得救驾吗?
傅寒辞已经跑了。
霍远霆给穆澜简单收拾了一番。
楚明玠离开时,把孩子交给了穆澜。
楚明玠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没让其他人知道他来过这里。
而楚轻盈和谢疏鹤,用了两刻钟出了危险区域,返回到此次春猎的营帐中时。
皇帝被刺杀,身受重伤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文武大臣们都赶了过去,随行的几个太医气喘吁吁地跑着进了皇帝的营帐。
皇帝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更糟糕。
他的胳膊被狼咬了一口,快要从手肘上断成两半。
太医们跪在地上救治圣元帝。
院使一手一身的鲜血,哆哆嗦嗦地说:“皇……皇上,你这只胳膊是保不住了,只能……只能从手肘这伤口处给……给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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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中的一张榻,圣元帝在躺着,宸贵妃只能由宫女扶着,靠坐在圣元帝身侧。
太医顾不上她,她强忍着疼痛,虚弱地开口,“皇上,楚神医能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当初他双腿残疾,坐轮椅多年,去年恢复如初站了起来,可见他是会治旁人治不了的伤残的。”
“不如让他来试试,或许,皇上你的胳膊还能保住。”
他们没能杀得了皇帝,杀皇帝哪有那么简单的?
锦衣卫和御林军收到救援信号后,便赶了过来。
那批黑衣蒙面人是杨副首领几人装扮的,只能退了。
而在杨副首领几人杀皇帝时,在场的楚明骞和霍远霆不可能不管皇帝,他们装也得装成救驾不是?
再说了,杀皇帝容易,但掌权难。
皇帝若是现在驾崩了,会有很多麻烦。
他们此次只是拿皇帝磨磨刀,其实他们的目标是太后的家族、周家。
只有周家倒了,不管是太子登基,还是他们真正造反,扶持楚桉坐上皇位,才没有了阻碍。
周锦烨这个兵部尚书、内阁次辅,要换上他们的人来做,再加上楚恂手里的兵权。
他们要将大周的军事大权全都握在自己手里,如此,谋朝篡位就能成功了。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皇帝身下一片血泊,强撑着,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他用不太清醒的脑子思考着,那批刺客称自己是楚恂派来的,他反而有些怀疑。
当时楚明骞也在场,要是楚恂派的刺客,楚明骞完全可以和刺客一起杀了他,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安排了刺杀,没杀了他,却还救下他。
他召楚明玠来救治他,楚明玠不可能那么蠢,不救他,反而毒害了他。
毕竟他是皇帝,所有人都在这里,他要是死在了楚明玠手里,楚明玠等人都得陪葬。
但楚明玠不会毒害他,却也不愿意救他。
楚明玠肯定跟上次一样要么抗旨,要么来了后跟这些太医一样,称自己医术不精,保不住他的手,救不了他的命。
他就算杀了楚明玠,自己也活不了。
所以,他难道要再求一次楚明玠吗?
圣元帝闭了闭眼,松开紧握的拳头,有关自己的性命,其他的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嗓音虚弱嘶哑地喊着谢疏鹤,“蕴之……”
“皇上,臣刚刚便派人快马加鞭赶去悬医阁,去请大哥了。”谢疏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在营帐里几人身上都是血,狼狈的模样衬托下,他的风姿比往日更加逼人,从容不迫,有着稳住整个混乱场面的气势,让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这一刻,似乎谢疏鹤才是主持大局力挽狂澜的掌权者。
而圣元帝,俨然被他架空,沦为了傀儡。
但圣元帝此刻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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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里距京城有一段距离,来回至少需要一个时辰,所以皇上,你需忍耐坚持到臣的大哥的赶来。”谢疏鹤单膝跪在了皇帝榻前,抬起的手轻轻落在皇上的手背上,温和低沉地安抚着皇帝。
皇帝看着这一刻的谢疏鹤,只觉得谢疏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光芒。
在他最伤痛命在旦夕的一刻,他有种这个世上只有谢疏鹤是真心待他的感觉。
他们到底是兄弟啊。
谢疏鹤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争夺他的皇位,没有反击过,没有报复过,一直以来谢疏鹤都是无欲无求的,苟延残喘着。
此刻在这生死关头,谢疏鹤还是对他很好。
圣元帝缓慢无力地反握住谢疏鹤的手,一句承诺却郑重,“等朕回去后,就立宸贵妃的皇子为储君。”
本来,他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对比起妻子的二姐的夫君,且太子还是傻的,那对于谢疏鹤来说,当然是他妹妹生得皇子,他的亲外甥,跟他的关系才更亲。
表面上谢疏鹤是谢家人,扶持有谢家一半血脉的他的外甥,比扶持妻子的二姐的夫君,谢疏鹤得益才更大不是吗?
他只有立了谢疏鹤的外甥为储君,谢疏鹤才能对抗要造反的楚家,才能心甘情愿地辅佐外甥,护住顾氏江山,千秋万代。
宸贵妃现在没怀上身孕,他就想方设法让宸贵妃怀上,怀不上,那就当淑妃的儿子为宸贵妃的亲生儿子。
谢疏鹤的妹妹以后就是太皇太后,谢疏鹤是当朝国舅爷啊。
这样的诱惑,谁不心动?
谢疏鹤的胸腔震了震,碧眸里泛红,也在这一刻动容不已,“是,皇上、兄长……兄长先保重自己。”
“你不会有事的,你要挺过去,以后我们一同教导储君。”
圣元帝昏厥了过去。
在等待楚明玠来的过程中,太医们自然还得竭尽全力救治皇帝,无暇顾及受伤的宸贵妃。
周锦烨自己从太医的医药箱里翻找出药。
不过,谢疏鹤借着袖子的遮掩,递给了他一瓶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周锦烨知这必定是出自楚明玠手里、治疗外伤的最有效的药,看了一眼胳膊快断了,流血不止的皇帝。
周锦烨用力抿了抿薄唇,收回目光,借着袖子的遮掩,收了谢疏鹤的药。
他没给皇帝用。
皇帝伤口的血止住后,昏厥了又醒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刚好楚明玠疾步走入营帐,被谢疏鹤引着救治皇帝。
不出圣元帝所料,楚明玠也保不住圣元帝的胳膊,跟太医的治疗方法一样,截肢——锯断圣元帝的胳膊。
圣元帝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压着怒火,屏退了包括谢疏鹤之内的人,只留下楚明玠。
圣元帝闭着眼,苍白的薄唇艰难地动着,话语里还带着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么一丝嘲讽,“朕知道你们楚家想谋朝篡位,让太子做皇帝。”
“太子是个痴傻的,这正好能让你们将太子变成一个傀儡,你们楚家手握皇权……朕答应你们,只要你能保住朕的这条胳膊,朕便禅位给太子。”
楚明玠心里呵呵,不为所动,圣元帝此人阴险狡诈,过河拆桥恩将仇报的事干得还少吗?
圣元帝此番不过是骗他先保住他的胳膊,过后圣元帝有太多方法不兑现承诺,比如让太子病逝暴毙?
不过,楚明玠表面上应道:“皇上,虽说你是金口玉言,但草民还是求皇上写下一份诏书。”
圣元帝的演技也不遑多让,没有立刻答应楚明玠,目眦欲裂,气喘吁吁地盯了楚明玠片刻。
他才用力闭上眼,咬牙切齿道:“好,朕写诏书,但是你得保证朕的胳膊不用锯断,日后不会复发。”
“朕着礼部和钦天监选一个时间,到时候禅位给太子,举行太子的登基大典。”
圣元帝处在阴影中的半边侧脸,充满了阴狠,在这段时间里,他还能扭转局面。
他不能禅位给痴傻的太子,否则太子成为了傀儡皇帝,生得儿子也被楚家人操控着,那么这顾氏的江山,就变成楚家的了。
楚明玠见好就收了,谁敢和皇帝这么谈条件,还让皇帝求他?
皇帝还没驾崩,他不能得寸进尺了。
当然,他继续作死,妹夫也能保住他,但会很麻烦。
他何尝不心疼妹夫?
楚明玠拿出了用楚轻盈的神药、还原出来的黑玉断续粉。
当初他给自己服下的是丸,他的双腿恢复如初,能自如行走了。
而给圣元帝洒到胳膊的伤口上的粉,他去掉了一些药物,效果没有那么好。
“皇上,草民只能接上你这条胳膊,但你这条胳膊以后是不能用了,等同于废了。”楚明玠心里当然痛快。
当年圣元帝让傅寒辞害得他双腿残疾,如今圣元帝也尝到了他过去几年的绝望和痛苦。
何况圣元帝还是皇帝。
圣元帝比他更不能接受自己的胳膊被废了,这对圣元帝是心灵上的重大打击和折磨。
果不其然,楚明玠刚离开营帐,圣元帝就破防了。
楚明玠修长的身躯站在春夜里,衣衫飘扬,风采卓然,听着圣元帝的嘶吼,无能狂怒。
他心里积压多年的愤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楚明玠扬起嘴角,整个人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多年的心魔,就在这一瞬间被战胜了。
小妹和妹夫是故意让皇帝伤残的,对比起直接杀了皇帝,这种方式更能解开他的心结。
小妹和妹夫用心良苦。
首辅大人比他们任何人都心思细腻敏感,有时候会让他自己陷在抑郁情绪里,钻牛角尖,自怨自艾自伤,内耗很大。
但这种性情,有时候也很好,比如对他。
首辅大人考虑到了啊。
他超爱妹夫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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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玠快步离开,衣袍翻飞,意气风发,仿佛是曾经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少将军。
他被小妹和妹夫对皇帝的报复,启发到了,突然就想到了治好太子的方法!
皇帝遭遇刺杀身受重伤,才开始的春猎自然就结束了。
楚明骞和东凌定远侯夫妇的比试,中断。
东凌和大周之间没有输赢,所以输的一方赔三座城池给对方的赌注,也无效了。
皇帝的伤势不宜立刻回宫,在春猎场所休养了三天,官员们才陪同着他起驾回去。
他被刺杀,受伤这件事没能瞒住文武大臣,但他的胳膊废了,却没几个人知道。
他下了旨意,泄密者,诛九族。
太后就算再气皇帝,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得知圣元帝被刺杀后,她本来是要出宫去找皇帝的,却被皇帝下旨拦住了。
太后不明所以,又气又怒又担心,只能在宫里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然而在这几天里,她却得知周家被查了。
只因此次刺杀皇帝,竟然是兵部尚书、兼内阁次辅,她的侄子周锦烨安排的!
太后眼前天旋地转,摇摇欲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她的侄子怎么会刺杀皇帝?
周锦烨是疯了吗?
皇帝刚回宫,还在病中的太后就带着宫人,不顾阻拦,浩浩荡荡地冲进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重伤未愈,虚弱地靠坐在榻上,合着眼。
盛怒过去后,他此刻显得异常平静,唯有嘶哑的语气里带着痛心,质问跪在地上的周锦烨,“表弟,朕哪点对不起你和你周家了?!你竟然派人刺杀朕!”
“那时康乐设计谢疏鹤不成,坑害了朕,朕咽下屈辱,纳她入了后宫,给了妃位。”
“朕也允许她怀了皇子,甚至她毒害淑妃、宸贵妃,朕只是赐了她毒酒,没有牵连到你们周家,朕不计前嫌,让你入了内阁做次辅……”
“朕这般信任重用你,对你恩重如山,你却狼心狗肺,要杀了朕!”
皇帝胸膛起伏,喘息着,睁开眼射向周锦烨,怒火又烧了起来,端起榻边的药碗要砸向周锦烨。
可他的右胳膊已经废了,伤口还在包扎着,连端起碗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甚至抬手都困难。
他的手碰翻了药碗,药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皇帝低头看着那碎片,屈辱,狂怒,愤恨又绝望。
他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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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一幕也让太后难以接受,她英武强健的皇儿,怎么能变成一个瘫子呢?
这以后他还怎么做皇帝?
太后僵硬地站在那里,张了张颤抖的唇瓣,没能说出话来。
周锦烨听着皇帝这番阳奉阴违的话,只觉得可笑,压在心里许久的怨怪爆发了出来。
他从地上抬起头直视着皇帝,满目的讥讽,“皇上你当初和康乐一起设计谢首辅,你宠幸了康乐,那不过是你自食其果。”
“你夺走了康乐的清白,本就应该对她负责,给臣和周家一个交代,周家过去那些年为你鞠躬尽瘁呕心沥血,皇上你是得益者,怎么还委屈上了呢?”
“你怕外戚做大,你受到掣肘,所以自从你登基后,就一直压着不让我们周家人出头,要我们给你干活,却不给我们高官俸禄,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根本不想让康乐怀上皇子,是她费尽了心思才怀孕,你不是为了淑妃和宸贵妃才处置了康乐,而是你不过是借此除掉康乐肚子里的孩子。”
“你当然想牵连我们周家,但在跟楚恂的争斗中,你损失了好几个肱股之臣,就跟当年你篡位以及皇位不稳的时候一样,你需要我们周家了,你就提拔了臣和周家人。”
“皇上你最擅长的就是用完就丢,等到除去了楚恂,怕是功高震主的臣和周家,又是你清洗的头号目标吧?”
周锦烨不能提宸贵妃为他周家求情一事,否则那不是叫皇上知道,他和宸贵妃私下有染吗?
他今日恐怕无法全身而退了,不能害了昕月。
他想护着昕月。
太后回过神,怒斥周锦烨,“你是疯了吗?闭嘴!”
周锦烨虽然说得对,且她对皇帝也有不满。
但她是皇帝的亲娘,一点的不满表现出来没什么。
周锦烨不过是皇帝的表弟,何况从来都是先是君臣,再是亲属。
他这般顶撞指责皇帝,是不想活了吗?!
周锦烨看了太后一眼,紧紧抿住了薄唇。
不过他也是有傲骨的,虽然没有再唾骂皇帝,但肩背挺括,跪得笔直,目光泠然地跟皇帝对视着。
“朕竟然没想到,你和周家表面效忠朕,实际上心里对朕竟然有这么多的不满和愤恨!”皇帝又怒又惊讶,俊美明朗的五官在这一刻却是扭曲的,目光死死盯着周锦烨。
“所以,因为你对朕怀恨在心,你就借着春猎这么好的机会,安排人刺杀朕吗?”
周锦烨攥紧了袖中的手,强硬的神色顿了顿,悲凉地开口,“皇上,臣已经说过了,臣是被冤枉的,臣的确对你不满,但臣并没有弑君之心。”
“你不愿相信臣,是因为你就是想杀臣。”
皇帝冷笑,“那批刺客跟你没关系?那你如何解释在春猎的前天晚上,你私下找过他们?”
几天前在猎场,皇帝被救了后,那批刺客逃到了丛林深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锦衣卫和御林军追捕了两天两夜。
刺客无路可逃,咬开事先藏在嘴里的毒药,畏罪自杀。
锦衣卫对他们进行了彻底的搜身,先是扯下了他们脸上的黑巾。
那是镇国公府的几个护卫。
但,撕掉他们脸上的人皮面具,却发现那些人,竟是原本应该护卫在皇帝身边的锦衣卫!
再查下去便是,春猎的前一天晚上,周锦烨私下见了这些本应该护卫在皇帝身边的锦衣卫,吩咐了他们什么。
由此可以确定,这批锦衣卫借着护卫皇帝之便,在春猎时装扮成刺客,刺杀皇帝。
“还有这瓶药!”皇帝用左手扔了一瓶药到周锦烨面前,拔高声音时,他原本放心头血的胸腔震动着,一阵阵疼痛。
“这是从你身上搜到的药,太医们已经实验过了,此药能治外伤、伤残,让人的伤口在短短三天内痊愈,甚至此药比楚明玠给朕用的药都好。”
“你有这么好的药,却不拿出来给朕用,还有春猎当天你为什么要跟踪朕?”
“你跟踪朕就算了,在朕被刺杀时,你为什么不现身救朕!”
皇帝喘息着,神色暴戾,目光猩红阴森,透着浓浓的恼怒和杀意,“这种种都表明,你就是想要朕的命!”
周锦烨瞳孔收缩看着那瓶药,听着皇帝的话,原本还据理力争的他,在这一刻瞬间失去了全部的争辩能力。
那天晚上他确实召了那些锦衣卫来,不过,是安排他们保护皇帝的同时,也护着谢昕月。
在春猎当天,他不是跟踪皇帝,他只是想多看看骑马打猎的谢昕月。
谁知中途,他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
等意识到不对再返回来时,护卫皇帝的锦衣卫和御林军死的死,伤的伤。
皇帝被那批黑衣蒙面人追堵到了原始森林里,他不是没有赶过去救驾,是他被一只老虎盯上了,好不容易逃掉,还迷了路。
至于他有药为什么不给皇帝用……他确实存有私心。
这药他想先紧着谢昕月。
过后谢昕月没用完,但他不能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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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楚明玠来了,皇帝的胳膊没有被锯断。
所以他干脆直接藏起了药,只当自己没有这种堪称神药的药。
谁知,他竟然会被抓、被查。
结果这药就被搜出来了,成了他不救皇帝,要皇帝死的物证之一。
周锦烨意识到,他是替楚恂背了黑锅。
其实他找过的那批锦衣卫,在当晚就被楚恂的人抓了。
毕竟叶家二郎可是锦衣卫十四所千户,叶家二郎借着职务之便,跟楚恂里应外合。
楚恂用自己人代替了那几个锦衣卫,于春猎当天假的锦衣卫、楚恂的人跟在皇帝身边,然后假的锦衣卫换上黑衣再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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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锦衣卫、刺客其实早就逃跑了,御林军等人追捕到的所谓的刺客,是假的锦衣卫扔过去的、在春猎的前天晚上被他们抓来的真锦衣卫。
他们给其戴上人皮面具,喂了毒药,让人以为这就是刺客,畏罪自杀。
周锦烨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那天晚上找锦衣卫,安排了他们什么。
也无法解释自己在春猎时,为什么“跟踪”皇帝,更无法解释,他为什么把药给谢昕月用了。
因为这样,不是让皇帝知道了他和谢昕月私通吗?
到时候皇帝不仅认定了他因为恨,安排了这场刺杀,他还会被加上一个与贵妃私通的罪名,自己活不成不说,且连累了谢昕月。
周锦烨攥着拳头,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凸起,这一刻他低下头沉默不语。
“周锦烨,你还安插了人到宸贵妃的宫中,你是何居心?因为朕为了宸贵妃,杀了康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就要对宸贵妃下手吗?是不是你此次没能杀了朕,一计不成,日后你就会在朕去宸贵妃宫中时,要你的人害朕?”
皇帝列举出的周锦烨这一条条罪状,就连太后都无法为他开脱。
他有动机(他因为康乐而恨皇帝,且对皇帝不满多年),有行动(那天晚上安排锦衣卫、春猎当天跟踪皇帝、不救驾、还安插人到宸贵妃宫里、皇帝身边),有物证(有药不给皇帝用)……这种种,任谁来了,都无法洗脱掉周锦烨刺杀皇帝的罪名。
太后气得全身颤抖,上前一个耳光狠狠甩向周锦烨,又把他踹翻在地,“逆子!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周锦烨从地上起来后,也不跪了。
他站在皇帝面前,抬手用力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破釜沉舟,“无论臣说多少遍,臣是被陷害了,是冤枉的,皇上你也不会信。”
“怕是仅凭臣对你不多年,怀恨在心,今日这番忤逆,你就不会宽恕了臣。”
“既如此,臣无话可说,臣认下便是。”
太后身形晃动着,被气得险些昏厥过去,语声颤抖痛心地怒斥,“你倒是敢作敢当有气节,但你有没有想过整个周家,你的妻子和儿女!这可是弑君啊!”
太后在让周锦烨对皇帝服软。
他一人揽下所有,被处死,不能牵连了家族。
周锦烨热血冲头,被太后这么一提醒,他冷静几分,顿了顿,膝盖又弯了下去,已然决定求皇帝放过周家。
谁知,下一秒皇帝盯着他,问出了这么一句,“周锦烨,你和朕的宸贵妃是不是私下有染?”
皇帝不想给自己戴绿帽子,但帝王疑心都重。
周锦烨的种种行为,一方面表明了他就是安排了这次刺杀,再者,让他怀疑周锦烨和宸贵妃私通。
周锦烨的身躯震了震,猛地抬头看向皇帝,弯下的膝盖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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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皇帝对视着,眼里的情绪起伏,心里百转千回。
过了许久,周锦烨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同时也松了拳头。
他染血的嘴角勾出一抹弧度,那笑意有几分的疯狂,“是啊,皇上,臣弟可是觊觎你的宸贵妃很长时间了。”
“虽然臣的妹妹康乐因宸贵妃而死,可是臣一点都不怪宸贵妃,臣只恨杀了康乐的皇上你,你看,臣多爱你的宸贵妃。”
“可是宸贵妃满心满眼却都是你,那次雷劈你,她替你挡了,春猎当天她为了保护你,险些丧命于狼口,她一次又一次为你抛下性命,她怎么能如此爱你呢?”
“可是你呢?你根本就不值得,你这种冷血无情,玩弄女人,对亲生儿子痛下杀手的男人,根本就不配!”
“臣弟得不到她的心,那就杀了表哥你,把她抢过来,得到她的身!”
周锦烨疯魔了一样笑出来,笑得眼角都涌出泪花来。
寝宫里回响着他的笑声。
太后被惊得往后退了几步,“疯了,你真的疯了……”
皇帝被这般挑衅,被嘲讽,九五之尊的颜面被踩在地上践踏。
他怒火中烧,忽然从龙榻上起身,左手抽出剑,朝周锦烨的胸口刺去。
“不!”太后撕心裂肺地惊喊了一声,于那一刻,扑到周锦烨身上。
她的弟弟只有周锦烨这么一个嫡出的儿子。
这是周家唯一的嫡出公子,是她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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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锦烨眼疾手快,把扑过来的太后拽走,他另一手抓住了皇帝刺来的剑。
皇帝重伤在身,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被周锦烨手上的力道推拒着。
他高大却虚弱的身形摇晃,只有剑尖刺破了周锦烨的心口。
周锦烨握着剑刃的掌心被割破,鲜血顺着白皙修长的指尖滴落下去。
他目色血红地看着皇帝,岿然不动。
皇帝竭力站稳身躯,咬了咬牙,用上全部的力气,剑往前推。
“皇上!住手!你住手啊!”太后也不敢随便去拔剑,就怕周锦烨被穿了心。
她急火攻心,“扑通”跪在了地上,流着泪请求皇帝,“皇帝,你饶了他一命吧,他是你的表弟,是哀家的侄子,你舅舅唯一的嫡出儿子啊!”
“你念在曾经周家拥护你坐上皇帝,过去多年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宽恕了他好吗?”
皇帝亲情淡薄,所以不明白周锦烨这样的侄子,太后要来何用?
“母后,他刺杀儿臣,儿臣的胳膊废了,他还觊觎儿臣的女人……”皇帝低头看着发髻散乱,抓着他衣袍的太后,目光里一片血红,浮动着泪。
“他是你的侄子,可儿臣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这般维护他,不在乎儿臣,是不是你也参与到了此次刺杀儿臣的谋划中?”
太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亲生儿子怀疑。
当年她为了儿子,为了他能当上皇帝,她做了那么多。
到头来,他却怀疑她行刺他!
她一手教得儿子冷血狠绝,可最终,他把他的冷血和狠绝,用在了她这个亲生母亲身上。
很多年前那个妖妃败了,很多年后的今天,她输了。
太后愤怒又痛心悲哀,瘫坐在地上,流着泪,苍凉一笑,“是啊,是哀家指使你表弟这么做的。”
“哀家一人揽下所有罪名,你杀了哀家,放过你表弟和周家吧。”
“好!好!真好啊!”皇帝忽然拔出了剑,想刺向太后,却身形踉跄。
他手抖着,往后退,栽坐到床榻上。
“咣当”的声响,皇帝丢了手中的剑,抬高声音喊人,“拟旨:兵部尚书、内阁次辅周锦烨,行刺朕……”
宸贵妃很快得知了消息:皇帝终究还是将太后幽禁了起来。
周锦烨被关押入狱,周家被抄家,全族流放,世代无召不得回京……宸贵妃被召去给皇帝侍疾。
皇帝对她下达了一道旨意,“宸贵妃,你召太子妃到你的宫里,赐太子妃一杯毒酒。”
宸贵妃端着药碗的手一紧,猛地看向皇帝。
皇帝到底还是怀疑她了,怀疑她和周锦烨私通,也怀疑她其实是在帮着楚轻盈和楚家造反。
所以皇帝要她来杀太子妃。
她若不动手,死的就是她了。
皇帝看着宸贵妃苍白的脸色,抬手握住宸贵妃冰冷的手,感觉到她的指尖在颤抖。
皇帝拉了宸贵妃入怀,大手压在宸贵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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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宸贵妃耳畔柔声细语,“月儿,朕封你为皇贵妃,只要你杀了太子妃,朕便原谅你。”
他愿意相信谢昕月是爱他的,但谢昕月为了帮楚轻盈,私下真的没有跟周锦烨有染,只是周锦烨的单相思吗?
除非谢昕月杀了太子妃。
他便不计前嫌。
若是谢昕月不杀太子妃,他就杀谢昕月。
如果谢昕月杀了太子妃,谢昕月也得死。
楚家不会放过谢昕月。
到时候,他会给谢昕月追封谥号,以皇后的礼制厚葬谢昕月。
这样盛大的荣宠,足以证明他是喜欢谢昕月的。
“是。”宸贵妃恭顺地依偎在皇帝的胸膛,没有任何一句争辩,应下了,抬眸看着皇帝。
“皇上,臣妾想去狱中见见周大人,他刺杀皇上,臣妾想替皇上做些什么,也为自己自证。”
她如此坦然,倒是让皇帝觉得自己是多疑了,但又想验证。
“你去吧。”皇帝的手从谢昕月的后颈移到脸上,轻柔地抚摸着,眼里的情绪复杂又带着些沉迷,凑过去吻住了宸贵妃。
宸贵妃离开后,皇帝收回追随着她的背影而去的目光,眸底一片晦暗阴冷,喊来高牧吩咐,“明日带太子来见朕。”
皇帝闭上眼,靠坐在那里,面上没有一点情绪,语气波澜不惊,“提前准备好毒酒。”
*
春末初夏的晚上,还是有点凉意的,牢房里又阴暗潮湿。
谢昕月披了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在牢房的门被打开后,她走进去,掀掉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雪白清冷绝世无双的脸。
周锦烨猛地从地上的稻草上站了起来,很意外,苍白的脸上担忧又着急,“贵妃娘娘你怎么来了?”
“你快回去吧,臣……无碍。”
这个紧要关头,谢昕月来见他,那不是让皇帝怀疑她跟他有染吗?
当时他并没有失去理智,是故意说出那番话的,要皇帝知道是他在觊觎谢昕月,谢昕月未曾搭理过他。
他已经是罪无可恕了,不在乎多一条罪名,只想保住谢昕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本宫是来送周大人最后一程的。”谢昕月屏退了旁人。
牢狱里只有她和周锦烨,她一改往日的清冷,殷红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艳丽、妖冶又魅惑。
周锦烨看着这样的谢昕月,以及她递来的一把匕首,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他整个人如坠冰窖,颤了颤薄唇,“你……什么意思?”
因为太后的寻死觅活,威胁皇帝,皇帝没有杀他,对他和周家都网开一面,让他随着家人一起流放。
“没想到周大人身在官场多年,玩弄权术,与人勾心斗角,不择手段,但在儿女情长上,却是如此单纯赤诚吗?”谢昕月把玩着匕首,抽了出来。
刀刃散发出雪亮的光芒,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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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嗤笑,千娇百媚,抬眸看着周锦烨。
周锦烨颀长瘦削的身躯摇晃着,脚步踉跄往后退,栽在墙壁上,到这一刻哪还能不明白?
原来,那天晚上宫宴时,谢昕月故意让他找了护卫皇帝的锦衣卫。
是谢昕月给楚轻盈献上了计策。
楚轻盈先抓了他安排的那几个锦衣卫,再让杨副首领几人冒充锦衣卫刺杀皇帝,又加以掩盖。
她精心安排,绕了一大圈子,让世人知道镇国公被诬陷了,但其实刺杀皇帝的幕后主使就是她啊!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周锦烨和皇帝都掉入了楚轻盈的圈套,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皇帝甚至差点弑母,把太后拘禁了起来。
楚轻盈他们这一步棋,走得漂亮啊,相当漂亮。
周锦烨英俊的面容上更多的是悲凉和痛意,双目通红地盯着谢昕月,薄唇艰难地动着,字字颤抖,“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故意用美色诱惑我?”
“康乐没有给你下毒,是你自己给自己下了毒,那天晚上你让我安排锦衣卫保护你,实际上就是为了嫁祸给我,让我背上行刺皇帝的罪名。”
“谁能想到呢?我怎么能想到,你是真的不想给皇帝生孩子,也没想让自己怀上皇子,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
“你和谢疏鹤里应外合,一直都在帮楚轻盈、楚家造反啊……”
他确实没想到。
谢昕月宠冠六宫,明明自己的儿子可以做皇帝,她未来就是太皇太后。
后宫险恶,处处杀机,她生存艰难,却义无反顾,不为自己,而是为旁人步步为营殚精竭虑,给楚轻盈做嫁衣。
在旁人看来,谢昕月太傻了。
她不应该这样的。
正因为没有想到,他才会掉入谢昕月和谢疏鹤的陷阱,背叛了皇帝,投入到谢疏鹤的阵营里。
他被设计陷害,害了自己,连累了太后,以及整个周家。
他没想到谢昕月是楚轻盈的人,怕是皇帝也被谢昕月耍得团团转。
“你亲手杀了我,是要向皇上证明你对我没有半分情意,你没有和我私通吗?”周锦烨坐到地上,仰视着此刻显得无比尊贵高高在上的谢昕月,眼中涌出的泪水渐渐湿了一张俊朗的脸。
无需谢昕月回答,他已然知道了答案。
“谢昕月,你对我没有半分情意,只有欺骗和利用,可悲的是为了保住你,我一人揽下了全部的罪名,惹怒皇帝,叫他差点一剑杀了我,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清白……”
周锦烨哭着,也悲凉嘲讽地笑出来,忽然站起来走向谢昕月。
谢昕月蹙眉,往后退了退,却被周锦烨用力抓住手。
下一秒,“噗嗤”一声,那匕首捅入到周锦烨的心口。
谢昕月的身形颤了颤,试图抽出手,却被周锦烨握得更紧,匕首又往心口的皮肉里捅了几分。
鲜血涌出来,把周锦烨心口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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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下不了手?”
“贵妃娘娘,你还是不够狠,或者说,你对臣也有那么一点的情意吗?”
“够了,够了……”周锦烨在自问自答,喃喃低语着,闭上眼。
他得死。
只有他死了,才无法揭穿了谢昕月和楚轻盈等人的阴谋、无法揭穿这场嫁祸和诬陷。
他们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他找皇帝?
谢疏鹤不会让他见到皇帝的,他死了,才能保全自己的妻子儿女,整个家族。
虽然是流放,但至少他们能活下来。
多可悲啊,他为了情爱,为了一个女人,害了自己和整个家族。
到这一刻,他却想着保全自己的家族。
他罪孽深重。
谢昕月是最毒最狠的女人。
而他,为官多年,并不清白。
当年他帮着圣元帝谋朝篡位,血洗了多少人,为了圣元帝坐稳皇帝,他不断地铲除异己,抄别人的家,诛别人全族的事,没少做。
那时在陷害楚家上,他也出了一份力。
还有他在背后煽风点火,让谢疏鹤不得不对皇帝献上那个妖魔儿子,杀了谢疏鹤的儿子。
楚轻盈和谢疏鹤如何会放过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然而好与坏,谁又能说得清呢?
在政治斗争、夺嫡中,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成王败寇啊。
只有他死了,才能给谢疏鹤的人腾出位置。
闻宥礼会成为下一任次辅,军事大权落到谢疏鹤手里。
皇帝的胳膊废了,谢疏鹤会慢慢把持朝政,架空皇帝。
由此,首辅大人他权倾天下!
宸贵妃抽出自己的手,往外退着。
那把匕首还插在周锦烨的心口上。
周锦烨踉跄着,栽倒在地。
他靠着墙坐在那里,看着谢昕月转身走出去,斗篷翻飞,如此决绝。
“昕月……”周锦烨低低喊了一声。
不知道谢昕月是不是听见了,反正谢昕月停下了。
他最后看着谢昕月,低哑开口,“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不后悔被你算计利用,落得如此下场。”
“我和皇帝积怨已久,终究会反目,你们不过是利用加深了我们之间的嫌隙。”
“我不怪你,但若是有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遇到了……”
“皇贵妃娘娘,臣祝你得偿所愿,万寿无疆,荣华富贵,臣愿你踏万里河山,享无边孤独。”周锦烨合上眼前,最后看到的是,谢昕月纤瘦的身形轻颤着。
她大概是掉了泪,在回头。
却转到一半,又转了回去。
她疾步走了出去,毅然决然,再不回头。
她从来不回头的。
绝不回头。
*
权倾天下的首辅大人正在带娃。
而楚轻璇被召回宫里前,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死劫。
她跟太子正在谢府,看首辅大人带娃,帮首辅大人带娃。
【——————作者有话说:那太子得疯啊!楚轻盈:好好好,又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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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疏鹤和楚轻盈这几天都很忙。
首辅大人忙着揽权。
楚轻盈则在给大哥打下手,让大哥能研制出治好太子痴傻的药丸来。
楚轻璇带着太子来试药,怀里抱着楚瑜,听太子和楚桉两人小声密谋着什么。
太子坐在楚轻璇身侧,从背后用双手掐在楚桉腋下,让楚桉坐在他的膝盖上,“你长得太慢了,还得要人抱,这么胖,我胳膊都酸了。”
楚桉在跟着楚明玠学习医术,目不转睛地看着楚明玠配药,制药,整个过程。
他现在已经认识了很多药草,并知道其药效,给人治个简单的风寒是没问题的。
楚桉自己已经能坐得很好了,但是因为胖,坐久了,没发育完全的脊椎不舒服,他就靠在太子的胸膛里,脚丫子贴着太子的腿。
楚桉听到太子这么说,回道:【“那是因为你不强壮,上次我教你练武功,你最近练了没有?要练的,强身健体。”】
“我感觉我很强壮,是因为抱孩子比做什么都累。”太子的下巴抵在楚桉的头顶,垂着眼皮,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我其实不想来的,我就想和轻璇在榻上,我新的一本避火图还没画完。”
楚桉:“……”
他是个小孩子啊,并且还是晚辈,太子姨父为什么不找他爹爹交流,会教坏他的好吗?
楚轻璇听两个人说这些,整个人都燥得慌,但是又感觉两个幼稚鬼凑在一起,是真的很好玩。
她忍俊不禁。
楚桉不想搭理太子。
这会儿他的目光从正在配药的楚明玠身上转移走,盯住了楚瑜,烦恼得不行。
太子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就是对床榻上那些事上瘾,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这些事,疯魔似的,无药可救。
当然,他毕竟是三岁孩子的智力,其他的三岁孩子只想着玩。
他也是单纯天真无忧无虑的,只想着这种事,也正常不是吗?
他懒得移开压在楚桉头顶的下巴,就跟着楚桉的头一起转着脸,“我上次送给你的避火图,你学了没有?”
【“太子姨父,我再强调一遍。”】楚桉心累,楚桉叹气。
【“虽然我看起来跟你一样,但我们还是不同的,你是大人的身体,小孩子的智商,我是小孩子的身体,成年人的心理,所以你明白吗?有些你能做的,我做不了啊。”】
太子不以为意,“你做不了也没关系,就像你在跟你大舅舅学习医术,跟三舅舅学习武功,跟你娘亲学习兵法一样,你现在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这避火图你先学着,记住,以后身体跟我一样时,就能用到了。”
“你不学怎么会呢?我就是学的,我一开始什么都不会。”
他就知道生理欲望来的时候,出于本能,自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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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在书房看见了避火图,他才知道原来这种事不应该一个人做。
他不想让轻璇觉得他什么都不会,第一次他给轻璇的体验要是不好,那以后轻璇就不喜欢跟他做这种事了。
所以他看避火图,学习了很久。
那天晚上的表现,看轻璇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特别棒!
【“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啊!”】楚桉欲哭无泪。
要说谁最希望太子恢复过来,那肯定是他。
他在心里祈祷着大舅舅这次一定要成功。
现在太子折磨他,等太子清醒后,他一定狠狠嘲笑太子,十倍地奉还过来!
楚桉想想到时候太子姨父有多社死,他就不苦着一张脸了,转移话题问:【“太子姨父,东凌的定远侯伯父前几天得了一个女儿,你说我应该送她什么见面礼?”】
太子顺着楚桉的视线看过去,跟楚桉一起盯住了楚瑜手腕上的一只镯子,二人心照不宣,【“我看你妹妹这只镯子就不错,拿去送给你的新妹妹吧。”】
楚瑜手腕上戴的镯子是纯金打造的,上面镶嵌着粉紫色的宝石,流光溢彩,在阳光的照耀下尤其漂亮。
楚桉手腕上也有金镯子,不过什么都没镶嵌,显然楚瑜的镯子才是女孩子应该戴的。
【“我拿我全部的首饰跟妹妹换,太子姨父你给我取下来。”】楚桉挥舞着胳膊,让太子取掉他的手镯,还有脖子上的长命锁。
太子一一取下来,然后给楚瑜戴上。
这期间楚桉拽着楚瑜的手腕,抓着楚瑜的手镯,往外褪着。
楚瑜不愿意给,抬起手,一巴掌“啪”甩向楚桉的脸。
她的手指甲经常被修剪,所以不长,但还是在楚桉脸上挠了好几下。
楚桉没哭。
楚瑜却因为手腕被弄疼了,哭了起来。
原本几个大人注意到了,只是看楚瑜没吃亏,就没理会。
结果楚瑜这么一哭,楚轻盈严厉的目光就射向了楚桉。
这崽子真行,抢妹妹的镯子讨别的小姑娘欢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楚桉也知道自己不对,但他不会说话,不能给娘亲要一个送给新妹妹,那就只能找妹妹换一个了。
所以楚桉的脸都被挠得流血了,也还是抓着楚瑜的镯子不放,希望他娘亲能明白他的意思。
好在,他有太子这个嘴替,【“楚桉想要他妹妹的这个镯子,送给他的新妹妹,他没有抢妹妹的,他把他身上戴的都给妹妹了,作为交换。”】
别看孩子小,那也是有自己的喜好的,楚瑜更喜欢自己的手镯。
哪怕楚桉拿出来的更多更珍贵,但她不懂,她就是要自己的。
楚轻盈和楚轻璇同时把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递给楚桉,“你先送这两个给新妹妹,新妹妹她还不懂好看不好看,娘亲和姨母的这两个更为贵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回头等娘亲命人把跟妹妹一样的镯子打造出来了,你再送给新妹妹。”
楚桉这才松开了楚瑜,被抓得头破血流,却眉开眼笑地对娘亲和姨母道谢,还安慰楚瑜,给楚瑜认错。
谢疏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抱了楚桉放在自己腿上。
他取了药给楚桉抹脸。
虽然定远侯的女儿还不懂,但今生楚桉和她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得维持一下形象的吧。
对此,楚明玠睨了谢疏鹤一眼,也就只有他妹夫,那么在乎自己的外貌,恨不得一整天的时间都用在换妆造上。
楚明玠的药丸终于是研制好了。
但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给太子服下去前,向楚轻璇确认了一遍,“很有可能服下这个药丸后,太子会比现在还要痴傻……”
“反正都是痴傻,还剩几岁孩子的智商,并没有什么区别。”几人坐在谢府的流苏树下,楚轻璇的脸在夏日阳光下,带着淡淡的笑意,侧过脸看着太子,抬起手。
她本来是要摸太子的头的,太子却直接凑过来,往她怀里一靠,双臂抱紧了她的腰,“要给我吃什么?”
“没关系的,夫人给的,就算是毒,我也会乖乖吃的。”
楚轻璇:“……”
你敢信,他是跟端方自持的首辅大人,学得这么油腔滑调的?
楚轻璇从楚明玠手里接过棕褐色的药丸,喂给太子。
太子握着楚轻璇的手腕,凑过去,张开嘴,却突然恶作剧,拿走药丸就往楚桉嘴里塞,“你不是跟我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这是糖豆,特别特别甜,我分享给你一半,我们一起吃!”
楚轻盈、谢疏鹤几人:“……”
好好好,你这个痴傻的,还会逗小孩子呢。
【“我谢谢你,你人还怪好嘞。”】楚桉惊骇地瞪大眼,死死闭着嘴,在心里啊啊啊地喊着。
【“我不要变傻,呜呜呜……爹爹,娘亲,大舅舅救我,救我啊!”】
楚轻璇拉回了太子,“好了。”
太子不再吓唬楚桉,把那药丸放到自己嘴里,味道特别苦。
但他愣是面不改色,还细嚼慢咽,就是为了向楚轻璇证明,她让吃的,多难吃,他都会乖乖吃下去。
或许痴傻的太子不懂情爱,他却用上了自己全部的智力,不管是对楚轻璇言听计从,还是时刻想和楚轻璇贴贴,他都在诠释着他对楚轻璇的喜欢。
“怎么样?”楚轻盈几人几乎屏住了呼吸,都紧张地盯着太子。
楚桉更是从谢疏鹤腿上滑了下来,要冲向太子,却摔在地上。
他满不在乎地趴在那里,从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平。
楚桉躺平了。
他试着爬过去,也失败了。
于是楚桉就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身,翻到了太子身边,然后猛地坐了起来,攀住了太子的膝盖。
他超厉害,快夸!
楚轻盈:“……”
谢疏鹤扶额,很快换上慈爱的表情,笑着夸奖,“桉儿真棒,翻身翻得很厉害,爹爹都没看清楚,桉儿就‘刷’一下,像小豹子一样过去了。”
很尬。
但无论孩子学习了什么技能,不管多简单,那都是应该夸奖鼓励的。
小的时候我们要大人的夸奖很简单,长大了,不管我们多努力,多需要,大人都吝啬夸奖一句。
楚轻盈几人配合地给楚桉鼓了鼓掌。
他们真的在很努力地弥补前世楚桉缺失的童年。
楚桉很麻溜地又翻了过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攀着他爹爹的双腿。
在爹爹的手臂伸过来支撑他时,他仰起头,“吧唧”在爹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爱爹爹!”】
谢疏鹤忽然间热泪盈眶,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特别感动。
楚瑜懵懂地看着,一知半解,从楚轻盈腿上滑了下去,也朝谢疏鹤翻了过去。
这样的画面温馨极了,几人都一脸温柔笑意地看着,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太子。
“顾翊淮……”楚轻璇柔声细语地喊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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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子把药丸的最后一丝苦涩吞了下去,被几人盯着,他对楚轻璇眨了眨,赤诚热切,“夫人?”
几人猛然松了一口气。
楚明玠的药丸没有一点效果,但至少,没让太子更痴傻。
太子还是三岁孩子的智力,这段时间的记忆没有被格式化、刷新。
楚轻璇还是跟之前一样,不欣喜也不失望,就是担心楚明玠,又失败了一次,受的打击会更大。
不过几人纷纷看向楚明玠,楚明玠却展开扇子,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邪气意味深长,“珍惜太子痴傻的这最后时光吧。”
趁着这段时间,多带着太子干些傻事。
明天或是后天,这都将会成为太子的美好回忆。
楚·狐狸·明玠站起身,“不是要去看定远侯夫妇的女儿吗?走吧。”
谢疏鹤碧绿色的眸里闪过一抹戏谑,神采奕奕的,也不抱楚桉了。
他和太子走在一处,抬手搭在太子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地蛊惑道:“太子弟弟发给我们的避火图,首辅哥哥觉得很不错,这样的好东西,就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对不对?”
去年太子还有五六岁智商的时候,就想着要将自己的避火图印刷出更多,卖给别人。
听谢疏鹤这么一说,他如今三岁的智商跟那个时候的想法如出一辙,“首辅哥哥说得对!”
“疏泽叔父不是有铺子吗?那就让他给印刷出来再销售,到时候卖得钱记得分我一半。”
东宫的生活现在很窘迫,他的财物又都是轻璇管着。
他想送给轻璇首饰,总不能还找轻璇要钱吧。
那他就自己赚钱,给轻璇买很多很多的首饰。
太子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竟然让他想到了这样的生财之路。
“嗯,太子弟弟身强体壮又聪慧过人。”谢疏鹤夸得是太子最在意的两点,抬起手揉了揉太子的头。
太子眉开眼笑,给谢疏鹤揉着,蹭了又蹭谢疏鹤的掌心。
楚轻璇没听见。
楚轻盈耳力好,听了个大概,眼角跳了跳。
首辅大人现在又没了最初的克己复礼和持重,并且跟她狐狸似的大哥学的,喜欢欺负捉弄人了。
楚轻盈拉了谢疏鹤到自己身边,在谢疏鹤耳畔笑着低语,“等太子清醒过来,他要是提剑把你劈你两半,我可不会拦着。”
“我不信。”谢疏鹤现在也是恃宠而骄,有恃无恐了。
他握住楚轻盈的手,碧眸炙热地凝视着楚轻盈,“我敢这么作死,就是因为坚信夫人一定会护着我。”
楚轻盈笑着点头,看谢疏鹤的目光温柔又宠溺,都能拉出丝了。
这让抱着楚桉的楚明玠,快步往前走去。
他在楚家,爹娘为老不尊激情仍在,三弟和弟媳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来了谢府,两个妹妹也在秀恩爱。
这个家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霍远霆和穆澜虽然还没摆宴席,不过楚轻盈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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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澜在屋内坐月子,霍远霆把孩子抱了出来,给楚轻盈几人看。
“这孩子英气又漂亮,叫什么名字?”楚轻盈送了东西给孩子后,摸了摸孩子的脸,眼中的笑意怜爱温柔。
霍远霆和穆澜两个将才生得女儿,自然不会差。
楚轻盈越看喜欢,越满意,都想抱回家她给养着了。
【“妹妹!我看看!我看看!”】楚桉在楚明玠的臂弯里,倾着身子凑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莫名就有种期待感,直觉自己跟霍远霆夫妇的女儿在前世有渊源。
当他第一眼看到女孩的脸时,愣了愣,再仔细看了又看。
楚桉的脑子里“轰”一下炸开了,瞪大眼,一时间丧失了所有的反应能力。
虽然这女孩的脸还没有长开,但已然有了轮廓,那是他前世深刻在灵魂里的一张脸。
他重生也好,轮回数次也罢,他都能于这大千世界,万万人中,第一眼就认出这张脸。
楚桉攥紧了拳头,眼眶里一片通红酸涩,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襁褓里的女孩,在心里问出来时已然哽咽,【“定远侯伯父,你给她起了什么名字?”】
“韶冉,不负韶华,如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霍远霆硬朗的面容被温情柔化了些许,怜爱地凝视着臂弯里的女儿,嗓音低沉温和。
谁知他话音落下,楚桉眼中的泪“刷”一下流了出来,难以抑制地伸出手,指尖颤抖小心翼翼地触碰韶冉,【“难怪我看到定远侯伯父和穆将军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们的脸很熟悉,那是因为他们是韶冉的亲生父母……”】
前世他和韶冉相识时,东凌已经被灭了国,霍远霆和穆澜双双战死了。
韶冉并未对他提起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他没想到霍远霆和穆澜会是韶冉的爹娘。
再者,前世他生下来时,他爹已经三十五六岁了。
他重生而来,他生下来时他爹爹才二十有八,今生他早出生了很多年。
那么在前世跟他年龄相仿的韶冉,既然不是重生的,那就应该在几年后出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其实万物在变,前世北境没有被灭,霍远霆和穆澜常年征战,穆澜生孩子没那么早,所以前世韶冉才和他一样出生得晚。
而今生北境被灭了,东凌太平,霍远霆和穆澜回家成亲,孩子来得就早了。
【韶冉,没想到今生还能遇到你,并且遇见的还是小时候的你。”】
【“我是谢允安……”】
谢疏鹤和楚轻盈对视一眼,果然如此,霍远霆和穆澜,是楚桉未来的岳父和岳母。
霍远霆心里震了震,楚桉在前世认识他的女儿,那就说明前世他的女儿,在他和穆澜双双战死,东凌被灭了国后,女儿活了下来,长大成人了。
这样的结果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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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女儿的前世,却不能当众问楚桉,只能攥紧拳头死死克制住,看着楚桉和韶冉说话,以此获得女儿前世的经历。
韶冉此刻没睡,睁着一双乌黑清凌凌的眼看着凑上前的几人:端美圣洁的、艳丽无双的、皎皎如明月的、瑰姿艳逸的……每个人的脸。
韶冉一一看过去,在亦正亦邪的楚明玠身上停滞。
这么多人中,她只认识出生后见过面的父亲,以及楚明玠。
他如父亲一样高大,眉眼不似前世的阴郁冷漠。
他没有坐轮椅。
很快,一张软萌却满是抓痕雌雄难辨的孩子的脸,出现在上方。
韶冉蹙眉看着他,似曾相识。
他说他是谢允安。
他小时候原来长这样。
楚桉触碰她的脸时,她躲闪着,伸出手抓住楚桉的手,却是在推开他。
韶冉的另一手挥舞着,试图把楚桉打走。
楚桉前一秒以为韶冉是在亲近他,下一秒感觉到韶冉好像在对他挥巴掌,很抵触他。
楚桉心里猛地一痛,收回手喊他太子姨父,【“镯子呢,放我手上,我亲自送给妹妹。”】
太子就把镯子拿了出来。
但楚轻璇的那只他没给,轻璇的镯子,肯定是他送给轻璇的,不能让楚桉抢走了送人。
楚桉:“……”
楚桉死死抓住了楚轻盈给的那只镯子,警惕看了谢疏鹤一眼,就怕他爹爹跟太子一样。
他也不想拿楚瑜,或是姨母和娘亲的东西送给韶冉,但那不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只能厚颜无耻地啃老吗?
好在他爹爹最好,没把娘亲的镯子拿走。
楚桉把镯子塞到了颜华被襁褓包着的手边,【“韶冉,送给你!”】
【“不要。”】韶冉听得到楚桉的心声,但楚桉听不见她的。
她一看这镯子就知道价值不菲,意义非凡,她当然不能轻易收下。
韶冉推着镯子。
楚桉偏偏要塞给她,韶冉再推。
两个孩子的手还不够灵活,尤其是韶冉的。
于是那祖母绿的镯子掉在地上,啪嗒,摔成了两半。
楚桉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东西贵重不贵重是其次,镯子摔断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霍远霆回过神,连忙握住韶冉的手,把她跟楚桉隔开,满是歉意地对楚轻盈说:“对不起首辅夫人,我会尽量找出一只同材质的镯子赔给你。”
这么贵重的镯子,是稀有独一无二的,所以霍远霆不能说赔楚轻盈一个一模一样的。
他要是找不到这样的镯子,就拿双倍的银钱赔给楚轻盈。
楚轻盈还没说什么呢,楚桉应着,【“没关系的定远侯伯父,是我的错,我非要把镯子给韶冉的。”】
【“她摔碎了便摔碎了,以后我再送给她一个。”】
楚桉被楚明玠抱在臂弯里,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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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很欢快的他,此刻却伤心又颓然,变得非常安静。
谢疏鹤和楚轻盈感觉到了韶冉的异常,同时,对于楚桉,他们不免担心。
怎么?
难道在前世,只是楚桉的自作多情,韶冉不仅不喜欢他,反而是厌恶他的?
他们本以为楚桉和韶冉,跟她和谢疏鹤、三哥和叶瑶等人一样,都是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结果楚桉拿得却是强取豪夺,她逃他追的剧本?
谢疏鹤头疼,既然是楚桉一厢情愿,那他们就不能随便拉郎配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韶冉冷若冰霜,不爱搭理人,也不是没有教养,她前世就这性格。
此刻她面对着亲生父亲和好像是父亲朋友的几人,只能用装睡来避开应付他们。
霍远霆把韶冉抱给了穆澜,再出来时,楚明骞找了过来。
楚明骞用力握着刀柄,一脸的凝重,“宫里的人到镇国公府找太子和二姐,说是宸贵妃召见二姐,而宸贵妃送来了信……”
楚明骞拿出谢昕月的亲笔信,白纸黑字寥寥几句——皇帝要我赐毒酒给太子妃,让太子“病逝”,欲立五皇子为储君。
楚轻璇让太子抱着楚桉到一旁玩了,她紧抿着唇,没说什么,等着首辅大人和小妹的安排。
楚明玠的墨眸里深不可测,抬头看了一眼太子,递给楚轻璇一个瓷瓶,“里面装的是假死药,你配合着宸贵妃,死一次吧。”
楚轻璇接了瓷瓶,一点质疑都没有,“好。”
谢疏鹤安抚道:“二姐不用担心什么,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
楚轻璇和太子回了宫。
谢疏鹤和楚轻盈没有多留,准备去镇国公府。
临走前霍远霆送他们,低声问:“若是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开口,在下必会在所不惜。”
本来是他东凌要拿圣元帝磨磨刀的,但实际上是楚轻盈派了自己人去刺杀圣元帝。
他确定了楚轻盈是要造反,谢疏鹤和楚轻盈几人更是救了他和穆澜一家三口。
所以他现在对楚轻盈等人,完全没有了防备和敌意。
*
这天夏日的晚上下了一场大暴雨,电闪雷鸣。
“轻璇!”东宫的床榻上,太子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第一时间找楚轻璇。
楚轻璇却不在。
那一瞬间太子脸色苍白,浑身冷汗,如坠地狱。
他心有所感,下了榻就冲入外面的瓢泼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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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高牧按照皇帝的旨意,来了东宫,担心太子不愿轻易跟他走,所以他带了东厂的二十多个人过去。
各个都佩戴着长剑,气势汹汹,一路过去让宫人们胆战心惊,纷纷跪下去。
高牧径直走向东宫,结果还有一段距离时,就被吓了一跳。
只因太子抱着双腿坐在宫门口的地上,全身都湿透了,墨发还在滴着水。
他双目猩红,脸色苍白,神情呆滞,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鬼魅。
“太子殿下,你怎么坐在这里了?”高牧来到太子面前,却不仅不给太子行礼,反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太子。
那语气,像是在问罪。
旁的宫人因为首辅或是楚家的缘故,不敢踩太子一脚。
高牧跟皇帝一条心,对待一个傻太子,他充满了轻视和嘲讽。
“轻璇不见了,我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她。”自从去年太子变得更痴傻后,他要么就在东宫里,要么出宫,见到的就是谢疏鹤和楚明玠他们。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父皇和母后,包括高牧在内,其他人他现在都不认识了。
太子保持着双臂抱腿,下巴搭在膝盖上的姿势,喃喃回了一句,也不看高牧。
高牧在心里唾骂着傻子,神色阴狠,“太子妃是被皇贵妃的人带走了,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不如咱家带着太子殿下,给太子妃收尸去?”
“你胡说!”太子猛地站了起来,抓住高牧的胳膊,布满红血丝的目光里充满了凶戾,语气威慑十足。
“皇贵妃是谁?她在哪?你立刻带我去!”
太子的手劲太大了,高牧的胳膊差点被他掰断,阴柔的脸上闪过毒辣,抬起脚重重地踹上太子的膝盖骨。
膝盖骨被踹一下,其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太子半跪到地上,却是一声不吭,唯有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抬起脸,像个狼崽子一样目光凶恶地盯着高牧。
高牧抚着自己的胳膊,又是一脚用力踹了过去,这次是踹在了太子的心口上。
“傻子,想让咱家带你去找楚氏,你跪下来求咱家啊。”
太子单膝抵在地上,肩背佝偻着,胸口疼得厉害。
他抬起一手按着,从下仰望着高牧,嘴角溢出一抹鲜血,猛地扑了过去。
结果又被高牧踹了一脚。
东厂的几个太监拔刀拦住了太子。
太子咬了咬牙,看着对方那么多人,他往后退了退。
轻璇教过他的,要是打不过对方,就不要逞英雄。
但是轻璇不知道,他是宁可头破血流,也绝不会屈服的性子。
轻璇也不知道,他的软肋是她,碰上跟轻璇相关的,他宁愿抛却自己的尊贵,折断自己的满身傲骨。
所以,太子弯下了膝盖,跪在高牧面前。
他连脊梁骨都没那么挺直了,低眉敛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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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牧哈哈大笑,尖锐又阴柔,俯身凑近太子,掐住太子的下巴,端详着太子如明月般的一张脸,侮辱性地拍了拍太子的脸,“这还差不多。”
皇帝还在等着,即便高牧还想再折磨太子一番,也只能遗憾地放弃了。
他走在前面,先把太子带去了皇贵妃的宫里。
只要楚轻璇死了,太子就不想活了。
到时候太子就会乖乖喝下皇帝赐的毒酒,省去了很多麻烦。
谢昕月对于太子的到来,有意外,不过并不慌。
她看到太子受伤了,眸底含着杀意扫了一眼高牧,面上不动声色的,端坐在高位上淡声询问太子,“太子殿下到本宫这里来做什么?”
“轻璇是不是在你宫里?你是不是杀了轻璇?”太子胸膛起伏,紧握着拳头,死死盯着谢昕月,仿佛只要她回答是,他就会冲上前掐死她。
谢昕月看太子这样子,就知道太子还没有恢复过来。
她顿了顿,勾着唇,悠悠地笑道:“是啊,本宫昨夜召了太子妃来,赐了太子妃一杯毒酒。”
“太子妃人是断气了,只是不知道这会儿她的尸体有没有凉透,太子随本宫来看看吧。”
太子伟岸的身躯狠狠晃动了一下,勉强支撑着,跟随谢昕月来到偏殿。
在看到榻上躺着的楚轻璇时,太子猛地顿在原地,全身僵硬地站了数秒。
太子才迈着沉重的脚步上前。
“轻璇……”在床榻边,太子踉跄着,没站稳,跪到了地上。
他双手颤抖地抚上楚轻璇的脸,那么冰凉,胸口也看不见起伏。
他根本不用去探楚轻璇的呼吸,就能知道楚轻璇是真的死了。
太子不再有动作和声响。
大悲无声,他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太子殿下?”谢昕月站在太子身后,心里是担忧的。
楚明玠说要想太子恢复神志,光靠他的药还不够,要让太子受到天大的刺激,所以这也是楚轻璇假死的原因之一。
但谢昕月看太子这个样子,别刺激过头了,适得其反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昕月没让高牧进来,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对太子道:“太子殿下,你不要怪本宫。”
“本宫只是奉命行事,是你的父皇命令本宫杀了太子妃的,你要报仇,就去找你的父皇。”
父皇?太子空洞的目光转了转,那是谁?
他只从楚桉口中知道了爹娘、父亲这样的称呼。
原来他是有父亲的吗?
谢昕月看太子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丝反应,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是啊,你父皇之所以要杀太子妃,是因为太子妃不守妇道,罔顾人伦。”
“她身为你的太子妃,却给你戴绿帽子,背着你勾引你的父皇、她的公爹,只为上位!”
“不可能!”太子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开楚轻璇,猛地站了起来后,又转过去狠狠地瞪着谢昕月,双目里充血,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你闭嘴,我不允许你这样诋毁轻璇,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谢昕月往后退了退,太子的轻璇已经死了,太子现在没了软肋,别痛怒之下跟她同归于尽了。
“是,本宫和太子妃交好,本宫也不相信太子妃会做这种事,这是你父皇给太子妃定的罪。”
“其实,旁人不知道,本宫是知道的,你父皇身为太子妃的公爹,却一直都觊觎太子妃,去年有一次他去东宫,差点强行宠幸了太子妃,你这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时刻都在找机会把太子妃变成他的女人,但太子妃不愿意,就在昨夜。”谢昕月看到太子的薄唇抖动起来,她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你父皇让本宫召见了太子妃,要在本宫的宫里宠幸了太子妃。”
“但太子妃誓死不从,你父皇一怒之下,就命令本宫赐了太子妃毒酒……”
昨夜皇帝虽然没这么干,但要是换做当时他对楚轻璇最执着的时候,他的确会干出这种事来。
比如当初在东宫。
太子被雨水浸湿的一张脸泛着冷白,额头青筋凸起,淡蓝色的血管都要爆裂了般,已然失去了理智。
他忽然从衣袍里抽出剑。
雪白的剑光闪过去的一瞬,太子的胳膊抬起,剑刃就抵在了谢昕月的脖子上,阴冷地命令,“你叫狗皇帝过来,否则我立马杀了你!”
轻璇在这里,哪怕轻璇变成了一具尸体,他也不会离开轻璇半步,他也要护着轻璇的身体。
他要皇帝自己过来,他要亲手杀了皇帝。
“好,你先冷静点!”谢昕月脸色苍白,一动不敢动,压着气息喊高牧,生怕那锋利的剑刃划破了自己薄弱的动脉血管。
高牧一听谢昕月的声音就不对劲,带着人进来后,看到这种状况,猛地一顿。
他抬手止住了往前冲的内侍,“你莫要轻举妄动,咱家这就命人去请皇上来!”
他根本没想到一个痴傻的太子,会藏了剑在身上,所以刚刚没搜太子的身。
高牧让一个太监去了,他试图靠近太子。
痴傻太子却在防备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拉近了他和谢昕月的距离。
谢昕月紧紧抿住唇,自己动了动脖子,只感觉到一疼。
高牧就看到皇贵妃雪白的皮肤涌出艳红的血来,他立刻停在了原地,再不敢找机会上前。
不管皇帝对皇贵妃是杀是留,那都不能因为他没保护好皇贵妃,而让皇贵妃丧了命。
皇帝很快就来了,大步流星地进了殿内,脸色铁青愤怒,“太子,你在干什么?!”
皇帝的右胳膊不能抬起和动弹,只能自然地垂下去,看上去跟正常人无异。
太子抬眸看着谢昕月背后的皇帝、他的父皇,冷笑了一声,“干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杀我的妻子,我就要你最宠爱的妃子来偿命。”
“皇上,就让他杀了臣妾好了!”谢昕月背对着圣元帝,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无畏。
“太子妃是你的儿媳,她却勾引你,臣妾赐她毒酒,她死有余辜。”
“太子不认生父又弑母,他如此大逆不道,皇上断不能为了救臣妾而放过他!”
圣元帝的瞳孔微微收缩,看到谢昕月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他心里不是没有痛。
最终,皇帝却还是闭上眼,沉沉开口,“月儿,朕会以皇后的规制厚葬你,高牧,动手!”
反正谢昕月无论如何都得死,他何必为了救谢昕月,而让太子拿捏他?
谢昕月已经给太子妃和太子找好了罪名——太子妃勾引他这个皇帝,太子弑父弑母,他理应处置了太子和太子妃。
“是,皇上!”高牧应了一声,挥了挥手。
他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太监,围住了太子,手中的剑能把太子刺成一个刺猬。
只要皇帝愿意放弃皇贵妃,太子今日必死无疑。
“狗皇帝,你可真冷血!”太子意识到挟持谢昕月没用后,忽然移开剑,身形一闪,向圣元帝刺了过去。
他孤注一掷,反正轻璇已经死了。
他要狗皇帝血债血偿,哪怕是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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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是,太子从谢昕月脖子上移开剑的那一瞬间,只感觉眼前忽然一黑,天旋地转。
太子的身躯摇晃着,栽倒,“扑通”一下,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竭力用剑支撑着,却胸前一震,身子往前倾,一口黑血“哗”吐了出来。
继而,太子闭上眼,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这种状况让皇帝始料未及,脸色变了变,往后退了几步。
高牧几人还没动手呢,在皇帝的示意下,警惕地上前查看,发现太子确实昏死了过去。
高牧看向圣元帝,“皇上?”
皇帝走上前,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太子。
他的脸色复杂,眸中浮起一丝痛意,久久未动。
最终,皇帝背过身,闭上泛着酸涩的眼,哑声吩咐,“赐给他一杯毒酒吧。”
到底是他的嫡长子,他曾经对太子付出过心血,给了别的皇子都没有的他最多的父爱。
他到底还是不忍损伤了太子的身体,那就给太子喝下毒酒,也算是给太子留了一个全尸,了结他和太子这一世的父子缘分。
高牧去准备毒酒了。
谢昕月抬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站在皇帝身侧,面上平静地看着倒在地上昏死的太子,其实心急如焚。
楚明玠翻车了吗?!
太子受了这么大刺激后,不仅没有如他所预料恢复神志,反而急火攻心直接昏死过去了。
这明显是刺激过头了。
谢昕月的手掐着自己的伤口,疼痛让她能保持理智,眼看着高牧端来一杯毒酒,她脑子高速地运转着,想着对策。
她要是在这个时候跟皇帝同归于尽,太子能逃过一劫吗?
高牧弯身,两个内侍从背后架起了太子。
高牧一手掐着太子的下巴,一手端着毒酒,往太子嘴里灌。
谢昕月忽然投入到皇帝的怀中,在袖子的遮掩下,她手中涂了毒的簪子,慢慢贴近了皇帝的心口。
谢昕月狠狠闭上眼,咬紧牙就要刺进去。
却在这一瞬,太子缓缓的、低沉的、磁性的,嘲讽与笑意并存的声音,传了过来。
“父皇,你真的要给儿臣喂下毒酒吗?”
谢昕月猛地睁开眼,诧异地看过去时,手中的簪子也收了起来。
太子那不同于痴傻时的语气、嗓音,让皇帝的身躯震了震,僵硬地转过身。
太子还被押着跪在地上,肩背弯着,却慢慢抬起了头,一点点显现出在阴影里的一张脸。
他染血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漆黑如墨的眼里却是冰冷一片,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皇帝时,让皇帝心惊,薄唇颤动着,“你……你竟然恢复了神志?”
“是啊,父皇。”太子挣脱掉内侍的钳制,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身躯伟岸,华贵的白衣衬得他气质卓然,如皎皎明月。
外面一声声闷雷响起,太子整个人在昏暗的殿内散发着光彩,无人能及。
太子看着皇帝,嘴角的弧度越发艳丽妖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嗜血残冷,“父皇,儿臣恢复了神志,你还要杀儿臣吗?你是不是应该退位驾崩了,让儿臣来当这个皇帝?”
“你在痴心妄想!”皇帝和太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两人已经不能和解了。
哪怕太子恢复成了过去他疼爱、倾注了心血培养的优秀储君,他和太子之间,也只剩下父子相残。
两人必有一死,那个人当然不是他。
太子必须死。
“太子妃勾引朕,太子你数次大逆不道,刚刚差点弑母,还口出狂言诅咒朕,谋逆造反……高牧!”皇帝面色铁青狰狞,列举着太子的罪状,高声对高牧下旨。
“送太子上路!”
太子一人,周身都是武功高强的内侍,所以高牧并没有忌惮,站在太子面前,奉上毒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
“父皇还是要杀儿臣,而给太子妃的罪名,竟然是太子妃勾引你,呵呵,好笑,真好笑!”太子一声声笑出来,仿佛很平静,也仿佛疯了。
他笑看着皇帝,眼底嗜血,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明明是父皇你这个公爹,在东宫强行宠幸了轻璇,把轻璇纳入你的后宫。”
“后来你以为轻璇与儿臣有染,你赐给她一碗堕胎药,让她一尸两命。”
“你还想杀了儿臣,幸而有人保住了儿臣,儿臣被你贬去黄州……”
太子说得是前世,他恢复了神志,又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那他便前世今生,新仇旧恨一起跟皇帝算。
太子“刷”一下拔出了身侧内侍的剑。
他出手太快了,两个内侍被砍下脑袋,身子倒下去。
高牧在太子对面,根本来不及反击,瞪大的瞳孔里是太子双手举起剑。
外面乌云密布,殿内昏暗,那雪白的剑光照亮太子的一张脸。
他的衣袍飒飒,墨发飞扬着,下一秒,剑朝着高牧的头顶劈下去。
随着谢昕月的一声惊叫,太子被溅了一脸的鲜血。
他的剑落地,剑尖抵在地上,鲜血顺着剑刃往下滑落。
太子一步步往前走着,剑尖划过去的地上,蔓延出一道血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两个内侍的脑袋,“咕噜咕噜”滚到皇帝脚边。
皇帝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时,高牧被劈成两半的身体砸向他。
皇帝大骇,看着上前整个人都疯魔的太子,惊恐地往后退着,“你……你要干什么?你难道真的要弑君杀父吗?”
“来人,拿下太子!”皇帝朝殿外喊着。
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人回应。
皇帝心里的恐惧更盛,整个人都有些绝望,色厉内荏,“太子,朕要废了你,废了你!”
“弑君杀父?父皇,儿臣这不是跟你学的吗?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太子提着剑一步步逼近圣元帝,双目里翻涌着猩红之色,被鲜血溅到的脸妖冶魅惑,白衣也被染红。
外面电闪雷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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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满头墨发变成三千银丝。
他竟然在一瞬白了头,如妖如魔。
“儿臣出身尊贵,是你的嫡长子,从小便被寄予厚望,刻苦读书闻鸡起舞,不敢有半分懈怠,只怕对不起父皇的教诲。”
“曾经在儿臣眼中,你与母后伉俪情深,儿臣敬你爱你。”
“后来,儿臣被你最宠爱的女人下了毒,一朝痴傻,浑浑噩噩五年。”
“这五年里,你抢儿臣的妻子,囚禁母后,残害忠臣良将,你砸生父的牌位,崛其陵墓、将其挫骨扬灰,你幽禁生母,还要杀儿臣这个亲生儿子……父皇,这样冷血残暴不仁的你,不堪为君主,不堪为父亲,不堪为夫君,不堪为人子。”
皇帝听着太子这番话,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被太子逼得退无可退。
他栽在大殿内的柱子上,惊恐到歇斯底里,破了音冲外面喊:“来人!来人啊!”
“皇上!”伴随着滚滚雷声,外面暴雨如注,似乎要天崩地裂了。
有回应隐约传来,“皇上!镇国公……镇国公控制了整个皇宫,带着楚家军来逼宫了!”
“父皇,儿臣送你下地狱。”太子剑起,剑落。
皇帝失态地嚎叫声,伴随着一整条胳膊砸落在地的响动。
皇帝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太子一人杀了剩下的全部东厂的太监,偌大的宫殿内弥漫着浓郁的鲜血味道,如人间炼狱。
最后他手一扬,长剑钉在柱子上,鲜血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
太子返回到床榻旁,一身的鲜血,却在弯身抱起床榻上的女子时。
他的嗜血和凶狠暴戾,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动作上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好像怕惊醒了臂弯里的女子。
太子低头,薄唇凑过去,在无声无息的女子额头上,落下一吻,如此轻柔,却也缠绵蚀骨。
“轻璇,我们回家。”
话音落下的一瞬,泪水从太子血红的眼角汹涌而出,转瞬湿了一张明月般的脸。
太子贴着楚轻璇的脸,宽厚的肩背不住地颤动着,哭声压抑,已然崩溃。
镇国公逼宫而来,皇宫内的守卫要么被控制住,要么不敢轻举妄动。
在那个男人抱着怀里的女子走出来时,所有人都往后退着,又往两边让开。
中间空出一条路来。
皇城上空下着倾盆大雨,浇在男子身上。
他一身雪白的衣袍,一头银发。
电闪雷鸣和暴雨中,他抱着怀里的女子一步步,平稳也沉重缓慢地走着,仿佛融入到了这天地间、厚重的雨幕里。
那样的画面,让人心惊又震撼。
太子一头银发,浑身湿透,脸上和白衣上的鲜血被雨水冲刷着,更像从水里爬出来的鬼魅,却是风华绝代勾魂摄魄。
周围的人静默无声地站在大雨里,构成了这一幕,仿佛整个世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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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抱着楚轻璇在大雨中走了一路,走了很长时间,出了皇宫,带楚轻璇回到了镇国公府。
这天,楚恂和谢疏鹤、楚明骞三人在皇宫里,一直没回来。
而楚夫人去了谢府,跟怀着身孕的柳氏,一起照顾着楚瑜。
楚轻盈抱着楚桉,楚明玠和谢疏泽都跟着她一起,去了东凌使团暂住的府邸,匆忙跟霍远霆等人告别。
东凌出事了,被攻打了。
东凌与大周相邻,东凌被攻打,大周的边境自然不太平,得调在京中,如楚恂和楚明骞、楚家军等强兵猛将去镇守。
且,东凌的皇帝向大周求救,希望大周能派兵支援他们。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跟楚恂逼宫,太子杀皇帝后,抱着假死的楚轻璇赶到了一起。
所以太子带着楚轻璇回到镇国公府时,镇国公府只有下人们。
下人们不知道,无人告知太子真相。
太子的速度多快,大半天的时间就在镇国公府,办好了楚轻璇的葬礼。
等楚恂和谢疏鹤、楚轻盈几人晚上赶回来时,对着满府的缟素,他们都蒙了。
更绝的是,总管冒雨跑出来,摔了又爬起,禀报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和太子妃一起躺到了棺材里,要奴才们从外面合上棺盖。”
“奴才们试图阻拦,太子就自己把棺盖给合上了!”
楚恂:“……”
谢疏鹤:“……”
楚轻盈:“……”
楚明玠:“……”
楚明骞等人:“……”
好好好,不管剧情被他们改变了多少,但最终原剧情里每个人的死劫,都要再发生一次是吧?
前世,太子躺在棺材里,跟真的死了的楚轻璇殉情,合墓。
今生,楚轻璇根本没死。
他却还是和楚轻璇一起躺到了棺材里。
他就没发现一点异常和诸多破绽,确定是恢复了神志?
【——————作者有话说:太子:虽然轻璇没死,但我还是不想从棺材里出来,勿扰,让我安详地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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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帝寝宫。
皇帝在龙榻上醒来时,一众太医都跪在地上候着,看到皇帝睁开眼,他们战战兢兢地请罪,“皇上……”
皇帝感觉到右胳膊空荡荡的,伤口处疼得他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他便知道自己的胳膊没保住。
皇帝也没多激动,毕竟他以为自己应该被太子杀死了。
结果只是断了一条胳膊,能活着。
一对比,这结果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皇上,臣妾让兄长去请了楚家大郎来,但楚家大郎他……”谢昕月坐在皇帝身侧,红着眼,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对皇帝的心疼。
皇帝摇了摇头,楚家都明目张胆地逼宫了,楚明玠怎么可能还会救他?
“你们都退下吧。”皇帝屏退了旁人,只留下了谢昕月,然后召见了傅寒辞。
雨下了一整天,这会儿已经小了。
傅寒辞浑身弥漫着一层水汽,进来后要对皇帝行礼。
皇帝制止了他,还让谢昕月搬来了凳子给傅寒辞。
皇帝不仅胳膊断了,且曾经放心口血留下了隐患,如今旧伤复发,还患上了胃病,身受重伤,上吐下泻。
他浑身上下都是令人作呕的气味,形容枯槁,头发披散,再没有了过去的俊美明朗。
皇帝有气无力的,连说一句话都很艰难,粗喘着,“你坐着吧,此次你救驾有功,朕打算封赏你。”
他的那十万人,果然成了他的底牌。
在楚恂带着楚家军控制了皇宫,逼宫而来时,傅寒辞带着那十万人来救驾,加上从边境那边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楚恂的这场逼宫不了了之。
皇上根本不敢治楚恂的罪,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皇上还是得说只是一场误会,楚恂过来是要请命去镇守边关。
当时傅寒辞拿着皇帝提前交给他的诏书,宣读出来。
皇帝也不敢说太子弑君杀父,而是以太子身体染恙为由,让太子迁出皇宫静养,没明说废太子,但他立了五皇子顾翊贤为储君,首辅谢疏鹤摄政监国。
楚家人退了。
“月儿,我们的华儿才半岁,现在朕只能立五皇子为太子。”皇帝口中的华儿,是淑妃的儿子。
他对着谢昕月伸出左手,“等日后华儿长大了,或是朕和你生了我们二人的孩子,再让太子将皇位让给我们的孩子。”
谢昕月没握住皇帝的手,给放回了被褥里,“是,皇上,臣妾明白。”
“皇上你放心,有臣妾的兄长在,这顾氏的江山不会落入楚家人之手的。”
“皇上要快些养好自己的身体……”
皇帝没有其他的儿子了,只能暂时立五皇子为太子,给她这番许诺,是要谢疏鹤拥护太子(五皇子),除掉楚家,守住顾氏的江山。
这个结果达到了谢疏鹤的预期。
皇帝现在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只能靠他以为跟他一条船上的谢疏鹤。
从今天起,谢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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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代皇帝理政,手揽大权,跟皇帝之间只差龙袍和龙椅。
如果谢疏鹤更想让自己的儿子楚桉,当皇帝的话,然而楚桉还小,不能令人臣服,到时候还是谢疏鹤握着皇权,那就跟现在的局面是一样的。
所以目前谢疏鹤不急着让圣元帝驾崩,他要让全部的文武大臣,天下人都归顺于他,在楚桉登基前,把这路给楚桉铺的再平坦一些。
圣元帝活着,只会受尽折磨,比死了更痛苦。
而皇帝,也知道太子其实会成为谢疏鹤控制的傀儡,但为了保住顾氏江山,不落入楚家人手中,他只能赌一把。
一来,谢疏鹤没有当皇帝之心。
再者,谢疏鹤是异域血脉,楚恂和文武大臣们、以及大周的子民,是不允许谢疏鹤当皇帝的。
谢疏鹤只能是权倾天下一手遮天的权臣,只能暂时扶持太子,谋划着日后让自己的妹妹生的皇子,来当这个皇帝。
如此,谢疏鹤就得对抗要造反的楚家。
这局势算是平衡下来了,至少顾氏的江山暂时保住了。
皇帝将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但愿太子过去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在这时担下储君的大任,他能有手段,不被谢疏鹤架空成傀儡。
以后等用完了谢疏鹤,太子手握实权后,就可以诛杀谢疏鹤了。
现在,他全部的赌注都押在了太子身上啊。
还有,皇帝看向傅寒辞,傅寒辞没有字,他便喊着傅寒辞的名,目光里虽然依旧是轻视,语气却比任何时候都温和,“寒辞,朕封你为异姓王,忠勇王,望你以后能尽心辅佐太子。”
皇帝是认可傅寒辞的智慧和谋略能力的,何况傅寒辞手里有十万人,再让傅寒辞手握他拿走的那十万人的兵权,傅寒辞跟权倾朝野的谢疏鹤相互制衡的同时,还能对抗楚家。
他顾氏的胜算就大了一些。
傅寒辞有自己的狼子野心也没关系。
谢疏鹤是虎,楚家也是虎,可一山只能有一个王,他就让这三个虎斗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子能在这夹缝中生存下来。
皇帝补了一句,“往后,你见谁都不用跪,包括朕在内。”
谢昕月紧紧抿住了薄唇,她从楚轻璇口中知道了,原来傅寒辞是他们这个话本世界里的男主,不仅难杀,且不能杀。
对于他们来说,最难以除去的不是圣元帝,而是傅寒辞。
如今圣元帝封了傅寒辞为异姓王,这朝中还有很多拥护顾氏江山的,还有处江湖之远天下的能人异士、清流名士们。
那才是最难搞定的一类人。
傅寒辞加以利用,怕是要东山再起了。
“是,皇上。”傅寒辞喜怒不形于色,早就不穿东厂的服饰了。
他一身玄衣,容貌深刻俊美,气场冷冽深沉,坐在那里,宛如寒潭的深邃目光看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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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臣既是忠勇王,便请皇上为臣证明身份。”
傅寒辞口中的贵人,指的是谢钧隽。
他不想为圣元帝效命,但他只能借着圣元帝的势,来除去谢疏鹤和楚轻盈等人。
他要将自己失去的都夺回来,最重要的是先挽回自己的名声。
“还有,皇上,臣要娶顾氏为妻,请皇上抬顾氏为郡主,为我们二人赐婚。”
“到婚礼当天,希望皇上能送一份贺礼给臣。”
圣元帝急火攻心,胸前剧烈地震动着,恨不得杀了犯了欺君之罪,且开始命令他的傅寒辞。
但皇帝只能死死压下去,动气之下伤口崩裂,浑身每一处都在疼。
他五官扭曲,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只能想从生下来起就病痛缠身的谢疏鹤,是不是也这般?
只要比他惨,他心里就平衡了。
“好,朕答应你!”皇帝紧闭双眼,整张脸枯黄狰狞,病痛中的样子丑陋又可怖。
“谢皇上。”傅寒辞一点恭敬都没有,离开时不是退下去的。
他直接转身,走得气质凛然,留给皇帝一个背影。
皇帝怒恨至极,想抓起东西砸过去,没抬起手,才意识到自己的右胳膊被砍断了。
他在屈辱中看到谢昕月坐在一旁,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神色嘲讽。
皇帝整个人如坠地狱,瞪大瞳孔盯着谢昕月,不敢置信,“月儿,你……”
“皇上,臣妾让其他嫔妃来给你侍疾。”谢昕月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了。
皇帝现在几乎是瘫痪在床了。
前朝有谢疏鹤在,这后宫的大权她握在手里,那么,是时候让皇帝看看她的真面目了。
*
傅寒辞离开皇帝的寝宫后,去了东宫。
原五皇子、现在的太子顾翊贤,已经搬过来了,换上太子规制的服饰后,他跟过去一样,手不释卷。
“忠勇王不必多礼。”顾翊贤在傅寒辞上前行礼时,他就快一步过去,弯下腰亲自扶起了傅寒辞,把傅寒辞请到他坐得位置上。
忍辱负重者,才能成大事,傅寒辞始终没有对顾翊贤下手,是因为他给自己留了后路,有一天顾翊贤会成为他最后的一颗棋子。
事实也的确比如,皇帝这么多儿子中,隐藏最深的果真是顾翊贤啊。
傅寒辞没碰内侍奉上的茶,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淡声道:“太子殿下,谢首辅手握大权,楚家在背后养军队谋反,看似我们毫无胜算,但其实我们有很大的生机和破局之法。”
谢疏鹤的身体现在看起来是好了,但他不信,他可没忘记谢疏鹤被大夫判定的活不过三十岁。
这是谢疏鹤的死劫。
他们要想方设法让谢疏鹤病发,谢疏鹤一死,这朝堂上的权柄就被他们夺了回来。
而军事上……其实,此次东凌被进犯攻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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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去年楚明骞灭了北境的国,但北境的人根本杀不完,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们各个都是勇猛善战的。
傅寒辞在暗中支持他们,他们本就是靠着杀烧抢掠生存的,越是攻打别国,越是能壮大起来。
傅寒辞让他们借着东凌的两个大将出使大周之计,去进犯东凌。
东凌已经连续失去三个城池了,霍远霆被急召回去。
北境的人还侵扰大周的边境,且东凌皇帝向大周请求救援,所以楚恂和楚明骞得离京去战场了。
“本王安排了细作在东凌定远侯身边,到时候我们挑拨离间,让楚恂和东凌打起来……”
顾翊贤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听了傅寒辞的一番谋划后,心里震了震,“忠勇王,我们与北境勾结,这是……通敌卖国?”
“太子殿下,这只是权宜之计。等东凌被灭,楚恂父子和三十万楚家军全都死在战场上后,我们再铲除北境。”傅寒辞不以为意,威慑压迫的目光锁着犹豫不决的顾翊贤,加重了语气。
“殿下不这么做,难道要看着顾氏的江山落入楚家人手中吗?”
“要真是这样,你同样对不起顾氏的列祖列宗,死后无颜面对他们,你会是千古罪人啊。”
“殿下,这也是皇上的旨意,如今顾氏江山的存亡,可都全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顾翊贤想到自己失败的下场,或是成功后得到的一切,最终还是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毅然决然地应下,“好!”
*
镇国公府这边。
楚轻盈几人面对着满府的缟素,听着总管的话,石化了数秒。
楚恂先回过神,推开给他撑伞的下人,他直接用上轻功飞掠进去。
这个时候二女儿也该醒了,顾翊淮要在棺材里躺着,就让他躺着,不能闷死了他的女儿啊。
几人“……”
是他们的错觉吗?
为什么感觉楚恂迫不及待的,真的是在担心女儿?
楚恂已经赶过去了,剩下的几人,楚夫人吩咐着下人们把全部的缟素都撤下去,“快快快!”
这太不吉利了,多挂一些红灯笼,张灯结彩,弄得跟谁要成婚似的。
楚夫人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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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入蒙蒙细雨中,谢疏鹤的伞几乎都撑在楚轻盈头顶,闲庭信步不紧不慢。
他身躯修长,宽肩,腰身被腰封勾勒得精壮窄瘦,腰间的玉佩轻轻摆动着。
那轻薄的衣袍绣着华贵的花纹,随着他的走动,衣袂飘逸,流光溢彩,带着一些水汽。
首辅大人的风姿天下无双。
同为楚家的女婿,谢疏鹤显然是要将顾翊淮给比下去。
楚·狐狸·明玠一手抱着楚桉,另一手也撑着伞,把楚桉护在胸口,不让楚桉淋到了雨。
他在夏日夜晚的雨夜里,走在青石板上,穿过亭台楼阁,花草树木,气质风雅迷人。
楚明玠明明也很在乎外貌形象,却在看了一眼前面几步远的首辅大人后,呵呵笑了一声,“我劝首辅大人还是不要进去了,顾翊淮那疯子,怕是小妹根本拦不住,你会被他劈成两半。”
谢疏泽抬起的胳膊搭在柳氏腰间,半环着肚子隆起的柳氏,“我觉得,我们都有可能会被劈。”
在场的,有几个算几个,过去趁着顾翊淮痴傻,可没少在顾翊淮的黑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谢疏泽之前见到的都是痴傻的顾翊淮,他这个闷骚腹黑的,没少坑顾……不对,是跟顾翊淮玩得还挺好的。
现在顾翊淮恢复了神志,别说,他还真有些紧张。
楚明骞和叶瑶也是成双成对的,伞是叶瑶在打着。
楚明骞强健的胸膛里抱着粉雕玉琢的楚瑜,另一手却握着几百斤重的黑刀,一半温情,一半凌厉杀伐。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被劈成两半的是顾翊淮才对。”
少将军摩挲着刀柄,眼里已经冒绿光了。
他还没有跟真正的顾翊淮打一场,认可了谢疏鹤这个妹夫,那顾翊淮也得过他这个小舅子一关才行。
谢疏鹤碧眸里漾着笑意,看了小舅子一眼,感动小舅子的一视同仁,同时心里也替顾翊淮祈祷。
“有道理。”柳氏刚刚还怕自己被顾翊淮吓到,动了胎气,听楚明骞这么一说,她瞬间不往谢疏泽胳膊上依靠了,脚下的步子都快了几分,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顾翊淮的社死。
楚轻盈:“……”
他们复仇者联盟,怎么会歪成这个样子?
楚桉每次见了韶冉回来,都是无精打采的,这会儿好不容易才抬起埋在楚明玠怀里的一张脸,催促着,【跑起来,否则我担心二姨父在我们找过去前离家出走!”】
楚桉这话一说出来,会轻功的几个人直接就用上了轻功。
谢疏泽在半空中,衣袂飞扬,一手撑伞,还能一手揽着肚子隆起的柳氏。
楚明玠也是,楚桉在他怀里兴奋得手舞足蹈。
而被楚明骞带着飞起来的楚瑜,平日清冷如她,此刻也是发出了“咯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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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的功夫,只剩下谢疏鹤和楚轻盈。
谢疏鹤转头去看楚轻盈,“夫人……”
楚轻盈要做最稳重的那个,她可是复仇者联盟里的首领,不愿跟几个幼稚鬼为伍。
但过去复仇者联盟里最端方持重的首辅大人,已经不在乎塌房了,用如此渴望热切的目光看着她,就跟在榻上情浓时一样。
楚轻盈叹了一口气,下一秒她弯腰勾住谢疏鹤的双腿,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用上轻功飞掠而去。
风有些大,谢疏鹤的头靠在楚轻盈的胸前,双手锁在楚轻盈的后颈,攥紧了伞柄,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到了主院外,谢疏鹤突然想起来了,“夫人,放我下来。”
楚轻盈一时并没有明白,不过还是依言落到地上,放了谢疏鹤下来。
谢疏鹤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跟刚刚进门时一样端方飘逸。
他从容地走进去时,宛如从云端降落到人间的谪仙,闪闪发光,完美到了极致。
都是女婿,他的风采怎么样也得压了顾翊淮一头。
再说了,那被楚轻盈公主抱,能让顾翊淮看见吗?
他是要见证顾翊淮的社死,而不是要顾翊淮见证他的社死。
楚轻盈:“……”
楚轻盈和谢疏鹤是最后进到灵堂的,哦,现在已经变成了大红色的喜堂。
只是中间放着一口很大的檀木棺材,火盆里烧得纸钱没来得及清理掉,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郁的香火味道。
整个氛围看起来就很诡异,像举办冥婚似的。
楚恂第一个来到棺材面前。
当时棺材里已经有动静了,所以他也没再上前打开棺盖,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小辈们就全都来了。
他们站在一起,数双眼睛盯着棺盖被人从里面打开。
紧接着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扒在了棺材上,露出的手腕筋骨也很好看,泛着光泽。
随后,男子一张明月般皎洁的脸慢慢显现出来,一头银发。
一众人:……盯。
楚轻璇刚刚就醒了,被顾翊淮的胳膊揽着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翊淮要带着她出去。
结果她突然感觉到顾翊淮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石化在当场。
楚轻璇诧异地抬眸,顺着顾翊淮震动的目光看过去,好家伙!
爹娘和大哥、小妹他们好多人,楚桉就算了,连楚瑜也睁大了一双碧绿色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一头银发的顾翊淮打量着,歪了一下头,“咦?”
楚轻璇:“……”
救命,她被萌得要流鼻血了好吗?
顾翊淮:“……”
救命,为什么连楚瑜这个小娃娃,也要围观他的社死?
顾翊淮是想躺回到棺材里的。
至少等他们都走了,夜深无人时,他再从里面悄悄地爬出来。
他腿软,差点栽下去。
楚轻璇用力拽住了他,担忧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在里面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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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别管我,我想在棺材里闷死,顾翊淮闭着眼,高大的身躯绷得笔直,执拗地站在棺材里。
他期待几个人放过他,或是过来把楚轻璇先带出去。
但,几个人全都一脸温柔和善笑意地看着他。
楚桉的拳头塞到嘴里,软萌,天真又无邪,【“咦?二姨父你为什么不出来?你是在棺材里跟我玩躲猫猫吗?看见你了哦。”】
顾翊淮:“……”
你别给我装小娃娃!
顾翊淮在几人的注视下,揽着楚轻璇的腰从棺材里一跃而下,衣袍翻飞,姿势潇洒完美。
但,两人的身躯完全展现了出来,都穿着一身黑蓝色的、华贵厚重的,绣满金线的寿衣。
楚夫人扶额,转头吩咐嬷嬷和婢女,“快!上次首辅大人和四小姐穿得喜服收到哪儿去了?拿出来给二姑爷和二小姐换上,压压他们那一身!”
顾翊淮更想躺回棺材里了。
楚恂笑得最慈爱,先代表一众人开了口,“二姑爷,除夕夜那晚,你抱着桉儿躲了起来,让我们找了好长时间,你玩捉迷藏玩得很好啊。”
顾翊淮:“……”
楚明玠展开扇子遮住半张脸,露出迷人又危险的眉目,细长的狐狸眼里意味深长,“前不久,你偷吃了我药房里有强身健体作用的药丸,怎么样?”
“效果好不好给我反馈一下,我好改进。”
顾翊淮:“……”
挺好的,轻璇最有发言权了。
楚桉对顾翊淮摆了摆手,【“二姨父,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嫌弃我还在吃奶,非要跟我展示你发育的有多成熟,要我现在就学你画的那些避火图……”】
顾翊淮:“……”
他不该嘲笑楚桉的。
因为他也没戒掉奶。
首辅大人的一张脸,在周围都是大红色的映衬下,有着几分的艳丽感,气质端方圣洁如谪仙,清冷低磁地开口,“当时说出来怕你伤心,其实二姐夫你给我的那些避火图,都被我烧掉了。”
毕竟,最清心寡欲自持的首辅大人,怎么可能会看避火图呢?
“二姐夫那次在东宫里邀请我骑竹马,对不起啊,没能陪你一起玩。”
“不过桉儿快会走路了,到时候让他陪你玩。”
顾翊淮:“……”
楚轻盈用跟以前一样的语气,哄着顾翊淮,“你骑竹马骑腻了,首辅嫂嫂的食铁兽给你骑一段时间。”
顾翊淮:“……”
对不起,这辈分是从他先乱起来的。
“二姐夫让我印刷出来的避火图,我明天就准备销售,赚到的钱,按天结算给你。”谢疏泽补刀,给了顾翊淮最沉重的一击。
他也不知道该叫顾翊淮什么,就跟着谢疏鹤一起喊二姐夫吧。
“我觉得一定能大卖,我们到时候赚得盆满钵满,我要跟二姐夫你签订长期的合约,下本避火图你能快些画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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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有个想法,不如加一些故事情节进去?你文采斐然,有兴趣写话本吗?”
顾翊淮:“……”
柳氏小声夸了一句,“二姐夫真是经商天才,以后不如跟我们一起经商吧。”
楚瑜拍了拍小巴掌,“呀!”
顾翊淮彻底破防了,站都站不稳,眼前发黑,天旋地转,高大沉重的身躯轰然倒了下去。
“顾翊淮!”楚轻璇吓了一跳,没拉住顾翊淮,被带的跪在地上。
她惊慌失措地把顾翊淮的上半身抱到臂弯里,喊着楚明玠快过来看看。
几个人面色一变,纷纷凑了过去。
楚明玠单膝跪在地上,给顾翊淮诊脉,检查。
楚夫人红了眼,抬手就给了楚恂的后颈“啪”一个巴掌,“玩笑开大了!二女婿刚恢复过来,他受不了刺激啊。”
几人听了这话,是真的有点担心了,就怕顾翊淮是真的又受到了刺激,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别又傻了啊!
楚明玠脸色凝重,松开顾翊淮的手腕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
他倒出了一粒大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掐住太子的下巴,塞到了太子嘴里。
然后他合上顾翊淮的下巴,手指用力卡住,死死按着太子的嘴,不允许太子吐出来。
啊啊啊啊,这什么玩意啊,太子双眼紧闭,都出现红温了。
那药丸的味道,用军师的话说就是,跟鲱鱼罐头、腌海雀、蓝纹奶酪等世界最难吃的十大食物一样。
顾翊淮整个人猛地一个震颤,从楚轻璇的臂弯里豁然起身,“哗”一口,身子不断地抽搐着,掏心掏肺地吐着。
要不是围在他身侧的几个人跑得快,他能吐他们一身。
只有楚轻璇没让开,在顾翊淮身后,抬手拍着顾翊淮的背,以为顾翊淮吐出来的是毒素,吐完了就没事了。
过了好长时间,顾翊淮全身都没力气了,往后靠到楚轻璇身上,气息虚弱地闭着眼。
楚轻璇抚着顾翊淮的一头银发,给顾翊淮擦着嘴角,担忧地喊着,“顾翊淮?”
顾翊淮睁开了眼,墨黑的眼眸纯澈、懵懂又天真赤诚,先是看了楚轻璇一会儿,又看过在场的每个人。
然后他坐起来,抬手揉着疼痛欲裂的额头,银发滑落,一张脸俊美皎洁如明月,“我这是在哪?你们是谁?”
一众人:“……”
大家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咋,顾翊淮这是受不住刺激,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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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玠皱着眉,脸色冷凝,修长的手指再次搭到了太子的手腕上。
谢疏鹤沉思着,握住楚轻盈的手,又递给楚轻璇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语声淡淡地问顾翊淮,“二姐夫不认识我们,那认识你的妻吗?”
“我应该认识你们吗?”顾翊淮返身抱住了楚轻璇的腰,依偎在楚轻璇怀里,脸对着谢疏鹤几人。
“我的夫人,我自然是认识的,不管几生几世,我都能在人群里第一眼认出她来,跟她相恋、成亲生子,白头偕老。”
这小情话说的,不管旁人的表情有多一言难尽,反正楚轻璇是面红耳赤。
她的双臂搂紧了顾翊淮的肩膀,低低回了一句,“我也是。”
顾翊淮的嘴角高高扬了起来。
他那么大的块头,趴在楚轻璇胸前是一点都不害臊,得意到没忍住,冲着谢疏鹤几人扬了扬眉,挑衅意味十足。
几人:“……”
谢疏鹤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抬手按了按楚恂的肩膀,岳父,揍他啊。
楚恂的反应慢了半拍,接收到谢疏鹤的眼神才明白过来。
他冷笑了一声,站起来一甩袖子,愤怒又痛心地斥道:“璇儿,他连我这个岳父大人都不认了,简直是大逆不道,爹不认这个女婿,你跟他和离!”
顾翊淮的瞳孔猛地睁大,脸色“刷”一下白了。
楚明玠收回手,心疼地安抚着楚轻璇,“二妹,虽然和离妇在这个世道生存艰难,但我们楚家,爹和三弟拥兵自重,你四妹夫现在更是摄政监国,连皇帝都受制于他、权倾天下的首辅,你大哥我也是闻名于世的神医,还有谢三爷富可敌国……你有这样的家世背景,不知道这天下有多少好儿郎,做梦都想入赘我们楚家呢。”
顾翊淮:“……”
楚轻盈点了点头,对谢疏鹤说:“夫君,你封我二姐为长公主吧。”
“男人们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人为什么不能多纳几个面首?”
“你改一下制度,让我二姐想招多少驸马就招多少。”
顾翊淮:“……”
“听夫人的。”谢疏鹤这么应着,胳膊却锁到了楚轻盈的细腰上,把人带到一旁,抵在柱子上,围困到他的胸膛里。
谢疏鹤低头凝视着楚轻盈,碧眸里闪烁着火焰,语气幽幽,带着十足的危险,“你是不是想纳好几个面首?我一个男人,你觉得不够,嗯?”
首辅大人对着她很少这么强势,此刻这样,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楚轻盈抬手抚上谢疏鹤挺立的喉结,在他说话时,特别性感蛊惑。
“我们女人和你们男人是一样的,都喜新厌旧,我现在对你确实是有些腻味了。”
“可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腻了盈儿。”哪怕楚轻盈可能是在欺负他,可谢疏鹤依然听不得这种话,心就像被重锤捶了一下,又闷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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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窒息,碧眸里泛红,浮动着一层潋滟的水光,俯身趴到楚轻盈的脖子里,嗓音委屈沙哑,“我只会越来越爱盈儿,只会觉得怎么都不够。”
“盈儿,你的军师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下一世,下下世都相逢相爱?”
“盈儿,你想和我有下一世吗?”
楚轻盈愣了愣,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你想得可真多,我没有想那么长远,不过……”
楚轻盈生怕再说下去首辅大人会哭出来,她抬起双臂,攀住谢疏鹤已经在轻微颤抖的肩背,“没有重生的时候,我觉得人死即灭,人是没有灵魂和来世的。”
“但重生后,我相信了前世今生。”
“前世我与你没有圆满,便有了我们的今生。”
“夫君,今生我们一定要圆满。”
“来世,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谢疏鹤心魂都在震颤了,但突然想到空寂大师说得话。
——男女之间的爱情,是因为前世的相欠,才有今生的相见。
前世他和楚轻盈不圆满,才有了今生。
幸好,幸好他今生会早死。
今生他无法和楚轻盈圆满,来生他们还会遇见。
这么一想,谢疏鹤突然没有那么怕死了。
命运没有苛待他,他前世的遗憾,在今生得到了弥补不是吗?
而今生有遗憾,会在下世圆满。
他愿意用自己的早死,换来楚轻盈后半生的安稳圆满,留到下辈子,他们再相见。
谢疏鹤绯红的眼里,已经漾出了笑意。
反正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他对着楚轻盈时刻都是这般情难自禁,抬起的大手压在楚轻盈的后颈上。
谢疏鹤的薄唇凑上去,合上眼,深深地吻住了楚轻盈。
却谁曾想。
本来大家都审判着顾翊淮,顾翊淮“恢复记忆”,紧握着楚轻璇的手,双腿跪到地上认了岳父岳母。
他眼角余光瞥见谢疏鹤和楚轻盈躲在角落里亲吻,于是他抬手一指,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转移了过去。
几人:……盯。
谢疏鹤觉察到自己被围观时,整个人羞耻得不行,跟顾翊淮惺惺相惜,要不然我陪你躺到棺材里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顾翊淮根本不搭理谢疏鹤,把众人对着自己的火力,全都引到谢疏鹤身上去,“四妹夫,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一开始你的身体差到根本不能行房。”
“四妹在众目睽睽之下多次抱起你,你在四妹面前完全是个小娇夫,动不动掉眼泪。”
“我猜那避火图你绝对看了,曾经你端方持重克己复礼,但现在你油腔滑调,在榻上肯定比我还更深谙此道。”
顾翊淮肩背笔挺地跪在地上,银发散落着,寿衣外套上了谢疏鹤那晚穿得喜袍,又皎洁又艳丽,伤害过谢疏鹤后。
他看向楚恂和楚夫人,“岳父大人你为老不尊,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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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夫人:“……”
“大哥你坐轮椅的那几年,忘记了吗?”顾翊淮看向楚明玠、楚明骞等人,一一报复回去。
“三哥你没少被大哥喂各种奇奇怪怪的毒药,总是出糗。”
“谢三弟,你的眼睛瞎过,你和弟媳之间,是你患有隐疾不能生。”
来啊,互相伤害啊。
几人:“……”
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谴责怒斥的目光狠狠盯住了楚轻璇,都是她告诉顾翊淮的吧?
她就不能让顾翊淮受了一点委屈和欺负,简直不要太爱男了!
“还有楚桉你,给你大舅舅的见面礼就是尿到了他的手上,你以为只有我能听见你的心声,其实……”
顾翊淮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明骞从背后勒住脖子,捂住嘴,然后拖走扔到了棺材里。
谢疏鹤走过来占据了棺材的一角,跟其他三个角的楚恂、谢疏泽和楚明玠,甚至柳氏和叶瑶都搭了一把手,从外面推着棺盖,合上。
顾翊淮:“……”
他听到楚明玠问:“要钉钉子吗?”
“这种死不瞑目的,应该请大师来做一场法事,贴一些符,设个阵法什么的。”
楚恂拍了拍手,“明天吧。”
“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大家都去歇下,明天刚好是个黄道吉日,宜下葬。”
顾翊淮:“……”
人都走了,顾翊淮一时间也不急着爬出来。
他想了一遍自己痴傻前稳重老成不苟言笑的模样,痴傻后自己的一言一行。
顾翊淮闭上眼,两手交叠放在胸前,躺的更加安详了。
顾翊淮准备等三更夜黑风高时,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楚轻璇的闺房。
结果到了时间,他一身喜袍从棺材里爬出来,在雨夜里好像幽魂,轻盈地飘回楚轻璇的闺房时,却没见到人。
顾翊淮脸色更白了,被吓得以为岳父和大哥他们真要轻璇跟他和离。
他也不在乎社死不社死了,大步流星衣袍翻飞地走出去。
书房灯火通明。
顾翊淮找过去后,抬脚就踹开了门。
“砰”一下,门板倒在地上,屋里的全部人都转头看向顾翊淮。
顾翊淮的衣衫上沾染了雨水,一头银发飞扬着,艳丽的衣袍,越发显得像入了魔,赤红的目光在整个屋里一扫,锁定到坐在那里的楚轻璇身上。
然后顾翊淮一个闪身上前,单手抱孩子一样抱起楚轻璇,另一手抽出剑。
几人:“……”
“正好,我们打一场!”楚明骞起身的同时,拔了刀。
楚轻璇被顾翊淮单手抱着,有些惊吓地抬起双臂圈住顾翊淮的脖子,眼看着真的要打起来了。
她顾不上羞耻,喊住了楚明骞,“好了!”
“顾翊淮刚恢复过来,他都有点应激了,你们谁要是再欺负他,我就真的翻脸了!”
楚轻璇说完,抬手拍了拍顾翊淮的肩,在他耳畔低声道:“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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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我们分开了。”
“不管生或是死,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顾翊淮的胸腔震动、起伏着,转过头久久地看着楚轻璇。
他此刻仿佛才从失去楚轻璇的打击中缓过来,浑身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握紧剑的手也松了。
随着“咣当”一声,剑掉落在地。
顾翊淮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猛然一下子释放出来,眼中的泪便汹涌而出。
他坐了下来,却并没有放开楚轻璇,而是搂着楚轻璇的腰,禁锢着楚轻璇,让楚轻璇侧坐到他的腿上。
众目睽睽之下,在这个时代,他此举简直是惊世骇俗。
顾翊淮面对着看过来的几人,哼笑一声,大声,理直气壮,“我是傻子,我不懂规矩!”
几人:“……”
楚明骞就有些跃跃欲试,想把叶瑶拉过来。
谢疏鹤和楚轻盈分别坐在椅子上,谢疏鹤那胳膊,也在背后往楚轻盈的腰上探去。
谁不想时刻和夫人贴贴呢。
“像什么样子!”楚恂伸腿踹向谢疏鹤的椅子。
要不是楚轻盈眼疾手快,拽住了椅子,首辅大人怕是要摔趴到地上了。
楚桉被楚明玠抱在膝盖上,瞪大眼,奶凶奶凶地看着楚恂,替他爹爹打抱不平,【“外祖父最是为老不尊,肯定是因为外祖母没在不能秀恩爱,才要撕别人的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桉这外祖父、外祖母一叫出来,几人突然间都觉得楚恂好老。
这么大年纪了,他是真的不检点。
楚恂:“……”
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吗?
谁家一家人像他们这样互相伤害的?
“我们一共有三十万楚家军,但是这次只需要十五万就够了,三日后大军开拔,爹你不要去了,就在家含饴养孙吧,让三哥和三嫂,还有叶家赵家的几个年轻的儿郎上战场,让他们借此机会挣来功勋,夫君也好封赏他们。”楚轻盈开口,继续刚刚顾翊淮来之前,他们的商讨。
楚恂点了点头,他其实并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上阵杀敌奋不顾身,不为封侯拜相,只是为了守护君主的江山,护佑百姓。
他是个很顾家恋家的人,每次都想快点打完仗,打胜仗,回来陪妻子儿女。
现在更是。
年轻人们都能独当一面了,这么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他应该让给年轻人们,自己有了孙子,他只想在家陪妻子、带孙子。
楚轻盈顿了顿,看了谢疏鹤一眼,“我留下两万人,带着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组建一支军队,与霍将军一起走,助东凌击退外敌。”
几人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向楚轻盈。
谢疏鹤的瞳孔一点点睁大,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僵硬缓慢地转头看向楚轻盈,语声艰涩沙哑地确认了一遍,“盈儿要走,要上阵杀敌,要……”
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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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俊美端雅的脸是从未有过的沉冷,语气强势又威慑,“盈儿,我不允许你去。”
如今圣元帝几乎瘫痪在床,朝政是一点都无法插手了,整个大周的事务都由谢疏鹤一人决策。
他基本上就是皇帝了,所以谢疏鹤想派谁去,就能派谁去。
比如叶瑶。
叶瑶还好,她是楚明骞的妻子,可以跟随着楚明骞一起上战场。
但大周,并不像东凌那样开了女子都可以上战杀敌的政策。
谢疏鹤这个夫君不去战场,楚轻盈一个女子去,是不能的。
当然,谢疏鹤可以为楚轻盈改了大周的制度,开了女子可以上战场的先例。
但他不愿开这个先例,为其他女子开可以,为楚轻盈不可以。
只因楚轻盈是他的妻,是他不能与之分开一天的挚爱。
他自私卑劣地不愿让楚轻盈去。
“这对于杨副首领那支军队来说,是一次最好的历练。”楚轻盈握住谢疏鹤的手,发现他的指尖僵硬又冰冷。
楚轻盈把自己的手指插入到谢疏鹤的手指中,与谢疏鹤十指相扣,凝视着谢疏鹤,放柔了声音,几乎是在哄着谢疏鹤了,“过几个月,最多桉儿满周岁的时候,我们就能打了胜仗回来。”
谢疏鹤摇头,碧眸里翻涌,偏执的一面显露出来,“三哥可以带着杨副首领那支军队,你的作战经验还不如三哥,他们在三哥手上历练得更快。”
“盈儿,你成亲了有夫君,有一对尚在襁褓中的儿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冷血,抛夫弃子弃女,去那么危险随时会丧命的战场呢?”
谢疏鹤抓住楚轻盈的手,紧紧的,前所未有的强硬。
但他的薄唇苍白,微微颤抖着,“我和桉儿还有瑜儿,都不能失去你。”
“十五万楚家军各个骁勇善战,加上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镇守边境抵御外敌也好,助东凌击退北境那几个悍勇的民族也罢,都绰绰有余,多你一个也没什么作用,少你一个他们不会败,你不是非去不可的。”
对比起情绪激动的谢疏鹤,楚轻盈很理智冷静,试图跟谢疏鹤讲道理,“我有夫有子有女,其他那些上战场的战士们,难道就没有吗?”
“他们也有妻儿和父母亲人,也想在家陪伴妻子儿女,他们的亲人也舍不得他们,可他们还得去。”
“若是人人都不去,何来的三十万楚家军?大周的疆土,百姓的安定,谁来守护?”
“他们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若是人人都像我,大周早就亡了,子民早就被敌人屠戮殆尽了。”
“夫君,你说得对,多我一个或是少我一个,并不能改变战局,但即便这样,我依然想去。”
“人各有志,我有我的抱负,我虽身为女子,却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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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战场上杀敌,你不能用你和孩子来束缚我,不是我去了,就是丢下了你们,我冷血无情。”
“我爱你和桉儿、瑜儿,但我的一生,不是到死都围绕着男人和儿女的,我也要为我自己而活,这跟我爱你们并不冲突矛盾。”
“你怕我受伤,怕我牺牲,可是其他战士的亲人们,又何尝不怕他们牺牲呢?”
“旁人可以牺牲,我也可以。”
谢疏鹤根本听不得楚轻盈死,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在竭力克制,却还是不知觉抬高了声音,“旁人牺牲跟我有什么关系?!所有的战士都可以牺牲,唯独你不行!”
“现在朝中我说了算,我不允许你去,你就去不了!”
楚轻盈也生气了,一掌就拍碎了身旁的茶案,“谢疏鹤!”
谢疏鹤的身躯猛地一个震颤,猩红的碧眸一动不动地逼视着楚轻盈。
过了片刻,谢疏鹤感觉到晕眩,眼前发黑,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不能发怒,不能情绪激动。
谢疏鹤松开握紧的拳头,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压住眸底涌上来的湿热,他知道的。
这些道理他全都懂。
他也不想用自己和一双儿女绑架楚轻盈,他就是……就是如此自私又卑劣,一刻都不愿跟楚轻盈分离,只想这一生,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和楚轻盈相守在一起。
他活不过三十岁,所以他服用丹药,表面看起来很强健,其实他能感觉到自己内里亏空很大。
他活不了多久了。
楚轻盈这一去,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留着一口气,等到楚轻盈回来。
在他活着的最后这几个月里,楚轻盈就不能哪儿都不去,一直陪在他身边吗?
他的要求很高很过分,很难达到吗?
谢疏鹤的胸腔起伏着,睁开的碧眸里泛着一层湿润的水光,搭配着他一张端美圣洁谪仙般的脸,看着是那么破碎,让人揪心,“好。”
“你去可以,但我要跟着你一起,桉儿和瑜儿给岳父岳母他们照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轻盈蹙眉,“你不能去,朝堂上离不了你,战场不是你的天地……”
“我没有自己的抱负,权势和富贵都不是我想要的。”谢疏鹤很少打断旁人说话,此刻他打断了楚轻盈,嘴角勾起的弧度自嘲苦涩。
“盈儿,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的抱负便是我的抱负,你在哪,我在哪,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这世间种种,有人爱权,有人爱财,有人身在庙堂之高,有的人处江湖之远,有的人志在沙场……而有的人,终其一生都为一个情字,一生都被情所困。”
“盈儿,我便是只要情爱,没有情爱活不下去的那类人。”
“你有你的活法,你要我成全你的志向,那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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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我什么都可以抛开,我只想跟着你。”
楚轻盈哑口无言,她想说战场上可以少了她,可谢疏鹤必须得镇守朝堂。
然而这一刻,她说不出来。
她和谢疏鹤,不过是一个理智心有抱负,一个沉溺于情爱。
所以她的道理无法让谢疏鹤妥协。
而为爱不顾一切的谢疏鹤,也无法说服她。
楚恂几人在一旁听着谢疏鹤和楚轻盈的争执,根本没有插嘴劝说的余地。
谢疏鹤和楚轻盈总得有一人妥协,他们作为亲人,让哪一方妥协都不舍得。
最终,楚恂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开口,“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我们都各自回房歇着,明日再讨论。”
谢疏鹤和楚轻盈的问题,只能他们自己解决,旁人帮不了什么。
楚桉也很担心爹娘,被楚明玠抱走时,他一直回头看着爹爹和娘亲。
他爱爹爹,知道爹爹不愿让娘亲离开,他想让娘亲陪着爹爹。
他也爱娘亲,希望娘亲能一展抱负,成为一代女战神,名垂青史,后世膜拜。
所以他也不知道帮谁。
反正爹爹和娘亲总有一人要妥协,而妥协的那个必定是……楚桉不忍再看爹爹,趴到大舅舅的肩膀,眼里一片酸涩。
这晚几人都留在了镇国公府。
谢疏鹤回了楚轻盈的闺房。
二人一路都是沉默的,到洗漱、就寝,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他们在冷战,都想用这种方式让对方妥协。
楚轻盈翻过身背对着谢疏鹤,谢疏鹤也翻过身背对着楚轻盈。
各自都没有睡,都在摇曳的烛火中、昏暗的床帐里睁着眼。
就这样两人坚持了整整一个时辰,身躯都僵硬了,到后来谢疏鹤先忍不住翻了过去。
楚轻盈听到背后的动静,没有动。
谢疏鹤的喉结滚动了好几次,薄唇张了又张,那声盈儿、夫人,在心里念了多遍,都没能喊出来。
他伸出胳膊要像平常那样抱着楚轻盈,却一直横在半空中,僵硬酸痛,仍然没能搂住楚轻盈。
谢疏鹤指尖颤抖着,用力闭了闭眼,一行泪从眼角滚落而出的一瞬间,他收回了胳膊,一丝苦笑嘲讽溢出了嘴角。
过去那几年,他和楚轻盈还是公爹和儿媳的关系,他恪守着礼仪道德,未曾逾越一步。
直到楚轻盈改嫁给他的那天晚上,楚轻盈向他迈出了第一步。
她迈了那么一步就够了,往后的这一步又一步,都是他主动向楚轻盈迈过来的。
他已经迈了这么多步了,为什么楚轻盈不能向他再迈一步?
就这一步,最后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谢疏鹤听到轻微的翻身动作,眼睫颤了颤,并没有立刻睁开眼。
直到他的腰被女子伸出的手臂抱住,楚轻盈的脸贴入他的胸膛,依偎到了他的怀里。
谢疏鹤浑身僵硬,猛地睁开眼,目光震颤着,低头看着胸口的楚轻盈。
她妥协了,她不会离开他,不去战场了吗?
“夫君,睡吧。”楚轻盈没有说其他的。
她不想跟谢疏鹤冷战,那样她的心很痛,根本就睡不着,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
所以,谢疏鹤不求和,她主动求和。
“好。”谢疏鹤狂喜不已,抬起双臂搂住楚轻盈,紧紧的,用力箍着楚轻盈,恨不得把人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下巴在楚轻盈的头顶摩挲,又亲吻着楚轻盈的发,炙热,凌乱,沉溺,低喃着,重复着说:“盈儿,我离不了你。”
“我真的很爱你,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他的话给人的心理负担太重了,好像她离开了,他就会死。
那她便是罪大恶极。
楚轻盈闭上眼,没有回应。
谢疏鹤的爱太偏执又沉重,这种禁锢让她有些窒息,喘不过气来。
*
顾翊淮和楚轻璇这边。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书房,顾翊淮才紧握着楚轻璇的手,走了出去。
漆黑的夜里还下着小雨,顾翊淮给楚轻璇撑着伞,走了几步后,停下来。
他把伞递给楚轻璇,弯身到楚轻璇面前,轻声说:“轻璇,我背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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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璇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了,痴傻的顾翊淮赤城热烈,痴恋她。
而顾翊淮未痴傻前,是稳重老成的太子,高高在上又不近女色,没有对她表白过心意。
两人连手都没牵过,何况是做更亲密的事。
所以如今顾翊淮恢复过来,楚轻璇很不适应,无法用跟痴傻太子相处的方式,和现在的他相处。
“夫君,我自己走。”楚轻璇虽然这么喊着,但并没有直接对顾翊淮直呼其名,让顾翊淮觉得亲密。
顾翊淮心里一阵刺痛,弯下去的腰僵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直起身,沉默地走在楚轻璇身侧。
以他真正的性情,循规蹈矩沉默寡言,的确不会像痴傻时那样表达自己的爱意,也不会在外面跟楚轻璇有亲密的举止,或许在床榻上,他都很沉稳。
他和痴傻的顾翊淮,是完全不同的、相反的两个人。
他不愿面对痴傻的自己,不堪回首痴傻的自己做得种种。
他想恢复成未痴傻前的稳重克己复礼。
二人一路无话,连手都没牵,虽并行,中间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各自沉默地走着。
顾翊淮的眼角余光扫到楚轻璇,端庄大气又矜持,他们相敬如宾。
他想这样,不愿像痴傻太子那般总是在闹笑话,努力把自己和痴傻太子分割开,努力地维持着自己原本的稳重不近女色。
却,顾翊淮心里一点都不舒服。
他和楚轻璇一起回到寝卧,各自洗漱后,躺到床榻上。
他在外,楚轻璇在里侧。
顾翊淮从小就被作为储君培养,而楚轻璇在进了东宫做人质后,也被嬷嬷按照太子妃的身份,教了各种皇家的规矩。
这样重规矩的他们,哪怕是夫妻,在不行房的情况下,是一人盖一床被褥的。
二人平躺,两手放在腹部的姿势,很端正,也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
然而,顾翊淮根本就睡不着,闭上的眼睛又睁开,薄唇用力抿了又抿。
过了一会儿,他低沉有礼地问:“夫人,你要睡了吗?”
“还没有。”楚轻璇也睡不着。
往常痴傻太子上了榻就会抱住她,她也会反抱住痴傻太子,身体交缠在一起。
但是现在对着恢复过来的顾翊淮,顾翊淮不主动热情,她也就无法热情地回应。
“我恢复了过来,并且还有了前世的记忆。”顾翊淮翻了一个身,侧躺对着楚轻璇,很想伸手过去摸摸楚轻璇的脸,却只能在被褥里紧握成拳。
他才不要做痴傻太子,他得克制自持一些。
顾翊淮连看楚轻璇的目光都控制着,不能像痴傻太子那样如狼似虎狂热,像个痴汉色痞流氓似的。
他想想就特别羞耻,要躺到棺材里把自己埋了。
“不知道小妹有没有对你说,在前世,圣元帝在东宫里强行宠幸了你……”
楚轻璇浑身僵硬,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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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璇眼里沁出水光,屈辱自嘲,“盈儿对我说了,前世我成了圣元帝的贵妃,还怀上了他的龙子……”
虽然那是前世,但是她知道,顾翊淮现在也知道了,那就不是前世了。
那算是她的过去。
她是不洁的,顾翊淮作为男人,不可能不介意。
“太……”楚轻璇想像几年前那样叫顾翊淮太子,又想起来他现在不是太子了,顿了顿,她换了称呼。
“夫君,妾身知道你心有芥蒂,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妾身,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和离吧。”
顾翊淮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原本克制的嗓音也变得沙哑艰涩,“轻璇,你在说什么,我绝对不可能跟你和离!”
他抬手抚上楚轻璇的脸,这才看到一丝血迹从楚轻璇的嘴角溢出。
顾翊淮的脸色陡然一变,掰开楚轻璇的嘴,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给楚轻璇咬,惊慌失措,心疼得无以复加,“对不起,对不起……”
他提起前世,只是想对楚轻璇道歉。
前世是他没有保护好楚轻璇,他自责、愧疚又痛苦。
可那样的前世,对楚轻璇来说却是屈辱和禁忌。
他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着自己并没有觉醒前世的记忆。
顾翊淮隔着被子抱住了楚轻璇,下巴重重地压着楚轻璇的头顶,摩挲着,“对不起,轻璇,那都是前世的。”
“即便在你看来那是过去的一段经历,你不洁了,但你也不能用一般男人来定义我。”
“不管你是否贞洁,我都……喜欢你,哪怕你嫁人,生儿育女了,我也要将你抢过来,不介意给你的前夫养孩子。”
“何况那是前世,前世并非你所愿,我只恨自己痴傻,浑浑噩噩了五年,让你受尽了委屈,我没能护好你,叫你被圣元帝强迫了,我怎么会怪你嫌弃你呢?”
“我怪我自己,恨我自己,对不起轻璇,我亏欠你太多了。”
“你真傻,那天晚上在东宫,小妹想要救你出宫的时候,你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我,嫁给了我这个傻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该这样的,我痴傻五年,拖累了你五年,好不容易可以离开了,你却还要陪着痴傻的我。”
“你就没有想过,大哥和小妹若是没有治好我,我没有恢复正常,一辈子都是痴傻的,你难道要照顾侍候一个孩子一辈子吗?”
楚轻璇从顾翊淮震动的胸膛抬起头,对上顾翊淮那通红闪烁着泪水的墨眸。
她抚着顾翊淮皎皎如明月的脸,眼里也有泪,但嘴角是笑着的,“想过,早在决定嫁给你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
“哪怕你痴傻一辈子,我都会陪你一辈子。”
“你的痴傻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痴傻的你很喜欢我、依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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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璇掐了掐顾翊淮的脸,戏谑蛊惑地哄着,“淮儿,叫声姐姐来听。”
“不。”顾翊淮羞耻死了,很抗拒,身体却不受控制,生气地蹬了两下腿,撒泼一样。
他的脸深深埋到楚轻璇的脖子里,被气哭了。
这样的顾翊淮,才让楚轻璇感觉没那么陌生了。
她抬起双手环抱着顾翊淮的肩背,手抚在顾翊淮的一头银发上,心疼得掉泪,“明天让大哥配点药,或是问问小妹那里有没有药,看看能不能把你这头发恢复过来。”
“好。”顾翊淮乖乖地点头。
雨夜里,雨声淅淅沥沥,床帐里昏暗又温馨。
他趴在楚轻璇的怀里,只觉得安心又满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面对痴傻的自己。
顾翊淮一点点,悄默默地掀掉自己身上的被褥,小心翼翼地钻到楚轻璇的被褥里。
他抬起一张脸,目光落在楚轻璇的唇瓣上,压着眸底的火热和极度渴望,轻声礼貌地询问,“轻璇,我可以吻你吗?”
楚轻璇:“……”
为什么还要问?
她要是回答了,那不是显得自己很孟浪,不矜持吗?
她果然还是喜欢痴傻太子,如狼似虎,直接就扑上来。
“不可以。”楚轻璇板起脸,就想看看恢复过来的顾翊淮,能装到什么时候。
顾翊淮的喉结狠狠滚动了好几下,用力闭上眼,拳头攥得手骨都疼了。
他嗓音喑哑却平静地应,“好,我们歇下吧。”
楚轻璇呵呵,松开顾翊淮,拉走自己的被子,把顾翊淮晾在了外面。
她端正地平躺着,两手交叉放在腹部,闭上眼,“睡吧。”
过去几年她陪着痴傻太子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虽然也是甘之如饴的,但现在顾翊淮恢复过来了,竟然要跟她相敬如宾。
那她作一下,怎么了?
她倒要看看,顾翊淮能坚持多久。
顾翊淮傻眼了,手伸过去要强势地搂了楚轻璇到怀里,却又在中途想到痴傻的自己的各种社死。
不行,顾翊淮用另一手把自己伸出去的手,给强行掰了回来。
他真的得跟痴傻的自己分割开,要把自己的颜面给捡起来。
顾翊淮下定了决心后,拉起自己的被褥盖到身上,规规矩矩地平躺好,闭上眼。
啊啊啊啊,下一秒顾翊淮就在心里尖叫。
他睡不着啊!
他难受煎熬死了,吃荤吃太久了,这一下子戒了改吃素,他怎么受得住?
顾翊淮太渴望楚轻璇了,想抱着她、亲她,脸埋到她胸里,想跟她行欢,融为一体。
顾翊淮脑子里全是避火图里的内容,额头青筋跳动着,浑身紧绷,感觉自己都要爆炸了。
他捱了很长时间,听着楚轻璇平稳的呼吸声,确定楚轻璇睡着了后,他才侧过身,伸出双臂抱住了楚轻璇。
顾翊淮的脸埋在楚轻璇的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舒出一口气,舒坦地闭上了眼。
虽然不能满足,但聊胜于无。
楚轻璇一整夜都感觉自己被抱在一具滚烫的身躯里,到了早上,血气方刚的男人那生理反应更明显。
她整个人发麻,心魂都在震颤。
楚轻璇不适地动了动,随后就感觉顾翊淮在僵硬了一瞬后,胳膊松开了她。
她睁开眼,就看见顾翊淮规规矩矩地平躺着。
楚轻璇:“……”
“夫人,早,我们起身去用膳吧。”顾翊淮的墨眸里浮动着浓烈的红血丝,嗓音沙哑,煎熬难受得一夜没睡着。
这会儿却借着被子的遮挡,表现得很沉稳持重。
外面的天亮了,不过对于楚家人来说,这个时间起床有点早。
顾翊淮偏偏要早早地去膳厅,他不学为老不尊的岳父大人,也不能让人以为他是体力不行,腰断了起不来床的四妹夫,也不像三哥那样沉溺于温柔乡。
楚轻璇很无语,早早地和顾翊淮去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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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结果破天荒的,爹娘、大哥,以及三弟和弟媳,还有首辅大人和盈儿。
所有人都很早,不约而同,已经坐在膳厅里等他们了。
顾翊淮发现他们每个人都精心打扮过,楚恂一个武将却儒雅又清逸。
楚明玠风雅,迷人又透着邪气的危险。
楚少将军热烈桀骜,坚毅杀伐。
尤其是首辅大人,一身紫色的朝服,清贵自持的同时,也是那么俊美蛊惑。
顾翊淮:“……”
所以这些人也是想把颜面找回来是吧?
顾翊淮不跟首辅大人比,毕竟人家要取代傅寒辞,即将成为男主,任谁都压不过他的风采。
他觉得他跟其他人比,是略胜一筹的。
谁知在他和楚轻璇上前,风姿俊逸地对岳父岳母行礼,跟其他几人问好时,楚明玠怀里的楚桉发出了这样的心声,【“怎么办?”】
【“虽然二姨父现在知书达理沉稳持重,可他痴傻时候的样子太深入人心了,一看到他,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就犯了。”】
几个人虽都没有再提顾翊淮的黑历史,但看着顾翊淮的目光,明显跟楚桉想得一样。
顾翊淮:“……”
好好好!
他决定不理楚桉这个崽子了。
其他人都装作听不到楚桉的心声,他就不跟话痨楚桉聊天,急死楚桉。
楚桉要往东,他偏偏带着楚桉去西边。
楚桉要抓鸡,他非要让楚桉打狗。
没错,就是这么叛逆。
楚桉:……你还是三岁孩子吗你这么叛逆。
顾翊淮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从楚明玠怀里抱走了楚桉。
下人们便把各种孩子的辅食,放到顾翊淮手边。
楚桉抱着奶瓶,顿顿地喝着奶。
他和楚瑜都挑食。
楚瑜是几乎不吃蔬菜。
而他不太爱吃肉,喜好甜食,就连喝米糊都要加点糖进去。
顾翊淮挖了一勺鸡蛋肉糜往他嘴里塞,“乖,多吃点鸡鱼肉蛋才能长得快,长得高。”
楚桉一个小孩子根本反抗不了,被迫不情不愿地吞了一口又一口,眼泪汪汪地看向楚恂,【“外祖父救救我!”】
平常楚恂是很惯他的。
他喜欢吃什么就给吃什么,不喜欢吃的,一律不会端到他面前。
楚恂起身走过去把楚桉抱了回来,说顾翊淮,“你要是喜欢孩子,就早日和璇儿生一个。”
“岳父大人,三哥不是也没孩子吗?”被催生的顾翊淮祸水东引。
他痴傻的时候总是缠着轻璇,并不是想要孩子,那就是纯粹的上瘾。
现在他刚恢复过来,还没找到机会跟轻璇行房,那更不可能来一个孩子终止了他的性福。
“我们再等几年。”楚明骞给叶瑶夹菜盛汤,不愿让叶瑶有压力,就自己跟他爹说。
“爹你那么想要孩子,总是觉得自己还老当益壮,那你就趁着自己还老当益壮,努努力,跟我娘再生几个孩子。”
之前他想早点跟叶瑶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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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瑶想上阵杀敌,他尊重并支持叶瑶的决定。
所以在新婚夜跟叶瑶圆房前,他就去大哥的药房,偷了大哥用小妹的神药还原出来的避子丸,给叶瑶服下了。
要不然他和叶瑶成亲好几个月了,夜夜都叫好几次水。
叶瑶却没怀孕,那不是他不行吗?
楚恂:……倒反天罡!
楚夫人羞臊的,这要不是在吃饭,她高低得打断三儿子几根骨头。
谢疏泽接话,“去年大哥就把二嫂的生子丸给还原了出来,一些女子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购买了后,都顺利怀上了。”
“悬医阁和大哥的名声打了出去,最近生子丸供不应求,卖脱销了。”
楚夫人替楚明玠高兴,盈儿大部分的药楚明玠都能还原出来,他在杏林界不封神谁封神?
谁知谢疏泽接下来道:“伯父伯母若是想要孩子的话,不如也试试生子丸,没有副作用,而且大哥的生子丸改进了,可以一举得男,或是双胎多胎。”
楚夫人:“……”
你是个推销天才啊,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别说,楚恂还真有点心动了,期待激动地看着楚夫人,“那夫人,要不我们再给大郎他们生一个弟弟或妹妹?”
虽然生产不易,楚夫人也不年轻了,但有楚明玠这个神医,以及楚轻盈的神药保驾护航,楚夫人要真想生,也没多难。
楚夫人面红耳赤,都不知道该说楚恂什么了,嗔了他一眼,眉梢眼角都是含情的,“你能不能有点长辈的样子?到时候你的外孙/女,比你儿子/女儿还要大,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桉儿和大郎他们几个孩子不介意就好。”楚恂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过去那些年他总是在外戍边征战,错过了妻子的怀孕、生产,还有孩子的养育成长。
现在闲在家里,他也想体验体验从准父亲到超级奶爸的过程,不仅不害臊,还会像柳疏泽那样,到时候京城里的一条狗都得知道他夫人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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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楚恂看向谢疏鹤。
圣元帝瘫痪在床,首辅大人如今是能抱着女儿上朝了。
不过今天谢疏鹤却是异常的沉默,跟楚轻盈没有平日的浓情蜜意不说,甚至连丁点的交流都没有。
二人谁都不搭理谁,显然还在僵持着。
“我吃饱了。”谢疏鹤修长的身躯站起来,跟几人说了一声,对楚恂和楚夫人行了一礼后,离开去了文渊阁。
他现在特别忙,整个大周的政务都在他手上呢。
不说其他的,这两日他得安排楚家军去边境、征战的相关事务。
楚轻盈在谢疏鹤离开后,也站了起来,自己一个人骑着食铁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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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目送着谢疏鹤和楚轻盈的背影,纷纷叹了一口气。
楚明玠让下人端了一碗药汤给顾翊淮,“我给你配了药,早晚各一次,喝五天,你的头发就慢慢恢复过来了。”
楚轻璇还没找大哥,大哥就给顾翊淮配好了药,她感激地看了大哥一眼,催促着顾翊淮喝药。
药汤黑乎乎的,看着是普通的药汤,闻着并没有多大的味道。
但顾翊淮被昨晚楚明玠给塞到嘴里的那粒药丸,吃出心理阴影了。
所以对着楚明玠出品的药汤,他眼里退缩又惊恐,“我觉得我的头发这样也挺好看的。”
“不。”楚明玠微笑,相当毒舌。
“你这样让我觉得,我二妹嫁给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八十岁老翁,我会忍不住给二妹招年轻的儿郎上门的。”
顾翊淮去看楚轻璇,“轻璇……”
楚轻璇倒没这么觉得,但正常人的头发都是黑色的,顾翊淮还是恢复过来比较好。
她端起药碗,抬手揉了揉顾翊淮的头发,哄着,“乖,你不是说了,哪怕姐姐让你喝的是毒药,你也会喝下去吗?”
“快喝吧。”
顾翊淮:“……”
他想穿越回去,杀了痴傻的自己。
顾翊淮只好握住楚轻璇的手腕,乖乖地张嘴,闭上眼,视死如归地喝药。
果不其然,刚尝到味道,顾翊淮的五官就有些扭曲了。
他脖颈的青筋暴起,全身都出现了红温。
这味道,简直比昨晚的那粒药丸还要人命,楚明玠绝对是故意的!
“不能吐出来。”楚明玠握着扇子轻敲着掌心,细长的狐狸眼里满是笑意。
“妹夫你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这区区一碗药算什么。”
顾翊淮咕噜一下狠狠咽了下去,对啊!
他不能塌房,一定要维持住。
他可是几个人中最沉稳持重的,不能再做回痴傻太子了。
顾翊淮喝完了药,只有一个结论——旁的大夫的药是救人命的,楚明玠的药绝对是要人命的。
他同情过去总是给楚明玠试药的楚明骞。
顾翊淮半条命都没有了,想想还要喝九次这药,无精打采地趴在楚轻璇脸上,眼角绯红泛着泪。
直到楚轻璇喂他吃了好些蜜饯,他才感觉好些。
楚桉悄默默地伸手过去,抓了蜜饯放在嘴里磨着,【“二姨父还嘲笑我爱吃甜食,结果你比我吃的还多。”】
顾翊淮闻言,直接拿走了全部的蜜饯,轻璇给他的,不给其他人吃。
楚桉:“……”
其他人相继离开,楚明玠去了悬医阁坐堂看病。
楚明骞和叶瑶带着楚家军做出征前的各种准备。
柳氏怀着孕,却不想闷在家里,所以谢疏泽经商时就带着柳氏。
这几人都没带楚桉,这就意味着楚桉得跟楚恂和楚夫人在府里待着。
楚恂的退休生活也很丰富:练武,陪妻子做妻子喜欢的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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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府里亲手种了很多花,每天浇水修剪除草。
楚桉眼看着顾翊淮和楚轻璇也要离府,他一骨碌从楚恂膝盖上滑下来,趴在地上后,手脚并用。
楚桉像条蠕动的毛毛虫似的,朝顾翊淮爬过去,却半天也没爬出十公分。
他急得额头冒汗,两条胳膊撑在地上,一颤一颤地拱着,伸出一只手去抓顾翊淮的衣角,【“二姨父带着桉儿,桉儿要跟着二姨父。”】
顾翊淮记仇,不搭理眼泪汪汪的楚桉。
楚桉放出了大招,【“你要是不带我,我就把你前世做得那件事说出来了!”】
顾翊淮猛地一顿。
身侧的楚轻璇还没反应过来,顾翊淮的身形就化成一道残影闪过去。
他弯身抱起地上的楚桉,再如一阵风般返回到楚轻璇身边,若无其事,“走吧。”
楚轻璇眨了眨眼。
楚桉说的顾翊淮前世做的那件事,肯定是她不知道的,看顾翊淮这么忌惮,被拿捏的样子,她特别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顾翊淮和楚轻璇带着楚桉坐马车出行,走了半天才到达行宫。
皇后听说顾翊淮和楚轻璇来了,扔掉手中的书,急匆匆地走出去。
盛夏天气里,垂柳依依,在一处湖水前,她碰上了抱着楚桉的顾翊淮和楚轻璇。
“淮儿……”皇后看到顾翊淮那一头的银发,她惊得失了声,抬手捂住嘴,险些没站稳,被嬷嬷扶住。
顾翊淮把楚桉交给楚轻璇,一掀衣袍对着皇后跪了下来,“母后,儿臣不孝,今日才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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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太好了,母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顾翊淮拉了皇后站起来,跟楚轻璇一起,再次对皇后行了礼,“母后,是轻璇的大哥和小妹把我治好了。”
“我这一头白发你也不用担心,大哥给我配了药,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顾翊淮目光温柔深情地看了楚轻璇一眼,忘不了她多年陪伴的深情,也要让自己的母亲知道,“过去那些年,是轻璇的陪伴和照顾才让我活了下来。”
“若是没有她,我早就被圣元帝杀了。”
“而我此次能恢复神志,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她。”
皇后听着顾翊淮叫圣元帝,便知道顾翊淮是彻底不认圣元帝为父了。
她没说什么,转向楚轻璇,膝盖弯了下去,哽咽着,“璇儿,母后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
楚轻璇和楚家对她儿子的恩情,足以受得起她这一跪。
楚轻璇立刻腾出一只手拉住了皇后,“母后你这样太折煞我了,我会有罪恶感的。”
皇后瘦了很多。
“母后,你受苦了。”楚轻璇觉得毕竟皇后是被软禁的,身边只有一个嬷嬷陪伴着。
平日里肯定缺衣少食,冬天冷夏天热,病了好几次吧?
皇后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泪,摇了摇头,“瘦是真的瘦了,但吃苦,可能只是表面上的,谢首辅私下里,每隔几日就让人给母后送东西来。”
楚轻璇一愣,“没想到四妹夫这么周到。”
皇后正要说话,就听到了楚桉的心声,【“我爹爹过去那些年被圣元帝迫害,跟皇家的关系可不好,能这般照拂皇后祖母,是因为我娘亲,因为皇后祖母是我娘亲的二姐的婆婆啊。”】
“是。”皇后被楚轻璇握了一下手,收回了面上的震惊,像是在应着楚轻璇。
“我和淮儿母子,承了你们楚家人太大的恩情。”
楚桉对着皇后伸出手,让皇后抱,【“我爹爹也很辛苦的,每天操心的人和事太多了,可谓是面面俱到殚精竭虑。”】
【“如今他更是监国摄政,我可心疼爹爹了,不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住?”】
皇后抱了楚桉来,差点一个趔趄,稳住后笑着说:“这孩子真壮实。”
平常总是抱孩子,不会有多大的感觉,但没抱过的人,突然一抱这么重的孩子,就有点抱不了。
楚桉尴尬地笑了笑,【“我都不吃肉,我就是在减肥,但是没办法,有的人就是喝水都会胖,楚瑜天天吃肉,体重就很标准。”】
顾翊淮想到楚桉前世,经常逃亡,日夜寝食难安的缘故,楚桉小时候并不胖。
他没能陪伴楚桉长大,他死的时候楚桉才十岁。
不过那个时候的楚桉,已经是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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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他不会一直这么胖,长大了还是个大胖墩吧?
“小时候胖点才可爱,瘦巴巴的可不好看,淮儿你小时候也又胖又软萌的。”后来顾翊淮长大后瘦了,且稳重又老成,皇后还有点遗憾。
此刻皇后再看恢复神智的顾翊淮,虽然但是,痴傻的太子会撒娇,傻白甜可比现在不苟言笑的样子讨人喜欢。
不知道轻璇适应不适应。
她怎么看着两人之间那么疏离?
皇后对楚桉爱不释手的,捏了捏楚桉的脸,还在夸楚桉,“这孩子长得很漂亮,眉眼英俊中还带着艳丽感,跟他娘亲很像。”
“他们兄妹二人都遗传了父母的好皮囊,瑜儿跟妹夫比较像,眼睛都是碧绿色的。”楚轻璇想把楚瑜也带过来。
但他们都觉得楚瑜跟首辅大人一样,怕不是也有些社恐,性情清冷,很不爱出门。
顾翊淮看了看楚桉,想到自己小时候跟楚桉一样,他就有些羞耻,还对楚桉心存报复,“楚桉雌雄难辨的,的确缺少了些阳刚气,以后每天我都带着他锻炼锻炼。”
楚桉气鼓鼓地瞪大眼,忽然就凑到顾翊淮耳畔,嘴角勾着恶劣的笑,语气阴恻恻地道:【“二姨父你要是再说我半句不好,我就把前世你做得那件事公之于众了哦。”】
顾翊淮:“……”
从小就这么腹黑,肯定是跟他大舅舅学的。
【“这就对了,我告诉你啊二姨父,你记住了,对于小孩子,你要多夸奖多鼓励,哪怕他有缺点,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切忌打压式教育,我爹爹在这点上就做得很好。”】楚桉的小手拍了拍顾翊淮的肩膀,语重心长。
【“这都是干货,以后对你养育孩子,有很大的帮助。”】
顾翊淮:“……”
外面太热了,皇后带着顾翊淮和楚轻璇回到放了冰的殿内,还让嬷嬷端了甜的冷饮来,装作很随意地问着楚轻璇,“谢首辅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听说你大哥改毒为医了,如今已是名动京城的神医,他能治好谢首辅的病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妹夫的身体只能养着。”楚轻璇摇了摇头。
她听小妹说,谢疏鹤得的是高血压之类的脑血管疾病,根治不了,平常要多注意。
不过谢疏鹤的身体比过去那些年总是卧病在床,好多了。
大哥给他吃了一段时间的药,加上小妹给他吃得那不对症,但能强身健体的神药。
他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只要不作死。
小妹说她总会兑换出彻底治好谢疏鹤的神药。
【“姨父姨父,抱我过去,我也要吃姨姨碗里的冷饮!甜的,我超爱吃!”】楚桉一看到那端上来的冷饮,眼睛都亮了。
他在皇后怀里挣扎着,伸着手要顾翊淮抱他过去。
顾翊淮保持着不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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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抱了楚桉到自己腿上,拿了调羹喂楚桉。
“桉儿还小,肠胃脆弱,你不要让他吃那么多冰的。”楚轻璇在楚桉吃了好几口后,就示意嬷嬷端走冷饮。
“好。”顾翊淮下意识地对楚轻璇言听计从,那么一瞬间,像是痴傻的太子,特别乖巧温顺。
皇后见状,便顺势道:“淮儿确实应该学着照顾孩子,等以后你和璇儿的孩子出生了,就有经验了。”
父母催生是很正常的,楚轻璇对此并没有抵触。
虽说自己服用了避子丸,近两年都不会有孕,面上她还是应着皇后,“是,之前我和夫君的处境不好,所以就喝了避子汤,如今也该断掉了。”
要不说自己喝避子汤,皇后会以为她或是顾翊淮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呢。
皇后想了想,觉得催生又不合适,于是改了口,“避子汤对身体不好,你以后还是不要喝了。”
“你们二人节制些,再加上每次淮儿不要释fang到里面,璇儿你怀孕的几率就很小。”
“淮儿如今刚恢复过来,过去那些年璇儿你受了很多委屈,你们二人应该先过好自己的生活,都还年轻,晚几年再要孩子也没关系。”
皇后的语气云淡风轻的。
楚轻璇面红耳赤,低着头羞臊得不行,心想每次根本赶不出去顾翊淮。
他是恨不得一直待着,何况是在那一时刻。
顾翊淮痴傻的时候,那恨不得多被传授点经验。
此刻跟楚轻璇一样,耳尖发红,看都不敢看楚轻璇。
他别开脸,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咳。
而楚桉一点心理活动都不敢有,否则让二姨父听到了,那他不是又要被嘲笑了?
皇后听说了楚明骞几人要带着楚家军出征后,顿了顿,看向顾翊淮,“淮儿,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现在不是太子了,皇后知道他会跟着谢疏鹤和楚轻盈他们一起造反。
但未来这皇帝,是不是还是他做?
“母后,我不打算做皇帝了。”顾翊淮看着皇后,脸色冷凝,语气郑重。
他已经知道了,楚轻盈私养军队,手里的十万人是要颠覆了顾氏的江山,不可能拥护他这个顾氏血脉做皇帝。
再者,在救楚家全族上,他没有出半分力。
谢疏鹤和楚轻盈他们做了很多,历经千辛万苦,多次面临死劫,且痴傻的他好几次都是拖累。
那么等以后他们成功了,他无法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虽然谢疏鹤没有野心。
谢疏鹤恨不得日日黏着楚轻盈,抛开一切,时刻都沉浸在温柔乡里,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争权夺利,做皇帝处理政务上。
但楚轻盈有野心,不想寂寂无名碌碌无为一辈子。
谢疏鹤只想成全楚轻盈,以楚轻盈的野心为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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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的抱负和目标,便是他的抱负和目标。
他还想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楚轻盈面前,将这全天下都给楚轻盈。
他还要为自己的一双儿女谋划,让他们母子/女三人富有四海身居高位。
所以顾翊淮知道,谢疏鹤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楚桉当皇帝。
或许谢疏鹤会因为他是楚轻盈二姐的夫君,在楚桉还小的时候,让他来做皇帝,等以后他再将皇位传给楚桉。
他觉得,何必多此一举呢?
倒不如等时机成熟了,谢疏鹤登基。
以后楚桉能独当一面了,谢疏鹤再传位给楚桉。
而他,痴傻前日理万机,为了子民们殚精竭虑,并不是他有多爱权势,问鼎天下的雄心有多大。
而是他生来就是太子,那是他身为太子不可推卸的使命和责任。
他经历了前世的种种,浑浑噩噩了五年,权势和皇位对他来说,并不是非要不可的。
如今这世间的一切,他没有什么不可以放下的。
唯一放不下的,非要不可的,只有楚轻璇。
他只想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以后等功成的那日,楚轻璇想做什么,他便支持、陪着楚轻璇做什么。
或者他带着楚轻璇隐居山林,粗茶淡饭,种菜养花,采菊东篱下。
清早他和轻璇一起醒来,晚上他们相拥而眠。
又或者他带着楚轻璇走遍天下,看山看水,吃尽天下美食,玩遍世界……这样的一生,是他最想要的、最圆满的。
他现在就想抛开一切,去过那样的生活了。
只是,他拖累了复仇者联盟那么久,如今清醒了,他应该竭尽全力帮助他们。
“好。”皇后怔愣了片刻,最终赞同了儿子的决定,美丽依旧的容颜上一片坚毅。
她站起来,在说这番话时,整个人越发容光焕发。
“我的儿子既然不是太子了,我这个皇后也没有再做下去的必要了。”
“淮儿、璇儿,我跟你们离开行宫,日后我不再是皇后,我只是普通的黎民百姓。”
“我要去做我一直想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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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翊淮的选择,楚轻璇是没有想到的,她以为顾翊淮会为了恢复身份,而做些什么。
“走吧。”顾翊淮抱着楚桉,喊了一声没回过神的楚轻璇。
楚桉眨了眨眼,【“二姨父不愿做皇帝,那么我那只想摆大烂的爹爹,就不得不当皇帝了吗?”】
顾翊淮摸了摸楚桉的头,“你爹为了你娘亲和你妹妹,早就不摆烂不厌世了,他恨不得入了魔,长生不老,一直护着你们。”
皇帝现在什么都管不了了,谢疏鹤把持朝政,太子基本上就是傀儡。
所以即便大家知道楚轻璇没死,皇后出了行宫,认识她们二人的,也只当没看见。
顾翊淮带着皇后和楚轻璇来到了一座府邸前,上面的牌子已经换上了“顾府”二字。
其规模和豪华程度,虽然比不上谢府,但跟镇国公府差不多。
皇后没有疑问。
但楚轻璇管家,她可没有买下这个府邸,且以他们现在的家财,根本买不起这么大的,还是在京城最黄金地段的一个府邸,更不要说里面的东西都一应俱全了。
楚轻璇走在府邸里,风格等竟然都是她喜欢的,颇有些诧异地看向身侧的顾翊淮,“你什么时候,又是从哪儿来的钱买下这个府邸的?”
“这是谢三弟给我们购置的,以后我再给他钱。”顾翊淮对着楚轻璇,是不擅长说谎的,没敢看楚轻璇,假装点评着府邸的风景。
顾翊淮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谢疏泽的办事效率很快,也办得好。
楚桉乌黑的眼睛转了又转,很快就猜到了,举着手,【“我知道我知道了!我那大奸商叔父怎么可能会做亏本的买卖?”】
【“他就是看上了二姨父画避火图的才能,跟二姨父签订了合约,买了二姨父,让二姨父写情色小说!”】
顾翊淮:“……”
顾翊淮死死捂住了楚桉的嘴,我的小祖宗啊,求你了,给你二姨父留点颜面好吗?
现在好了,就连母后都知道他干得这些事了。
楚桉嘿嘿嘿,【“二姨父你捂我的嘴没有用哦,这是我发出来的心声,哎,生活不易,前太子卖艺,他写情色小说赚钱呢。”】
顾翊淮简直抓狂。
他疯了,抱着楚桉,就跳入了府邸里的人工湖里。
楚轻璇和皇后站在原地,“哗啦”的声响中,湖面溅起一大片水花。
她们的脸都湿了,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楚轻璇眨了眨眼,“你别说,看这府邸,就知道我们淮儿的情色小说有多值钱。”
皇后的世界都被颠覆,崩塌了,“以前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这文采盖世才华横溢的儿子,我们寄予厚望,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一国储君,有这么一天会以写情色小说养家糊口。”
“实在不行,咱可以卖墨宝和字画啊。”
楚轻璇:“墨宝和字画虽然也赚钱,但可能没有他写得情色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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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不用自己的真名字,有笔名的,母后,我们要当做不认识这个写情色小说的作者。”
反正都是社死,顾翊淮不在乎再多社死一些,她们是不可能陪着顾翊淮一起社死的。
顾翊淮:……如果可以的话,让他溺死自己吧。
盛夏的天气,湖水里不仅不冷,待在里面还特别舒服。
顾翊淮的身体在湖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而楚桉坐在他的脖子上,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楚轻璇和皇后在岸上看着,忍俊不禁,提醒顾翊淮托好了楚桉。
顾翊淮在水里气得不断扑腾,吐泡泡,却还是对楚轻璇言听计从,让楚桉玩得更开心。
楚桉晃着脚丫子,两只手拍着水面,又捧起来往楚轻璇和皇后身上洒水。
他看到离得近的两人衣衫上沾了水,他咯咯地笑着,洒水洒得更起劲了,真的像一个孩子。
楚轻璇的目光温柔怜爱,心里在想,首辅大人要是看见这一幕,会很欣慰满足,觉得多累都值得吧?
皇后让跟随的嬷嬷准备了笔墨纸砚。
她提笔,做了一件惊世骇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然后让人给圣元帝送了过去。
*
在做着出征准备的三天里,谢疏鹤和楚轻盈都很忙。
二人都是早出晚归的,不做交流,睡觉都是各睡各的。
到了第三天晚上,谢疏鹤甚至睡在书房里,没回寝卧。
谢疏鹤虽然是在书房里,但从文渊阁回来后,并没有再处理政务。
他洗漱后躺到床上,熄了全部的灯火,在黑暗里睁着眼,一双碧眸里浮动着浓烈的红血丝。
谢疏鹤连呼吸都是疼的。
直到窗户那里传来动静,谢疏鹤浑身一僵。
谢府的守卫非常严,现在堪比皇宫。
外人是进不来的,能翻窗户进入他书房的,只有楚轻盈。
谢疏鹤强忍着没有动,闭着眼装睡。
楚轻盈落地都没有声音,转瞬就上了榻。
她侧躺到谢疏鹤身边,伸出双臂抱住了谢疏鹤,依偎到谢疏鹤的胸膛,“夫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疏鹤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心跳很快,用力抿着薄唇,逼着自己没有应楚轻盈。
“我知道你没睡着。”楚轻盈翻到谢疏鹤身上,压着谢疏鹤,全身上下跟谢疏鹤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她的手从谢疏鹤的衣襟里伸进去,在他身上四处作乱。
黑暗里,楚轻盈听到了谢疏鹤压抑不住的低喘,性感蛊惑得要命。
楚轻盈轻笑,从谢疏鹤的薄唇吻到下巴,再到他敏感的喉结。
“夫君,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确定今天晚上,不与我共赴一场云雨吗?”
楚轻盈这魅惑撩人的话,却犹如一盆冰水照着谢疏鹤头顶浇下去,把他浑身刚沸腾起来的血液,全都给浇得冰冷,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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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的大手猛地掐住了楚轻盈的后颈,咬牙切齿,狠狠开口,“楚轻盈!”
她竟然还想着走!
他以为她是在求和,不去战场了。
谁知她竟然是在跟他告别。
楚轻盈不以为意,谢疏鹤也就是表面耍狠,根本不舍得用力掐她。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挣脱掉了谢疏鹤大手的钳制。
楚轻盈突然掀开谢疏鹤搭在腰间的被褥,钻了进去。
谢疏鹤的瞳孔一下子睁大,满脸不可置信,僵硬地低头去看楚轻盈,两手紧紧锁在了楚轻盈的双肩上。
楚轻盈竟然学来了这种方式,为了让他放她离开,她竟然不惜用这种方式取悦他!
谢疏鹤身体僵硬,拼命压抑着渴望。
他在黑暗里紧闭着双眼,端雅的脸上一片欲色,滚落出大滴大滴的汗水,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来,快要爆裂了。
楚轻璇在用这种方式在让他妥协,他偏偏不妥协,哪怕手腕上的佛珠已经绷断了。
他欢愉到极致,痛苦到极致,在最后那一刻,脑海里炸开了绚烂的烟花。
谢疏鹤发出了一声似哭似欢的低鸣,翻过身,背对着楚轻盈,拉过被褥把自己深深埋在了里面。
楚轻盈扯了好几次没扯开,叹息了一声,从背后隔着被子抱住了谢疏鹤,身体紧紧贴着他。
不知道过去几天是不是憋的,今晚身体舒坦了,谢疏鹤没想到,自己还生着楚轻盈的气,自己竟然睡着了,且睡得很沉。
等第二天他睁开眼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
谢疏鹤一摸身侧,空的。
楚轻盈果然走了!
他笑出来,碧眸里却汹涌着一片湿润。
过了好一会儿,谢疏鹤快速地穿衣,简单洗漱,然后坐上马车,追了过去。
他没有时间去送楚明骞带领的十五万楚家军了,直接去了杨副首领他们所藏匿的那片山里。
马车进不去后,谢疏鹤下去。
柔弱首辅一手提着衣袍,走了过去。
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已经整装待发了。
楚轻盈骑在食铁兽上,还有一段距离,她和杨副首领几个人,就听到了一批人往这里走。
杨副首领面色一变,靠着对方行走的节奏判断,“楚首领,好像是朝廷的人,是傅寒辞来围攻我们了吗?我们要不要撤退,藏匿起来?”
“对方最多一千人,我们八万人,是我们围攻打退他们才是。”楚轻盈平静地说,坐在食铁兽上压根没有动,也没让杨副首领他们做战斗准备。
杨副首领对楚轻盈唯命是从,便不慌不忙地等待着。
很快,他就看到了来的这批锦衣卫。
而为首的男人,俊美端方,快步行走间衣袍猎猎,不就是首辅大人吗?
杨副首领的脸色僵了僵,一下子明白了。
谁人不知道,首辅大人那是出了名的黏首辅夫人。
首辅夫人走到哪,首辅大人那都是跟到哪儿的。
如今楚轻盈去战场,谢疏鹤不能去,加上战场危险,随时都有可能牺牲,所以首辅大人这是不允许首辅夫人去啊。
首辅夫人肯定是不告而别的。
这不,首辅带着人,要抓首辅夫人回去。
“楚首领?”杨副首领用眼神询问楚轻盈,是他们上前打退首辅大人,还是她乖乖地跟首辅大人回去?
楚轻盈示意他们不要管。
他们便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楚轻盈从食铁兽身上下来。
谢疏鹤来到楚轻盈面前,高大的身躯把头顶的日光都挡住了。
楚轻盈被他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谢疏鹤垂眼看着楚轻盈,浑身的气息前所未有的可怕,一字一字,从喉咙里挤出来,嘶哑痛怒,“楚轻盈,你果真是不辞而别,抛夫弃子弃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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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昨天跟你告别了,也看过了桉儿和瑜儿。”楚轻盈的情绪很稳定,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谢疏鹤的脸,试图安抚谢疏鹤。
“你要是没有听见的话,那我现在再跟你告别一次。”
“夫君,你好好保重自己,按时吃饭不要熬夜,凡事都不要往心里去,情绪要稳定……”
谢疏鹤抓住楚轻盈的手腕,“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一切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你走了,我怎么能好?”
“我会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着,思念成疾,你若是真的在乎我的身体,你就不应该离开我。”
楚轻盈蹙眉,看到谢疏鹤的脸色很苍白,眉宇中都是疲惫和灰败,碧眸里浮动着浓郁的红血丝,下巴处的胡渣都没好好打理。
他们冷战的这三天,谢疏鹤的确很不好。
楚轻盈不敢想,她要是真的走了,一年半载才回来,谢疏鹤会不会倒下去,跟过去很多年一样缠绵病榻?
楚轻盈的心像被揪着疼。
谢疏鹤的坚持,让她动摇了,“我走了后,你真的不会保重自己,反而会像以前那样自伤自虐吗?”
“是。”
“那好,我不去了,夫君,我们回去吧。”楚轻盈反握住谢疏鹤的手,带着谢疏鹤往回走。
谢疏鹤的身躯震了震,瞳孔收缩着,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轻盈。
随即,他冷笑了一声。
楚轻盈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她仗着他喜欢他,觉得她都这样了,他一定会妥协,让她去了。
他偏偏不吃她这一套。
她既然要跟他回去,他就将计就计,就这么带着她回去。
谢疏鹤拉着楚轻盈的手腕,看都不看楚轻盈,怕自己会心软。
他疾步走着,快到马车旁时,忽然弯下腰打横抱起了楚轻盈。
楚轻盈惊了一下,一千多锦衣卫,加上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这么多人,谢疏鹤竟然抱起了她,疯了吧?
不过楚轻盈没有反抗,抬起双臂圈住谢疏鹤的脖子,跟每次一样,脸靠到了谢疏鹤的胸膛。
谢疏鹤用力咬了咬舌尖,嘴里都是血腥味,逼着自己收紧双臂。
他很强硬地抱着楚轻盈上了马车,然后把人拽入怀里,闭上眼,凶狠地吻住了楚轻盈。
疯了,真的是疯了,楚轻盈坐在谢疏鹤身上,被谢疏鹤掐着腰。
她汗湿的脸抵在谢疏鹤的脖子里,紧紧咬住了唇瓣。
谢疏鹤竟然在马车里和她……
她都感觉马车在摇晃了,外面那八万多人,肯定都知道她和谢疏鹤在干什么了。
天啊,首辅大人以后还能见人吗?
“盈儿,你真的要去吗?如果我说我没有多久的活头了,要让你陪我这最后一段时间,你也要去吗?”谢疏鹤靠在马车壁上。
在最后那一刻,他死死禁锢着楚轻盈。
他的衣服还穿在身上,看起来依然如平常的清冷自持,唯有那张圣洁端雅的脸滚落出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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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趴在楚轻盈裸露的肩上,他也不想那么自私地留下楚轻盈,可他怕这是他和楚轻盈的最后一面。
他怕自己连给楚轻盈留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刺激,让楚轻盈特别上头,连脑子都没那么清醒了,喘息着回答谢疏鹤,“我不去了,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盈儿,我让你去,我是说如果,”谢疏鹤闭上眼,强压下自己胸腔里的摧毁感,带着一种悲怆问。
“如果你打了胜仗回来后,发现我死了,你要怎么办?”
楚轻盈自己动了动腰,恶劣地笑了笑,“你要是死了,那我就养很多男宠面首,然后带着他们到你的牌位前,给你上香,祭拜你这个正室。”
谢疏鹤开不起这样的玩笑,积蓄在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汹涌而出。
楚轻盈好笑又无奈,抬手捏住谢疏鹤的下巴,看着谪仙一张脸梨花带雨,破碎得令人窒息。
楚轻盈吻住了谢疏鹤的眼睛,很轻柔的,却语气认真郑重地说:“要是你死了,谢疏鹤,我就给你殉情。”
“够了。”谢疏鹤眼中的泪流的更多了,唇畔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不想让楚轻盈去。
无论楚轻盈做什么,这次他都不会妥协。
可最终,他还是被楚轻盈哄到了。
从两人第一晚冷战,楚轻盈主动抱住他,到昨晚楚轻盈翻窗户找过去,那般讨好他,以及此刻说着这样的话……他表面看起来很强硬,其实心里早就妥协了。
他哪舍得楚轻盈为了去,而如此卑微地讨好他啊。
一直以来卑微的都是他,他宁愿自己卑微也不要楚轻盈卑微。
他爱楚轻盈,卑劣,偏执,成疯成魔,只想禁锢着楚轻盈。
曾经他怕自己的疯魔会吓到了楚轻盈,会让楚轻盈逃离。
现在,亦如此。
他不愿禁锢束缚楚轻盈。
楚轻盈是高空中的雄鹰,他便放开手中的链子,给楚轻盈一片广阔的天地,让楚轻盈展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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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有多需要楚轻盈在身边,一刻也离不开楚轻盈。
即便楚轻盈一走,他就支撑不住了,他活不到楚轻盈回来。
哪怕楚轻盈此去,他们或许二人就会阴阳相隔。
但最终,他还是让楚轻盈去了。
谢疏鹤睁开流泪的眼,抬起手指理着楚轻盈微湿的鬓发,给她穿好衣服。
不管心里多悲怆痛不欲生,他对楚轻盈笑着特别温柔,“盈儿,你去吧,刚刚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会保重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一双儿女,等着你回来。”
楚轻盈刚刚是真的下定决心不去了,闻言愣了愣,双手捧住谢疏鹤的脸用力亲了又亲,“夫君真好。”
谢疏鹤愿意保重自己,不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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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下马车前,想到什么,又抱住谢疏鹤,在他耳畔低声道:“那天晚上我主动求和,昨天晚上我对夫君那样做,都不是为了让夫君放我离开,而讨好夫君。”
“还有刚刚我说我不去了,不是以退为进。”
“我带的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不是朝廷的军队,无需经过你的同意,我是真的可以不辞而别的。”
“但我没有那么做,只因我在乎你,我昨晚那样,仅仅是为了让夫君你欢愉……”
谢疏鹤猛地睁开眼,碧眸震颤地看着楚轻盈。
他以为,他以为楚轻盈是在牺牲自己,讨好他。
却原来,她仅仅是想对他这么做吗?
“盈儿……”谢疏鹤心里的怒和痛化为乌有,抬手压住楚轻盈的后颈,把人揽过来。
“你真会折磨人,真的是想要我的命……”
他想要楚轻盈的爱,却又害怕楚轻盈给太多。
只因楚轻盈的爱,会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交给楚轻盈。
谢疏鹤没有送楚轻盈,就坐在马车里。
足足两刻钟,直到楚轻盈带着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完全离开了。
谢疏鹤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猛地往前一倾,按着胸口,“哗”一口黑血吐出来。
自从楚轻盈出了月子,他服用了丹药后,完全不听医嘱,一点都不节制,跟楚轻盈之间的行房很频繁。
这两天他没吃好没睡好,又日理万机殚精竭虑的,所以昨晚那一次,加上刚刚的激烈疯狂,他的身体就被掏空了。
本来丹药就有很大的副作用,但他不得不继续吃。
他要是不吃,他怕是连剩下一年半载的活头都没有了。
他怕自己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那不能。
他还有多事要做。
最重要的是等着楚轻盈回来,只为了再见楚轻盈最后一面,他一定要撑到那个时候。
谢疏鹤一手按在马车壁上,竭力坐直了身体,双手颤抖僵硬,在身上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出瓷瓶来。
他从里面倒出来丹药,那一刻眼前发黑天旋地转,竭力支撑着才没有昏死过去。
谢疏鹤也没看清楚是多少粒,就全都捂到了嘴里,干咽下去,喉结不断地滚动着。
谢疏鹤满身冷汗,仰靠在那里,紧闭着双眼,整个身躯都在震颤,又冷又热的,感觉自己好像跌入了深渊、地狱。
他让车夫驾马车返回去,闭着眼坐在里面,紧攥着拳头,缓了很长时间。
谢疏鹤似乎缓过来了,也似乎并没有缓过来。
他连自己昏迷了一段时间都不知道。
谢疏鹤听见车夫在外面说到了。
他猛地睁开眼。
马车帘子被随从从外面掀起时,谢疏鹤若无其事,一手提着衣袍,风姿如常惊为天人,弯身下了马车。
他去文渊阁处理政务。
“首辅大人。”已经是次辅的闻宥礼迎了上来。
谢疏鹤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有些摇摇欲坠。
闻宥礼连忙上前扶了一下谢疏鹤,担忧地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下官这就宣太医,再召楚家大郎过来。”
首辅夫人走得时候安排过他们几人,平日要监督着首辅大人,要首辅大人好好吃饭,不要熬夜,不能太过劳累了。
他们这些做臣下的要多为首辅大人分忧,否则什么都要首辅大人亲力亲为,那他们也不用干了。
“无碍,本阁躺一会儿就好了。”为了打消旁人的疑虑,谢疏鹤没有强撑着,把政务交给闻宥礼几人,他去内殿的榻上躺着了。
去年他喝了几副楚明玠开得方子,风疾稳定下来后,楚明玠就没再让他继续喝。
除了背着人嗑丹药,他表面还是很遵从医嘱的,这大半年都没犯风疾了,看起来身强体壮容光焕发的,找借口逃掉了两次楚明玠给他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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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明白首辅大人今天没跟着他们一起送楚家军,是去做了什么。
首辅大人怕不是虚了。
“那首辅大人先歇一会儿。”这有关一个男人的尊严,谢疏鹤不好意思让太医给看看,闻宥礼也只能装作不知。
不过他去处理政务时,派了一个小太监守着谢疏鹤,还找来了太医在偏殿里候着。
期间谢疏鹤没有什么异常,呼吸很平稳地沉睡着。
到了要用午膳的时间,闻宥礼进去叫醒谢疏鹤。
谢疏鹤睡了一觉,感觉没什么事了,被闻宥礼几个官员监督着,他想自虐都不可能。
他猜到是楚轻盈安排了闻宥礼他们几个,谢疏鹤的嘴角扬起来,心情是真的好了。
他会保重自己的。
*
皇后送给圣元帝的“大礼”,很快送入了宫里。
时隔一个月,谢昕月来到寝宫,亲自把东西交给了皇帝。
那竟然是一封休书,是皇后,不,她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是王氏。
王氏竟然写了一封休书给皇帝,把当今皇帝给休了!
这事旁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何况是当事人皇帝。
皇帝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怒不可遏目眦欲裂,撕了那休书,吼道:“她凭什么休弃朕!应该是朕废后!”
“皇贵妃,朕要写圣旨,昭告天下王氏被废了!”
谢昕月远远地坐在一旁,淡淡地嘲讽道:“皇上,休书已经被吾兄长批过了,王氏已不在你顾氏的族谱上,更是昭告了天下,现在全天下人皆知你被休弃了。”
“世人只听说过男子休妻的,今日才知原来还有妻子休弃夫君的,尤其你还是皇帝,在整个历史上,你可是第一个被休弃的皇帝啊。”
“外面的那些讥笑,吾要是说出来,怕你会受不了打击,驾崩了。”
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是谢昕月第一次过来,连妾都不称了,还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皇帝震惊又恼怒,“皇贵妃,朕还健在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自己做太后吗?”
“你不要忘了,现在太子还不是你的儿子!”
寝宫里的人都被屏退了,谢昕月好笑地看着皇帝无能狂怒,“对于你来说,其实死了才是一种解脱,你偏偏还要苟延残喘,幻想着夺回一切。”
“顾珩,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吾从来没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一直以来,吾都在帮着楚家人造反。”
圣元帝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他只是以为谢昕月是按耐不住了。
她和谢疏鹤要让他早日驾崩,谢昕月好做太后。
“为什么?朕对你难道不好吗?你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要帮着楚家人?”顾珩胳膊上的伤已经愈合了。
他想从龙榻上下来,却发现自己全身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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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猛地看向谢昕月,还带着那么一些期待,不愿相信,“是不是你对朕做了什么?”
谢昕月俯视着完全瘫痪的顾珩,“你终于发现了?早在吾进宫没多久,就在给你下慢性毒药了。”
其实给皇帝下毒并不容易,皇帝入口的东西,内侍都会先尝,还会备份。
但谢昕月精通医理。
她给皇帝下得毒剂量少,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毒,根本无法试出来。
只有时间长了,累积起来,才会损害身体。
这种过程太慢了,最关键的还是这一个多月。
前朝后宫都被控制,谢昕月把皇帝身边服侍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她让人在皇帝每天喝的药里下了更多的毒。
顾珩就这么瘫痪了。
“顾珩,你知道吗?前世吾断了一条胳膊,吾的三哥和三嫂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连谢疏鹤和楚轻盈都不知道,其实早在谢昕月来到京城的那一刻起,就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她瞒住了所有人。
她今生选择进宫,是为了救谢疏泽和柳氏,也是为了给前世的自己和谢疏泽、柳氏报仇。
前世,顾翊淮也提过前世,顾珩在这一刻全都明白了。
他喜欢谢昕月,给了谢昕月那么多的偏爱和盛大的恩宠,却原来谢昕月爱他,是装的。
淑妃和康乐是谢昕月毒死的。
周锦烨也是被谢昕月的美色迷惑了,赔上了周家全族。
他和周锦烨都栽在了谢昕月手里啊。
他不愿学先帝,所以他厌恶女人,薄情寡义。
却到了头,自己竟然要死在一个女人手里吗?
谢昕月端着一杯茶走过去,掐住顾珩的下巴,迫使顾珩张开嘴后,把茶灌到顾珩的喉咙里。
“吾不会让你死,吾会让你受尽折磨,谁都救不了你。”
“你无法再重登高位了,你要好好地看着你顾氏的江山易主。”
谢昕月清冷的眉眼在这一刻显得很绝艳,褪去了初进京城时的端庄沉静,有种惊心动魄的疯批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加了毒的茶水还是滚烫的,顾珩不断地挣扎,喉咙被烫伤,发出嘶哑的声音,“毒妇,你这个毒妇……枉朕对你一片真心!”
“你的真心?”谢昕月觉得好笑,灌完茶水后,把那茶盏重重地砸在圣元帝脸上。
她站起来,很嫌弃地用手帕擦着自己的手,满目鄙夷讥讽地俯视着顾珩,“你的真心喂给狗,狗都不吃。”
顾珩对殿外歇斯底里地喊着,披头散发宛如厉鬼,“来人!来人,傅寒辞,太子,给朕杀了这个毒妇!”
谢昕月没有丝毫忌惮,“他们也救不了你。”
“傅寒辞不过是要借着你的势,他好自己当皇帝,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至于你的五儿子,恐怕他心里对你这个父亲从来没有半分情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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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知道傅寒辞是谁的儿子吗?他可是你最恨的妖妃的儿子啊!”
顾珩震惊的失声,怎么会?
如果傅寒辞是妖妃和他父皇的儿子,那么谢疏鹤呢?
难道当年妖妃生得是双生子?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找错了人?
“傅寒辞和吾的兄长并不是双生子,你也没有找错人。”谢昕月知道顾珩心中所想,不吝啬地告诉他。
“傅寒辞是西域圣女给谢钧隽生得儿子,就在当年西域圣女故意犯了宫规,被罚去寺庙的时候,她那时已经怀孕了,她在寺庙里生下了傅寒辞。”
顾珩明白了,忽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父皇那么爱西域圣女,却根本不知道西域圣女不仅背着他,勾引了他最信任的朝臣,且还给谢钧隽生下了一个儿子。
父皇要谢疏鹤当皇帝,西域圣女要傅寒辞帮着谢疏鹤覆灭大周。
可西域圣女却不知,谢钧隽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傅寒辞日后杀了谢疏鹤,要傅寒辞做皇帝。
“谢疏鹤和傅寒辞原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也好,也好……朕便和先帝、妖妃以及谢钧隽一起看着,看看他们自相残杀,最后到底谁输谁赢!”
顾珩的脸被烫伤,看起来很可怖,完全疯癫了。
谢昕月转身离去,绰约的身躯渐渐消失在了夏日的光影里,“那你便等着,很快就有结果了。”
*
而在傅府,现在的忠勇王王府。
傅寒辞祭拜过,一身香火气息从祠堂里出来后,去了书房。
他伏案,亲手写着请柬。
顾翊煋找了过来,“阿辞,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房歇下吗?”
傅寒辞放下毛笔,伸手拉了顾翊煋过来,坐在他腿上。
他从背后圈着顾翊煋的腰,下巴放在顾翊煋的肩上,呼吸里都是顾翊煋身上的幽香。
傅寒辞吻了吻顾翊煋的耳垂,喑哑的嗓音越发磁性,引得顾翊煋身子发麻又轻颤,“嫁衣试过了吗?过几天就是我们的大婚了,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还有时间改。”
“合身。”顾翊煋被傅寒辞吻得扬起脖子,轻喘着。
“阿辞,今晚去我的房中吧。”
她和傅寒辞还没成亲,但这一个多月来,傅寒辞就抬了两个侧妃两个庶妃,一共四个妾室进府。
朝中还是有人守护扞卫顾氏的江山的,傅寒辞和太子把他们联合到了一起。
傅寒辞纳的妾室就是保皇派里官员的女儿,还有一个是商贾出身,能在财力上帮助傅寒辞。
这段时间傅寒辞几乎每天都是新婚夜,最早入府的那个侧妃,已经怀上了身孕。
昨晚傅寒辞在孙庶妃的房中。
这个庶妃还没有及笄呢,顾翊煋甚至知道孙庶妃连癸水都没来,但昨晚傅寒辞还是跟孙庶妃圆房了。
不过此刻,傅寒辞却是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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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儿,本王只想让你给本王生孩子。”
傅寒辞虽然去那几个妾室的房中,但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没有什么欢愉可言。
他结束了就离开,从不留宿。
他有给她们喝避子汤,不过第一个侧妃还是怀了身孕。
有了便有了,他不至于让人堕胎。
傅寒辞比谢疏鹤大了几岁,顾翊煋还是女扮男装的三皇子时,多年来他洁身自好,没有过女人。
他喜欢顾翊煋的时候,是想从一而终,给顾翊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只是现在他的处境不好,只能用娶旁人的女儿的方式,获取利益和势力支持。
女人和情爱不是他的追求,为了他的大业,他什么都可以牺牲,唯有顾翊煋是与他同生共死的。
他会和顾翊煋一直在一起。
*
谢疏鹤全权处理朝政,做了不少改革,先是废除了东厂和锦衣卫,重新设置了禁卫军。
不过他并不在御书房,依旧在文渊阁,且每天都回到谢府住。
后来他甚至在谢府处理政务,文武大臣们出入谢府,闲暇之余他们还帮着带楚瑜和楚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首辅的儿子并没有被处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顾翊淮,一面做着谢疏鹤的幕僚,给谢疏鹤排忧解难,出谋划策,处理事务,一面披着马甲写情色小说。
他短短一个月就出了一本旷世之作,一开始这部书只在贵族之间流传。
因为各种原因,谢疏鹤禁了这本书。
所以这书在市面上买不到了,达官贵人们只能私下偷偷地互相传阅。
有的官员还在漪澜院谢疏鹤的书房里找,结果并没有找到。
顾翊淮听着他们问同僚借这本书,他一副沉默寡言不跟这些人为伍的高冷模样。
他恢复神志后,这些人对他还是有几分敬畏的,除了正事外,都不往他面前凑。
楚桉一直在心里曝顾翊淮的马甲,【“我二姨父的下本马上就要问世了,你们竟然还在找上本!”】
可惜旁人听不到楚桉的心声。
楚桉会爬的时候,谢疏鹤几人都收到了傅寒辞送的成亲的请柬。
这天晚上,其他人都回去了。
谢疏鹤叫了谢疏泽来。
楚桉被顾翊淮抱在膝盖上,顾翊淮像还痴傻时,弯下肩背,习惯性地把下巴抵在楚桉的头顶。
楚桉的脖子都快被他压断了,都没办法喝奶瓶里的奶了。
谢疏鹤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在看顾翊淮写的第二本情色小说。
顾翊淮写出来的,都是他第一个看,不合理的地方他会指出来,给顾翊淮一些建议。
谢疏泽偷偷给谢疏鹤起了个笔名,顾翊淮的第二本旷世之作,得有谢疏鹤的署名。
谢疏鹤表面上跟往常一样,身姿端正,气质飘逸自持,一张脸圣洁又高雅的,宛如谪仙,让旁人以为他在处理公务。
谢疏鹤俊逸绝伦的眉眼不抬,道:“有个消息,傅寒辞准备在婚宴上,给参加的所有人都下毒,然后嫁祸到三弟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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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既然他是给所有人下毒,那应该不是致死的剧毒,否则他保皇派的那些人也没命了。”谢疏泽被烛火映照的一张脸沉凝,思索着。
“他打算如何嫁祸给我?跟香媚有关吗?”
顾翊淮一手给楚桉拿着奶瓶,往楚桉嘴里怼着奶,慵懒地掀起眼皮看了看谢疏泽,“嗯,如今京城最大最好的酒楼靖水楼的幕后东家是你,而此次傅寒辞婚宴上的一切吃食酒水,全都是你靖水楼提供的。”
“香媚临走前以身色诱了你靖水楼的两个主厨,到时主厨就会在饭菜和酒水里下毒,事情败露后,指认你,你面临的就是被抓入狱,名下相关商铺被封。”
谢疏泽在青州已经经历过一次这种陷害了,到现在满身还都是伤疤。
当初他受了很多刑,损伤了身体,楚轻盈给他吃的两种神药,虽然有强健身体的效果,但他还得服用楚明玠开得方子。
那时在青州他没有靠山,如今谢疏鹤等同于皇帝。
然而到时候婚宴上所有人都中毒的话,谢疏鹤也未必能保全他。
“香媚这个女人,能让男人奋不顾身,不要性命,她就那么厉害吗?”谢疏泽不理解。
反正他对香媚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楚明玠细长的狐狸眼,一一扫过在场的三个恋爱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们三人是最没有立场嘲讽别的男人的。”
谢疏泽呵了呵,“大哥你一个孤家寡人,自然是体会不到夫人孩子热炕头的人间圆满。”
楚明玠就坐在谢疏泽身侧,闻言点头笑了笑,出手相当快。
谢疏泽都没什么感觉。
要不是看见楚明玠的手袭向了他的大腿,他都不知道自己被楚明玠的银针扎了一下。
谢疏泽还有点懵,“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
楚明玠:“让谢三弟你和我一起感受一下孤家寡人的快乐。”
对面的顾翊淮扫向谢疏泽的胯下,云淡风轻道:“那个位置的话,应该是让你不举了吧?你试试还能举得起来吗?”
“!!!”谢疏泽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面红耳赤地回了顾翊淮一句。
“我对着你们三个男人怎么举得起来!”
顾翊淮只管往楚桉嘴里怼奶,也不顾都顺着楚桉的下巴淌出来了,对着暴躁要提刀砍楚明玠的谢疏泽道:“那你不妨回房试试?”
顾翊淮佩服谢疏泽,他竟然敢招惹楚明玠。
他现在每天看到楚明玠,立马就会一跳三米远好吗?
虽然现在楚明玠改毒为医了,但不代表他不研制毒药了。
他是医毒双绝啊。
“顶多三个月后就没事了,弟媳现在是孕晚期,你不举了挺好的。”别说,谢疏鹤还真有点羡慕谢疏泽。
他都想给楚明玠要这种毒了。
他晚上躺在曾经跟盈儿日夜缠绵的榻上,呼吸里满是盈儿的气息。
他孤枕难眠欲火高涨,好不容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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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二天早上,他总要换一身干净的衣物。
顾翊淮点了点头,他比谢疏鹤更煎熬。
自从他恢复过来后,他一直没找到天时地利人和最好的机会,跟楚轻璇行房。
楚轻盈不在谢疏鹤身边,谢疏鹤还好。
可他整天对着楚轻璇,同床共枕,那种看见得不到的感觉,更痛苦折磨人。
谢疏泽听了谢疏鹤的话,不敢对目光幽幽地看着他的楚明玠拔刀了,怨念得很。
虽然他不能和如茵行房了,但还有别的方式纾解。
他不举了,最后的夫妻生活都被剥夺了。
他都不敢让如茵知道,生怕如茵会嫌弃了自己。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茵最喜欢的不是他表面的清雅和才华,而是他的脸和绝好的身材体力。
谢疏泽从今往后都不敢再招惹楚明玠了,就说顾翊淮,“看你的状态怕不是欲求不满,我都不知道你矫情个什么劲!”
“你不懂。”顾翊淮还在维持着自己高贵稳重的人设,哪怕写的情色小说都成禁书了,他也一副自己不近女色很禁欲的样子,自然不愿跟谢疏泽多说,把刚刚谈论的要事转移回来。
“香媚为了帮傅寒辞除掉我们,也是下了很大功夫,用了很多手段的,并没有那么容易,我的意思是,以她前世各种计策的成功,我们不要因为现在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而低估了她,掉以轻心。”
“她现在被大周定远侯带走了,必定还会有后招。”
当时霍远霆离开,穆澜还在坐月子,加上女儿刚出生,所以穆澜就没跟着霍远霆一起回去。
霍远霆带走了香媚,留下了一些人给穆澜。
穆澜带着女儿,还住在那个府邸里。
楚桉一点都不值钱,隔三差五就让顾翊淮带着他过去找韶冉。
虽然楚桉每次回来都很消沉,但好了伤疤忘了疼,第二天该舔还是舔。
“二姐夫觉得此次我们该如何应对?”谢疏鹤现在有了顾翊淮这个谋士,他不操心那么多了,能费顾翊淮的脑子的,他就不自己动脑子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楚桉这会儿又意兴阑珊的,顾翊淮心疼地抚着他的背,“解局之法有好几种,但此次我们不解局,反而要当做不知道这件事,让香媚成功一次。”
“否则傅寒辞被骗了一次,就会起疑了,以后香媚传了重要的军事机密给他,他肯定不会再相信。”
“他不相信,我们就无法让他掉入我们的陷阱。”
谢疏鹤和楚明玠纷纷看向谢疏泽,要是此次让傅寒辞嫁祸成功的话,那无疑谢疏泽就要被捕入狱,受刑,吃很大的苦了。
谢疏泽:“……”
好好好,以前是楚明骞。
他来到京城后,吃苦受罪的事,都要摊到他身上是吧?
“你把解药给我。”谢疏泽趁机对楚明玠谈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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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是越来越飘了,一开始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说,要为谢疏鹤和楚轻盈的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现在奸商的本性暴露无遗。
他不想不举。
哪怕三个月后会恢复过来,可这三个月,足够顾翊淮逮到机会反复羞辱鞭尸他了。
楚明玠往谢疏泽嘴里塞了一粒解毒丸,品尝到味道的那一刻,谢疏泽就后悔了,吐都吐不出来。
楚明玠为什么总是弄出这种味道要人命的药丸。
早知道是这个味道,他宁愿不举三个月好吗?
“你顶多是吃一段时间的牢饭,有我在,不会让你受重刑。”谢疏鹤让楚明玠给了谢疏泽很多有神奇效果的外伤药。
到时候谢疏泽在狱中受了轻伤,也没什么大碍。
此次北境作乱,就是傅寒辞一手促成的。
霍远霆故意带走香媚,就是要引北境的敌方掉入他的陷阱。
所以他们镇守在后方的几人,得让傅寒辞的计划成功一次。
到时候傅寒辞就会对香媚传过来的军事机密确信无疑,傅寒辞实施计划的话,他们就能提前防备。
他们受点伤痛没关系。
他怕楚轻盈有危险,会受伤。
他得决策于千里,只有掌握了傅寒辞的计划,才能帮助楚轻盈,让楚轻盈能安然无恙毫发不伤。
为此,明天参加婚宴,他们的戏要演得逼真一些,不提前服用百毒不侵丸,让自己中了傅寒辞的毒才行。
楚明玠站了起来,走到谢疏鹤面前。
在谢疏鹤扬眼看他,不明所以中,他用手指卡住谢疏鹤的下巴。
谢疏鹤瞪大眼,挣扎着。
但柔弱的首辅大人哪是曾经的少将军的对手,呜咽着,眼尾绯红,被迫张开嘴,吞进了一粒楚明玠塞到嘴里的药丸。
谢疏鹤吓死了,猛地推开楚明玠的手腕,转到一旁低下头就干呕,试试能不能把楚明玠给他吃得、不知道是什么的奇奇怪怪的毒药,吐出来。
谢疏泽和顾翊淮走过去,一人给谢疏鹤端茶水漱口。
顾翊淮单手抱着楚桉,另一手拍着谢疏鹤的背,跟谢疏泽一样特别幸灾乐祸又期待,面上却满是关怀,“四妹夫,你感觉怎么样?”
楚明玠太损了,他给他们下毒为的不是毒死他们,而是捉弄他们。
谢疏鹤摇了摇头,特别关注了下身,没有什么感觉。
要不然他回房对着楚轻盈的小衣,试试自己是不是也不举了?
猜到谢疏鹤所想的楚明玠:“……”
“我给你服下的是百毒不侵丸。”楚明玠忍住没翻白眼。
“你这个疯子每次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一些,总是对自己下狠手。”
“我好不容易才承认了你这个妹夫,可不想你把自己演死了,小妹找一堆的妹夫来叫我大哥。”
小妹不在,他得看好了谢疏鹤。
谢疏鹤猛然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而后挑衅地对顾翊淮扬了扬眉。
大哥嘴上毒,但其实是在关心他的身体。
大哥不给顾翊淮百毒不侵丸,那说明还没认可顾翊淮这个妹夫。
顾翊淮:“……”
楚明玠抱着闷闷不乐很安静的楚桉离开了,谢疏泽也回去了自己的院中。
顾翊淮一时并没有走,他还有话说,“前世谢钧隽把开启宝藏的玉环留给了谢三弟,要谢三弟等着傅寒辞找他,让他将玉环交给傅寒辞,并助傅寒辞坐上皇位。”
前世后来的很多事,楚轻盈也不知道。
顾翊淮现在觉醒了前世的记忆,谢疏鹤也有不少疑问,“谢钧隽为什么不直接把玉环交给傅寒辞?这般多此一举,他就没想过我三弟根本不会按照他的安排走吗?”
“他倒是想直接交给傅寒辞,但你生母……”顾翊淮重新坐下来,观察了一眼谢疏鹤的脸色后,他又改了口。
“但西域圣女自从知道谢家有一份宝藏后,她就打起了宝藏的主意。”
“她想将这份宝藏拿到手,作为你给她复仇,复辟西域的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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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钧隽被西域圣女引诱,也确实是动了真情,而西域圣女这人就很难评了。
先帝灭了西域,但其实她是有点喜欢先帝的,不过她对谢钧隽的感情更深。
只是这两个男人,她喜欢归喜欢,却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血海深仇。
在谢疏鹤和傅寒辞之间,西域圣女更偏向谢疏鹤。
大概是因为谢疏鹤的生父毕竟是皇帝,谢疏鹤有皇家血脉。
所以她把一切都留给了谢疏鹤,让谢钧隽把傅寒辞培养成利器,做谢疏鹤的奴才,帮助谢疏鹤。
两个人的感情里,一旦插入了第三个人,一切就会变得很复杂。
谢钧隽恨引诱他的西域圣女更爱先帝,他对西域圣女又爱又恨,所以帮助西域圣女的同时,也在报复西域圣女。
他的这种报复,体现在藏着谢疏鹤不被找到,养育谢疏鹤,给谢疏鹤锦衣玉食的同时,又厌恶谢疏鹤,对谢疏鹤幼年遭遇的种种视而不见,甚至那次把谢疏鹤送到了他的姨娘手里折磨。
还有就是,他帮助西域圣女复仇,培养傅寒辞,却让傅寒辞来日背叛谢疏鹤。
圣女的那二十万人不能交给谢疏鹤,他要傅寒辞杀了谢疏鹤。
他在报复西域圣女,也在报复同样拥有过西域圣女,还被西域圣女喜欢的先帝,要傅寒辞夺了顾氏的江山。
在西域圣女看来,她把两个男人都玩弄于股掌,她身体和感情上都享受了,还想着复仇。
当谢钧隽知道西域圣女要得到谢家的宝藏时,他就把开启宝藏的玉环藏了起来。
哪怕西域圣女死了,为了防止西域圣女留下的人,如杜婉兮,找到宝藏,他就把玉环放在了旁人不会想到的谢疏泽身上。
谢疏鹤都不想听他生母三个人的爱恨纠葛,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头,“所以谢钧隽铤而走险把玉环交给了我三弟,却最终还是失策了,三弟把玉环交给了桉儿。”
“他也不是完全失策了,毕竟他留给了傅寒辞宝藏图,我们手里没有宝藏图,就算有玉环,也无济于事。”顾翊淮还痴傻的时候,习惯了盘腿坐到椅子上,盘了一半,又脸色难看地放下去。
他挺直了肩背,两手放在腹部两侧,坐姿特别端正尊贵,“我听桉儿说宝藏图被傅寒辞烧了,他刺青在了女主顾翊煋的背上。”
“既如此,我们要想办法抓了顾翊煋来。”
谢疏鹤不以为意,“更需要宝藏的是傅寒辞,那宝藏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必要为了找寻它而耗费太多的心力。”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那份宝藏的价值,那里面很多东西都是远古时期的,价值不可估量,得宝藏者得天下,据说还有长生不老药,你不是身体不好吗?”饱汉不知饿汉饥,顾翊淮要养家糊口,自然是稀罕宝藏的。
谢疏鹤摇头,语气还是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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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就算那宝藏里真的有,也该坏了,吃了不能长生,反而会死人。”
顾翊淮当然也不相信,但这不影响他找到宝藏的决心,“正因为傅寒辞需要宝藏,我们才要赶在他之前找到宝藏。”
“我来安排,我找到机会劫了女主来。”
谢疏鹤点了点头。
“我听桉儿说,前世最后的时候,他正在跟男主决一死战,眼看着就要杀了男主,突然间天崩地裂,他就重生了,所以我推测,”顾翊淮还痴傻的时候,用他不多的智力思考问题时,就喜欢咬自己的大拇指。
此刻他沉思着,明月般皎皎的一张脸,却又把右手的大拇指塞到嘴里咬着了,“我推测是桉儿把话本世界弄崩塌了,才导致这个话本世界不得不重启,军师找到了四妹,才有了我们所有人的这一生。”
功劳最大的是小崽子啊。
前世就算楚桉杀了傅寒辞,他们这些人也活不过来了。
但楚桉把话本世界搞崩塌了,楚轻盈才能回到嫁给谢昭川的那个时间点,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悲惨结局。
“原来是这样。”谢疏鹤心疼楚桉前世的最后一人承受了太多,碧眸里泛起一片湿润。
“说起桉儿,这段时间你总是带着他去找东凌定远侯的女儿,你有没有发现韶冉这个孩子的反常?我和盈儿讨论过,她是不是也是重生的?”
“应该是。”顾翊淮点头,猜到谢疏鹤想问什么,他又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桉儿和韶冉两个孩子的恩怨,前世你前脚死了,我后脚就跟着去了。”
谢疏鹤:“……”
顾翊淮这话说的,好像顾翊淮是给他殉情了,别来挨他好吗?
谢疏鹤这时才注意到顾翊淮在咬手,“桉儿到现在还吃手,我想了很多办法,比如抹辣椒水。”
“但是大哥说这是阶段性的,再过几个月他就不吃手了。”
“现在我看你,我觉得我应该让大哥给配点毒抹到桉儿的手上。”
顾翊淮:“……”
顾翊淮拿出了手,用手帕擦了擦,好社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过去几年轻璇为什么不想办法给他戒掉?
顾翊淮心里啊啊啊尖叫,面上很平静,“我死的时候,韶冉这孩子还没出现,桉儿应该是长大后才和她相识的。”
“大哥在前世陪着桉儿长大了,只是他现在没有前世的记忆,问他他也不知道。”
楚桉表面上看着像个傻白甜,但其实他很城府,心思特别深,典型的白切黑。
要不然前世他也活不到最后,差点杀了男主。
顾翊淮问了楚桉,楚桉给插科打诨敷衍过去了。
他们几人都很担心楚桉。
“轻璇假死那天,我在宫里见到谢昕月时,知道她竟然早就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前世她也陪着桉儿长大成人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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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闻言面上露出几分诧异,谢昕月竟然瞒得那么深。
她有前世的记忆,心里藏着血海深仇,必定很不好受,她却全都一个人扛了下来。
“明天我让她来一趟谢府。”谢疏鹤想着,楚桉出生后,心里好几次念着姑姑。
二人也该见见面了。
顾翊淮想到什么,深邃的墨眸紧盯住了谢疏鹤,“你的身体比前世好,是因为四妹给你吃了神药的缘故,你没有像前世那样嗑丹药吧?”
谢疏鹤面不改色,“我不想找死。”
“那就好,前世你就嗑丹药,把自己嗑死了,要不然你还能再活几年。”
谢疏鹤并不赞同顾翊淮这话,前世他要是不服丹药,怕是连解决掉圣元帝那几个仇人都支撑不到。
“你既然有前世的记忆,那你知道不知道,前世一开始的时候,我为什么没能救了盈儿?”这是谢疏鹤的心结。
他为此自责愧疚痛苦,难以释怀。
每每想起前世自己没能救楚轻盈,甚至在跟楚轻盈有了男女之实后,他都没有对楚轻盈负责,楚轻盈惨死了,他就无比地痛恨自己。
*
谢府和顾府离得不远,半个时辰后,顾翊淮出了谢府,回到自己家中。
已经很晚了,每天这个时候楚轻璇都睡下了。
不过两人的院子里总是留着灯,寝卧里的烛火也没熄灭。
顾翊淮轻手轻脚地进屋,洗漱,换上寝衣,躺到床榻的外侧,盖好自己的被褥,闭眼……他做这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怕吵醒了每天也很忙很累的楚轻璇。
不过今晚,楚轻璇翻过身,伸出双臂就抱住了顾翊淮,趴在他精壮结实的胸膛里,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又回来这么晚?”
顾翊淮僵硬了一瞬,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身体发烫,动都不敢动,哑声应着,“妹夫那边有很多事务需要我处理,你今晚怎么还没睡?”
“睡着了,只是你不在,我每晚睡得都不踏实,今晚突然就在你回来的时候醒了。”楚轻璇没说,顾翊淮不躺在身边,她没有安全感,总是会做噩梦。
此刻她在顾翊淮的怀里,低声说:“顾翊淮,抱着我。”
“好。”顾翊淮的喉结滚了又滚,侧过身,一只胳膊垫在了楚轻璇的脖子下,另一条搂住楚轻璇的腰,强压着浑身的欲火,大手轻柔地抚着楚轻璇的后背。
楚轻璇确实困了,感觉到安心后,她贴着顾翊淮滚烫的胸口,听着心跳声,很快就睡着了。
顾翊淮叹了一口气,要不然明天他也找楚明玠,要点不举的药吧。
一整夜都不沉寂下去,夜夜都这样,他真是太难熬了。
顾翊淮从小就自律,除了痴傻的那几年,如今恢复了神志,他闻鸡起舞。
一个时辰后他和楚轻璇、母亲一起用过早膳,便要去谢府。
只是今日顾翊淮问了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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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了。”楚轻璇现在和王氏一起开办女学,每天也是早出晚归的,殚精竭虑。
顾翊淮自然是支持楚轻璇的,虽然心里遗憾已经很长时间没和楚轻璇同框了,面上没表现出来。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大叠银票递给楚轻璇,“要是不够了,你再跟我说,我会想办法。”
楚轻璇接过来,惊讶不已,“这么多,你哪儿来的?”
“谢三弟结算给我的。”顾翊淮生气当时出手阔绰痴傻的自己。
若是把曾经送出去的金银珠宝都要回来,他何至于沦落到写情色小说的地步!
顾翊淮看了一眼坐在主位没插话的母亲,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了,而且这么好的机会,他伸出双臂抱住了楚轻璇的腰,脸埋到了楚轻璇的怀里。
“我们不用节衣缩食,轻璇,我说过的,你跟着我,我会让你享福,不会为每天的柴米油盐而烦恼。”
楚轻璇也看了王氏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顾翊淮能抛开他那让人无法理解的稳重自持,此番这么主动,她自然回应了顾翊淮。
楚轻璇抬起双臂抱住顾翊淮的肩背,抚着顾翊淮已经恢复过来的墨色长发,“我知道。”
傅寒辞和顾翊煋的婚礼,邀请了很多人,文武百官基本上都来了。
顾翊淮怀里抱着楚桉,见到闻宥礼后,称呼了一声,“次辅大人。”
闻宥礼携着妻子来的,闻言挑了挑眉,低声笑着,还跟以前一样那样对顾翊淮充满了敬重,“太子殿下不叫微臣宥礼哥哥了?”
顾翊淮:“……”
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来。
穆澜也被傅寒辞邀请了。
傅寒辞还特意给韶冉写了一份请柬。
穆澜便抱着快两个月的韶冉来了。
她要看看,在前世,韶冉和傅寒辞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婚宴还没开始时,穆澜和柳氏几个贵妇们在一起,一身喜袍的傅寒辞,径直向穆澜走了过来。
楚桉被顾翊淮抱着,正要让顾翊淮带他到韶冉面前,看到傅寒辞来了,他整个身体一下子绷紧了。
不知道当初楚蓁蓁梦到了多少前世的事,有没有关于韶冉的,她是不是也告诉了傅寒辞。
傅寒辞若是也知道韶冉是重生的,那么,他会拐走韶冉的!
只因在前世,韶冉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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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边都是女眷,顾翊淮本来是不方便凑过去的。
这时傅寒辞过去招待穆澜几人,顾翊淮便抱着楚桉过去了。
傅寒辞身躯高大丰神俊朗,原本凛冽压迫的气质,被一身喜袍衬得整个人柔和又温情。
府里到处张灯结彩,傅寒辞的嘴角噙着一抹怜爱的笑,平日冷厉的眼在这时看韶冉是那么温柔,“这孩子真是粉妆玉琢,精致又可爱,穆将军是要在我们大周给孩子办喜宴,还是回去你们东凌再办?”
“我们回东凌再办喜宴,本将相信定远侯不日就能平定了战乱。”穆澜从楚桉的心声里知道此次北境进犯东凌,就是傅寒辞在背后支持了北境。
她心里恨不得杀了傅寒辞,跟傅寒辞虚与委蛇,防备着傅寒辞对韶冉做什么。
“那真是太遗憾了,本王想着到时候亲自上门恭贺,送给令千金一份厚礼。”傅寒辞丝毫不觉得冒昧,高大的身躯微微弯着,凑近看被穆澜抱在臂弯里、襁褓中的韶冉,抬起大拇指摩挲韶冉的脸。
穆澜目光一冷,强忍着没有对傅寒辞动手,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不冷不热道:“谢谢大周忠勇王的美意。”
“穆将军不办喜宴,本王给这孩子的礼物,今日便送了。”傅寒辞取出一枚玉佩。
玉佩上的流苏在韶冉脸上方晃动着,他笑着,语声温柔地逗着韶冉,“韶冉喜欢吗?”
穆澜心里沉了沉,没有人告诉傅寒辞韶冉的名字,要么就是他打探到的,要么就是他在前世和韶冉关系匪浅。
楚桉紧抿住了薄唇,脸上带着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冷肃,盯着韶冉的表情变化和一举一动。
韶冉是重生的,她当然认得出来傅寒辞的脸,也记得傅寒辞的声音。
在傅寒辞说完后,她挥舞着小手去抓玉佩。
她的手不够灵活,不过还是很快拽住了流苏,继而扯过去,把玉佩紧紧地攥在手里。
这枚玉佩价值连城,可以跟楚轻盈当时的那只帝王绿玉镯相比。
韶冉觉得玉镯太贵重,没有收,在跟楚桉的推让中,摔碎了玉镯。
而此刻这枚玉佩同样贵重,韶冉却收下了。
楚桉闭了闭眼,胸腔里一片酸涩。
韶冉在前世也有这枚玉佩,一直坠在剑上,死的时候,玉佩被她握在了手里。
他好不容易才掰开她的手。
却最终,他还是把那染血的玉佩,随着韶冉一起葬了。
“这孩子很喜欢本王给的玉佩,看来本王跟这孩子有缘分,不如本王就认她做义女吧。”傅寒辞才不管穆澜变了脸色,是否同意,他这话是说给韶冉听的。
穆澜脸色难看,却发现韶冉对着傅寒辞笑了笑,挥舞着手臂,嘴里咿呀咿呀地说着什么。
【“她是愿意做傅寒辞的义女的。”】楚桉也听不懂韶冉在说什么。
但韶冉平日从来不笑,对谁都是冷若冰霜的,也不像此刻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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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穆澜几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穆澜只觉得晴天霹雳,韶冉这不是认仇人做父亲吗?
她知道不知道,在前世今生,东凌被灭都跟傅寒辞脱不了干系,她和霍远霆因此战死了?
“来,义父抱抱。”傅寒辞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柔情,俊脸温和,平常凌厉的一双鹰眼里,盛满了怜爱的笑意。
穆澜一时没有拒绝,等着韶冉的反应,然后就看见韶冉对傅寒辞伸出了胳膊。
穆澜一下子抱紧了韶冉,往后退了退。
傅寒辞眯了眯眼,这么小的孩子,是不懂伸胳膊让人抱的。
但韶冉伸了,刚刚还握紧了玉佩,且对他笑,这足以说明韶冉不是孩子。
她是重生的。
傅寒辞想起了自己做的梦,就在前几天。
是的,他梦到了自己的前世。
当初楚蓁蓁隐瞒了他很多,并且前世后来的很多事,都跟楚蓁蓁无关了,楚蓁蓁也就没梦到。
前几天,他自己觉醒了前世的记忆,知道了韶冉在前世和他的关系。
他都觉醒前世的记忆了,楚轻盈阵营里的人肯定也有谁跟他一样。
今晚他一番试探,便确认了韶冉是有前世记忆的。
自从楚轻盈改嫁给谢疏鹤后,他步步输,到现在几乎要满盘皆输了。
终于,天不亡他,靠着香媚和韶冉这两颗棋子,他要逆风翻盘了。
傅寒辞保持着手伸过去,要抱韶冉的姿势。
穆澜没递给他,韶冉便在穆澜怀里挣扎着,一直在很殷切地看着傅寒辞。
【“二姨父,你让穆将军把韶冉给傅寒辞抱抱,傅寒辞不会对她痛下杀手的。”】楚桉以为只有霍远霆和顾翊淮听得到他的心声,他不忍看韶冉那委屈的样子,便对顾翊淮说。
顾翊淮看向穆澜,“穆将军,我看令千金的确和忠勇王很有缘分,她既然喜欢忠勇王,那就让忠勇王抱抱她。”
穆澜蹙眉,在迟疑片刻后,把韶冉递给了傅寒辞,满是警惕地注意着傅寒辞的一举一动。
傅寒辞第一次抱孩子,姿势不是很熟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小心翼翼的,如捧着珍宝,生怕摔了韶冉,戴着扳指的大拇指轻柔地摩挲着韶冉的脸。
韶冉仿佛很依赖傅寒辞,用脸贴了贴傅寒辞的手腕。
顾翊淮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个很荒唐的猜测,退到一旁低声问楚桉:“该不会在前世,韶冉是傅寒辞后宫里的一个嫔妃吧?”
【“不是。”】楚桉终于愿意回答跟韶冉有关的问题了,心声是少年的声音,低沉,带着些嘶哑。
【“你应该算算年龄,傅寒辞比我爹爹大了三岁,前世我生下来时,我爹爹已经三十五六岁了,我十岁时,他死的时候是四十五六岁。”】
【“没过多长时间,傅寒辞从女主手里夺走了皇位,我又长大了几年,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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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淮这么一算,忽然觉得男主好老,“那不是很正常吗?不少皇帝五十多岁都还在选秀,秀女中刚及笄的多了去了。”
顾翊淮是想刺激刺激楚桉,套出更多的话来。
结果楚桉回了他一句,【“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顾翊淮:“……”
顾翊淮抱着楚桉回到谢疏鹤身侧时,平阳侯走过来拜见谢疏鹤,身侧跟着他的嫡次女。
平阳侯手里,握着大周除了楚家以外的,一小部分兵权,族里的几人都在朝中担任着要职。
几个月前顾珩为了拉拢平阳侯,就以平阳侯族人的功劳,封了平阳侯的这个嫡次女为丹寿郡主。
只是平阳侯老奸巨猾,向来都是明哲保身的,如今眼看着圣元帝和太子都成了傀儡,保皇派式微,他就打算倒戈向谢疏鹤。
“臣女见过首辅大人。”丹寿郡主知书达理仪态万方,屈着膝盖给谢疏鹤行礼,声音婉转动听,抬起眉看谢疏鹤时,尽显女子的柔媚和风情。
谢疏鹤如今的服饰装扮越发华贵,却仍不失清冷自持,那张端美圣洁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直视丹寿郡主,只和平阳侯寒暄着。
丹寿郡主站在平阳侯身侧,没有刻意看谢疏鹤,但目光一直放在谢疏鹤身上。
首辅大人如今没了病弱之色,身躯颀长,宽厚的肩背,腰身被腰封勾勒得很精壮又窄瘦。
他的气质端方持重,跟人交谈中涵养非凡,低沉磁性的嗓音是如此蛊惑,传到耳中,只让丹寿郡主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她倾慕谢疏鹤好几年了。
楚桉看着丹寿公主的姿态,心中警铃大作,【“平阳侯在朝中是中立派,莫不是他要拥护我爹爹,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我爹?”】
顾翊淮脸色沉肃,点了点头,恐怕是的。
平阳侯比其他人都敏锐,觉察出他这个前太子不会做皇帝,平阳侯想支持谢疏鹤造反。
他把女儿送给谢疏鹤,虽然是做妾,但以后谢疏鹤登基了,丹寿郡主至少是妃位起步。
若是再诞下皇子,说不定下一任皇帝就出自他家呢。
【“我娘亲走了,这些人就趁虚而入了!”】楚桉攥了攥拳头,就怕平阳侯为了让他的女儿以后能做皇后,现在就开始谋划着给她女儿扫平障碍,害他娘亲。
顾翊淮安抚着楚桉,“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你先不要着急,傅寒辞也想拉拢平阳侯,平阳侯既然主动向我们靠拢,我们不能将他推到了傅寒辞的阵营里。”
楚桉用力咬了咬刚长出来的几颗牙。
丹寿郡主注意到了楚桉,以为是楚瑜,她凑过去逗楚桉,“这是首辅大人的女儿吗?长得真漂亮,很像首辅大人。”
谢疏鹤俊美无双,丹寿郡主觉得以后自己给谢疏鹤生得孩子,肯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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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介意做谢疏鹤的妾。
再说了,她未必一直都是妾。
以后的皇后不一定就是楚轻盈,变故太多了。
【“胡说,我明明更像娘亲,她不会已经开始脑补了吧?”】楚桉躲闪着丹寿郡主的触碰,转过去抱住顾翊淮的脖子,留给丹寿郡主一个后脑勺。
丹寿郡主脸上的温婉僵了僵,这孩子真是没礼貌没教养,是随了他那张扬跋扈动不动就在大街上打人,还放荡总在众目睽睽之下缠着首辅大人的娘亲吧?
丹寿郡主不是真的喜欢楚桉,不过是因为对方是谢疏鹤的嫡女,才表示亲近的,没想到这嫡女是这样没教养。
那她就不担心了。
谢疏鹤的儿子被视为妖魔诛杀了,楚轻盈生得女儿还是这副德行,难成大器。
以后她肯定能取代楚轻盈,她生出来的儿子也会被谢疏鹤看重。
“丹寿郡主不要跟孩子计较,这孩子是想他娘亲了。”顾翊淮觉得楚桉受了很大的委屈,手掌温柔地抚着楚桉的脑袋,云淡风轻地对丹寿郡主道。
“在这孩子心里,他的娘亲是谁都无可替代的,他的娘亲去了战场抛头颅洒热血,不顾自身保家卫国,他在家有责任守护爹爹,替他娘亲赶走凑上来的狂蜂浪蝶。”
顾翊淮说话从来不会这么尖锐。
刚刚他还不要让楚桉轻举妄动,要顾全大局,这会儿在感受到丹寿郡主对楚桉的恶意时,向来温和有礼的他当众羞辱丹寿郡主。
就是这么护犊子。
丹寿郡主哪能听不出来顾翊淮在骂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瞪着顾翊淮,咬牙低声道:“顾翊淮,虽然你不是傻子了,但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了,也敢跟本郡主这样说话?”
顾翊淮如今不穿白衣了,一身绣着云纹的玄色衣袍,抱着楚桉,气势凛然,“我怎么说话不取决于我的身份地位,就像我想杀了你,也不会顾及什么一样。”
“你……”丹寿郡主的话止在顾翊淮那双充满杀意阴冷的墨眸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站到了谢疏鹤身侧,看了看谢疏鹤后,紧咬着唇,红着眼,怆然欲泣的样子。
谢疏鹤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是不会纵容一个废太子欺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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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翊淮和楚桉同时嗤笑了一声。
楚桉对着还在跟平阳侯交谈的谢疏鹤伸出手,【“爹爹抱抱!你的宝贝儿子脏了,这个女人她摸我!她摸我!”】
谢疏鹤:“……”
谢疏鹤抱了委屈巴巴泪眼汪汪的楚桉过来,抚着楚桉的背,始终没看丹寿郡主一眼,对平阳侯道,“平阳侯,你说得政事,我们明天到了内阁再商议。”
“本阁的孩子,他娘亲在的时候,都是黏着他娘亲,现在她娘亲去打仗了,他就只要本阁,本阁失陪了。”
平阳侯连忙赔笑,“首辅大人请便。”
谢疏鹤颔首,抱着楚桉,顾翊淮跟随在身侧,他走去了大堂。
“首辅大人风姿清雅,人品贵重,没想到他的女儿竟然这般无礼,真是随了他的娘!”丹寿郡主目光爱慕地追随着谢疏鹤的背影,嘴里却说着厌恶的话。
平阳侯低斥道:“闭嘴,为父在家怎么告诫你的?”
“谢阁老最疼爱女儿,走到哪儿都带着女儿,你要是想入谢阁老的后院,就得接纳、疼爱他这个女儿。”
“先忍一忍,等以后你成了他的正妻,还愁收拾不了这个孩子吗?”
丹寿郡主不敢说什么了,乖乖地应下后,带着羞赧问平阳侯,“怎么样父亲?首辅大人要将我抬入他的府中吗?”
“他没给准话,就是这件事可行。”平阳侯没打击女儿的信心。
其实谢疏鹤是毫不给他情面地拒绝了。
他不以为意,不相信谢疏鹤不想要他的拥护。
谢疏鹤不过是在拿乔,欲拒还迎,看他的诚意罢了。
他有的是办法让谢疏鹤娶了他的女儿。
成亲仪式就要开始了,傅寒辞也没抱韶冉多久,把韶冉递给穆澜后,他离开前对韶冉说了一句,“改日义父再陪你玩。”
韶冉若有所思地盯着傅寒辞的背影,垂下眼帘时,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眸底的全部情绪。
无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拜堂仪式开始,谢疏鹤几个位高权重的人,被请到大堂的上位坐着。
顾翊淮现在是一介白身,并没有过去,就抱着楚桉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看着。
他对眼前的画面颇有几分感慨,“前世傅寒辞当了皇帝后,封了女主做皇后,然后因为要巩固皇权,没多久他纳了很多大臣的女儿为嫔妃。”
“今生虽然我们改变了那么多剧情,但现在傅寒辞还是和女主成为了夫妻,并且为了夺权,他的后院里也有了不少的女人,据说第一个入府的侧妃都怀上身孕了。”
“我在想你爹要是做了皇帝,为了皇权,他会不会也和很多大臣们联姻?刚刚平阳侯可是找上你爹了,你爹没有立刻拒绝,说明还有余地。”
“你娘亲不在,你爹爹正值壮年,面对那么多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加上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和势力,他会不会像傅寒辞一样,把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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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旦破了戒,就收不住了,反正纳一个妾是纳,纳两个三个,后宫佳丽三千,都一样。”
楚桉也很担心,不是不相信爹爹对娘亲的感情,而是这其中牵涉到太多的阴谋算计,权力钱财交易等各种。
他怕爹爹一个不慎,就会中招,一旦堕入了深渊,爹爹就无法挣脱出来了。
到时候他这个家就完了。
【“我一定不会给这些人机会的。”】楚桉脸上一片坚毅,也在看拜堂的傅寒辞和一身嫁衣的顾翊煋,反过来问顾翊淮。
【“所以你放弃了做皇帝,你是怕到时候你也会身不由己,广纳后宫,不能给我姨姨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翊淮:“……”
这简直是道送命题。
他回答是,那就伤了他和楚轻璇的感情。
他回答不是,那就有“他不做皇帝,确实是怕自己到时候不得已纳很多嫔妃”的嫌疑,这种心虚也要不得。
“小崽子你少我挖坑,我不认假设,事实是我绝不会负了你二姨,我此生只她一人。”
【“好肉麻,你这话对我说没用,你怎么不对我二姨说?”】楚桉猜都能猜到顾翊淮在别扭什么,肯定没有跟楚轻璇行房。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夫妻生活,还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仪式结束后,就到了吃席环节。
顾翊淮没跟谢疏鹤等几个熟悉的人凑到一起,他们都知道他的黑历史,他太社死了。
顾翊淮抱着楚桉,跟小孩坐一桌。
结果几个孩子都纷纷看向他,纯净乌黑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顾翊淮更社死了,只能假装照顾这些孩子,“你们的爹娘特意请我来看着你们。”
婚宴上有很多他们这一派的官员,带着妻子儿女的,女眷们。
柳氏和穆澜刚刚就想方设法给她们服下百毒不侵丸了,等到需要的时候,她们再带着自己这一派的女眷们演。
那些女眷都是聪明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会在柳氏的示意下配合着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现场那么多人,有几个演技不好的也没关系,注意不到。
这些孩子,顾翊淮把百毒不侵丸偷偷融化到了甜汤里,也不是每个孩子都喝了,不喝的就算了。
傅寒辞下的不是致死的毒,到时候大夫会及时救治他们。
顾翊淮哄着孩子们喝甜汤,不是带孩子得心应手,而是他没发现自己还像痴傻时,能很快跟孩子们玩到一起。
顾翊淮应着楚桉,“你不懂,我觉得轻璇喜欢的不是真正的我,她喜欢的是那个痴傻的太子。”
【“给我盛一碗,我也要喝,我不怕毒!”】楚桉为了能喝一口甜汤,那是宁愿让自己中毒。
听了顾翊淮的话,他简直笑死了,【“不是,我的二姨父,你这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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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没有过儿女情长,所以我不理解,不管是痴傻的太子,还是恢复神志的你,那都是你啊,你这个醋吃的,我真的是难以苟同。”】
顾翊淮给楚桉盛了一大碗,让他喝个够。
其他的带甜味的吃食,他也喂了楚桉不少,“所以我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说起当皇帝,以后你爹的皇位肯定是要传给你的,你也得后宫佳丽三千吧?”婚宴很热闹,小孩这一桌更是,没人听见顾翊淮和楚桉的小声交流。
顾翊淮反将了楚桉一军。
楚桉从容应对,【“嗯,我会对后宫里的每个嫔妃都很好,雨露均沾,护好每个嫔妃,让她们能和睦相处,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我都会一视同仁。”】
顾翊淮笑了,“小崽子没看出来,你原来是个风流花心的,难怪前世韶冉不喜欢你,今生也不搭理你。”
“原来你每次见了韶冉回来后的伤心消沉都是演的,害得我担心又心疼,你欠揍啊。”
顾翊淮捏了捏楚桉的耳朵。
楚桉坐在二姨父的膝盖上,躲闪着,咯咯的笑声很感染人。
穆澜和柳氏几个贵妇在一桌,怀里抱着韶冉,离顾翊淮这桌并不远。
韶冉在周遭的喧闹中,不吵不闹地闭着眼,脸上冷若冰霜的,直到听见了楚桉的心声。
韶冉睁开了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凝滞着,许久都没转动一下。
顾翊淮一点胃口都没有,最近都是寝食难安的。
不过等会儿得演戏,因此他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
楚桉插科打诨是想让二姨父开心起来,他爱爹爹他们所有人,只想让他们都得偿所愿,幸福圆满。
只是二姨父还是闷闷不乐的,楚桉心里也难受,皱着眉想了想。
狗头军师又给他二姨父出谋划策了,【“既然你要机会,虽然没有机会,但我们要想方设法制造机会,不如你故技重施,像除夕夜那晚把自己灌醉了……”】
顾翊淮的目光闪了闪。
就是这个时候,第一波中了毒发作的官员,惊叫了起来,“别吃!有毒,有毒啊……”
说完,他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顾翊淮和楚桉猛地看过去,那是保皇派的一人,比他们先一步演上了。
不,不是演的。
有人上查看那人的气息,随后就跌坐到了地上,“他,中毒死了!”
顾翊淮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傅寒辞当真心狠手辣,竟然牺牲了一个人来陷害谢疏泽。
谢疏鹤这一派的人,面色大变指着满桌子的饭桌,喊了一半就倒了下去。
还有一个人踉跄后退了几步,戏非常多,又是抽搐又是抠自己的喉咙眼催吐的,倒下去的时候还在抽搐,过了一会儿才没动静。
整个婚宴上都是类似的状况。
正在招待宾客敬酒的傅寒辞,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一抹血迹溢出嘴角,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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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太医也有几个在现场,中毒轻的,就勉强给人解毒。
丹寿郡主也中毒了,却支撑着来到谢疏鹤面前,用上全部力气推开谢疏鹤身侧的闻宥礼几人。
闻宥礼本来就站不稳了,没有防备之下被这么一推,额头直接撞上了桌角不说,栽倒在地时,他的胳膊和手还被丹寿郡主狠狠踩住,发出骨折的“咯吱”声响。
闻宥礼闷哼一声,脸上布满冷汗,却顾不上自己,生怕首辅大人被人算计了。
他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瓷碗,就朝丹寿郡主的后脑勺砸过去。
丹寿郡主在往谢疏鹤身上扑,要是扑过去了,大庭广众之下跟谢疏鹤有了身体接触,谢疏鹤就得对她负责了。
然而丹寿郡主被那一下砸的,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倒下去,却仍然不死心往谢疏鹤面前去,声音焦急带着哭腔,“首辅大人,你有没有事?”
“大夫,大夫快过来!先给首辅大人解毒啊……”
这时顾翊淮几步上前,一手还抱着楚桉,另一手先丹寿郡主一秒把谢疏鹤拽了过去。
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女人,自己是否没风度,在混乱中踹开了丹寿郡主。
楚桉还薅掉了一把丹寿郡主的头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丹寿郡主发髻散落,后脑勺淌血,失了态,声音尖锐地骂着顾翊淮和楚桉。
只是旁人因为中毒也在哀嚎惨叫,她的怒斥被盖住了,没一会儿就因为中毒加上受伤昏迷了。
楚明玠来得很快,直奔向谢疏鹤,快速往谢疏鹤嘴里塞了一粒解毒丸,再去救其他人。
他好像是急了,所以露出了马脚。
在傅寒辞让人调查,很快有了结果后,众人怀疑的目光都看向了楚明玠。
毒是靖水楼负责此次宴席的两个主厨,下在洗菜做饭用的缸里的。
而少数人知道,靖水楼幕后的掌柜是谢疏泽。
楚明玠知道宴席被下了毒,所以他来得很快,给谢疏鹤几人解毒解得也很快。
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在场的人都中毒了,并且还死了一个朝廷命官。
即便谢疏鹤竭力包庇谢疏泽,结果谢疏泽还是被当场抓入牢狱,跟餐饮有关的店铺,全都在一夜之间被查封了。
*
楚轻璇还没就寝,下人来报婚宴上发生的事时,顾翊淮已经被送了回来。
楚轻璇听说顾翊淮中毒了,面色一变,跑着就出了府,正好在门前,看到被下人搀扶着下马车的顾翊淮。
楚轻璇几步冲了过去,本来就伸出手要扶顾翊淮。
顾翊淮伟岸沉重的身躯却突然往前栽倒,直接就撞入到了楚轻璇的怀里,“轻璇,我……”
楚明玠抱着楚桉坐在马车里,楚桉听着二姨父奄奄一息的声音,瞪大了眼。
二姨父为了防止姨姨被他撞倒,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姨姨,顺势就埋入到了姨姨的怀里。
“显然,你二姨父比你懂换套路。”楚明玠听到楚轻璇带着哽咽在外面喊他,他捏了捏楚桉的脸。
“学着点吧,我不信这几个顶级恋爱脑,带不动你这个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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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大舅舅和谢昕月姑姑没能在一起,他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两情相悦的。
今生,楚桉到现在还很疑惑,为什么复仇者联盟里的人,唯独缺了谢昕月姑姑?
难道是因为蝴蝶效应,今生没有谢昕月姑姑,或是谢昕月姑姑早早地死了?
楚桉不会说话,但很快想到二姨父能听见他的心声,明天他就问问二姨父。
他很想谢昕月姑姑。
楚明玠掀开马车帘子,坐在上面没下去,对红着眼担忧不已的楚轻璇道:“二妹夫没什么大碍。”
“我给他服过一颗解毒丸了,明天还要服用一颗,今晚会难受一些,不过没有性命之忧。”
顾翊淮根本就是装的,一点事都没有。
他用苦肉计,楚明玠还是很配合的,把装在锦盒里的大补丸递给了楚轻璇。
“其他人也都没什么事吧?”楚轻璇一手搂着块头很大,却埋脸在她胸前的顾翊淮,接了锦盒。
在得到大哥计划很成功的回应后,楚轻璇就放心了。
“那大哥慢走,我不送大哥了,我们中秋节的时候再聚。”
楚明玠处在阴影里的脸俊朗非凡,对楚轻璇点了点头,让楚轻璇自己保重,见楚轻璇要看着他离开,他便放下帘子。
楚轻璇等大哥的马车在长街上不见了,才扶着顾翊淮进了府中。
顾翊淮虽然在演苦肉计,但知道自己重,楚轻璇拖不动他。
他没有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楚轻璇身上,一条修长强健的胳膊搂着楚轻璇的腰,下巴抵着楚轻璇的脖子。
自从顾翊淮恢复了神志,他和楚轻璇两人就没有这样亲密过。
顾翊淮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楚轻璇的耳垂上,让楚轻璇感觉到身子酥麻。
他没有喝酒,身上是很好闻的味道,滚烫又宽大的手掌落在楚轻璇腰上。
夏天穿得薄,楚轻璇是有感觉的,颤了颤。
只是顾翊淮中了毒,很虚弱。
楚轻璇担心顾翊淮,就压下了心里的旖旎。
楚轻璇扶着顾翊淮到了寝卧,给顾翊淮脱外袍、鞋子,让人躺到榻上。
她端了水来,喂水给顾翊淮,还用帕子湿了水,给顾翊淮擦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歇下吧。”
楚轻璇是蹲在榻旁的,烛火的映照下一张脸很温柔,眼里还泛着红,装满了心疼和担忧,手下的动作也很轻柔。
“大哥不是还原出了百毒不侵丸吗?为什么不提前服下?中毒这么难受,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去了。”
楚轻璇只有对着痴傻太子才这样,他恢复神志后,楚轻璇的情意和关心就没有了。
顾翊淮不想当痴傻太子,可只有这样楚轻璇才会疼惜他,他才用上了苦肉计。
然而他却不忍让楚轻璇着急,劳心劳力伺候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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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淮原本想装得再可怜一些的念头,也打消了,抬手握住楚轻璇的手腕,把人往榻上来,“轻璇,你上来。”
“你躺在我身边,我就没那么难受了。”
楚轻璇是最吃顾翊淮撒娇这一套的,依言上了榻。
紧接着她就被顾翊淮拽入了胸膛里,听他低沉沙哑道:“抱抱我。”
借着中毒装脆弱,给楚轻璇撒娇,他才能很自然不别扭。
“好。”楚轻璇侧过身,胳膊垫到了顾翊淮的脖子下,把顾翊淮的脑袋抱到胸前,大半个身子都搂在了怀里。
她抚着顾翊淮的墨发,轻声哼着歌谣。
顾翊淮高大的身躯蜷缩在楚轻璇怀里,不仅睡不着,呼吸还粗重了一些,环着楚轻璇腰的双臂慢慢收紧,压着楚轻璇贴向自己。
顾翊淮的喉结滚动着,闭上眼,抛开了礼义廉耻,从楚轻璇的怀里抬起一张明月般的脸,眼尾泛着绯红的艳丽之色,充满了蛊惑与引诱地求欢,“轻璇,你亲亲我。”
过去都是痴傻太子主动,但楚轻璇哪受得住顾翊淮这个样子,捧住顾翊淮的脸吻了过去。
一开始她吻得很轻柔,渐渐的,顾翊淮开始回应。
二人的呼吸越来越紊乱,这个吻变得深邃又火热。
顾翊淮的手探到了楚轻璇的衣襟里,脱着楚轻璇的衣服,忽然翻身把楚轻璇压在了身下。
楚轻璇清醒了一瞬,两手抵着顾翊淮坚硬炙热的胸膛,气息不稳地说:“你不是中了毒难受吗?身体还很虚弱……”
“轻璇,你能治好我。”终于再次拥有楚轻璇的那一刻,顾翊淮趴在楚轻璇的脖子里,长舒了一口气。
继而,他掀起狂风骤雨。
楚轻璇的指甲在顾翊淮背上狠狠抓出了几道痕迹,算是反应过来了。
这样的力气,哪像是中毒的样子,刚刚是在演苦肉计呢。
“轻璇,你是更喜欢痴傻的太子,还是喜欢恢复神志的我?”顾翊淮脸上滴落的汗珠,与楚轻璇脖子里的细汗融合在一起,让顾翊淮更加难以控制自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楚轻璇的双臂攀着顾翊淮的肩背,脑子里有些混沌,敷衍地应着,“都喜欢。”
顾翊淮不满意,咬了一口楚轻璇娇嫩雪白的肩,“只能选一个。”
“那就痴傻太子。”楚轻璇实话实说。
她还是很喜欢痴傻太子喊自己姐姐的。
这个答案让顾翊淮怒火中烧,胸腔都要炸了,恶狠狠的,“那我和痴傻太子谁更强,你更喜欢跟谁做这种事?”
楚轻璇:“……”
楚轻璇真的好无语,这男人为什么自己吃自己的醋?
楚轻璇也不怕顾翊淮,直言不讳道:“痴傻的你比较莽撞不管不顾,恢复神志后的你更稳重,温柔体贴,懂得照顾人。”
顾翊淮太绷着自己了,并且因为跟痴傻的自己比较,太在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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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今晚他的确中了毒的缘故,所以在楚轻璇的话音落下后,顾翊淮就……
顾翊淮只感觉天塌地陷,石化当场,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楚轻璇睁开眼看到顾翊淮苍白的脸色,连忙抱住人安慰。
虽然她还没欢愉,但顾翊淮这两刻钟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只是不能跟痴傻的时候相比。
然而,顾翊淮却有了心理障碍,许久都没起兴致。
他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蒙在里面哭,委屈难过到了极致,“你更喜欢那个傻子,可我不会再做傻子了!”
楚轻璇:“……”
楚轻璇不知道该怎么哄顾翊淮了。
顾翊淮应该是患病了,心理上的病。
他痴傻的那段时光,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因为他的痴傻,在前世她在东宫里、顾翊淮的眼皮子底下,被顾珩强行宠幸了。
所以顾翊淮心里是自责愧疚的,他恨透了痴傻的自己,以至于现在心理都出现了问题。
其实,顾翊淮要是没有觉醒前世的记忆,他就不会这样了。
前世的记忆对他来说太痛苦了。
“顾翊淮,都过去了。”楚轻璇只是听楚轻盈提起了自己的前世,对比起有前世记忆的顾翊淮,她要好很多。
楚轻璇掀开被子,紧紧抱住了顾翊淮,心疼顾翊淮,眼里一片湿润。
顾翊淮的心病,不是一朝一夕能痊愈的。
她陪着顾翊淮,顾翊淮总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早上,顾翊淮若无其事的,跟平常一样,鸡打鸣了就起床练剑,然后跟楚轻璇和母亲一起用早膳。
谢昕月今天来谢府,他要过去听听前世他死后,谢昕月陪着楚桉发生的事。
“我和母亲开办女学的事,也差不多忙完了,我今天和你一起。”楚轻璇在顾翊淮要离开时,拽住了顾翊淮的袖子。
顾翊淮恢复过来后,他们两人除了早上一起吃早膳,晚上同寝外,其余时候没有一起过。
顾翊淮心里病得这么严重,她想多陪陪顾翊淮。
她一直都是个恋爱脑。
在她的整个生命里,顾翊淮才是最重要的。
顾翊淮墨黑的眼眸震了震,胸腔里涌出狂喜来,反握住了楚轻璇的手,“好。”
他想和楚轻璇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但又不愿像痴傻太子那样,让楚轻璇不能做她自己的事。
现在楚轻璇主动陪着他,愿意陪着他,他当然很开心。
“母亲,我们走了。”顾翊淮握住了楚轻璇的手后,就不愿松开了,跟王氏说话时都拉着楚轻璇。
“去吧。”王氏继续吃着早膳,怕夫妻二人不好意思,她就没抬头。
等人走了她才看过去,就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她这个婆婆打扰了夫妻二人的生活啊。
*
谢府这边,谢疏鹤早早就去了内阁。
柳氏知道谢昕月今天要回来后,就没有出门,吩咐下人把谢昕月的院子又打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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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到府门前迎谢昕月。
顾翊淮和楚轻璇先过来的,没有坐马车。
楚轻璇让顾翊淮骑马,她坚持坐到顾翊淮身前。
顾翊淮欲拒还迎,其实心里特别爽,轻璇没有因为昨晚他表现得不如痴傻太子好,而嫌弃他。
他希望楚轻璇比喜欢痴傻太子,更喜欢他。
顾翊淮画了那么多避火图,已经写了第二本情色小说了,这会儿却纯情得很。
他坐在楚轻璇身后,一手握着缰绳,另一手搂着楚轻璇的腰,慢慢收紧力道,让楚轻璇整个背都贴到自己胸膛里。
在无人时,他还低下身,下巴搭在楚轻璇的肩上。
顾翊淮耳尖红着,嘴角扬起,满足极了。
柳氏在谢府门前,远远地看到共乘一骑的顾翊淮和楚轻璇,眼角跳了跳,迎了上去。
她比楚轻璇大了几岁,但自从顾翊淮不再乱辈分后,她就跟着谢疏鹤一起喊楚轻璇二姐,“二姐你也过来了?”
“如今到了酷暑天气,太阳晒,二姐快来我这伞下。”
楚轻璇虽然出身将门,但她精通琴棋书画,并没有练武,连马都不会骑。
顾翊淮先从马上下来,然后伸出双臂把楚轻璇抱了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柳氏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嗑死这两人了。
柳氏在顾翊淮把楚轻璇放到地上后,给楚轻璇见了礼,手中的伞撑到了楚轻璇的头顶。
顾翊淮转头吩咐下人,“再拿一把伞来。”
柳氏:“……”
小丑是她对吧?
果不其然,顾翊淮接过下人递的伞,柳氏主动让开。
他举起手,伞完全撑到了楚轻璇的头顶,自己站在伞外。
男子身躯高大,一身玄衣显得气质沉稳从容,肩背笔挺地站在那里,给女子撑着伞。
他低垂着眼,目光落在女子身上,柔情眷恋,满心满眼只有女子。
这样的画面,无论是从正面还是背面看,都很美好赏心悦目。
“三弟媳是不是还有两个月就生了?这一胎怀的辛苦吗?”楚轻璇侧头看向柳氏,温婉地淡笑着,伸手摸了摸柳氏高高隆起的肚子。
柳氏怀孕身材也没有走形,只肚子看上去很大,依然风姿绰约的。
楚轻璇想着自己怀孕了,也得是这样。
女人都在意自己的外貌,不仅仅是为了取悦男人。
“有二嫂的神药在,我这一胎怀的也不是很辛苦。”柳氏拉着楚轻璇的手,来回在自己肚子上抚摸着。
婢女给撑着伞,她一张脸在伞下带着笑意,“大哥给我诊断过了,我怀的是双胎,而且两个都是男孩,还说发育得都很好很健康。”
“我到生的时候,风险不大,也不会太受罪,真是多亏了盈儿。”
楚轻璇诧异又惊喜,“太好了!”
顾翊淮看楚轻璇这么高兴,他心里忽然也有些期待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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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两个的,都怀双胎。
轻璇也能怀双胎吧?
“谢三弟入狱之事,你不要太过忧虑了。”顾翊淮从来不瞒着楚轻璇,楚轻璇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安慰了柳氏一句。
柳氏点头,“二姐不用担心我,我会保重好自己的。”
楚轻璇和柳氏正说着,楚明玠的马车和谢昕月的马车,很巧合地一起过来了,面对面。
楚明玠抱着楚桉下马车时,对面的谢昕月也被宫女搀扶着下来。
二人在那一刻同时抬头,视线就撞在了一起。
楚桉趴在楚明玠的肩头,背对着谢昕月,正在对柳氏三人挥舞着手臂。
他刚刚还没被抱着下来时,就看到了对面的马车,看规制判断出来是宫里的哪个嫔妃的。
他指着马车,用婴儿语问楚明玠里面坐得是谁。
好在楚明玠看懂了,云淡风轻道:“圣元帝的皇贵妃。”
楚桉想起来了,他出生的时候,这个皇贵妃还是宸妃,很爱圣元帝,不惜为圣元帝挡住了一道雷。
几个月前,她还听了圣元帝的旨意,灌了他二姨姨毒酒,刺激得二姨父清醒了。
【“那她跟我们就是对立的!她应该是傅寒辞阵营里的,今日来谢府,该不会是想求爹爹放过她和顾珩吧?”】因为丹寿郡主对谢疏鹤的投怀送抱,楚桉现在草木皆兵的,看谁都觉得是要勾引爹爹。
【“这个皇贵妃族里有姐妹吗?她是不是想送自己族里的女子给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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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明玠的嘴角抽搐,只当没听见楚桉的心声,心想等会儿你见到皇贵妃,就不会再“骂”,而是哭了。
顾翊淮一手还撑着伞,伸出一手从楚明玠手里接了楚桉来,轻轻松松地抱着。
谢昕月和楚明玠同时移开了目光,上前时没有皇贵妃的姿态。
她先柳氏几人一步,弯下膝盖行礼,“大哥、二姐、二姐夫、三嫂。”
谢昕月现在喊楚明玠大哥,看着柳氏时,声音已经哽咽了。
紧接着,她就被柳氏伸来的胳膊搂入了怀里。
谢昕月紧紧抱住了柳氏的腰,依偎着柳氏,眼里的泪流了出来。
三哥和三嫂都还活得好好的,三嫂甚至怀了孕,且是两个男孩。
他们这么幸福圆满,她如何不高兴呢。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谢昕月和柳氏相拥了一会儿,见柳氏也掉了泪,她拿出手帕给柳氏擦着脸,“三嫂怀着身孕,不能哭。”
“好。”柳氏一瞬不瞬地看着谢昕月,眼里都是心疼。
这孩子,当初为什么要瞒着他们?
她一个人承受得太多了,本该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在后宫里被磋磨,没了过去的明丽,沉稳庄重得让人心酸又心疼。
“这就是桉儿吧?来,姑姑抱抱。”谢昕月此次从宫里带了很多东西来,那是恨不得把顾珩的私库都搬空了。
她给楚桉和楚瑜都特意准备了礼物,皆是价值连城世间罕见的,足足装了四个箱子。
谢昕月笑看着顾翊淮怀里的楚桉,满脸的温柔,眼眶里一片通红,对楚桉伸出了胳膊。
【“姑姑!”】楚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在心里喊出来时,声音都带着哭泣。
他被谢昕月抱过去,立刻抬起双手搂住谢昕月的脖子,趴在谢昕月的肩上,泪水“刷”一下从赤红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原来他一直“骂”的皇贵妃,竟然是谢昕月姑姑!
昨晚他还在伤心今生怕是见不到谢昕月姑姑了,没想到谢昕月姑姑这就来了。
这样的重逢跨越了前世今生,楚桉摸到谢昕月完好无损的胳膊,想起前世断了一条胳膊的谢昕月。
他心痛前世姑姑的同时,又是狂喜的。
谢昕月抚着楚桉的背,也欣喜今生二人的重逢。
这是她前世照顾着,疼爱了多年的孩子啊。
“外面太晒了,我们进去吧。”柳氏带着几人往主院里去,一路都在给谢昕月撑伞。
楚桉还是很重的,大夏天的,走了一刻钟。
楚桉看到谢昕月额头上出了汗,就让顾翊淮抱他,【“二姨父抱得动,二姨父体力特别好!”】
小崽子大多数时候嘴还是很甜的,但凡顾翊淮在,楚桉就做顾翊淮身上的挂件。
顾翊淮抱了人过来,嘴上却在说,“你现在爬的已经很好了,再过两个月就该会走路了,到时候我就不抱你了。”
楚桉的双手圈着顾翊淮的脖子,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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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璇和柳氏、谢昕月三人走在一起,接道:“我听说有的孩子十个月、十一个月就会走路了。”
楚明玠在后面几步,这么热的天,他却还是一身风雅清逸的,如竹,如山岗上吹拂过去的风,再不见过去的阴郁寡言。
他的嗓音迷人好听,“那太早了,三翻六坐七滚八爬,我们要遵循孩子的发育规律。”
“有很多孩子不会爬就会走了,父母不在意,觉得跳过了也没什么,但这其实对他的脑部发育、身体协调和运动能力等各方面都不好,长大了都会有影响,所以孩子到爬的时候,要让他多爬爬。”
“不到时候,孩子要走也不要给他走,最好是一岁后再让孩子学走路。”
“尤其是像楚桉这么胖的,否则过早走路,对他的腿部发育不好。”
长辈们觉得孩子走路早了,很厉害,是一件值得炫耀鼓励的事。
这样是不对的。
柳氏已经提前学了很多养育孩子的经验,但还是得楚明玠,“原来如此,记住了。”
谢昕月听着楚明玠的声音,她面上始终带着淡笑,礼貌又疏离的。
除了刚见面,她喊了楚明玠一声大哥,二人并没有其他的交谈。
不过她心里很为楚明玠高兴。
楚明玠的腿被治好了,行走自如,性情也不再阴郁,令人不敢靠近。
只是现在他容易接近了,她却无法再靠向他。
穆澜抱着韶冉过来了,也想从谢昕月口中,听听前世韶冉和傅寒辞究竟是什么关系。
谢昕月坐下来后,接了抱过来的楚瑜在怀里。
楚桉被带到遮天蔽日的流苏树下,跟韶冉一起玩。
“前世定远侯和穆将军你们夫妇二人双双战死后,东凌被灭,两三岁的韶冉自然就成了流落在外的孤女,不过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谢昕月看着院子里楚桉坐在地上铺的垫子上,正拿着拨浪鼓逗韶冉,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机缘巧合之下,傅寒辞收养了韶冉,随了他的姓。”
“他视韶冉如亲生儿女,自己和女主没孩子,他把一个父亲能给韶冉的,全都给了韶冉。”
“而韶冉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被傅寒辞千娇百宠着,一度以为傅寒辞和女主是她的亲生父母。”
“但同时,傅寒辞把韶冉培养成了杀手。”
几人脸色都变了变,“什么?!”
穆澜更是站了起来,脸色苍白,语声颤抖,“所以长大后的韶冉,被傅寒辞派去杀谢小少爷,二人就这样相识了?”
谢昕月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想起楚桉和韶冉前世的种种,她到现在仍然心里沉甸甸的,揪着疼,“他们二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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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年后她又回来了,死在了桉儿的怀里,应该是中毒。”
“至于是谁给韶冉下了毒,我不清楚,但肯定不是桉儿。”
“桉儿他很喜欢韶冉,可以把命给韶冉,让韶冉杀了他完成任务,给韶冉下毒的,应该是傅寒辞那边的人……”
谢昕月的话说完,正厅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唯有楚明玠的关注点不同,问了一句,“男女主前世没有他们自己的孩子吗?”
谢昕月摇头,“据说女主早早地就被香媚下了毒,小产了一次后,丧失了生育能力。”
“后来傅寒辞广纳后宫,其实也是因为想要子嗣,女主不得不妥协,做着最大度的皇后,养育傅寒辞和其他嫔妃生得儿女。”
几人同情不了顾翊煋,他们心疼自家的孩子,还心疼不过来呢。
谢昕月让几人消化这件事,抱着楚瑜去找楚桉和韶冉玩了。
中午她在谢府用了膳,便要回去。
楚桉眼泪汪汪的,拽着谢昕月的袖子,不让走,【“姑姑为什么不回来和我们一起住?”】
【“现在顾珩又管不了你了,难道你以后要为他守寡,一直身居在宫里吗?”】
谢昕月只当没听见楚桉这话,对着楚桉,没有刻意去找,却在感受着楚明玠在哪,“还有两个多月,桉儿你和瑜儿就要满周岁了,你爹爹说给到时候会大办一场,姑姑那天再来。”
楚桉看到楚明玠抱着楚瑜,就在谢昕月身后几步远外。
楚桉试图多留谢昕月一会儿,【“娘亲答应了我满周岁时,她就回来了,姑姑觉得我娘亲会不会一战成名,成为比我外祖父还厉害的战神?”】
楚桉以为谢昕月听不到他的心声,他又想和姑姑多说会儿话,不舍得姑姑,就让顾翊淮把他的心声传达给谢昕月。
谢昕月从宫里带了很多滋补品给怀孕的柳氏,叮嘱柳氏多吃一些,保重身体。
“当然,你娘亲那么厉害,她会成为比你外祖父更有名的战神。”谢昕月捏着楚桉的脸笑道。
她的笑总是有种疏离忧郁感,阳光从流苏树上透下碎金子一样的点,落在她脸上。
楚明玠在跟楚瑜玩,也在看谢昕月。
*
北境这边。
楚轻盈没做到答应一双儿女和谢疏鹤的,没能赶在楚桉周岁时回去。
十一月的北境已经很冷了,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
旷野上战士们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收,就被覆盖了一层薄雪,空气里弥漫得都是浓烈的血腥味。
楚轻盈站在营帐外,受伤的战士被送入营帐里救治。
那些尸体他们收不了,太多了。
每个人经历了连续几月的战斗,都精疲力尽了。
他们要抓紧时间重整旗鼓,吃饭休息,排兵布阵,因为下一场战斗很快就来临了。
楚轻盈眼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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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听到身后军医在喊她,连忙转身进了营帐。
“楚首领,定远侯此次伤及了心脉,恐……”隔着一道屏风,军医身上染得都是血,给霍远霆包扎好伤口后,禀告了楚轻盈。
闻言,楚轻盈身形僵了僵,感觉这北境的风雪更冷了。
跟北境的严寒对比起来,他们下着雪的京城,其实算是南方。
不怕冷的楚轻盈到了这里,也有些受不住。
霍远霆掩好衣服,支撑着从榻上坐起来,靠在那里,嗓音嘶哑地喊着楚轻盈,“大周首辅夫人,你上前来好吗?”
他撑不住了,得留遗言给楚轻盈。
楚轻盈压了压胸腔里的酸涩,绕过屏风进去,看到霍远霆虚弱的样子,她捏紧了手指。
她来的时候,带了很多楚明玠给准备的药,她能给霍远霆用的,全都用上了。
但霍远霆多次受伤,今天敌军将领的那一刀更是让他伤及了心脉。
楚轻盈担心霍远霆会走上跟前世一样战死的结局,就像今生北境终究还是进犯了东凌一样。
他们到底是话本世界的人,命运都是被作者设定好的。
所以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的霍远霆,如今却吃了一场又一场败仗,兵士们死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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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被屏退了,她伸手把霍远霆身上盖的皮毛毯子,往上拉了拉。
过去几个月一直都是霍远霆带着东凌的战士在前方,她和杨副首领八万人在后面,所以东凌的伤亡更惨重。
霍远霆好几次受伤,根本没时间养着,一直坚持冲在最前方。
霍远霆摇了摇头,连说话都很费力,薄唇苍白干裂结痂,一张坚硬的面容是灰败的,“首辅夫人,你带着你们大周的人,回去大周的边境,去帮楚少将军,我担心楚少将军那边也会被攻破。”
楚轻盈猜到霍远霆的打算,却还是明知故问,“定远侯你呢?”
“我们东凌怕是难逃被灭的结局了,但即便这样,我也不能退,我要带着将士们战到最后一刻,哪怕是全军覆没,马革裹尸,宁为战死鬼,绝不做亡国奴!”
霍远霆说着这番大义的话,整个胸腔被震动得都在疼。
他闭上眼,缓了又缓,才睁开血色的双眸看着楚轻盈,“但你和杨副首领八万人,不是我东凌人,不必做无谓的牺牲。”
“你回去守好你们大周的边境,剿灭北境,也算是为我和东凌报仇了。”
报仇不报仇的,霍远霆其实不要求楚轻盈和大周为他们东凌报仇。
他只是不愿楚轻盈带的大周人,为了他们东凌而牺牲,让楚轻盈回去帮楚明骞,是不愿让大周也被攻破了。
古往今来,历史上出现过许多的少数民族政权,尤其是位于北方高原之上的游牧民族,先后出现匈奴、鲜卑、突厥、蒙古、鞑靼等草原政权。
这些游牧民族政权与南边的中原政权相互交融,又相互冲突。
历朝历代,向来以中原王朝为正统,这些少数民族政权都是中原政权的大患,灭都灭不完。
楚轻盈的军师还说,匈奴这个强悍的民族,在历史上甚至打到了欧洲,与罗马人打了起来,攻灭了西罗马帝国。
在整个欧洲,匈奴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们在后来遍布整个欧洲,差点就统一了整个世界。
由此可见,北境这几个少数民族政权的强大和可怕。
“差点统一世界,说明并没有统一世界。”楚轻盈在脑子里应着军师。
她并不认输。
去年楚明骞灭了北境,却没能让其绝种,鲜卑族很快又建立起了政权。
此次进犯东凌的,就是鲜卑族。
这是继匈奴之后在蒙古高原崛起的游牧民族,并且鲜卑族现在的将领被称为拓跋狼主,那简直是横空出世。
此人在短短一年就把柔然、契丹、突厥等各个部落聚集了起来。
这部落里,又有那么几大氏族,以拓跋、耶律等氏族为贵族。
而拓跋氏族,现在是北境的王室。
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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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命人回东凌京都,将我的全部家财运过来了,希望首辅夫人收下这批财物,以后,我的妻女就劳烦你照顾了。”
国难当头,他却做出这般转移财物的事来,这等同于当逃兵、叛国投敌的大罪。
可霍远霆只能这么做。
他在信中跟父亲和母亲言明了。
他霍氏一族宁可满门忠烈,也不会临阵脱逃,苟活一世。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拓跋王室要是真的攻破了他们东凌,东凌的天子和子民们绝不退一步,誓要战到最后一刻。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霍远霆大义,有着深沉的爱国之情、献身之志,可他也是普通人,也有私心。
他想保全妻子和女儿,此转移财产的行为,或许会成为他整个人生被诟病的污点,被后世唾骂。
他大半生挣来的功勋和名誉,都毁于一旦。
对于一个忠臣良将来说,名,比世间的任何东西都重要。
然而,他不在乎这身后名了。
在战场上悍勇、不畏生死流血不流泪的大将军,妻子和女儿却是他最大的软肋和柔情,这一刻他眼眶里热泪滚滚,支撑着从榻上下来。
他跪天跪地跪君主父母,如今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霍远霆顶天立地的身躯俯下来,膝盖弯着。
他缓慢地跪到了楚轻盈面前,甚至要给楚轻盈磕一个头,“请首辅夫人答应霍某的遗愿!”
楚轻盈的身形震了震,立刻弯身阻拦住霍远霆,两手扶着霍远霆的胳膊。
霍远霆却不愿起来,胸口的伤都被牵动了,鲜血染红了白色纱布,连白色中衣都是一片血色。
“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楚轻盈只得应下。
霍远霆这才愿意躺回榻上,叫了信任的副将来,声音比刚刚更虚弱了,“首辅夫人,等到天黑后,你就带着杨副首领八万人离开,我让一支精锐护送你们一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身为大周人,自然以大周为重,危难当头,我大周与你东凌的联盟就不存在了,我会丢下你们东凌离开,但,”楚轻盈一脸的坚毅,话锋突然一转。
“现在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我们还有扭转败局的机会。”
即便楚轻盈这么说,霍远霆和章副将也没有面露欣喜。
他们被围困了数月,到这个时候,精疲力竭,士气不振,已然丧失了全部的抗争。
这是打仗的大忌。
全军上下都是这样的情绪,楚轻盈身处其中,也被感染到了,不免生出一种无力和迷茫感来。
东凌位于大周前面,她要是不帮着东凌抵御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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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始到现在,她努力改变了那么多剧情,一次次保住了自己阵营里所有人的性命。
可现在这场战争,在将他们往前世的悲惨结局上推。
这让楚轻盈开始生出挫败感,她真的能改变每个人凄惨的结局吗?
【“你千万不能灰心丧气,定远侯不会死的,我保他一命!”】军师看楚轻盈这个样子,不惜违反规则,取了一粒神药给楚轻盈。
【“这药虽不能治定远侯的伤,但能强身健体,延长寿命,你给定远侯服下去,只要他能靠着自己的毅力,挺过去今晚,明天就没事了。”】
人一旦留了遗言,求生的欲望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所以霍远霆需要毅力,只要撑过了今晚,他就不会重伤而亡了。
楚轻盈不是轻易认输的,否则结果就是他们都得死。
她被军师这么一安慰,又打起精神来,冷静地询问章副将,“你们查到了多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个突然杀出来的拓跋狼主,到底是什么来历?”
章副将从军医手里接了药碗,给霍远霆喂药,回答着楚轻盈,“他是拓拔王室现任可汗的亲弟弟,在他们的民族里,弱肉强食,弱者是要被淘汰的……”
拓拔可汗的这个亲弟弟,因为从小体弱,所以在一次其他部落侵略他们拓拔部落时,部落逃亡中,不到一岁还没断奶的他成了拖累,被父亲从马上扔下,丢弃在了寒冬腊月零下四十多度的冰雪草地上。
一匹母狼捡到了他。
他喝着狼奶,吃着各种动物的生肉,在狼群里长大,其肢体动作生活习性都跟狼无异。
在草原上,这样的狼孩其实并不少。
后来他进入到人类的领域,学习了人类的种种,带着狼群捕猎,从小部队到大部落,他杀烧抢掠,势力渐渐壮大。
他成了狼群中的头狼,无论走到哪儿,都有狼群追随着他,所以他被称为狼主。
狼这种动物是相当有灵性的,围猎技术可以堪称教科书一样典范,不但精彩还很有计谋。
它们在围猎前要踩点、布局、蹲守等待时机、统一协调行动、缺一不可,并且狼为了等时机要蹲守很长时间。
它们分工明确、行动敏捷、团结协作、速战速决、从不打无把握的杖。
拓跋狼主以狼为图腾,带着狼群一起作战,事半功倍有如神助。
在他回归到拓跋部落后,他带着人推选拥护哥哥做了首领(可汗),哥哥拓拔可汗封他为大将军。
他为拓跋氏族拿下一个又一个部落,让拓跋这个氏族成为了北境统领众多部落的王室。
而他,便被称为拓跋狼主。
“这样的设定,足以表明他不是炮灰角色。”楚轻盈在脑子里对军师说。
她从军师这里,还有她也看了顾翊淮写得情色小说,已经有经验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厉害的人物,往往都有一段悲惨的经历。
当然,现实也是这样的。
比如军师说的建立了蒙古帝国的成吉思汗,人在逆境和挫折中更能成功。
军师:【“是,你不知道,拓跋这个氏族,在历史上可是建立了北魏政权,你所在的话本世界虽然是架空的,但作者应该是以拓跋氏族为原型的,这就说明这个拓跋狼主,是真能覆灭东凌和你们大周的。”】
【“此次战争你很难赢,因为‘天’就是在推着你们走向话本原定的悲惨结局,要让男主问鼎天下。”】
【“如今你们伤亡惨重,你不要逞英雄,你们不能再跟拓跋狼主打下去了,我给的建议是,要想击退拓拔狼主带领的军队,只能智取了。”】
营帐四周,楚轻盈都让人守着了。
香媚这时应该在杨副首领的营帐里,楚轻盈听着军师的话,开启了头脑风暴。
过了许久,她唇边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来,“既然打不过,那我们就投降吧。”
霍远霆和章副将闻言一愣,继而满脸的坚定决绝,重复着刚刚的话,“我们宁可战死,也绝不会投降!”
“我是说诈降。”营帐外的北风呼呼地刮着,吹得整个营帐都要被掀起来似的。
楚轻盈披上了一件皮毛大氅,把自己紧紧地裹住。
她有了解局之法,这会儿倒不觉得冷了,语气缓慢而低沉地说:“定远侯你不能再去抗敌了,就在营帐里养着,还有你们东凌的那些兵士们,接下来的几天都不要出战了,我带着我的八万人去迎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霍远霆苍白的眉依然凌厉如剑,微微皱起,“你要假装被俘?”
楚轻盈:“我不用假装,我只能抵抗五天,到第六天我肯定会战败,让拓跋狼主抓住我。”
她是大周的首辅夫人,楚家的女儿。
她要是被俘了,拓跋狼主不会立刻杀了她。
“拓跋狼主从小就被丢弃,我不信他对亲人没有怨恨,他不可能一心效忠他的可汗兄长,没有谋朝篡位之心,就算他自己没有,他带领的那些部下们,未必不推着他上位。”
“我便以俘虏的身份进入拓跋王室内部,激化拓跋狼主和王室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到那时,你和我三哥与我里应外合,一举歼灭他们!”
霍远霆听了楚轻盈的计划,很完美,但实施起来太难了。
他还有其他方面的顾虑,“不行,你是大周的首辅夫人,若是成了俘虏,声誉就完全毁了,世人是容不下你的。”
俘虏必定会受辱,到时候世人如何看待楚轻盈?
这对整个大周都有影响,以后她如何当皇后?
还会牵连到谢疏鹤的名声,他们的一双儿女也会被戳脊梁骨的啊。
楚轻盈冷冷笑了笑,这世道对女子太苛刻了,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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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要打破制度,全身而退,为其他同样想上战场的女子立命,让她们能挣脱束缚,给她们开创出一片天地来。
霍远霆推开药碗,侧过头掩唇咳嗽了一会儿,艰难地说:“何况你若是诈降了,傅寒辞肯定会借此大做文章,到时候给你安上一个通敌卖国投靠敌军的罪名,远在京城的楚家,就要被问罪了。”
楚轻盈不以为意,“这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到时候自然会有解决之法,先过了眼前这个死劫再说。”
他们打不过拓跋狼主,为了保东凌和大周,改变话本里他们惨死的结局,那就只能先加入拓跋狼主。
至于京城那边。
她会传军报给谢疏鹤,要谢疏鹤知道她是诈降。
她相信以谢疏鹤的能力,必定能在后方配合她,保楚家和所有人安然无恙。
这是把自己和所有人的命都交到谢疏鹤手上的、一种绝对的信任。
霍远霆还是不同意,言辞恳切地对楚轻盈道:“大周首辅夫人,你真的没必要如此牺牲自己,你不用管我们东凌,你可以带着自己的八万人全身而退。”
“定远侯,我大周和你们东凌相邻,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不是在保你们东凌,而是在为我们大周而战,所以你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你们配合我便是。”楚轻盈把军师给她的神药,递给霍远霆。
“你服下此药,挺过了今晚,明日就没事了。”
楚轻盈挑眉,半开玩笑道:“你可是楚桉未来的岳父大人,凭这点,我就不会让你死在这里,日后,你要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楚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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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霍远霆深邃的墨眸浮动着红血丝,久久地看着楚轻盈递来的药。
最终,他还是伸出了手,郑重地地应下,“好,若是霍某此次没有战死,未来,霍某一定将女儿嫁入你家!”
楚轻盈回了自己的营帐,召来了自己军队里的杨副首领几人,跟他们商讨着。
不过没有等到明天早上,悍勇的游牧民族就在夜里发起了突袭。
白天他们也不用休息似的,在零下四十多度呵气成冰的严寒里,他们的战斗力比来自南方的大周的兵士强了好几倍,何况这是杨副首领的军队第一次真正上战场。
拓跋狼主带的狼群也有很强悍的战斗力,在冰天雪地里的黑夜里,旗帜上的狼图腾被风吹得猎猎。
草原上的狼仿佛都聚集在此处了,他们有纪律有战略听从指挥,每一个都在黑夜里闪烁着令人惊骇的眼睛,构成了一幅极为震撼惊心动魄的画面。
楚轻盈几个人战斗力强悍是远远不够的,她第一次带头阵的这场仗,虽然胜了,但死伤惨重。
楚轻盈抵抗了六天,三胜三败。
这天中午下着大雪时,她骑在食铁兽上,跟拓跋狼主正面战在了一起。
她的神力是靠神药得来的,拓跋狼主的神力或许是天生的,也或许是后天练出来的。
在两人都有神力的情况下,她一个女子,自然不是魁伟强悍又身经百战的拓跋狼主的对手。
杨副首领几个人被包围了,试图冲过来救楚轻盈。
但他们几次都没成功,只能目眦欲裂地看着楚轻盈的刀和拓跋狼主的刀相抵。
两人离得很近,拓跋狼主的刀压下来。
马比食铁兽高,他就在楚轻盈的脸上方,那双如狼一般的深褐色眼睛,闪烁着凶恶的光芒,紧盯着楚轻盈。
楚轻盈刀上有千斤的重量向她压来,她脸色苍白,浑身都是冷汗,渐渐支撑不住。
她的力气被耗尽后,抽走被拓跋狼主的刀压住的刀,猛地从食铁兽身上摔落下去。
楚轻盈单膝跪在地上,用刀支撑着自己。
在拓跋狼主的马蹄扬起来,要踩住她时,她抬起头去看坐在上面的拓跋狼主。
拓跋狼主做狼孩的时候,衣不蔽体,蓬头垢面,指甲很长,一副野兽的样子。
回归拓跋氏族,他收拾过后,竟然是整个草原上最俊美的长相,虎背熊腰,身躯魁梧,比中原人多了一些粗犷野性。
此刻他在马上,战甲外穿着白狐狸毛的大氅,一张异域风情的脸在大雪中,线条越发凌厉如刀刻,鼻梁高挺,五官深邃立体。
他的额头上戴着镶嵌着绿松石的抹额,从上方俯视着楚轻盈,说出的话带着草原人的口音,却是中原人的语言。
“大周首辅夫人,你能抵抗六天,打胜了三场,已是女中豪杰,除了本狼主之外,你比我们草原上其他的汉子都要勇猛,实在令本狼主佩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还咬文嚼字的,嗓音低沉,似草原的冰雪天气里吹过去的北风,沙哑、凛冽、有种狂野的性感。
区别于中原的所有男人,有着他独特的个人魅力。
他年轻,俊美,勇猛,还有谋略。
在这整个草原上,女子们都对他趋之若鹜,而以强为尊的男人们,也都追随臣服效忠他。
楚轻盈心里在想,这要是在其他的话本里,拓跋狼主这拿的绝对是男主剧本。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傅寒辞的男主之位渐渐不保,这个话本世界就会生出另外一个男主来,不是首辅大人的话,那就可能是这个拓跋狼主。”】军师提醒楚轻盈。
【“他很难搞,你不要掉以轻心了。”】
楚轻盈受了内伤,心肺疼痛,身子往前倾几乎支撑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抬手用力抹了一下,唇角还留有一抹血迹。
在落下的大雪里,如红梅,艳丽妖冶,引得马上的拓跋狼主眯了眯深褐色的眼睛,眸底的兴趣更浓了些。
“我既已沦为阶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拓跋狼主握着手中的大弯刀,气势逼人,一身的杀伐和血腥气息,吐字,“不,我们从来不杀俘虏,我们只会让其沦为我们的奴隶。”
草原上强大的部落对其他的部落杀烧抢掠,就会继承这个部落的羊群、女人和孩子等。
他们资源匮乏,一切都被他们视为财物。
在他们眼里,没有那么强的贞洁观,女人和孩子很珍贵,会杀男的,但妇孺他们轻易不杀。
他们人少,所以女人对于他们来说,是繁衍后代的珍贵物种,孩子也是未来和希望。
部落里的几个男人,可能会共同拥有一个女人,还有兄死,弟弟继承他的女人孩子等财物。
这样的传统,让文明重礼仪的中原王朝看不起他们,称他们为蛮人。
他们抢到手的女人,自己或是部下享用。
不过拓跋狼主从来都对女人不感兴趣,掠夺了一个部落后,那些女人和孩子们都分给了部下们。
这也是很多勇士愿意追随他的原因之一,他很大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刻,楚轻盈被俘,拓跋狼主身边的几个部下们,都用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着楚轻盈。
虽然他们更喜欢自己草原上的女子,一向鄙夷中原女子的柔弱,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何况楚轻盈有着倾国倾城之姿不说,且不是柔弱的女子。
她比这些草原上的勇士都要强。
所以这些部下们,很期待拓跋狼主此次会将这个中原的女子,赏给他们哪一个。
“这样的人间绝色,当然要献给本狼主的可汗哥哥。”拓跋狼主从马上俯下身,伸手拽住楚轻盈,扔到食铁兽身上后,丢给了楚轻盈一个瓷瓶。
“要是不想让本狼主废了你的一身武功,挑断你的手脚筋,你就自己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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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被包围了,四面八方不仅都是敌军悍勇的战士们,且她面前就是一个雄壮魁梧的草原之狼。
还有身侧围住她,竖着扫帚一样的狼尾,凶恶地盯着她的狼群。
她根本跑不掉,何况还受了内伤。
其实她就算不诈降,也会被俘吧。
这是她和整个东凌,大周所面临的最大劫难,要是输了,他们都得死。
那么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所以她不能输。
哪怕是付出很大的代价,名誉尽毁,甚至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她也要改变每个人悲惨的结局,用一己之身换来他们的平安!
楚轻盈很识时务,打开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很快她就感觉自己全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应该是软骨散之类的。
拓跋狼主调转马头,行在前面,狼群很有秩序地跟随着他。
而楚轻盈趴在食铁兽身上,在狼群后面,她的背后则是拓跋狼主的部下。
她跑不掉不说,这么恶劣的天气,楚轻盈要不是有神药护体,怕是撑不过半个时辰,就冻死了。
他们在大雪中行进了快两个时辰,终于抵达了王宫。
说是王宫,其实不过是比较华丽又大的蒙古包,一个接一个,望过去一大片,就组成了王宫。
楚轻盈跟着拓跋狼主,到了他哥哥拓跋可汗的王帐。
婢女上前把她从食铁兽身上带下来,领去了王帐里面。
拓跋可汗亲自迎了拓跋狼主进去。
楚轻盈回头看了一眼,拓跋狼主大刀金马地坐在了铺着皮毛还镶嵌着宝石的椅子上,那匹头狼甩了甩身上的雪,便趴伏在了拓跋狼主的脚边。
拓跋可汗是有点怕头狼的,坐得离拓跋狼主远一些。
不过他对弟弟的态度很温和亲近,说着楚轻盈听不懂的、他们鲜卑族的语言。
楚轻盈能猜个大概,无外乎就是拓跋可汗对拓跋狼主的褒奖。
拓跋狼主再说献给他一个女人之类的。
天气太恶劣了,外面还有巡逻的士兵。
就算侥幸逃出去,下着这么大的雪,一脚踩下去没过膝盖,很难拔出来,且都是旷野高原,没有房屋。
楚轻盈中了软骨散,恐怕跑不多远,就死在大雪里,当野兽的食物了。
她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所以也没人管她。
楚轻盈就扒在正堂和寝卧的隔断上,听着兄弟二人的交谈,偶尔看过去几眼。
兄弟二人也没有那么多话可说,不到两刻钟,拓跋可汗取出一个瓷瓶,又说了什么。
拓跋狼主上前拿过,身后跟着头狼,白色的狐狸皮毛大氅卷起外面的风雪。
他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楚轻盈一眼。
那棕褐色的眸子,很锐利,如狼般凶恶,令人惊颤害怕。
楚轻盈退回去,坐到椅子上,沉思片刻后问军师,“拓跋可汗是不是给拓跋狼主下了毒,他用此控制拓跋狼主?”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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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这种危机时刻,她不得已找军师。
军师有求必应,【“拓跋狼主确实身中奇毒,但不是他的哥哥下的,是他自己小的时候,发现这世上不是只有动物的生肉能吃,其他的很多东西也能吃。”】
【“他毕竟是人类,光吃各种动物的生肉也不行,何况有时候还是不新鲜的,所以他就学有些食草动物,自己尝试各种野果野草之类的。”】
【“他分不清哪种有毒,哪些没毒,有毒的也都吃了,各种毒加在一起,相互克制,他竟然也没死。”】
【“但他毒发的时候会失去理智,变得跟野兽无异,六亲不认,屠杀部下,亲人兄弟,甚至会吃人肉喝人血……”】
哦?楚轻盈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闻言并不害怕。
她眯了眯眼,“所以拓跋可汗手里有能压制拓跋狼主变回野兽的药,他用此控制拓跋狼主。”
军师:【“也不全是这个原因,拓跋狼主对他哥哥还是有点忠诚的。”】
【“他是狼孩,拓跋可汗有专人指导,就像驯化动物一样驯化他,他服从拓跋狼主,并没有谋朝篡位的念头。”】
【“我这里有能让拓跋狼主痊愈的神药,你要不要成为他的救命恩人?到时候你驯化了他,让他造了拓跋可汗的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轻盈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好想法,但,我只会毁灭。”
救命恩人?
不可能的。
几个婢女捧着一套他们草原女子的服饰过来,让楚轻盈换上。
楚轻盈努力扮演着一个合格的被进献的美人,在婢女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
很快,拓跋可汗就进来了。
他也非常年轻,看上去跟楚明玠年龄相仿,身形没有拓跋狼主的魁梧,不过也很高大。
拓跋狼主身上的杀伐之气很重,且浑身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他的哥哥就温和、容易亲近了很多。
有拓跋狼主为他打仗掠夺,他看上去很养尊处优的样子,像个贵公子,有几分的风度翩翩彬彬有礼感。
拓跋可汗不会说中原话,但他身边有掠夺过来的中原婢女,在这里很多年了,通鲜卑族的语言。
拓跋可汗站在楚轻盈面前,高鼻深目,立体的异域面容上带着笑意,开口说了什么。
中原的婢女翻译给楚轻盈听,“你不要害怕,我会宠爱怜惜你的。”
拓跋可汗心里太清楚了,楚轻盈不过是拓跋狼主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要对他用美人计,找机会杀他。
他后宫里有好几个这样的。
他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一个都没碰过。
“草原人只臣服强者,比拓拔可汗更强的拓拔狼主,无疑对拓跋可汗是个巨大的威胁,被拓拔可汗视为心头大患,奈何拓跋可汗需要拓跋狼主这样百年一遇的将领为他南征北战,创建草原帝国,所以他只能先容忍着日渐功高震主的拓跋狼主。”
“我偏偏让他现在就容不下拓拔狼主,让他不得不除掉拓拔狼主……”楚轻盈跟军师分析着,表面上毫无反抗力,害怕地对拓跋可汗点了点头。
拓跋可汗虽然不会宠幸楚轻盈,但演还是要演的。
他抬起手探向楚轻盈的脸。
就是在这时,楚轻盈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凶狠,拔出藏着的弯刀,狠狠向拓跋可汗的胸口刺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我不擅长写战争,我不知道你们,反正我看小说不喜欢看战争部分,所以一笔略过。
迄今为止也没有男二女二什么的,基本上也不会有,盈儿在北境的剧情很快结束,过两天首辅会千里寻妻,发大疯吃大醋。
盈儿:好啊,我们来谈谈你偷服丹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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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摔趴在那里,转过身来,看着拓跋可汗强健的身躯走过来,笼罩下一大片阴影,显得她那么弱小无助。
楚轻盈脸色苍白,颤抖着,眼里都是惊恐,往后退着,“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拓跋可汗俯身抓住了楚轻盈的胳膊。
楚轻盈的上半身被拉到了他面前。
他抢过去的弯刀贴到了楚轻盈白嫩的脖颈上,脸就在楚轻盈的脸上方,语气威严,说了一句什么。
楚轻盈都不用婢女碧云翻译,就能猜到是什么。
她浑身僵硬,生怕一动自己的脖子就会被割断,呼吸也小心翼翼的,提着气。
在听了碧云的翻译后,楚轻盈目光躲闪着,强作镇定道:“不,不是拓跋狼主指使我杀你的,他对你忠心耿耿。”
“是我自己要杀你,你拓跋氏族进犯我大周,让我大周兵士死伤惨重。”
“我被俘了,可杀不可辱,但在此之前,我要先杀了你,跟你同归于尽!”
楚轻盈说到后面,脸上一片决然之色,目光里恨意十足,也带着失败后的绝望,忽然闭上眼。
“可汗,她要咬舌自尽!”婢女碧痕喊了一声,冲过去掐住了楚轻盈的下巴,迫使楚轻盈张开嘴。
楚轻盈的舌尖破了,一丝血迹溢出嘴角。
她仿佛丧失了力气,身子往榻上跌。
碧云和碧痕架住了楚轻盈,碧云接过拓跋可汗手里的弯刀,依旧贴到了楚轻盈的脖子上,代替拓跋可汗审问楚轻盈,“拓跋狼主告诉可汗他给你下了软骨散,但你还能行刺,所以你根本没有中软骨散。”
“拓跋狼主给我下了软骨散。”苍天在上,楚轻盈说得绝对是实话。
她只是服用了楚明玠给的百毒不侵丸,所以才会没事。
拓跋可汗会觉得拓跋狼主欺骗了他,把没中软骨散的她送到他面前,还给了她一把弯刀,拓跋狼主就是要让她行刺拓跋可汗。
拓跋可汗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楚轻盈,沉沉开口。
碧云:“是拓跋狼主带着部下杀你大周兵士的,你也应该恨他,但你刚刚却在为他辩解说好话。”
是呢,楚轻盈越说拓跋狼主对拓跋可汗忠心,拓跋可汗就越是怀疑。
楚轻盈心虚地别开脸,紧紧抿住唇瓣。
“你若是从实招来,可汗便饶你一命,否则丢你喂了外面的狼。”碧云手里的弯刀在楚轻盈脖子的皮肤上划了一下,鲜红的血涌出来,往衣襟里流淌。
楚轻盈疼得呻吟了一声,终于还是怕了,“你不能杀我,我要是死了,拓跋狼主一定会谋朝篡位的!”
拓跋可汗后宫里有好几个拓跋狼主献给他的美人,他都好吃好喝地养着,就是怕杀了会惹怒拓跋狼主。
拓跋可汗只能接受拓跋狼主往他身边安插的细作,顺着拓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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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招了,说,到底是不是拓跋狼主指使你杀可汗的?”
这世上有很多忠义的人,也有很多像割楚轻盈脖子的中原女子碧云这样的。
她已经完全被同化成鲜卑人,对跟自己流着一样血的同胞痛下杀手。
另一个中原婢女碧痕就不同。
碧痕架着楚轻盈,但在不动声色中,让楚轻盈虚软的身子靠在了她的胳膊上。
楚轻盈感觉到脖子上的伤口越来越深,不敢再反抗,小心翼翼中又带着坚韧,“不是拓跋狼主指使我的,是他的部下。”
“拓跋狼主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的部下说只要我杀了可汗你,他们就放我离开。”
“可汗,你真的不能杀我,否则拓跋狼主的部下就有理由造反了,他们会借我的死激怒拓跋狼主,让拓跋狼主夺了你的可汗之位。”
“拓跋狼主对你是忠心耿耿的,但你们草原人以强为尊,他的部下只臣服比你强大的拓跋狼主。”
“你是拓跋狼主的亲哥哥,你要杀也是应该杀拓跋狼主的部下,而不是你的亲弟弟。”
拓跋可汗狠戾地笑了一声,原本温和的气质变得可怕阴狠,楚轻盈说得不对。
他只有把头狼杀了,头狼的手下才没有了造反的实力,他才可以成为狼群新的头狼不是吗?
再说了,他不相信弟弟对他的忠心。
不过是因为他手里有能治弟弟疯病的药,他驯化着弟弟这匹狼。
可是强大的狼一旦有机会,就会撕咬主人,自己上位。
他这个主人要是压制不住这头狼,就只能打死,剥皮拆骨了。
“本可汗不杀你,但如果你想活命,就得听从本可汗的安排。”碧云翻译着拓跋可汗的话。
“你既是拓跋狼主派来的人,就能接近他,本可汗让你找机会杀了他,只要你完成了任务,本可汗就放你回中原。”
楚轻盈眼里涌出欣喜来,没控制住畅快地笑了两声,恶狠狠地脱口而出,“好啊!”
“只要拓跋狼主死了,我们大周就不会被攻破了,我巴不得你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自相残杀,你这是在自取灭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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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可汗听不得这样的话,打断楚轻盈,冷冷道:“本可汗不是你们中原的那个愚蠢的皇帝,你们楚家满门忠烈,并无造反篡位之心,他不应该猜忌你们。”
“本可汗的弟弟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想杀了本可汗,他好自己做可汗,本可汗后宫里的那几个女子,以及现在的你,就是证据!”
“本可汗若是不先下手,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你们中原都是残兵弱将,圣元帝没能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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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北境却有无数的勇士,强兵猛将,本可汗杀了意图造反的拓跋狼主,造不成多严重的后果,北境离了他,同样能攻占你们中原。”
“本可汗也是骁勇善战用兵如神的,等拓跋狼主一死,本可汗就可以接过他的部下们,本可汗建立草原帝国,还带着人打到你们中原,问鼎天下,此丰功伟业无人能及!”
楚轻盈在心里呵呵,拓跋可汗这是自我安慰,自己说服自己吗?
不是她三言两语就离间了拓跋可汗和拓跋狼主,苍蝇不叮无缝蛋,这兄弟二人早就有了很深的隔阂,各自猜忌,心怀鬼胎。
她的话起了作用,是因为拓跋可汗其实早就想杀拓跋狼主了。
只不过他没能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此刻她给拓跋可汗提供了理由。
他也有征战四方亲自建立帝国的野心,只是被拓跋狼主掩盖了光芒。
这样在史书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绩,他是不愿让给拓跋狼主的。
楚轻盈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只有拓跋狼主这个英勇无敌的将领死了,他们才能赢。
她会让拓跋可汗知道,他失去了拓跋狼主这样的将领,就如同曾经中原失去了抗金大英雄名将岳飞,拓跋王室离灭亡不远了。
“好,希望拓跋可汗一诺千金,我要是替你杀了拓跋狼主,你就放我回中原,日后我必带领着我楚家军,灭你拓跋王室!”
拓跋可汗一拍桌案,“本可汗欣赏你的胆魄,敬你是女中豪杰,就冲着这点,本可汗定会放你回去,到时在战场上与你一较高下!”
拓跋可汗还是很坦荡有胸襟的,楚轻盈移开了脖子。
那弯刀没有再贴上来,她也被松开了。
楚轻盈跌坐回榻上,“只是拓跋狼主悍勇无敌,我连可汗你都杀不了,更别提杀他了,我只能找机会给他下毒,废了他一身武功,你就能擒住他,杀他的事交给你们。”
“你能做到这点就不错了,本可汗会让人配合你,助你一臂之力。”拓跋可汗摩挲着手上的一枚巨大的红宝石戒指,低着头,处在阴影中的面容上满满的城府和算计。
他得找个最好的理由才能杀拓跋狼主,一来能服众,再者他可以将拓跋狼主的部下们收拢到手里。
拓跋可汗勾了勾嘴角,心里已然有了计策。
在实施计划前,他还是得跟拓跋狼主和睦相处、兄友弟恭,便示意碧云和碧痕给楚轻盈包扎伤口。
他取出自己平常射大雕的弓,分开双腿,大剌剌地坐在离床榻不远的椅子上,低头认真又爱惜地擦拭着。
这点伤楚轻盈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做戏比较多,待包扎好后,她苍白着脸问碧云:“我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可以给我送些吃的来吗?”
碧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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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可汗目光深邃地扫了一眼那柔弱的中原女子,示意碧云去了。
草原人的吃食很单一,因为冬天资源匮乏,他们都是在入冬前储存吃食,因此端给楚轻盈的,基本上都是干货。
冷食居多,毕竟生火不易,能下锅煮一煮就不错了。
所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的草原人,他们才会那么悍勇威猛。
这些食物几乎都是草原上特有的,中原人来到这里真的很难吃下去。
倒是有一种跟中原类似的食物,楚轻盈能吃得下去。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碧痕。
不过楚轻盈既然都来战场了,就不怕艰苦,过去几个月吃得也是冷食居多,还都是干粮,吃得当然不如拓拔王室的食物。
楚轻盈慢慢吃着。
拓跋可汗也没离开,经过这短暂的相处,他是越来越欣赏这个中原女子了。
期间他好几次抬头看楚轻盈,顿了顿,低声交代了一句碧痕什么。
过了有两刻钟,楚轻盈已经吃饱了,碧痕端来一份费了很大的功夫做出来的奶茶,热气腾腾的。
楚轻盈喝着,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但能暖身子,喝了后还是很舒服的。
拓跋可汗知道中原女子来了这里,都不习惯他们草原的饮食和文化等。
他询问了碧云和碧痕会不会做中原的食物,让二人从明天开始,给楚轻盈加一些中原的食物。
他要装出很宠爱楚轻盈的样子,让拓跋狼主知道楚轻盈刺杀他的成功率很高,这样拓跋狼主就会更看重楚轻盈。
楚轻盈对拓跋狼主下手就容易了。
楚轻盈简单洗漱,也就擦擦脸和手,这里的水资源都特别匮乏,取水不容易,更别提用热水洗澡了。
楚轻盈没有脱衣服,看拓跋可汗还不走,疑惑,“拓跋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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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睡吧,本可汗不会碰你。”拓跋可汗本应该娶妻了,但他因为防备着拓跋狼主,怕中美人计。
所以他一直没有阏氏(正妻),也不宠幸后宫里拓跋狼主献给他的美人,就是逢场作戏。
楚轻盈点了点头,是相信拓跋可汗的。
除非他不要命了,否则像他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宠幸她,让她这个大周人、拓跋狼主献给他的美人,有机会杀他?
楚轻盈早在计划诈降时,就预料到了自己的处境。
楚轻盈和衣躺了下去,用皮毛毯子盖住全身,闭上了眼。
她自从来了北境后,就没有好好睡一觉过,如今又连续打了六天的仗,她现在是从来没有过的精疲力尽。
虽然她身处敌军的地盘,但并没有性命之忧,加上有军师在,发生什么能及时喊醒她,所以楚轻盈闭上眼睛,就真的睡着了。
拓跋可汗没有离开,为了让戏更逼真一些,他跟过去在后宫里的其他女人那里一样,让人制造出声音来。
不过他没让楚轻盈来表演,而是让碧云表演。
碧云一直想成为他的女人,第一次有这种机会,她脱了一些衣服,摆骚弄姿的,嘴里不断发出呻吟声,娇媚勾人的眼神盯着英俊健硕的拓跋可汗。
到后来她还扭着身子,贴到了拓跋可汗的身上。
“够了。”表演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了,拓跋可汗甩开碧云,发了怒,要将碧云赐给最下等的奴隶们共享。
碧痕立刻拉着碧云跪下来,好一番求情,说碧云能帮她一起做中原的食物。
拓跋可汗才饶过人,让碧云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碧痕就拉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碧痕退到了外室,候着。
若是楚轻盈需要了,她能及时上前服侍。
她没有想过逃跑,被掳来这么多年,早就认命了,也没指望楚轻盈能救她。
她只是想为自己的同胞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护着同胞一二。
楚轻盈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
她和谢疏鹤分开了几个月,过去没精力想谢疏鹤。
今晚她累积的思念释放出来,就在梦里梦到了谢疏鹤。
梦里她以灵魂的状态飘在谢疏鹤旁边,看着谢疏鹤在她的尸体旁,一夜白了头。
谢疏鹤剃了度出家,把她的尸体秘密运出了谢府。
他让柳氏先带走了楚桉,然后他放了一把火。
因为他要让人亲眼看到他被火烧死了,所以火烧起来的那一刻,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大火里站了很长时间。
他的嗓子被烧坏了,也刻意让自己那张端美圣洁的脸被烧伤。
他找了人伪装成他和柳氏还有楚桉的尸体,那其中就包括李总管。
李总管自愿代替谢疏鹤死在了大火里。
从那天后,大周没有了宛如谪仙第一端方的君子、没有了文章盖世惊才绝艳的谢首辅,那天后,宝相寺里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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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空寂大师在替谢疏鹤掩盖。
谢疏鹤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出类拔萃的。
他用五年的时间,就成了名扬天下的高僧、瞒过了圣元帝所有人,做了大周的国师。
他遁入空门,却不为成佛。
他抱着楚桉的时候,总是对着楚桉的脸发呆。
楚桉问柳氏,柳氏只说因为你长得像你娘亲。
在禅房的密室里,他画了一幅又一幅她的画像,挂满了整个密室的墙面。
五六岁的楚桉鬼鬼祟祟地扒在外面,看着一身僧衣身躯消瘦的男人,枯坐在地上,佝偻下去的肩背颤抖,抬手掩面,哭声压抑。
楚桉跑开告诉柳氏,“悟绝他六根不净,他一定喜欢我娘亲!”
后来楚桉跟踪谢疏鹤,去了她的坟墓,远远地看着谢疏鹤单膝触地,手指抚着她的墓碑,哭得不能自已。
楚桉回去后就给柳氏背了一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小小年纪的楚桉没经历过这样刻骨铭心的感情,但那十年里,谢疏鹤向楚桉诠释了这首词。
谢疏鹤最后一次去她的墓碑前。
她的坟墓四周没有一棵杂草,被打扫得很干净,因为谢疏鹤经常来,总是温柔细致地擦拭她的墓碑,就像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谢疏鹤一身僧衣,袍角落地,肩背清瘦,抚着墓碑上面的字,刻的竟然是“谢蕴之之妻——”,“盈儿,我以后不能来看你了,不过这样更好,我能去地下陪着你了。”
“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见面?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还记得不记得我,或许还记得,但你一定无法认出我来了吧?”
——纵然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梦里,楚轻盈飘在谢疏鹤身侧,在下着大雪的山岗上、墓碑前,她伸手去触碰谢疏鹤的脸,手却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楚轻盈觉得回到了她死后十年、谢疏鹤也要死的时间点,所以她飘在谢疏鹤身侧,试图阻止谢疏鹤。
可她触碰不到谢疏鹤,只能哽咽地说着,“不要去,不要为我报仇了,你忘了我说的要你将桉儿抚养长大吗?”
“你好好地活着,护着桉儿,他从小没了娘亲,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没了爹爹,谢疏鹤,你的命比替我报仇更重要。”
“你回去找楚桉,三弟死了你知道吗?他临死前告诉了楚桉的真实身世,楚桉是你的儿子。”
“楚桉在等着你回去,等着再见到你的时候,就跟你父子相认……你要听他叫你一声爹爹啊……”
然而就像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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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灵魂绝望、着急,看着谢疏鹤决然地转过身,僧衣扬起一道弧度,渐渐离开她的坟墓。
她在后面嘶喊,耗尽了力气后,蹲到地上,泣不成声。
皇帝哪是那么容易杀的,何况还有谢疏慧、傅寒辞,那么多身份尊贵的人。
她的仇人太多了,一个一个杀的话,这辈子都杀不完。
而谢疏鹤,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所以谢疏鹤以国师、得道高僧的身份,造势了很长时间,弄出了一场大周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场祭祀,把皇帝等人都引去了宝相寺。
他在香炉里埋了大量的炸药,引发了那场爆炸。
大殿里硝烟四起火光冲天,都是断壁残垣,死了很多人,都是楚轻盈的仇人。
楚轻盈下意识地拉住往大火里走的谢疏鹤。
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触碰到了谢疏鹤的身体。
她一顿,上前猛地抱住了谢疏鹤,撕心裂肺,喜极而泣,“谢疏鹤,你不要死!你要陪着我,你说过要跟我白头偕老的!”
谢疏鹤抬起手落在她的头顶,“好。”
楚轻盈看到谢疏鹤的墨发,怔愣地抬头,对上的是谢疏鹤一张端美圣洁的脸。
他的碧眸里漾着无尽的柔情,涌动着炙热,含笑凝视着她。
不对!
楚轻盈在梦里放开谢疏鹤,往后退了几步,却见谢疏鹤倒了下去。
“谢疏鹤!”楚轻盈再一次肝胆俱裂,喊了一声后,从梦中挣扎着惊醒。
楚轻盈睁开眼的同时,坐了起来。
她浑身冷汗,对着陌生的环境,听着外面刮着的北风,感受着北境冬日的严寒,四肢百骸都是冷的。
楚轻盈许久没反应过来。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前世,阻止了谢疏鹤。
可是谢疏鹤还是死了。
死因是他服用丹药!
这个梦太混乱了,她竟然梦到了今生的谢疏鹤也服用了丹药,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周京都谢府的谢疏鹤,死了。
她在北境,无法赶回去,没来得及见谢疏鹤最后一面。
回去的时候,谢疏鹤已经被下葬数月了。
这个梦真实到让楚轻盈害怕,撕心裂肺,泪流满面。
她无法呼吸,“谢疏鹤,你最好别让我的梦变成现实!”
她快拿到能彻底治好谢疏鹤的神药了,估计回去就可以给谢疏鹤用上了。
到时候她可不想面对的是谢疏鹤的尸体。
“你还好吧?”一道声音响在楚轻盈头顶。
男人的身躯靠近,在楚轻盈身上打下一片阴影,那只宽厚的大手伸向了楚轻盈的脸。
楚轻盈这才回过神,抬手抓住拓跋可汗的胳膊,坐在榻上就把拓跋可汗狠狠摔到了地上。
拓跋狼主骗拓跋可汗说给楚轻盈下了软骨散,楚轻盈此番举动,让拓跋可汗更加相信弟弟的谋反之心。
拓跋可汗没有防备,被摔得不轻,闷哼一声,引来了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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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来,摆摆手让人出去了,叫碧痕来给他翻译。
听楚轻盈说抱歉,拓拔可汗不拘小节道:“本可汗看见你哭了,就想给你擦擦眼泪,你是做噩梦了吗?”
楚轻盈摇了摇头,并不愿跟拓跋可汗多说。
“你是梦到了你的家人,想他们了吧?”拓跋可汗猜测着,深邃的目光看着楚轻盈,语气里饱含着怜惜。
“你放心,只要你完成了任务,本可汗一定送你回去跟家人团聚。”
他郑重地跟楚轻盈保证,是希望楚轻盈不要阳奉阴违,做双面细作,再和拓跋狼主达成什么交易,要杀他。
“本可汗的弟弟是母狼养大的,过去十几年都跟着狼群一起生活,即便现在融入了我们人类中,可他身上的野性和狼的凶残都还在,他遵从丛林法则,是不讲究我们人类的规则的。”
换句话说,拓跋狼主不守信用,不管答应了楚轻盈什么,等利用完拿了楚轻盈,拓跋狼主都会杀了楚轻盈。
楚轻盈点头,“我知道,我们跟他交战了数月,也算是了解了他的性情。”
“拓跋可汗放心,我们中原人最诚信,重承诺讲道义,我既与你达成了交易,就不会背叛你。”
拓拔可汗不知道她中原有两个成语:兵不厌诈、纵横捭阖。(音同百合)(在政治、外交上进行分化瓦解或拉拢的手段。)
“你继续休息吧,本可汗去外室。”拓跋可汗不再多说。
等楚轻盈重新躺下了,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迈着阔步走了出去。
拓跋可汗躺到外榻上,但一直没睡着,眼前浮现的全是楚轻盈的一颦一笑。
他既敬佩楚轻盈这样的女中豪杰,又对她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怜惜之情。
他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如今竟然对一个跟他语言不通、饮食文化都差异很大、还是旁的男人的妻子、有一双儿女的中原女子,动了想要抢过来的心思。
虽然他和楚轻盈刚相识,但他已然爱上了这个有勇有谋、心有家国大义的女子。
拓跋可汗深褐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精光,他们草原人的天性就是掠夺,他会遵守承诺送楚轻盈回去,到时候在战场上跟楚轻盈一较高下。
他要灭了大周,将楚轻盈抢过来,做他的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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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盈躺下后,却再也睡不着了,脑海里全都是梦里的场景。
她心有余悸,从未像这么一刻难受过,胸腔里酸涩又闷疼,有些喘不过气来。
楚轻盈闭上眼,翻过去侧躺,手里紧攥着谢疏鹤的佛珠。
那是那天她从马车上下去时,从谢疏鹤手腕上取下来的。
这几个月她一直戴着这串佛珠,佛珠在战场上染了血,她都会细致地擦拭干净,特别珍惜。
楚轻盈把佛珠凑到鼻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沉香的香味,同时也有谢疏鹤身上的气息,好闻又让人安心依恋。
楚轻盈仿佛还能感受到谢疏鹤手腕上的热度,由此想起他很有骨感的手腕,一双修长如玉泛着光泽的手。
楚轻盈越想,眼中的泪不知觉地滑落于脸庞。
她在这一刻,对谢疏鹤的思念入骨,在脑海里描绘着谢疏鹤那张端美圣洁,宛如谪仙的脸。
他清冷的气质、他的亲吻、他碧眸里的温柔和深情。
他在动情时一改平日的端方自持,汗湿的脸抵在她的脖子里,在她耳畔喊着她盈儿,是那么蚀骨痴恋。
楚轻盈太想谢疏鹤了,哪怕是他偶尔的偏执,要束缚她。
她想立刻回到谢疏鹤身边。
“谢疏鹤……”楚轻盈手腕上圈着佛珠,贴向自己的脸。
就像谢疏鹤在抚摸着她的脸,任由思念和渴望滋长。
*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谢疏鹤,他的思念只会比楚轻盈更浓烈。
临近新年,他没准备着年货过年,好几天都在画楚轻盈,一颦一笑,画了很多幅。
晚上谢疏鹤靠坐在榻上,展开画像久久地看着,碧眸里泛红,浮动着一层湿润的水光。
这段时间他要么带着楚桉睡,要么带着楚瑜,一个臂弯里抱着楚瑜,让楚瑜看着楚轻盈画像。
他用各种方法教楚瑜,“瑜儿,喊娘亲。”
“Jiejie!”楚瑜一岁两个多月了,已经会开口喊人。
只是有些咬字不清,但比楚桉强一些。
楚桉那是根本不开口。
因为他能用心声和顾翊淮交流,学说话还得一个字一个字的学,太慢了,表达不出来自己的意思。
所以他不学说话,导致他连咬字不清的喊人都不会。
“娘亲。”谢疏鹤握着楚瑜的小手,让楚瑜摸画像上楚轻盈的五官轮廓。
他不知道,前世他就是这样一点点教楚桉的。
“爹爹!”这两个字明显好发音些,楚瑜费了半天劲,咿呀咿呀还是喊不好娘亲,爹爹倒是喊得越来越清楚了。
她平日清冷,在谢疏鹤面前要活泼一些,喊了好几声爹爹后,她开心地拍着小巴掌。
楚瑜觉得自己超厉害,转过去用短胳膊圈住谢疏鹤的脖子,贴着谢疏鹤的脸,不断地喊着,“爹爹!爹爹!爹爹……”
她在向谢疏鹤炫耀,要谢疏鹤的夸奖。
“哎,哎,哎,哎……”楚瑜喊一句,谢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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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楚瑜抱在肩头,抬手抚着楚瑜的背。
他夸奖着楚瑜,却仍然不放弃教楚瑜喊娘亲。
他教楚瑜好几个月了,楚瑜终于有了突破,“囊斤!”
楚瑜指着楚轻盈的画像,伸手过去摸娘亲的脸,还凑过去蹭了蹭。
她用软糯的奶音喊着,充满了依恋,把人的一颗心都能融化了,“囊斤!囊斤!酿亲……”
楚瑜越喊越清晰。
谢疏鹤凑过去,跟楚瑜头挨着头,一起贴着画像里的楚轻盈。
他的唇畔扬起笑,夸着楚瑜,碧眸里的泪却“刷”一下滚落而出,“对,再喊几句。”
“我们瑜儿真聪明,等娘亲回来了,你也要喊她好吗?”
男人那透明的液体滑落到圣洁的面容上,就如谪仙落泪,在烛火下美得让人心惊,也让人心碎。
楚瑜抬起小手给谢疏鹤擦着眼泪,“爹爹、爹爹,不……”
小孩子心里是懂的,只是不会表达,她焦急地喊着爹爹。
“好,爹爹不哭,爹爹只是太想你娘亲了。”谢疏鹤凑过去,用额头蹭了蹭楚瑜的额头,却根本就压不住对楚轻盈的疯狂思念,眼泪流得更多了。
到后来他甚至把脸埋到了楚瑜的脖子里,肩背止不住地颤抖着,发出了哭声。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楚瑜:“……”
楚瑜困得不行,虽然她也很想娘亲,也心疼爹爹,但实在是撑不住,不能陪着爹爹了。
她的头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谢疏鹤还哭着,见状已是忍俊不禁,放了楚瑜到里侧躺着,摸了摸楚瑜的脸,给楚瑜掖好被褥。
谢疏鹤转过去,继续对着画像思念楚轻盈了。
楚轻盈失约了,没能赶回来给两个孩子办周岁宴,他不生气。
他担心楚轻盈。
这场仗不好打,就连所向披靡的楚明骞,在边境也吃了好几场败仗,险些守不住边城,谢疏鹤调了十五万楚家军赶去支援。
楚明骞尚且败了好几场,楚轻盈和霍远霆那边的战况只会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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