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胎儿胎动活泼,她笑的傲气又快乐:“林浓啊林浓,今日一局,你连真正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得意!真是个蠢货!”
……
萧承宴与臣子在书房说话。
林浓先回了长宁殿沐浴更衣。
孩子们已经睡下。
软软糯糯的小模样,惹人心软。
亲了亲他们的小手,回去沐浴更衣。
泡了会儿热水澡,林浓才觉得身子没那么累了。
“我不知道这一局的真正的对手是谁?”
话传到长宁殿时。
林浓刚沐浴完出来,披着一身湿润水汽,坐在贵妃椅上啜着一杯热茶,细细琢磨着这句话。
怡然奇怪道:“总不能说得是子桑氏吧?”
林浓摇头一笑:“她自己都瞧不起子桑离,又怎么会以为我会把她放在眼底?秦王夫妇擅弄阴谋算计,今儿却成了这一局里的棋子,有意思!”
怡然猜不透。
感觉站在了一场迷雾之中,辨不清周遭到底谁是友谁是敌!
陡然生了一阵寒意。
“主子以为,会是谁?”
林浓的指腹轻点着微烫的茶盏,一凉一热之间,心思百转千回。
除了秦王和王府里的这些女人,还有谁有这份忌惮,非要双生子遭到皇帝的厌弃不可?
赵蕊如此说,显然不是她的做的,但她已经猜到了是谁。
再观其他女人,还没这个能力把秦王当棋子利用。
这个躲在所有人之后的,会是谁?
是谁……
怡然见她沉思,不做打扰,悄声退出去。
转身就见着萧承宴站在门口盯着自家主子。
那眼神,恨不得当下就要把人吞进腹中似的。
立马乖觉地关上窗户、只留下一盏烛火,快速退了出去。
林浓正想事情,灯火陡然一暗,神思懵了一下。
抬起的眸子里一片柔软与茫然。
定下神来,就见着男人负手站在幽暗的光影里,一身英挺矜贵。
他身后,寝殿的门被关上。
流动的风拂动烛火摇曳,人的视线也为之凌乱。
陡然之间,一抹光影刺入脑海。
林浓迅速将其捕捉。
萧承宴、东宫、恩宠、子嗣……地位!
原来躲在幕后操纵这一局的,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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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根本就是上官家!
旨意未下,未成定论,就自信地以为这位置已经是他们家的囊中之物,这就急不可耐地把手伸过来了。
看起来脑子还不错。
知道借秦王府人的手来算计她和孩子们。
如今秦王与萧承宴斗得你死我活,谁会想到背后还藏了这么个女人?
不过也足以说明此人并没有什么大的格局,且不择手段。
倘使今日叫她得逞,真让皇帝对孩子们心生厌弃,萧承宴这个生父又如何逃得过被皇帝忌惮的下场?
她不会以为文有林家、武有她们家,东宫之位就非萧承宴莫属了吧?
真是可笑!
如今皇帝正值盛年,最恨儿子们的野心太狂,只会对萧承宴大力打压!
以后且要格外小心此人,肚子里可没什么好招,要是叫她得逞,还不知要落得个什么下场。
倒是与赵蕊一个路数。
搞不好,两人背后已经合作上。
林浓眉心轻簇。
看样子给她的教训不够,还敢躲在背后搅弄算计!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蹦跶,挺不顺眼的……只是她实在不愿意去动一个无辜的胎儿。
就先留着她的小命,生下孩子再收拾掉她吧!
彼时风清夜凉。
夜空之中,繁星璀璨如明珠四散,圆月莹亮高悬,月色无边无际泼洒下来,银灰如瀑,似要把人间的夜点亮。
萧承宴等这一天,都等了两个月。
身体已经到了极致。
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有感觉,会早早收拾好等着自己的到来,然后自然而然的拥有满足而激烈的一夜。
哪儿想这小女子,居然还当着自己的面走了神!
上前,挑起她的下巴。
“浓儿在想什么?”
“嗯?”
林浓呆呆回神,茫然有软糯的对上那双灼热凤眸,只觉被他的目光扒光了似得,嫩生生的腰肢儿突然觉得好酸、好痛!
身子一颤。
羞红了精致的小脸蛋。
赶紧下了榻,盈盈福身行礼。
不管何时,她都不会把男人情浓时的宽纵听进心里去。
“王爷万安。”
萧承宴将她扶起。
满意她总是懂得分寸,不似子桑离,被娇宠久了就完全忘了身份!
更满意她身上的纱衣,灯火下朦胧又玲珑。
着实诱人。
分明是存心勾引。
不过这份勾引他是喜欢的。
说明她心里也十分期待被自己狠狠疼爱的。
“以后的寝衣,就这么穿!”
林浓深以为身上这件简直是情qu服饰了,不过想来男人今日看了会特别喜欢,不介意穿偶尔给他看看,就当是增添情趣了!
“王爷,别这样看着臣妾……”
“这就受不住了?”
萧承宴满意她的反应,微微倾身,欺近她,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待会儿被本王欺负狠了,是不是得哭了,嗯?”
林浓听懂了他的风流,也让他知道自己懂了。
娇嗔着横了他一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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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宴低笑,轻轻一拽。
林浓踉跄着,落进了他怀里。
男人已经沐浴,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气味,只有淡淡的旃檀香味,很好闻。
鼻尖在他颈项间轻轻触碰了一下,嗅了嗅,微微压住的声音带着一丝柔软的沙哑:“王爷……好香啊!”
萧承宴看着她顶着最最清纯的眼神,说出这样挑逗的话来,心头像是被谁的指尖轻轻撩拨了一下,一阵难以自控的紧缩与悸动。
小东西分明是天生的狐狸精,总能轻易让男人为她疯狂!
挑起她的下巴。
与他对视。
目光缱绻。
“浓儿怕不是哪座山上下来采阳的狐狸精,这么缠人!”
林浓娇气的捶了他一下。
美眸一瞥。
勾魂摄魄
骄矜的一声轻哼。
“那便不缠萧郎罢!”
萧郎?
萧承宴心头窜过一阵异样,攥住了她的手腕:“叫本王什么?”
林浓一吓。
敛了脸上的妩媚,泄露一丝慌张,咬着唇道:“臣妾逾矩了,王爷恕罪!”
不!
萧承宴没有觉得不悦。
就如同她时不时称呼他的名字一样,竟是十分受用!
有一种说不出的亲昵,仿佛两人的心脏贴合在了一起,可以感觉到她投入到自己身上的感情。
是饱满的,热切的!
再也按捺不住身心的渴望,弯腰一把将她抱起,在空中颠了两下。
林浓惊呼着,双臂搂紧了他的脖子:“王爷!”
萧承宴抱着她,大步走向床铺:“不缠萧郎,还想缠谁?”
帐落。
情暖。
狂郎折枝。
娇花绽。
雨露深重。
娇花颤。
云雨交加。
风露渐变。
婉转莺啼,一曲了却又来一曲,久久不歇。
……
门外值守的丫头们已经习惯如此唱曲。
一个托腮望灯火。
一个拿针绣花朵。
架不住,一张张小脸红得要滴血!
玲珑咬牙:“好个不要脸的流氓!”
怡然轻啐:“真真是狂徒!”
……
尝遍滋味的男人生生素了两个月,自是极尽疯狂。
窗外夏虫一声接一声的长鸣,没得扰人,倒像是在给狂风助威,催得海绵一浪更比一浪高,汹涌更迭。
待到狂浪渐歇,已是两个时辰后。
林浓身酥腰软,落在男人怀里,是半点力气也无。
眼角迷红,缀着泪。
可怜不已。
两人的心跳抵在一处,疯狂跳跃撞击。
碰碰碰。
一时间,还停不下来。
萧承宴为能征服她的感官、让她哭泣求饶,而感到自得。
小女人不管在任何方面,总能满足他的欲望以及大男子尊严。
按着她,又吻了好一阵。
虽然有了许多女人,身段比她更好的也不是没有,但最能与他契合的、让他最喜欢的只有林浓!
素着的几个月里,也不是没有想要人伺候的时候,但每次一想到与她欢好时的场景和滋味,哪怕有两次已经箭在弦上,也会立马失了兴致。
又是好一会子缠绵,才松开了她。
下了床,神清气爽的声音喊了“热水”。
外头候着的立马都进来了。
抬水、换被、拿衣裳,井然有序。
但人进了净房。
便又错了秩序。
好容易收拾完。
回到寝殿。
林浓感觉腰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腿也在打颤。
站在床沿,恨恨瞪着偌大的床铺,第一次感到这地儿简直是刑部大狱,是要折人腰的!
“铺两条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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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清楚,判定后宅女人是否得宠,就是床上拿点事儿。
主子多承宠自然好,说明魅力够大,能勾得住殿下。
但每每听着殿下折腾人的劲儿,又实在同情主子辛苦。
细条条儿的身子,遭罪噢!
虽然她也心疼主子,但是……
“何必挣扎呢?瞧殿下那架势,后半夜定是不会放过您的。”
林浓捂了捂心口。
嘶!
疼!
“……”
真是属狗的!
眼底噼里啪啦的蹦火星。
“不行!我得挣扎一下,铺两条!”
怡然自然是听她的。
最后。
铺了两条锦被。
林浓钻进干爽舒适的被窝里,把自己卷成了虾饺。
这才感觉腾空了许久的身子,终于落到了实处。
向往床铺里头挪挪。
才一动。
小脸皱了起来。
嘶!
腰酸酸酸……!!!
萧承宴从净房出来。
就瞧着小女子独自裹着一条被子,面朝里,一动不动。
这让他想起了他们的新婚夜。
受了委屈的小女子就是这个把自己缩在角落里的,生怕沾染上自己分毫。
现在想想真是觉得有意思。
上了床。
俯身盯着她瞧。
分明是在装睡,睫毛一个劲儿的颤。
林浓明明累的要死,偏偏睡不着。
男人的目光又有如实质,在她脸上刮弄,实在无法当作没感觉,呼吸都错乱了。
实在受不住他的眼神,睁眼瞪他,娇滴滴骂道:“大晚上不睡,瞧什么瞧!再扰我,你自个儿去偏殿睡好了!”
萧承宴听着,没有生气,还觉得十分情趣。
小女子怎么能骂人都这么可爱!
把手伸进被窝。
林浓:“……!”
躲也躲不掉。
想蹬他。
但是把自己裹太近,蹬不了。
算是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了!
实在不想再陪他疯,只能湿漉漉着眸子求饶:“不了……承宴就饶了浓儿吧!太累了……”
美人求饶。
如同一把野火,烧在男人体内。
萧承宴目光如火:“是浓儿自己出来,还是本王把你剥出来?”
林浓扭吧扭吧,终于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捏住他的耳垂,可怜兮兮地唤他:“郎君~腰好疼……”
萧承宴吃不住她这副可怜样儿,埋首在她颈间,猛吸了一口。
饶她了?
那是不可能的!
但若是不能两人都愉悦,便失了其中滋味!所以即便还想要她,也还是忍了下来,反正他也打算好了,这几日都宿在她这儿,有的是时间慢慢享受她的妩媚,把之前几个月的却是都补全乎了!
“好!萧郎疼你,不做了,但是分被而睡是绝无可能的!”
得了男人保证,林浓乖乖从被子里出来,钻进了他怀里,抱住他的腰身。
眨巴着漂亮纯澈的眼睛看着他,一脸乖巧情暖。
萧承宴心头一荡,喜欢的紧。
这么温存了片刻。
他终于有时间问她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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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庆幸如今是她掌管王府中馈,事事稳妥掌控。
否则今日若是换成子桑离,怕是根本就发现不了如此隐蔽的算计,更不可能完美的布局,坐等秦王夫妇的自投罗网!
除了事发后哭哭啼啼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外,什么都指望不上她。
林浓幽幽觑了他一眼。
萧承宴:“……”蹙眉,“又是子桑离?”
林浓叹息。
萧承宴脸色难看。
念着多年夫妻之情、救命之恩,才饶了她一死,她若是能悔改,他不想做得绝,来日会封她个贵人,让她在宫里好好儿的养着,也算成全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恩义。
没想到她毫无反省之心,与他的死敌联手害他仅有的骨肉,挑拨皇帝对他的信任、毁了他好不容易巩固起来的地位!
她何止是愚蠢恶毒,简直该死!
可毕竟有救命之恩在,又是原配,不管以何种理由杀了她,都会落人口实,觉得狠心薄情!
但如今心中除却厌恶,当真是一丝情分也不剩了。
林浓现在要收拾子桑离,并不难。
只是原配毕竟与寻常妾室不同,她的命还是不要亲手沾染上才好!
谁知道狗东西日后会不会突然抽风,又想起跟她的年少夫妻情的好来?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若是被他知道,子桑离是死在自己手里的,多年筹谋怕是都要功亏一篑。
所以,还是让他自己在心里慢慢发酵对子桑离的厌恶和恨意,哪一日亲自动手才是最稳妥的。
“她心中怨恨臣妾,一直想要除掉臣妾和孩子们,而她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王妃,府里肯定有下人愿意为她办事,臣妾若是不小心防着她,还不知哪一日就要出事,所以臣妾一直命人盯着降雪轩。”
“因此发现有人扮成送饭的小厮混了进去,煽动她下手。如此逮住了其中一环,一路顺藤摸瓜,查到了秦王妃身上。但这主意,是晚晴郡君给她出的,甚至那药水也是她献上的。”
“王爷可知道晚晴郡君,为什么盯上臣妾和孩子们吗?!”
萧承宴当然知道晚晴郡君对他的痴迷,厌烦又无辜:“本王可没有给过她任何好脸色!”
林浓哼他:“烂桃花那么多!”
萧承宴自卖自夸:“还不是因为你的夫君太优秀。”
林浓笑着啐了他一声,继续道:“此事事关重大,臣妾自然不能让子桑离暴露,毕竟是您的原配、是王府的人,即便她肯承认所做一切只是为了害臣妾,陛下心里未必不会对您有什么想法。”
“至于没把晚晴郡君牵扯出来,也是免得秦王妃趁机开脱,把罪名全都推卸到晚晴郡君的身上。只有秦王妃一人担下所有罪名,咱们辰王府才能干干净净的当个受害者,也才能真正让秦王夫妇自食恶果!”
萧承宴听着她娓娓道来,心思那般的缜密,一点都不输宫中那些娘娘。
但是她比那些女人都要善良。
紧紧拥着她,越发觉得她好,不仅在床笫之间与他分外契合,还有缜密的大智慧,最适合做自己的妻子、做辰王府的女主人,让自己在外努力筹谋之时,能够没有后顾之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浓儿聪慧周全,总是为本王着想。”
林浓的指尖在他眼下轻轻描绘,缓缓一叹:“臣妾不懂什么朝政,每每看着王爷烦忧,除了心中焦虑,什么都帮不上王爷。”
“可既然王爷信任,把王府庶务交给臣妾来打理,臣妾又怎么敢不尽力尽力做好呢?臣妾只希望,能尽一份绵薄之力,不让王爷觉得回来王府会是一件烦恼的事儿罢了!”
萧承宴握住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亲,深情道:“你怎么会帮不了本王?你所做的桩桩件件,本王都记在心里,不会忘的。”
林浓与他对视。
情意绵绵,仿若潮水。
只是她还现在没查到上官氏背后小动作的证据,这会儿绝对不能扯上对方。
但话还是要先提一提的,来日查清,也不至于被他怀疑是在刻意牵扯!
“不过这件事表面上看,是晚晴郡君在背后给秦王妃出主意,但臣妾查下来,总觉着有个疑影儿,她好像也是被人暗示煽动的。”
萧承宴目光幽暗。
这朝中除了秦王,还有谁会那么想要扳倒他?
“查到了什么?”
林浓轻轻蹙眉:“还没有查到实证,只是臣妾的直觉。”
萧承宴当然相信。
有时候那并不是什么直觉,而是聪明人异于常人的敏锐!
在千头万绪之中,早他人一步察觉出的一丝不对劲,也往往就是那一丝敏锐,注定了结局成败!
她能那么多次靠着一点点民间的线索,就帮到自己,足以证明她的敏锐力是一等一的!
林浓心中微笑。
不管上官氏还是赵蕊对付双生子的理由是什么,在萧承宴的眼里就是在损害他的利益!
所以她只需想办法早点找出上官氏煽动晚晴郡君的线索,就能先一步在萧承宴的心里固定她的形象。
即便来日看在上官大都督的份上加以宠爱,也不会真真正正地相信她这个人,但凡有算计发生,也会第一时间怀疑上她!
而自己,当然永远都是最“爱”他的林浓啊!
只是如今毫无线索,所以不能提。
否则,听在男人耳朵里,倒成了她在刻意抹黑。
“不管是谁对您、对辰王府不利,臣妾一定会查下去,尽快抓住真凶的,不给对方机会再把手伸出来!”
萧承宴相信她的能力,放心把此事交给她的人来查:“小心着来,有什么不对劲的立马撤手,一切以你的安危为重。”
林浓微笑应下:“王爷放心,臣妾知道的。”
萧承宴轻抚她美丽的小脸,忍不住又与她浅吻了一阵,沙哑道:“看得出来父皇对你还是很赞许的,他又看中你父兄,回头本王去请旨立你为正妃,想必父皇不会反对!”
林浓娇羞而欢喜,但又流露出一丝担忧:“不知皇后娘娘……”
萧承宴一笑:“母后对你,一向是满意的。”
林浓深深看着他。
发现他眼神里并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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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说明,皇后暂时还未跟他说起过许诺上官家的事?
不过想想也是。
她才生完孩子两个月,这会儿林家正在极力追查军饷失窃案和河南水灾的事,查到了就是大两件。
皇后还没蠢到,在这时候大张旗鼓地去惹林家不痛快,动摇林家的忠心。
她撑起身子,盈盈望住男人的眼睛:“王爷那么好,臣妾成为您的侧妃确实算不得委屈。然而世间女子,若非不得已、若非无奈,有谁真的能心甘情愿为妾、连累孩子也只能成为庶出呢?”
“若说不在乎正妻的位置,臣妾自己也都觉得虚伪。”
这样的心态,和萧承宴争储君之位应该是相似的。
不甘心,亦有能力胜任。
那么凭什么不能去争?去抢?
“本王明白。”
“您不会明白的!”
林浓轻轻摇头,淡淡愁容。
“臣妾今日得到您独一无二的宠爱,会贪恋、也滋长野心,又如何能够做到在未来的某一天,平心静气的看着您与别的女子拜堂成?再眼睁睁看着别的女子唤您夫君、和您并肩携手?”
“王爷或许不会信的吧,但臣妾最想要得到的只是站在您的身边,与您光明正大的夫妻相称的资格而已。哪怕未来您会有三宫六院,臣妾起码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能见到您。”
“臣妾也不想这样小家子气,可是每每想到那样的场景,臣妾心里真的会很痛啊!”
萧承宴心疼她的小心翼翼,又觉得高兴。
会心痛,不就是因为爱?
“本王知道你的心思,也珍惜你的心意,只要你一心一意爱着本王,本王自然也会全心全意维护你,把你捧在心尖上!本王既然答应了一定会去请旨立你为正妃,就不会算话不算话!”
“不要怀疑本王,嗯?”
林浓点头。
却又流露出一丝“不抱希望”的微笑。
萧承宴被她那笑给气到,翻身把人按在了身下。
“你可真是知道怎么气本王!就因为一次不得已的违背,就不再值得你相信本王了?”
林浓贴脸开大都开过了,不怕他生气。
软软搂住他颈子:“臣妾和支持您的大臣们,都觉得您一定会是太子,可您敢这样笃定吗?”
萧承宴:“……”
林浓粉唇轻启,似乎想说什么。
想了想,又咽下去了。
“不早了,王爷早些安置吧!”
她翻身要睡。
萧承宴把人扣住:“想说什么,说就是。”
林浓抿唇:“事关朝政,臣妾还是不问了。”
若是旁人如此,萧承宴都懒得多问一句。
但她与旁人不一样。
萧承宴想知道她的心思,何况她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不会问什么不该问的话!
道了一声“无妨”:“本王现在与你就是夫妻闲聊。”
林浓似是被触动柔肠,眸光潺潺如春水。
萧承宴看得心痒。
林浓按住了他凑过来的唇,问道:“秦王那边文有帝师,武有战功赫赫的镇关齐大帅。王爷这边文有林家和崔家,武将虽有被陛下看好的赵国公等年轻一辈,可论根基到底还是差了那些老将一截儿。”
“王爷就没想过拉拢上官家吗?”
萧承宴了然。
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
倒也不妨与她直说:“上官氏一族在京中盘踞数十年,在武将之中确实有足够的威望和实力,但上官壑此人野心太深、居功自傲,并不好控制。”
林浓眼神盈动。
果然!
萧承宴可比皇后理智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家如今就敢拿支持之事威胁逼迫,来日真当上了国丈,难道还会不逼着萧承宴一定立他的外孙为太子?
那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好当的,直接让上官家的人当好了!
“秦王妃被陛下厌弃,秦王会不会让她病逝,把王妃之位捧给上官家的女郎?”
萧承宴轻刮她的美丽的脸颊:“如果秦王妃死,秦王却不继娶妻妹,他岳家难道还会蠢到看不出来他的心思?拿忠心自己十来年的岳家,去换野心勃勃的上官壑,这生意他可不会做。”
“而上官壑要的是一等一的从龙之功,不会肯去秦王麾下,屈居二等的。他要不要站本王这边,全凭他自己考虑。”
林浓一副了然的表情。
心中蛐蛐:难怪人家现在不跟你正面对线,拐着弯去跟你的好母亲释放压力呢!可惜你的好母亲没你这颗冷静的好脑子,迫不及待扶持上官家踩着为你出生入死的林家上位呢!
萧承宴捏她,对她不信任的惩罚:“你给本王生了儿子,林家也与本王利益牵扯甚深,本王若是不想许你王妃之位,你和林家难道还能吃了本王不成?”
林浓微微一怔。
原来这家伙真是深思熟虑过的?
果然是要做皇帝的人,想得确实要比皇后深远得多。
与其捧着上官家,让林家不爽,还不如捧着一再立功的林家,让上官家自己看着办!
不过好听话说说谁不会?
她可不爱吃大饼。
登上高位,除了哄得男人死心塌地之外,还是得考自己一步步筹谋才行!
倒要看看,回头皇后非要他娶上官氏的时候,是不是还能这么坚定。
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喜,快乐的小鸟儿一样投进他的怀里:“王爷……”
萧承宴睇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调教的意味:“既知道本王对你的期许,那就好好儿表现,嗯?”
林浓不接他的暗示,低低道:“浓儿不知道如何表现,也做不了什么,只想着照顾好孩子们、打理好庶务、照顾好王爷身子,不给王爷增添烦恼就罢了!”
萧承宴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晦涩的光线里,他的眼神像是一缕光线,照进她曲折的灵魂:“你的真心!你待本王的真心,就是最好的表现。”
林浓眨了眨眼睛,无赖道:“对!王爷的真心,就是给浓儿最好的诺言!”
萧承宴:“……”
说不过她。
真的说不过!
怎么回答都想好是在告诉她:本王可没有真心给你!
偏偏这可恨的小女子双眼灵动,一片纯澈,让他都无法生气。
林浓抱住他的身子,轻轻晃:“王爷要反悔了吗?”
她如此撒娇,萧承宴如何顶得住?
吃瘪的叹了口气:“本王若是反悔,还不得被你的小金豆子给淹没了!本王怎么敢没有真心?本王最宠爱的,就是你这个小坏蛋!”
林浓笑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高兴,眉眼弯弯:“浓儿与承宴,两心相悦,情比金坚!”
这话萧承宴爱听。
只盼着她的心永远那么纯净,不要被权利俗物所污染。
……
子桑离一整日都贴着耳朵在院门上听着。
等着林浓被休的好消息传来,如此她就可以告诉萧承宴,一切都是林浓算计的自己,自己是最无辜的。
他一定会相信自己,让自己坐回王妃之位的!
结果一整日里,只听得前院的戏子唱调传来,从前风光时听着是悠扬婉转,如今落魄时在听就如刀子剜心一般,只剩下讽刺!
眼瞧着夜深了。
可得不到确切的消息,她如何能开心入眠?
她又塞了几两碎银,让看守的人去打听消息。
抓心挠肝的又等了一个多时辰。
才见看守之人醉醺醺的回来:“两位小皇孙得了陛下亲自赐名,侧妃也得了陛下夸赞,说她聪明机敏呢!看这酒,侧妃让管家送来的犒劳我们当差辛苦的!”
“还得是高门大户出身的侧妃心善公平啊!你这种小门小户出生的货色……没得比!从前你当王妃的时候,哪里想到我们这些角角落落里当差的人!”
子桑离眼底兴奋的期待顿时凝住:“你说什么?贱人明明犯下死罪!她明明觊觎皇位,陛下应该杀了她!五马分尸!”
外头的人没再搭理她。
掂了掂银子,拎着酒壶到一旁,继续吃酒去了。
子桑离怒火中烧。
气冲冲返回屋子,要逮陪嫁出气。
结果刚一进门,就看到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在桌上。
就是那天来找她的那个小厮!
自以为精妙绝伦的计划其实早已经被看穿,而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得意了那么多天?
夜色里,她尖叫了一声。
也不知道声吓的,还是给怒的。
两眼一翻。
晕死了过去。
……
第二日一早。
林浓是被晃醒的。
又困又累之际,被迫承受了一场。
看着男人满足的离开,终于忍不住骂狗:“这货是属泰迪的么!”
怡然进来,一脸疑惑:“泰迪是什么?”
林浓:“……”
起身洗漱了一番。
几个美人庶妃来请安。
林浓直接“身子不适”给打发了。
坐不下去!
一点也坐不下去啊!
随意吃了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立马又躺了回去
太久没“运动”,突然上强度,真的是要了她半条命啊!
怡然看着又心疼又无语,上来给她按摩。
酸软的肌肉得到放松,让林浓舒服喟叹。
“昨儿人多,可有人趁乱动什么歪脑筋?”
说起这个,怡然脸色微沉:“奴婢特意吩咐了要留些漏洞给人钻,果不然,美人文氏使唤人瞧瞧混了进来,想把一包伤胎的药藏进咱们小厨房的砖缝里头。”
“这种蠢笨的办法,不像是和赵夫人串联过的,所以奴婢当下连人带脏都扣下了。清早回禀了王爷,王爷下令把满府大大小小的主子都就叫去了文氏院子,亲眼看着那混帐东西被杖毙!”
“这一个个金尊玉贵的官家千金,哪里见着那血肉横飞的场面,胆小的当场都晕过去了!这会儿,文氏已经去和陈氏作伴。想来王府里头,能安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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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蠢笨,但防备起来也颇费心思。
想来,赵蕊煽动她们的目的也是如此吧?让自己神经紧绷,每一刻安生。
怡然继续道:“至于前院儿,都是男男女女之间的那些事儿,各处的管事儿盯得紧,都及时给人化解了,该提示的也都提示了,叫她们自己回去搅合去。”
“小主子们的好日子,总算没叫人摸上污点!”
林浓“嗯”了一声,实在舒服,尾音酥酥麻麻地颤了一下。
怡然小脸一红。
默默想着:这哼哼的小声儿、这黛眉浅蹙的娇样儿,快把她一个女子心头发酥发麻,血气方刚的男子要是把持得住就怪了!
林浓趴着,没注意到小丫头心思。
“那就好。这两日你便再去一次各处,让他们开始推举新管事人选吧!”
怡然懂得:“这两日铆足了劲儿表现的,一定是赵夫人的棋子!”一顿,“也有可能是被棋拱出来,迷惑咱们的,好叫咱们以为盯住了,她们好趁机暗中捅刀子!”
林浓挑眉:“聪明!不管是推荐出来的,还是跟这些人要好的,全都盯住了。”
怡然点头应下:“是,奴婢会吩咐下去的。”
……
双满月宴后的一段时间里,除了赵蕊和两个心急的私下里小动作不断,其他人倒是都安静了下来。
林浓由着她们蹦跶。
只有蹦跶的越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再狠狠摔打下来,才更狠更痛,不是吗?
安心照顾着孩子们的时光总是格外温柔,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笑容越来越可爱、眼神越来越伶俐,觉得自己与这个不真实世界的牵连越来越深,是外来者的想法渐渐淡去。
“快快长大,母亲一定会给你们最好的一切!”
小家伙们趴在床上,努力昂起小脑袋,看着母亲,咧嘴笑,咦一声、哦一下。
可爱的模样让人心软。
林浓看着他们不然尘世污浊的湛亮眸子,学过来,化成自己眼底的一汪温泉。
再看向男人。
以编织的柔软情意一步步牵动他,将他引入温泉。
贪恋她给的温度。
沉溺其中。
无法自拔!
忘记反抗!
陪着孩子们玩了会儿,林浓回去更衣。
准备着进宫赴宴。
怡然挑了几副适合入宫佩戴的首饰,请她挑选:“今儿中秋,花好月圆的好日子,奴婢给您打扮的鲜亮点儿吧!”
林浓兴致缺缺:“宫里的娘娘们明艳动人就足够了,何况,我只是亲王侧妃。”
一个恶心人的身份,让她那么多巧夺天工的首饰都只能压箱底!
好不容易把子桑离收拾了,皇后冒出来挡她的路,想想就来气!
怡然安抚她:“这些首饰算什么,往后该您得到的规制,一定更好!”
这话林浓爱听。
往昔在现代时拼命往上爬,就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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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可不能暴露真面目。
深呼吸。
控制好情绪,微笑。
没得狗男人突然撞进来,还得编借口解释自己为什么沉着脸。
“梳妆吧!”
怡然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圆髻,簪了一对点翠鎏金流苏步摇,换上一身浅紫色工宫装,既高贵又不会太惹眼。
不紧不慢地收拾好。
出了寝殿门,林浓一换表情,脚步急匆匆起来。
萧承宴正好过来。
看着她这身打扮,眼前一亮。
“甚美!”
林浓上前行了礼,蹙眉抱歉:“臣妾想着出门前再去看一看孩子们,没忍住与他们玩了一会儿,一下就忘了时辰……”
忘了吗?
假的!
太早进宫,皇后必然要提正妃的事,逼着她主动去说服林家人也答应退步。
林家若是答应了这一次,往后还会有另一次、无数次被逼退让。
若是林家不答应,皇后就会觉得林家不识抬举,是在威胁她、不敬皇权。
日后一定会偏向上官氏。
可一旦萧承宴登记,女眷入了后宫,有这位不爽自己的皇太后压在头上,岂能有好日子过?
所以,不能让她有机会跟自己提这事儿。
而皇后和萧承宴之间,实则根本没有几分母子之情。
皇后殚精竭虑,实则就是不信任他、觉得他处处不如大皇子,让他娶侧妃、为选侍妾、废子桑离,乃至私下已经许出了正妃之位,事先全没有与他商议过。
因为她觉得没必要,他没能力,只需要接受安排就行!
萧承宴也很清楚皇后最爱的只有嫡长兄,哪怕如今在争储君之位的人是自己,有事她还是会去找嫡长兄商议,所以皇后越是想要掌控他,他就越是反感。
新婚初期,他对林浓的反感,皇后占很大的原因。
扶住她行礼的身子,温柔的笑了笑:“不急,在开宴之前到就是了。”
所以林浓才狐疑拖时间啊!
拖到他们先行闹起来就行。
到时候她就是被迫答应退让、答应去劝林家人,萧承宴也不能同意,还会觉得她委屈,更加护着她!
但在男人面前,她一如既往的懂事:“难得进宫,总要去椒房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否则外人瞧了,会以为臣妾没孝心的!”
萧承宴不以为意,牵着她往外走:“回头就说本王被正事儿耽搁了,谁敢怪罪你?”
林浓心道:当然,皇后只会蛐蛐你,哪怕那么费心费神的帮你,你也比不上她心爱的皇长子哦!
默默可怜他三秒钟。
握住他的手,回以柔软的微笑:“承宴最好了!”
萧承宴宠着她,每每看着她这样可爱纯真的眼神,心底便有被暖意填满的感觉。
扶着她上了马车。
两人并肩而坐,就仿佛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夫妻,亲密无间。
听着她柔软的声音说这个,说那个,哪怕都是女儿家喜欢的东西,他听来竟一点都不会觉得无趣。
马车进了宫门。
也不知怎么的,林浓突然心口一阵闷闷的不适。
是一股不好的预感。
今日,怕是不会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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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公主们的位置在一处。
他们座位的左侧是秦王夫妇,右侧是大皇子夫妇。
大皇子的脸色十分苍白,一看身子就差得不行。
但兄弟俩的感情倒是不错。
提醒萧承宴一些问题的时候,委婉又真诚。
大皇子妃虽然也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但眼底分明带着一丝不甘。
仿佛他们失去的荣耀,是被辰王府硬生生抢走的一般。
林浓懒得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打过招呼之后只一副安静娴雅的模样,坐在一旁低眉喝茶。
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整个大殿。
上官家的人已经到了。
但依然没有看到那位上官女郎。
还搞得挺神秘呢!
想必是美貌和智慧都不缺,否则上官家也不至于如此自信得意。
没一会儿帝后侍奉太后娘娘而来。
太后的生辰已经过了。
恰好那会儿太后病着,就没有大办。
贺礼也都是各自送去的慈宁宫。
那幅双面异绣老人家很喜欢,当日就着人给送了好些个赏赐去辰王府。
今儿见着林浓在,立马招了她和萧承宴上前说话。
握着她的手,看了又看,夸了又夸:“这样小的年纪,居然有那么好的绣工,心思又巧,真是好孩子!”又指了指萧承宴,“娶着宝了,你知道么!”
萧承宴含笑点头,说“知道”。
林浓温柔谦卑:“太后娘娘喜欢,是妾身的福气!妾身还绣了抹额、香囊什么的之类的小东西,今儿进宫都带来了,献给您和皇后娘娘,已经送着人送去两位娘娘的女官手中,还请两位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林浓的双面异绣何止是太后和皇后喜欢,后宫里的娘娘见了都喜欢。
如今见着只有中宫和太后有,着实是羡慕。
皇后涨了脸,自然高兴。
太后慈爱,语重心长道:“浓儿为你诞育孩儿,心思又好,你可不许欺负了人家,听到没有?”
萧承宴在太后身边养过几年,祖孙感情挺好。
虽然太后也平等的关爱每一个小辈,但对于萧承宴来说,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亲情。
笑着应承:“她呀,娇气得很,得宠着!孙儿哪里舍得欺负她呢!”
太后出身不低,不入宫就能嫁个寻常勋贵做正妻。
进宫后因为美貌和家世颇得先帝宠爱,得宠就意味着成为众矢之的,就那么一路被人算计、躲着人的算计、又算计着人,阎王爷面前来来回回了几遭,才赢到了最后。
对于林浓的委屈,她感同身受,总归多几分疼爱。
“浓儿是娘家娇养的明珠,与你做了侧妃本就是委屈,多宠爱一些也是应该的!”
又叮嘱林浓。
“不管承受多少宠爱,都不可恃宠而骄,可知道?”
林浓知道太后的疼爱,乖乖点头:“妾身知道。太后放心,妾身会照顾好王爷的。”
她又拿出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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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脸上的笑容停不下来。
要不是百官和家眷们都还等着开席,太后都舍不得放她走。
萧承宴很是体贴地牵着她下了玉阶。
他如此当众显露宠爱,有人羡慕,则有人不愉。
林浓感觉自己快要被皇后和上官家的眼神给射穿了。
很无语,默默蛐蛐他:这货跟人打擂台,把自己当靶子了这是!还有啊,这狗东西是表现系的吗?演技忒精湛了些,不知道还真以为他对自己多么的情深意重呢!喔唷,看来自己也得进化一下演技了,可不能输给他!
萧承宴就是要让皇后、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要立的正妃只有林浓!
上官家敢下着套去诓皇后许诺,更是可恨!
如此就敢仗着功绩斜坡,往后真要让他上官壑成了国丈,他还不得爬自己头上来威风!
何况林浓确实受得起这个位置,足够与自己并肩。
小女子需要安全感,他便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如此,她也不会总是胡思乱想,以为自己宠幸了旁人,就不爱她了。
抓住她害羞想要抽回的手,牵着一起入了座。
“平日里不是大胆得很,嗯?”
林浓嗔怪地撇了他一眼,流光婉转:“在外头呢,不许这样不正经!”
萧承宴看着她妩媚的眉眼,心头微微酥痒。
这小女子,明明美得并不具有冲击力,也瞧了两年了,可就是瞧不腻。
尤其是忙碌数日回府后再见,就又跟第一回见似的。
让他觉得惊艳!
那是风韵绵软的刘莹、眉眼飒爽的昭儿,甚至是情窦初开时喜欢过的子桑离,都不能给他的感觉。
高台上的太后笑得慈爱:“瞧瞧这俩小年轻,多般配啊!”
皇帝是孝子,太后高兴,自然也高兴。
这林氏,也确实很不错。
指了指着实的一道点心。
大总管冯公公立马端去,送到了林浓和萧承宴的桌上:“陛下赏赐,两位大福啊!”
两人起身谢恩。
单独赐菜给辰王府。
可谓恩重。
满殿众人,无不羡慕。
皇后一边高兴,一边又更多不高兴。
高兴,是因为皇帝恩宠的是自己的亲儿子。
不高兴,是因为原本该得如此荣耀的,是嫡长子夫妇啊!
如今让他们这样眼睁睁瞧着别人得宠风光,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吧!
心中更是对淑妃和秦王深恨不已!
这对豺狼母子,害得她儿好苦啊!
总有一日,她要替长子加倍还回去!
另一方面,眼瞧着皇帝对林浓如此看重,就怕他突然开口要让林浓做正妃。
看来,她得找林氏谈一谈了。
只要她识懂事,不去争这个位置。
她就可以向皇帝请旨,上官氏做辰王正妃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如此想着,吩咐了身边女官去叫林浓,自己则先行一步,去往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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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宴因为林浓的种种铺路,最近确实十分得太后和皇帝的偏爱,心中欢喜,越发喜欢她:“自从你来了本王身边,本王事事顺利。浓儿,你真是本王的福星!”
林浓放下筷子,慢慢吃了口茶。
眸光在他脸上轻轻一点,邀宠似的道:“那王爷,可要待臣妾更好些才是呢!”
“自然是要待你好的!”萧承宴身软心酥,握了她的手在膝上扣紧:“什么时候,你也拿出哄太后的劲儿来哄哄本王?”
林浓臊他:“哄老人就与哄小小孩儿是一样的,王爷也是小小孩儿吗?”
萧承宴凑到她耳边:“本王深夜在你怀里时,怎么不算作小小孩儿!”
林浓着实没想到他如此厚颜无耻,吓了一跳。
忙往周遭看了一圈。
还好没有人靠近过来。
要是被外人听到,真是要尴尬死了!
脸上一片火热。
男人要是骚起来,现代人的灵魂也敌不过。
“再如此不正经,就不理你了!”
萧承宴睨着眼轻笑。
就爱如此逗她。
脸红害羞的样子,真是的可怜又可爱啊!
林浓余光见皇后离开,女官却要往她这里来。
有点烦。
正想着如何脱身。
身后侍奉的宫女没拿稳酒壶,撒了她一身酒水。
萧承宴皱眉。
宫女吓得脸都白了,忙跪地求饶:“娘娘恕罪!”
林浓自然不会跟个小宫女计较,安抚了男人,顺势起身离开:“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起来吧,带本郡去更衣!”
宫女感激涕零,忙起身,领着她去西偏殿。
恭恭敬敬把人送到偏殿:“请娘娘稍等片刻,内务府新备下了干净衣裳,奴婢这就去取来。”
林浓点头。
坐在窗边一边散风,一边看夜景。
繁星闪烁。
圆月明亮。
月光倾洒下来,并不会漆黑,反而让天地蒙上了一层宁静的朦胧感,和现代社会全是霓虹灯的夜景完全不一样。
身边没有嘈嘈杂杂的声音。
挺惬意的。
“林侧妃。”
有人路过,笑着喊了她一声。
林浓回头。
认出对方来。
刚才在后妃席见过她,是延禧宫安嫔。
怀着五个月的身孕。
最近风光正盛。
起身问安:“安嫔娘娘吉祥。”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安嫔扶着隆起的肚子进了门,笑着虚托了她一下:“脸儿有些红,看来今日这酒水侧妃十分喜欢呢!”
林浓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自来熟的后妃。
都不认识,搭个话也就是了,还不请自进?
两人离得近。
殿中烛火明亮,发现对方妆容有些厚重,眼神也没有宠妃该有的明亮和舒然,倒是带着一点怪异的紧张。
这让她生出来一丝警惕。
并不愿意与风头正盛的孕妇单独相处。
她抿着温和道:“宫中的酒水自然是好的!妾身出来已经好一会儿,王爷见不着妾身要着急的,就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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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嫔察觉到她在回避自己,脸色微变,立马举步跟上了:“本宫和侧妃一同回去吧!双生子满月宴那日发生的事,宫里都传遍了,都说侧妃机敏镇定呢!”
“难怪辰王殿下如珠如宝一般宠着侧妃,连陛下都对侧妃赞不绝口呢!”
她的紧跟不舍,让林浓有点毛骨悚然。
突然想起了小说画本里看到过的一些情节,把人衣裳弄脏、然后引到无人的地方进行算计……但是穿进来这么多年,还未曾遇到过这种事。
今日宫宴。
到处是人,不至于用这种招数来算计她吧?
不着痕迹四下看了一圈。
背脊陡然一寒。
没人!
明明一路过来的时候,有散风的女眷、有值守的宫人。
才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全都不见了踪影!
小宫女去而不复返,让林浓更加确定,今日是有圈套在等着自己呢!
看来安嫔脸上的厚重妆容,不是用来掩饰害喜的憔悴,而是在遮掩气色里的病容!
而且她听说,安嫔刚怀上孩子那会儿,钦天监就说它大周的运星,只要平安出生,能保佑大周在运星有生之年没有战争。
没有征战,是君臣百姓一心所向。
后宫时隔七八年才又有的新生命,还是在皇帝五十岁这个年纪怀上的,皇帝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但凡安嫔是个脑子正常的,都会想方设法保住这个孩子,所以一旦她和胎儿这会儿出了任何问题……谁会相信自己是无辜的?
廊下宫灯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眸光一阵凌乱。
林浓心下快速盘桓,要如何脱身。
就听着安嫔一愣冷笑。
她也不装了,眼底显露出疯狂之色。
“别看了,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人出来的。”
林浓目光如凉水,停下了脚步:“安娘娘以为栽赃了妾身,自己就能安然无恙吗?”
安嫔直勾勾的盯着她。
眼底是要拉人陪葬的疯魔
“你的双生子的福星之名是假的,是抢了本宫儿子的!本宫的儿子不能平安降生,你也别想好过!”
林浓真的是黑人问号脸。
这玩意儿还能抢的?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劝说,就看着对方把自己狠狠撞向了几步开外的抱柱,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
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前脚还像傀儡,后脚立马拉着嗓门儿尖叫起来:“来人啊!安嫔娘娘摔倒了,快叫太医!”
那些消失不见的宫人,潮水一样立马冒了出来。
快速把安嫔抬进了就近的殿内。
地上,是一滩鲜红的血迹。
耳边,是她痛苦的呻吟。
明明还没入秋。
夜风吹在身上,林浓突然觉得一阵汗津津的。
毕竟是在宫中,到处有皇后的人,立马有宫人说去请皇后和辰王来。
因为是宫宴,会有太医值守,预防哪位贵人会突然身子不适。
所以太医来得很快。
等到皇帝带着后妃过来时,已经诊完了脉,跪在帝后面前悲恸道:“微臣无能,安嫔娘娘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
没了!
大周的运星没了?
皇帝的脸色十分难看!
众人也都寒蝉若噤,谁也不敢轻易说话。
淑妃观察着皇帝神色,目光阴翳地扫过林浓。
重重叹息了一声,脸上满是怜悯:“太医不是一向都报安嫔的胎像十分稳固吗?只是跌了一跤,孩子怎么就这么轻易没了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医回道:“若只是不小心摔一下,确实不至于这么严重,但是微臣仔细检查过了,安嫔娘娘是因为腹部遭受了重大撞击,才导致的小产啊!”
皇帝已经有了许多成年儿女。
但这一胎不一样,是他年过五十才得来的,是吉兆,是运星!
与其说他期盼的是一个孩子,不如说这是他证明自己依然年轻的证据、是身为帝王对大周未来数十年会太平昌盛的期待!
如今孩子被重击流产,在他看来,就是有人看不的他治理下的大周国泰民安,是要造反!
自是震怒不已。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肚子怎么会被重击!伺候的人都在干什么!”
安嫔的宫女跳出来,愤怒地指着林浓道:“陛下!是她!是她推倒的娘娘,就是故意的!”
众人愕然。
不管是哪一派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这栽赃好癫狂!
“安嫔和林侧妃……无缘无故、无冤无仇,怎么会这么做?”
“就是啊,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逻辑才是。”
林浓心脏发沉,看向皇帝。
他的眼神正落在自己身上。
虽然她问心无愧,但能操纵生死的帝王威势如此倾轧下来,还是让她心惊肉跳。
偏偏皇后和萧承宴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迟迟不出现。
她现在几乎是掉进了暴怒的狼窝啊!
她死死攥着掌心,以极端的痛楚刺激自己保持镇定。
拎起裙摆,跪下了道:“妾身被宫人泼了一身酒水,这才出来更衣,怎么会料到会与安嫔遇见,且妾身与她根本就不认识,更谈不上什么仇怨,妾身何故要去推她?”
“是安嫔娘娘自己撞向抱柱之后,摔倒下来的!”
宫女大声反驳:“你胡说!我们娘娘腹中怀着大周的运星,平日里连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要不是你推搡娘娘,她怎么会撞上抱柱?明明是你吃醉了酒突然发疯,还敢在陛下面前狡辩。”
淑妃站在皇帝身后,睇着她,眼神如寒冰,恨不得当下就将她刺穿一般。
但她又很聪明的不让自己沾染上分毫报复的嫌疑。
有宫妃得了淑妃的暗示,走近她,嗅了嗅。
夸张地捂了捂鼻子。
“好重的酒气!看来,林侧妃是喝了不少啊!”
林浓极力镇定,不让紧张混乱了口齿:“妾身在席间确实吃了两杯酒,但并没有醉,更不会发酒疯!宴席上侍奉宫女没拿稳酒壶,全都泼在了妾身身上,酒气自然重。”
淑妃眼底含着冷冰的恶意,慢悠悠道:“陛下,您瞧她说话口齿多清晰,并不像是吃醉了呢!”
宫妃唱双簧似的配合着,嗤笑道:“闯下如此灭九族的大罪,难道不是被吓清醒的么?”
皇帝锐利的目光刮过林浓的脸。
或许还念着与林尚书的君臣之情,给了她辩驳的机会:“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浓顶着皇帝的怒意,一字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句道:“安嫔小产,与妾身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妾身再如何胆大包天,也不会在皇宫里面如此堂而皇之地谋害宫嫔和皇嗣!陛下明鉴,妾身方才根本就没有碰到安嫔娘娘。确实是她自己撞向抱柱之后,摔倒下来的!”
宫女瞪着一双眼,几次欲言又止。
淑妃顺势呵斥:“有话就说,陛下面前还敢吞吞吐吐,不要命了么!”
宫女指着林浓,又哭又喊:“陛下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她就是故意推倒的娘娘!我们娘娘心善,瞧着她吃醉又是一个人,不放心才上前去关照她的!”
“她却冲着我们娘娘冷笑,说什么卑贱之躯也配诞育运星,只有她的儿子才是真正的福星,然后发疯一样把娘娘用力推了出去!就是她杀了小皇子,杀了大周的运星!”
淑妃悄然看了皇帝一眼,没说话。
目光一掠。
站她一边的后妃们纷纷惊呼起来。
“林氏,你该不是因为担心运星出生后,自己儿子再也得不到陛下关注,所以才故意借着酒疯下手谋杀皇子、谋害大周之国运的吧?”
“为了一己私利如此罔顾国运,来日还不得把国家给出卖了?简直是罪该万死啊!”
……
“陛下!此人如此居心叵测,应该立马绞杀,以正国威!”
……
淑妃一派的后妃七嘴八舌的出来攻击她。
林浓还有什么看不懂呢?
这一局,分明就是淑妃在为儿子儿媳报仇呢!
发生这么大的事,皇后和萧承宴迟迟不见踪影,果然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林浓朝皇帝磕了个头:“还请陛下允准,让妾身问宫女几个问题。”
皇帝毕竟不是昏君。
她要自证,还是给了机会。
林浓起身,走近宫女:“当时没有别人在,请你用动作来配合我,向陛下和众位娘娘演示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开始,你就是当时的我,我就是安嫔,开始吧!”
宫女又是龇目,又是发狠,慷慨激昂的演绎着嫉妒运星的嘴脸,然后伸出手,狰狞着一张脸推向她。
林浓侧过身,躲开了。
宫女推劲儿太猛,扑了个空,飞扑出去的时候双手下意识去撑地,但是没收住劲儿,脸重重拍在了地上。
“你确定我就是这么冲撞了安嫔娘娘的么?”
“没错!”宫女的脸着地,鼻子出了血:“陛下您看,奴婢没有身孕,这么大力道扑摔出去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娘娘大着肚子用力撞在抱柱上,孩子怎么可能还保得住!”
“就是这个恶毒疯妇杀了皇家血脉、大周的运星!您一定要杀了她,为小皇子、为运星报仇啊!”
林浓眼神闪过一抹雪亮:“陛下,人是有本能反应的,若是被人推倒一定会下意识的撑地,但是您可以去看一看安嫔的双手,根本就没有一点擦伤的痕迹。”
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立马进去瞧了。
回来肯定点头:“安嫔娘娘的双手,确实没有任何伤痕。”
淑妃替安嫔辩解:“安嫔怀着身孕,摔倒的时候肯定是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肚子啊!林侧妃自己也是坏过身子的人,难道不知道身为母亲一定会把孩子看得比自己更重的心情吗?”
林浓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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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推了宫女一把。
宫女后仰,双手到处乱抓。
最后重重摔倒在地。
林浓指着她道:“致使安嫔小产的力道如此之大,但是大家都看到了,宫女被妾身双手一推,脚尖翘起、整个人是仰倒着摔出去的。”
“而安嫔怀着身孕动作笨拙、又是下意识抱住了肚子,怎么做得到快速转身、然后撞向抱柱的?”
皇后一派的人总算有人喘气儿了,冷笑着道:“陛下,看来是有人在撒谎呢!”
皇帝沉怒的眼神,渐渐阴鸷。
哪怕什么话都没说,还是震慑的一众后妃不敢大声喘气。
林浓继续质问宫女:“按照你刚才所演示的,我吃醉了酒与安嫔发生了争执、期间话说了不少,那么你为什么全程一点都没有制止、没有挡开,甚至都没有去扶一扶慌乱害怕的安嫔?”
“能贴身伺候安嫔,想必是有些机灵敏锐在身上的,当时为什么却像没事人一样,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非得等着安嫔摔倒之后,才叫嚷起来?”
宫女早就想好了说词,狡辩道:“奴婢有罪,但是奴婢真的没有想到有人竟敢在宫中谋害皇子、谋害运星,当时是被吓傻了!陛下明鉴,奴婢真的没有撒谎,就是她故意谋害娘娘的!”
林浓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继续道:“妾身怀着双生胎的时候,不到八个月就见了红,之后便开始熏艾,所以对艾草的气味非常熟悉。”
“安嫔身上百合香甜蜜气味很重,但是妾身分明察觉出了熏艾的痕迹!”
她又看向太医,咄咄质问。
“如果安嫔真的胎像稳固,为何要熏艾?既然熏了艾,你为何要故意上报陛下说什么胎像稳固?到底是你老迈昏头已经当不了差事,还是根本在帮着什么人陷害故意于我!”
太医弓着的身子猛地一震。
他为安嫔熏艾保胎确实已经有一阵子,但每个宫嫔的胎各自有太医负责,所以一直没有人察觉到。
怎么也没想道,她竟然嗅出来了!
“这……”
皇帝站了起来。
落下的影子如同雷暴之前的阴云,罩在太医头上:“熏艾?”
太医难掩惶恐:“不、没有的事,安嫔娘娘的胎一直都很好,确实很好,林侧妃不懂医术,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其实林浓根本就没有闻出什么熏艾的痕迹。
只是推断而已。
此胎被钦天监捧成了大周运星,就算争不上皇位,起码能保它和安嫔一世的荣华富贵。哪怕是皇后和淑妃,也只会极力拉拢她,而不是谋害她和腹中胎儿!
如果胎儿真的安好,安嫔肯定舍不得拿来算计自己。
所以她是早知道此胎不保,又想以此来陷害什么自己。
但自己不常入宫,安嫔必须等待机会,那么熏艾强行留住胎儿就是必要环节,不是么?
眼瞧着太医脸色骤变,她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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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陛下宣其他太医前来,再为安嫔诊脉细查!”
皇帝盯了她片刻。
柔弱的脸庞上是倔强、是问心无愧,也有紧张害怕,就是没有半点心虚。
摆手,允了。
门口候着的小太监脚步快着,立马就带着另一位值守太医过来了。
林浓的目光一直在不着痕迹的观察淑妃等人。
发现她脸上半点“可惜”之色都没有,便明白,今日值守的两个太医会长同一条舌头!
眼瞧着后来的太医已经把脉结束,立马又补了一句。
“陛下!还请您允准,把兽猫带来!它的嗅觉有多敏锐您是知道的,让它嗅一嗅,到底有没有熏艾便一目了然!恕妾身大胆直言,实在是信不过太医的话。”
“即便真的要定妾身的罪,也请陛下让妾身死个甘心!”
兽猫破案,后来的太医当日是亲宴看着的,知道它的厉害,到嘴的话滚了一遭,立马回道:“回禀陛下,安嫔小主流产,是因为腹部受到了重击,但体内……确实有艾草的痕迹!”
宫女脸色出现死灰,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淑妃一派的宫妃们不放弃,针对道:“就算熏艾了又如何?太医院拼尽全力,未必不能保运星平平安安的出生啊!并不能证明,你没有恶意推过安嫔呢!”
林浓清澈的眼眸冷冷扫过她,伸出双手:“请陛下,与诸位看妾身的双手。”
手?
手有什么可看的?
但众人瞧过去后发现,她的十指上都有红色。
淑妃皱眉,意识到她给自己留了一手:“这又证明得了什么?”
林浓细细道:“妾身在等宫女拿干净衣裳来的间隙里,摘了朵红色的花儿在手里把玩,手上捻出了花瓣汁液,还没来得及清洗,安嫔便来了!”
“她为了栽赃妾身,亦步亦趋死死紧跟,妾身并无机会洗手。”
纤细食指指向林宫女的胸口。
上面赫然有几个浅红色的指印。
“妾身推她在后,她身上都留下了痕迹,那么非要说是妾身推了安嫔,安嫔的宫装之上就一定会有妾身的指痕才是!”
皇帝身边的人都是机灵的。
一个进去细细查看了安嫔的衣裳。
一个去外头的花盆里做了检查。
片刻后,一一回话。
“陛下,安嫔娘娘身上,并无任何指痕!”
“殿中花盆确实有被摘掉了一朵红花,花瓣也确实被碾碎在了一旁,桌上还残留着红色的汁液,而外头花盆里并无红色花朵被摘,如果侧妃并未来得及洗手,所手上的汁液就只能是在安嫔来之前就已经染上的。”
宫女傻眼了。
林浓知道自己今日不会有事,紧绷的精神微微松了几分:“安嫔身上当然不会有妾身的指痕,因为妾身根本就没有碰到过她分毫,而是她早知此胎不保,故意撞柱流产、陷害妾身的!”
皇帝的目光缓缓移向了照料安嫔胎像的太医。
太医知道事情是瞒不住了,怕被用刑,伏地招了:“陛下!必陛下恕罪,安嫔娘娘流产确实是因为胎儿出了问题,保不住了!”
“因为她这一胎,是女胎!安嫔娘娘想要儿子,瞒着微臣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味丹药悄悄服用了,说是可以转胎!但是那丹药里头含有大量朱砂,胎儿出了问题安嫔娘娘才说的实话。”
“之后的这半个月,是靠着熏艾,才勉强保到了今日……微臣没有想过要害林侧妃,但是安嫔娘娘说了,如果微臣不配合,她就要告诉陛下,是微臣的安胎药出了问题,微臣实在扛不下如此大罪,不得已才……”
又碰碰给林浓磕头。
“侧妃恕罪,侧妃恕罪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后一派的宫妃悠悠道:“安嫔自己害了运星,怕陛下知道了会被处置,就计划着栽赃给别人!只是今日那么多宾客,她怎么就非要选上林侧妃呢?”
林浓神色里流露出淡淡的委屈,叹息如云烟:“妾身甚少入宫,竟两次被人栽赃谋害皇室血脉,妾身……实在是惶恐啊!”
皇帝眸色凌厉。
如何会不明白一次又一次设局,针对不是林氏,而是背后的辰王!
淑妃心头一跳。
虽然安嫔确实来找她求助,她也帮安嫔调走了廊下值守的宫人,但算计运星、算计林浓,她可半点没有粘手,并不想平白背锅!
“陛下!等安嫔醒来了,一定要好好儿问问她,是否有人指使!可不能让林侧妃白白受了今日之委屈啊!”
皇帝没看她。
显然对她是起了怀疑的。
“安嫔,伤害皇嗣,罪大恶极!褫夺封号降为答应,迁居仙鹤馆,无诏不得出!参与其中的,全部杖毙!”
“此剩下的,就交给皇后来查问吧!”
说罢。
拂袖离去。
在宫女和太医的哀嚎声里,林浓看到了淑妃神色。
没有算计失败的失望和恼火,只有背皇帝怀疑上的不安。
她和皇后,萧承宴和秦王,两边早已经是水火不相容,若是她做的,根本不用演这么一出。
到底是安嫔自己算计?
还是她的背后,另有其人?
事情针对自己、针对辰王府,淑妃和她的人在事发后顺势踩上一脚在合理不过。
或许是有人看准了这一点,想把矛盾引向夺嫡之争?
而实则,另有图谋?
怀着疑惑,林浓回到了宴会厅。
结果侍奉的宫人却说,萧承宴同她先后离开,就再也没回来。
林浓皱眉。
不是有宫人去通禀了吗?
闹了那么大的事,母子俩面都没露一下,这母子俩在搞什么鬼!
不会也出事了吧?
正欲出去。
有官眷迎面过来,似笑非笑的跟她道喜:“恭喜侧妃,辰王纳了新妃,马上就要入府与您作伴了呢!”
林浓脑仁儿一嗡:“新妃?”
母子俩不见踪影,莫不是聊立正妃的事儿去了?
可秦王娶妻,总要经过皇帝的,没听说皇帝什么时候点的头啊!
难道皇后自说自话就宣布了出去了?
火气在腔子里蹭蹭蹭,那人又道:“万太师家的孙女可是出了名儿的温柔才女,你们同为侧妃,一定能相处愉快!”
万太师的孙女?
是侧妃?
林浓一脸茫然:“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官眷道:“就刚才!辰王殿下闯进了西偏殿的一间屋子,谁知道万氏小女正在里头更衣,身上就一件小衣……所以皇后做主,让辰王殿下纳了万氏小女为侧妃。”
林浓:“……”
万太师已经致仕,但家里还有几位郎君在朝为官,在百官之中也还算有点分量的。
但男子的更衣区在东偏殿。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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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大抵是消息都传开了。
不少人盯着她瞧。
想看看这位风光了蛮久的侧妃会有什么表情,结果等了半晌,只看到她茫然发懵的样子。
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以为她是难过傻了。
有的偷笑嘲讽。
有的叹息怜悯。
也有不以为意的。
辰王府如今美人还少?
何况只不过是个侧妃罢了,她有俩儿子,有皇帝钦封的郡主头衔,就算万氏进府里,也是屈居她之下!
就是正妃来了,也盖不过她去!
有什么好在意的。
林浓没兴趣被人当猴儿看。
起身离开了。
刚出去。
正好见着皇后和萧承宴正好返回。
看到林浓,萧承宴的脚步顿了一下。
观察着她的神色。
林浓看了他一眼,没什么特殊的情绪。
上前同皇后行了礼:“皇后娘娘。”
皇后原本想趁着今日,跟她提一提正妃人选的事,分析利弊让她知道。
希望她安分一点,不要想着去争正妃的位置,主动回林家劝服尚书父子识趣一点、促成辰王与上官氏的婚事!
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被安嫔栽赃的时候自己也没能顾得上,眼下再提这事儿,少不得让她和林家心里不痛快,只能再往后推一推。
“好孩子,刚才一个人定是吓坏了吧?”
林浓神色柔婉:“陛下圣明,自然不会让恶人得逞的,妾身没事。”
皇后对她,其实是十分满意的。
虽然长相柔弱了些,性子和手腕都十分了得,一点都不比大儿媳差。
最重要的是,她是自己亲自挑选的。
就算有私心想当王妃,也理应与自己是一条心的!
毕竟有自己的偏袒,她以后再宫中的日子才算真的好过。
安慰了几句,让她们先回去了。
林浓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妾身告退。”
从宴会厅到重华门,有很长一段路需要步行。
萧承宴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林浓安安静静,没有说话。
萧承宴从不知道,看不穿一个女子在想什么,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上了马车。
林浓正要坐下,身子猛地摇晃,整个人落尽了男人怀里。
被勒得,肋骨都要断了!
她蹙眉,娇气的推他:“王爷!疼……”
萧承宴稍许松开了一些力道,手掌在她的腰身轻轻摩挲:“晚上的事,是误会。有宫人说你出事了,本王才匆匆赶去。谁知道那宫人竟故意带错了门,才闹成了这样。”
“故意带错?”林浓诧异过后,越发觉得今晚的局太过诡异了。
万家的女郎如果想要入王府,只要光明正大的提,皇后和萧承宴都不会拒绝。
何至于使那样的手段,把自己的处境搞的如此不堪?
夜风徐徐的吹。
车帘被风掀开了一角,马车上挂着的灯笼晃晃悠悠。
火光在林浓的眼底缭乱。
也正是这一抹撩乱光影,让她抓住了一缕灵光!
把今晚发生的两件事联系起来思考。
若说安嫔陷害自己,是淑妃指使,是为了给秦王夫妇报仇。
但淑妃给萧承宴塞女人做什么?
总不能是淑妃母子俩好心,要给萧承宴增添实力吧?
但如果这个万氏,本就是幕后之人精心挑选的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出身高门,却偏偏是庶女!
当不了正妃。
庶妃又配不上她的出生。
那么就只能是侧妃。
如此,辰王府就只剩下了一个正妃之位可以匹配高门嫡女了!
谁最想要这个正妃之位呢?
自然是上官氏啊!
林浓与上官氏身份相当,而皇帝显然更加倚重林家,她更有为辰王生下双生子的功劳,未必会同意皇后的提议,搞不好就会让上官氏也为侧妃。
那她们上蹿下跳那么久,岂不是白费了?
为了斩断这个可能,上官氏或者说是上官家一面利用安嫔算计着让皇帝厌恶自己,一面把万氏填进了侧妃的坑里,到时候皇后再提,基本上就是顺理成章了。
再者。
萧承宴一定误以为是万氏在算计他,就算万氏进了府,也是被冷落的命。
上官氏就少了一个身份情商个方面实力不低的对手。
但是也给萧承宴拉拢了万家的支持。
当真是好算计。
萧承宴点头,握住了她的手:“宫人并未告诉本王是安嫔小产嫁祸你,只说是你出了事,本王担心你的安危,当下也没细问,就跟着去了!”
“当时随侍万氏的宫人被支走,殿门外无人……本王进了门才知道,里面根本不是你!偏偏李侍郎的夫人带着女儿路过,一嗓子嚷嚷了起来。”
兵部侍郎就是姓李,正好是上官家的亲戚。
林浓可不信有那么巧合的事!
这样让她更加确信,今日这一出,是上官家在背后算计!
可她如何知道安嫔的胎出了问题?
难道她已经早早在宫中开始布局了?
更甚者,安嫔服用转胎丸就是她的手笔。
再在背后阴风一吹,让安嫔盯上自己又有多难?
淑妃母子又恨死了自己,如此正好再利用淑妃当了挡箭牌,让人以为是党争。
若非上官家太着急,把万氏塞进王府,她也会想到两个同时发生的局后面还藏着上官家?
如果最近这几次算计都出自上官氏的手,那么她的心机和手段,可就太深了。
这时代的皇室勋贵之家重妻重嫡,而她也远比子桑离有脑子太多,一旦让她成了正妃、王府上下各处再全是她的陪房……别说对付她,怕是都要折在她手里!
“那个故意带错路的宫人呢?”
萧承宴没料到她在意的是这个,微愣:“等本王回神,宫人已经不见踪影。”
林浓皱眉。
萧承宴将她揽入怀中:“万氏心思不净,就算她入了府,本王也不会宠爱她,更不会让她威胁到你的地位。不生气了,嗯?”
林浓伸手抱住他的腰身:“您是王爷,三妻四妾是您的权利,臣妾不敢置喙。臣妾生气,是因为有人算计了您啊!”
她这样心里装着自己,萧承宴当然高兴,与她对视的眼神深情不已:“本王有你,足矣!”
林浓笑容绵绵如云。
感动极了。
嗯。
她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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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如果万家上门来向您提婚事,您会答应吗?”
萧承宴以为她吃醋,捏捏她的耳垂。
“万太师虽然致仕,但余威还在,万家若是明着来说,本王自然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
万氏和上官氏为侧妃。
林浓为正妃。
并无冲突。
林浓歪过头,把脸放在他掌心,蹭了蹭,说:“所以您看,万氏何至于算计您呢?怕是您和她,都被人给算计了!”
万氏是不是被人算计的,萧承宴根本不在意,也懒得去查。
又不是什么天仙美人,不碰,就什么麻烦都能避免!
但若背后还藏着人,目的是在算计他……
锋利的眸光微微一眯:“这件事本王会跟母后说的,一旦找到这个宫人,一定严加审问!”
林浓不乐观。
皇宫这么大,要找出一个宫人其实并不容易。
何况皇后就是查到了,也不会告诉他的。
她现在,只盼着上官氏早点成为正妃,好压制萧承宴这个儿子呢!
不过该查的还是要查。
万一能抓到什么蛛丝马迹,就能让狗男人提前知道这位是个有心机的。
而他,不是最讨厌这样的女子么?
上官氏来日想要仗着娘家的实力得宠、得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淑妃等人一直盯着皇后,皇后来查,不方便的,怕是要被杀人灭口呢!”
萧承宴颔首:“浓儿说的对,我会命人暗查。”
林浓这就放心了。
等回头再去暗示一下万家,说不定他们还能给上官家回上一份“大礼”!
萧承宴搂紧她:“你呀,总为别人想那么多!就不怕那些女人把你丈夫抢走么?”
林浓描绘着他的唇线,低低道:“若缘分薄上写了你我名字,旁人又如何能抢得走?”
萧承宴抿住了她的指尖,舌尖轻轻扫过,看着她的目光深的可怕!
林浓弱弱的倒抽了一口气,收回手指。
划弄他喉结的时候,把那一点潮湿蹭他身上。
看着他,俏皮一笑,流光婉转:“若是能被人抢得走的,臣妾可不稀罕!”
皇家的马车,宽敞奢华,里头亦有床铺。
萧承宴被她玩得心痒,扣紧她的身子,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这么自信?”
林浓挑眉,搂住他的颈子:“这和臣妾自不自信可没什么关系,该问王爷您,您是不是个长情的男人啊!”
萧承宴笑。
听听这小嘴里吐出来的话!
谁能答得出她不愿意听的答案?
林浓晃他:“嗯?”
萧承宴深深凝视着她那双清澈娇俏的眼睛,说着最深情的话:“当然抢不走!你是本王的,本王的心也只属于你!”
林浓笑起来。
眉眼弯弯的模样,很甜蜜。
马车在深夜里缓缓前行。
车厢有节奏的轻轻晃动。
……
中秋后。
百姓们迎来了秋收。
辛苦了一年,有了收获,一个个喜气洋洋。
然而边关,却迎来一场突袭!
南梁狡诈,北辽凶残,两国之将领都十分好战激进,素有凶残之名。
若是不派出个够实力的武将去迎战,恐怕无法振奋将士的必胜之心!
而上官壑,是目前就是最好的人选。
皇后眼看着机会到了,心情大好,急匆匆将萧承宴叫进了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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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让他一起坐下来用膳。
在皇家,儿子成年之后就要离宫独居,也不能随时入宫,亲母子俩一两个月见不到也是常有的事,更别说一同用膳了。
且皇后从前的重心都在嫡长子身上,与萧承宴更是少有这样的温情时刻。
“母后知道你爱吃这几道菜,一早就让小厨房准备起来的,多吃一些。”
萧承宴对口腹之欲并没有太大的执念。
这些菜色也都是离宫分府之前常吃的口味,没什么特别。
和林浓指挥小厨房做出来的菜肴相比,色香味都差了一点儿。
而且母亲好像忘了,这些菜,都是大皇兄爱吃的。
不过他也理解,毕竟在之前的二十五年里,身为嫡长子的大皇兄才是她的所有期待,而自己,只有帮到皇兄的时候才会得到她的夸赞和关注。
慢条斯理稍许吃了几口。
便放了筷子。
“母后急召儿臣进宫,有何吩咐?”
皇后的笑容之中充满了上位者运筹帷幄的雍容笃定:“子桑氏已经被废,辰王正妃之位不能一直这么空悬着,母后为你物色了一位世家贵女为正妃。”
“母后已经命人考察过了一段时间,此女才貌双全,心性也好,为人办事十分利落得体,一定能够很好地辅佐你成就大业!”
萧承宴是独当一面的亲王,怎么可能会喜欢有人给自己做决定?
但他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虽不满,也只是淡淡一笑:“能让母后选中的女子,自然是好的。不过正妃之位,儿臣有意扶立林浓!今日儿臣本也要进宫,来与您说这件事的。”
“林浓为儿臣诞育子嗣,本就是大功一件,母后往日也对她赞不绝口,想必不会反对才是。至于母后为儿臣挑选的贵女,儿臣也不会亏待了,便立为侧妃吧!”
皇后一愣。
没想到他连问一问对方是谁都不曾,就直接反驳了自己。
这让她有些不愉快。
她在宫中忙于应对淑妃等人的算计之余,还得抽出空来如此筹谋,到底是为了谁?
一旁伺候布菜的女官看出皇后怒意,忙开口劝萧承宴道:“皇后娘娘已经许诺了上官大都督,会让他的嫡长女成为辰王妃。此女端庄娴雅,这些年帮着上官夫人料理家事十分妥帖,是辰王妃的不二人选呢!”
“已经”二字,萧承宴面上的温然之色渐渐沉下。
总算是明白,这阵子林家和崔家为何突然后力不足的样子。
难怪林浓那日会问他,皇后是不是另有想法,这阵子又总是心事重重的。
原是听到了消息,以为他言而无信,一面诓骗着他们冲锋陷阵,一面暗戳戳扶着出力不多的上官家踩着他们上位!
他知道母后这段时间有在挑选世家女。
但他以为,皇后知道林家和崔家的重要性、也会记着林浓诞育双生子的功劳,只是在挑选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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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想到她会直接向上官家许出正妃的位置,事先根本一点消息都不曾给自己!
就如同当初让他娶林浓,事先也是什么都没说,直到冯公公拿着圣旨出现在王府,他才知道自己必须要接受什么!
说白了,母后就是不信任自己。
哪怕这几年他的差事桩桩件件都办得漂亮,连陛下都肯定他的能力,在母后的眼里还是什么都不如大皇兄!什么都想一手包办!
他微笑,眸底有闷雷在翻滚:“母后何时相看的人?何时许出的承诺?儿臣竟如此昏聩,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还与母后有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皇后对他的质问,不以为然。
她说出自己的看法。
无非就是他与林家的利益牵扯已经太深,根本无需担心他们会反水,拉拢别的势力、彻底踩死秦王才是最要紧。
末了,高高在上的一笑:“位分是死的,恩宠才是真。只要你一如既往宠爱林浓、重视两个孩子,林家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林浓和林家为什么不能不满?
萧承宴微抿的唇线有些冷硬。
林浓待自己一片真心,为了诞育两个孩儿还差点丢了性命,仅有的一点野心也只时想要做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而已,若是这点小小的野心都不能满足她,又凭什么得到她最纯澈的爱?
在他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稳固地位的当下,若是还连妻子的人选都不能决定,以后他还能做主什么?坐在庙堂之上,当傀儡吗?
若是哪一天大皇兄养好了身体,母后怕不是要理所当然地命令自己,把所有一切拱手相让了吧!
他知道皇后那些年为了保护他和皇兄长大,有多艰难,所以哪怕她偏心,也依然尊重她、理解她,可不代表他愿意被人随意拿捏!
“母后可知道,崔老大人要致仕了?”
皇后皱眉。
林浓的外祖父,官至次辅,与秦王那边的帝师一样,都是皇帝尊重的三朝元老。文臣,皆以此二人马首是瞻!
若是崔阁老致仕,即便他的门生学子还是会支持儿子,可到底是不一样的。
人走茶凉啊!
但转瞬之后她又冷静下来,笃定一笑:“你若是不能赢,他的外孙女和曾外孙们又岂能得意?崔次辅若是真的心爱这个外孙女,怎么可能真的不舍得致仕!”
话音落。
外头的宫女匆匆进来,脸上难掩震惊:“皇后娘娘、辰王殿下,御前的人悄悄传了话来,说、崔阁老递了致仕的折子!这会儿正与陛下谈话。”
皇后眼皮子一跳,只觉光明前途顿时间一片缭乱。
脸上的笃定一点点消失,不敢置信地缓缓坐下了下去。
“区区臣子,竟敢如此威胁!难道他们就不怕主子怪罪,从此离心,不再重用他们么!”
萧承宴也是一震。
崔次辅,竟然真的递了致仕折子!
这可不是试探!
但对方一向为人深谋远虑,不可能以此威胁自己,也没有必要。
难道崔老大人有什么别的计划?
一时间无法琢磨透,但他也懒得与皇后分析,左右她都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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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一心一意辅佐儿子,林浓为儿子生下双生子,稳住他们、君臣同心才是正经!您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可林崔两家的姻亲故旧遍布朝野,岂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您也知道,如此行事会惹得君臣离心,如今情势之下,到底是他们离不开儿臣,还是儿臣更离不开他们,母后难道真的不知道吗?选妃这么大事,您为什么不早与儿臣商议!”
皇后何曾被嫡长子顶撞过?
此刻听到小儿子埋怨自己,心口发痛。
但她绝对不以为自己有错,理直气壮:“本宫所做一切,还都是为了稳固你的实力、为了延续周家的荣耀!”
“若非你身边还没有一个真正强悍的武将,何至于一直无法彻底压制秦王?只要拉拢到了上官家,你入主东宫的踏脚石才算是踩稳了!”
萧承宴反问她:“那母后以为儿臣在皇兄倒下之后,短短两三年时间里站稳脚跟,甚至实力上压倒秦王一截,是谁的功劳?是他上官壑吗?”
皇后怎么会不明白,林崔两家出力不少。
从前林尚书和崔次辅从前虽然也会帮着长子,却从不肯明确站队。
若非她求了圣旨,将林浓赐给小儿子为侧妃,这俩狐狸根本就不肯让自己牵扯进党争之中。
他们的功劳皇后看在眼里,但只会理所应当:“这些士族在朝堂上汲汲营营,目的始终是为了给他们自己、给族人谋求辉煌罢了!你是主子,无需对他们有任何感激!要做的,就是利用他们,达到目的。”
“自然了,他们若是忠心不二,将来给他们多一些恩赏,也是应该的。至于上官壑,他有战功、有魄力,若是能收在你麾下效力,就是如虎添翼!”
萧承宴心中不无埋怨:“林崔两家确实得为自己为族人争,但他们若是不肯出全力,来了一个上官壑又有什么用?”
皇后听不进去他的分析打算,冷冷道:“你该好好儿学学你皇兄的沉稳清醒,他可从来不会为了小情小爱而混了头脑!”
萧承宴笑了一声。
眼神越发深邃。
若是与他亲近的臣子便会知道,这是他被人踩了底线时才会有的表情。
“儿臣,确实比不得皇兄!原也不过是个混日子的闲散人罢了。”
皇后眼神一跳。
知道自己这话,是伤人心了。
“宴儿,母后只是希望你不要被女人影响了大局!”
萧承宴能保持着明面上的心平气和:“儿臣再愚蠢,也知道秦王根本不会舍弃支持他十多年、战功同样不俗的齐大帅!上官壑野心勃勃,岂会愿意投靠他,屈居人下!”
“正因为儿臣身边没有真正有实力的武将,上官壑从头至尾就只有儿臣一个选择,给他女儿一个侧妃的位置都是本王的恩赐!”
“可您让他觉得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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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人的斗争之中,皇后或许是赢家,但也不是全然的赢家。
后宫不可干政,所以她知道的,只有御前小太监的一点透露、以及娘家人传递来的消息。
对于百官的心性城府,她只能靠推测、靠猜。
但因为输过,所以她更着急地想要把小儿子早早送进东宫,偏偏又迷之自信,觉得自己堂堂国母能够拿捏上官家,如此就着了上官家的套。
“上官家……竟敢诓骗算计本宫!”
但她堂堂一国之母,话已经许出去,是万万不可能收回的!
“承诺本宫已经许出去,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萧承宴沉怒。
没想到母后竟然如此不把自己在臣子心中的脸面放在心上!
“母后!”
皇后姿态决绝,不容他反驳:“林家和崔家既然都在意林浓、在意来日荣耀,你只要拿捏住她,就能拿捏住所有人!敢威胁主子,就该给她们一点敲打,免得他们忘了自己的身份!”
至于上官家。
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他们!
敢耍她堂堂国母,简直可恨!
萧承宴深呼吸,压下怒意:“儿臣已经许了她正妃之位,若是食言,母后以为她以后还会信儿臣么!她现在还有想要当王妃的野心,您与儿臣应该感到庆幸,若是逼得她什么都不要了……”
他话锋一转。
“林家还有未出嫁的嫡女!老七和老九也已经长成!林崔两家有的是其他选择。那两个的外祖家全都式微,一旦被选择,就只能牢牢攀附林崔两家,他们也终将成为唯一的大功成!”
“您以为他们利益当前,是会选择维护林浓、还是选择整个家族的荣耀?”
皇后从未想过如此可能性。
被小儿子如此点出来,顿时心惊肉跳。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一直以为没有什么能力的小儿子,原来头脑如此清晰!
萧承宴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句句咄咄逼人:“您是一国之母,出口的承诺不能更改,儿臣就可以当个言而无信之人吗?那么您要那些支持儿臣的臣子,以后如何看到儿臣?”
“一诺千金这几个字若是成了笑话,儿子还当什么主子,拱手把位置让给秦王算了!”
皇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眸光转速转动。
片刻后,她下了两全其美的决定:“你现在回去,把两个孩子给本宫送进宫来!本宫亲自教养他们,林浓和林家应该懂得,这是本宫对他们的承诺!”
萧承宴知道,其实她就是想扣下孩子,威胁林浓和林崔两家郎君。
林浓那么聪明,又岂会看不懂?
若是自己真帮着母后掣肘威胁她,她定会对自己失望至极,又如何肯为自己付出真心?
且上官家!
敢如此算计皇家、威胁皇后,养出来的女儿又能是什么心思干净的货色!
讨进个如此满府心机的女人为正妃,林浓和孩子们,岂不是日日处在危险之中?
就如同皇后下定了主意,便不愿更改一样!
他既然决定要让林浓做自己的妻子,便不会再动摇!
何况未来继承人到底是谁,是只有他说了才算,可不是由她一个后宫妇人!
“林浓识大体懂大局,孩子由她来教养最好不过,就不必轻易挪动了。”
皇后哪里听不出来小儿子是在讽刺自己?
这么多年的殚精竭虑,是喂了狗吗?
气得心口起伏不定:“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不愿再与她争执下去,扬声打断了道:“国母威严不能丢,儿子也不愿意当个言而无信的主子,那么正妃人选,儿臣会向陛下请旨,就交由陛下来决定!”
“儿臣还有事要办,先行告退!”
说完,转身离开。
皇后的“父母之命,理所应当”就要出口之际,萧承宴又停下了脚步。
他微微侧身回头:“母后准备的菜色,没有一道是儿臣的口味!”
皇后的气怒陡然顿住。
怔怔看着他离开。
又怔怔看着桌上的饭菜。
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是在怪本宫不关心他么?宫里的这些皇子,谁有他那么大的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娶谁就娶谁?若非他皇兄垮了身子,本宫何必逼着他去争去抢,又何必如此费心筹谋!”
“不过是几道菜而已,竟也成了他挑错的理由了吗?”
……
平乱的军队才走,就有流言在小范围里开始传播。
消息传到长宁殿时,怡然正伺候着林浓沐浴:“主子,长天传来消息,说外头有人开始议论殿下可能要迎娶上官家嫡长女为正妃的事了!这会儿只是几个官员在咱们酒楼吃饭的时候这么议论了几句,暂时还成不了什么气候,可是一旦传得沸沸扬扬,上官家一定会说女儿名誉受损,不能再许别人家!”
“若到时候上官壑又恰好打了胜仗,在陛下面前那么慈父情切的那么一求,皇后从旁极力促成,就算陛下未必乐见文武官员之首都站在殿下一边,怕是也不得不促成这桩婚事了。”
林浓越来越佩服上官家的人的心机手腕了,如此走一步算十步,着实是聪明呢!
“她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不急。”
怡然知道她心中有盘算,就放心了。
舀着热水缓缓冲刷主子娇嫩的背脊,再以花瓣慢慢按摩,将花香揉进皮肤。
净房里头热气腾腾。
林浓想着,什么时候哄着萧承宴带她去泡泡温泉。
“王爷今儿可回来了?”
自从潼关告急的消息入京,萧承宴就忙了起来,粮草军饷都要准备,差事落在他身上,忙得很。
已经好几日没回来了。
怡然回道:“傍晚回来了,一回来就扎进了书房。要去问问么?”
皮肤得到温暖的滋润,林浓舒服的眯了眯眼:“不用,他若是想来,自会来的。”
说起他,怡然想起了皇后对立妃之事的干涉,不解道:“殿下来日毕竟是要万人之上的,皇后虽为母亲,也不能这么自说自话的决定了殿下的正妃人选吧!也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林浓这几年一直在观察他们母后相处,多少猜到几分:“皇后偏心,觉得王爷什么都不如大皇子,便想要做主王爷的一切。但王爷岂是愿意被人做主的人?”
“皇后越是想要做他的主,王爷就越是反感。相对的,王爷越是不愿意让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做主,她就越觉得王爷没有能力、没有远见,越是要样样自己说了算!”
怡然瞪大了眼睛,无语道:“从前秦王和大皇子相争相斗的时候,谁人看好殿下?如今殿下靠着自己的本事,短短两三年之间就赢得了陛下和朝臣的赞许,怎么可能会是无能之辈?”
“偏心眼偏成这样,简直是……”瞎了吗?
林浓对她没说完的话,十分赞同。
虽然狗男人在男女之事上自私又自负,但这是时代赋予他的优越,其实也怪不了他本人。
这几年观他处事,她和父兄的观点是一致的,他在政务上的能力远超大皇子!
但可惜,偏心眼的人就是瞎的,什么都看不到!
萧承宴从未得到过任何人赤诚的对待,所以才会那么想要她的一片真心啊!
皇后越是要事事做主,就越是激起萧承宴的逆反心理,坚定了他要捧着自己的决心。
母子打擂台,她得利。
挺好的!
不是吗?
怡然突然有点同情萧承宴了。
娘不爱、爹防备、妻妾算计,真惨!
不过他堂堂亲王,手握权柄,也轮不到她一个小丫头可怜。
“希望您和王爷会赢!”
如此皇权至上的时代,要赢,真的很难。
但为了终有一日无人掣肘,不必再向人跪拜,她当然要赢,一定会赢!
换上寝衣,扶着慢慢出了净房。
林浓坐在软塌上。
视线正好落在怡然的袖子。
发现了一枚没见过的玉佩,看成色,还可以,但跟她平日给的那些,就差多了!
挺嫌弃的:“谁送的?竟给我一手娇养出来的女郎,送这种货色的东西!”
怡然笑了笑:“钓鱼嘛!总要显得痴一些才好。”
林浓目色一厉,却笑得越发迷人。
她产后第二日就开始服用回乳汤。
效果不太好。
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常听公司里的新手妈妈抱怨,各种配方的回乳汤都没有用,刘太医也说有些妇人体质特殊就是得多喝一些日子,才能慢慢起效,所以她一开始的时候没在意。
但毕竟在这个时代待久了,本能多疑。
观察了几次药渣,发现里面的一味药被人动了手脚。
悄么声查了一段时间,终于是有消息了!
“查到了?”
怡然点头,跪在她身边请求:“主子,这件事能不能交给奴婢来处理?”
林浓晓得之前帕子被偷的事,她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差点连累了自己,偏偏又查不到证据指认赵蕊,还得眼睁睁看着她揣着肚子洋洋得意,这丫头心里怕是恨得快要起火了。
必定得亲自报了这仇,才算解了恨!
“你有把握?”
怡然重重点头:“奴婢有把握!”
林浓睇了眼她腰间的玉佩。
既然她已经顺利接近了下手之人。
就看最后到底是谁的手段更胜一筹了!
“这件事就全权交由你来计划。不要以身犯险,没有什么值得你搭进去自身,嗯?”
怡然眼神坚定:“奴婢知道!奴婢还等着沾主子的光,来日威风呢!奴婢会留好后手,就算不能顺利揭穿她的真面目,也一定不会连累到咱们长宁殿来!”
林浓相信她。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怡然扶着她躺下:“奴婢给您抹上香膏,如今空气干燥,您肌肤娇嫩,抹得慢了,可要绷着不舒服的。”
林浓仰躺在软塌上,衣着甚是清凉。
怡然搓热的双手,在给她细细涂抹精油,以滋养肌肤,保持湿润润滑。
抹过之处泛起一层柔润的光泽,格外诱人。
林浓举着一本棋谱在琢磨。
身子突然间不受控制地一颤。
原本轻揉双腿的软嫩掌心变了触感,微微粗砺,轻轻划过细嫩的肌肤,带来一阵异样。
慌忙收回白腻纤细的双腿。
放下手中的书,看过去。
对上男人满是欲念的眸子,心底无语,但眼神在小鹿惊慌之后晕开一抹娇羞,小声音细细软软的:“王爷怎么不声不响就进来了!”
急忙要下床给他行礼。
萧承宴将按了回去。
又劈手夺过她拿到手中、准备穿上的寝衣,用力一甩,扔到了软塌的尾部。
面上并不带一丝情欲,甚至显得有些深沉。
林浓似乎背他的表情吓到了,没敢跟他闹,只是弱弱地喊了他一声:“王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一言不发,细细替她将香膏抹匀在娇躯的每一分每一寸,然后挤上软塌,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林浓猜着定是为了选妃的事!
怕是今儿母子俩又杠上了。
皇后呢,一意孤行,非要立上官氏为正妃的心意,甚至还想抢走孩子,以此威胁她的不许抢王妃之位的心思。
但男人不会希望自己的女人太聪明,且私自窥探上位者的心思,是禁忌。
所以她一丝一毫都没有表现出来,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小表情呆呆的、很是弱小。
也想看看,男人到底会不会为了稳固权利而有所动摇!
萧承宴看着她睁着一双干净清澈的明眸,无辜又茫然的样儿,不由放软了神色。
轻轻拂开搭在她柔软小脸上的发丝:“别怕本王,嗯?”
林浓抱住了他的腰身,把小脸贴在他怀里:“臣妾不怕,只是不希望您这样不高兴。不管天大的事,王爷都不要放在心上,您是上天选中的有福之人,定然事事顺利。”
萧承宴目光紧紧凝着她,似要拨开她的皮囊,看进她的魂魄深处。
林浓静静回视,眼底深处游曳着一丝担忧,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够轻易牵动她的心。
很少有人敢与萧承宴如此对视。
起码朝堂上一些自以为是的老狐狸,都会在他的眸光之下泄露一丝本心,继而本能回避。
但他始终没有在林浓的灵魂之中发现一丝虚伪与算计。
在确认她一如既往纯澈的瞬间里,他无处宣泄的怒意得到了最温和的释放。
一片从不被人放在第一位重视的灵魂有了着落,实实在在地落在了她心底的净土之上。
唇线有了温柔的弧度:“浓儿说得对,你和孩子们都是本王福星,本王自然事事顺利!你想要的,本王都会满足你,决不食言。浓儿,你可信本王?”
林浓笑容温柔而灿然。
感谢皇后的逼迫,让他对自己真心的渴望达到了新的顶峰!
没有直接说信,因为男人不是傻子,听得出真假来。
指尖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轮廓,柔软道:“在之前,或许臣妾还有一丝不确定,但王爷此刻的眼神,让臣妾感到安心。臣妾愿意把所有信任都交托给王爷,只盼王爷珍惜。真心易碎,莫要伤害辜负。”
她的声音浅浅轻柔。
那样真挚。
或许这一辈,他能拥有的真心只此一颗。
萧承宴如何舍得让它破碎!
托住她的后颈。
虔诚的亲吻落下,断断续续,绵绵不绝。
秋日碎金的光影穿过窗纱落进,在地面上描绘出两人缱绻的影子。
林浓的双手拥有安定人心的魔力,轻抚着他身躯,用温柔的声音安抚他内心里的脆弱。
一字一句,没有“永远”、没有承诺,依然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浓浓的“爱意”。
让他攥着自己身子的手,越收越紧。
她笑。
那代表着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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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贪恋,她得到的就会越多!
萧承宴痴迷地看着她。
乌黑发亮的发丝蜿蜒在软塌之上,被一根青墨色的发带松松的拢着,白皙的肤色染上薄薄的红晕,明明眼底清澈盈动,却又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妩媚,致命的诱惑。
将发带从她发丝之间抽走。
一圈。
一圈地缠绕在她腕上。
浓重的极具压迫感的墨绿色衬得她原本就白腻的肤色,更是莹白剔透,如上等的羊脂玉!
流露出一丝禁锢的意思。
叫人瞧着,越发情动不能自抑!
“林浓,你是本王的!永远都只能属于本王一人!”
林浓意识到他要玩哪一出,心头一紧。
软软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王爷!”
萧承宴扣住她的双腕,用力按在头顶,双目染上赤红:“说!说你的心,永远只属于本王一人!”
林浓微笑。
看来皇后给他的伤害,不浅呢!
“浓儿的心,当然属于王爷。这一生,浓儿只有您一个男人,自然会把所有爱意都奉献给您啊!”
她的眼神、她的声音,有多真挚,心中的“呸”就有多大声:老娘的心,永远只属于自己!等老娘当了太后,一定第一时间在十二生肖、十二星座里挑出最美貌的年轻男子,和自己一起快活度过每一天!
萧承宴看着她眼底的灿烂华光,像是一股温泉,源源不断的涌入他心底,暖意包裹着他的心神,让他被亲情重伤的心脏得到疗愈!
他给出炙热的回应,许出诺言。
是冲动的。
可这一刻,他也是清醒无比的。
“林浓,本王一定会让你成为本王的妻子!永远不会有人,超越你在本王心目中的地位!”
林浓婉然:“王爷心里有臣妾,比什么都重要!”
烈焰烘烤着情意,浓稠的如同蜜糖。
就在萧承宴做些什么,让她知道自己的情意不假时。
寝殿的门被敲响。
汪顺犹豫又生无可恋的声音传进来。
“爷,赵夫人突然见红了!”
沉沉而缠绵的氛围被打断。
萧承宴真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敲开了看看,里面装得是不是一团空气!
“死了没有!”
汪顺身子一抖。
幽怨的看着怡然和玲珑。
这里明明是长宁殿啊!
有人嚷嚷,该是她俩去通禀的呀!
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挨呲的?
俩丫头一脸无辜。
汪顺虽然事太监,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瞧着俩人如花似玉的样子,咬咬牙,认命了!
用力吞了口吐沫,磕巴道:“没、没呢!不过听着传话,好像挺严重的,那什么……奴婢说完了、奴婢先滚了!”
林浓被他欲哭无泪的声音逗笑:“王爷好凶哦!”
萧承宴气恼,埋首,用力咬了她一口:“凶?本王还有更凶的等着你!”
林浓吃痛。
娇滴滴骂他:“承宴!属狗的吗?”
萧承宴已经习惯了她的没大没小,睨了她一眼:“本王属不属狗,你不知道?”
林浓:“……”
好吧!
还真是属狗的。
狗男人!
名副其实!
推了推他:“见红可大可小,臣妾陪您去看看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对赵蕊的印象极差。
但她腹中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如今他膝下子嗣不多,对每一个孩子,都是重视和期待的,总归要去看一看。
两人收拾好衣衫,一道去了静雅院。
正厅里。
一个婆子蹲在地上擦洗着血迹。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萧承宴皱眉。
看来不只是稍许有出血症状,而是流了不少血!
与赵蕊交情做好的美人上前来一边行礼问安,一边忧心道:“妾身几个原是来陪夫人说话的,夫人留了午饭,正吃着呢!谁想夫人突然腹痛如绞,人站起来,血就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夫人吓坏了,殿下快去看看她吧!见着您来,夫人心中有了依靠,不紧张了、也不会再那么流血了,腹中的孩子也一定会没事的!”
萧承宴大步进到内室。
太医正在给赵蕊施针。
床上的柔弱妇人一脸苍白,发丝被汗水粘在脸上,身子颤个不停,楚楚可怜。
见到他来,赵蕊哭了出来,向他伸出了颤抖的手:“殿下!妾身肚子好痛,孩子会不会有事,妾身真的好怕啊!”
这一幕让萧承宴想起了林浓生产那日的凶险,见她如此恐惧惊慌,总归不忍心。
就算她背后再如何嫉妒林浓母子,也不至于拿自己腹中骨肉来做算计。
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慰:“别怕,不会有事的。太医,胎儿如何?”
太医下完针,起身回道:“回禀辰王殿下,赵夫人是食用了生麦芽,才导致的胎气不稳、腹痛见红,不过好在所食不多,现下只要止住了血,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赵蕊害怕哭泣:“什么生麦芽?哪里来的生麦芽?妾身自有孕后,饮食都是专业嬷嬷监督负责的,怎么会有这种伤胎的东西出现?”
萧承宴皱眉呵斥:“伺候赵夫人的嬷嬷是怎么回事!妇人碰不得生麦芽,你们难道会不知道吗?”
伺候胎相的嬷嬷吓得不轻:“夫人的饮食奴婢一向仔细小心,绝对没有生麦芽的呀!”
太医解释道:“生麦芽日常可用于消渴症、明目、积食等等病症,是十分常见的药材,并非毒药,银针验不出来,与上等的贡米味道十分相似。若是以生麦芽熬出的水来煮米,是根本发现不来的。”
赵蕊眼睛瞪的老大,有星火余晖在缭乱:“殿下!妾身有孕后所食的就是贡米啊!到底是什么人,要害妾身的孩子!”
“妾身卑微、死不足惜,可是妾身腹中是您的亲骨肉,还请殿下一定要为孩儿找出背后真凶,加以惩治!否则妾身与有两个孩儿的侧妃,怕是要日日难安了!”
她不是萧承宴的心头肉,就算查,下头的人怕也不会那么上心。
只有搬出林浓和那俩绊脚石,才能引起萧承宴的重视,也才能按着她的计划,查出令自己满意的结果!
林浓眼底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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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宫中的那一次算计。
让她不免怀疑,赵蕊和上官氏私下怕是早已经有了接触。
毕竟现在可是上官家为女儿争取正妃之位的关键时候,只有自己出了差错,才能失去竞争力,不是么?
如今秦王和淑妃都被百官的眼睛盯着,想利用她们再做些什么,可不容易。
那就只有王府里头的人配合她了啊!
“是该好好儿查一查!只是寻常药材,岂不是人人都能买了夹带进来?可要如何查起啊!”
太医开完方子,交给了女使去熬药,摇头道:“皇家所用的生麦芽都是临阙进贡而来,嗅之清新,回味甘甜,不比民间所用,回味微苦。”
“下官方才查过了赵夫人的饮食,所误食的正是临阙进贡生麦芽,所以基本是不可能从外面夹带进来的。”
萧承宴摆手:“汪顺,去药房查问!”
汪顺应声,立马亲自去了。
不多时,又匆匆而回。
“爷,记裆上无人单独拿过生麦芽,核查了库存,也没有被偷盗过,不过……”
他吞吞吐吐。
引来萧承宴皱眉:“说!”
汪顺硬着头皮吐字道:“侧妃之前两个月所服用的回乳汤之中,有此物!”
赵蕊惊诧抽气。
又惊恐着一双眼,紧紧抱着自己的肚子,瑟瑟发抖。
双目盯着男人的神色,观察他的情绪,一边违心的说着“不会的”:“侧妃服用汤药,也不能说明什么……妾、妾身相信侧妃的为人。”
陈氏和企图栽赃林浓的文美人先后被赶去了庄子,府里确实是安静了一段时间。
但眼看着萧承宴还是一直宿在长宁殿,很少招幸妾室,那一颗颗心渐渐又不安分了起来。
尤其是每逢初一十五就要享受一回窒息的芙蓉馆李美人,忍不住开了口。
一定要趁此机会踩死林浓!
只要贱人死了,自己就再也不必受此痛苦了!
“妾身前阵子身子不好,派人去药房拿药,听闻侧妃一直在服用回乳汤。但妾身无意间又听长宁殿的女使提起,说侧妃还能给两位小皇孙哺乳!”
“侧妃服药那么久,怎么可能还有母乳呢?该不会是抓的药材,缺斤少两了吧?那……少了的那些药材都去哪儿了呢?总不能是凭空消失了吧?”
林浓柔软的小脸一惊。
没有想到外人竟会知道自己的隐私,此事还会牵扯上自己,小手不安又信赖的抓住了他的衣袖:“王爷……”
萧承宴沉怒的脸色变得阴翳翳。
乳母这事儿,如今想来,确实奇怪。
凭刘太医的医术,不可能连个回乳汤都开不好。
如今看来,赵蕊误食的生麦芽,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此。
但之前多少次算计都冲着林浓而去,最后却查实全是栽赃陷害,所以他半点不信此事会与林浓有关。
何况林浓只是心底柔软善良,脑子比谁都好,真要是想害谁,岂能留下一丁点儿破绽让这些蠢货有机会攀咬?
所以他当下就认定了,定是这些姬妾在联手算计林浓!
这些女人,简直可恨!
低笑了一声。
瞧着无比和煦,怎么听都是阴测测的。
李美人眼皮一跳:“殿下,妾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扫过在场几人:“侧妃有本王的宠爱,有林家和崔家如此家世为后盾,双生子是本王的长子、次子,是本王最重视的子嗣!她需要忌惮一个无宠姬妾什么?忌惮一个不知男女的胎儿什么!”
“你说,侧妃需要忌惮什么!”
李美人答不上来,被他光火的眼神吓到:“妾、妾身没有说一定就是侧妃所为,只是……”
万一林浓的儿子不聪明,偏偏别人的儿子更优秀呢?只有不存别的孩子,她才能安心啊!
可是这话针对性太强,在嘴里滚了一遭,到底是没敢说出来!
“只是什么?”萧承宴岂会猜不到她们那点阴险心思,“你们只是都嫉妒她,恨不得她和双生子都不存在!一个两个绞尽脑汁地算计她、污蔑她。你们越是迫不及待地陷害她,本王越是觉得你们这些人……恶心!”
李美人神色震荡。
没想到他竟会用那么伤人的字眼,来刻薄无辜受冷落的自己?
她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怎么就成了恶心之人了?
“殿下!”
“闭上你的嘴!管不住,就去跟陈氏作伴吧!”
萧承宴烦不胜烦的呵斥。
林浓簇着眉心,轻轻安抚他的怒意:“王爷别气!既然李美人和赵夫人都怀疑臣妾,查一查就是了,臣妾没做过的事,难道她们还能把罪名硬扣在臣妾身上不成?”
萧承宴心疼她的善良:“你啊!千万不可再如此心肠慈软了,否则什么烂污东西都敢欺负到你头上来!”
赵蕊、李美人以及几个赶来看林浓倒霉的妾室听着她的话,脸色都是一变再变。
林浓竟然直接把“李美人和赵蕊联手污蔑我”说出口了!
无证无据,她怎么敢的啊!
而男人,甚至一脸“你说的对”的表情!
偏心得叫人痛心齿冷!
有她林浓在,她们还有什么出路?
不!
她得死!
她一定得死!
带着那两个绊脚石,全都去死!
林浓轻轻瑟缩了一下身子,仿佛是被那些眼神给吓到了。
萧承宴眼光一厉,快速扫过在场众人。
逮住了几道来不及收回的恶毒眼神。
一张张花容月貌吓得惨然失色。
林浓看着她们,嘴角挑起一抹微笑。
美人儿们又恨又怕,白着脸不敢说话。
而另几个得过林浓恩惠的,则掩唇偷笑。
这时候人少,就该是抱大腿的时候,居然还要蹦跶,真是蠢死了!
林浓满意这些美人儿的反应,又叹息道:“臣妾有您的信任,什么都不怕的。不过臣妾以后会学着威势一点,叫她们都害怕,这样王爷就不需要为着这些小事烦心的。”
萧承宴怜爱地握着她的手。
若非这儿太多碍眼的东西,定是要好好亲一亲她的。
对视一笑。
林浓转头看向太医,理所当然地开始查问:“要以生麦芽使得孕妇见红,得多少量才可?”
太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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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浓颔首:“这么大的量不可能是一次两次能收集起来的,那么必定得是同一个人给本郡抓药,才能每次一点点地从中盗取,攒出量来!”
汪顺进来回话:“那段时间一直负责为您抓药的小管事已经拎出来,赏了二十鞭子,口口声声……攀咬着您呐!非说是您指使的!”
李美人眼睛一红,一脸委屈地站出来道:“殿下方才真的是误会了妾身!不是妾身非要去怀疑侧妃,而是妾身进来之前隐约听到药房的人已经招供出了她呀!”
“而妾身不过是恰好听闻了侧妃吃药哺乳的事,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而已!事关重大,还请殿下亲自审查,若是侧妃当真无辜,妾身就算是给她磕头认错又有什么不能呢!”
“您的骨肉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呀!”
萧承宴冷冷睇了她一眼。
厌烦!
举步到了外头。
看着庭院里跪着的小管事,目光冷厉。
倒要看看,这一次又是哪个心思不净的东西在算计林浓!
“你最好是老实交代到底谁让你攀咬侧妃的!否则,有你生不如死的刑法等着你!”
小管事挨了鞭子,背脊上交错着深深的血痕,皮开肉绽的疼痛让他的声音剧烈颤抖:“小的不敢攀咬陷害,说的都是实话!”
“三个多月前,因着一次意外,小的与长宁殿的怡然姑娘变得相熟起来。我们互生情愫,交换了信物!侧妃产后第二日,她来药房拿药的时候让我悄悄方子里的生麦芽弄出来一些。”
“小的当时被迷了心窍,她让做、小的就帮她做了。攒了一段时间后,她又让小的把东西悄悄交给厨房的姜娘子!小的真的没想到她竟、竟是为了害赵夫人的胎啊!”
怡然被点名,脸上一诧。
眼神如冰。
以为这人心底还有一丝良知,给他机会,却原来……猪狗不如!
林浓嗤笑:“怡然是我十多年娇养大丫头,过惯了好日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来日是要以我义妹的身份嫁官宦人家当正经太太的。”
“岂会看上你这般心思不净之辈,与你互生情绪?”
李美人讥讽道:“这厮生得一张好皮囊,贱皮子见了难免春心荡漾啊!恕妾身直言,侧妃,您娇养出来的奴婢,低贱啊!”
林浓不气反笑:“李美人以己度人了。他日若遇见个比王爷美貌的男子,想必是当下就要春心荡漾、不顾廉耻了!否则,如何张口就来?”
李美人脸上的讥讽猛的一窒:“你!”
林浓温然目光陡然一冷。
玲珑大步上前,上手就是两记清脆响亮的耳光赏给她:“事情未查清,殿下也未定罪任何人,你一个低位妾室就敢不敬陛下钦封的郡主,可见你李家没家教!”
李美人挨了打,切齿痛恨。
偏偏男人还一脸赞赏的看着林浓,仿佛在夸赞她的凶悍,一时气到脑仁儿发麻!
赵蕊不知何时也跟来出来。
坐在门口的尾座上双手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以运筹帷幄的姿态看着李美人上窜下跳,而她丝毫不沾染污浊。
就算萧承宴再相信林浓又如何!
今日只要落实了她谋害自己腹中胎儿的罪名,明日便要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贱人恶毒嘴脸!
人言如刀。
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脸活着!
又拿什么去跟上官氏争夺正妃之位。
想做正妃,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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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管事一直闷着头。
不知是被打重了抬不起来,还是谁人的目光压得他无地自容。
两股情绪在他心底冲撞着,像是要在他身体里炸开。
终于,他从怀里摸出一只玉镯:“这是……怡然给我的定情之物!如此质地的玉镯子,若非她给我、我一个小小管事哪里能买得起!”
李美人眯着眼睛仔细辨认那只玉镯。
莹白润泽,里头飘了一丝红,轻轻晃动之时有华美的流淌之姿。
一看便是价值连城的上等货色。
顿时冷笑出声,大有终于找到证据为自己的“公正”和“人品”证明的意思:“殿下,这镯子妾身见过,想必府里许多人都见过,就是侧妃身边怡然姑娘的私物!听说就是侧妃赏赐的!”
“为了害赵夫人腹中胎儿,竟用起了如此龌龊的勾搭手段!侧妃,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丫头,真是恬不知耻!你还敢说贱婢算计赵夫人险些小产的事,不是你指使的么!”
萧承宴皱眉,看向怡然:“你自己的东西什么时候被偷,都不知道吗?”
怡然的慌张还没来得及表演,表情呆住:“……”属实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李美人愣怔后,气得够呛!
赵蕊咬牙,暗恨不已。
知道今日怕是证据确凿了,萧承宴也还是包庇!
同样是他的骨肉,他怎么能这样偏心?
“殿下说得对,一定是有人偷了怡然的镯子,故意栽赃侧妃的!”
林浓淡淡侧了她一眼。
还真是能装呢!
怡然跪在台阶下,声音冷淡:“殿下明察!奴婢月前戴了出门,确实是被人给顺走了!”
李美人当然知道萧承宴要保她。
但她怎么甘心眼睁睁看着林浓脱身?
从前不过煽动陈氏,她就要恶意报复自己,今日当面与她针锋相对,若是不能让她背死了罪名,她岂能放过自己?
“如果随便说说的话也能作为证词,以后王府人人可犯罪,人人皆清白了!谁能证明你的镯子是被人顺走的,分明是你下贱,与这小厮私相授受!”
怡然扬起脸,脆生生道:“殿下!怡然虽为奴婢,可到底是主子的陪嫁,如今还没查出结果呢,一个低位美人都敢当着您的面污蔑奴婢、恶意攀咬主子,您可知您不在的时候,这些人又是如何对主子不敬的!”
“为了陷害主子,奴婢也个心腹丫头也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栽赃了!”
萧承宴想起怡然帕子被偷的事。
越发瞧不惯这些个妾室。
若非都是支持自己的臣子送进来的,还得看他们的面子,早该把这些心思阴暗的东西全扔出去了!
他握住林浓的手。
让她知道,自己是信任她的,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林浓回视于他,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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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继续道:“顺走奴婢镯子的人一定是惯偷,奴婢当下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后来还是晋阳公主殿下提醒的奴婢,还派人去帮奴婢追贼子。”
“人虽然没抓着,但见着贼子右脖子上有一块灰色的胎记!奴婢事后去报了官,倒也是巧了,昨儿个就抓着了人!”
李美人一惊,脱口道:“天下岂有这么巧的是,分明是你弄出来的假证人!”
怡然冷冷一哼,语调铮铮:“殿下,您看!有些人,急了!晋阳殿下难道还会为了我一个小小奴婢撒谎吗?”
汪顺一瞧主子眼底蕴着雷电,手里拂尘用力一抽。
李美人膝弯一软。
膝盖重重砸在了地上,被迫跪下。
剧痛让她半晌没缓过气来。
怡然眸光陡然一转,看向了躲在人群后的赵蕊:“那顺走奴婢镯子的贼子,是光禄寺卿家的小厮!赵夫人娘家的下人!”
就她赵蕊会收买人、设圈套么?
她那继母身败名裂,虽然是咎由自取,但心底只恨不能将她扒皮抽筋了吧!
只要能报复赵蕊,自然是什么都愿意做啊!
“官府已经审问过,小厮也招供了,就是赵夫人指使她做来偷盗奴婢贴身之物的!镯子到底是如何到此人手上的,奴婢不得而知,但此事千真万确是抵赖不掉的!”
小管事诧异。
没想到她会如此说。
可也知道,她敢这么说,一定什么后手都准备好了。
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成了谎言!
“你……”他声音嘶哑,想说些什么,可到底,什么都没说得出来!
赵蕊安安静静坐在里面听戏,委屈害怕的泪眼之后藏着得意。
坐等林浓被落罪,她生的两个绊脚石一旦成为罪人之子,便永远无法与自己身世清白的儿子相提并论!
但是绊脚石的外祖家毕竟还是厉害的,依然会是所有人眼里的刺,首当其冲要被除掉,而她的儿子就能趁此期间平平安安的长大。
到时候……绊脚石就可以彻彻底底去死了!
自然了,到时候上官氏进门,自己也会送她一份大礼,让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
心里这么想着,正得意,听到怡然指认自己,猛地一怔。
若是真让这贱婢把罪名扣在自己头上,那可就不是失宠无宠那么简单了!恐怕孩子出生,就要被抱走了!
那怎么行?
她的儿子来日是当人上人,成为帝王的!
若是不养在自己名下,她还怎么当太后?
捧着肚子心慌起身,娇怯怯的为自己抱屈:“不!殿下,妾身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那厮自己生了贪心,惦记上了怡然姑娘的镯子,都只是巧合而已!”
怡然口齿清晰,咄咄逼人:“巧合!这可真是好大的一个巧合,你娘家小厮偷了奴婢的镯子,转头就出现在了栽赃奴婢加害你腹中胎儿的人身上!赵夫人倒是再找一个如此的巧合出来,给大家瞧瞧!”
赵蕊知道,一定是娘家那个毒妇在报复自己!
心里也清楚,林浓敢和贱妇联手设局,恐怕是毫无破绽可找。
她开始慌了。
跪在萧承宴面前,拉住他的衣角,泪水涟涟:“殿下!妾身的继母心肠歹毒,妾身生母的嫁妆被她侵吞十多年,被妾身要了出来,又揭发了她幼年时的毒害和虐待,她深恨妾身,一定是她在陷害妾身!”
“妾身么可能为了算计别人,就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开玩笑!方才几位妹妹都是亲眼看到的,妾身流了好多血……殿下一定要彻查到底,还妾身清白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悠悠道:“确实有耳闻,赵夫人的继母心肠不好,被赶去了庄子上生活……只是赵夫人真的不知道么?您的继母,几日前就病死在了庄子上啊!”
赵蕊愕然!
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啊!
如此,岂不是成了死无对证?
“不……妾身是无辜的,殿下!还有那个偷窃的小厮,严审于他,一定能查出真相的!”她用力咬着唇,看向林浓的眼神里有压抑的恨毒,不忘勾起男人的怀疑,“侧妃不会还想告诉殿下,那小厮也死了吧?”
林浓目光无辜:“本郡又不是衙门当差的,被抓的人是死是活,本郡怎么会知道?赵夫人为何独独来问我,想暗指什么吗?”
萧承宴睇着赵蕊。
眸光里含着无可比拟的厌恶。
“还敢攀咬侧妃!”
赵蕊的心在颤抖。
她可以没有男人的宠爱,但也绝对不能被明面上的厌恶。
否则,林浓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算计自己?
那她还要如何保住孩子、来日成为尊贵的太后!
“不是的!”她双手抱着肚子,做出痛苦的表情,“妾身没有这个意思……侧妃、侧妃掌中馈,有什么消息一定是她先知道,妾身只是询问,询问而已!”
“殿下!妾身肚子好痛……”
萧承宴看在孩子的份上,忍下了怒气。
让人将她扶了进去。
怡然转身,冷冷睇着跪地的小管事:“我将你当朋友,信任你,没想到你背后竟如此算计!明知赵氏在算计无辜,你还要帮着她,良知是被狗吃了吗?”
小管事仰望着她。
阳光底下,她那样明艳冷傲。
居高临下的眼神,不像女使。
更像是一个令人无法高攀的高门千金,拥有者令人着迷的智慧和气度。
他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在刻意接近自己,原本还想着将计就计,利用她为赵夫人扳倒侧妃,可是……什么时候沉溺于她的人格魅力之中的,他都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在攀咬她的这一刻,心痛如绞!
赵夫人曾经给他的恩德,他又不得不报答……可是她冷漠失望的眼神,让他无法接受!
不!
他不想做一个的恶人。
最终。
他伏地,招供了:“是……赵夫人指使!是赵夫人让小的悄悄短少侧妃方子里的药材,弄到足够的量之后交给厨房的姜娘子!”
汪顺立马带着人赶去厨房。
小管事小心翼翼将镯子放在地上。
确实是怡然亲手给他的。
为什么会成了赵夫人娘家小厮偷给他的……不重要了。
怡然捡起镯子。
一松手。
在他面前,四分五裂:“说吧!为何替赵夫人栽赃陷害!”
小管事看着碎片四溅,心脏和身体都在疯狂颤抖。
后悔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三年前小的出门替废妃子桑氏办事,意外被马踏断了腿,晕死在雪地里,是赵夫人救了小的。小的一直想要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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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的真的没想到,她竟是为了栽赃侧妃!侧妃仁慈,善待府中上下,小的不该为了报恩而帮着赵夫人栽赃污蔑,小的该死!”
话音落。
汪顺逮着姜娘子回来。
姜娘子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一看就是死缠人的角色。
赵蕊用力咬着唇瓣,隐去了嘴角的一抹冷笑。
只要姜娘子咬死了林浓主仆不撒嘴,她们就永远沾着嫌疑!传到外面,倒要看看百姓会不会相信她、宫里会不会相信她!
王妃!
她做不成的!
姜娘子被按着跪倒在地上,眼底崩裂着星火,铮铮道:“月前,奴婢得到消息,林家纵容恶仆夺村民的地皮,将幼年养育过奴婢的婶娘被他们推下悬崖摔死了!奴婢深恨林家,却没有办法为婶娘报仇。”
“这时候赵夫人的心腹找到奴婢,让奴婢替她们办事,将生麦芽熬水后煮米饭每日给静雅院送来,等到事发的时候就叫奴婢咬死是侧妃身边的怡然姑娘指使!”
“但是今日清早奴婢才得知,婶娘人还活着,当时也是她自己失足掉下悬崖的,根本就与林家无关!殿下明鉴,所有的一切都是赵夫人欺骗算计!”
此话一出。
李美人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怡然冷笑:“李美人下次攀咬别人之前,可以想一想陈氏和文氏的下场!否则目的达不到,只会让殿下看到你的愚蠢和恶毒!”
李美人是有脑子的。
否则也不会凭着几句话,就煽动着那些新人没完没了上赶着去算计得宠的林浓和昭庶妃?
但半个月一次的窒息带给她的恐惧让她渐渐失去了理智,生怕哪一日就无声无息地死了,见着有算计针对林浓,满脑子想着的就是踩死林浓,脑子哪里还能保持清醒?
事情到了这一刻,已经明白,自己是彻底不可能再有机会得宠了!
又如此被一个下人堂而皇之地骂到脸上来,又惊又难堪。
“你!你一个奴婢,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简直放肆!”
怡然冷笑,一扬脸:“怎么,污蔑完我家主子以后,还想无故殴打她的心腹么!李美人果然威势,连殿下都不放在眼里!”
李美人只是恼火之下指了指她,被如此倒打一耙,简直要气疯了。
被男人厌恶,被林浓盯上,来日还有好日子可过?
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眼瞧着踩不死林浓,几个妾室开始落井下石踩赵蕊。
除掉一个是一个!
“分明就是她忌惮侧妃和双生子,野心勃勃想让自己的儿子当长子呢!”
“为了陷害侧妃,连腹中胎儿都利用,真够狠的!”
“还真当她多柔弱,原来骨子如此阴狠!”
……
现实与预期,走向了截然相反的词方向,赵蕊心惊肉跳,目眩神乱。
在场众人的面孔在她眼前疯狂旋转,只觉那一张张美人面都含着笑,那笑却似催魂索命一般,逼得她肝胆俱裂!
明明日光晃晃,她却只觉得寒意丝丝缕缕钻进皮肉之中,森寒阵阵,冷痛不已,失措的尖锐心跳,砰砰砰的要从喉间蹦出去。
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低贱的奴婢竟敢出卖自己!
“不!不是的……殿下,您不要相信他,他们都在污蔑妾身!妾身没有,妾身才是受害者啊!”
萧承宴转身。
背着光。
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向赵蕊招手:“过来。”
平淡的语调听不出任何什么阴鸷或者怒意。
却还是让赵蕊心脏震颤,想要后退,但又不敢,只能一手抱着肚滚滚落泪,企图惹来他的一点怜惜:“殿下!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妾身怀着孩子、一心向善……”
萧承宴温燥的指尖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之大,瞬间捏断了她的话音。
凝视着她的脸孔片刻。
不怒反笑。
骤然发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怒反笑。
骤然发作。
狠扇了她一记耳光。
不管是皇家还是寻常勋贵,再怒也不会亲手打人。
这一巴掌足以说明他此刻真正的情绪,厌恶、暴怒!
赵蕊踉跄着扑在交椅上,眼前一片金星闪烁,脑子和鼻腔里又酸又涨,像是被按进了一汪醋水里,耳朵里像是有群魔叫嚣,尖锐得几乎刺破她的耳膜,腹部阵阵紧缩。
趴伏在地上,缓了许久才恢复了一侧听力。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男人。
自己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今日还见了红啊!
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殿下怎么能听信这些低贱之人的只言片语,就给妾身定罪?妾身若是要害侧妃、让双生子成为罪人之子,必然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铺路。”
“那么妾身又怎么会如此冒险,让自己的儿子险些无法降生?妾身流了那么多血,我们的儿子差一点就没有了啊!妾身什么都没做,都是给人陷害的!”
她知道皇家重视子嗣。
所以特意强调了自己怀着的是儿子,企图让他收回如此恶劣的态度!
萧承宴可以对女人之间小打小闹睁只一眼闭一只眼,但若是谁敢自作聪明,想把他当傻子耍,就是触到了他的底线。
淡淡的语调里,却不难听出狠辣与薄情:“这孩子你怀得住就怀,若是怀不住,你也别活了!本王有两个儿子,以后也会有更多子女,不差你肚子里这一个!”
赵蕊呆住。
没想到男人竟然如此冷血!
她重生回来,千辛万苦才斗倒了恶毒继母、碾死了刻薄继妹、除掉了所有企图伤害她的吸血亲戚,原本她是有机会做侯夫人的,是为了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成为太后,她才委屈自己入王府做了妾。
以为凭借在后宅里算无遗策的手段,可以轻松斗倒所有人,成为辰王的宠妾、成为未来太子的生母,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算计了那么久,只得到了男人如此冷血的一句话!
什么叫怀不住孩子,她也不要活了?
当她是什么生育工具吗?
就算是她想要栽赃,可林浓不是没事吗?凭什么对怀着身孕的自己如此刻薄?
“殿下!”
她的声音高高扬起,可喊完之后,又不敢有任何质问。
因为她既不是男人的挚爱,更不是正室妻子,她没有那个资格!
林浓悠悠道:“王爷,不若把赵妹妹身边伺候的全都押下去好好审问一番,若是她真的有过什么歹心,身边心腹肯定知道。若是受了刑还是无人招供,那赵妹妹说不定真是被人污蔑的呢!”
萧承宴同意了:“全都拖出去!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停止行刑!”
赵蕊虽有四个陪嫁。
但算计人的事,只有夕颜一清二楚。
夕颜看到婆子要来抓自己,拼命往赵蕊身后躲。
这段时间没少看到婢仆被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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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有当娘娘,不想死!
也不想被打残!
“不!不!奴婢没有害人……你们不能对我用刑!走开!别碰我!”
赵蕊拉住她,想要救下她。
拉扯之间,夕颜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腰上狠狠扎了一下,但那样的刺痛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一闪而过,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赵蕊被婆子拎开,哭着喊着“不要打她”,但眼底的惧意已经消散!
夕颜被按在宽板凳上。
两指厚的板子扬起。
眼看着就要落在身上,她绷不住哭嚷尖叫:“奴婢招!奴婢招!不要打……奴婢不想死!”
“还不快说!”婆子举起的板子不轻不重落在她身上。
但那么一下,对于从不做体力活的大丫鬟来说也已经痛的要命,哪里还敢犹豫:“说、奴婢说,一切都是夫……”
她迫不及待想招出赵蕊,以此避免被用刑。
但还没说几个字,眼珠子突然暴瞪,外露的皮肤上青筋像是一尾又一尾剧毒的小蛇、疯狂扭动着,双手在空气里拼命地抓了几下后,陡然垂落。
没了动静。
汪顺上前一探鼻息:“死了!”
所有人都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形吓到,一时间,整座院子都安静诡异。
滴滴答答。
有黑血从死人的嘴角滴落,黏黏腻腻,散发着恶心的腥臭味。
萧承宴把林浓揽进了怀里,遮住了她的眼睛,生怕她看了会害怕。
林浓敢肯定。
这丫头,就是赵蕊杀的!
一定是她趁着拉扯的时候,下的手!
但是,人已经死了。
也没有人看到她如何动的手。
说出来,反倒显得打压得太过刻意。
以前只以为她心机深,可今日才清楚的意识到她和子桑离没有任何区别,都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毒蛇,只不过她比子桑离更加阴狠狡诈而已!
真的……够狠啊!
赵蕊满面委屈:“这丫头一直想勾引您,因为妾身没有向您举荐她,她怕是早就怀恨在心!定是她与什么人联手来害妾身、嫁祸侧妃!那些口口声声说是妾身指使的人,真的是妾身亲口吩咐她们那样做的吗?”
“不能因为贱婢是妾身的陪嫁,您就判定妾身就是主谋啊!陌生人受伤,妾身都会去救,足以证明妾身是善良的,又怎么会忍心去害别人呢?”
萧承宴可不信她的善良!
今日不处置她,不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是看在她怀着身孕的份上!
但是这样心思阴险,又喜欢搅弄算计的女人,是万万留不得了。
就让她活到生产那日吧!
懒得再多看她一眼,牵着林浓就下台阶:“赵氏禁足,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外出一步!谁敢为她传递任何消息,即刻杖毙!”
林浓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挑了一抹慵懒不屑的微笑。
赵蕊恨到心梗。
院落大门被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璀璨。
庭院里,火红的花朵像是察觉到了秋意的迫近,拼死盛开到荼靡,几乎烧红了半座庭院。
就好似她赵蕊。
重生而回,短短数载之中斗败了许多人,一路赢过来的每一刻都那么的热烈。
让她错觉以为自己会顺顺利利地赢到最后一刻。
可知道这一刻她才知道,门户有高低,手段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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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又如何能甘心?
怨恨如骨附蚁,无声啃食着她的骨骼和脏腑。
她恨!
她只恨自己没有一个顶尖的家世、没有可以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父兄!
“论心机手腕,你哪一点比得过我!如果没有林家,你和两个小杂种早就死在我手里,也配跟我争高低!”
“我还有儿子,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林浓!我还没输,你也没有赢!”
……
离开静雅院。
一直旁观者看戏的昭庶妃与林浓交换了个眼神,懒洋洋开口道:“殿下,这世上最希望侧妃有事的人,真的只有她赵氏么?妾身听闻,上官家的女郎马上就要入府为王妃了呢!”
萧承宴脚步一顿。
上官家!
“你如何知道这些?”
昭庶妃坦然道:“娘家兄长无意中听到有人在议论,说您与上官家已经决定联姻了,差人来问妾身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萧承宴皱眉。
脸色沉沉。
上官家野心勃勃,一直盯着正妃的位置不放,如今上官壑去打仗,只要打赢了、开口求赐婚,陛下怕是会答应。
哪个正妻愿意人还没进府,就已经有三个孩子挡在前面?
若今日林浓无法自证,母后肯定以此借口打压她,不许他立她为正妃!
若赵氏没那么好运,真的小产了,还能顺势除掉一个孩子!
就算林浓机敏防备住了,还有个赵氏当替死鬼。
好手段!
但事情没有查证,并不就此以为赵氏就是无辜的。
这个女人,心思同样深的很!
至于上官氏……
最好别让他查到什么来!
林浓站在他身后,垂眸一笑。
看!
暴露的太早,就是会吃亏呢!
“姐姐!”
听着有人焦急轻唤。
几人都转过来头去。
就见着一位美人儿匆匆而来。
林浓一笑。
是刘莹啊!
按着她的叮嘱,是着意做了打扮的!
堆起的云髻之上赤金流苏簪子精致华贵,一深一浅两朵芙蓉花簪在鬓边,妆容融合了唐朝与时下的特点,精致又明艳。
身上的衣衫也是林浓画了图纸叫人专门裁制的唐朝风格,能很好的展示她饱满的恰到好处的身段,臂弯里的披帛颜色亮丽,被风轻轻带起,迤逦轻扬,宛如轻飘的雾霭环绕周身。
行动之间又带动玲琅环佩叮当,清脆悦耳!
这不就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么!
刘莹走到近前,语气担忧:“今日身子好些,正要过去看姐姐,就听着怎么又有人要算计你!还好吗?可受委屈了?”
林浓伸手相应。
欣赏着亲手打造出来的美艳绝色,越看越满意:“有王爷在,我哪儿能受什么委屈!”
萧承宴瞧着眼前美人,不论是样貌身段、妆容穿着,都是精致美丽的。
只是他怎么不记得府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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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感觉莫名的有些眼熟?
“这位是……”
林浓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王爷好过分啊!莹儿都不认识了吗?”
这阵子不让刘莹出来。
一则是要认真练舞,二则是要把气色什么的都调整到最佳状态。
如此气质身段焕然一新的出现,才能最大程度地让男人眼前一亮。
毕竟她出月子至今,已经两个月,萧承宴几乎全都宿在她这儿,少不得也要想着换换口味了!
虽然昭庶妃也得宠。
但毕竟也是旧宠了啊!
刘莹这时候出现,自然拔得头筹,将男人的目光牢牢吸引。
如此恩宠便彻底稳固在她们这一边!
歪头看男人惊艳的目光。
可不就成功了?
萧承宴诧异:“……刘莹?!”
一个细长条儿,美貌有余,风情不够,没什么特色。
一个丰满绵软,眼波妩媚,韵味如酒,满府里、不,应该是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情态的女人来。
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哪里忍得出来她就是刘莹?
刘莹笑着行礼:“见过殿下!”
“妾身身子一直不太好,姐姐说是因为妾身太瘦的缘故,叫好好儿调养温补!虽然胖了一些,不过身子当真好了许多!听姐姐的话,果然没错!”
大方自信地在男人面前转了一圈儿。
反正不管男人喜不喜欢,如此美貌和身段,她自己就满意的不得了!
“从前妾身的衣裳都是淡淡的颜色,姐姐说妾身太素了不好看,这身衣裳是姐姐亲手设计的!色彩像不像夏日晚霞?是不是特别好看!”
萧承宴欣赏她的美丽。
人便美了,连性子都变了一些,更妩媚活泼了!
再瞧昭庶妃和林浓。
一个明艳慵懒。
一个纯净灵动。
谁也不压谁的风头。
各有各的动人之处。
相较于两人具有冲击力的美,林浓更像是烂漫春风,使人心旷神怡。
不过……
她倒是一点不怕自己被人勾走啊!
到底是试探他?
还是真相信他对她的心意?
萧承宴有点想知道她的心思。
高深莫测的睨了她一眼。
却见她一双眼睛全在刘莹的身上,满是自得与欣赏。
呼吸一顿。
这小东西!
气人!
阴阳怪气一笑:“是不错,很称你的容貌。你姐姐,倒是真疼你。”
刘莹莫名其妙撇他一眼,亲近的挽起林浓的手臂,贴贴:“那是自然,姐姐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妾身最喜欢姐姐了呀!”
萧承宴瞧着她俩那么要好,很是高兴。
若是妻妾之间都能如此和睦,他也少些烦恼。
看得出来,林浓心胸宽广,待妾室没有嫉妒,只有真心的关怀!
“你也劝劝你姐姐,待本王好一些。成婚两年,你姐姐一件衣裳也没给本王做过,袜子都没有一双!”
林浓无语。
她又不是裁缝,做个屁的衣裳袜子!
昭庶妃悠悠看了他一眼:“……”这男人果然有点什么大病!
刘莹蛐蛐道:“孩子都给您生了俩,您还不知足呐!姐姐送您两条命,殿下送了姐姐些什么呢?”
昭庶妃轻啧了一声,接话道:“这个我知道,零零总总小半年的冷落吧!”
萧承宴噎住,心虚的瞄向林浓。
林浓没看他。
萧承宴冷飕飕瞪了她俩一眼。
刘莹微笑,撇开脸。
昭庶妃明艳妩媚的脸上一片无辜。
萧承宴:“……”胆子一个比一个大!
昭庶妃行礼告退。
林浓福了福身,也准备回去了。
萧承宴皱眉:“上哪儿去?”
林浓体贴道:“王爷和莹儿许久不见,一起走走吧!臣妾就不打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莹忙轻咳了两声:“妾身身子还没好全,不宜侍奉殿下,妾身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一福身,麻溜儿地走了。
见着了,就能立马吃到嘴的,很快就会失去新鲜感。
就是要让他惦记一阵子,再尝着味儿才有意思s!
萧承宴也不急。
他的女人,还能跑了不成!
回到长宁殿。
萧承宴往她的贵妃椅上一趟,面无表情,闭目养神。
小东西!
挡着他的面就敢把他往外推,吓唬吓唬她!
就听不到她动静。
微微睁开眼眸。
见着她站在一旁,盯着花架上的花枝发呆。
更气了。
都不知道哄哄他的吗?
“转过来!”
林浓回神,看向他:“王爷要喝茶吗?还是热饮?”
萧承宴一双锐目盯着林浓,轻哼:“本王的浓儿,真是好生大度啊!就那么把本王往刘莹那儿推?”
林浓对上他的目光,表情迷茫了一瞬,低眉恭敬道:“王爷喜欢她,是她的福气。王爷是臣妾的夫君,莹儿与臣妾交好一心,臣妾怎么敢对您和莹儿有醋意。”
“善妒是大忌,臣妾不敢明知故犯。”
萧承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牵起她的手。
发现她攥着双手,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嘴角有一抹喜色。
就知道她是在意自己的,镇定大度都是装的!
打开她的双手,握在掌心:“她们只是开枝散叶的工具,于本王而言就是一道点心、一道小菜!你不一样,你是本王心尖上的人、与本王夫妇一体,不用那么小心乖觉。”
“也别拿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束缚自己,你在意本王,吃醋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本王怎么会怪你。本王喜欢你,是喜欢你的所有,看到你吃醋,本王只会觉得高兴!”
林浓轻蹙眉心,周身萦绕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和难过。
抬手抚过自己的脸庞:“浓儿还年轻,王爷如今瞧着自然是喜欢,可人生那样长,美人又那样多……若是来日王爷不喜欢了,浓儿今日的醋意、肆意,就成了您不称心的放肆。”
“可即便来日与您情分不再,浓儿也希望只是回归于平淡,而不是惹来您的厌恶,两看相厌!”
萧承宴将她揽进怀中,温柔拥抱着她:“皮囊再美,又岂能与你善良聪慧的内在相比!何况我们浓儿的美貌,又有几人能比?哪怕年岁渐长,也只会为你平添雍容华贵的气度,而不减本王对你的感情!”
林浓怀疑他是不是在外头悄悄养了个会甜言蜜语的美人儿。
情话竟这般突飞猛进!
轻轻唤她,细弱的语调里有如潮的感动:“王爷……”
萧承宴语意深深:“本王既待你真心,自然会为你考虑周全。刘莹还算聪慧,又与你交好,本王以后会给她恩宠,让她有能力辅佐你、保护你。”
这里是王府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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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回来回事东宫后院、帝王后宫。
进了这些地方的女人,想要活得好,想要不被人践踏,就得取悦眼前这个男人。
刘莹如此改变,最重要的就是为了吸引他的目光,为了得宠。
林浓举荐她。
是实力在抱团。
和朝堂上是一样的。
林浓就没想过装什么“原来你看出来了”的诧异。
盈盈行了蹲身礼,承认自己的心思:“臣妾也想霸占王爷,可是臣妾知道王爷需要助力、也需要安抚臣子之心,雨露均沾也是您的职责。”
“王爷想要后院清净,臣妾也不愿意让您不高兴,可是臣妾真的害怕!”
“入府这两年,经历了不知多少算计栽赃,那些臣妾都可以忍下,可是现在臣妾有了两个孩子,只要一想到他们呼吸不过来的样子、想到有人要害死他们,臣妾真的害怕……怕哪天就护不住他们了!”
她说到后面,哽咽破碎。
晶莹的泪珠低落下来。
重重砸在地面上,水痕四溅。
萧承宴只是有点生气,她居然能亲手把自己推出去。
知道她的心思,哪里还会怪她!
将她扶起来,搂在怀中安慰:“本王都知道!也一直相信浓儿这样心软善良的人,绝对不会主动伤害其他人,所做一切都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若真逼的浓儿主动算计,那也一定是她们的错!
林浓泪汪汪地看着他,感动极了。
萧承宴擦到她的眼泪:“你马上就要成为这座王府的女主人,就得会利用、会弹压,让那些妾室都敬着你、怕着你,如此她们才能安安分分的!”
“本王既然把掌管后宅的权利交给了你,你就该拿出魄力来震慑她们!只要能保护好你自己和孩子,你做什么,本王都会支持你!”
“不害怕了,嗯?”
若他没有许诺正妃之位。
说这些话,那么十句里头起码七句是哄人的。
但偏偏皇后非要跟他对着干,就更加激发了他一定会要让捧着自己成为他妻子的决心,那么这些话里哄人的成分就不会高。
毕竟他作为不怎么受重视的次子都是一路受着算计过来的,不会希望自己的妻子和嫡子女再走一遍同样的路!
只要他不再次变心怜爱上别的女人,这份心思就都不会变。
林浓紧紧抱住他的腰身:“王爷永远都不要变心,好不好?不要把这些偏心送到别的女人面前去,好不好?”
萧承宴叹息。
小女子这话气人。
他只是违背了一次誓言,且这一次也是子桑离自己作的,怎么好像他整个人都不值得她相信了似的。
但他也知道,她只是安全感。
不怪她。
要怪就怪那些兴风作浪的混账东西!
萧承宴捧起她的脸蛋,与她深深对视:“你那么聪明,本王对你有没有心,你感觉得到的,嗯?”
林浓低低唤着他的名字,委屈的、依赖的、动情的。
“承宴……”
萧承宴对她总是格外心软,亲吻她的额,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抚她的不安:“好了,好了,没事了!本王在这儿呢!会一直护着你,护着孩子们。”
林浓靠在他怀里,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兽,乖巧又柔弱。
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
但他又知道自己有聪明的头脑,不会以为自己难堪大任!
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温。
心里再一次感谢皇后非要与他对着干。
既得利益者表示,很愉快。
……
晚上萧承宴留宿长宁殿。
在他进去沐浴更衣的时候,怡然来给她卸下拆换、保养青丝。
“赵夫人如此算计栽赃,殿下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吗?也不过就比当初的子桑氏多挨了一个耳光而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捏着一缕青丝把玩着,淡淡道:“赵蕊的封号是陛下加封的,要褫夺位分、亦或者是赐死,都得上禀天听,但这样的后院丑闻若是让陛下知道,丢的也是王爷自己的脸面,所以他不会去说的。”
怡然皱眉担忧:“皇家重子嗣,到时候看在孩子的份上,赵夫人的一切过错只怕是会被轻轻揭过。”
林浓扬眉:“她与王爷之间可没有什么原配的情分,更没有救命之恩!王爷现在厌恶她至极,她生产之时会是什么情况,谁知道呢!”
赵蕊若是早早助力赵大人爬上高位,如今她就是犯下再大的错,也不会杀她。
精明的知道亲眷得了她的扶持、壮大后只会顾着自家利益,却又天真地以为自己给外人的一点帮助、一点恩惠,就能得到对方的全力以赴。
不是很可笑么?
怡然眼睛一亮:“主子说得对!不过赵夫人诡计多端,怕是到时候又有什么事情发生,让殿下不得不包容她继续活下去!”
比如,上一次的赈灾之功。
林浓揉着香膏的手微微一顿:“还真说不定。可咱们总不能为报复她那些算计,就在这时候连同她腹中胎儿一道处置了,不是么?若真那么做了,那咱们与她又有什么区别?”
怡然点头,叹息:“做人的底线太高,就是会格外吃亏一些。”
林浓笑了笑。
红旗下长大的孩子,无法心安理得的去享受这个时代权贵的特权,去视人命为草芥。
“也不全然与底线有关。但凡动了手的,哪能做到真正干净利落呢?哪怕只是落了个疑影儿,也会影响我在王爷心里的形象和地位。”
“与这些人周旋,虽然一步步确实是废精神,但只有让王爷彻底厌恶她们、亲手处置她们,咱们才算真正的兵不刃血!谨慎一些,总不会错的。”
怡然认同,但心里坚定认为,主子就是心软!
“如今才这么些人,就已经算计不断,来日还不定如何不死不休,奴婢不怕,可是奴婢心疼您啊!成日这样绷着,实在是太辛苦了。”
林浓笑了笑。
是辛苦。
可既选了这条路,就只能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
入了冬,各处衙门都忙起来。
要赶在腊八之前把堆积的公务全部处理完,否则吏部考核定论肯定是要不好看。
同样忙碌的,还有上官家。
上官家风光无限。
嫡长女要与辰王做正妃的消息从小范围内传一传,慢慢转变为大街小巷公开热议的事。
想必宫里也已经知道。
只是皇帝依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似乎是乐见其成,又似乎只是不愿意驳了臣子面子,不做评价。
而传闻里的两位主角。
一个自始至终没有露过面,很是神秘。
另一个忙着本职工作之外,又被皇帝塞进了内阁听政、处理地方上来的急奏。
虽然得到的实权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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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脚不沾地。
这时候的男人,就需要一点放松。
于是在某日他得了小半日清闲,回来休息的时候,看到林浓在父亲节,而风韵绵软的刘莹在跳霓裳羽衣舞,花瓣飘飘、人若踏云,眼睛和耳朵都得到了极致享受。
当夜,他留宿了刘莹处。
刘莹得宠,林浓很为她高兴。
反正她也没想过会是独宠,自己人得宠,世上还能少一个落寞的女子,多好的一件事!
新人是要提拔的。
选了个心思不错的,请了名家来指点柳氏琵琶技艺和嗓子。
边弹边唱,婉动听,撩人心弦呐!
自然了,也不能让昭庶妃被冷落。
三人的风格不能相撞。
私下里又让人去培训了昭庶妃去练骑射打捶丸。
明艳璀璨的大美人骑着骏马,在广袤操场上驰骋,英姿飒爽,夏日晚霞一般热烈,哪个男人能不爱?
萧承宴享受着齐人之福,虽然留宿长宁殿的日子少了,但平素不管在内还是在外,总不忘赞扬着林浓有正室风范。
他这样说,一则是为压制坊间他要迎娶上官氏的流言,二则就是为了林浓上位造势,让皇帝知道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眼见着旧人一个赛一个风光,无宠的新人们就更郁闷了。
论美貌,她们哪个就输了呢?
但刘莹的复宠、柳氏的获宠,让她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有宠,首先得得到林浓的喜欢!
于是一个个前所未有的乖觉懂事,希望也能得到她的举荐。
林浓从未想过让自己人占尽风光恩宠,自然要给她们一些希望。
“年关下了,王爷忙一些,顾不上你们也是难免的,只要忙过了这一阵也就好了。你们都好好儿的保养打扮自己,王爷见着你们花儿一样,心里高兴,自然会疼惜你们。”
新人们心里自行总结:不给林侧妃惹事,她就会让殿下想起我们!
于是冬日里的府里,一片太平。
萧承宴不必烦心那些个争斗算计,心情大好,确定从前的算计都是赵蕊在搅弄之外,也更加确定林浓可以胜任王妃之位!
林浓也忙。
接了中馈,府里的事都要管,庄子上报上一季的收成,对账就让她几日没得消停。
得调教着几个聪明伶俐的美人儿,趁着入东宫之前,先给自己培养一些助力。
得抽出足够的时间陪伴孩子们。
好容易得闲,还得处理琐事。
“没有正妃的头衔,比正妃还忙!我可真辛苦!”
萧承宴终于把衙门的事处理完,不再那么忙,得了一日假期,过来陪林浓说话。
惬意的躺在贵妃椅上,支着一条腿,愉悦而闲适。
在这儿,他才能觉得真正的放松。
“还是浓儿有本事,三两下就把她们驯服的服服帖帖!如此平静,本王很高兴。”
林浓眼神柔软如烟,轻轻掠过他,便又继续专注修剪花枝:“臣妾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因为有王爷撑腰罢了!”
萧承宴知道她不喜欢痴缠男人,可他忙了快两个月,他们之间已经许久没有恩爱过,今日他好不容易得了假来陪她,她却一点都不激动,这让他心底有点不舒服。
“这阵子都在忙什么?”
林浓剪下最大的一根旁枝,笑了一下:“年关下了,各处庄子上报了收成,看了几日账册,核对了府里下半年的开销,罗列过年需要的各项物品、让下头去去采办。”
“这几日得了闲,插花练字、自己跟自己下下棋……”
忙得很!
就是没说想着他!
萧承宴很不高兴,起身下榻,夺走了她手里的剪子,丢去了一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被他突如起来的粗蛮动静吓了一跳:“王爷?”
萧承宴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看。
凤眸平静。
叫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林浓茫然:“臣妾做错什么了吗?”
萧承宴敏锐地捕捉到她神色里的一丝理智。
所有理所当然享受的春风飘然情绪,在这一瞬间里,被一阵秋风拂过。
身边百花齐放时,男人总会想着去采撷、占有,也或许是因为从前子桑离总是紧迫盯人,让那时候的他失去了赏美的兴致!
但是林浓温柔懂事,还会亲手打造风情美人送给自己,才让他在这段时间里像是脱缰野马,纵情享受。
也让他误以为,她已经沦陷在自己编织的情网之中。
所以,纵然心中对她的重视和喜爱依然是最重的,但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和时间确实心安理得的少了许多,却忘了她是何等的倔强清醒!
定是察觉到他对她不那么用心了!
如此到手的真心岂不是要被自己推远?
他缓和了神色,用着少年人动情时的口气抱怨她:“你做了那么多事儿,就是没有想念本王这一条!你怎么能不想自己的夫婿!”
林浓岂会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是什么心理?
何况这位还是来日的帝王,他想要女人,这天下的女人就都属于他!
她的人设是温柔懂事、大度不争,可不代表她是好糊弄的。
狗男人知道她会吃醋,以为拿捏住了她,这阵子得意的飘飘然,若是不演一波“冷静”给他看,他怕是要上天了!
就是要提醒他,若是想要一直拥有她心中的净土,就得无时无刻保持宠爱和付出,得与她的“爱意”有互动!
只有让他保持在炙热的状态里,情分才会加深。
否则,那已经得手的七分情意,怕是用不来多久就会沉淀为五分、三分,剩下的全是演技!
那她太后的美梦,岂不是要碎?
林浓微笑淡然:“臣妾只有王爷一个男人,王爷有许多喜欢的女人,可是王爷那么忙、时间那么少,好容易闲下来,一定会想得到放松、去见能让自己高兴的人……臣妾心中所想,就是王爷健康自在!”
强颜欢笑了一下。
继续低声柔语。
“妹妹们能伺候王爷高兴,是好事啊!臣妾不得王爷喜欢,只怪臣妾自己无能,所以即便多日未见,也不敢轻易想念王爷……想了,见不到,辗转难眠。”
转身去给他倒茶。
速抬手,拭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泪痕。
再转回来时,只余了一片温柔。
双手将茶水递到他面前。
“让王爷不高兴,是臣妾的错。”
“难得空闲,不要为了臣妾的错而坏了心情。”
“听说柳美人新学了一首曲子,弹唱起来很是动人心肠,王爷喝盏茶,舒一舒心,去柳美人那儿听听看,是否合心意!”
她的淡然和难过,让萧承宴后悔。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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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她递来的茶。
放去一遍。
握住她的手:“要不是最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又怎么会需要你去思念,是本王不好,以后一定多来陪你。”
哟!
知道自我反省了,进步挺大。
林浓一边在心里默默夸自己的演技进步也超大,一边笑得更加温柔懂事。
“王爷之前冷落妹妹们太久了,是该好好安抚补偿的时候,没什么比王爷高兴、比府里太平更重要。臣妾不敢争风吃醋,只要……王爷心里能给臣妾留下一个小小的位置就好。”
萧承宴想到这阵子,她默默看着别人风光受宠,明明心里酸楚,还得装出大度欢喜的样子,操持着府中上下的琐事,闲下来时只能不停找事情做,才能不去胡思乱想,心中便微微攥紧的酸痛。
他宠那些女人,只是图个新鲜。
哪能与她相提并论!
“本王也希望你高兴。看到你难过,本王如何能高兴的起来?今儿本王哪里都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本王就喜欢听你说话,比听什么曲子都要动人。”
林浓眼底的淡然荡漾开,回暖了温柔和缠绵之意,软软笑了一声。
萧承宴将她抱起。
两人的身影落在了红帐之后。
寒风纠缠着炙热的炭火。
燃烧着。
燃烧着。
寒风失去了冷冽,只剩下了炙热。
汗水滴落在火焰上,激起一片汹涌情潮。
余音久久不歇。
接下来的时日里。
萧承宴为了挽回她的真心,少不得多骄纵她一些、捧着她一些,得了什么好的第一时间都捧到她的面前、哄着她高兴,让她知道她在自己心里的分量无人能比!也让妾室们知道,她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把至少一半空闲时间都留给她。
陪她画画弹琴、陪她下棋练剑,甚至挑选胭脂水粉……直到哄得她眼底的那抹淡然慢慢消散下去,才算松了口气。
说来也怪,即便这样的林浓远远没有刘莹跳着胡旋舞时的风情万种、没有昭庶妃马球时的明艳飒爽,可跟林她在一起,竟也不会想起那些具有冲击力的美艳之色。
整个人是放松的,自在的。
让他有了年少时的轻松之感,竟与她幼稚的嬉戏打闹。
像是落尽了温泉里一般,不愿意离开。
“还是浓儿这里,最让本王觉着舒心!”
时间很快就到了月神节。
大周十分重视的节日,民间会有花车游行。
又恰逢边关打了胜仗,上官壑带着将士凯旋而归,节日的氛围更是热烈。
宫中摆下宴席,宴请百官,为其接风、为大周庆贺。
萧承宴照例带着林浓一道入宫赴宴:“今儿本王全程陪着你,不会让人有机会算计你。”
林浓一脸不愿意去。
但心中十分期待。
今日上官氏能不能当上王妃,结果就要出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她脸上不显,靠在他怀里,娇气的哼哼:“臣妾现在,最怕皇后娘娘来找!”
萧承宴目中,风雨欲来。
这阵子皇后两次派人来叫她入宫。
能谈什么?
无非就是威胁她,不许争夺王妃之位,然后许诺以后会多偏心她之类的。
一次进了宫后后被太后叫走,陪着待了一整天,直到他去慈宁宫接人。
另一次,林浓伤风。
皇后以为她故意作怪,还叫了太医来把脉,若不是真病了,她定是要以不孝不敬为借口上奏皇帝,说她不适合当王妃了!
让林浓当王妃,是他许诺的,又不是她要争的,他怎么能让母后这样欺负她一个柔弱小女子。
“立不立正妃,立谁为正妃,得听陛下金口玉言。这段时间本王一直有在跟陛下强调,心中属意的人是你,陛下总会考虑林家的地位和本王的心意。”
“真若不得不去,她说什么,你都答应着,不必跟她对着来。”
林浓点头。
虽然这段时间他更多是为了跟皇后做对,但对她的维护、为她的打算,还是很周全的。
与他对视的美眸里满满的信任:“臣妾这样躲着皇后,是不是显得太贪心这个位置,特别不懂事?”
萧承宴搂着她,捏捏她滑嫩的脸蛋。
“多少人抢着要做本王的妻子,你敢不急!”
林浓笑容明朗:“急!当然急,臣妾心理有一只小虫子在爬,急得很呢!”
萧承宴刮她的鼻子。
喜欢她人后的娇软可爱,也不会以为人前的端庄雅致是无趣。
抬起她的下巴,落下一吻。
“乖乖地待在本王身边,不管如何,本王总不会叫人在凌驾于你头上!”
林浓贴着他的脸。
仿佛是不知如何表达那一抹潺潺的情意,一遍又一遍低低唤着他的名儿:“臣妾知道。”
马车平稳前行。
很快就到了重华门。
林浓下了马车,正好瞧见娘家人也到了重华门。
小脸顿时一亮:“父亲母亲!”
林尚书夫妇看到女儿,亦是高兴。
“都是当母亲的人了,不许这样蹦蹦跳跳的!叫人瞧了,得说你不稳重。”
林浓乖乖站好,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
母女俩挨着头,说着女人间的小话,还不许男人们凑过来听。
林尚书看着妻女,眼神哪里寻得出旁人口中的狡猾和老谋深算?
只有温柔和宠溺。
也丝毫不在意同僚看到之后,会不会取笑他妻管严、女儿奴。
萧承宴总算明白林浓纯澈的感情,或许就来自于林尚书夫妇的二十几年恩爱如初。
而她从前的十六年里,日日都在看。
她懂得被爱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她也懂得爱一个人,因为她的母亲就是如此在深爱。
林尚书抬手,朝前比了一下。
萧承宴与他走在了前面。
想起如今朝中的情势,不由沉肃了起来:“首辅大人年近七旬,而崔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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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尚书前后看了一圈。
确定没有旁人,才低声道:“岳父大人选在那时候递上致仕的折子,确实是有太过疼爱浓儿的感情在里头,当初知道心肝肉一样宝贝着的外孙女被废妃欺凌算计,背后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
“舍不得看她被人压着、怕她受委屈。”
“但最重要的是,陛下暂时还不愿意看到文武大臣之首都归于您麾下的,偏偏皇后娘娘看不清陛下的心思,一定要于上官家结亲,那么就只能您身后的文官集团自行砍去一臂,平衡处境,让陛下放心。”
萧承宴一怔。
原来两位大人,竟为他考虑的那么远,牺牲那么多。
次辅在不在朝,他都是皇帝重视的臣子,但对崔氏一族而言,影响却不小。
毕竟在其位时,才有相应的权利啊!
“林伯伯……”
萧承宴如同少年时一般称呼他,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林尚书此刻只是一个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笑得慈爱:“无妨!让您坐稳这个位置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您记得崔家为您的一片拳拳之心,岳父大人在此刻致仕,就是值得的!”
萧承宴拱手一揖:“承宴不敢忘怀!他日,必有厚报!”
林尚书颔首一笑:“您有这份心,岳父大人会高兴的。您是有能力的,放心去做您想做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定是竭尽全力为您扫平一切!”
人才到宴会厅。
皇后的人已经守在那儿等着了,立马上前来:“皇后娘娘新得来一些收拾,让侧妃去挑几件喜欢的,侧妃,虽奴婢来吧!”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林浓无法。
只得跟着去。
萧承宴起身,要陪她一起。
林浓主动制止了他。
真要是让他也跟着去了,皇后心里还不定如何看自己不爽呢!
“皇后娘娘只叫臣妾去,定是要与臣妾说些女人之间的体己话,您去做什么?您就在这儿与大皇子说说话吧!臣妾去去就来。”
女官见她如此懂事,心中觉得她比上官氏更适合当王妃。
但是没办法,皇后性子倔犟要强,她一个奴婢也说不上话。
起身离开时。
父亲给了她一个眼神。
林浓微微一笑。
安排好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中。
如此,皇后面前她可以放心大胆的虚应下来。
到了椒房殿。
皇后已经换好了华贵的袍服,一身端庄威仪的坐在凤位上等着她了。
林浓规规矩矩请安:“妾身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没见着次子跟来,脸色缓和了几分。
本也没打算搓磨她,便叫了起。
也不忘展现慈爱的关心一下小辈的身子:“风寒可大好了?”
林浓懂事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已经大好了,不然也不敢来给娘娘请安呢!”
皇后让人去来一些宝石玉器、皮毛绸缎。
应该都是外头进贡,只有中宫皇后才能得到的顶级的料子。
“这些对本宫而言,太花哨了,你和大皇子妃用来倒是正合适。年轻就应该要多打扮,时刻鲜亮美丽着,自己高兴,你们夫君也高兴。”
林浓没有推辞。
毕竟是为了接下来额话题铺垫,她也推辞不了。
“是!长者赐,妾身不敢辞,多谢皇后娘娘疼爱赏赐!”
皇后瞧着她,心里其实是很喜欢的。
毕竟是自己亲自给次子挑选。
拉了她坐在自己身边,姿态亲近的仿佛是母女一般:“你与辰王感情好,本宫知道,也很高兴!只是……”
话锋一转。
“秦王狡猾没有底线,辰王不宜与他长久缠斗下去,然而想要在实力上彻底凌驾于秦王,他还需要一个更有实力的重臣支持。为了辰王地位稳固计,本宫还是希望能让上官壑的嫡长女为辰王正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会儿人都逼问到脸上了来了,林浓若是装傻和拒绝都是不明智的选择。
她没有直接反驳,而是以一抹担忧问道:“妾身本无心争抢什么,只想侍奉好王爷,照顾好两个孩子也就是了,若是能助王爷站稳登高,妾身绝对一个‘不’字也不会说。”
“只是娘娘,恕妾身多嘴一言,就好比当初王府影壁上出现的那条真龙,还只是千万只白蚁构建出来的一副图罢了,陛下看在眼里,就已经是非常不高兴了。”
“陛下如今身体康健,正是施展拳脚造福百姓的时候,真的会愿意看到文物两派之首都站在殿下身后吗?会否……有夺权之嫌疑?”
“若是惹得陛下不愉,日后王爷的路可就要难走了。”
这个问题,皇后早就想过。
她也有过担忧,但是她和长子已经输过一次,心中不免会着急。
但她身为皇后,这种着急是不能让下位者知道的。
末了,微微一笑,笃定道:“陛下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的继承人,能拉拢上官壑这样战功赫赫的武将,何尝不是一种能力的表现?”
林浓微笑:“……”
拉拢上官壑的人是皇后自己,她肯定的哪里是萧承宴有能力,不过是想证明她的决策比谁都正确而已。
从前母子决策没有冲突的时候看着,还挺母子情深的,皇后看着也很雍容慈爱。
一起冲突,就只剩下输赢了。
归咎到底,因为萧承宴不是她一手带大的,没有信任。
皇后继续道:“何况辰王对陛下一向忠心耿耿,陛下心中最是明白,不会对他有所怀疑的。当务之急,还尽快确定下东宫名分。”
一顿。
“辰王与你有情分,一心想要立你为正妃的心情,本宫理解。但是若是没有绝对实力的武将支持,他的实力总归无法彻底碾压秦王。你也不希望他为了你而承担被冲击的风险吧?”
林浓可背不起这么大一口锅,连连摇头:“妾身当然不愿意事情变得复杂!可是王爷重诺……”
皇后摆手打断:“本宫一向看重你识大体,为了辰王的前程,也为了你和你两个儿子的未来,你要跟你的父兄好儿好儿分析,不要咱们自己人之间先起了内讧才是!”
“本宫知道,以你的身份地位,做侧妃肯定是委屈了你的。但是本宫也不会白白委屈了你,不管日后在辰王府还是来日入了这后宫,有本宫的庇护,你们母子也能走得更安稳,嗯?”
她口中的“庇护”和“安稳”,正常人都会下意识理解为,她会扶持萧承宴的长子登上尊荣之位。
但她偏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摆明了,同样的话也已经许诺给了上官家!
到时候真要论起来,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问: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要扶持你的儿子了?
她又能拿皇后如何?
砍了她吗?
何况这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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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是皇后,未来是太后,不管与萧承宴是否母子一心,被她袒护的人,总归是得利的,而被她厌恶的人则一定吃亏!
林浓没有立马应下。
轻轻抿唇。
做出犹豫后终于为了萧承宴而让步的姿态,重重点头:“皇后娘娘且请放心,妾身晓得轻重的。”
皇后带着威仪的笑容满满舒展开:“母后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你放心,母后一定会护着你和孩子们的。”
林浓起身行礼,表达感激:“多谢皇后娘娘垂爱。”
皇后轻拍着她的手:“以后就叫母后,在本宫心里,你就是本宫的嫡亲儿媳。”
林浓惶恐:“这不合规矩。”
皇后和煦道:“无妨的,本宫疼爱你、与你宛若母女,谁敢说什么!”
瞧瞧。
上位者心情好,什么规矩都不是规矩。
林浓乖巧一笑:“是,母后。”
……
时间差不多了。
林浓陪着皇后一同出了椒房殿。
不过皇后要先去紫宸殿等皇帝,她便先行一步,去往宴会厅。
半路上遇上了萧承宴:“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萧承宴伸手,牵住了她:“来接你。”
林浓微诧。
狗男人什么时候学得那么体贴了?
她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王爷真好!”
如此蜻蜓点水,有时候远比任何激烈都显得缱绻。
尤其是她这样害羞的小女子,难得这么主动一次!
萧承宴在月色里温柔看着她,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跟个孩子似的!母后为难你了吗?”
林浓嘟起了粉唇:“为难道是没有,就是说了些王爷可以想到的话,臣妾……不够好吗?”
萧承宴将她揽进怀里。
一声喟叹。
这小女子哪里懂得朝政上的牵扯较量,也不会明白母后的偏心和执拗。
只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才没让母后喜欢她、支持她。
“没有,浓儿很好。母后想左了一些问题罢了!立妃的事,本王会处理好,不要多想,嗯?”
林浓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是信任的点头:“嗯,浓儿都听王爷的!”
两人往宴会厅走。
宫里的景致不错,一路慢慢逛着,倒也颇为亲密。
进了殿,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们的座位在第二等玉阶之上。
林浓往下看。
那位神秘的上官女郎依然没有出现。
上官壑夫妇笑容舒然的接受着周遭官员及其家眷的恭维和讨好,微扬着下巴扫过林家,以及上头的林浓。
想是对于女儿入辰王府为正妃,已经是胜券在握,十分倨傲。
那样的神气,让她想起了某宫斗剧里的年羹尧。
林浓微微一笑:“立了大功的,就是有底气呢!”
萧承宴扫过上官家,目光是上位者的淡然,带着些许赞赏。
收回目光后,淡淡道:“他上官壑有功,你与林家何尝不是功绩不菲,不必在意,陛下自有圣意。”
在太监细长的传话声里,帝后来了。
皇帝是个好领导。
废话时间不长,称赞了上官壑与一众将领的英勇和功劳,该加封的加封,该赏赐的赏赐,结束。
可比某些单位领导裹脚布似的发言,简短许多。
歌舞上来。
丝竹声响起。
皇后一个眼神。
立马有后妃官员开始议论起来。
“听说坊间对辰王娶妻之事十分关注,不过都认为可与之般配的无外乎上官大都督的嫡长女罢了!”
“辰王已经有了两位侧妃,只有正妃之位悬空,这花落谁家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不知陛下圣意如何?是直接立上官氏为正妃,还是扶立侧妃为正之后,再册封上官氏为侧妃呢?”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后和上官家的人着急。
秦王和淑妃又岂肯让他们得逞?
立马也有人开始扯。
“上官女郎是一品大员家的嫡长女,身份同样尊贵,若作为辰王正妃倒也合适。但是林侧妃诞育双生子有功,家世也显赫,扶立为正妃,难道还不够资格么?”
“就是,你们这说岂非在说皇后瞧不起林家、瞧不起侧妃?”
“何况皇子的妻子人选,岂能是百姓说了算去?皇家威严何在?”
……
“也或许,另有人选吧!”
……
上官壑打了胜仗,皇帝有多高兴,皇后再清楚不过了。
她对自己的眼光十分自信且骄傲。
如此早淑妃母子一步笼络了上官壑,辰王入主东宫的事儿就稳了。
等到辰王当立太子,他就会知道,自己的决定比他英明,往后就该好好儿听自己的安排!
转头看向皇帝,笑容优雅:“连百姓都以为辰王与上官女郎十分般配呢!陛下怎么看?”
皇帝看着听着,全程都是十分和煦的样子。
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此时,万氏的父亲惶恐起身:“臣,有罪!”
皇后十分关切:“万大人这是怎么了?”
万大人跪在大殿中央,男儿落泪:“当日辰王闯门,是宫人带错了路,但是有些人言语难听,羞辱小女上赶着算计倒贴秦王,小女并非不满辰王,更非不敬皇家,实在……”
“实在是女子贞洁名声太重,她叫人如此污蔑羞辱,羞愤之下……自尽了!”
“今儿下午,人就已经没了。”
众人惊呼。
萧承宴微愣了一下。
当时林浓提过,说他和万氏有可能都被人算计了,虽然叫了人在查,但并未如何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是真的了!
皇后皱眉。
上官壑夫妇也微微变了脸色。
怎么就那么巧,偏偏今儿自尽没了!
如此就又空出一个侧妃的位置来。
但这样的担忧,转瞬既逝。
他上官壑力挽狂澜,保住了边城不破,还重创了南梁军队,如此大功,只是为了女儿求一个辰王妃的位置,又算得什么呢?
皇帝没有计较治罪,让万大人先回去办丧事了。
万大人谢恩告退。
离开大殿时,目光冷冷扫过上官壑一家的位置,眸光冷冽。
真以为立了大功,就没人能拿你们怎么样了么!
林浓微微一笑。
万氏自然是没死,她知道嫁过来也不会被看重,假死离开了而已。
但万家的掌上明珠被上官家算计,这笔帐,人家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殿中的议论声顿了片刻。
在皇后和上官壑的眼神示意下,再次热闹了起来。
末了,贵妃笑着问道:“臣妾等以为不管是上官大都督的嫡长女,还是为辰王诞育双生子的林侧妃,都是极好的!陛下以为呢?”
皇帝的指腹轻点在微烫的茶盏上。
一凉一热。
正欲开口说话。
再次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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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着太监尖细的声音先于匆匆的脚步声,传进殿中。
“陛下!”
“宫门外发生劫杀官员之事,巡防营及时赶到救下了工部主事刘大人。”
“此刻刘主事一身献血跪在攻门外求见陛下,要、要……”
犹豫的瞄了眼玉阶之上。
皇帝黑眸一抬:“说完!”
小太监大喊生出了刘主事要状告的大员名字:“刘大人要状告户部尚书岑安煦,谋害百姓、残杀朝廷官员!”
此话一出。
一片哗然。
谁想大好的节庆时刻,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时间,议论纷纷。
“工部刘大人不是回乡省亲的时候遇上水贼,被杀了吗?”
“莫不是劫杀他的,根本不是水贼,而是岑尚书?”
“岑尚书到底落了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如此紧追不放,竟然胆大包天地追杀到宫门口来!”
……
脸色骤变的,不只是被告的岑安煦,更有秦王。
因为岑尚书就是他的亲娘舅!
岑安煦听到刘主事活着到了宫门口,整张脸都是僵硬的,即便自小游走在权势之间,此刻心底也泄露了惊恐和寒意!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刘主事到底把什么东西,带到了宫门口!
一旦呈到御前,他根本没有活路可言,甚至还会连累家门、连累淑妃和秦王。
所以才会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杀了他,抢回证据!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主事,如何能从河南一路顺利逃回京?
还不是因为辰王!
今日状告,也一定是辰王安排的!
该死的。
自从他得了林家辅佐,简直如虎添翼!
就怪秦王这小心那小心的,早点像毒杀大皇子一样把他和林尚书那老狐狸一并毒死,就没那么多事了!
他起身来到大殿中央,一身恭敬地跪下道:“陛下,臣根本不认得此人,更遑论与之结仇还追杀,分明是诬告!还请陛下即刻将此人锁拿下狱,臣一定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
萧承宴淡淡开口:“陈岑尚书为官二十载,怎么连朝廷法度都忘了一干二净?你是被告,谁听说过让被告自己去查案的?”
有官员冷笑帮腔:“到底是去查案?还是趁机杀人灭口?当着陛下的面,就敢如此一肚子小心思,岑尚书啊!你心虚的未免也太明显了些。”
岑安煦想要反驳。
但头顶威压下来的目光,让他心口发颤:“陛下喜怒,臣只是想亲自查明真相,洗清嫌疑而已!”
萧承宴看向皇帝:“父皇,宫门口发生如此劫杀朝廷命关之事,实在骇人听闻!派出杀手的这个人简直没有把朝廷、把您放在眼里!”
“若是今日不查问清楚,岂非给幕后主使逃走和灭口的时间和机会?一旦让人觉得宫门口杀人是小事,只怕是来日就要有人闯进宫门来了!”
不少人出声附和。
皇宫,帝王居所。
在宫门口截杀朝廷命关,简直就是在帝王的底线上蹦跶嚣张!是在挥着屠刀,在向皇帝宣战,如同造反!
皇帝一惯叫人看不穿的和煦面容一点点沉积了下来,那双威势的眸子里黑云压城、雷电翻滚!
能将人劈成焦土的目光落在岑安煦,又在秦王和淑妃的脸上流连过。
淑妃和秦王当然知道岑安煦犯了什么罪,就好像这些年他们清楚,收买笼络朝臣的巨额银子都是这哪里来的一样!
面对皇帝锐利的目光,几乎难以支撑住脸上的冤枉和茫然。
皇帝眼底掠过一抹光影。
很淡。
且快速。
但足够了解皇帝的大臣还是捕捉到了。
有人悠哉看戏。
有人心如死灰。
亦有局外人,抓起了一把瓜子。
“啧!又有好戏看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帝平静的一声“传”后,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刘主事被人搀扶着进来。
身上应该是特意穿的淡色的衣裳,被利器划破,伤口处涌出的献血在褴褛的衣裳染出大片大片的血迹,脸色惨白,触目惊心!
而他的眼睛在看到皇帝的那一刻,却是湛亮!
“参见陛下!”
他跪下行礼,干涸的伤口开裂,滴滴答答又开始淌血。
皇帝让太医给他处理了伤口后,才开始问话。
“今日是月神过节的大日子,刘卿何以非要在今日状告岑安煦?”
刘主事撑着一身伤,跪在大殿中央,深深一拜。
他的语调在空旷的空间里想起,痛恨且激昂:“回陛下,微臣即将要回禀的是河南堤坝被冲毁、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的大事!”
“若非如此惊天大案,微臣岂敢在月神节惊扰圣驾!又岂会被人追杀道宫门口!”
官员们全都惊了。
嗑瓜子的也都停了下来。
议论声疾呼要将大殿给掀翻。
“河南堤坝被冲,难道另有隐情?”
“总不会是年年上报的‘堤坝坚固’都是假的?”
“总不会是,堤坝被人恶意掘毁的吧!”
……
“掘毁”二字一出。
殿中有人脸色惨淡了下去。
如同死灰。
“刘主事,这可不是拿来玩笑的!你可要想清楚了说话啊!”
皇帝平底的眸光遽然一凛,平静的语调也被暴风席卷。
“说!”
“一五一十的说来!”
刘主事失血过多,十分虚弱。
他喘息的当下,林尚书率先说话:“辰王殿下曾去河南办过差,在境内四下转过两圈,对境内的堤坝质量心中有数,并不以为今年的雨势能够将其冲毁,所以私下与臣提及了此事。”
“正巧臣的学生要回乡省亲,臣便安排了他假死,暗中去查实此事。”
萧承宴微怔。
这事儿分明是林浓的人最先察觉!
她和林尚书,竟把功劳都加注在了自己身上。
如此实实在在的功劳,将会是他来日入主东宫的一大实力。
他看向林浓。
林浓的手,在桌下与他紧握,轻轻而笑。
萧承宴扣住她的十指,心中激荡。
小女子如此为他,他定会加倍恩宠她,不辜负她一片深情!
刘主事接话:“下官回乡特意走的水路,然后假死潜去灾地暗查,幸不辱命,终于查到了真相!陛下,堤坝毁踏,不是天灾,是人祸!是有人故意在堤坝上掘开了一道口子,洪水爆冲,才致使堤坝被冲毁!”
想起在当地的所见所闻,忍不住痛哭。
“陛下!微臣去的时候洪水已经褪了,房屋倒塌了,尸体全都被深埋在淤泥和梁木草垛之下……可怜两个县的百姓,当时还在睡梦之中,根本不知道人祸的到来,全死了!”
“活活淹死的痛苦,让她们身体和表情全是狰狞绝望!”
“惨不忍睹,真的……惨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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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猛地站了起来,蹭倒了手边的一盏热茶。
茶汤顺着桌沿躺下。
仿佛堤坝决堤时的无可阻挡。
翻涌的氤氲,如同洪水冲击下渐起的无数泥点!
被烫到的痛,又如何能与百姓被淹死时的绝望惨痛相比!
帝王威严的面容充满了对这场灾难背后主使的厌恶,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查到了什么,说下去!”
秦王的额角渗出了细汗。
淑妃若非严妆,惨败的唇色将会出卖她此刻的恐惧和担忧。
岑安煦和经手此事的人,没有一个还能维持住镇定的。
刘主事抹了抹泪,哽咽着继续道:“究其原因,是因为辰王殿下推行农该政策,又推举了有能力的官员去执行,一年下来,让百姓实实在在挣了银子,却让某些人失去了敛财的机会!”
“于是一些黑心肝的东西借河水上涨的机会,深夜凿开了堤坝,引洪水冲毁桑田、淹毁养蚕最多的两个县!负责灾后安置的官员没有及时处理尸体,入夏后腐烂引发的瘟疫,又让数千百姓丧命!”
“尸横遍野,不足以形容当地的凄惨!”
心软的官眷在抹泪。
愤怒的官员眼神要杀人。
明明是大冬天,有些人却在忍不住擦汗。
萧承宴肃然着神色。
林浓悲悯不已。
皇帝于高台之上,将所有人的神色和表现都收入眼底。
刘主事继续说下去:“微臣显露了一手做假账的本事,果然引得贪官污吏跑来收买微臣为他们办事!也因此,得到机会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臣这一身伤,就是送证据回京时行踪暴露,被他们追杀所致!”
“一切灾祸的罪魁祸首,就是岑安煦!”
皇帝的脸色在他高扬的告发声中,结起了寒冰。
岑安煦看着他身上并无任何账册、书信,心想他十有八九只有这一面之词,怒而呵斥:“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转头扑通一跪。
“陛下,他说的,臣真的一无所知!臣是冤枉的!”
刘主事声音虚弱,但他的表情依然铿锵。
“谁说我没有证据!”
“辰王殿下派出了不知多少人,才一路将我和证据先后护送回到京城!”
“我既然敢在这一刻于陛下面前说出这些话,怎么会没有证据!”
这一刻。
不管是岑安煦,还是秦王和淑妃,亦或是沾染其中的官员,眼底都出现了死灰之色。
林尚书站了起来。
同皇帝一揖之后,从一左一右袖袋里取出了两本账册。
又伸手接过妻儿们从身上里掏出来的账册,一并交给了冯公公。
秦王眼角一抽一抽。
没想到派出的人追杀了一路,都是障眼法。
账册竟然已经早就到了林尚书的手里!
这个老狐狸,可恨啊!
甚至于,有人在掐算着当殿杀死刘主事、夺毁账册的可能性。
但不知何时,御林军进了殿,就在众人的背后,死死盯着他们!
谁也别想有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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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开始翻看。
谁人在什么项目里得到的好处、多少好处。
又贿赂了哪些地方的哪些官员,条条染着百姓鲜血、缠绕着冤魂!
帝王红了双目,怒不可遏。
涉及官员,大大小小得有数十个。
数十条蛀虫,在啃食百姓的性命、蚕食大周的底气!
可恨!
实在可恨!
秦王想要为娘舅辩解。
但帝王哪里肯听他说话?
“你的亲舅舅,你的左膀右臂,秦王!你知道多少?”
皇帝平素都会给儿子、给臣子留着脸面的,如此当众质疑,还是头一回。
所以当他的话出口,秦王的脸色瞬间刷白发青。
淑妃和岑家人更是恐惧到直接跪下深深伏地:“陛下息怒!”
秦王被帝王显露于外的怒意震慑,每一个动作都是僵硬的,直到膝盖触底,才像是惊醒过来:“陛下明鉴,儿臣真的不知道底下人做了什么!”
“不知道!”皇帝冷笑连连,“身边那么多人、干出如此不可饶恕之事,你身为主子的竟然不知道?那你告诉朕,你还知道什么?你还能看得清谁?”
“如此睁眼瞎,朕要你有什么用!”
秦王的心脏一下沉到了底。
“陛下!”
他惊慌之下,语调高高抛起,生怕皇帝下一句就是“你不配得到朕的位置”!
“此事到底是真是假尚未可知,还请您息怒,派人慢慢详查,或许根本就是有人作恶和诬告啊!”
这个“有人”指的是谁,大家心里清楚。
萧承宴起身,同皇帝恭恭敬敬一揖:“儿臣与林尚书可以告假避嫌,自居府中,保证不接触此案,直至真相大白于天下。”
账册在此。
岑安煦和名册里的人惊恐已经告诉了皇帝答案。
到底是诬告、诬陷,还是这些人丧心病狂,他这双眼睛看得到事实!
岑安煦和几个涉案并且在场的大员,全部被锁拿下狱。
个个与秦王息息相关。
他难言惊惧。
一旦有一个人将自己扯进去,就算皇帝包庇不治罪,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有上位东宫的机会!
就算攀咬不上他,损失了这些大臣,他的实力也已经无法与萧承宴对抗!
想要做的一切,都成了痴人说梦!
“陛下!儿臣或许一时失察,并非头脑昏聩,还请陛下给儿臣机会,查清此案!”
皇帝没有理会他。
叫上了萧承宴、林尚书和几位得力心腹大臣离开了宴会厅。
定是为了溃堤案的后续察查,要开个小会。
皇后看着空出来的作为,心思翻转。
叫了大皇子上去问话。
大皇子妃扶着他一道过去了。
皇后低声问道:“承旭,河南决堤的事,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端倪,才提醒的辰王?”
萧承旭并不知道此事,正欲说话。
大皇子妃看了丈夫一眼,抢先一步,认下了功劳:“是!是殿下私下里提醒的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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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皇后偏心。
那是因为皇后以为辰王无能,以为丈夫优秀,可一旦她发现辰王的真正实力足够优越的时候,还会继续偏心大皇子、偏心她的孩子们吗?
丈夫的身子已经不中用了,还能活几年也不知道。
她必须为孩子们做打算,让丈夫成为皇后心里永远最出色的那一个!
如果丈夫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还要想办法让丈夫是被辰王“害死”的,否则,来日没有了人庇护,她们孤儿寡母可要在这个繁华吃人的京城里如何活下去啊!
萧承旭诧异的看向她。
大皇子妃用力攥着他的手臂,神色凄楚。
萧承旭知道她的心思。
最终,没有反驳。
为了妻子和孩子,想必承宴也不会在意这一点点小小功劳的!
皇后的表情有点怪。
似乎是松了口气,又似乎是失望。
罢了!
不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哪能如同长子一样优秀!
旋即又皱眉:“辰王自私,竟然贪了你自己亲兄长的功!这件事,本宫一定会想陛下说清楚,是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不能说!”大皇子妃着急打断。
若是说了。
到底是谁的功劳,皇帝还会不知道吗?
皇后真要是去说了,皇帝一定会拆穿的!
到时候不但不能让皇后继续偏心,还会引来皇帝不喜,得不偿失。
见皇后狐疑,又强笑着以大度体谅的口吻道:“母后,不要说。如今是辰王的关键时候,只有他有足够多的功绩,才能安安稳稳的入主东宫啊!这件事是他们兄弟俩商量好的,不算、不算辰王自私贪功。”
皇后了然点头:“既然如此,就这样吧!不过你们两个放心,母后会让辰王补偿你们的。”
大皇子妃拒绝了:“如此去说,辰王会觉得殿下不是真心待他这个兄弟,不说,才是实打实的相互扶持呢!”
皇后宽慰的笑了笑:“还是你最懂事!”
又看向林浓。
看到她正与某位难搞的一品命妇说话,还让对方一脸赞赏,更加骄傲了。
这两个儿媳,都是自己亲自挑的。
足以说明自己的眼光。
上官氏,她也一定没有挑错!
只要她懂事识大体,自己自然会偏心她和双生子。
林浓察觉到上位的目光。
转过头来。
大皇子妃与她对上目光,明明温静至极,却不知怎么的,心头发虚。
慌忙撇开了脸。
萧承旭想要提醒皇后:“母后,承宴的婚事……”
皇后知道长子也不赞同让上官氏为正妃。
但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
且她如此执意,也是为了他考虑。
“此事母后自有定夺,你快回去坐着吧!”
大皇子妃扶着丈夫回去座位。
萧承旭知道劝不了,只能离开。
觉得有点闷,指了指外头。
两人便从侧殿出去了。
外头下起了雪。
走在纷飞的雪花里,难得的浪漫。
让大皇子妃想起了她们成亲那日。
也是这样下着雪。
初嫁的时光,是那样的美好。
可如今……
每每想起从前举案齐眉的柔软时光,心中就是一阵剧痛。
注意到丈夫沉默不语,担心他的身子,紧张起来:“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承旭摇头,牵着她继续走:“在想如何能帮到承宴。”
大皇子妃皱眉,不希望他耗费精神:“您是最该好好儿修养的,如何能……”
萧承旭看着她,问她:“那就理所当然在母后面前贪他的功吗?毫不在意的看着他和母后关系紧张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皇子妃心虚,也红了眸子:“臣妾只是……”
萧承旭病弱,无力保护妻儿,心中愧疚:“本王知道,你只是怕本王死了以后没人依靠,所以本王也应了这个谎言。可谎言是会有报应的,本王不希望最后报到你和孩子们身上,明白吗?”
大皇子妃死死咬着唇,承受了报应二字带来的重击:“是臣妾自私,可是臣妾一个弱女子,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失去一切,他们却得到了一切!”
萧承旭蹙眉:“他们得到,是命、是运,不是从咱们手里夺的!你如此想,只会让你自己深陷泥潭!”
大皇子妃多少次这样劝自己,可每每看到那些曾经恭维奉承的臣子对她们爱答不理,心中的不甘就会冒出来。
一想到以后还要靠萧承宴才能得到庇护,更是不舒服至极!
明明从前萧承宴样样都不如丈夫!
明明那些风光敬畏,都是属于她们的!
就算不是他主动抢走的,可她还是会忍不住在心中认定萧承宴就是窃取一切的“小偷”!
所以她才希望皇后继续看不起他,把所有的偏袒都给她们,因为,她一点都不想去求得“小偷”的庇护、沾“小偷”的光!
萧承旭猜到她的心思,生气又无奈:“是本王对不住你,明明答应了你,要给你最好的一切,却是再也做不到了,还要你为了以后的日子费心去谋算。”
“可是承宴……他最不喜欢钩心斗角!若非本王遭秦王阴险算计、坏了身子,他为了保全周家、保全母后和我们一大家子,才不得不站出来去争夺!”
“你心中不甘,本王何尝不是,可我们该去恨秦王,而不是恨他!母后可以偏心多久?你和孩子们若是与他不睦,以后在这繁华势利的京都,你们要怎么办?”
大皇子妃愕然。
她也不想这样极端。
可有时候,思想不受她的控制啊!
萧承旭咳嗽着,气息喘喘:“承宴很喜欢林浓,而林浓有手段、心肠也好,来日必然走得远,你要和她打好关系,只要你待她诚心,她不会不管你和孩子们。以后这样的事,不可再做了,好吗?”
大皇子妃掩面落泪。
他总是这样温柔。
明明不赞同她的行为,还是不忍心责备,只想着拖着一副残躯去弥补!
淑妃母子,真的该死!
该死啊!
老天不公。
叫她温良优秀的丈夫一身病痛,却让那些该下地狱的恶魔在人间猖狂!
“别说了……求您、别说了……”
年轻的夫妇,在多年前的落雪之日成就良缘。
大抵也注定了,会在雪中诀别。
大皇子妃没有一刻如同现在一般,厌恶冬日,厌恶下雪!
只盼着春日早一点到。
秋日永远不来。
活着。
只要他活着就好!
……
林浓与大皇子妃相处不多。
但她多少猜到对方的心思。
想必又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什么,以引得皇后怜惜他们夫妇,而更瞧不上萧承宴了吧!
虽然现在他们母子不和自己确实获利更多,但在萧承宴登基之后,母子俩还是心思拧成一股,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所以……对不住了大皇子妃,你的谎言,我迟早要拆穿哦!
“陛下回来了!”
“这下该宣布辰王妃人选了吧?”
“如今秦王实力大减。想要赢过辰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如今得了辰王正妃之位,就等于是把太子妃之位、未来的皇后之位给收入了囊中,正妃的母家自然也是鸡犬升天,成为一等一的皇亲国戚了呀!”
……
林浓思索之间,听到身边有人议论起来。
挑眉。
可不就是这个事儿么。
不然她想尽办法哄着萧承宴许诺,是吃饱了闲的不成!
抬眸。
萧承宴正好走到了身侧。
两人一站一座,彼此对视,有微妙的情分在流转。
比从前的任何一次凝望都要来的深情且真实。
林浓微笑。
看。
在皇后的助攻之下,后男人对自己的情分已然不知不觉间烘托到了极致。
萧承宴坐下:“没有人过来为难你吧?”
林浓柔软地冲他眨眨眼:“怎么会,我们辰王何等威势,谁敢欺负您的侧妃啊!”
萧承宴一笑。
马上,就是王妃了!
他马上会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足够与自己并肩的妻子!
皇帝又恢复成了以往的和煦模样。
嘴角勾着笑。
听着底下人还在议论萧承宴的婚事。
林浓从那抹笑意里看出了嘲讽。
是啊!
嘲讽。
一群人竟然以为流言和功绩能左右皇帝的决策,就仿佛蝼蚁以为自己可以撼动巨象,多可笑!
其实这几个月里的事大家也都看得懂。
上官壑打胜的消息一到京中,嫡长女要嫁辰王的消息就在大街小巷里传开,还不是想以军功为女儿上官遥换取辰王正妃的位置。
但这会儿辰王与林家查清河南水灾的真相,也是大功一件。
辰王更是明着表达了要立林浓为正妻的心思。
偏偏如今又有个侧妃的位置又空了出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皇帝,想知道他到底会如何决定!
皇后终不似从前那般稳重,再一次问向皇帝:“陛下以为,林氏和上官氏,哪一位更适合成为正妃呢?”
皇帝扬起笑,缓声道:“林卿和上官卿都是朕之重臣,朕也不想厚此薄彼,就……都为侧妃吧!”
帝王金口玉言一落地,种种波云诡谲、暗潮汹涌,都在一刹那间急速归于平静。
所有激动的期待,戛然而止。
萧承宴心口一沉。
陛下与林尚书是年少的交情,一向十分重视,而自己也明明表达了要立林浓的心思,陛下怎么会做出如此决定?
转首去看林浓的表情。
整个宴会厅里,仿佛只有林浓时平静的,其他人脸色多多少少都带着诧异。
林浓无声的微笑,似照在寒霜之上的月光,带着轻薄的不屑,亦是对帝王决策的早有预料。
没有失望。
没有难过。
从头至尾,宁静而稳重。
但是萧承宴不相信她的平静,只以为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毕竟他给了她承诺,她早早以为自己会成为王妃、成为他的妻子啊!
“都为侧妃,但林侧妃毕竟为辰王诞育了两个儿子,如今又掌着王府中馈,皇帝分明还是偏心林家、偏心林浓呢!”
“可不是!真若是有那么名分既定的一天,咱们将要参拜的就得是这位了呢!”
大家都以为是皇帝偏心林家。
但林不这么以为。
萧承宴在接受了这个结果之后,与皇后对抗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明白陛下并非是在偏心任何一方。
而是皇帝的有意为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帝只是不希望萧承宴的左膀右臂太过和睦,而使得他对整个朝堂的掣肘失去制衡。
如此两家的女儿都为侧妃,就是竞争关系。
同一派的官员和睦不了,皇帝手中的皇权,就是安全的。
林浓一笑。
帝王就是帝王,精于制衡之术呢!
萧承宴到底还年轻,且有的学了。
上官壑夫妇起来谢恩。
但脸上扬起的笑,可就明显不如刚才那么得意了。
不过他们也是不会就这么认命了的。
只要国家会打仗,就有他让帝王退让,把太子妃,甚至皇后之位捧给他女人的那一天!
帝王的目光快速掠过众人。
在林浓低眉一笑间,停住了目光。
挑眉。
更多了几分欣赏。
此女,不简单啊!
就说林卿如此狡猾的一只狐狸,如何会养出一只嫩猫儿来!
月神节的庆贺,在诡异的欢声笑语之中结束。
正准备离宫。
皇后身边的女官又来请了。
“皇后娘娘请侧妃过去说两句话。”
萧承宴皱眉。
不给上官氏王妃之位,是陛下的决定,何况林浓也没能顺利成为他的王妃,母后还想怎么样。
林浓知道他生气。
他越是生气,对自己当然越有利。
虽说未来在后宫,太后的话很好用,但真正掌握着大权的人是皇帝啊!
自己和孩子们只有得到他的维护和愧疚,才能真正走得稳、走得远,不是么?
所以啊,在他的面前,自己可得维持好懂事温柔、处处为他着想的人设呢!
寒风里。
林浓冰冷的手用力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掌,以一抹温柔安抚他的怒意:“方才皇后娘娘赏了好些东西,臣妾都还没拿,一定是叫臣妾去拿东西的。”
“您虽是皇子,到底已经成年,这么晚了在皇宫走动免不得要被人说闲话!外头寒意重,您先去马车里吧,着了风寒就不好了。臣妾很快就出来了。”
末了。
她轻蹙着精致秀眉,以口型哀求他——求你。
萧承宴按捺着心中的怒意。
知道自己现在也过去,怕是要起冲突。
到时候母后一定会把不愉都撒到林浓的头上。
她毕竟是皇后、是长辈,要刁难一个侧妃、一个小辈,谁敢说什么?
“好,本王就在这儿等着你,快去快回。”
又看向女官。
“侧妃年轻不懂事,劳姑姑照看着些。”
女官颔首:“您放心。”
皇后没有回椒房殿。
人就在后殿里。
脸上没有长辈的慈爱,只有国母的威仪。
“今日之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林浓恭恭敬敬地行礼,半蹲着身子道:“事关朝政,不管是王爷还是父兄,都不会与妾身说的。”
皇后分明是不信:“之前宣你入宫,推三阻四,你真当本宫不知道你和林家心里那点心思!不过就是个王妃之位,来日谁是皇后、谁是太子之母,本宫说了才算!谁知你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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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辰王,如今翅膀硬了,为了你、为了一点等不上台面的儿女私情,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自身前途都不顾了!你们眼里哪里还有本宫这个皇后,和那些为了他殚精竭虑的臣子!”
说到最后,语调拔高了起来。
林浓抬眸,诧异而难堪地看着她,脸色微微发白。
片刻后,又低下了头。
“……”
你与萧承宴母子一心尚且好说。
他要立妃,立的是辅佐他的功臣之女,和儿女私情能沾几个边?
为着证明自己有能力、证明儿子没能力,非要与他对着干,未来君王的脸面不顾了,功臣之心也不顾了。
如此糊涂,他又岂能容忍你来日定夺他的任何事?
目光短浅的人,到底是谁啊?
萧承宴对她也算够忍耐、够孝顺了,否则换做别人家儿子,连商议都没有就找皇帝赐侧妃、废子桑离、又选妾,早就闹翻了!
果然了,越是不会闹的孩子,越吃亏。
不过没事,她会补偿足够多、足够纯粹的“爱意”给萧承宴的,让他的贪恋和无法割舍永远属于自己!
她双手交叠触底,额头点在手背上。
“让皇后娘娘如此生气,是妾身的错!妾身愿领任何责罚,还请娘娘喜怒,若因妾身而伤了身子,妾身万死而难赎其罪!”
她如此乖顺驯服,倒让皇后无法继续发火了。
虽然林浓和林家确实与辰王绑在了一条船上,不得不尽心竭力,但若是与自己、与周家不同心,可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孤掌难鸣的太后,可没有人尊重,到时候她又如何保护长子一家?
只有自身有足够的实力,来日才能叫新帝不敢轻视自己这个皇太后!
但是上官壑夫妇野心勃勃,都绕着弯子来诓她,怕是不好利用压制!
且男人不与后宅说政事也确实是事实。
但没有成功证明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心火总归难消:“如今可高兴了?这个位置谁都没得坐,回头陛下为了掣肘辰王,给他指个不知所为的女人人王府,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林浓的声音很轻,但很笃定:“陛下本就没打算让妾身和上官氏之间任何一个人,坐上辰王妃的位置。”
皇后冷笑:“你懂什么?陛下的心思若是那么好猜,满朝文武岂不是早就爬陛下头上去了!”
林浓可以不在乎皇后偏不偏袒自己,但绝对不能把她推到上官氏一边儿去,白白给自己制造出麻烦来。
柔声分析道:“文武之首都支持王爷,是可以让王爷地位稳固,但是陛下的心就不稳固了!可您是陛下的妻子,陛下不愿意驳您的面子,才退一步答应上官氏入王府!”
“王爷虽然有能力,但还需要历练,实力太稳固会失去竞争力,所以陛下故意做出的这个决定,让王爷身边的文武两派相互竞争、掣肘,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克制王爷实力的继续发展。”
皇后皱眉。
下意识想要反驳。
但飞快转动的思绪告诉她,或许这确实是皇帝没有立正妃出来的原因,起码有这个因素在里头。
林浓继续道:“娘娘不必忧心,只要王爷不出错,事情就在意料之中,您会心想事成,周家也会延续荣耀。不管如何让,请您耐心等一等,看后续陛下会不会继续扶持秦王就知道了妾身说的,是不是事实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心想事成几个字,让皇后冷静了下来。
狐疑的看着她:“辰王既不与你说政事,你有如何知道这些?”
林浓温然回道:“妾身不懂朝政,但是妾身会做生意,为了稳定一额个地方的经济,商会对商人的掣肘打压,大抵如此。”
皇后一时不知是气还是笑了。
竟敢把国家大事和做生意摆在一处相提并论!
简直可笑。
亏得她还有那么一瞬间,信了她的分析揣测!
深呼吸。
让自己平静下来,恢复国母还有的仪态:“辅佐好辰王,该是你的,总会给你,但是在皇家,野心太大,是要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的,本宫疼你、才教你,明白了吗?”
不敢跟皇帝发货,又怕跟儿子真的撕破脸,就拿她来撒气,这会儿又想着要与林家大好关系,又给颗甜枣儿,好叫她感恩戴德呢!
林浓心里厌烦,但在这个时代久了,表情都有了本能反应,乖巧温顺,上位者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犟嘴!
“是,妾身明白!”
皇后扶着女官的手转身离开。
殿外夜风吹着,枝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落雨一般,听在耳朵里让人觉得格外的冷。
想起次子,心中沉沉的。
“是本宫高估了与辰王的母子之情啊!”
女官劝她:“辰王殿下虽然不比大皇子温和沉稳,总也是得力的,否则陛下如何会这么看重他,您说是不是?”
虽然大皇子能力确实出众,也更加顺从皇后。
但真要说实力,其实辰王要更胜一筹。
毕竟陛下和那么多朝臣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可是皇后不爱听,她自然不会强行气说。
皇后探了口气:“当初要不是淑妃步步紧逼,让本宫步步难行,何至于把辰王送去太后身边抚养,以至于我们母子情分不深,事事要跟本宫犟着来!”
女官笑着说:“奴婢可不以为是犟,分明是殿下太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给您看啊!谁让您老在殿下面前说他不如大皇子呢?别说大人了,小孩子听了都要吃醋生气呢!”
皇后叹笑:“他有孝心,本宫还是知道的,只是……罢了!”
毕竟不是自己养大的,再是母子,也难亲近。
女官笑了笑,扯开了话题:“淑妃之流等来日稳定下来,再慢慢收拾也不迟。就是不知秦王会不会真如侧妃所言,再次翻身。”
皇后不以为意的叹了口气:“她一个后宅女子能懂什么,不过是怕本宫迁怒于她,一通胡说罢了。本宫是皇后,是长辈,会那么胡搅蛮缠么?”
女官微笑:“……”
……
林浓回去找萧承宴。
他人不在。
以为他受不住冷,躲马车里去了,不爽的在心里直骂他:我被皇后找茬,到底是因为谁啊!怎么就震好意思自个儿躲冷去了!皮那么厚,等我一会儿会死啊!果然狗男人的情意都是浮肿、都是水!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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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重华门,发现他不在。
“王爷还没出来吗?”
等在那儿的怡然和车夫都摇头:“没见着出来。”
林浓眨眨眼:“……”
哦!
不好意思。
骂错狗了。
估摸着又被皇帝给叫走了。
但外面好冷,她一点都不想回去那地儿等他,毕竟她皮薄,不抗风。
毫无心理压力的上了马车。
里头炭盆已经烧上了,很暖和。
怡然跟了上去,把马车里头蒸好烧开的水壶提起,给她斟了杯热茶。
林浓捧着喝了半杯。
身子热热的,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解了身上的狐裘,放松了身子歪在软枕上:“还是待在自己的地盘舒服,在宴会厅那么端了三个时辰,腰都要断了!小怡然,快给我揉一揉!”
怡然搓热了双手。
给她按揉。
方才官员和家眷先行离宫,一路上都在议论宴会上发生的事。
怡然等在这儿的时候,也已经听出一些来。
主子没有顺利成为王妃。
“皇后娘娘可难为您了?”
林浓叹气:“皇后没能如愿推着上官氏成为王妃,恼不得陛下、不愿意与王爷冲突,出气筒还能是谁?”
怡然皱眉:“殿下没帮着您吗?”
林浓撇嘴:“我可不敢让他们母子俩这会儿见面!一句不对再吵起来,火上浇油,账还不是算我头上?我多无辜啊!”
怡然想想也是。
都觉得是因为对方的胡搅蛮缠,才使得自己的计划没能达成,这会子都在气头上,还是等冷静了再见才好。
“可是殿下怎么没跟您一起出来?”
林浓闷声道:“宴会散了之后,皇后喊了我去说话,他应该是被陛下叫走了吧!”
在马车上等了半晌。
没有等到萧承宴出来。
只让人来传话,让她先回去。
预料之中的。
林浓啥也没问,直接叫车夫走人。
怡然奇怪道:“殿下这是要留宿宫中吗?”
林浓撇了撇嘴角:“觉着没脸见我呢!”
怡然默了片刻,说:“这事儿以后还真不能提,不然殿下都不敢许诺了!”
林浓竖起食指,晃了晃:“为什么不提?还得三五不时就提一提,让他时时刻刻记得他许出去的承诺,是怎么被人搅合成说到做不到的!”
怡然一思,了然了:“即便殿下不以为散播谣言、逼迫他娶上官氏的就是她本人,但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到上官家的种种算计逼迫!就算上官氏真是天下绝色,殿下心理膈应,也不会动心的!”
“更重要的是,当初子桑离做错那么多事,王爷都一再宽纵,最终被弃,是她自己作恶的结果!您什么都没做错,王爷心里愧疚,就会想着多多补偿您。”
林浓挑眉。
就是这个意思!
回到府里,已经很晚。
孩子们的屋里亮着。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林浓心头一紧,赶紧过去了。
做了母亲,人都变得神经质。
孩子们一点动静,就会控不住的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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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抱着小家伙在原地轻轻晃着,保姆在收拾着床铺。
见着她来,笑着请安:“娘娘万安!小公子水淹金山寺了,这会儿吃饱了又舒舒服服的睡下了。”
林浓失笑,点点孩子的脸蛋:“小臭蛋!”
颃儿小脸安然,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扯着嘴角笑。
软糯纯真。
林浓看着,心中柔软。
乳母又说:“两位公子一起玩得可高兴了,就是傍晚的时候一直在找娘娘,还是玲珑姑娘抱着去娘娘的床上玩了好一会儿,才睡下的。”
孩子们白天基本上都和林浓在一起,也大抵是因为亲自哺乳过几日的缘故吧,孩子们与她很亲密,每天一醒就要找她,有时候傍晚了也会吵着要她哄着拍拍。
所以林浓掌着中馈,每日都有琐事需要处理,但毕竟有那么多人照料孩子们,不必为了哺乳换洗而劳累,所以脾气就会很好,浑身都是爱!
孩子们感受到母亲的爱,自然也爱妈妈、黏妈妈啦!
乳母又说:“奴婢瞧着,两位公子趴着的时候小屁股一扭一扭、小腿蹬起来也十分有劲儿,马上就要会爬了!”
孩子们每一次发育新技能,林浓都觉得惊喜。
一惊喜,就乐意给赏赐。
“今儿花神节,图个喜气。”
主子赏赐丰厚。
乳母保姆都喜不自胜。
连连谢恩。
林浓不缺钱,也不守财,出手一向是大方:“你们在王府当差,也别忘了时常与家里头联系,看看家人是不是缺什么。”
“你们只需记得,任何人许诺的条件,王府都能给的起,若是王府都给不起,许诺的人必然也给不起!上了人家的套,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明白吗?”
主子的话,乳母保姆们自然听得懂。
就是怕有人收买威逼她们的家人,拐着弯儿的来谋害小主子。
她们可不会让任何人得逞。
谁能有她们运道好,遇上的主子这般宽容护短还大方?
只要她们忠心,这辈子富贵不愁。
现在是皇孙的乳母,说不定来日就是皇子的乳母,甚至是太子的乳母!
这种好事,拿什么都不可能换的!
“娘娘放心,奴婢们心里头都警醒着,晓得怎么做。跟家人都再三叮嘱了,若有什么不妥之处,也会及时悄悄同奴婢们传递消息的。”
“娘娘恩德,奴婢们定会用性命去照顾好小主子们的!”
林浓颔首:“只要你们尽心,我与王爷总不会亏待了你们。都起来吧!”
乳母保姆们起身。
瞧着手里成色高级的首饰,想着不久就是过年,一定还有赏儿,心理乐开了花。
林浓擦去了口脂,轻轻吻了吻颃儿、又去亲了亲了打雷都震不醒的撷儿。
“好睡,无梦,一觉到天亮。”
……
长宁殿移植来一些梅花。
红红白白,舒然傲立在枝头。
枝头上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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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宴觉得,林浓像极了这梅花,不为尘世俗气所污染。
其实,他并不愿意来。
之前许诺了一定会立她为正妃,结果闹了这么几个月,竟然没有能够如愿。
方才在宫里,她隐忍着没有表现出生气难过来,这会儿回到家里,情绪松懈,怕是要掉眼泪,一见着面,定要怪他没有说到做到。
于堂堂亲王而言,实在是有失颜面。
可若不来,又怕下头人会以为他是为了即将进门的上官氏而冷落她,回头再惹出什么事儿来,又要让她不高兴。
捧出一颗真心不易,他不想失去。
守着寝殿门口的玲珑见他来,诧异了一下。
想进去通禀,被制止了。
顿了须臾,举步进去。
林浓累了大半日,脱去繁重的袍服,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披上轻软的寝衣,正准备出去安置。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萧承宴站在寝殿里。
微愣。
眼角抽搐了一下。
“……”
这货是不是有点什么大病?
刚刚么躲着,让她先走。
以为他又得躲个三五天。
结果后脚又找上来。
他不要休息,她也要困的好吗?
就算是现代社会的专业演员晚上都能抽离角色回酒店好好睡一觉,她大晚上还得收拾情绪继续演戏,资本的可恨之处在这一刻显示的淋漓尽致啊!
不过想想当初在集团当高级牛马时,没比现在轻松,工资也没现在开的高不是?
念在他陆陆续续叫人抬来的珍宝,演吧!
换算一下,好歹日薪都已经超二零八了。
应该敬业!
“这么晚了,王爷这么来了?”
寝殿里烛火散发着朦胧的柔光。
萧承宴看着她披着一件新制的浅青色寝衣出来,银线暗绣的牡丹花繁复而不张扬,身后是净房里扑散出来的温热氤氲,她像是仙境里来的谪仙。
被女使关上的殿门带动了室内空气流窜,氤氲将她裹挟,轻软的寝衣与披散的发丝在风和光影里轻轻摇曳,雍容华贵的花纹轻轻起伏,谪仙似要乘风而去。
心头一攥,疾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心里头有许多话想与她说,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林浓把握着分寸,微微抽了一下手。
萧承宴将她抓的更紧,仿佛是为了那一抹不肯被抿去的真意:“立妃的事,本王……”
林浓与他对视的眼底有一抹失落转瞬即逝。
继而勾起温柔的微笑。
掰着他的手指,与自己一根一根交缠在一起:“臣妾明白的,真的,臣妾都明白!帝王心思,从来就不是咱们做臣子的可以琢磨,臣妾不会怪您、也不会生气,您也不要觉得失言于臣妾,好吗?”
“起码臣妾不用眼睁睁看着您与她人夫妻相称,不用嫉妒有那么一个女人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您啊!只要……只要您心里有那么一个小小的位置留给臣妾,那么臣妾便厚着脸皮坚定地认为,你我就是夫妻。”
萧承宴看着彼此紧扣的十指,有难言的感动。
知道她懂事,也知道她对言而无信这件事的厌恶。
却不想她明明是失落的,还是愿意体谅他。
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圈住,亲吻她的发鬓,缓缓吐出心口浊气。
“你我自然是夫妻!浓儿放心,该是你的位置终将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本王许给你的,绝不会食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微笑如暮春时节带着花香的风,暖而轻地起落:“好,臣妾相信您。”
不错不错。
这两年的犬,没白训呐!
说起人话来,越来越顺耳了。
晚上,萧承宴自然是宿在了长宁殿。
林浓自生产后,身子多少不如以前,入冬之后手脚总是凉凉的。
一个人睡的时候,得抱着汤婆子好一会儿才能暖和起来。
上了床之后,去拉另一条被子。
她可听说过不少因为手脚冰着了男友或者老公,就被暴力、被嫌弃的例子,萧承宴如此天之骄子,只有别人给他暖床的,哪有他给别人暖身子的。
可不给自己找麻烦。
萧承宴留下,可不是为了跟她盖棉被纯聊天的:“嗯?”
林浓柔软着道:“臣妾身上凉,别冻着了您。”
萧承宴一把将她柔软的身子卷进了怀里,摸了摸她的手脚。
还好,不冰。
“贴着本王,一会儿就暖和了。”
林浓被他裹着,像是掉进了一汪温泉,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蜷起身子不可气的紧缩在他怀里。
练武的男人果然格外血气方刚!
扬着眸子,眼巴巴瞧着他,被窝里凉凉的脚丫试探着贴上他的大腿。
她这么美丽又可爱,堂堂亲王殿下应该不至于被冰一下,就跟她发火吧?
清澈的眼睛里明晃晃写着她的小心思,萧承宴失笑,把双腿一夹,捂住了她的双脚。
嘶。
挺凉!
“平日里不是大胆的很,这就小心翼翼起来了?”
林浓讨好的圈着他的脖子:“王爷像火炉,好舒服呀!臣妾这不是怕被您嫌弃嘛!”
萧承宴给她掖了掖背后的被子。
掖完,自己都惊到了。
他堂堂亲王从来都被人照顾着的,如今居然会照顾女人了!
“夏天正好给本王纳纳凉。”
林浓故意一甩小脸,半是娇气半是玩笑着说:“那可不许,臣妾怕热。”
“小东西!”萧承宴挠她痒痒:“本王不嫌弃你,你倒嫌弃起本王来了,嗯?”
林浓怕痒,在他怀里像只虾子一样撅来撅去:“哎呀!王爷欺负人!”
两人嬉闹。
就如同寻常富贵人家长不大的小夫妻一般。
玲珑和怡然已经渐渐习惯。
自小在宫里伺候的汪顺震了一次又一次,至今无法平静。
他的爷从前多威重的一个人啊!
居然和侧妃嬉戏打闹?
侧妃的魅力也太大了些……
两人在床上闹了会儿。
林浓身上都热了起来。
笑不动了,挂他身上耍赖:“脸要笑酸了,笑不动了……承宴饶命呢!臣妾可舍不得嫌弃王爷,臣妾最喜欢王爷了!”
如此撒娇,萧承宴听在耳朵里,仿佛一缕微光,从阴暗的深邃处蓦然照进了内心深弥的曲折。
令他喜悦。
抵着她的额,觑她:“就嘴上喜欢,嗯?”
林浓言语娇俏,像个无赖,在男人的包容底线上反复蹦跶:“臣妾要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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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有人这样与萧承宴相处。
没有害怕局促,没有算计刻意,哪怕是讨好,也只是她的撒娇方式!
他想,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丈夫、一个值得被爱的男人,而不是一个王爷、一个上位者。
紧紧凝眸于她。
林浓在他的凝视下,眉眼之畔透出几分晚霞般的红晕,更显得明眸灿若星程,顾盼蕴漾:“承宴……”
萧承宴心头酥痒。
与她细细亲吻。
不知从何时起,这样唇齿纠缠的亲密,他只愿意与她做!
末了,他说:“包容,自然是要包容的!从未有人这样敢这样与本王说话,你是第一个。”
林浓唇瓣嫣红,沾着些许水泽,很是诱人。
挑眉,故意问他:“她也不敢吗?”
她。
指的自然是子桑离。
这个时候提起她,很是煞风景。
要不是她明知自己不是正常女人,还要骗婚,他又怎么会许诺又毁诺,在自己好好的人生里留下如此污点?
偏偏造成如此污点的原因,根本无法告诉任何人!
让他不得不永远被一些人背后指责污蔑,说他刻薄原配!
若非有救命之情在,萧承宴早就将她千刀万剐!
可使林浓不一样,她对自己,从未有过欺骗,甚至处处为他着想。
失信于她,和失信于子桑离,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她怎配与你相提并论!本王这二十六年人生之中,除却父母兄长,你是最特殊的,在本王这里永远享有特权,不必去跟任何人比,明白吗?”
林浓无声“哇”了一下:“臣妾这样特殊啊,好荣幸哦!”
萧承宴宠爱的摸摸她的脸,目色深沉:“只要你一心一意在本王身上,这样的殊荣你会拥有一辈子!”
林浓深深看着他。
是柔情的。
是坚韧的。
也是倔强的、充满占有欲的。
萧承宴在想。
或许只有深爱,会有这样的眼神吧!
林浓侧过脸,轻轻蹭着他的指腹,高高捧着他:“承宴是浓儿的夫君,是浓儿的是天啊,但浓儿只是个自私的凡夫俗子,如果哪一天承宴变了心,浓儿与你……就只是萧承宴和林浓了!”
“承宴,可明白?”
她的爱是有条件的。
但是她把条件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向他索取同等的回报。
如此大胆!
萧承宴却生不去怒意来。
这一刻。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她的感情,就是不一样的。
睨着她的眸色郁郁深深:“哪个女人敢有你放肆!”
林浓掌握着他的底线,知道这些话远不到惹怒他的地步。
侧他一眼,娇滴滴说:“这便是夫妻,不是吗?”
萧承宴笑得宠溺:“话都让你说了,本王还能说‘不好’吗?”
林浓捧着他的脸,用力一亲:“承宴是君子,驷马难追哦!”
萧承宴被哄得挺高兴。
很低很低的“嗯”了一声。
殿外月光清澈。
风掠起,竹叶沙沙,漾起竹影在窗纱上摇曳。
殿内的祭白瓷细颈瓶里的红梅悄然绽放,冷香被红螺碳的热量烘得浓郁。
他想,这样,大抵也算是岁月静好了吧?
就这样,两人相依着,渐入梦乡。
模模糊糊之际,林浓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今日份工作,终于完成!哦耶!
第二日一早。
怡然小声喊了林浓起来。
那些个美人庶妃的,都来请安了。
冬日里,就愿意躲在被窝里,哪怕放空都是美好的。
林浓赖了会儿,才慢吞吞起来。
打卡上班都不带她们那么积极的!
但是没办法。
以后会有与自己同等位份的人进府,她得趁着人还未来,树立起威信来。
可不能让她们觉得,在对方面前要守规矩,到她这儿是可以敷衍的。
洗漱装扮完。
先吃了一碗燕窝粥垫垫肚子。
正欲出去。
余光瞧着萧承宴睡得香,跑去掀了他的被子。
嘿!
她大冷的天儿要早起,他凭啥睡懒觉。
怡然抽气:“……”要命了!
玲珑瞪眼:“……”疯了啊!
门口的汪顺腿肚子在打颤:“……”我的娘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被一阵凉意闹醒,皱眉。
林浓站在窗前,一本正经:“王爷得起表率作用,应当日理万机,赶紧起来!”
萧承宴怎么看不出来她故意的,气得要抓她。
林浓拎着裙摆就跑了。
看着她调皮的样儿,萧承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哪里像当了母亲的样子!”
正殿。
低位的美人儿们坐在一起乖乖巧巧的,不说话。
殿外,几个大胆的边走边议论着立妃之事。
“宫里宫外热闹了那么久,还没确定人选么?到底是上官氏为正,还是侧妃上位!”
“你们还没听说吗?昨儿晚上陛下已经下了旨意,两人都为侧!”
……
早前已经得罪了林浓、后来提拔也没轮上的,一下乐了。
“那可真是白搭了她一派正室腔调!”
“没有正妃的时候,这侧妃,也是妃么!呵呵~”
……
刘莹从那人身侧走过,一身明艳装束,衬得眉眼凌厉:“只要有殿下的重视,林家得力,娘娘什么派头不能有?何况娘娘还生育了双生子,是殿下仅有的两个儿子,谁能越得过她去?”
“难道还能是,一个月都轮不上两次恩宠的你们么?”
那人一怒:“你!”
可自己的位分没对方高,也没对方那么大的恩宠。
人还在长宁殿。
哪里敢叫嚣?
回头被殿下知道,只会指责自己不安分、以下犯上。
于是一怒之下,也只是怒了一下。
怡然打了帘子出来,目光淡淡扫过言语不敬的几人,微微一笑:“侧妃起了,诸位进来说话吧!外头冷,小心吃着冷风。”
一行人进去。
就见着林浓高座正位。
明灿日光擦着门边斜斜照进,落了一束光影在她此刻清冷的半边脸上,亦是在另半边铺出了一层晦涩的暗影,是温柔与阴暗的极致分割,好似天与地、晴明与乌云的割裂,却又在她高挺的鼻梁处无尽融合。
一双美目,一则晴明温柔,一则阴翳深沉。
两种极致,模糊却又分明。
以往觉得她只凭着家世得宠、毫无威势的美人儿们如此瞧着,心下皆是一颤。
纷纷蹲身,行了大礼,渴盼她的照拂和宽容。
“参见林娘娘。”
“妾身等敬听娘娘教诲,不胜荣幸!”
林浓看着底下的美人儿们,赏心悦目,心情不错:“都起来,坐吧!你们乖巧懂事,王爷都知道,也很欣慰,心中也记挂着你们。”
话锋一转。
“你们如今都算是府中的老人儿了,也该端出老人儿的沉稳尊贵的姿态来,如此新人入府才能尊重你们。”
众人一愣。
正欲坐下的动作全都僵住。
又有新人要入府了吗?
如今才这么些人,她们就争不过了,要是再有人来,她们岂不是一个月都难有一次恩宠了?
“侧妃姐姐!”
“又要有多少人入府啊?”
……
林浓温言安抚:“你们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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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请诸位妹妹能够体谅本郡、体谅王爷,平日里能够和睦相处才是。”
美人儿们自是信她的。
毕竟这几个月里,由她安排着,在座的基本都承了宠。
就算次数不能与她、与刘莹和昭庶妃相提并论,好歹也有机会怀上孩子。
有了孩子,就有指望!
但是那位即将入府的上官侧妃,即便身份再高,但在王爷面前可没什么情分,安排侍寝的事儿可轮不到她说话!
心中一掂量,纷纷下定了决心。
往后她们就是林侧妃的人,定然事事以侧妃为尊!
侧妃人美心善,只要听话不惹事,少不了好处的!
“娘娘教诲,妾身等铭记在心。”
“妾身等一定谨言慎行,和睦相处。”
……
那两个心背后蛐蛐林浓的,知道自己在她手里是讨不着好儿的,心中不服又不忿。
暗自决定了,等着上官氏进府,就去投奔她!
她若是想要得宠、想不被林浓压一头,就少不得帮手,只要能绊倒林浓、让上官氏独大,那么今日刘莹拥有的风光,来日就会是她们的!
林浓很满意她们的聪明劲儿。
也把那俩的小心思看在眼底,不以为意。
蠢在明面上的,不足为惧。
倒是这些看似真心诚服于她的……
会不会有哪个早就已经和上官家接触过了?
亦或者,根本就是上官家提前安排进府来取得她信任,好在来日什么时候背后捅刀的呢?
目光一一掠过那些花一样的面容。
一个个脸上都写着“支持你”,其他的心思,一时间还真看不透呢!
若里头真有上官氏的人,那就真的不得不说,人以群分,全是心思深沉的好手啊!
“昨儿入宫,得了赏赐,待会儿会叫人送去你们住处。好好儿打扮着,别辜负了自己的美貌。”
“散了吧!”
美人儿们心中欢喜。
谢恩后,开开心心地告退离开了。
“这辈子,我跟定侧妃了!”
林浓听了这么一句,温柔一笑。
美人儿们若是真心跟随自己,她自然不会亏待她们啊!
回去寝殿。
男人倒是起来了,穿着正经的歪在她的贵妃椅上,撑着一条腿、一手支着额。
见她进来,危险的眸子微眯。
林浓进门的脚,收了回去,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承宴还不去看折子吗?”
萧承宴抬了抬下巴:“过来。”
林浓挪着步子过去。
不等他抓人,脱了绣鞋,一下钻进了他怀里,脸蛋在他怀里蹭了蹭,软乎着小声音跟他大撒娇:“臣妾好困呐~”
萧承宴捏住她的下巴,把美丽的脸蛋抬起来。
林浓在他启唇要说话之际,凑上去吻他。
萧承宴大清早被灌了这么一口迷魂汤,整个人一震。
热血沸腾!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困了,就睡!”
林浓的困,是静态精神描述。
萧承宴的睡,则显然属于动态词神形合一的蛮横阐述。
颠鸾倒凤。
大汗淋漓。
昨夜温情之下未做的,一早全补上了。
林浓视线恍惚之际,默默想着:还好吃了一碗燕窝粥,没饿虚脱,
结束时。
林浓只觉着腰不是自己的了。
真的好想问问他,是不是私下吃什么十全大补汤了?
莫非这男人的天赋异禀,是当时原书作者神笔加持过的?
否则那么多女人,怎么不见他力不从心呢?
啊!
好累!
但是……
那什么,功夫确实不错!
趴在他身上,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后腰:“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餍足的眼底有宠溺,故意在她臀上拍了一下:“使唤起本王越发顺嘴了,嗯?”
林浓娇气的瞪他:“不许拍,承宴一点都不知道疼人家!”
萧承宴作势又要拍下去。
林浓蹙眉,委屈又羞恼:“你再拍,可就不理你了!”
萧承宴可不想惹她掉金豆子,抬起的手捏她身子:“真是放肆。”
“是啦是啦,臣妾放肆了。”林浓娇纵一扬红晕微散的脸蛋,晃他:“还不是承宴给欺负的,你不负责,睡负责?快点揉,腰都要酸死了!”
换做别的女人,早被他掀翻下去。
侍奉人的工具,还敢蹬鼻子上脸起来了!
但谁让撒娇放肆的人是她呢?
她不过是把自己当作了亲近恩爱的夫君而已,有什么不对呢?
萧承宴纡尊降贵,给她揉着腰。
林浓舒服眯眼,娇滴滴地夸他:“承宴是世上最好的夫君,和那些总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臭男人不一样!承宴真好,浓儿最喜欢承宴了!”
萧承宴听着舒心的同时,有种被顶在杠头上的感觉。
以后要是不继续对她这么百依百顺,他岂不成了臭男人?
揉按的力道家中,惩戒她一二:“为夫自然是宠溺爱你的好夫婿,那你呢?自己没得懒觉睡,就欺负自己夫君,这样对吗?”
林浓没被惩戒到,舒服的直哼哼。
又立马把自己的嘴捂上了。
生怕给他哼的兽性大发!
然后抱着他的脖子又是一通夸上天。
训狗的必要环节,就是拍马屁!
“承宴最好了,才不会和人家计较呢!再说了,浓儿大清早的起来,还不是为了安抚您的心肝美人儿们呀!看她们最近多和睦,一心一意都在承宴身上,承宴不该夸夸人家吗?”
自打赵蕊被软禁。
这几个月来,府中十分太平。
一众妾室被她照顾得很好,让她们每个人都打扮得明艳美丽,小意温柔的侍奉自己,偶尔几句争风吃醋,也不会闹出什么算计来。
确实很好。
但是萧承宴知道,她心里其实不好受。
如此深爱自己,明明吃醋,却从不为难任何人,因为自己尝过被冷落的滋味而格外关照每一个女人,要亲手安排着每个人都能承宠,不让她们失意难过。
这样善良周全,叫他如何能不喜欢?不多娇宠?
这样温柔大度,才够资格成为自己的妻子!
“你的好,为夫都知道!为夫心中属于感情的位置,只承载着你,那些女人只是开枝散叶的工具,为夫是不会给她们任何感情的,你永远不必去吃她们的醋,没有任何人能与你相提并论!”
这些话,林浓信吗?
暂时只信个五分罢!
但她会做到,让他求着自己全都信!
红旗下长大的有致灵魂,不服输!
柔情的眼眸看着他,感动如云:“只要承宴知道臣妾所做的一切,初心都是为了我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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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宴拥住她纤细的身子。
感慨她的温柔是那么坚韧。
“本王只后悔,没有早一点、再早一点认识你!”
林浓何尝没有尝试过早一点认识他?
可是侧妃的既定人设,最终让她诸多努力全都成了泡影。
升级打怪。
便要让她一步步硬走。
多可恨!
两人相拥,温存了片刻。
萧承宴起身要去办事。
为了让皇帝满意,办好他交办的每一次拆时,就算是休沐,也不能真正的清闲。
林浓起身,为他更衣。
随口问道:“河南溃堤案,陛下交给了谁去继续查实?”
萧承宴看着她为自己忙碌,一股温馨的满足感自心底溢开:“本王为主审,三司配合。”
林浓惊讶:“陛下真要彻查吗?如此,怕是秦王实力要大伤元气。”
短短一句话,萧承宴就意识到,她对政局的敏锐:“陛下交给本王来查,但除了溃堤案之外,本王不会深挖他太多错处出来。他做了什么,陛下心中比谁都清楚。”
“本王若是逮着不放,倒成了借机赶尽杀绝了!”
末了。
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嘴角。
“陛下一向偏心他们母子,不会高兴的。”
林浓为他系上腰带。
圈住他的腰身时,顺势抱住了他,柔软掌心轻抚他的背脊:“王爷是臣妾的偏心,王爷也有自己的偏心,每个人的人生里都会出现很多很多人,会有自己想要重视的人和物,双向的偏袒总是很难得。”
“如果能拥有自然是还,如果不能拥有,也不必强求。生而为人,问心无愧也就是了。何况就算陛下是偏心的父亲,但他不会是昏聩的帝王,谁当选储君对大周更有利,他心中自有一杆秤。”
“您很好,在浓儿与诸多朝臣心目中就是最好的!”
萧承宴长吁如叹:“浓儿,你总能宽慰本王的心。”
林浓微笑。
一点点抚过,仔细抚平他的衣襟。
状似无意地随口地问道:“陛下后来找您去,是有什么吩咐吗?”
萧承宴低眉看着她忽闪忽闪的长睫:“没说什么,只留着本王下了几盘棋。”
林浓动作微顿。
心下了然。
皇帝是想试探他当下的心境。
毕竟是赢了最大的对手,却又连扶持正妃的主都做不了,双重情绪交织之下,一般人很难保持平心静气。
但若是他做到了一如往常,就算是过了皇帝给他的又一次考验。
作为储君、来日的帝王,就该有常人所不能有的稳重心境。
如此在权力的顶峰立于不败之地,冷静地观察所有人的小心思,而不会因为被情绪左右,遭人算计分权!
不过他的冷静,也证明了两件事。
他曾经渴望来自于皇后身上的亲情,即便得不到,也已经不足以让他伤心!
而他给予、投注到自己身上的感情,还没有深到因为愧疚而心绪不宁。
林浓心中多少有几分无力。
但深呼吸后,她继续振作。
得继续努力攻陷他才行了。
“王爷赢了?”
这时候不能赢,更不能输得比平日离谱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一笑:“与天子手谈,如何能赢?还如从前,输了半子。”
林浓挑眉。
狗东西的心态还真是稳。
如此,只要溃堤案、军饷贪污案一并完美查处结束,或许册封太子的旨意应该是很快就要来了!
一则,秦王以后做人做事会变得更加谨慎,会懂得在算计人的前提下,把尾巴藏得隐蔽。
二则,身份上有了差距,不仅不会熄灭秦王的野心,反而会激发他扳倒萧承宴的情绪和决心。
两人的针锋相对,并不会因为萧承宴的更进一步,而就此结束。
皇帝则可以在他们的斗争之中继续集权,居高临下、综观全局,用更锐利的磨刀石去打磨他亲手挑选出来的储君!
但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太懂朝政的女人,日后一定会被忌惮和防备。
她抬眸,眨眨眼:“那日后臣妾与萧郎手谈,可能大胆去赢啊?”
萧承宴听懂她话中隐晦的高捧,轻捻着她洁白如玉的耳垂:“浓儿想赢,自然可以赢。”
林浓甜蜜一笑。
挂禁步的时候,她微微屈膝,作势要跪下服侍。
萧承宴将她托住。
拿过禁步自己系上了。
“永远不必如此,嗯?”
林浓微笑柔软,深深一福:“臣妾恭祝王爷早日心想事成!”
好听话,谁都爱听。
萧承宴哈哈一笑,吻过她的唇后大步离开。
一身潇洒威势。
……
气温一天冷过一天。
时下取暖的方式就摆炭盆、烧地龙。
炭盆太闷,烤得人皮肤干干的。
又不能跟现代似的,休息日就躲懒在床上。
林浓只能成日抱着个汤婆子,平时除非必要绝不出门。
也免了美人儿们风雪雨天的晨昏定省,不然她们来来去去的实在是冷,自己还得日日早起,想想就好辛苦!
倒是两个小娃娃,一点都不怕冷,穿得跟个年画娃娃似的,怎么瞧都觉得可爱得不行。
月份大了些,视力慢慢清晰起来,对什么都好奇,抱着在外头看雪、看冬日的花朵,就开心得不得了,两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哦”一下、“啊”一下,小大人似的惊叹世间的美丽,着实有趣。
林浓看着他们,心中感慨。
起初时,孩子只是她走向太后之路的捷径。
毕竟她在现代时别说生孩子,婚姻都没想过。
谁想孩子出生,微妙的亲情从血液里源源不断的分泌,让她的一颗心都牵挂在了他们身上。
让她有了在这个世界存在的真实感。
不再那么孤独。
刘莹喜欢着俩孩子,喜欢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天天来抱。
所以观察两个孩子,也仔细得很:“姐姐有没有发现,颃儿要比撷儿要稳重些许呢!撷儿一到外头就兴奋地晃来晃去,对花花草草的特别喜欢,颃儿爱看风吹草动,惊奇都只会在眼神里表露。”
“以后谁领导谁,可难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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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个孩子都可爱,但她更喜欢撷儿。
撷儿更像姐姐,笑起来最像了,柔软可爱的要把人的心都化了!
林浓看着两个孩子,目光温柔。
但有时真的是发愁,都是自己的骨肉,出生不过隔了片刻!撷儿是长子,萧承宴十分看重,言语之间总透露出后继有人的讯息,然而颃儿容貌像他,他也喜欢的紧。
萧承宴若是真心宠爱他们便吧,就怕宠爱底下藏着火星子。
就如同皇帝在养蛊众皇子一样,扶持、打压,让他们在相争相斗中变得精明深沉。
虽然她能理解这样的帝王心思,但身为母亲,如何能接受亲生儿子反目?
她低声道:“虽然皇后偏心,但大皇子与王爷的感情倒比其他兄弟要来得好,只盼着撷儿和颃儿也能兄弟友爱齐心,莫要走上兄弟阋墙之路。”
刘莹挽住她的手臂,亲密道:“姐姐这样温柔善良,咱们孩儿的心性品德一定是极好的!孩子与您感情好,以后一定会听话、敬重您,不会舍得让您为难伤怀的!”
林浓温柔一笑:“希望如此吧!”
如此有钱有闲有崽陪伴的温柔惬意日子,希望能一直流转下去。
“主子,夫人。”
怡然上来台阶,摆手挥退了周遭伺候的丫头们。
小声道:“看守静雅院的人说,赵夫人的肚子已经明显下坠,估摸着就在这几日里临盆。”
刘莹皱眉,风韵的面容上浮现厌恶之色:“她这几个月里没闹幺蛾子,殿下的气怒必然不如当时,到时候见着新生儿,心一软,怕是要顾及生母。”
“几次三番算计陷害,若是真的因为生了孩子就那么轻轻揭过,以后有孩子的人多了,岂不是都敢来害姐姐和双撷儿颃儿!”
在皇家,子嗣大于一切。
子嗣的生母,自然也会享有一定的特权。
这种事不是个例,而是几乎年年都在发生啊!
林浓不以为意地一笑:“死有死的好处,咱们确实省事儿,以后不必防着她。”
“活有活的妙处,赵蕊一心想要凭着儿子上位,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被别人带走抚养,看着抚养她孩子的人自己也怀上了身孕。”
“一日日里会无数遍的怀疑、惊恐,对方会不会善待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有了自己的骨肉以后觉得她的孩子是绊脚石了!日夜煎熬的滋味,想必她一定会乐在其中的吧!”
怡然和刘莹顺着她的思路那么一想,相视一笑。
如果无冤无仇,却让其母子分离,那残忍的是她们。
但她们和赵夫人本就是死敌啊!
而且她还算计了林浓那么多次。
没把她连同腹中孩子一并处理了,都已经是她们仁慈。
再者说。
赵蕊的棋子陆陆续续已经被她们挖了个干净,其他人瞧着她失宠,也没得再搭理她,她再想做什么算计也是不太可能的了!
刘莹下了台阶儿,一身艳丽衣裙站在洁净的雪花之中,美得夺目。
折了一枝红梅,放进了林手中:“就算殿下看在孩子的份上或许会留她一命,咱们未必不能做点什么,让她在饱尝惊慌和不甘的滋味后悄无声息地咽气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轻嗅了一下花朵。
红梅的冰魄凉香入鼻,令人深思欢喜。
花枝轻轻竖起在唇边,她轻轻一嘘:“咱们是良善之人,如何能做如此狠心之事?必然是因为王爷瞧不过去她的毒辣,怕连累了新生儿被人耻笑,才下了狠心啊!”
刘莹温然,语气格外温柔:“是,姐姐说的是!”
……
萧承宴忙碌着,心情却愉快。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皇帝对他越来越重视,处理核心政务的时候会把自己带上,让自己亲眼看着他是如何与那些宦海沉浮数十载的老狐狸周旋的!
让他知道“真相”什么时候是重要的,什么时候是绝对不能暴露人前的。
哪怕你知道那个人的罪行该千刀万剐、甚至心中不敬帝王,但是为了整个朝局的平衡、不一家独大,就得容忍此人和他的家族继续存在,这时候上位者不能光有屈己为政的心胸,更要有手腕儿克制他,让他心生敬畏!
就如同上官家。
他们的野心勃勃,皇帝知道。
但他就是皇帝扶持起来,克制同样战功赫赫,身后有士族支持的齐家和荣家的。
而上官家的作用,更是新帝来日震慑朝臣的第一刀!
看透了这一点。
萧承宴在面对上官家之时,可以做到心态平和,甚至微笑给予赞赏,
林浓给他揉着额角,不怎么认真,有一下没一下的:“看来近日多有好事发生,王爷看起来很高兴呢!”
萧承宴只要她有侍奉自己的心思就行,也不计较她的懒散。
从前他这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是不屑哄女人的,但如今对着她,情话也是张口就来了:“一想着回府就能见着本王心爱的浓儿,自然高兴。”
林浓心里面上都没感动。
绕着他转了一圈。
上下打量,还在他身上轻嗅。
萧承宴笑色颇为宠溺:“这是做什么?做这个小猫儿样,又是什么新的情趣,嗯?”
林浓拍开他握上来的手,身子往他边上一坐,眼神质问,带着一股子醋劲儿:“谁同你新情趣呢!说,外头是不是养着什么嘴甜的美人儿了?”
她酸酸的醋意,让萧承宴心情愉悦。
握住她的细腕,轻轻一拉。
把人拽进了怀中。
低眉睨着她的疯眸之中带着几分戏弄:“浓儿如此大度,本王做什么在外头养?不过你这么一说,本王觉着外头养上那么一两个,也是不错。偷偷摸摸着来,再有浓儿的醋意烘托,一定更有感觉。”
林浓轻歪着脑袋,指尖点上他的唇上,指甲划着他的下巴、喉结,隔着衣衫掠过胸肌、腹肌,末了,挑起他腰间的一缕衣带,缠上他双手的腕子。
起身,拉着衣带将他拽起。
步步后退之间,摇曳生姿。
萧承宴哪里玩过这些,颇有感觉。
林浓将他牵引着到了寝殿门口,然后……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王爷快去,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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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伺候的几个眼神瞥见他衫子凌乱,手腕被绑着,眼神齐刷刷地一震,表情渐渐扭曲。
怡然:“……”好家伙,游戏升级了啊!
玲珑:“……”哦吼!主子威武雄壮啊!
汪顺颤颤巍巍抬起拂尘,挡在圆脸前:“……”殿下不会杀人灭口吧!
怡然和玲珑转身。
顺手拎起汪顺的衣领,逃也似的消失。
顺手把外间的门也带上了。
萧承宴额角微抽了两下。
人后这种捆绑是情趣,但被下人瞧见,就多少有点丢脸了。
挣开了衣带。
大步进去。
脸色微沉。
林浓当然知道这把玩儿大了,但要把人底线往下踩,不就是要如此嚣张玩火么?
在他出声呵斥之前,直接扑他一个满怀。
一脸讨好无辜的挂他身上。
萧承宴凤眸浓郁:“你真是……”
要训她放肆。
结果一张嘴。
嘴也被堵上。
双手握住她的肩头,要把人拎开。
不给她蒙混过关的机会,今天必须给她好好儿讲讲规矩。
但辗转之间,她那么轻轻的一主动,萧承宴心头一悸,便被带了进去。
事后。
看着她搂着自己脖子,软媚乖巧的样子,想装个冷脸,也装起来了。
轻抚她潮湿的身子,轻拍了一下:“以后不许这样任性,本王是主子,叫下头人瞧了多失体面!若是传出去,岂非叫臣民笑话?”
林浓埋首在他颈间:“母亲吃醋的时候还会把父亲关门外呢!父亲也没生过气,外头人都说父亲惧内,可也没影响他在下臣心中的威严嘛!”
“以为王爷也会同臣妾一样,懂得其中亲密……没想到王爷会生气,觉得臣妾伤了您的颜面,臣妾知道了,以后不这样就是了。”
她声音柔软。
却不难听出其中失落。
闷闷不乐。
仿佛他们之间的夫妻情谊多数是假的,都是他在哄人。
萧承宴哪里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心头就是莫名涌出一丝丝的酸涩,舍不得她的期待落空。
叹息了一声,说:“本王就生气了那么一下子,这不是没怪你了嘛?那几个好歹是心腹,看见就看见了,但在外面绝对不行,本王还是要脸的。”
颜面这东西,越是在在意的人面前,就越是不值钱。
相对的,包容度也会越高啊!
林浓很轻地“嗯”了一声,没有高兴起来。
保持着蜷缩入怀的姿势。
是亲密的。
就是不说话。
萧承宴等不到她回应,蹙眉,一壁担心方才是不是吓着了她,一壁又有些暗恼,从前那么懂事的一个小姑娘,总会体谅他、顾及他的为难之处、在乎他的心情。
如今是说不得、训不得,一说就掉金豆子,一不称心就给他脸子瞧,脾气越来越大,简直可气!
尽管知道冷落她,能让她伤心,不失为一种教训。
但这么做,只会让她更加清醒地意识到他对她还不深情的地步,又如何能得到她那片一心一意的净土?
且既然已经答应了要给了一个平等的夫妻关系,他堂堂亲王难道还能说话不算话吗?
她确实很好。
值得自己的宠爱。
心思回转之间,口气越发宠溺起来:“本王都让步了,还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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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说话。
叫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萧承宴瞪她。
小东西,还得寸进尺起来了!
需要一点教训。
但是。
哄都哄了,再同她生气,前头的岂不是白哄了?
指不定日后再低头的,还是自己!
这种亏本的事,还是不做了吧!
“罢了,罢了!你高兴就好,情趣就情趣吧!”
林浓满意了。
在心里轻啧了一声,心情愉悦:瞧!在狗男人底线上来回蹦跶,就是这么刺激又愉快!
冲着他嫣然一笑。
那一笑。
似冬日里照拂在琉璃瓦上的阳光,有金暖的光芒反射。
让萧承宴觉得眼前骤然明灿,明媚的光影无遮无拦的照进心中的曲折,有难以言语的柔暖。
是其他女人看向他时都不曾有过的暖色。
不带讨好献媚,只有纯净与俏皮。
即便他再如何在乎颜面,也无法同她计较那一丝任性。
捏捏她脸颊:“得寸进尺的小狐狸!”
林浓娇气地皱皱鼻:“臣妾才没有得寸进尺呢!臣妾不说话,是在认真听萧郎的心跳,听听萧郎的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假话诓人家的!”
萧承宴睨她:“真是放肆,还敢当面质疑本王!”
林浓软乎乎的一哼:“还不是因为王爷总欺负臣妾,让臣妾没有安全感啊!”
自她产后,萧承宴对她可谓宠爱至极、包容至极,自认勋贵皇族之中,就没有几个男子能如他一般包容宠爱一个女人!
可不承认何时欺负过她!
重重一哼。
似气又似无奈。
“那你倒是说说,听出什么来了?”
林浓盯着他,微眯着一双美眸,说:“王爷的心在说:要不是看在你那么聪明可爱的份上,本王早就甩袖走了,非得再晾你三五个月,叫你个小女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不可!”
萧承宴这回倒是没这么想。
但之前几次冷落,可不就是这个心思?
可见她当真是敏锐!
似假还真的在这儿提醒自己,要给予她真心,而不是虚假的宠溺!
多少有些心虚,轻咳了一声:“胡扯!本王堂堂七尺男儿,既然说了你可以在本王面前多任性特点,本王岂能言而无信,不宠着你、纵着你?”
说到此处。
更是深以为然。
她一定是感受到了足够的爱意,才会如此快活任性。
林浓咬了咬他的唇:“真的?可是王爷刚刚就很生气的样子呢!”
萧承宴否认,收紧臂弯,把人箍紧了:“有吗?绝对没有,你肯与本王任性,说明你是真把本王当心爱的夫婿,本王高兴都来不及。”
林浓扬眉。
听听,好听话,越说越顺嘴了!
“承宴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哦!”勾勾小手指,“盖章!快点嘛!”
萧承宴说她“幼稚”,但在她期待的眼神下,还是配合了她。
勾勾小手指。
盖章!
林浓知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种盖章发誓什么的,都是空。
但每每开口都能哄得男人顺从,何尝不是一种驯服?
至少子桑了离被废之后,她没有听到他在别的女人面前许诺过任何。
她在驯服他的同时,还得确保他的承诺不会给到别的女人。
任务艰巨呢!
入夜。
两人相依而眠。
静雅院的看守深夜来报。
赵蕊发动了。
定是收了不少好处的,生怕惊动不了萧承宴,在外头大声的嚷嚷。
怡然声音冷厉:“你当长宁殿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如此嚷嚷!侧妃早早安排了稳婆、乳母等人手,直接喊了去就是!”
那人不敢再继续喊,伸长了脖子道:“赵夫人让来请殿下过去一趟,说自己身子弱,怕是扛不过去,请殿下怜惜她这一次,去听她说几句话!”
怡然进去。
如实回禀。
林浓知道。
赵蕊想让他去听自己生产时的惨痛,想以此激起他的恻隐之心。
亦或许,想凭着重生的先知跟他谈条件,以获得活下去、亲自抚养孩子的机会。
如此,即便她此生无宠,也能有机会翻身为太后啊!
她没说话。
将原本倚在他怀中的身子撤了出去,下床去倒了杯水慢慢喝了。
她的人设是温柔善良,但是几次被赵蕊算计,还积极的劝他去看,别说他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装善良,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圣母了。
萧承宴过去。
从身后抱住她:“本王就在这儿陪你,哪儿也不去。”
林浓垂眸不语。
萧承宴对赵蕊这种满腹心机的女人十分厌恶,对孩子还是很在意的。
因为要做帝王,最怕的就是子嗣稀薄,后继无人。
虽然身处当今陛下的布局之中,看着自己被扶持、也看着别人被扶持,相争相斗,没完没了。
但站在帝王的角度,他想,终有一日他也会这么做。
即便他有最看重的儿子,也必须让他得到重重磨炼,如此他才能做到足够优秀的、深沉的,为老狐狸们所看不透的优秀上位者!
但在意归在意,心情不比林浓生产的时候,恨不得进去陪她那么激动。
也无话跟她说。
随意摆了摆手:“本王没兴趣听她说废话,不去!”
随后又道。
“告诉稳婆,无论发生什么,务必保住孩子!”
林浓闻言。
在起初的一瞬间里,无感。
但下一瞬,一阵寒意无法抑制地从骨子里缓缓渗出,蔓延至四肢百骸。
冷得发痛。
若非林家嫡女的身份,当日难产……她也会被迫成为保全孩子的伟大母亲吧?
萧承宴转首。
欲与她返回床上继续安眠。
捕捉到了她眼底闪过一抹后怕。
林浓的这一抹后怕。
是本能。
并非演戏。
是为身处这个时代,女性无法掌控人生的悲剧而感到齿冷。
萧承宴叹息,将胆小的美人儿揽进怀中:“她们本就是选来开枝散叶的工具,当初选秀并非强制逼迫。如今怀孕生产,是带着从本王这里换取荣耀的目的,等价交换罢了!”
“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去同情她。何况她几次三番算计于你,若非看在孩子的份上,本王早该将她处置!”
“你是本王的心头肉,与她不同!别怕本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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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这个时代活命、活得好,就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醒的状态。
否则,上位者心深似海,谁也不会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狠辣会不会用在自己身上!
林浓把身子蜷缩进他怀里,像是娇花受到寒霜的侵袭,微微颤抖着。
弱弱的。
没有说话。
因为当初的她,又何尝不是被当作生育工具送进的王府呢?
萧承宴看到她眼角有压抑的水光,心头一紧。
又想着,宠得脾气大点就大点吧!
总比如此惧怕自己来的好!
害怕了,感情的付出就会有所收敛。
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或许你不信,本王自己都不敢相信,自从新婚夜看到你的第一眼,本王就已经为你心动。”
林浓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诧异的看着他。
萧承宴抚摸她柔软滑腻的脸颊,微哑的嗓音那样深情:“你的善良和智慧、你为本王不顾一切,都在加深你我之间的感情。你不一样,你是本王心目中最好、最完美的女人。”
“本王,永远不会舍弃你去换任何东西,哪怕是子嗣,记住了吗?”
林浓凝视他的眼睛。
发现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竟然没有做戏的成分?
可她却不敢信。
因为自己的戏,也让他信以为真,不是么?
伸手抱住他的身子,声音如秋日里的风,干涩而微凉:“承宴,我好怕……哪一日你有了更喜欢的女子,就忘了今日与浓儿的感情,冷眼看着浓儿被人欺负。”
萧承宴越发温柔的安抚她,掌心一下又一下的顺者她单薄的背脊。
肯把害怕说出来,就好!
只怕是害怕极了,却不敢说!
“傻话!这世上再无人比你对为夫更真心,为夫珍惜你的真心、待你亦是真心。你我既是真心相爱,感情岂会情意改变?”
“什么都别怕,为夫不会让人欺负你、伤害你,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儿爱着本王,本王自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嗯?”
林浓乖巧点头。
陡然间的寒意之后,她已经恢复镇定。
但她的眼底始终保持着一丝浅淡的不安,逼迫他付出更多耐心与宽纵,而她人设里的敏锐会让他明白,做戏对她是没有用的!
他会用心去娇惯。
付出的过程里,会有绵绵不绝的感情倾注其中。
就好比温水煮青蛙。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沉溺其中,收不回来了!
她必须,在他斩断年轻人对情爱期待之前,拿下他!
“萧郎是浓儿的夫君,是浓儿下半辈子最亲近信赖的男人,浓儿……信任萧郎!”
她那一丝抿不去的不安,让萧承宴有些生气。
他堂堂亲王给予的感情,难道还会是假的么?
可在她抱紧自己的那一瞬间,又突然能够理解她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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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命运和风光才能是踏实的,就好比他现在,即便是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可在皇帝面前也得低头谦卑,因为他现在所拥有的权力都来自于皇帝!
所以他需要时时刻刻保持警醒,需要不间断的证明自己的实力,如此才能一直握有权力。
而林浓。
一个后宅女子。
所有地位和风光从来不是掌握在她自己手里的,而是都来自于林家父子、来自于他!
她又那么敏感,或许做察觉到了自己待她是盛宠,但不到交心的地步,她会怕,会不安,再正常不过。
又如何能怪得了她?
“浓儿放心,本王的感情只给你一个人!”
其他女人。
眼里只有他手中的权利,然后才因为他出色的容貌而娇羞,有几个是真正因为他这个人而喜欢讨好?
她们,可不配得到自己的情意!
……
那几个无法从林浓这儿得到好处的美人儿,可清楚的记着赵蕊一直在强调她怀着的是儿子,立马来了劲儿,觉得在意子嗣的萧承宴一定会饶恕赵蕊之前犯下的所有错处。
她们一派有了儿子,就有了可以翻身的机会!更有了与林浓抗衡的资本!
美人白氏等在长宁殿门口,见着他出来,立马善解人意的去劝解:“连陛下都赞扬过大善的女人,怎么会差呢?从前那些事,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且看赵夫人这几个月禁足多么安分守己就知道了!”
“之前听大夫说,赵夫人这一胎十有八九是男孩儿呢!殿下看在她辛苦生育一场的功劳上,放她出来吧!”
萧承宴停住了脚步。
看着她,嘴角微笑很是和煦:“你们和睦,本王很是高兴。赵氏待罪禁足,本是不配有人照顾,既然你如此重视与她的姐妹情分,就由你留下伺候她的月子吧!”
白美人一愣。
可没打算跟赵蕊“姐妹情深”,疾步要追上去:“殿下!妾身……”
随侍将她挡住,笑吟吟道:“既然殿下如此吩咐了,您就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毕竟得一个月出不来,可要多准备些日常用物才好呢!”
白美人傻眼。
没能顺利让赵蕊出去,还给自己求来了一个月的禁足,气得在两眼冒金星。
气冲冲回到自己院子里,就是一阵咒骂:“妒妇!简直是可恨,一定是她在殿下面前挑唆污蔑,否则殿下怎么可能会不原谅赵夫人!”
“装得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心比谁都毒、比谁都脏!”
“总有一天,我要叫她知道厉害!”
这话很快就传到里林浓耳中。
不过淡淡一笑,所有干不掉她的叫嚣,都是无能狂怒:“她有多厉害,我确实不知道,不过王爷应该很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厉害!”
传话的小丫头会意,应声退下。
怡然急匆匆从外头进来。
“主子!赵夫人在静雅院闹起来了!”
她一向沉稳,少有如此慌张神色。
林浓眉心一跳:“怎么了?”
怡然沉声道:“赵夫人那边生了,是位小公子,但是孩子差点被稳婆给勒死!”
林浓愣住:“什么?”
稳婆是乃子府分来的,但如今她掌管中馈,有监管上下的责任,稳婆行凶,自己也难逃失职之罪!
“即便她禁足,产房里也起码有四个婆子,稳婆哪儿来的胆子当众下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怡然方才去匆匆听了一耳朵,道:“赵夫人说当时孩子刚要冒头,其他几个被稳婆都支开了,她生完后没有脱力晕过去,听到了孩子哼了一声,结果稳婆非说生出来的是死胎。”
“她拖着虚弱的身子同对方死死纠缠,一直到被支开的人折回,才保住了小公子一条性命。奴婢去瞧了,那孩子脖子上确实有很明显的勒痕,受了惊吓,哭得撕心裂肺。”
玲珑一听就知道是在栽赃,怒道:“刘夫人要是真想对她下手,禁足的时候无声无息就能将她解决掉了,何必等到现在!分明就是栽赃啊!”
林浓脸色沉沉:“话是这样说,但不能作为论证。现在知道有什么证据?”
怡然点头。
扶着林浓起身。
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道:“稳婆被拿下后用了刑,不论文玉姑姑问什么,她的回答就是刘夫人(刘莹)收买的她,命她等着孩子一出来就用脐带勒死!”
“只怕是被拿捏了什么本就该一死的把柄,又得了几辈子赚不来的钱财留给家里头,所以才能这么豁得出去!”
“赵夫人这会儿一身虚弱可怜的在殿下面前哭诉卖惨,王爷震怒之下,怕也会对她生出几分怜惜,到时候,赵夫人极有可能会被解了禁足,得意洋洋的继续活下去!”
“若是无法证明刘夫人是被冤枉的,她的恩宠怕是要到头了!”
林浓脚下匆匆。
冷笑。
她想用苦肉计换自己的解禁足,出来继续算计,痴人说梦!
“恩宠算什么!赵蕊要的,是莹儿的性命!”
赵蕊曾经的打算,是直接扳倒自己,取而代之,成为萧承宴最宠爱重视的女人,到时候就能随意编造一个罪名按在刘莹身上,继而折磨折辱她,以报前世之仇。
但几次三番失败,又发现萧承宴越来越偏心她,便又把目标转回了相对好算计些的刘莹身上,报仇的同时,斩自己一臂!
而明面上,刘莹与她无冤无仇,又没子嗣,根本没有理由动这个手,除非,她是为了帮自己、帮双生子在除掉绊脚石呵!
若是无法自证,刘莹就要背上残杀皇家血脉的罪名。
即便萧承宴相信与自己无关,那外头的百姓呢?
赵蕊必然会让人刻意引导流言,让百姓们相信刘莹杀收买人杀婴儿,是在替自己斩草除根啊!而她,则会成为百姓眼中的蛇蝎心肠之人。
时间一久,萧承宴看待自己之时,是否还能坚定地以为她是善良的、清白的?
可谓煞费心机。
“她还真是想当太后想疯了!”
玲珑着急:“可知道殿下是个什么态度?有没有相信赵夫人的污蔑?”
怡然摇头:“我去一看究竟的时候,没听到殿下说话,但是对赵夫人说话的口气,确实并不冷漠。”
就在主仆几个匆匆赶往静雅院的时候。
又得到消息。
稳婆毒发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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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当初赵蕊身边的女使夕颜一样,口吐黑血,根本来不及抢救。
玲珑脑子一嗡:“如此,不就死无对证了!刘夫人脱不开嫌疑,主子也要遭连累。赵夫人多少次算计人,殿下怎么能相信她身上发生的任何一件事?”
林浓没有说话。
径直进了静雅院。
她怕什么被连累。
刘莹既然投靠了自己,就必须保住她!
否则她以后还怎么让美人儿们为自己效力?谁还会相信自己有能力护住她们?
正厅之中。
萧承宴坐在正位上首,面无表情,强烈的碎金阳光就打在他身前,更衬得一双凤眸阴沉如寒潭!
赵蕊苍白着脸色,坐在交椅上,因为情绪激动,整个人在微微颤抖,盯着刘莹的眼神似开刃的刀锋,要将她就低千刀万剐一般!
“稳婆受了刑也不该口供,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不是你做的,人家为什么非咬死你不放!我到底与你有什么仇怨,你竟要收买人下这样的死手!”
“你说!为什么要害我与殿下的骨肉!”
刘莹跪在厅中,挺直着背脊,一身倔强:“妾身没有做过的事,没什么可说的!妾身问心无愧,还请殿下彻查,究竟是妾身害人,还是有人污蔑栽赃!”
她看向赵蕊,冷笑。
“赵夫人被害,也不是头一遭了!每次是何结果,不需要我来说,大家心里都清楚!”
“何况毒杀灭口这种手段,岂是我等心肠软弱之辈能学得会的!当初陷害侧妃的夕颜,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毙的!我没忘,想必亲眼瞧见过的人,一个都没忘!”
她字字锋利。
萧承宴眉心微动,凤眸之中的一丝怜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厉扫向赵蕊。
赵蕊心头一跳。
生麦芽之事因为夕颜的暴毙而不了了之,但她心里清楚,那不是不了了之,不过是因为她还怀着身孕,暂时没有做出处罚罢了!
如今提起,自然引来男人的怀疑。
“殿下!差点被勒死的,是您的儿子,也是妾身九死一生才生下的亲骨肉啊!”
刘莹嗤笑:“生麦芽熬汁煮饭,你不也吃得挺开心?”
赵蕊怒极。
这贱人,差点害死她的儿子,竟然还敢当众倒打一耙!
泄愤似的拍桌。
却因为她才生产完,身子虚弱,那一拍没什么动静,倒显得心虚似的。
“明明是你心肠歹毒,怎么有脸狡辩!”
刘莹冷笑:“你一个罪妇都能厚颜无耻的活着,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不能为自己辩解!”
不知是否气氛太尖锐,还是肚子饿了,婴儿哭起来。
赵蕊惊怒的表情一变,跌跌撞撞地跑去将乳母怀中的孩子抢了过来,紧紧抱住。
林浓对她还算了解。
能装,但装得并不完美,若有算计,多少会漏出破绽。
细瞧着她的眼神与细微表情,发现她的惊恐与后怕并无一丝作假的痕迹。
像极了狂怒而无助的母兽。
上前,再细看新生儿的脖子,勒痕确实十分明显,怎么也不像是做戏,倒像是真奔着害命去的。
刘莹一心想着凭儿子上位,当真舍得为了嫁祸刘莹,如此对待自己才出生的儿子吗?
就不担心一个失手,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吗?
心中不由猜测,此次算计的主谋,莫非当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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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怀疑目标浮出水面。
上官氏!
又是上官氏!
若是赵蕊当时虚脱晕死过去,孩子必定被累死,她来日的儿子就能少一个阻碍。
好好的儿子被杀、又有稳婆的死咬不放,萧承宴极怒之下,或许真的会杀了莹儿。
如此,断她一臂。
又让她因为没有发现稳婆歹心,而被质疑能力。
来日上官氏入府,再来一两次算计,让她再度失职,便能从她手中夺权!
有了权力。
才能真正与自己平起平坐,拉拢其他人去为她效力。
再让人在萧承宴面前暗示、引导,刘莹无子却杀婴,是在为他人斩草除根,彼时萧承宴当真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毫无怀疑吗?
上位者多疑。
疑影一旦落下,会在日后的每一次不顺心、甚至是小小的拌嘴之下,不断发酵!
再深的信任,也迟早会碎裂。
上官氏每一次算计,都是一石数鸟,果然不容小嘘啊!
此事刘莹一点防备也没有,虽然脸上倔强,但心底到底是慌张的。
见她来,不安得到了安抚:“姐姐……”
林浓给她一个镇定的眼神:“别怕,只要不是你做的,王爷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了你!”
萧承宴冷凝的目色微敛。
向她伸出手来。
“后半夜还咳嗽着,让你好生在屋子里歇着,怎么还出来了?”
林浓没看到他眼底的怀疑。
也或许她没来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有所分析猜测,所以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如此平静。
林浓以手相就,屈膝蹲身:“王爷把后宅交给臣妾,妾身却未早早察觉,让小公子经历这样一场惊吓,臣妾难辞其咎,更是于心不忍,怎么能不过来看个究竟呢?
“王爷一定不能放过真凶,得尽快查实才行!否则一想到有这么个人在府里晃荡,臣妾心中就害怕!”
萧承宴没让她蹲下去,扶着她坐下:“年节下事情那样多,你整日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那么多精力处处顾得上,这事儿不怪你,别多想。”
见着男人如此偏袒,投靠林浓的一众美人儿都高兴。
白美人之流,则气得不轻。
旋即又暗暗冷笑,心腹臂膀就要折了,看她还这么得意!
随之目光又落到了被林浓提拔起来的柳美人,哦不,如今已经是庶妃了。
从前低头不言语的人,如今也挺起了胸膛,一身贵气。
眼底便难言嫉妒。
哼!
除掉了刘莹,下一个就该轮到她了!
挡了她们得宠的路,就都别想好过!
林浓无视
感激一笑,顺势坐下。
摆了摆手。
让人扶着赵蕊和刘莹先坐下。
“事情还没查清楚,都不要冲动。赵夫人才生产完,动怒易造成大出血,更要心平气和,你若出了什么事儿,孩子可要怎么办?”
赵蕊认定了是她与刘莹联手谋害,这些话听在耳中便只觉得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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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宴原就怀疑是她自导自演,瞧她对林浓如此态度,对她仅有的一丝耐心也消散。
一个眼神。
文玉姑姑上去就要把啼哭的孩子抱走。
赵蕊反应激烈,怎么也不肯撒手。
如此抢夺,婴儿哭得越发大声,看着旁人都心揪。
昭庶妃瞧了眼萧承宴越发阴沉的脸色,皱眉呵斥:“抢抢抢,孩子才出生,经得住你们这么抢吗!这孩子到底该由谁来照料,可不是赵夫人你几声哭闹就能决定的。”
“这事儿还查不查了,没完没了的哭哭哭,哭一哭真凶就能自己站出来了吗?愚蠢!”
赵蕊猛地一震。
深知萧承宴并不怜惜自己,若是惹恼了他,只怕日后再也见不到儿子。
只能揪着一片心,慢慢撒了手。
正巧。
汪顺带着人去搜稳婆的家。
这会儿紧赶慢赶着,回来了。
“奴婢从稳婆家里搜出了一支镶嵌粉红宝石的莲花簪子,一千两银票,据她家里人交代,这些东西是一个月前、稳婆尚未被指派进王府之前,就悄悄夹带了回去的。”
林浓抿了抿唇。
一直防着赵蕊和上官氏暗地里动什么算计,所以那几个婆子入府之后一直派人盯着,看会不会有人收买。
可谁会想到稳婆人还没来之前,就已经被收买了!
汪顺继续道:“簪子叫刘夫人的贴身女使瞧过了,确为刘夫人的私物,只是多年没有见过了。”
刘莹看着那支金莲花簪子,眼底泛起惊痛,嗓音突然沙哑到了极致:“哪里来的这支簪子!你从哪里找到的这支簪子?”
千防万防,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人拿一支本不该出现在阳光下的簪子来算计她啊!
十一,是她前十三年阴冷人生里唯一的温暖。
她已经死了!
却还要被人惊扰算计!
赵蕊以为她心虚,表情浓翳:“装什么无辜惊讶!若不是你拿来收买她的,一个稳婆怎么可能买得起如此金贵的簪子,还有这一千两银票!”
刘莹僵硬的摇头:“不……这不是我的簪子!我的莲花簪三年前就随着十一妹妹一同下葬了……这支不是我的!”
心脏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攥紧,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今生前世之事,只以为赵蕊为了牵连上侧林浓,而无所不用其极。
惊疑不定之间,她看向赵蕊,恨意绵绵不绝。
“你疯了!为了栽赃我,竟敢盗死者的墓室!”
赵蕊冷笑:“可笑!明明是你以此收买稳婆,居然还敢当着殿下的面反咬我一口!”
汪顺犹豫着开了口:“奴婢确实听您身边的阿代姑娘说起,当初给自家早逝的妹妹陪葬了一支金莲花簪子,也猜想着是不是有人悄悄盗墓,于是派人前往去仔细查看了。”
“但是墓那儿完好,并无被盗的痕迹。”
刘莹脑子里一阵恍惚。
猜想着,国公府兄弟姊妹之间竞争那么激烈,会不会是当时有人趁着她悲伤悄悄偷走了簪子,如今辗转,又被赵蕊给利用了?
不啊!
她当时一直就在棺椁旁看着,并未离去啊!
“不……这事儿有蹊跷!簪子明明与十一一同下葬了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蕊的眼底迸裂了一丝星火,点燃了前世枯竭的草原,燃起熊熊烈焰。
心脏在腔子里疯狂撞击。
产后虚弱的身子剧烈颤抖。
重生数年,她没有一日能够忘记前世所受的撕心嗜骨的痛!
只有杀了她!
让她也尝一遍自己所经受的一切,心底的恨意才能得到抚平!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明知道殿下多看重子嗣,怎么还敢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来害殿下的骨肉!我与殿下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下这样儿的狠手!”
“刘莹!你丧心病狂!”
她一再强调是“殿下的骨肉”、“你我无冤无仇”,是为了引起萧承宴的怒火,以及他的怀疑。
她与刘莹没有直接仇怨,未必与她身边的人没有仇怨,不是么?
白美人眼瞧着刘莹无法翻身,被“请”回去的气儿也顺了。
幸灾乐祸的扫过林浓后,目光落在了刘莹风韵独特的脸上:“有时候嫉妒两个字就能使人癫狂,刘夫人这几个月里得尽恩宠却无有身孕,焉知不是见不得你有子,故而狠心加害?”
“殿下在意子嗣,就会顾及生母,刘夫人这是怕您分走她的恩宠呢!”
她想暗示刘莹是为林浓做的刀子。
但是一想到之前几次萧承宴对她的偏心偏袒,话到了嘴边,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她可不想落得跟陈氏那蠢货一个下场。
左右踩死了刘莹,也算砍了林浓一臂!
正好出了她这半年里被打压的恶气。
“刘夫人,若是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别回头受了重罚,又心生怨恨,说殿下不给你机会自证!”
心如死灰的时候,人的情绪会平静到极致,刘莹笑了一声,两行滚烫的泪从娇艳的脸颊滑落。
“要怎么证明?把十一的墓挖开吗?”
“姨娘软弱,胞弟年幼,过去的许多年里,只有十一这个妹妹与我相互扶持,她活着的时候没有被善待过、死的惨烈,难道还要让我亲手打破她死后的一点安宁么?”
“我做不到……不愿意她死后再受任何人的惊扰。无法自证,就无法自证吧!我认了……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她痴妄摇头。
无力再为自己解释什么,只冷冷看着赵蕊。
“你赢了。”
“这一次,你终于是赢了!”
“但你也别得意,殿下不会受你苦肉计的挑拨,以为我是在为侧妃做事下手,你想和你的孩子取而代之,做梦!”
赵蕊气得不行。
前世明知酒水有毒,她还恶意诓骗自己喝下,只为了能扳倒对手,这一世,差点害死她的儿子不算,还想倒打一耙!
“真相如何,殿下心中自有裁夺,轮不到你拨弄是非!”
转身,跪在了男人脚边。
楚楚落泪。
“殿下,贱人已经无从狡辩,请您一定重重惩治,为小公子讨回一个公道!”
林浓看了眼那支莲花簪,心中紧绷缓缓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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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步至男人面前,盈盈一跪:“王爷,莹儿确实没有理由害赵夫人的孩子,背后之人的真正意图分明是想让您怀疑上臣妾。”
“若臣妾真的因为赵夫人从前种种算计栽赃而记恨,大可以趁着他禁足,无人在意之时,悄无声息地了结掉,何必非要等到您在意的子嗣出生以后再命人动手,岂非白白惹来您的愤怒和怀疑?”
刘莹毕竟不是他的心头肉,如果不把自己牵扯进去,只怕萧承宴是不会费心去审查。
何况这一局,上官氏的真正目标确实是她啊!
萧承宴虽愤怒有人敢拿他的子嗣做算计,但还不至于被恼火冲昏头脑。
也猜测过是有人陷害刘莹,以牵扯上林浓。
但这么久的相处,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林浓的心性?
将她扶起,语气之中满是信任:“本王对你,绝无怀疑!”
如此偏心。
让白美人之流听得越发心惊。
更让赵蕊愤怒。
可她们谁都不敢堂而皇之地说出“她就是有嫌疑”这句话来。
林浓柔声说着“知道”,眉心还是凝着说不出的不安与冤枉。
若是刘莹无法自证,萧承宴确实不打算宽恕她。
她是不是无辜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让那些心思不干净的女人知道,敢动他的子嗣、挑战他的权威,就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杀鸡儆猴!
但他不希望林浓心中不安。
不过就是再多花去几日,深查一下,就满足了她罢!
“好了,本王答应你,这件事会继续查下去。有结果之前,只禁足刘莹。若查实与她无关,亦会补偿她禁足期间的委屈。”
“但若是她真犯下了大错,就必须严惩,好吗?”
林浓眼底有点点水光,感激点头:“是,臣妾明白!”
刘莹怔忡地看着林浓把自己牵扯进去,为了请求萧承宴继续彻查而跪下。
在刘家,只有利用、利益、争夺。
失败,就会得到竞争者的特殊“关照”,生不如死。
生母美貌却懦弱,只会哭着说对不起她。
胞弟勇敢却年幼,只会用蛮劲儿,最后自己也落得一身伤。
谁也护不了她。
唯一可以拉她一把的妹妹,早已经不在。
后来的这么多年里,只有她自己单打独斗,再没有被人维护、被人保护的时候。
再后来,她遇到了林浓。
林浓不会以为自己只有心机,而无真心,照顾她、为她筹谋。
自己也是人啊!
怎么会没有心?
曾经的种种算计,不过是为了活下来、为了保护在意的人而已,她也有感情、会害怕、会愧悔的呀!
或许她们之间最初是实力的合作,但后来的时光里,却真切的感觉到林浓对自己的怜惜和关怀,允许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告诉她首先要爱自己,然后再去爱别人。
没有人会懂,一个活在地狱的人,对光遇温暖会有多贪婪!
她开口,声音是那样的委屈无助:“姐姐,我真的没有做过!”
林浓松开萧承宴的手,转身将她揽进怀中:“我知道,我信你。别怕,王爷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
萧承宴看看刘莹,看看自己的手:“……”
刘莹用力点头。
死死咬着唇,才没有失态地哭出声来。
林浓扫过那支莲花簪,理智道:“如今稳婆已经毒发身亡,能查的线索就是簪子,你确定这簪子就是你当初放进妹妹棺中的那支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莹目光里是有狐疑的:“簪子上的粉色宝石色栎阳长公主赏的,极为难得,我着实是喜欢,就找了绿石斋的能工巧匠设计镶嵌,照理确实不会有第二支一样的簪子。”
“可是当初妹妹下葬,簪子是我亲手放进棺中,且亲眼看着棺木钉上了钉子,汪公公又说无人盗墓……”
“没事,不是你做的,总能查出破绽来!”林浓以一目温定安抚她的情绪,“王爷,请派人去传绿石斋的掌柜过来回话,让他亲眼辨一辨!”
“若真确定这支就是莹儿的簪子,咱们再从别的地方着手查,可好?”
萧承宴没有反对。
很快。
绿石斋的掌柜应传唤而来。
“草民,见过王爷千岁,见过诸位贵人娘娘。”
萧承宴一侧眼神。
汪顺将簪子递给绿石斋掌柜:“您瞧瞧,这簪子是不是绿石斋出去的东西!除了这一支,是否还有同款首饰曾经出售?”
绿石斋掌柜拿到簪子,小心翼翼地巧妙拆解。
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肯定道:“这簪子的款式草民记得,当初店里专门为刘国公府九姑娘,也就是辰王府的刘夫人设计打造。”
“因为刘夫人喜欢至极,特意叮嘱了,不许再有相同款式,所以铺子里正经出去的就一支。因为粉色宝石质地极佳,世间罕有,这几年里确实没听说有仿造的款式出现。”
赵蕊隐忍的怒意再次爆发:“就这一支!殿下,就是她的东西,还撒谎说什么陪葬给了妹妹,满嘴谎言,根本只为自己杀人恶行开脱!”
“非也!”绿石斋掌柜摇头:“虽然款式一样,也确实是绿石斋工匠的手艺,看宝石的成色也像,但草民敢保证,这支簪子并非当初给刘夫人打造的那一支。”
刘莹眼底闪现出一抹亮光:“当真!你如何看得出来,还请向殿下解释清楚。”
赵蕊冷笑:“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么!”
绿石斋掌柜一拍胸脯道:“不是草民自夸,绿石斋工匠手艺之精湛、首饰设计之精美,一向引领京中潮流,店中所有首饰都是限量款,价格不菲,但一些手艺人会打出仿造款式,以假乱真地去骗人赚高价。”
“未免绿石斋名声被污,店中出品的所有首饰,尤其是私人订制的款式,都会在打造完之后由草民监督着,由店中资历最深的工匠师傅刻上暗记。”
他指了指白美人头上的梅花簪。
“贵人这支簪子,也是绿石斋买的吧?”
白美人点头。
将簪子递给了他。
绿石斋掌柜巧妙一扭,簪子也被轻松拆解。
检查后,笑了笑。
上前。
将原本隐藏在花朵下的一截簪头指给萧承宴看。
两个簪头。
一个上头刻了“木”字,一个光滑无字。
“有字的,才是绿石斋打造的莲花簪虽是店里工匠的手艺,但绝对不可能是刘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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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有人觉着这支粉宝石莲花簪子实在美丽华贵,私下花钱请工匠店中工匠所仿造的,但此工匠恰好不知道有暗记这回事,以为可以以假乱真。”
刘莹梗在心口的绝望,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
林浓叹息安抚,看向萧承宴道:“王爷,莹儿与妹妹姐妹情深,她不会为了自证而同意掘墓,世道也不容她为了自身而去打搅死者清净,就算真掘了坟,证明了她的清白,她也要被世人的唾沫淹死。”
“背后算计之人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如此大胆地栽赃她!可是莹儿若真想害人,怎么会蠢得故意仿造一支自己拥有过的簪子去收买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刘莹掩面轻泣,委屈极了:“妾身清白,总算分明!殿下!若非姐姐信任,执意为妾身找寻真相,妾身真的是要被人冤死了!”
赵蕊心中猛地一沉。
其实她已经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劲。
但是为了碾死刘莹,她咬死不松口。
一个是差点被杀的亲儿子,一个不过取乐的玩意儿,她在赌,赌萧承宴眼里揉不得沙子,拿刘莹杀鸡儆猴,以震慑心思不干净的贱人!
“这便是她的高明之处,故意为之,好反口狡辩!”
林浓语调和平,以居高临下的眼神淡淡俯视着赵蕊的尖锐和私心:“既然簪子的手艺确实出自绿石斋工匠之手,顺着查下去,就能知道到底是谁收买了匠人打造的这一支以假乱真的簪子。”
“届时到底是否栽赃,何人栽赃,自会水落石出。赵夫人何必如此着急给人定罪?何况全程都是王爷的人着手查问,难到你还怕王爷会放过企图谋杀自己儿子的人么?”
赵蕊怒意梗住。
她不信的是林浓!
萧承宴那么偏袒她,难保她一哭二闹求着磨着萧承宴将此事不了了之!
可她不是男人的心尖宠,怎么敢当面质疑萧承宴啊!
“妾身……怎么会不信殿下!侧妃非要查,查便是!”
昭庶妃全程看戏,事不关己的样子。
听到此处,冷笑了一声:“把事情查到底,是为了刘夫人,也是为了赵夫人和她的儿子,更是为了不放过恶人、不冤枉好人!可是殿下,您听听她这口气,好像很是怨怪侧妃多管闲事呢!”
她又讥讽地侧了赵蕊一眼。
“倘使刘夫人真是被人陷害,难道赵夫人真的不想将真凶绳之以法,给你儿子出一口气么?为什么不想?心虚?还是别有目的?”
赵蕊心头恼火。
除了林浓和刘莹,还有谁会着急害她的儿子?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一个人!
上官氏!
莫非真是她的一石二鸟之计?
只有儿子出生以后被杀,萧承宴的愤怒才会达到顶峰,栽赃给刘莹,不管是赐死还是从此失宠,都能断林浓一臂,且还能利用流言使得林浓背上背后指使的嫌疑,让萧承宴怀疑她,敲出嫌隙!
如此,上官氏入府之后,便能凭着家世很快活的恩宠,怀孕生子,一家独大!
思及此。
她背脊顿时一阵恶寒。
这贱人!
好生阴狠难测的心思。
自己配合她算计林浓,她不仅不感激,竟如此歹毒,想要杀她的儿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样毒辣的恶魔,她若真进了王府,儿子岂不是要危险?
这可要怎么办?
且她有预感。
上官氏一定留了后手,一旦事情往下查,一定会有证据指向自己。
让自己成为替罪羊!
那么到时候,自己会不会死路一条?
儿子又会落尽谁的手里?
越想越心惊,赵蕊眼神缭乱,心脏几欲迸裂。
毕竟产后虚弱。
情绪激动之下,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昭庶妃轻啧:“瞧,还说自己不是心虚呢!”
萧承宴扫过赵蕊的眼神,更为厌恶阴冷。
又吩咐了人立马去捉拿工匠。
但是审问、查实,不是一两刻钟就能结束的。
他还有许多正事要办,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儿,握了握林浓的手,丢下一句“刘莹不必禁足”便起身离开了。
玲珑眼见着他就这么走了。
对于新生儿的去留并无吩咐,心中一沉。
这是什么意思,还在怀疑要杀新生儿的是刘夫人吗?是对赵夫人母子心生怜惜了?
还是说,他心底其实也是在怀疑主子的,故意把孩子留在赵夫人身边,就是做给她们看的,是在敲打主子吗?
越想越气愤。
张口语言。
被怡然打断。
玲珑着急:“怡然姐姐!”
怡然压住她的手臂:“稍安勿躁,回去再说。”
玲珑见主子与刘莹已经平静的下了台阶,只能先忍下。
回到长宁殿。
林浓陪着刘莹单独待了一会儿。
被栽赃,还牵扯到了她心底的一抹柔软,此刻心情必然好不了。
“十一机敏睿智,又生得美貌,与镇国公世子两情相悦,镇国公夫人也喜欢她,同意聘她为世子夫人。可就在下聘的前三日,她被人当街掳走……找到的时候她支离破碎,身躯被人肢解,被野兽啃食。”
“是夫人的嫡幼女命人做的,我找到了证据,但是我不能把证据拿出来,夫人为了自己的女儿能清清白白地踢嫁镇国公府,一定会杀了我、杀了我生母和胞弟。”
她妩媚的眼眸微微一眯。
凝气一道戾气。
“所以我……用我的方式,杀了她!”
“在她得意以为能顺利替嫁成亲的前一晚,让人把她掳走,在深山老林里,让她被捕兽夹困住,让她被野兽活活撕咬、吞噬,在无人听到的地方绝望惨叫、死无全尸!”
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
掉落的眼泪,却有千斤重。
“可是,有什么用?她死得再惨烈,抵消不了十一死前所经受的一切绝望和残忍。”
“十一知我被冤枉,一定不会怪我开棺,但是国公府一定不会同意。一旦开棺,所有人都会知道,十一所谓的疾病暴毙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样见不得光的秘密!”
林浓听得心惊。
却并非对刘莹惩治恶人的手段。
而是她猛然惊觉,在原著无人在意的角落,那些甚至没有露面的角色都因为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者笔下的主线、一个主要人物的人设,而在悄无声息地生活着,或生或死,或开心幸福,或生不如死!
“林浓”也不过是一笔带过人物。
可她真实地经受着皇家给的屈辱,萧承宴给的羞辱,子桑了背后的毒杀,若非自己的灵魂将她取代,或许“林浓”会在无数读者的翻阅之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短短一生里幸福与悲惨,最终一身污名的去死。
多绝望!
她穿来,是她的不幸,步步惊心。
却也是“林浓”的万幸吧!
终于,不用再经历那样的惨痛,走向悲剧。
“既然悲剧无法挽回,就把它记在心里,吸取其中经验,避免自己重蹈覆辙。一命抵一命,你没有做错。”
刘莹诉说完,心情好转。
从她腿上直起身子,下巴微微一扬:“这世道就是如此,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当然没有错!只可恨,千防万防,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握住林浓的手。
目色恳切而真挚。
从来只有被迫强大的人尝到了被维护的温暖滋味,就会变得死心塌地。
“这世上除了十一,就是姐姐待我最好,谁敢算计我、算计姐姐,我都不会放过!之前几个月,是我太大意了,以后必定小心谨慎。我一定,会助姐姐心想事成!”
林浓凝视她的双眼。
发现自己好像是俘获了一只小迷妹啊!
温柔一笑,轻轻挑开粘在她眼角的发丝。
“你我姐妹相互扶持,这日子当然会越来越好。”
刘莹自认是机关算尽之辈,哪里会想到,终有一日,会因为得到了林浓的信任,而心中雀跃。
怡然端进来热茶,递到两人手中。
笑着说:“幸而对方拿来算计您的是绿石斋设计打造的簪子,这铺子是主子的,所以知道暗痕这件事,既然您的簪子已经进棺陪葬了,那么收买稳婆的这支就一定是假的。”
“只要让店铺掌柜来揭穿,您就安全了!可若是换一样东西,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帮您脱身。今日可真是惊险呢!”
刘莹诧异:“姐姐的铺子?不是说背后掌柜是恪王妃的产业吗?”
林浓一笑:“她喜欢打扮,知道我要开首饰铺子,就投了银子。她名头大,她丈夫脾气差,一对不好惹的祖宗,对外就说她的产业,也好隔绝一些蓄意算计的事发生。”
刘莹紧盯着她瞧。
越瞧越觉得她神秘深邃,越瞧就越感佩。
“姐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完美!”
林浓失笑:“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的人,不过就是你我运气好些罢了!”一顿,“不过,并非赵蕊要害你。”
刘莹蹙眉。
冷静下来分析她当时的神色,发现确实不太像。
“背后之人给我设了如此死局,显然对国公府的事清楚得很,凭赵蕊的能力,确实不可能会知道我在几年前曾给妹妹陪葬簪子这种微末小事。”
林浓笑得格外深沉:“除了赵蕊,莹儿以为还有什么会这么希望你失宠,让我被王爷怀疑?”
宫中发生的几次事件,刘莹虽然没有参与,但时候也是知道的。
立马有了怀疑目标。
“上官氏?又是上官氏!她还真是手段毒辣。”
林浓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此人手段可谓厉害,做事也悄无声息,以后的日子,可有得热闹了。
刘莹被激发了斗志,目光变得锋利:“今日这教训我记下了,总有加倍回报她的一日!”
林浓捏着杯盖慢慢拨弄着茶水上的嫩叶,温热氤氲将她眉眼深处的锋利掩盖。
“那就好好儿想想,该回她一份儿什么样的大礼!”
上官氏手段深沉,未必她的家人也个个儿如此啊!
不回报她,那就让她能征善战的兄长们替她偿还好了。
多简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三公子是马痴,两年前为将一匹珍稀宝马占为己有,设局杀了河东柳氏一族的公子。
自视甚高的的二公子初入军中,被人同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对比,偏偏实力还处处比不过人家,又被人家羞辱,找机会背后把人捅死,又家伙另一个风头正盛的少年将军,致使少年将军被军法处置。
当时上官夫人的亲弟弟也在军中,收拾善后,将此事包庇了下来。
上官壑的胞弟年轻时,奸杀了一名男童。
诸如此类,许许多多,每年都在发生!
一个家族,实力够深厚,一些人就会随之猖狂。
为了收拾善后,少不得会有包庇、灭口这样的事发生。
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儿,也该让满京城的臣民们知道知道、议论议论了。
不过,肯定不是她亲手揭破啊!
上官家私底下为人嚣张,死对头,且多着呢么!
慢慢来。
总会全部收拾掉的。
倒要看看没了那些让上官氏引以为傲的资本,她是否还能在萧承宴的后院儿里如鱼得水呢!
……
汪顺带着人跟着绿石斋的掌柜去拿人。
结果不出意外。
私下打造金簪的工匠已经被人灭口。
但是有人看到他曾与一婆子偷偷摸摸地见过面。
顺着提供的相貌特征,很快找到了那名婆子。
二十板子一打,就招供了是赵蕊让去收买绿石斋工匠打的簪子。
汪顺撇嘴。
果然又是赵氏自导自演在栽赃人呢!
“那工匠,是不是她让你杀了灭口的?”
婆子吓得面无人色:“没有!绝对没有!奴婢哪里敢杀人,而且那工匠那么高、那么壮,我哪里打得过他啊!”
汪顺欲把人带回去继续审问。
结果婆子当场毒发,也死了!
搜查了婆子住处,诘问了婆子身边人,再无其他线索。
汪顺如实回禀。
但是萧承宴并没做出任何惩治。
府里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骂赵蕊丧心病狂的。
有同情刘莹白白被算计了的。
也有猜测萧承宴是不是因为看重子嗣,顾及了生母,不打算处置了。
……
消息传到长宁殿。
尽管林浓早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还是冷了目色。
但也只怪自己防备的不够仔细!
竟让人收买到了自己的铺子里。
但是铺子生意太好,掌柜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几个工匠私下里的每一个动作。真要是盯太紧,那些个能工巧匠察觉了也会反感,继而改换东家,反而不美。
掌柜毕竟是有能力的,出了此事,他也会长个教训,日后更加谨慎。
其他酒楼店铺,长天也会去巡查叮嘱。
希望能尽可能地避免这样的事再发生!
“稳婆攀咬了莹儿才死、工匠早早被灭口、婆子指认完了赵蕊才毒发,哪就那么巧!上官氏倒是真厉害,把痕迹收拾得那么干净,半点牵扯不上她。”
刘莹倚在林浓身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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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上官氏在外,行动自然比咱们要灵活,可她不会永远那么灵活!等着她入府,扎扎实实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待着,倒要看看她如何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收拾得一点痕迹不留!”
林浓一笑。
是如此。
而且她半年前按插进上官府的眼线,一条进了上官遥的院子,一条混到了她母亲上官夫人的院子里。
虽然还不是贴身心腹,但遥探知一些消息,总归还是可以的。
缓缓一吁,多少觉着有些累:“这也意味着,新一轮的斗争就要开始了。”
刘莹从懂事起就在斗,早已经习惯这种生活,倒是斗志满满:“投生成咱们这样的身份,就注定了一辈子都要与算计为伍。”
“即便嫁了寻常勋贵为正妻,一样要得防着郎君爱而不得的青梅竹马、恃宠而骄的贵妾、利益相冲的妯娌,搞不好有个算计咱们嫁妆的姑子、见不得儿子儿媳恩爱的可恨婆母!”
“这些个人物,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也是日日绷着神经在斗,既如此,还不如在皇家斗!等姐姐当了正室嫡妻,妹妹也能沾光啊!”
林浓想想也是。
刘莹知道她成日面对算计很累,温柔挽住她的手臂,亲密依靠在一起:“姐姐现在不是一个人在单打独斗,若是觉着累,可以偶尔打个盹儿。我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替咱们盯着前程。”
林浓心中蕴漾着一丝安宁。
在这样一样吃女人的时代,能有一个实力相当的朋友如此真心携手,当真是幸运!
“我知道,我信你。为了咱们自己后半生的安乐,为了在意的人的安稳人生,是该打起精神来。”
摸了摸她绵软的肚子。
“还没有好消息吗?”
刘莹现在还不敢要。
怕身子重了,帮不了姐姐,还要姐姐分心来替她和孩子防备。
若是叫阴险之辈得逞,一尸两命,姐姐和撷儿颃儿身边没有了一心一意顾着她们的人,可要怎么办?
但是她不想让姐姐觉得愧疚,微微一笑,娇气道:“每回想起姐姐生产时的艰难,我就觉着害怕。孩子的事,等过两年再说吧!”
“撷儿和颃儿那么喜欢我,多了弟弟妹妹,吃醋了怎么办?等他们大一点了,我再生,到时候还有哥哥照顾陪玩儿,多好啊!”
林浓不勉强她:“王爷期盼一个健康的儿子,长子必然能够得到重视,否则我也不愿意那么早生育。你可以等到二十来岁,彼时身子不那么稚嫩,损害也小些。”
刘莹点头:“嗯,听姐姐的!”
话又说回来,
“殿下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对赵蕊没有半点处置?”
伺候在一旁玲珑憋了一整日了,急得不行:“对呀!小公子还继续养在她院子里,奴婢实在看不懂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真如下人们议论的那样,就因为她生了个孩子,就轻轻放过她了吗?真要让夫人白白受了这次的委屈吗?”
怡然沉眸:“主子养你,是让你解决问题,不是让你制造焦虑的!”
玲珑毕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老师傅一瞥眼,小兔崽子立马夹起了尾巴:“我错了……”
林浓拍了拍玲珑的手,示意她随时保持镇定。
“去问过汪顺和文玉姑姑了?”
怡然颔首,细细说起来:“是,奴婢去仔细打听过了,殿下之前吩咐了伺候汤药的婆子,让赵夫人的孩子一落地就让她血崩,但后来不知怎么的,赵夫人生产那晚又叫他去通知收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玲珑生气,又要忍着,字眼儿从牙缝里龇出来:“口口声声说会护着主子,不叫主子受委屈呢!这算什么,打主子的脸吗?”
怡然摇头:“不是,殿下只是吩咐婆子把要换成了血枯草。这东西不是毒,银针验出来,会让再补的汤药都失去效用。”
“赵夫人产后虚弱,又整日惊疑,虚汗如耗血,她的身子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越来越虚弱,慢慢起不来身,在床上受尽病弱带来的痛楚折磨,最后枯竭而死。最多,也就一年半载的事儿。”
“至于小公子,殿下会在选出合适的养母人选之后,就会把孩子从她身边抱走。”
玲珑眼睛瞪大:“啊?”
想不通,觉得萧承宴多此一举。
“既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赵夫人死,干嘛多此一举?”
林浓想了片刻,大抵是有些懂了。
因为她对他那句“务必保住孩子”泄露了害怕之色,若真让赵蕊死于难产,会让她觉得他可怕。
所以他选择了让计划停止,赵蕊得以顺利生产。
“让赵蕊活,把孩子暂时留在她身边,是在给她希望,让她觉得自己有了筹码,迟早会翻身。那么,她必然会把所有的精力和母爱全都倾注在孩子身上。”
“然后再在某一天,毫无预兆的抱走孩子,彻底斩断她所有希望。让她在日渐虚弱的日子里尝尽日夜煎熬的滋味,惩罚她曾经煽动陈氏等人对双生子下手,惩罚她三番两次算计害人。”
刘莹身上一寒。
转首看向窗户。
却发现阳光金暖,一丝风也没有。
这股子寒意来自心底,来自于对萧承宴狠心的恐惧!
“赵蕊在大门紧闭的静雅院里着急、愤怒、痛哭,却无计可施,只能在慢性毒药的催化慢慢虚弱、残喘……最后,死于无能狂怒!”
“或许在赵蕊抚养孩子的期间,殿下就会会让她知道,她的孩子注定会被抱走,那么惶恐和不甘就会从早很开始,如影随形!可比直接要了她的命,更狠辣!”
刘莹想起了佛口蛇心的嫡母,就是这样的手段!
“杀人诛心啊!”
赵蕊罪有应得。
如此报应,是她应得的!
但也枕边人的她们看到了一个男人对待不爱的女人时,到底有多狠!
林浓不敢想象,要是训狗计划失败,她无法得到萧承宴所有偏宠偏爱,待到哪一日失宠,她和孩子们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思及此,林浓心脏的跳动有些失序。
大步走到窗口,大口呼吸。
她必须加快速度,想办法将他对自己的感情,再扇一扇风,添一把火才行!
等手腕了得的上官氏进了府,就是考验萧承宴对自己感情的时候。
不够坚实,下一个“被死亡”的人,可就是她了!
刘莹有些担心的扶住她:“姐姐?”
林浓闭了闭眼,声音沙哑:“莹儿,我们……不可以动心,绝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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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莹微怔。
继而懂得了她的害怕。
自己又何尝不是?
但只要她们永远不动心,就能保持清醒,谁也别想伤害到她们!
娇艳的面容上漾开一抹坚定的笑容:“姐姐忘了,我在国公府看惯了男人冷血自私,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我只会在乎,在乎我的人。”
大门紧锁的静雅院里。
没了下人伺候洒扫,花树野蛮生长,处处透露着荒凉。
如今因为多了新生命的啼哭,又有了生机。
赵蕊抱着婴儿轻拍轻哄,脸上满是舒展的笑意:“我的好睿儿,只要有你在,母亲永远都不会输的!最晚,等到你百日的时候,你父王一定会放我们出去。”
“他会给你举办热闹的宴会,把你介绍给所有达官贵人认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的儿子,尊贵的皇孙!”
然而当她知道外祖家婆子指认她才是收买工匠的人时,惊得一颗心都要翻转过来。
她抱着孩子奔了出去。
用力拍打的大门,请求看守的婆子一定把萧承宴请来。
守门的婆子透过两扇门扉的缝隙看着她,撇撇嘴:“您呐,就死了这条心吧!辰王殿下日理万机,是不会见您的!趁着辰王殿下还没给小公子找好养母,多看两眼吧!”
“以后您关在这不得见人的地方,他去高贵的养母身边享福,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小公子也不会知道,自己还有您这么个不是东西的恶毒生母!”
赵蕊死死抱着儿子,牙齿不自觉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放肆!”
“你一个低贱的奴婢,怎么敢在本夫人面前胡说八道!”
“本夫人是大员嫡女,是陛下钦封的夫人,本夫人的孩子岂会交给别人来抚养!这王府之中,谁也没资格养本夫人所出的公子!”
婆子嗤笑着一拍大腿:“哎哟!忘了告诉您,赵大人渎职落罪,以及被流放了!您的外祖家怕被您牵连,对外宣布与您断绝一切关系,只当没有你这个外孙女。”
“您现在可不是什么大员嫡女,而是罪臣之女,还是个丧心病狂的罪妇!您得罪的又是谁?尚书大人的掌上明珠,国公府的千金!”
赵蕊的呼吸随着她的话音坠落,脑子里、耳朵里一阵尖鸣。
那种毫无章法的喧嚣与吵闹就仿佛古老森林深处,因为暴雨来临前回旋的烈风卷起的满地残枝枯叶,呼啸拖曳、奔腾碰撞,声响凌乱而粗暴,吹打得人也成了其中一片枯黄腐烂的碎叶,卷起、落下又撞击。
浑身剧痛。
头晕目眩。
“不……不可能的!我爹怎么可能被流放?”
“是她!一定是林浓给陷害的!”
“我爹虽然为人自私,但他没胆子作恶的!放我出去!我要见殿下,殿下一定会给孩子的外祖父讨回公道的!”
婆子宽厚粗糙的手掌在门板上重重一击:“住口!明明是你们在作恶,是你们心肠歹毒不做人,还敢污蔑侧妃娘娘!侧妃娘娘贤良淑德,就是对待下人也是温柔宽容,她怎么会害人!”
“你再敢胡咧咧,奴婢一定会去回禀殿下!赵夫人不敬上位,瞧着到底殿下会不会再容忍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蕊又惊又怒。
无尽的恨意在胸腔里激烈地膨胀,几乎要冲破她的身体。
婆子朝着门缝里头啐了一口:“没有娘家撑腰的罪妇,您在王府的地位连个下人都不如,不会还天真的以为,殿下真会看在你生育一场的份儿上饶恕你的罪孽,还会让您亲自养育小公子吧?”
“您可拉倒吧!”
“您呐!就在这门锁之内慢慢熬到死吧!”
赵蕊看着婆子的脸。
一阵晕眩。
只觉她表情夸张的脸披着森冷月色,仿佛一头异兽,凶恶的要闯进来、吞噬她。
两眼一翻。
抱着孩子,再次绝望地晕厥了过去。
……
如同林浓所料的那样。
赵蕊开始整日害怕孩子被抱走。
疑神疑鬼。
不得片刻安宁。
刘莹听了冷冷一笑:“当初她挑唆新人算计姐姐和双生子,想让姐姐产后处于惊惧紧绷之中,害姐姐身子亏空、无法挽回,结果报应不爽,什么都应验到了自己身上。”
“叫人听着,心里暖暖的。真是痛快啊!”
林浓一笑。
可不是呢!
刘莹修长的食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要不要……”
林浓竖起食指,在唇边轻轻一吁:“不,她还有用。”
刘莹依着她,心思略略一个回转,便会意了。
“咱们与她早就撕破了脸,可她孕期之时,谁也没动她,她就算再怨毒了我们,也明白咱们的底线。但是与她合作的上官氏,却企图要她儿子的性命,来栽赃嫁祸,坐收渔翁之利。”
“等她感觉到自己油尽灯枯时,心中最最惧怕的,自然是儿子会不会死在上官氏的手里、上官氏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成为长子,而再下毒手!”
“那么,她又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
林浓挑眉一笑:“是啊!她一定会给上官氏一个巨大的惊喜!而咱们,只需看着就行。”
自然了。
所有会引人怀疑的痕迹,都会消失不见。
确保惊喜准确无误地落到上官氏的头上。
刘莹娇艳的脸蛋上笑容明艳灿烂:“姐姐聪明,莹儿听姐姐安排!”
……
为着溃堤案,帝王怒极,满朝静得如同冬日的湖面。
起码,表面是平静的。
如此,大家也算是过了个安稳的年。
正月末,溃堤案彻底察查结束。
罪证确凿。
岑安煦之流无从狡辩,斩立绝的斩立决,流放的流放,百姓们怒骂跳脚扔臭鸡蛋,沸沸扬扬。
而秦王,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官员查案之时揪到了他一些不大不小的错处,被帝王训斥识人不清、用人不明,卸了他身上的一些重要职务,罚奉一年,勒令禁足两个月。
如此处置。
在萧承宴的意料之中,没有什么不忿的。
微笑着敬拜皇帝:“陛下英明。”
皇帝对他没有趁机踩死兄弟的表现,也十分满意。
但是后宫之中的皇后。
十分不满。
这么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年,她们母子几人受了淑妃与秦王不知多少算计,结果一次又一次,都被帝王轻轻放下,叫她如何能不失望痛心?
帝王潜邸之时,陪着他受尽辛苦的是她啊!
凭什么享受尽偏袒偏爱的却是淑妃!是秦王!
可她不是子桑离,所有痛恨和不满她都会死死咽下去,因为她清楚,帝王偏袒了妾室庶子,心虚之下,总会对她们母子多几分宽容。
只要她不犯错,皇后之位就能牢牢抓在手心。
“只要本宫还是皇后,本宫的孩子们就还是尊贵的天家嫡出,永远高淑妃所出子女一头!”
两王相争,秦王落败。
百官于早朝之上请求皇帝立储。
皇帝没有反驳,但也没有说会考虑,只是听着底下臣子各抒己见。
而上官壑那边。
在一次早朝散后,于一众百官面前向萧承宴讨起了恩典。
当真是做足了臣子的姿态,说得也是十分谦卑动听,希望能让女儿于二月二十八那日再让入府。
“拙荆去找大师合了八字,说那日入府,对您、对小女都是上上吉利。”
越是上位者,越是迷信。
何况皇帝还在扶持秦王,以后与他相争,少不得需要文武官员的齐心支持,上官壑又顶着他的赫赫战功于人前求得,还能如何拒绝?
上官氏晚点入府也好。
他眼皮子还能多清净一段时间!
没得看到她,就想起上官壑夫妇的野心和算计。
“上官大都督爱女心切,本王当然应允。”
傍晚,萧承宴来了长宁殿。
殿中。
烛火燃烧起的光影是温柔的暖色。
林浓柔软微笑着,拉着他坐下闲聊:“王爷怎么瞧着不大高兴?”
萧承宴主动说起上官壑的请求:“本王后来想想,觉得不对劲,他要是真为他女儿打算,就不会在婚事未定之前就在市井之间放出流言!”
“高门女子重视名声,他如此作为,与亲手毁他女儿名声有什么区别?如今又口口声声地说什么为了女儿的幸福!”
林浓目光微动,柔声道:“王爷这样说,臣妾心中倒是有个猜测……”
萧承宴握了握她的手,以示亲密:“你说,咱们私下闲聊,不必拘束。”
林浓起身,盈盈一福身:“臣妾斗胆猜测,那一日或许御书房会有好消息要宣布。”
萧承宴一愣。
册封太子!
心中顿起一阵温热潮涌。
虽然林浓不懂朝政,但她一向敏锐,说不定真的猜准了!
凤眸深处有炙热星火起伏。
那张清隽的面容都是亮的!
这种大喜事,一定会选在诸事皆宜的大好日子下达册立圣旨。
那么二月二十八,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吉日。
只是,众大臣上奏,请皇帝立太子,萧承宴知道。
皇帝似乎也有了近期立储的打算,但是什么时候立,他都还没有收到消息,皇后不能干政,又如何能比自己早知道?
转念一想。
后妃为了圣心恩宠都会买通御前的人,或许皇后就是如此探知的消息!
而她竟然在一次没有与自己商议,就又自作主张地去抬举上官家!
眼里,哪里还有他这个儿子!
林浓看着他的眼睛,却发现他眼底曾经对皇后亲情的期待,正在极速消弭。
清晰地意识到,他在往无情帝王的路上越走越远。
如不能在他彻底放弃得到一份纯澈情爱之前将他征服,往后的数年、数十年里,数不尽的争斗算计,她又该闯过去?
若是不趁机给上点眼药,让萧承宴厌恶上官壑、迁怒其女,难保以她的手段,会否很快让萧承宴认为她与上官家的其他人不一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一边温柔微笑,一边煽风点火:“二月二十八,诸事皆宜,确实是难得的好日子,上官家趁着消息还没传出,拿着女儿幸福做幌子来向您讨恩典,上官壑毕竟才投了您、又立功不久,您总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如此入府之日,又接到册封储君的圣旨,可谓双喜临门。”
“不清楚内里的人瞧着,要么以为陛下是看在上官壑站您的份儿上,才提前给的太子之位,要么觉得您明着抬举臣妾,实则更看重上官氏,让她在那么重要的日子成为您的侧妃,就是为了打压臣妾!”
上官氏一进门就是太子侧妃。
而林浓则是从亲王侧妃走上来的。
真计较起来,地位和品级是有较大区别的。
如此,确实是给上官氏再镀了一层金,隐隐压了林浓和林家一头。
皇后明知上官家野心,还要故意抬举他们,这让萧承宴心底非常不愉。
何况,没能给林浓正妃之位已经是亏欠,如何还能容忍皇后捧着上官家来踩她!
思及此,萧承宴不怒反笑,脸色满是和煦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为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开心。
“好好好!可真是本王的好母亲,为了一个‘赢’字,为了能做本王的主,她竟如此不顾本王体面,帮着一个野心勃勃的臣子来算计本王!”
“真以为本王是他们能随意操控算计的么!痴人说梦!”
林浓似被吓到,拎着裙摆跪下了。
善解人意宽慰他,同时不忘提醒他,皇后心里本来就只有大皇子这一个儿子:“大皇子性子温柔,从前皇后做惯了他的主,一时间改不过来也是有的,以后您和皇后日后相处多了,磨合多了,总会好的!”
“而且这些,也只是臣妾胡乱猜测的,未必准确。要怪,只怪臣妾多嘴,怪上官家太没有把您放在眼里!还请王爷莫要动怒。”
萧承宴如何会怪责她。
要不是点出缘由,自己还被皇后和上官壑当傻子愚弄!
将她扶起:“你有什么错,你只是太聪明,一下看破了这件事的所有本质罢了!”
有了如此猜测。
萧承宴心中恼火,也待不下去了。
让她早点安置之后,便大步离开。
得吩咐宫里的眼睛去细查,是否当真如此!
次日。
就由宫人传了消息出来。
当他确认,就是皇后暗中从御书房探听到了消息,说皇帝有可能会在二月二十八下达册封他为太子的旨意之后,特意叮嘱了上官壑主动向自己讨恩典时,心内深处的愤怒和厌恶如同岩浆一般汹涌翻滚!
就等于是,堂堂亲王被迫接受了上官遥位侧妃之后,又被人做主了纳妾的日子,更是想着利用他来打压林浓!
简直可恨!
皇后。
再一次无视他是独当一面的亲王,自作主张,只为了跟他唱反调,好显得她的选择是如何的正确、证明他的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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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她是母亲,哪怕一次次不被她尊重,还是一次次选择了容忍,但她却丝毫没有以为这是他的孝顺之处,没有把他当作儿子,更没有为他的颜面考虑!
从前他有多希望得到皇后的肯定与亲情,到这一刻,这些期盼也就碎裂得有多彻底!
心腹臣子晓得他怒火。
也无语皇后无异于挑拨萧承宴身后臣子相争相斗的行为。
毕竟是即将成为太子的人,被生母如此不尊重、被上官家如此算计,如何能不怒?
但皇后毕竟是皇后,说不得,更冲撞不得,也只能劝他看开一些:“明面上,您必须依然尊重皇后,否则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对您没有任何好处!”
萧承宴知道!
他当然知道!
他会善待皇后。
但皇后,以后就只是皇后,不再是他的母亲!
而他又如何肯让皇后和上官壑得逞,拿捏了自己,让人给礼部和几位重臣悄悄传了话。
好日子哪一日都行,就是不能二月二十八!
接到消息的都是文臣,文臣岂能不帮着文臣,难道还要托着张狂的上官壑把眼珠子挪头顶上去么?
自是配合。
刘莹知道消息的当下,非常佩服上官壑的猖狂:“皇后也便罢了,到底是生母,上官壑如此猖狂,就不怕来日被清算吗?”
林浓嗤笑:“他战功彪炳,是王爷这边最有能力和实力的武将,且边境又频频被骚扰,注定了未来还会有仗要打,只要朝廷需要他这样的武将,他就有嚣张的底气。”
“等王爷成为储君,他便可以借着储君的势力发展了自己的实力,届时有了外孙,他一定会想办法逼王爷立为继承人,一旦王爷不肯、想动他……”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
但刘莹怎么会听不懂?
一旦察觉到殿下要清算上官家,上官壑一定会造反!
这让她想起小时候的那次逼宫造反,京中官员死了一大批,血流成河,满城缟素,悲泣之声在皇城上空绵绵数十日。
那一次,国公府也被叛军闯了门。
府里一百多护卫,全都被杀,叛军的刀架在了她那精明却还算忠君的老父亲脖子上。
要不是齐大帅带着将士及时赶来,镇住了叛军,只怕如今都没有刘国公府了!
若是再有那一日……
可真不敢想,刀子会不会直接架在自己脖子上!
“原来上官壑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他一点都不担心女儿是否受宠!谁会想到,他是奔着逼宫造反去的?”
转念一想。
“王爷厌恶上官家,未必会让上官氏生下孩子!”
林浓温柔的声音低沉辰的:“生不了,还不会抢么?”
刘莹:“……”敢来抢她和姐姐的孩子,把她头拧下来!
……
二月二十八。
上官遥带着她的十里红妆,从大都督府浩浩荡荡来到了辰王府。
没有迎亲。
自然也没有拜堂礼。
喜嬷嬷领着人,直接带去了西南方的栖霞殿。
但也总归给了上官家面子,办了宴席。
只是规模什么的,都远不及林浓入府那会儿。
这是萧承宴作为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敲打,也是在给林浓和林家一个态度。
他是绝对不会让林浓母子被上官遥和她娘家人欺负的!
多少也有做给皇后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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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知道喜宴规模,有一瞬间是不愉快的。
但想着今日次子就能册立东宫,心情很不错,又笑了起来:“无妨!林浓与林家也算劳苦功高,抬举他们一二也无妨!”
女官忧心道:“娘娘为殿下拉拢上官家的心自然是好的,可上官大都督生性桀骜,本就十分张扬,奴婢只怕上官氏被捧得高了,入府之后会生出野心,以为有您撑腰就对林侧妃和双生子不利!”
“这样的例子,不管是前朝,还是当下,勋贵之家时常发生啊!届时皇孙们真若出了什么岔子,便真的是把林家、崔家、贺兰家之流往秦王身边逼了!”
皇后神色一戾:“她敢!”
林浓毕竟是她亲自挑的,一向十分满意她的聪明和能力。
双生子是在她们期盼长久,几乎失望的时候出生的,分量肯定不一样!
何况这俩孩子还是皇帝喜爱的,在皇帝心中地位甚至超过皇长孙,是辰王稳住地位的一大筹码。
如今皇帝虽然松口愿意立储。
但秦王又被扶持,老七老九也得了差事,有被重用的趋势,入了东宫可不代表一切都稳了。
上官氏若是真敢动他们,就是找死!
她重重一哼:“如今既然已经和上官家联姻,两边的利益就是相辅相成的,上官遥若是敢作死,本宫会让她知道厉害!上官家,也总有无能听话的女子,到时候换一个,两府照样关系紧密!”
女官福身,慎重道:“奴婢僭越,就多说一句。”
皇后信任她,微微颔首:“你是有分寸的,决定开口,这话必然是重要的,你说就是。”
女官低声道:“上官家连您都不放在眼里,来日若是与大皇子、与您的孙儿们利益冲突,他们是会先辈退让,还是嚣张抢夺?若是利用军功威胁,您该如何?”
“若是真闹得与辰王母子失和,到时候辰王只怕是不会帮着您啊!”
她知道主子这阵子糊涂,不得不劝着些,否则仅存的一点母子情分怕是要散的一干二净。
到时候新帝登基,这位被防备的皇太后,又该如何自处?
可她不在意辰王的颜面,让她多替辰王着想,定是无用的。
那么就只能从她最在意的大皇子为契机,希望她不再被上官家牵着鼻子走。
且没有了皇后一再捧着上官氏,林侧妃来日被扶立为正,也能顺利些。
如此,她也算能回报林侧妃恩德于十中之一啊!
父母临终之时将她们兄弟子妹六人托付给叔叔婶婶,结果豺狼虎豹霸占了她们的家财,还将她们分别卖给了不同的人牙子,使得她们从此离散。
尽管皇后吩咐了周家人为她寻找家人,可多少年过去,周家人根本没有上心。
听说侧妃在江南生意做得很大,随口拜托她为自己留心一二,她竟真的记在了心里。
两年时间里,陆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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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只求自己多劝皇后莫要与辰王斗气,自己又如何能不尽心尽力。
何况自己和侧妃本就是一样的心思,希望皇后以大局为重啊!
“辰王敬重大殿下,兄弟感情好,来日自然会厚待几位侄儿。可若是因为上官家而闹得母子离心、兄弟隔阂,得不偿失啊!”
皇后知道!
上官壑可不是猫,他是野心狡诈的豺狼!
可因为辰王不是自己带大的,与自己情分不深,若不能掌控他,万事自己做主,她无法安心啊!
以为不会费什么功夫就能拿捏住他。
谁想那些曾经只效忠长子的臣子们,竟然全被他笼络了去,处处与自己作对!
这让她更加恐慌,更想要拿捏辰王。
可女官说得也不无道理。
上官壑嚣张,他得势,可不会把利益让给长子一家。
“本宫……绝对不会被区区臣子算计利用!你去把本宫妆台下的匣子取来。”
女官依言去取来。
匣子里装着一只美轮美奂的镯子,色彩丰富,又不会艳丽,十多岁的女子会非常喜欢。
皇后扫过镯子,凤眸冷漠:“告诉上官氏,这是镯子在月神庙供奉了多年,香火气会保佑她!再把上好的坐胎药方子赏给她,让她务必尽快给本宫再生一个孙子。只要她听话懂事,本宫会一直捧着她!”
女官睇着镯子的眸光微微闪动。
这镯子,浸了药水。
可不是让人好孕的!
“是,奴婢这就去。”
上官府。
知道萧承宴给的婚宴规格不如纳进林浓时的,自觉低了林家一头,十分不爽。
但一想着今日能借萧承宴的手,亲自给女儿的荣耀镀金,上官壑那张粗犷傲慢的脸又得意洋洋起来。
在浮华权利的中心数十载,上官家的郎君们拿血汗性命在战场上拼搏出了赫赫战功,凭什么在朝堂上却处处低那些士族门阀一等?
辰王也好,太子也罢。
不过是上官家跻身顶级门阀的踏脚石!
终有一日,他要中宫凤位专属上官家的女儿!
要叫萧家的天子,对他、对上官家,惟命是从,让那些傲气的旧门阀对他俯首帖耳!
“去看看,有没有人往回传消息了!”
下人从正厅到大门口,来来回回了数趟。
直到天色渐暗。
也没见着有御书房的太监从宫里出去。
这一家子这才意识到,今日是不可能有什么册封储君的圣旨了。
上官夫人面上浮现怒意:“您不是和礼部、钦天监、内阁两位说得上话的阁老都通了气儿,一旦陛下要拟旨,就集体推荐二月二十八这个诸事皆宜的大好日子吗?”
“还有皇后,不是说消息确切么!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堂堂中宫皇后,却什么都办不成!”
真是废物!
她恼火,却并不敢从嘴里说出来。
毕竟现在的上官家实力还不够雄厚,真叫皇后知道她背后不敬,自个儿家里也得不上什么好儿!
上官壑看着挂起的灯笼。
淡淡的橘黄光影映在眼底,仿若地狱里燎起了阴火,阴森森的。
没有为嫡长女镀上金,就是没有给自己和上官家镀金!
就是不知,是皇帝不肯给这个脸面,还是谁人在背后搅合。
“皇帝不接受建议,做臣子的还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不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夫人狐疑:“陛下是不是故意避开的咱们遥儿入府的日子下旨,不愿意给咱们上官家脸面?”
上官壑虽然张狂,但很会看局势:“皇帝擅长权衡之术,林家带领的文官集团风头太盛,若有机会,他只会借力打力,敲打他们。”
“且本督才立了大功,陛下没理由故意不给脸面!定是姓林的老狐狸探出了什么消息,故意捣乱,恶心本督!”
上官夫人不忿又心疼:“可恨!咱们遥儿岂不是要低那林氏一头!她毕竟生了俩,和辰王有感情基础,如今还捏着中馈,若是有心算计咱们遥儿,可要怎么好?”
上官壑冷笑:“今日低一头,未必明日不能踩死她!”
女儿利用秦王夫妇算计林氏、算计林家,所有计谋他都看在眼里,十分赞赏,深觉朝中男子也未必所及!
林氏!
他冷冷一哼,不过是运气好,才侥幸躲过罢了!
“遥儿敏捷聪慧,岂会怕了那等蠢妇?林氏至今不知咱们遥儿的手段,轻敌之下出手的算计定然漏洞百出!如此遥儿才正好抓住她的把柄,一击命中,让她摔进泥潭,永世不得翻身!”
上官夫人点头,又担心:“且让那林氏再得意几日!只是,皇后和辰王意见不一,闹得不愉快,辰王不敢对皇后如何,怕是会对遥儿甩脸子。”
上官壑对女儿十分有信心:“凭遥儿的手腕和美貌,能撼动佛子之心,何况辰王?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让辰王对她倾心!林氏和她那俩儿子,注定被厌弃,成不了气候!”
炯炯目光扫过几个儿子。
“万州剿匪的机会,一定要争取下来,只要上官家的儿郎永远都在立功,辰王敢不给遥儿最大的恩宠!咱们要做的,就是给遥儿铺平为后的路!”
“呵!”
……
凡上位者,耳目遍布。
权势掌握越多,眼线埋得越深。
即便上官家几人关起门来言语张狂,依然会有那么几声,随风飘到萧承宴的耳中。
彼此,萧承宴站在廊下,看着府中张灯结彩。
扬起的红绸将他和煦的笑容衬托出几分妖异:“本王不敢不宠幸上官家的女儿,听听,多大的底气!”
赵国公赵锦钰站在他身侧,俊秀眉目温然:“不必在意这些话,且让他猖狂,他越猖狂,来日收拾他的时候才更加师出有名!”
萧承宴眼底闪过杀意,笑容更是和煦:“上官壑如今为西郊大营二十万兵之统帅,但兵权在陛下手中,这样的风光到底是虚浮的,他请旨镇守嘉陵关,是为了实实在在的握住兵权。”
“一旦被他拿到了兵权,本王还真是不得不宠着他女儿了!”
赵锦钰知道他的担忧。
重用上官壑,必然让其实力猛增,来日更为狷狂,届时想要压制可就不容易了。
若上官氏再有子嗣,怕是……
可若是不让他得势,此人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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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陛下并不愿意你的心腹文武大臣实力太盛,但眼下朝中武将之中,确实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去镇守嘉陵关,陛下或许会应允。”
萧承宴淡声道:“确实,但陛下若真有立本王为储的心思,也不会让本王身边的武将实力不如秦王的齐大帅!”
赵母是宗室遗孤,出嫁前养在太后身边,与陛下如同亲兄妹。
赵母去后,赵父续娶青梅竹马,纵容其虐待于锦钰,被陛下知道后接回宫中抚养。
因为不必担心他会谋算自己的皇位,反倒是得了帝王宠爱与信任。
“你虽为本王挚友,但是战功不如上官壑,且家族衰微,若让你掌兵权,暂时无法做到使其他武将服众的程度,陛下不用担心你拥兵自重,却能巩固本王来日成为储君的实力。”
“陛下信你,或许你可以一争。”
按照武将外放的规矩,必须有至亲在京中为质。
如此一走,起码几年不得团聚。
于小夫妻而言,实在残忍。
赵锦钰却毫不犹豫地点头。
若能成,不仅能帮到他,亦能泽被妻儿与族人:“我定尽力一争!”
萧承宴动容。
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王明日就去太后处讨个恩典,请她照料你一双儿女,届时真若由你镇守嘉陵关,你带着你的夫人一起去!”
赵锦钰一笑:“只怕她舍不得两个孩子。行,今儿回去我同她说一说。”
酒席散。
萧承宴踱步往后院走。
栖霞殿的大门开着。
远远就能看到里头红绸高悬,琉璃灯盏晕开五彩光影,当真是明艳如霞,一片喜庆。
丫鬟婆子见着他,一点都不意外,仿佛是料定了他会来留宿,完成该完成的流程。
门口的婆子是上官氏的陪嫁,一脸喜气洋洋:“给殿下请安,恭祝殿下与侧妃好事圆满!”
萧承宴笑了笑。
停下了脚步。
负手看着周遭喜色,想起了林浓初入府时。
彼时因为他还守着给子桑离的承诺,冷落了她。
为着是皇后挑选的人,厌烦她。
让她受了诸多委屈。
她的陪嫁每次看到自己去长宁殿,都会诧异,而不是这般理所应当!
同样是臣子。
同样是侧妃。
上官家的人就是比林家的狂傲自信,分不清大小王呵!
……
辰王府热闹了一日。
前院儿里曲子也唱了一日。
林浓悠闲地听了一日。
戏子的歌喉真是好啊!
像是夏日里的一抹凉风,带着梨花的清香逶迤绵延,清新醉人。
仿佛身上闭塞的毛孔都舒展了开来,说不出的惬意。
玲珑年纪小,虽然知道主子不是沉溺情爱的人,但瞧着主子如此舒然表情,还是感到困惑。
他们夜里的时候,不是很快乐吗?
身体的愉悦,真的可以和感情彻底割裂的吗?
小声问身畔的怡然:“今儿是殿下纳的可是身份高贵的侧妃,哪怕是为了让上官家听话效命,殿下以后也得给她几分恩宠!”
“且那上官氏躲在背后屡次算计,被这样的人分走恩宠,主子咋还那么淡定呢?对殿下……主子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怡然神色淡淡,对于主子不爱殿下这件事已经认识得彻底。
她觉得,很好啊!
爱男人有什么意思,爱自己才是顶要紧的。
“在意啊!多一个难缠的对手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玲珑歪头看着她,眼底疑惑更深了:“……”明明是两件事,怎么只有一个答案?
怡然摸摸她的头,一笑:“等你再长大一点,就懂了。你现在只要记住一点,咱们主子很重视、非常重视与殿下之间的感情,嗯?”
玲珑认真点头:“当然!”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妻妾不爱他这件事的!
林浓听到俩丫头的窃窃私语,淡淡苦笑。
她不是不在意萧承宴宠幸了一个又一个。
多脏啊!
若是在现代社会,她绝对在发现对方不忠的当下就利落离婚,并且带走她应得的财产!绝对不会为了稳固婚姻,做出把别的女人送上丈夫的床这种事。
但是身处这个吃女人不吐骨头的时代,她没办法这么洒脱。
想要平安地活下去,活得好,就只有逼着自己去接受与诸多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的现实,然后打造各种风情的美人,助她们得宠,让她们也过得好!
她不是圣母,帮助她们,就是为了得到她们的感激,从而坚定地站在自己一边,巩固自己的实力,把为后、为太后的路走得更稳当。
至于男女之间的感情。
算了吧!
不是要不起,而是权力富贵更有性价比!
去陪孩子们玩了会儿。
亲自喂了辅食,给他们洗香香,哄了睡觉。
回到寝殿的时候,已经夜深。
洗漱好。
准备睡下的时候,怡然拿了个锦盒进来。
“殿下让汪顺送来的。”
林浓扬了扬下巴。
怡然打开。
里头放着一枚玉佩。
是他平日里时常佩戴的。
林浓抬了抬眉:“这是想说,今夜不管他的人在哪儿,心都在我这儿呢!”
不知道这种时候,什么样儿的女人会感动,以为男人的根是身不由己的,心是可控的。
反正她是一点都没感觉。
哪怕终有一日,他遣散所有女人。
可事实上,像萧承宴这样高高在上、拥有一切都以为理所当然的天之骄子,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放弃享受齐人之福的权力的,不是吗?
生活在这个时代,本身就是一个悲剧。
又何必让自己去接触一场注定灰飞烟灭的感情,徒增烦恼罢了!
躺下。
睡觉。
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已经卯时。
深春的卯时不再是黑漆漆的,天际有淡青色的光明。
空气清新。
带着丝丝春日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怡然服侍着林浓更衣,徐声道:“王爷昨晚宿在了书房,并未进栖霞殿。盯着栖霞殿的眼睛传了话来,说上官氏没吵没闹也没让人去问,挺冷静的,很早就熄灯睡了。”
林浓一点都不意外。
更加确定,在背后把秦王夫妇、把后妃当棋子算计利用的人,就是她!
“上官家求了这个又要那个,蹬鼻子上脸,若再让他们的女儿顺利得到恩宠,岂不是助长他们得寸进尺的气焰!王爷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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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入府,受了两个月的冷待,才与王爷圆的房!更何况,她与上官家企图睬我上位,更搅合了我做王妃的机会,凭什么她面子里子全都有?”
“我讨厌她,理由正当!若是王爷昨儿真去留宿,我定是要跟他闹的!”
怡然笑出了声。
可不是。
殿下如今最怕主子不理他了!
“早上遇见汪顺,他说殿下昨儿也是这么说的:本王今晚若是去了,明儿必定有人嘲讽浓儿,说本王待上官氏比待她亲厚!要不是她们一家子算计搅弄,浓儿已经是本王的妻子!既然如今同为侧妃,那浓儿有的待遇,她自然也得有!”
旋即又撇了撇嘴。
“殿下若真是这么想的,倒还算他有心!不过就算真是如此,也不能抵消当初他冷落主子、怀疑主子的可恶行径!”
林浓原谅他个鬼呢!
怡然扶着她坐于妆台前:“只是这上官氏手段厉害,如今入了府,回头还不知什么时候就闹出算计来呢!”
林浓竖起食指,在唇边晃了晃:“府里这小半年太太平平,她一来就又有算计起,岂不是在告诉王爷,她不是个好玩意儿?却找到趁手可利用的人之前,除了观察布局,她不会有任何算计。”
“不久就要迁宫了,那会儿才是最需要盯紧的时候!”
怡然皱眉。
想着前几次的算计,都险些把主子绕进去,神经紧绷。
这位可比赵蕊难对付多了!
“主子放心,奴婢会叮嘱底下人小心行事、也会盯紧她带来的人,不叫他们有机可乘。”
林浓从林家一路整治到了辰王府,就不信到了东宫,还能输了!
看着镜中气色红润的自己,心情不错。
虽然她已经当母亲了,但这副身子满打满算还不到十八啊!
不把自己打扮的鲜亮娇嫩些,多可惜!
“替我描一个符合春日气息的桃花妆,粉嫩一点!”
怡然不解:“不化得憔悴一些?殿下今儿或许会来。”
林浓挑眉:“画出来的憔悴,和掩盖憔悴的春意,哪个更让人心疼?更让人喜欢?”
怡然懂了。
一脸憔悴的出现在男人面前,男人确实会心疼,但未免太刻意。
但是描上一个合宜的妆容,男人则会猜,她的妆容底下是不是很憔悴?是不是充满了醋意?会觉得面前的女人懂事,强颜欢笑!
岂不是,更能激发怜惜之意?
更重要的是,打扮的美美的,主子自己的心情会很好啊!
“是!奴婢知道了。”
上了妆。
又喝了一盏燕窝垫肚子。
去到正殿时,有正经名份的美人儿们基本都到了,细声细语地聊着天。
一个个打扮得美美的。
赏心悦目。
林浓漫步而至,笑着说:“日日见着如此美人儿,即使阴雨的天儿,也都觉得明媚呢!”
美人儿们笑着起身行礼。
“给侧妃请安。”
“妾身等日日见着娘娘这样温柔美丽的人儿,也是一百个高兴呢!”
林浓就喜欢听美人儿说好听话,心情都能好三分。
刚坐下。
丫头进来通禀:“主子,上官侧妃来向您请安了。”
林浓扬眉微笑。
瞧瞧,多会说话。
明明都是侧妃,却说是来请安的。
把懂事体谅、知书达理的人设立好了,还怕得不到萧承宴的另眼相看么?
谁又会想到这么一个娴静温婉的女子,背后早就下过几番狠手算计她和孩子们呢?
如今上官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看破了她,且看看她的演技如何吧!
“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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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遥盈盈而进。
脚步轻轻,落在地面上寂然无声,曳地明霞裙尾浮动银线暗纹如涟漪。
洁白如玉的耳上垂下石榴籽耳坠,鬓边是浮花海棠,花蕊吐出细细的红石榴籽流苏,随着她缓缓而行的身形微微晃动,将一张温婉雅致的美人面映衬得熠熠生辉。
映着背后的灿烂日光,恍若一道轻霞柔柔撞入眼帘。
会让人赞叹,这是一位出挑的美人!
但是在坐诸位也都是极有颜色的,虽然惊艳,没人嫉妒,重点关注都在她的眼睛。
——哟!不红不肿。
——真是稳重呢!
——看来昨儿晚上殿下没去,她没哭鼻子。
——不知道回头到了殿下的床上,还稳不稳重呢?
——那时候可不能稳重了!殿下不喜欢床上的淑女,就不信她没事先打听过!
几位性子活络的相互之间眼神交流起来。
无声的热闹。
上官遥自然晓得这些人在看什么、议论什么。
目光从容。
嘴角含笑。
仿佛丝毫不在意新婚夜冷落这件事。
众美人儿瞧着,在心中一致默默下了定论:是个心思深的,以后一定会来欺负温柔善良的侧妃!要她远点儿,搞不好就要被她给利用了!
刘莹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机关算尽,却依旧是外人眼里端庄优雅的国公千金!
此女不简单,远不是赵蕊之流能及一二。
虽然府中美貌女子诸多,姐姐容貌也更胜一筹,但上官遥毕竟是大都督之女,殿下以后肯定少不得恩宠安抚,有了恩宠自然会有子嗣、有人追随、有权利,到时候必然笼络了人来对付姐姐和双生子!
姐姐如今还没能让殿下彻底坠入她的情网,不到盲目信任的时候。
这时候但凡叫她算计成一次,有了一点点怀疑误会,之前的种种努力怕是要白费。
看来自己怀孕的计划,得往后推一推了。
可不能让姐姐单打独斗!
只有姐姐摘了殿下的心,她们这些妾室才能有和煦的好日子过,她和未来的儿女才能得到最大的庇护!
下了决定。
她微蹙的眉舒展开。
倒不信,她和姐姐两颗好用的脑子,还斗不过她一个上官遥!
大家都在打量上官遥的时候,她也在观察着正位主座的女子。
之前见过对方的画像,已经觉得很是出众,却不想本人容貌远胜画像。
虽生得春风柔美,但微笑之间分明透着精明锐利。
若真以为她的心性也与她的容貌一般柔弱,那便离输不远了!
同为侧妃。
不必行大礼。
但林浓如今是萧承宴的心头宠,掌着王府中馈,更是皇帝钦封的郡主,身份更高,自己伏低做小些也是正常。
何况她已经打听清楚,萧承宴最不喜斤斤计较、钩心斗角的女子,那么自己自然地让他看到自己的懂事温柔的一面啊!
上官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行礼问安,嘴角的微笑不显讨好,只是一抹和平友好:“上官遥,见过林姐姐。”
林浓知道她如此温和有礼的姿态,不过是在企图放松自己对她的戒备罢了!
心安理得地受了,虚抬了一下手。
“免礼,坐吧!”
其余人起身向她行礼。
左侧座位的美人儿们依次往下,将第一个位置留出来给她。
“见过上官侧妃。”
上官遥微笑着坐下了:“诸位妹妹也坐吧!”
等众人坐下。
她缓缓瞧过每一张脸。
只觉着个儿个儿都美。
尤其是对面的风韵尤物、手边的慵懒绝色,极具冲击力!就连右排末座一身清冷气质的美人,哪怕只是静默垂眸,也让人无法忽视。
这几位想必就是十分得宠的刘夫人、昭庶妃和柳美人了。
刘夫人和柳美人都是林浓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可以除掉,没必要驯服。
至于这位昭庶妃,眼瞧着慵懒,目色却十分明锐!
据悉,此人心性骄矜,满府里就和那么一两个好脾气的有些来往,不拉帮结派,也不与林浓针锋相对,却也能得心应手地应付嫉妒她的种种算计,看来是有些能力的。
林浓入府毕竟早两年,自己想要对付他和她身边的人,就必须有足够实力的帮手!
等她亲自确定昭庶妃和林浓私下确无合谋关联之后,可以想办法拉拢了为自己所用!
林浓微笑,让丫头上茶。
“妹妹的栖霞殿,住着可还称心?”
上官遥客气道:“一切都很习惯,让姐姐费心修缮布置了。”
林浓和气点头:“习惯就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可以来告诉我。”
话锋微微一转。
又道。
“王府里人多,话便也多些,积年的老仆难免有个把倚老卖老的,若有什么人以下犯上,妹妹不必往心里去,可着人来回禀于我,我会酌情处理。”
上官遥颔首微笑,颇有几分亲近之意:“姐姐有心,妹妹明白,不会放在心上的。”
林浓结尾训话:“以后大家同为姐妹,定要和睦相处,侍奉好王爷,多为王府开枝散叶。”
众人颔首应“是”。
她一摆手。
一群人如同之前一样,喝茶吃点心嗑瓜子,开始闲聊。
谁的小厨房研究了新菜色,谁描出了亮眼的新妆容,谁的梳头丫鬟手更巧,谁又得了新式的花样子……都是很家常的话题,美人儿们却聊得很是开心。
上官遥听着、瞧着,以言词与细微表情精密分析着每个人的性情、谁与谁更亲近、谁与谁有嫌隙。
包括林浓。
她歪着身子,倚着交椅扶手,满是欣赏地看着每一个人,就像是自己欣赏着花圃里心爱的花朵一样。
她从未把这些女人当对手,而是当成了能取悦自己的花草与宠物,也不吝惜给她们想要的,将她们驯服成乖巧的猫儿狗儿,以换取她们的忠心和拥戴,让他们成为成就自己“善于驭下”的活招牌!
手段真是不容小觑啊!
而她一手扶持起来的刘莹,在娘家时就是个厉害的,一路将十多个姐妹碾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得到刘国公府的倾力栽培。
这俩人联手,确实不大好对付呢!
那么第一个需要除掉的,就是她了!
……
听了那些女人半晌的闲聊,上官遥听出了不少想要的细节。
心情不错。
离开长宁殿,在小花园里悠闲地逛着。
春日阳光,温柔无声。
花树竞相绽放,香气随着光影萦绕,沁人心脾。
“亲王府里的精致,果然不是臣子之家可比!”
女使青绵余光撇见有一道紫红服饰的人影渐渐走来,立马进入演戏状态。
忧心开口:“当初林侧妃入府时,殿下和废妃感情还很好,哪怕听说后来一直冷落着,可起码新婚夜留宿在了长宁殿。”
“如今殿下都宠幸了那么多美人儿,更无什么一生一世的诺言,与您的新婚夜怎么能来都不来!这不是明着打您和上官家的脸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遥眉宇之间有淡泊随风的笑意。
她根本不在意萧承宴是不是会喜欢自己。
只要大周一直需要打仗,她的娘家的战功就会越攒越高,不管是萧承宴还是皇帝,都必须依仗她能征善战的娘家!
而她,需要的是掌权、是生下健康聪明的儿子。
终于什么男女情爱,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她的人生计划里!
所以她永远不会被嫉妒蒙蔽了思绪,更不会为了一个不干不净的男人而伤心!
“殿下是君,上官家是臣。不管殿下做什么,都是对的。虽然立谁为正妃都是陛下金口玉言,但殿下想立林侧妃为正室,而我又被迫成了竞争者,殿下心里不舒服,待一时冷淡也是有的。”
青绵撇嘴,替主子不忿:“殿下纳您为侧妃,是为了得到上官家的支持,哪有这样一面想着得到,一面羞辱人掌上明珠的!他……”
“青绵!”上官遥沉了眼眸,冷冷看着她:“殿下岂是你能背后诋毁的!若是再如此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回上官遥家去!”
青绵低头,连声认错。
上官遥叹了口气,继续道:“如今我已经是殿下的侧妃,不管他对我什么态度,我都会接受。只要父兄一心一意支持殿下,殿下会知道我与上官家都是忠心不二的。”
“误会只是一时的,我这阵安分避开着些就是了。”
“娘娘说的是,是奴婢想窄了。”青绵深以为然地点头,顿了片刻,又忍不住道:“会不会是林侧妃故意哄得殿下不来?”
日光穿过花枝与花瓣的间隙,抖落了一身熹微光晕在上官遥身上,将她雅致的容颜衬托的格外温婉。
连带着她的声音,都变得温然动人:“且看底下那么多的美人庶妃们都对她敬重有加就知道,她不会是使那种下作手段的女人。殿下不喜钩心斗角的女子,会这样宠爱她,自是因为她心性纯善啊!”
青绵“切”了一声,颇为瞧不上:“纯不纯善,奴婢没瞧出来,不过奴婢敢确定,侧妃根本不喜欢殿下!”
上官遥戳了戳她的额:“越说越疯魔了!你才认识林侧妃几日?以后不许如此揣测林姐姐,没得叫人听去,以为我有多见不得她与殿下恩爱似的。”
青绵察觉到一股强烈的威压,就在冷冷落在自己的后脑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但是为了把戏码唱完,她顶住威压,开始头头是道地分析:“奴婢听说那些女人入府后,殿下一直没碰,后来还是在林侧妃安排下才先后承了宠!”
“她才多大?一个本该情窦初开的女子,恨不得日日霸占丈夫,她为什么能这么大方地与别的女人分享?除了不喜欢,奴婢可想不到别的理由。”
“世上最贵重的就是男女间最最纯澈的情意,就像您,一年前在寺院对殿下一见钟情,许了芳心便至今不改!难道殿下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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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恍然似的“哦”了一声。
说:“定是林侧妃心机太深,太会演戏,把殿下给骗过去了!”
上官遥背对着威压释放的方向。
嘴角微微一勾。
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
自打林浓安排妾室承宠的消息传到耳中,她就知道,林浓对这个男人只有谋算。
和所有世家正妻一样,图的不过是男人带给她的地位和尊荣罢了!
但还是让她感到惊讶。
就如青绵所说,林浓才多大,竟然能够做到如此看得开?
就连人人都夸赞通透大度的母亲,都是在生下三个儿子以后才慢慢放过自己,不再在意父亲宠爱妾室这件事。
手中握着的花枝吧嗒一声断裂。
上官遥转过身子。
将自己完美的侧颜暴露在男人的眼底,蹙眉不愉:“放肆!”
“喜不喜欢都是他们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置喙,更不是你能议论的!以后再让我听到你私下议论殿下和侧妃,定不轻饶!”
说完。
拿着这下的海棠花枝,转身离开。
把怀疑留给窥视着这一切的男人!
像萧承宴这样自小在算计里长大的中宫嫡子最厌恶什么?
最厌恶钩心斗角的女人!
又最渴盼什么?
最渴盼的是亲情、友情、以及爱情!
所以他才那么宠爱看似温良柔弱的林浓。
可他若是一点点发现,自己宠爱之人心里根本没有他,所有一切都只是演戏、在算计的时候,还会继续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好脸色吗?
呵呵~
直到上官遥主仆俩全都走远。
萧承宴都没有现身。
跟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看了他一眼,低眉含笑着道:“没想到五大三粗的上官大都督,竟会有这么一个温柔雅致的女儿呢!”
萧承宴笑了笑。
清隽的面容上有淡淡的笑意。
那笑意在阳光底下,本该是暖的,却让人望之生寒。
上官壑夫妇野心勃勃。
他们的女儿,岂会是什么柔善之辈!
送上官氏入府,是为了恩宠、为了争夺正妃之位的,又岂会让如此嘴巴不把门的女使给上官氏做陪嫁?
怎么就那么巧,自己以来,她就跟表衷心似的说起会安分守己的话来?
分明是头人提早提醒了她,自己会走这条道,所以故意提早等在此处,演给他听的!
口口声声上官家都是忠心的,却在明知道他欲立林浓为正妃之后,还绞尽脑汁地争夺,哪里有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的样子?
浓儿对他是什么样儿的感情、她到底是真不在乎还是假装大度,他岂会看不透?
还以为自己多聪明,敢在他面前演戏,挑拨他和浓儿之间的感情!
简直可恨!
他若是上了当,真对浓儿有一丝怀疑,岂非对不住她为自己挡箭、九死一生为自己生下双生子的纯澈心意?
可见此女心思深沉。
绝非善类!
但口中却是认同道:“是不错。”
汪顺脚步一转,跟上了萧承宴,目光掠过小太监,笑眯眯目光之后藏着一抹冷意。
真以为自己多聪明呢?
呵!
长宁殿里很安静。
寝店的门窗都关着。
萧承宴想着,林浓应该是在休息,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声。
下人眼神询问,是否通禀。
萧承宴摆手示意不用。
下人便安安静静的退回一旁,没有闹出任何“不小心”的动静。
萧承宴举步入内,心中默默想着:林浓怎么敢不吩咐下人,他一来就通禀或者制造动静以提醒的?就是因为她表里如一啊!足可见,她待自己就是真心的,不怕任何考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到正殿。
看到怡然和另一个小丫头值守在小佛堂的门口。
殿门开着。
林浓正在跪经。
一身淡清灰曳地衫子,外罩着同色半透明纱衣,头上没有任何饰物,鸦青发丝拢在身后,只以一根发带系着,香炉里,有袅袅青烟缓缓吐出,窗外投进的光影将烟雾照出淡淡的金光,萦绕在她身侧,如梦如幻,而她柔水似的双目闭着,粉红唇瓣轻轻翁动、诵着经文,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出尘,如同仙子一般!
萧承宴看的微微有些痴了。
明明没有刻意装扮,却总是美丽的叫人无法移开目光。
他放轻了脚步进去。
又细心的发现,她合在身前的掌心之中是他的玉佩!
心思一动。
倾耳,听到她在念着心经,为他祈求健康与平顺。
林浓专心诵经。
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就站在身后看着她。
待诵完经,她低垂了纤细的颈子,看着玉佩,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唇瓣间溢出一声淡淡的轻愁。
听在萧承宴的耳中却如巨石落尽了深海。
明明是重创,却不曾激起多大的浪花,全都闷在深处,令人心揪。
他纳侧妃、宠幸别的女人,她心里难过,却逼着自己贤德大度、不吵不闹。
而那个让她没能与自己成为名正言顺夫妻的女人,入了府,还与她平起平坐,她得多生气、多委屈!
难以想象她昨夜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床上,不知默默掉了多少眼泪!
思及此,他更心疼温柔善良的林浓,不想去栖霞殿面对上官氏。
“浓儿。”
萧承宴低声唤了她的名儿。
是温柔的、郑重的。
林浓似被惊到,倏尔回身望了过来。
看到他就在身后,唇瓣很轻很轻的颤抖了一下。
美眸之中漾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又被她用力眨了回去,给了他一抹柔软欢喜的微笑:“王爷何时来的?”
站起身。
盈盈行了礼。
“怎么没喊臣妾呢?白白这么站着。”
萧承宴牵住她的手,一起出了小佛堂。
虽然他不信什么神佛。
但是神佛面前不亲昵的基本礼节和素养,他还是有的。
回到寝殿。
这个私密的空间,他拉她入怀。
抱得很紧。
怀里的人儿身上淡淡的旃檀香味在鼻下游动,就如她这个人一样,温柔细腻。
令他说不出的心安。
令他喜欢。
从前,他喜欢过子桑离。
看到什么好的就会买下、送给她。
她不喜欢别的女人接近自己,他就不允许任何女人的靠近。
她让他等到她十八岁再圆房,他也等了。
但自己心底清楚,那样的喜欢,是浅淡的,是在模仿,模仿赵锦钰深爱自己妻子的方式。
想以此换取子桑离的真心,得到她的爱。
独宠两年。
却以失败告终。
子桑离最爱的是她自己、是他手里的权势、是他给的风光和独宠,而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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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爱林浓的最初,有见色起意的心动。
那点心动也是浅淡的。
可在与她相处之间、试探之中,那些模仿成了下意识的习惯,欣赏她的才智,惊艳她的美貌,接受并且觉得她偶尔的放肆是可爱的,她不给自己面子闹脾气,想看到她收到礼物时明亮的眼神。
他从“冷落敲打她一二”、“本王就是你的天、你的主子”慢慢变成了“舍不得她一个人生闷气”、“本王是你的夫”,一次次踩低了底线去迁就她,见不得她掉金豆子。
不得不承认。
自己对她的感情,就是独一无二的。
没有到爱得要生要死的地步,但就是真正的、会被牵动心绪的男女之爱。
萧承宴欢喜于自己得到了一片真心。
怜爱于她的温柔懂事。
希望她的真心如磐石坚定!
林浓被他勒得手臂发痛。
轻轻挣了一下,没能挣开,反倒是被他勒得更紧,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默默无语。
该不会又在皇后那儿受了气,想从她这儿找填补了?
不至于啊!
为着纳上官氏的吉日,这货不是把对母爱的最后一点渴望都斩断了吗?
发的哪门子癫?
“王爷?”
萧承宴垂眸,与她温柔对视:“就是这样陪着你,什么都不说,也觉得极好!”
林浓迎上他的目光,心脏蓦然一跳。
她认得,曾有养过的清纯男大就是那样看着自己的!
怎么七分上下的情感浓度突然变九分了?
而且……这八九分看起来,还挺坚定的?
到底是他演技突飞猛进,还是她错算了训狗计划的哪一步?
眨了眨眼睛,茫然:“……?!”这是穿越满多少周年,随机给的庆贺礼?
萧承宴瞧她呆呆的表情,觉着可爱极了,失笑的捏捏她柔软的脸蛋:“想什么呢,这么惊讶?”
林浓回神。
一秒入戏。
弯起嘴角,一笑,仿佛洁白的栀子盛开在暖湿的风里:“王爷从前多高高在上啊,如今哄人的话可是越说越顺嘴了,臣妾可不得惊讶呢!”
萧承宴吻了吻她的嘴角:“就不许本王说出真心话么?”
林浓表情柔软极了,侧首,把耳朵贴在他胸口:“臣妾听听看,是不是真的!”
如此幼稚。
但萧承宴还是低眉宠溺的看着,由着她。
“听出了什么?”
林浓眉眼轻悄:“王爷心跳的好快啊!看来见到臣妾,很高兴呢!”
萧承宴盯着她的演技,看的很深:“浓儿觉得什么样儿才叫喜欢?”
林浓任他探究,缓缓眨了眨眼睛:“想起时会不自觉嘴角扬起吧!就好像,臣妾忙碌之时会突然想起承宴,想着您是否好好用膳、好好休息,见到的时候会觉得安心、会高兴,这大抵就是喜欢吧!”
萧承宴嘴角慢慢勾着一抹弧度。
她形容的,是她对自己的感觉。
也恰好是自己对她的感觉。
这怎么就不是两心相悦呢?
“本王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似在思考,片刻后才柔声道:“臣妾心中最重要的是您、是父亲母亲、是撷儿颃儿。”
“但是父亲与母亲有彼此,孩子们长大后也会有自己的重视,随着时光慢慢,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沉淀下来的,就只有那个与臣妾相伴一生的男人啊!”
人心是在时间与相处之中沉淀出的感情。
若直接说她心中最重要的、最爱的就是他,他会信?
不,不会的。
他于男女之事上只是自私,又不是蠢!
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只有循序渐进的爱意,才是正确逻辑。
她的掌心贴上男人结实的胸膛。
“承宴会与臣妾一直这么走下去的,对吗?不需要如何的轰轰烈烈,就这样安宁欢喜的走下去,好吗?”
“人之一生,最宝贵的便是相偕一生的情份,希望你我不会在慢慢人生路上离散,希望承宴会在臣妾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一直到白首!”
“臣妾不敢妄求能在承宴心底占有大多的份量,只希望,承宴最在意的女子是臣妾啊!”
萧承宴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慢慢被一股暖意充斥,舒然而温暖。
看着她许久。
郑重道:“只要你一如既往是今日的你,你想要的,本王都会给你!决不食言!”
林浓眼眸明灿,温柔的嗓音透着掷地有声的坚定:“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臣妾的感情都交托给了王爷,还请王爷珍惜,莫让它分崩离析。”
殿内。
是男女眼神在缠绵悱恻。
窗外。
天空碧蓝澄澈,绵白的云是男女轻浅的浮梦,鸟语嘀呖清脆,紫藤花开满树,轻羽一般在风中轻轻招摇。
这一切看上去,都是这么美好。
林浓希望,自己的训狗计划会在这样的美好与顺遂之中,在不久的将来,得到最终的成功!
两人温存了片刻。
林浓主动道:“今早上官妹妹来过长宁殿了。”
萧承宴皱眉:“她来找你麻烦了?”
林浓摇头:“没有,就来坐了会儿,听着姐妹们说说话,长得很是温柔雅致,性子也沉静,与臣妾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一点都不像是武将之家的女儿。”
萧承宴眼底有明显的不耐:“都是伪装做戏罢了!”
林浓微讶。
但也在意料之中。
上官鹤挑战他的权威,让他不愉,对上官家的女儿没什么好感。
“这是怎么了?”
萧承宴冷笑:“本王去小花园给你折海棠花,主仆俩假装不知道本王路过,一唱一和,编排你、抱怨本王!目无上位,和她父亲一般野心勃勃、机关算尽!”
林浓明眸微微睁圆。
原来他看得出来别人是不是演戏啊?
不免怀疑,有那么几场“无意之中”的戏码,他是否有过怀疑?
话说回来,只要她言行一致,就算他怀疑过,如今也该深信不疑了!
看来,上官遥主仆的演技,实在有点差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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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可不敢对上官遥放松警惕,毕竟此人手段着实厉害,且当初自己刚入府的时候,这狗男人对自己也没什么好脸色呢!
上官遥要扭转形象,未必没可能。
“他们上官家煽动皇后与您母子对立,无视主子心意,明明是他们不对,为什么要抱怨王爷?有什么资格抱怨王爷?”
萧承宴见她同仇敌忾,心中顺了些。
这便是林家与上官家的区别。
林家素有高功,却一惯谦逊有礼,哪怕林尚书看着自己长大,也从不托大,偶尔以长者自居,也是格外慈爱的。
上官家仗着功劳,明着敬畏,暗地里恨不得爬他头上来蹦跶!
他若再捧着上官氏,让她生出子嗣来……
目光一厉。
可以为自己诞育子嗣的女人且多的是,流着上官家猖狂血脉的孩子,就没必要出生了!
“陛下前儿确实向本王透露了立储的心思,上官壑以为陛下是看在他的支持才下定的决心,以为颇有些战功,本王就是顺着他们、求着他们,离了他们便不可了!”
“简直可笑!”
林浓没有惊呼夸张,只是蹙着不喜:“能得到上官壑的支持,确实是如虎添翼,可那也是王爷的能力,与文武官员的一并支持,让陛下坚定了早早立储的决心,如何轮得到他们邀功?”
“臣妾不懂朝政,但臣妾做生意的时候,若是有人敢如此不知分寸,便是有必要扶植起新的势力来与之平衡,以免发生虎牙倒钩,要伤及猛虎自身啊!”
她说完。
见萧承宴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深。
背脊一寒。
这个时代的男人赋予自己各种特权,却依然对女人的能力多加忌惮。
生意、朝政,女人越是分析的精妙,越是会被男人打上不安于室的标签,从此树立防备。
皇家,尤甚!
生怕有朝一日大周的女人会自我觉醒,如同隔壁的则天女帝一般,从男人手里夺取权力,最终如同名耀的日月一般凌驾于男人之上。
萧承宴虽是被迫争储,但天之骄子又岂能允许旁人觊觎他的东西?而权利,是罂粟,一旦沾染就会上瘾,他岂会舍得被人分走半分?
她可以背后布局,为自己、为孩子们铺路,却绝对不可以在萧承宴面前显露政治心思。
若是真让他对自己起了防备,可就糟糕了!
扬起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不安和着急,让他看到自己的私心:“王爷,臣妾不是为了贬低上官家才故意这样说的……”
萧承宴不喜欢女人议论和打听政事,相夫教子才是她们该做的事。
但这些话也算不得什么政事。
虽然生意这一行市侩俗气,可用人、掣肘、打压这些方面倒确实有几分相似,遇上那种自视甚高又不得不暂时留着的人,就是扶持出新的势力,以掣肘压制!
只能说,她真的十分聪慧。
何况,她若真想干政,去她父兄面前哭诉撒娇,会更有用!
“本王知道,你会做生意,一下反应到平衡掣肘之上也是正常,讨厌他们更是人之常情,无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松了口气。
心里提醒自己,以后说话可要更加小心才是。
“多谢王爷不怪责。”
萧承宴习惯了她在自己面前随心娇俏,不喜她又变得小心翼翼:“在自己夫婿面前,不必如此小心。”
林浓如玉的脸上透出几分红晕,像是晚春的晚霞弥散:“正因为臣妾珍视夫婿,有些时候才更要小心谨慎,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以保你我之间情分长久啊!”
萧承宴十分动容:“浓儿之心,本王势必视若珍宝!”
四月初二。
有早朝。
天还未亮,萧承宴就已经起了身。
看林浓睡得沉,下床时手脚是极轻的。
但临走时,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故意来闹她。
林浓昨夜睡得晚,这会儿正睡得香,突然呼吸不上来,身上跟压了块巨石似的,推也推不开,惊醒过来时看到一张面孔几乎贴着自己的脸,差点一巴掌扇上去。
无语地瞪他。
反正这货现在就喜欢自己在他面前的“家常”样子。
“真是的!承宴不去上朝,作弄臣妾做什么!”
怎么也得出出气,被窝里的脚丫伸了出来,就要往他身上踢。
萧承宴一把捉了她脚,在脚心轻轻骚动了两下:“本王这么辛苦,你也不许睡!”
林浓怕痒,撑起的身子一下软绵绵倒了下去,心里鸟语花香:“……”狗东西,定是在报复她冬日里那回掀他被子呢!
看着他离开时轻快愉悦的背影。
更无语了。
“幼稚!”
怡然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男人一旦沦陷,就会在心爱之人的面前显露不为人知的一面。旁的男子或许会装、会演,但是殿下天之骄子,骄傲自尊,不会为骗取您的情意,把自己演的那么幼稚。”
“恭喜主子,即将达成所愿。”
狗男人突然之间自己把自己给攻略的那么顺利,林浓是挺高兴。
但也更加警醒着,不到让他对自己的感情到达无底线包容之前,绝对不能放松!
以免功亏一篑。
“最近皇后可有再招世家女入宫说话?”
怡然点头:“周家从族里选了几个美丽的女郎,昨儿送进宫了,说是陪伴伺候皇后的,但奴婢觉着,分明是皇后想要亲自调教着,来日送与殿下,好诞育与周家血脉相连的子嗣!”
林浓诧异。
皇后这是什么脑回路?
与萧承宴的母子关系差成这样了,还以为萧承宴会接受她强塞的女郎?
“这俩女郎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被送进来,先找人暗中观察着,看看会是什么心性路数。只要她们不把手伸过来,不用管。”
怡然颔首:“您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
林浓信她的能力,自是放心的。
微微一笑:“准备起来吧!这几日就要准备着迁宫了。”
怡然严肃起来。
迁宫,势必会有新人入,到时候出什么算计,也不会有人第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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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遮掩,她势必就要出手了!
“是,奴婢会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警醒着。”
……
早朝时分。
朝臣们分列在自己的位置上。
遥远的天际泛起鱼肚白,阳光带来的希望倾洒人间的那一刻,皇帝当朝宣布,册立萧承宴为太子。
事实既定。
萧承宴与身后官员稍稍松了口气。
但也不敢就此松懈。
因为和册太子旨意,还有委任秦王重要差事的消息!
朝臣们议论纷纷。
“分明还是偏心着秦王呢!”
“陛下龙体健康,坐上太子之位未必高枕无忧,期间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啊!不管是你我、还是太子殿下,更要警醒着才行!”
……
皇后知道消息的当下,喜极而泣。
二十多年了!
为了把儿子推上这个位置,她辛苦筹谋了二十多年啊!
“如今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女官笑着恭喜,又道:“不过有一事还真叫林侧妃给说中了,陛下竟然真的还在继续扶持秦王!复了他神机营指挥使的职儿,还允许他入内阁听政。”
皇后激动的眼泪一凝,“蹭”地站了起来。
惊讶于林浓对朝局的敏锐,又恨皇帝如此偏心!
周家当初为了扶持他顺利登基,她的父亲、叔伯、外祖、舅舅、表哥……死的死、残的残,曾经煊赫以及的周氏成了旁人嘴里的破落户!
结果他当了皇帝之后,却把所有偏爱便宠都给了淑妃母子!
冷眼看着她们母子在后宫之中挣扎。
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委屈和恨意,灼烧着她的心脏。
“陛下不是不知道,河南大灾秦王根本也参与其中,他这么还能重新启用这等丧心病狂之辈?这么多年来,他总是偏心贱人母子!”
“陛下的心……好狠啊……”
女官叹息。
您的心偏得可比皇帝更甚啊!
“陛下没有忘记您和周家的付出,否则淑妃多少次阴险算计、您都无法自证,最后陛下派人去查,就什么都查清楚了,焉知不是陛下在偏心您呢?”
“奴婢浅以为,陛下不是偏爱秦王,只是因为秦王足够狡诈,才留着他去掣肘太子殿下。以免朝堂之上出现太子一家独大的局面。”
帝王心里,怎么可能会在意什么男女私情?
偏宠淑妃的真正目的,是在让前朝后宫的势力能够平衡罢了!”
其实皇后什么都知道。
只是不肯承认,自己深爱了三十载的丈夫从始至终都无视她给予的浓浓情意,眼里只有天下和大权而已。
皇后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林浓那日夜里说的话,不敢置信的呐呐低语:“难道生意和朝堂,真有相似之处吗?”
女官默默想着:侧妃是琢磨出了皇帝心思啊!帝王心思深,能够猜得到一二,就足以说明此人智慧不是寻常人能比!
“以后有什么事,娘娘或许可宣林侧妃入宫来商议一二。”
皇后点头。
又摇头。
林浓是做了母亲的人,时时刻刻必然都以自身和孩子为重,怎肯真正与自己一条心,去保证长子一家的利益?
罢了吧!
大事底定之后,皇后又有了心思。
之前为了拉拢朝臣,都不敢安排娘家的女郎来侍奉次子,生怕他们觉得是白给周家辛劳。
今时不同往日。
周家的荣耀,一定会要长长久久地延续下去!
野心在熊熊燃烧,像是要点燃华丽袍服上的凤凰:“之前让你亲自去周家,请母亲从周氏族中挑选几位美貌多情的女郎送进宫来,办得怎么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女官当时是不赞同的。
因为册立正妃的事,母子已经闹得不愉快,再强塞女人进去,关系只会更加恶劣!
但实在是拗不过皇后,也只能去传了话。
“一个悄悄送进了南府当乐女,一个安排做了某位大员的女儿,还有两位入了宫,这会儿就在‘春归处’住着,由您来亲自教导。您昨儿忙着,没来得及向您回禀。”
皇后很高兴:“母亲办事就是利落,这几个容貌性子如何?”
女官却忧心:“老夫人眼光极佳,女郎们资容上佳。只是娘娘……陛下让林氏和上官氏都为侧妃,就是要让他们相互掣肘。”
“这会儿让周家女郎掺合进去,只怕是要成为她们双方的眼中钉!也不小心打破了文武两派的平衡,惹来陛下不愉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皇后描绘精致的眉梢一扬:“本宫不过是让太子再多一个低位不高不低的良媛而已,难道陛下这也不许么?”
谁做太子妃、谁做未来的皇后,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下一任储君的身上,一定得有周家的血液!
“本宫调教她们也还需要一段时间,且让林氏和上官氏慢慢斗着吧!”
……
册封太子之事定下后,便开始了迁宫事宜。
一切都有内务府的人来办。
三五日里就归置好了一切。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迁往了东宫。
看着比亲王府更加煊赫的门庭,一步一景,琼楼玉宇!
一众人都特别兴奋。
在这个时代,为奴为婢也好,为人妻妾也罢,地位的高低都看主君是否有权有势。
汪顺当中宣布了众女眷的位份。
林浓和上官遥从亲王侧妃升为了太子妃侧,正三品宗室在册命妇。
赵蕊和刘莹的封号彼时是陛下封的,依然是夫人,正四品命妇。
昭庶妃、柳美人,升了五品良媛。
其余亲王府时的一众庶妃美人其实都是没有品级的,如今都成了正六品承徽,几名原本没有名分的侍妾,也有了七品才人的名位。
被赶去庄子里的几位,不纳入太子府后院名单。
子桑离和疯了的孙菲菲,从王府的冷僻院子挪来了东宫冷僻院子,大门依然上锁,也没有任何册封,宫人说起时还时便称呼二人“子桑娘子”和“孙娘子”。
萧承宴看着底下一众鲜妍面容,难得温柔:“位份上林妃拟定了向皇后为你们争取的,你们要记着林妃的恩德,往后更要谨遵教诲、和睦相处,不要给林妃增添烦忧。”
美人儿们都很高兴。
有了正经名分,来日入后宫还能再升一级,不必从最低的“答应”、“常在”开始熬,若是能有个一儿半女,林妃一定会她们争取直接晋封嫔位!
见着新人,也不必憋屈的还得屈膝行礼。
“是,妾身等一定谨遵林娘娘教诲!”
“妾身等,拜谢林娘娘!”
上官遥始终保持着温柔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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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浓白捡了众人的感激。
看着那些身份低微的女人,一个个以她马首是瞻,甘愿做她手底下的花儿草儿。
但她也发现了低位妾室之中也有人是不服的。
比如嫉妒都在写眼底的白氏。
比如被微垂眼帘遮掩了阴鸷的欧阳氏。
这俩,空有承徽的位份,却是几个月才一次的恩宠。
这种小鱼小虾虽然蠢笨如猪,但利用的好,也可以是敲碎萧承宴对林浓信任的利器啊!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恭贺太子殿下迁宫之喜!”
皇后身边的女官笑吟吟着来了。
身后跟着的一众宫人或托着、或抬着,都是中宫的贺礼。
“奴婢来得迟了,可已经宣布诸位女眷的位份了?”
林浓微笑颔首:“姑姑来得巧,刚让大家都知道了自己的位份,心中对皇后娘娘十分感激。”
众妾室应“是”。
女官笑着说:“诸位能侍奉好王爷,皇后娘娘很高兴,自然疼你们!瞧,这不让奴婢给诸位带来了晋封的赏赐。”
摆了摆手。
身后的宫女奉上名贵之物。
又替皇后亲手将一把玉如意,一只美轮美奂的镯子,分别送到林浓和上官遥的手中。
“林侧妃养育孩儿辛苦,这把雪国进贡的冰晶玉如意给您安枕。”
“希望春喜百福流光镯能给上官侧妃带来好孕,早日给太子殿下再诞下一儿半女!”
林浓接过,谢恩。
上官遥这样的出生,见多了宝物,还是被镯子的稀有与美丽震撼到。
戴上镯子,以示敬重。
镯子的流彩衬得白皙的皓腕丝晚霞一般红润美丽。
她轻轻看了萧承宴一眼,脸颊晕开一抹绯红,羞涩的模样像是春日玫瑰上的朝露。
美好的想让人去啜饮一番。
“请姑姑代妾身谢过皇后娘娘赏赐,妾身一定会用心侍奉太子殿下,不敢有违妇德。”
萧承宴长于在深宫之中,什么样儿的绝色没见过?
东宫的妾室不多,但当初为了给他开枝散叶选进来的,各有各的美丽,上官遥站在繁花之间,虽然也不逊色,却并不会美丽的多突出,尤其一旁还站着春日仙子一般的林浓。
但只要一想到她是上官壑的女儿,是皇后无视母子之情强逼硬塞的女人,只觉得她心机深沉,非良善之辈!
再无其他想法。
女官顺势说道:“这镯子是大梁战败后献上的国宝,在夜色之下,更现花光,陛下瞧过都是美得很!太子殿下可一定要亲自瞧瞧呢!”
林浓低眉看着手中的玉如意。
微微一笑。
皇后这是在催促萧承宴与上官遥早日圆房呢!
如此场景,还真是熟悉得很。
只可惜她不是子桑离,不会为了狗男人而伤心难过。
不过这样的平静可不能让自负的太子殿下知道,所以她的平静在他看过来的目光里,长睫轻轻颤抖,在空气之中抖落开了一圈圈轻愁。
萧承宴牵住她的手。
林浓像是被看破了小心思,微微一怔。
极力抿起一抹温柔体贴的微笑。
看在萧承宴眼中,那笑意像是山峦之间的缥缈雾霭,风一吹就会散去。
让他心底蔓生出丝丝缕缕的怜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她的手指扣得更紧,无视一众妾室宫人的目光,低头在她耳边低语:“皇后拿不了本宫的主,本宫说你是最尊贵的,就谁也越不过你去!”
上一次是因为急于需要子嗣稳固地位,且林家谨守臣子本分、尽心尽力,她又善良懂事,后来与她圆房也算是顺其自然。
拉拢上官壑、纳进上官氏虽然也在他的计划之中,但皇后的强逼、上官壑的算计让他无比厌恶,且他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如何还肯在被人按头去宠幸上官氏?
他东宫太子的尊荣,岂非被人碾碎在脚底下!
既然皇后眼里没有他这个儿子,他也只当没有她这个母亲!
他们越急,他便越有耐心。
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真敢爬自己头顶上来不成!
林浓一双柔情的目,蔓生出被春风拂过湖面后的粼粼之光,暖融融的。
“您是尊贵的太子,一言九鼎,您的话,臣妾都信!”
皇后的不信任、不重视、不尊重,她要加倍给予他。
如此,男人才会继续自我攻略,把她视作心灵的港湾,舍不得她的失望难过啊!
萧承宴温然的目光看向女官时,只剩下一抹淡淡斜阳下的云烟。
接了她的话,又没全接:“皇后娘娘赏的,自然是极好的!你们都悉听林妃管教,多为东宫开枝散叶,这样好的赏赐,皇后以后也会给你们!”
女官:“……”皇后独有的赏赐,给他说得好像人人都有一样。
上官遥直直看着男人。
美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浅浅的失落。
在确定男人看到了之后,又恢复了优雅的柔和之色。
得体而隐忍。
懂事极了。
萧承宴神色淡淡,谈不上冷漠,也没有什么怜惜。
林浓差点笑出来。
暗暗吐槽她演技还不够精进的同时,好奇自己的演技在旁人眼里上如何的。
悄悄与刘莹交换了个眼神:我也?
刘莹默默回应:不!我能看穿她在演,但是明知道姐姐在演,还是会错觉姐姐爱上了太子殿下。
林浓微笑,微眯的眸子亮亮的:我的演技真好!
刘莹捏着帕子,压了压嘴角的笑纹。
姐姐真可爱!
林浓猜皇后派女官来,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与刘莹对视了一眼。
刘莹心思快速流转,大约有了猜测。
笑了笑,说:“姐姐,咱们都住在哪儿呀?东宫这样奢华美丽,妾身等都已经迫不及待去看看新住处了!”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女官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道:“关于住处,皇后娘娘有所安排。”
笑眯眯的众美人表情都冷了下来。
东宫没有太子妃,住处和位份的安排太子都交给了林侧妃来决定。
这是他对林侧妃的爱重。
如果皇后要做主,就该提前说明,而不是突然命人来宣布!
就算她是皇后,如此做也是没把林侧妃和林家放眼里,对太子何尝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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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只是小小妾室,但若是太子心情不好,她们又岂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何况,林侧妃对她们那么好,她被皇后打压羞辱,她们又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皇后太过分了!
还有这个上官侧妃,长得没林侧妃好看、心性没有林侧妃温柔、连娘家人都林家人好,好意思什么都想抢!
呸!
昭庶妃是林浓的暗棋,不好说话。
柳氏很少开口,一旦开口就是一针见血,容易一下子把人的脸皮撕碎。
承徽张氏按住了刘莹上前的脚步,率先出了声。
“林娘娘按着咱们这些人的喜好、习性分配了住处,就怕脾气不对付地住在了一起,回头吵闹起来,会扰着太子殿下的清净。”
她只是个不太得宠的妾室,就算得罪了皇后也无妨。
但是刘莹和柳氏有宠,她们好好儿的,才能帮着侧妃!
而这话,是在提醒太子。
——侧妃拟定位份的册子,是您送去的皇后娘娘处过目的,难道皇后没告诉您,她要插手安排殿宇的事儿吗?
——她不提,今日突然的来发表意见,明着是打林侧妃的脸,实则打的是您这位太子的脸,没把您当回事儿呢!您要是不护着侧妃,以后谁还把您放眼里?
萧承宴脸色和煦。
林浓却知道,他此刻怒火已经烧到了头顶。
东宫说是“宫”,实则在皇宫之外,只是紧挨着皇宫,宫内事宜并不由皇后统辖。
东宫没有正妃,就是资历最深的侧妃来拟定女眷们的位份和居所。
这是有先例的。
皇后要插手,倒也无妨。
可偏偏萧承宴期间进宫见过皇后两次,她一次都没提!
用心已经不是偏不偏颇的问题,而是恶心!
人群里,白氏眼珠子一转,出口讽刺:“皇后娘娘肯亲自为咱们安排住处,那是恩典,难道在你眼里,侧妃的安排胜过皇后不成?”
张承徽继续道:“皇后娘娘亲自安排住处,自是天大的恩典,咱们这些不费心、不费力的人当然是感激不尽!林娘娘的细心与关怀,咱们亦是不敢忘的!”
“白氏,你不会以为皇后娘娘今儿是故意来刻薄林娘娘的,你也想顺势踩一脚吧?”
白氏脸一僵:“你胡说什么!”
张承徽看到太子似笑非笑的目光扫向白氏,微微一笑:“姑姑,皇后娘娘是如何安排?”
女官的微笑有点勉强,差事不好当:“林侧妃住和安殿,上官侧妃住凤云殿。其余者……”
她顿了顿。
“就由林侧妃看着办。皇后娘娘一向夸林侧妃做事妥帖,又与诸位贵人相处甚久,必然能安排得格外妥当!”
大家都不是傻的。
她那一顿,明显是在考虑后半段话要怎么说呢!
皇后的意思分明是让上官氏来全权决定女眷们的住处,只不过张承徽把皇后打压林浓的意图直接点在来明面上,若是女官还要执意按照皇后原话来宣布,无疑就是让皇后和林家直接对立起来了!
身为皇后心腹,她自是不希望皇后与太子撕破脸。
张承徽悠悠一笑:“凤为正,凤云殿是太子妃的居所,上官侧妃的位份上是陛下钦定,她如何能住得?还是陛下给了皇后娘娘口谕,内定了上官侧妃为未来的太子妃?”
“如此的话,咱们可要好好儿恭喜上官侧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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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张承徽保持微笑,继续诘问:“那就是陛下并无口谕了?”
“那妾身等以后见着上官侧妃,是该行常礼,还是妾礼?同为侧妃、还给太子殿下生育了两个儿子的林娘娘,该如何自处?若有外命妇前来拜见,又要如何跟她们解释上官侧妃妻不妻、妾不妾的地位?”
“您是皇后的心腹女官,皇后娘娘的心意想必是清楚的,总不能真如白氏所揣测的那样,是娘娘为了在臣民面前抬举上官侧妃、打林侧妃和林家的脸,才故意这么做的吧?”
白氏被硬塞了个哑巴亏。
想狡辩,又被刘莹反手一个耳光,直接掀翻在了地上。
“放肆!皇后娘娘慈爱,这么会故意恶心太子殿下、作践林娘娘!平素你就不是个口舌安分的,竟还敢在姑姑面前满嘴挑拨!”
“还不退下!”
萧承宴看了张承徽和刘莹一眼。
很是满意。
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上官遥端庄优雅的神色微微一变。
幽深的眼底显露一丝诧异、一丝惶恐,悄悄记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张承徽:“皇后娘娘疼爱,妾身感激不尽,但妾身实在不敢擅局凤云殿!还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能应允,让臣妾别殿而居!”
女官一笑,顺势夸赞道:“上官侧妃很懂规矩。”
萧承宴清隽儒雅的面容上笑意如阳,口吻亦像是在与亲近之人玩笑:“她是懂规矩,那么姑姑以为不懂规矩的是谁?本宫和林侧妃、林家是否有做得不妥的地方,皇后娘娘竟要姑姑在这样迁宫大喜的日子来训话提点!”
女官在宫中伺候二十几载,如何看不出来他已经动了怒?
冤枉得很。
她就是个传话的。
焉知她背后没说干了唾沫,去力劝皇后呢?
这是皇后的意思,但她不能承认是皇后在讽刺打压任何人。
所以只能她自己认下:“皇后是疼爱您的,对林侧妃也一向是赞不绝口,哪儿能有什么不满呢!太子殿下恕罪,是奴婢僭越多嘴了。”
萧承宴已经看穿了皇后今日的意图。
对于上官氏住哪里,不置可否。
淡淡一笑,温和道:“姑姑是皇后心腹,多说几句也无妨。皇后掌管后宫二十余载,经验丰富,是否还有所指点吩咐?”
女官知道他已经看穿了一切,无语,心累:“……”
众美人也隐隐约约听出来,男人似乎在发怒。
虽然没听懂怒从何来,一个个还是吓得不轻,用力抿着唇,不敢出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林浓轻轻拉了拉男人的衣袖:“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肯指点东宫女眷,是女眷们的福气。”
萧承宴握住她的手在掌心,瞧她为难不安的样子,缓了口气:“姑姑还有什么话,一并说完吧!”
女官劝说皇后无效,也只能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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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心疼林侧妃还要照料一双孩儿,怕是百上加斤,听闻上官侧妃在娘家时也是管理庶务的一把好手,正好为林侧妃分担一二,东宫诸多庶务就由两位娘娘一同管理。
说得冠冕堂皇。
对打压林浓的心思半点不遮掩。
是真以为林家拿她没什么办法了呵!
林浓保持温然微笑。
她可不急。
上官氏想要权,以方便拉拢人为自己所用、方便算计自己,可她显露了掌权的野心,就只会引来萧承宴的厌恶!
因为她的演技不够好,萧承宴已经看穿了她啊!
哪怕还需要安抚上官壑,也不会真的对她这个人有任何的改观。
“皇后慈爱,愿意指点她二人,是她们二人的福气,但东宫诸事不比臣子府邸之事来得简单。林妃照拂妾室、料理宗室人情来往一向做得好,本宫会让上官氏跟着林妃学习,先看看能力再说。”
太子新官上任。
他开了口,皇后若是还要强势干涉,那么皇帝也会不愉。
太子是他钦定的、百官推举,驳太子的面子,就是在给皇帝和百官脸子瞧!
女官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没有说什么“回去再问问皇后的意思”,微笑颔首道:“太子殿下思虑周全,如此安排甚好。”
上官遥遥压根不在乎男人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
厌恶也好。
排斥也罢!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父兄在剿匪,即将又立大功!
只要他们能征善战的本事一直在,只要大周一直打仗,朝廷就不得不一直重用他们,而萧承宴,迟早得摆出笑面孔给予自己最大的恩宠!
微笑着福身:“是,太子殿下给臣妾机会为林姐姐分忧,是臣妾的福气。辛苦林姐姐指点起身了。”
林浓虚虚一抬手:“妹妹言重,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吩咐,本郡岂敢不尽心呢!”
萧承宴瞧不得上官遥脸上的笃定。
微笑。
侧目。
扫过她的含笑目光像是冬日落在雪上的阳光,轻轻一晃,就失去的所有温度!
话锋陡然一转。
“既然皇后给你脸面,凤云殿你就住着!”
皇后的心机,就是知道可一不可再的道理。
知道他一心想要林浓做正妃,所以一定不会答应让上官遥住进去,岂非日日夜夜地恶心她?
所以上官氏率先开口推拒了殿宇的安排,那么就一定能得到庶务的管理权!
若是他再拒绝,一则让人看了他与皇后的笑话,二则也叫上官氏太过难堪,她毕竟入府之后什么都没有做错,且在萧承宴坐稳太子之位前,上官家还是有用的!
但是她的“识趣”发生在了张承徽的点破皇后恶心林浓的意图之后,上官遥的推举就是被迫,就成了不识趣!
刘莹和张承徽交换了个眼神,微笑。
但没摸透其中深意的几位美人儿人气得不轻:“殿下!”
萧承宴果决摆手。
表示此事不必再议。
“林妃还要教养双生子,素日辛苦,什么时候开始调教你,林妃说了算,不必急于一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一怔。
她以为今日有皇后心计在前,自己能顺利分走林浓手中权力。
但他这话,分明就是断了她分权的路。
一个有名无份的殿宇,妻不妻妾不妾,带不给她任何实质的好处,怕是只有嘲讽!
她注视男人的凤眸,蹙眉。
因为她发现,男人眼底再无孺慕之情。
所以皇后的所有打压、威胁,对他再无用处!
自认算无遗策,以为能够利用皇后的偏心、利用萧承宴想要得到母爱的心,以达到自己正妃太子妃、成为皇后的目的,没想到男人的心思变化得那样快!
心口沉沉。
可转瞬之间她又振作起来。
上官家还在,她不会输!
萧承宴能把期待了二十几年的母爱都随手碾碎,何况多余的男女情爱?
呵!
她已经给他种下了怀疑,用不了多久,这一粒怀疑的种子就会生出根系,死死的扎根在他心底,只要一场何合适的春雨,“厌弃”的枝丫就会冲破土壤。
那么离恶心林浓、杀了林浓,包括她生下的两个小东西的一天,还会远么?
“是,臣妾谨遵太子殿下和林姐姐的吩咐!”
女官默默叹息。
太子如此,与皇后之间的母子之情就是彻底没有修复的可能性了啊!
不过何尝不是一个转机呢?
皇后知道自己拿捏着的软肋已经失效,或许以后下决定的时候就不会再那么肆无忌惮了!
“奴婢告退。”
在她离开之际。
萧承宴缓缓开了口:“汪顺,去大皇子那儿把小世子接来,以后就由上官侧妃亲自抚养!”
女官一震。
似乎听到什么被碾成齑粉的声音。
她回头,细瞧着萧承宴深沉的眸子。
明白了,那是太子对皇后母爱被碾碎时发出的声音。
未来的帝王,斩断了亲情。
以后他与皇后之间,只有利用。
她为皇后着急,亦心疼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失去了一脉温情。
“殿下,不能……”
上官遥也诧异:“臣妾只是个侧妃,于礼法,是没有资格教养亲王府的世子的!”
萧承宴负手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
轻笑,带着浅浅的嘲讽:“礼法?”
上官遥什么都没得到,却被一双无形的手掌狠狠扇了两记耳光!
面皮发烫:“臣妾不会擅居凤云殿,还要劳烦林姐姐为妹妹另择一处!”
林浓没接话。
你们打擂台,关我屁事!
萧承宴敛去了嘲讽,变得和煦而温然:“本宫是太子,臣子之嗣由本宫抚养是恩赐,是福气,谁敢违抗!”
眼神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皇后心疼你,你也要回报皇后,好好心疼她嫡亲的长孙才是!小世子若是在你身边出了任何差错,可就辜负了皇后对你的抬举,也辜负了本宫对你的托付!”
林浓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
诧异的看向他。
他的身材并不清瘦,碎金的光影打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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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不以为狗男人的爆发全然是因为皇后今日对自己的羞辱打压,但看其目光之中的怜惜,可以确定他这么做也有很大一定比重,是为了给自己出气呢!
忽闪忽闪的目光之中感动如潮:“太子……”
萧承宴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独有的柔情。
将她拉到身侧,与并肩而立。
身为储君的气势比之从前,更为锐利,如天际极速落下的剑气:“汪顺,还不去,是想造反么!告诉大皇子妃,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她背后做了什么,从前不计较,不过看到大皇兄的面子上。”
“让她掂量清楚,若是觉得自己和娘家人都活够了,本宫即刻送她们上路!”
汪顺伺候他十多年了,从未见过他如此发火。
赶紧带上人去大皇子府接小世子。
走的匆忙,差点被摔个狗啃泥。
女官怅然无言。
萧承宴走近上官遥,执起她的手,格外温柔地拍了拍:“皇后看重你,是因为你懂事有能力,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上官遥何尝不知道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
那些个不安分的婢妾,为了算计林浓,恐怕会把小世子当作筏子。
若是让他出了事,萧承宴定然把责任按在自己头上,皇后也会要自己的命。
这心思,当真厉害!
可他是太子,明着是给自己恩典、是信任,根本无法推脱!
“是,臣妾一定会尽力照顾好小世子。”
……
女官回到后宫。
皇后瞧她脸上没有笑意,反倒是笑了出来。
心情愉悦的捻了一块点心慢慢吃了:“太子给你脸子瞧了?”
女官张口欲言。
皇后自顾扬眉,充满了后宫之主的威仪与自信:“男人之间的争斗于朝堂,见于庞大的全局,而女人则更能在细微处赢得胜利!太子在人心和朝政谋算之上,到底是不行啊!”
“若当初是本宫亲自教养,太子如今……”
女官不能再让她这样自信的说下去了。
不然待会儿一回想,更难堪。
“太子殿下让上官氏住了凤云殿。”
皇后一愣:“什么?他不是非要林氏做正妃么?怎么舍得让她咽下这份恶心?你是不是先提了庶务的事,他先驳了,才不得不同意让上官氏住凤云殿?”
女官摇头:“奴婢一去,太子殿下就已经什么都猜到了。”
皇后偏心,一向瞧不上次子,闻言猛的一震:“他怎么可能会破?本宫没有教过他,他怎么可能会懂得这些细微处的心机?”
女官知道接下来的话,她得暴怒,跪下了继续道:“太子殿下让人去大皇子府把小世子接走了,以后会留在东宫接受教养。”
皇后脸色骤变,心中清晰地意识到,次子已经不再期待得到自己的肯定,也不再需要母爱!
可她不肯承认。
因为这是她拿捏次子的最大筹码。
她急于试探,想知道次子是否真的狠下了心,发威似的拍桌道:“去!传本宫懿旨,让他亲自把小世子送进宫来,快去!”
“反了天了!才当上太子,就敢威胁本宫!本宫今儿要是不给他点脸色,他明儿就敢爬到本宫头上作威作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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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威胁算什么?
只怕您再这么闹下去,来日您这太后再在后宫之中,不会有任何地位啊!
帝王,岂容任何人打压威胁?
储君,是未来的帝王,同样不融任何人去挑战他的威势,哪怕是生母!
哑声道:“奴婢已经去见过大皇子了,大皇子叫奴婢给您带话!他相信太子会照顾好小世子、会教导他做一个出色的皇家子嗣,将来也会照顾好所有子侄!”
“请您……不要再做任何事,去破坏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皇后被这句话伤到。
脚下踉跄,跌坐在凤椅上,华服在她的伤心之下抖动着,像是一只断翅的凤凰,无论如何振翅,都无法高飞:“本宫都是为了他!为了他和孩子们啊!”
女官叹息。
为着大皇子是一则,最重要的是,她清楚自己与储君、与未来的帝王没有感情,她害怕在当了几十年被压制的皇后之后,未来又将成为没有话语权的太后!
会极力反对林浓为正妃,也有一则原因是她看到了太子对林浓真心的喜爱,那么她成为皇后之后,会被重视、被在意,而她这个在位的皇后却永远在隐忍,不被偏袒,所以她心底的不甘和嫉妒冒出爱作祟。
但她知道皇后心底不恶,总有一天是会想通的。
“太子殿下心中,也是有您的!”
皇后怔怔落泪。
她不信。
……
冷僻院子里。
孙菲菲的疯癫之症时好时坏。
今日是清醒的。
能够走出破败的地方,她很开心,竖起耳朵听旁人说话。
明白萧承宴成了太子,而她们今日搬进了东宫,情绪爆发。
冲进了子桑离的屋子。
子桑离没有防备,被她推倒。
脑袋着地,一阵晕眩,无力挣扎。
孙菲菲骑在她身上就是一通暴揍:“贱人!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没了儿子,否则我今日一定能当上太子侧妃!来日就是高高在上的贵妃!”
“心肠歹毒的废物,你害我没了一切指望,只能在这个不见人的鬼地方等死!怎么还有脸活着!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祸害!”
丫头香榧冷眼看着。
无动于衷。
直到子桑离口鼻出血,才将力竭的孙菲菲拽开,赶了出去。
子桑离躺在地上,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凸瞪着双目之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的星火!
“我是他的发妻,他为什么不接我出去?怎么可以不给我位份?难道他就不怕被人议论刻薄原配,丧尽天良吗?”
没有人回答她。
周遭的死寂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突然剧烈的挣扎,拼命往外爬。
口中偏执的念念有词。
“太子妃……本宫是太子妃!谁也别想挡了本宫的路!”
香榧站在她身后看着,厌恶冷笑:“太子殿下看到你,只会想到你多年的欺骗和算计,想起你根本就是个不男不女不贞洁的罪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人生的耻辱!”
“没有弄死你,都是他格外开恩,居然还敢妄想当太子妃?”
“你也配!”
子桑离往外爬行的动作猛然顿住。
一双眼眸阴鸷凶恶的瞪着她:“贱婢!贱婢!”
香榧咯咯笑,显露了一丝疯魔:“还当我会怕你不成!不妨告诉你,子桑家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都是被你连累的,现在最想你去死的就是他们!”
“他们若是知道有我收拾你,说不定还会夸我做得好呢!”
她走过去。
一巴掌狠狠扇在子桑离的脸上。
“这些时日这双手做了不少粗活,最不缺的就是力气,所以你最好是不要惹到我,否则,要你好看!”
子桑离被打趴在地上。
皮肉上火辣辣的痛一波盖过一波。
也在这一刻清晰的意识到,她已经被全世界给抛弃!
“不!本宫绝对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这个地方腐烂。”
“绝对不可以!”
……
大门紧锁的居所之内。
赵蕊抱着孩子,温柔的都逗着。
原本美丽脸蛋因为进补不进去,瘦得两颊凹陷,苍白之中带着一丝蜡黄,已经寻不到曾经的楚楚可怜。
尽管她被软禁,但孩子的一应吃用都有专人照顾供应,被养得很好。
白白嫩嫩。
很是乖巧可爱。
笑起来的样子,很是纯净无忧。
女使去院门口塞了银子,打探来了消息。
“女眷的住处、位份,按照规矩是由太子妃来安排,东宫没有正妃,太子殿下便交由了林侧妃去安排,这事儿皇后娘娘知道,也没说会插手。”
“今日却突然派来女官,特意抬举上官氏,让她住太子妃才能住的凤云殿,赏上官氏稀世宝物,还帮他分林侧妃手里的权力。”
赵蕊眉心皱得死紧。
皇后想要捧着上官氏,让她与林浓平起平坐倒也罢了。
林浓好歹为太子生了二子,林家也是忠心耿耿、出力颇多,如此一次次当众给林浓难堪,是真以为林家只会逆来顺受么?
若是影响到了太子的地位,她哭都没地方去!
女使见她阴沉着脸色,久久不说话,狐疑道:“夫人怎么不高兴?林侧妃倒了,上官氏也不会放过她的儿子,到时候,您的儿子就是长子啦!”
高兴?
从前赵蕊一心想着扳倒林浓,给自己的儿子扫清障碍,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是高兴。
可现在……
她已经察觉到了身体在破败。
一旦她死,孩子就会被别的女人抚养。
林浓的两个儿子是长子、是次子,娘家实力雄厚,她不会把睿儿当作是威胁,但上官氏心肠恶毒,为了害林浓、除掉她的左膀右臂,一定会再度把睿儿当靶子。
睿儿序齿在上官氏的孩子之前,若是再养在出生高贵的养母名下,就又是一重阻碍,她必定急于处之而后快!
更让她心揪的是。
来日孩子的养母也会有自己的骨肉,到时候,又岂会继续真心待她的睿儿?
留着儿子一人对面上官氏那等蛇蝎毒妇,她又如何能放心?
不行!
她得想办法,给睿儿找一个永远也生不了、但是身份高贵的养母!
还有上官氏,险些害死了睿儿、也害自己失去了出去的唯一机会,她必须死!
必须死!
她想。
林浓一定会愿意帮自己这个忙才是!
……
新殿景致很美。
四月里,花木葱茏,芳草如茵。
寝殿窗户上的厚纱换成了轻薄淡雅的霞影纱,阳光擦过春暖花开的春色景致投落尽殿中,让明媚的空间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杏花烟雨之色,温润而舒展。
床榻之上。
一片凌乱。
发泄似的激烈之后,林浓酸着身子侧躺在男人臂弯里,安安静静的陪着男人一动不动地躺了半个时辰!
看着他从最初的面色如沉水,慢慢平静下来,恢复了平日的深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知道,他已经彻底接受了皇后不爱他、瞧不起他的事实,并且将此视作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其实皇后的那些小心思,皇帝这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不管。
就是逼着萧承宴看清亲情这件事,让他明白越是至亲,越是自私刻薄,越是会利用拿捏他!
皇帝在逼他亲手斩断!
亲情、爱情、友情。
全都是私情。
于皇权而言,最不该有!
血脉和感情纠缠的亲情,会让后宫干政,宗亲肆无忌惮,外戚嚣张跋扈,最终朝纲混乱、民不聊生。
身为储君。
第一桩要学会的,就是斩断这些私情!
今日斩断了对母爱的渴望,说明他的心肠又冷了一分。
而她,需要在他心肠彻底冷硬下来之前,让她陷入爱情的泥沼,再也无力挣扎,唯有沉沦!
撑着身子坐起。
鸦青亮泽的情丝贴服着她白皙的身子丝丝垂落,美得慵懒妾妩媚。
下床。
披了一件新做的浅妃色双丝绫锦袍在身上。
锦袍上绣着银线花绣,繁复却不张扬,在林浓举手投足之间若隐若若现。
含了怡然打一盆热水进来,然后倒了杯温热的茶水来给他:“堂兄外出做生意时新得的茶叶,叫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不比您平日吃的名贵,却还算爽口,据说还有清心润肺之效。”
“太子殿下尝尝看。”
萧承宴神色淡漠。
但还是接了她递来的茶杯,浅浅呷了两口
“不错。”
林浓将茶杯放回桌上。
正好怡然送了热水进来。
拧了热毛巾,体贴地给他擦了擦冷却在身上的汗水,又拿了干净衣裳给他,以一种家常的关心口吻,让他自己快穿上:“这会子咋暖还寒着,一不小心就要着了寒凉。”
萧承宴这样的人,自小被人伺候惯了。
却在她这里觉得,自己动手做些什么,竟是一桩温馨不过的事。
“那你不先给本宫更衣,还去管什么巾子!”
林浓坐回到他床沿,看着他,温柔而笑:“臣妾顺手将杯盏放回去,您顺手自己穿上,不都是正正好的事情么?就好像臣妾与太子殿下,不也是正正好的结合么?”
萧承宴与她这样没什么目的的说着话,心情松泛了几分。
轻哼。
算是认同了她的话。
林浓接过他最后的动作,慢慢把系带系好:“您觉着茶好,那就是夸赞堂兄有品味,堂兄就是个小孩子,最爱听人夸,知道这回夸他的是您,定是要骄傲坏了!”
“回头就让汪顺带回庆年殿去。”
萧承宴说“不必”:“你家里给些什么,留着自己用,不用什么都惦记着给本宫,本宫来你这儿了喝也是一样。”
林浓歪头一笑:“您是臣妾的夫婿,臣妾不念着您,还要念着谁呢?”
萧承宴享受这份被人时时刻刻点惦念着的柔情。
林浓倾过身子,依偎在他怀里:“您现在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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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宴托着她的面颊,指腹轻轻摩挲:“本宫心里头有你,就算没喝着你给的茶,也会想着你。”
林浓圈住他的颈子,撒娇地蹭蹭他的下颚:“太子殿下可越来越会哄人了!”
萧承宴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与她浅浅亲吻片刻。
缱绻道:“在外头称呼本宫太子也便罢了,回来了还是叫名字。能与本宫这样亲近交谈的,也就你与锦钰。”
日后赵锦钰若是去嘉陵关镇守,就只剩下她了。
林浓眼底有抿不去的绵绵真意:“承宴不要这样说,您还有忠心您的臣子。臣妾相信,陛下也有慈父之心,只是他身为帝王,不得不先为君、后为父。”
萧承宴不以为然。
他从小到大,就没见皇帝当真爱过任何一个孩子!
或许是有的。
对于不会惦记他手里皇权的公主们,或许有过真实慈父之情吧!
还有大皇兄。
他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是嫡长子。
或许他在心底也有多慈爱。
林浓温柔宽慰:“臣妾的一点拙见,在皇家就是谁最优秀,谁就能得陛下仅有的一点慈父之心。诸皇子之中,还有谁能比得上我的承宴呢?”
“从前在家时,偶尔会听父兄说起您辅佐大皇子所做的事儿,从那会儿开始,臣妾与父兄就是觉得您的能力不输任何人!”
话锋一转。
“悄悄告诉你个秘密。”
萧承宴挑眉:“怎么突然又要说秘密了?”
林浓在他耳边以月色般旖旎语调,轻轻道:“承宴,很好。和你在一起,我高兴!”
我高兴!
短短三字个,让萧承宴怔住。
大皇兄夺走了皇后的所有偏爱。
陛下为了平衡掣肘,只宠爱秦王。
他们得到最好的培养和关注。
任何才艺与智慧的展示,也只有他们会得到夸赞。
小时候他多少次向皇帝和皇后证明自己,想要得到他们的关注,但是没人看得到他。
在他代替皇兄争夺之初,没有人看好他,老臣们背后都在叹息,说“难啊”!
就连赵钰锦,也在担心他是否能够撑得住。
没有人相信他有能力,没有人发现他的光芒,更从未有人说过“因为你是你,所以值得庆幸、值得高兴”的话!
是林浓啊!
只有林浓!
萧承宴凝视着她许久。
看着她眼底粼粼而璀璨的光影,就仿佛是站在逆风无光的寒夜之中,一股淡金色的暖阳突然落在了身上,光亮温柔而不会刺目。
无法用言语表达,这一股暖意带给他的汹涌!
舒然笑开。
将她搂得更紧。
有这样一个人懂得欣赏尊贵血脉和身份下的自己,足以填补所有不曾得到的遗憾!
“只有你,林浓……只有你!”
林浓回应着抱住他,用春风般的语调包裹他,疗愈他:“您是太子,富有一切。臣妾与孩子们、与林家,会永远站在您的身后,支持您!”
“永远不用未来向任何人证明能力,而给自己施加压力,只需做您自己,像从前那般施展才能,就已经非常优秀!”
能从参与争储,到入住东宫,只花了短短四年时间。
这样的人自然是有能力的,起码他在御下、用人识人方面的才能,绝对胜于秦王之流。
所以她夸这些话的时候,还是挺真心的。
要说他连自己的训狗计划都看破不了……
林浓微微一笑。
这世上有她这样精湛演技的人,能有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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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后宅的那些算计,他不是真的看不懂,而是懒得看懂罢了!
谁能证明自己清白的,那就活着。
证明不了,于他而言就是只会给自己添麻烦的废物,死就死了,反正还会有更多更好的美人儿被送到自己身边,不差那一个。
何况哪个明君敢说自己一辈子,没被骗过那么一两回呢?
外面的那些个寻常勋贵,还不是照样理直气壮的三妻四妾。
矮子堆里拔高个儿,这个还算不错了。
起码会自我攻略。
末了。
她再给男人灌下一碗迷魂汤:“陛下和大周的臣民,会因为有您这样优秀的储君而感到安心。”
萧承宴握住她的双臂,与她对视。
她的聪慧狡黠。
她的任性骄矜。
她的美丽情趣。
她的所有……
每一面,都让他心动。
沉吟良久。
他终于喟然长叹:“浓儿,你总是能驱散本宫心底的阴郁。”
林浓与他十指紧扣,嫣然一笑:“因为你我,是心意相通的夫妻啊!”
萧承宴眼底有碎碎柔情在慢慢拼凑,渐渐如银河倾倒:“浓儿说的很对,你我夫妻,本该心意相通,是对方生命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复又叹息。
“为着皇后的糊涂行为,叫你一再受委屈。是本宫对不住你。”
林浓等他说完,才轻掩他的唇。
他是对不住自己,道歉的话,自然是要说完去!
“太子殿下维护臣妾,臣妾都知道。只要太子殿下心中有臣妾、相信臣妾,臣妾就不觉得委屈难堪。”
萧承宴以前希望她懂事,乖乖咽下一些委屈,不要给自己添麻烦。
现在,却瞧不得她受委屈。
只后悔没有早点看清皇后的偏心和冷血,白叫她被折辱!
“以后明儿住在东宫,皇后总会有所收敛,本宫绝对不会再允许任何人给你委屈受!”
明儿,大皇子府上的小世子,皇后的心头肉。
林浓美眸之中有水波盈动,笑吟吟点头:“好,臣妾信您。不管您做出任何决定,臣妾都会支持您!但是!”
一顿。
她肃着小脸,拉住男人的手臂轻晃。
“承宴也不能故意欺负臣妾哦!”
萧承宴诧异。
她居然没有劝自己应当与皇后母子和睦!
斩断亲情,是他成为太子之后的第一个决定。
所有人,只需知道、遵从,而不是自以为是的说些“皇后毕竟是您的母亲、“您要孝顺包容”之类令人厌烦的言词!
而林浓,显然懂得自己的心思,也维护他太子的威严。
宠溺一笑,轻刮她的鼻:“不会,浓儿的心意,本宫视若瑰宝,怎么舍得欺负!你永远不用去嫉妒任何人得到的恩宠,只需保持这一刻与本宫的情分。”
林浓好不犹豫,与他拉钩盖章:“夫妇一心,永不变心。臣妾说了,您也得说!”
萧承宴满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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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将她揽进怀中。
目光渺远。
“本宫答应了你的,都会给你。”
林浓微笑,与他亲密相依。
看着黄昏时分的流霞渐渐弥漫开来,余晖金光不见,醉红酱紫缠绵在云端,铺满长空。落下的光影都带了浅浅的绯红,花树都染上了宛若少女的春情。
轻轻嗅去。
微温的晚风带来木兰花的香味。
令人愉悦。
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慢慢走去啊!
……
正式搬进东宫的第一日。
太子留宿和安殿。
等于是在向东宫上下宣告,林浓的地位高于所有人。
从前在王府时晨昏定省的规矩,自然也就不变。
上官遥不在乎一夕之长短,更不会落人口实,每一日必来。
林浓只当她空气,如非必要,懒得跟她演什么姐妹情深。
人散去。
刘莹挽着林浓去了暖阁里说话。
“姐姐可知,昨儿上官遥自个儿搬进了青鸾殿!”
东宫一正妃,二侧妃。
正经带“殿”的居所就三处。
凤云殿为正妃居所。
另外就是两位侧妃能住的和安殿跟青鸾殿。
“难为她和皇后忙碌算计,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白忙活了一场也就算了,还亲手斩断了殿下对皇后的最后一点忍耐,真是笑死人了!”
早上起晚了些,晨起梳妆,萧承宴还捣乱,连垫肚子的燕窝都没喝,就出来接受请安了。
就算眼线早早传了消息来,她也没机会听。
不过上官遥会这么做,也在意料之中。
“上官遥有军功赫赫的娘家撑腰,可以不在乎太子殿下是否喜欢她,何况皇帝说她是侧妃,那就只能是侧妃,她非要住正妃殿,岂不是明晃晃的表达对皇帝的不满?”
“如今上官壑又去剿匪,平定的是萧家天下的内忧,是替萧家的主子分忧,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就得安抚和犒赏朝臣的辛劳。上官遥表现得懂事,太子殿下还能一直冷着她么?”
“她倒是真会拿捏时机和人心呢!”刘莹从小算计过来的,并不害怕,只是觉着每每都只能被动等着对方出手,实在有些憋屈:“这次她没能顺利分姐姐的权,定然不会就此罢休的!还不知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林浓微微一笑:“咱们这一次,不等她先动手了!”
刘莹扬眉:“姐姐顾及因果,怕有反噬,从前只一味的见招拆招,子桑氏之辈愚蠢无能,要趁她们算计之际拿住证据,确实不难,但是上官遥的手段比从前那些人可要厉害得多。”
“她命人杀赵蕊的儿子,嫁祸于我,咱们明知道是她背后搅弄,却只能看着她把罪名扣在赵蕊身上,可太憋屈了!这样的事,以后肯定不会少。”
“要想赢她,就必须主动出击!咱们小心着来,她想抓咱们的破绽,也没那么容易!不管姐姐要做什么,我都支持配合,姐姐只管放心去做就是!”
林浓端起茶盏,与她一碰:“那就好好想想,怎么给她和上官家找点麻烦!”
和安殿外。
美人儿们同上官遥福了福身,便各自散去,没几个与她来往深交的。
白氏早把林浓得罪透了,明着贴上去,替她不忿起来:“明明平起平坐,上官大都督立的功可比林家多多了,凭什么不是她去给您请安!”
“太子殿下迟迟不与您圆房,定是她背后阻拦使坏!您要是一味这么让着她,只怕她会因为忌惮您有个好娘家,出手来算计您啊!”
“您看看子桑氏,她可与殿下有着原配情分、救命之恩,只要她不犯死罪,谁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可最后还不是给林氏给害得,成了低贱的弃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遥淡淡一笑。
子桑氏为什么会被废,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么?
她要是敢在上官家如此兴风作浪,早就病死了!
一个蠢的连做她刀子资格都没有的货色,居然妄想利用自己去对付林浓,真是可笑。
“咱们都是侍奉太子殿下的,只要太子殿下高兴,又何必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呢?春日懒怠,这样出来走走,姐妹们一起说说话不是挺好的?”
白氏看着她离去,眉心深皱。
皇后上蹿下跳的捧着她,还以为是个人物,结果竟是个怕事的窝囊废!
上官遥静默不动。
白氏伸不进手去。
就这么太太平平的又过了一个多月。
到了晚春与早夏交替的时节。
又是一场春雨后,气温再度攀升。
热烈的阳光穿过葱茏花枝,投下的光线染上鲜艳的花色,落在人身上,平平无奇的面容都变得格外娇艳!
轻轻嗅去,百花清香,似要醉人。
玲珑把睡回笼觉的林浓轻轻唤醒。
近日琐事不多,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出来蹦跶,林浓日子悠闲,陪孩子们疯玩的时间就多,人一累、再春困,闲下来就能睡着。
被叫醒,一脸的迷糊:“何事?”
玲珑把怀里抱着的窗纱给她瞧:“您吩咐的今儿换窗纱,忘啦?更换的时候会有灰尘,待会子正好把寝殿里里外外都彻底打扫一下。”
“春日困乏,也不能一直这么睡,把身子骨睡懒了,体质会越来越差的!让小丫头去叫上刘夫人,一同去园子里走走、晒晒日头,再剪上几枝含苞待放的花儿回来插屏!”
林浓被使唤,也不生气。
乖乖起身,出了和安殿。
叫上了刘莹一同去园子里逛去。
说笑着,挑选着花枝。
然后在林中亭里煮起了茶来。
林浓倚着美人靠,沐浴着一身阳光。
暖洋洋。
也懒洋洋。
眯眼瞧着壶嘴吐着潮湿的水烟,不知不觉,又要睡去。
刘莹瞧她懒怠的样子,说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主姐姐又有了身子呢!”
林浓艰难掀了掀眼皮:“要不是信期才过,我自己都要怀疑……春日早点过,一直这么睡,还真是挺累人的。”
水壶煮沸。
壶嘴里突然喷出一声尖细的明觉。
大抵是成日活在算计之中的本能,心中警铃大作。
两人脸上的笑意凝住。
对视,眼皮不约而同的一跳。
刘莹反应极快,捂着肚子喊痛。
林浓揽住她,满面着急:“好好的怎么突然腹痛了?”
阿代忙招了不远处值守的丫鬟婆子来。
让小丫头赶紧去请太医。
让婆子把人背回院子去。
刘太医来得快。
悄悄给林浓把了脉。
又拿金针扎了她的手指,在清水之中放了几滴血液和几滴透明的药水。
两者在水中相融合,然后开始变色、发青。
林浓心头一突,直觉这变色,可不是什么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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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医神色肃然:“林娘娘的脉象上看只是气血有些虚,并无大不妥,但两位娘娘这样谨慎的来让下官瞧,必然是因为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所以多观察了一下娘娘的行为反应。”
“发现娘娘眼神变化不如从前敏捷,要么最近睡太多,闷住了心神,要么就是被药物所影响,反应开始迟钝!”
林浓背脊瞬间窜过一阵恶寒,那么小心的防备着,竟然还是中招了!
“血液在药水的影响下变青,说明我近日多眠,并非春困,而是被药物所影响,是不是?”
刘太医颔首:“是,好在变色尚浅,说明娘娘的健康影响还不深,但一定要及时剔除其来源,否则,一旦药效深入脏腑和大脑,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刘莹眼底有星火迸发:“春日里困乏本是寻常事,没有人会想到是中了招,等到春日过去,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药物已经深入脏腑和大脑,损伤已成……好歹毒的心思!”
“太医,可有法子清除林娘娘体内毒素?”
刘太医点头,又摇头:“若是无法剔除其来源,再多汤药喝下去,也无法彻底清除毒素的,时日一场,身子还是会垮!”
将殿宇把守得那么严密,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儿。
说明身边很有可能已经出了叛徒。
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悄悄的排查。
然而细细排摸了数日,却无任何发现。
能近身伺候的丫鬟婆子,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日常吃用之物,也都没问题。
林浓紧绷着,倒是不困了,但身子还是乏。
坐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用了揉着额角,试图让自己精神一些。
但无论如何也是想不通:“到底怎么做到的?”
刘莹知道,这样的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无法继续保持镇定。
坐在林浓身侧,极力平静着语气道:“姐姐别急,咱们再好好儿想想,什么地方容易被忽略。咱们都是有福气的人,定然能够逢凶化吉的!”
“实在查不出来,就换个地方住,把用物下人全都换一批!”
林浓点头:“也只能是这样了!”
刘莹悄悄拿了个东西给她:“刘太医说,这东西服用下去,能把体内挤压的毒素排出去。咱们可以想想,怎么利用。”
……
萧承宴忙完一阵,踏着傍晚的霞色来了和安殿。
彼时,林浓蹲在明晃如水的日光下,陪着孩子们在玩。
初夏的风徐徐吹拂,红红白白的花瓣纷纷扬扬的掉落下来,伴随着她与孩子们纯真清澈的笑声,是那样的温馨美好!
他走上前去。
从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
下人们懂事的无声行礼,然后拉转过了身。
林浓与光早就看到他来了:“莹儿,又闹我!”
要拉开他的手,然后假装发现了不同之处,轻轻“呀”了一声,流露出他想看的惊喜之色。
情绪价值拉满。
然后故意重重哼了两声:“好一个登徒子,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占人家便宜!知不知道,我可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小心太子殿下打你板子!”
萧承宴听到她第一个猜的不是自己,有点不高兴、有点失落,转而又听到她扬起的欢喜小声音、说着俏皮话,心底又被一股不知名的暖意充盈。
“本宫怎么不知道自己心尖尖上何时站了人啊?”
林浓转过身,行了礼。
嘟着嘴,不看他。
萧承宴挑眉:“怎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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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宴知道她就是故意撒撒娇,想让自己哄着她。
笑着点她的鼻:“就数你小气!”
林浓挪步,与他拉开距离。
继续不理他。
却又对孩子们笑容温柔,一字一句充满了柔软与天真。
萧承宴哪儿乐意被区别对待,把人圈在怀里,哄起人来已经十分流畅:“刚才和本宫孩子们的母亲走了个过场,现在要跟本宫心尖尖上的浓儿温存了!就是不知道浓儿心尖尖上,放着谁呢?”
林浓嗔他:“是个长得好、能力好、身材也好,但是总欺负人的大坏蛋!”
萧承宴佯怒,捏她腰:“好大的胆子,敢骂本宫是坏蛋?”
林浓怕痒,缩在他臂弯里:“别捏,腰好痛呢!”
萧承宴托住她的腰:“怎么会痛?”
林浓没打算告诉他有人算计了自己。
有些事情,一旦摊开在了明面上,任何报复都会被察觉到。
那她还要怎么不动声色地借他的手,给算计她的人送去血色大礼包呢?
捶着自己的后腰道:“两个鬼灵精学走路呢!成天跑来跑去,一刻都不得清闲,怕他们走不稳要摔跤,臣妾得弯腰牵着他们到处跑,哪里会冷呢!”
“哎呀不行了,臣妾的腰快要断了,换您去陪他们消耗体力吧!让臣妾歇一歇,实在是太累人了!”
萧承宴失笑:“真是娇气!”
林浓把他往前一推:“是是是,臣妾娇气,太子殿下自小习武,体魄强健,肯定不会觉得累!不可以厚此薄彼哦,撷儿颃儿都得陪!”
然后喊了声埋头在树下,奋力拔草的孩子们。
俩孩子看到父王来,拔草游戏瞬间不香了。
起身,牵着乳母的手、迈着小短腿朝着他摇摇晃晃地飞奔过来。
“父王!”
“父王,抱!”
萧承宴看着两个白嫩的小脏娃,微愣了一下。
作为父亲的模样,都是皇帝那儿学来的。
而皇帝与他,首先是君臣。
皇权是一座大山,隔在他们父子之间,几乎从未有过什么温情。
也从未像撷儿颃儿一样,欢快地飞奔向父母,因为没有人会接住自己、接住自己的感情。
他们的眼里,没有自己。
如今成为太子,他想他应该威严,不能在下人面前嬉笑温柔,更不能太过娇惯了孩子。
但看到撷儿颃儿飞奔向自己而时,笑得那样童真、期待和快乐,他第一反是蹲下身,展开双臂,去接住他们。
怕他们的欢喜,落了空。
小牛犊子的冲劲儿真大啊!
萧承宴被冲得晃了一下。
嘴角却不自觉地高扬了起来。
然后稳稳当当地接住他们的小身子,抱着站了起来。
“是不是又胖了,嗯?”
两个小家伙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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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左一右,依偎在他肩头。
害羞似的嘻嘻笑。
林浓站在父子三人身侧,温柔而笑:“天天吵着要见父王,拽着臣妾往宣文殿的方向走。昨儿去了,您不再,可失落了,最喜欢的点心都不吃了呢!”
碰碰孩子们的小脸蛋。
“现在见着了父王了,怎么不说话了呀?”
萧承宴瞧着两个白玉似的孩儿,威势的目光放得温和:“想父王了?”
小家伙们会说的话还不多。
但是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
在父亲的脸上留下带着口水的亲吻。
萧承宴心中密密渗出一股奇妙的滋味,喉头有一丝丝的梗胀,刺激着鼻腔,眼底有那么一层热热的潮湿。
他想。
原来这就是父子。
他很忙,父子每个月见面不算多。
孩子会这样想念他,必然是因为林浓总是提到他,让孩子们知道,父王也想着他们!
这一刻,他的心内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又想着,何必非要做严父呢?
他们还小,太严厉了,会害怕的!
“以后父王一定多来陪撷儿颃儿,好不好?”
孩子们不知道是否听懂,抱着他的脖子,又乖又亲近的靠着。
甜甜的叫着“父王”。
林浓刻意培养他们父子间的感情,如此,当孩子们安危受到威胁的时候,他的愤怒就会是加倍的!任何想要伤害他孩子的人,都会登上他的黑名单,一有机会,斩草除根呐!
“孩子们想要和父王玩,承宴不会舍得让他们失望的吧?”
萧承宴对上那两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根本无法拒绝。
但是等他弯着腰牵着孩子们玩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深刻地认识到“陪玩”这差事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可真不是林浓娇气!
回头。
就瞧着她坐在廊下,倚着美人靠,托腮看着他们,温柔又满足。
微明的光线穿过蓬勃花树,投落了明媚光线,为她如玉的面容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美丽的那样动人。
想与她独处一会儿,便赶紧哄了俩鬼灵精去洗澡玩水。
“洗完香香,父王再陪你们玩别的!”
小家伙们听到可以玩水,眼睛一亮:“水!水!”
乳母们笑着抱起孩子,福身告退。
萧承宴来到林浓面前,牵着她起身,进了寝殿:“弯着要确实是累人,以后让下人陪着玩闹就是,不要累坏了身子。”
林浓声音温柔而坚定:“你我才是孩子的父母,父母的陪伴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臣妾知道皇家的孩子更需要独立,但是臣妾更希望孩子们知道父亲母亲都是爱他们的。”
“被爱,才会知道如何爱人,才会有足够的安全感和自信、善良,而这三者,都能使得一个人无畏无惧!因为他们知道,为正义之事拼尽一切的背后,还有父母的支持和托底。”
萧承宴没有得到过父母之爱。
但他看到皇兄得到过。
他确实更自信,也更有底气。
而不必像自己一样,试图去证明,又在被无视之后失落自嘲!
林浓拉着他的手撒娇:“爱自己的孩子,是一件很伟大、很幸福的事,承宴可不许为了维持太子威严,就不与孩子们亲近呐!”
萧承宴竟羡慕起两个孩子来。
他们出生就得到了满满的爱意:“本宫答应你,在撷儿颃儿面前,只做慈父!但你最爱的人,只能是本宫!”
他在明确地索取。
林浓并不立马回应他,让他先失落一下、焦心一下。
莲步上前,抱住他的腰身:“怎么还跟孩子们吃醋,羞不羞啊!”
萧承宴得不到她肯定的答案,蹙眉:“为什么回避本宫的问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似是诧异:“承宴是臣妾的夫婿,是要与臣妾共度一生的人,自然是最重要的人啦!这样的问题,承宴还总是不厌其烦地问。”点了点他的眉心,“傻不傻呀!”
萧承宴心底的一丝焦虑,得到了平息,终于舒展了眉心:“记住你的话,欺骗本宫,是要挨罚的!”
“怎么罚?”林浓在他身前画着圈圈:“这样?还是那样?”
萧承宴的胸膛在她的指尖下绷紧。
林浓一双水眸含着春情,直勾勾的看着他:“承宴好久没有抽时间陪陪臣妾了,如果不那么忙的话,今日不走了,好不好?”
一旁角几上,博山香炉徐徐吐出乳白轻烟,缓缓袅娜在空气之中,淡淡的甜蜜,从毛孔之中钻入,游走在人的四肢百骸,令人血液沸腾。
萧承宴凤眸幽深。
掌心扣住她的后颈,与她热烈交缠。
林浓回应着他,手指玩弄着他的耳垂,没有规则的游走,在他的喉结和锁骨留下温柔的轻触。
被腰带束紧的腰身蓦然一松。
是绸缎堆轻轻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身子被空气包裹,有些微凉。
但掌心下的温度却因为失去了衣料的阻隔,变得炙热起来。
所经之处,留下粉红的流霞,令人怦然心动。
外面值守的怡然余光关注着寝殿里头的动静,瞧着自家主子赤足踩上了太子殿下的中衣,立马轻手轻脚关上了殿门。
窗外值守的丫头竖着耳朵,听着殿门关闭的声儿,刷刷,把窗户也关紧了。
里里外外的小丫头仰头看向西边还未沉下的日头,心中默默轻啧:“……”太子殿下可真着急!
汪顺抱着拂尘,终于接受自家主子在林侧妃这儿会变得格外猴急这件事:“……”林娘娘魅力真大!
……
【帝王蟹,换了四种做法,值班经理不让上桌!!!!!】
……
外头站得跟雕像的几个人脸上红了一阵,又红一阵。
假装忙碌,东看西看。
不经意间目光相触,尴尬的变成了他们。
不约而同地默默想着,厨房烧开了水的细长炉嘴都没他们会叫,炉子里烧开的水都没他们那么会滚!
……
待欲火消弭。
已经入夜。
空气潮湿,透过舒展的皮肤,像是要把身体都浸润了一般。
林浓迫切的想要洗澡,但是身子一动都不想动。
闷着声音指控他。
这样的娇嗔,何尝不是对男人的一种夸赞?
萧承宴很是受用。
给她揉着后腰。
林浓哼哼:“这还差不多!我们太子殿下越来越体贴人了呢!”
萧承宴支着身子,睨她:“林娘娘教得好。”
林浓诧异。
说是“教”,但其中的“调教”之意,不言而喻。
这是世道,男人永远无法接受被一个女人指点、教育,小肚鸡肠一些的连母亲也不行,何况她一个侧妃?
今日,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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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宠若惊的同时,有点惊悚。
他可以为了哄她高兴,这样说。
但她不能真的就这么接受了。
起码这“第一次”,还是要给予最温柔的安抚与回馈!
就好似男人第一次占领女人身体的时候一样,只有高高捧起了,才会使得对方心甘情愿的继续给予!
诧异之后,她的表情僵住,慌忙支起身子,眼中有不确定的谨慎与小心:“太子殿下……”
萧承宴本是想着与她如同寻常夫妻一般,调情几句。
哪想着竟是吓着她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是否因为第一次这样放低了身段说话,表情没有控制好?
把人按了回去:“不是要与本宫夫妇平等?本宫与你亲昵两句,怎么还紧张起来了!”
林浓咬唇,眼巴巴瞅着他:“您这亲昵,着实是有些吓人!臣妾还以为自己娇纵过头,把您惹毛了呢!”
萧承宴轻笑:“明明胆大包天,故意做的小心谨慎,不就是想让本宫多疼疼你,嗯?”
那一声尾音,含有轻松的笑意,这种脸都看着清爽秀气了几分,不似从前居高临下时这么一“嗯”,总有说不出的油腻。
林浓仔细分辨他的神色与目光,倒是真没有试探的意思,还挺……平易近人。
放松着了身子,搂上他的颈。
埋首他怀里,轻轻的撒娇:“那承宴继续给我按腰,还是酸呢!”
萧承宴宠她,似乎也已经成了习惯。
叫揉就揉了。
林浓微眯着眼睛,享受封建时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的伺候。
不真实感渐渐被小小的得意取代:我可真厉害!
细细回忆。
仿佛就是皇后非要拿捏他开始的,他的改变真的是肉眼可见。
再一次感谢皇后的助攻,帮助她闯过了她训狗大计的最关键、最难跨越的关卡,将他从能随时随地能理智收回所有感情的六七分,直接撞过八分线,让他两只脚都踩进了她的感情沼泽,再也无法脱身!
又因为被皇后逼的亲手斩断对亲情的渴望,转而把情绪全都投注到了她身上,汲取爱意的同时又自我攻略到了九分!
真是……太感谢了!
但是小小得意了片刻之后,她又警醒起来。
在把男人彻底拽进爱情的泥沼之前,需要时刻保持演技的最佳状态才行啊!
……
清晨。
天蒙蒙亮。
萧承宴就起了。
这回没闹着要林浓起来送他出门,洗漱更衣之后,在她眉心落下温柔一吻,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怡然看在眼里,默默啧了一声:“……”这就喜欢成这样,回头陷入了情网,可得宠溺成什么样儿哦!
收拾一地衣衫之际。
发现床边围栏竟然裂开了!
“……”要命了,玩那么凶的吗?
正想着回头让人来修补一下,眼利的发现裂缝的深处,颜色似乎不对。
急忙把林浓喊醒。
林浓睡得沉,感觉身子被晃动,警醒让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怡然指向离她不过一臂距离的床围:“主子,快来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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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了裂痕,有点无语。
这是让她看跟男人的昨夜战况吗?
但下一瞬,也发现了不对劲,里面好像有东西!
“去拿针来!”
怡然立马拿来一根绣花针,深入进去,刮了两下,小心翼翼退出来。
乍一看,什么也没有。
主仆俩走到窗前,拉开一点缝隙,借着自然光仔细察看。
果然!
绣花针上附着着油脂一样的东西!
不用猜了,自己这阵子昏昏欲睡,就是这东西搞得鬼!
可真是好心思,居然藏在床围木料里,无时无刻不在缓缓散发出药性,深夜里,趁着她熟睡之际,无声无息的钻进她的体内,损毁她的身体!
凑近了仔细闻。
没有明显气味。
难怪离她安枕的位置那么近,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可真是看得起我!”
怡然又恨又自责,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负责皇家物什的工匠手艺自是了不得,裂缝修复的根本看不出来!要不是殿下与您恩爱,在床笫之间又如此之凶,根本不会发现这里的秘密!”
“侧妃只能住青鸾殿跟和安殿,两个寝殿里一定都藏了药,只不过她知道藏在了哪儿,自己住进去之后就能悄悄地处理掉!”
萧承宴重欲,又多花样,每次都将她折腾的不轻,但这一刻,林浓真是感谢他非要用昨夜那个姿势了!
要不然真是发现不了这个!
“难怪了!难怪入了东宫以后她那么安分,还当她找不到机会下手,原来是早就已经得手来!”
“这一个多月,她日日来和安殿晨昏定省,多少次美人儿们说我春困慵懒,她也跟着笑,原来是在嘲讽我中了招却一无所知呢!“
“就那么看着我在她的算计里,一日比一日越来越虚弱,想必是得意极了!”
“好!好极了!”
怡然目光如火摇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主子,咱们定要让她好好尝尝虚弱致死的滋味!”
林浓本面容轻柔,此刻含了几分戾气,显露出诡异难言的阴柔之美,嗜血的艳丽:“杀了她,还会有另一个上官氏被塞进来!”
“从今日起,她算计我一次,我要她娘家人一条命!看看,到底是她杀我的本事大,还是我送她娘家人下地狱的速度快!我会让她……在最得意的时候,品尝到无法扭转的与死神作伴的滋味!”
“上官遥,咱们,慢慢玩儿!”
话锋一转。
“外面都按排好了没有?”
怡然感觉到主子扬起的杀意,隐隐兴奋。
“是,随时可以开始计划。”
林浓坐在妆台前。
指腹在红色的膏体上打着圈儿沾取,在光滑如水面的铜镜上写下一个“阙”字,然后在上头一撇一捺,打了个叉。
第一个上路。
上官阙。
……
庭院里,挪来了几颗开得好的石榴花。
风过,满树繁花烈烈如火,几乎烧穿半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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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莹一身明霞彩缎,踏着花路而来,美丽不可方物。
“姐姐今儿吃什么?我要蹭饭!”
玲珑正好买了繁星楼的点心回来,一一摆放在住上:“三天前繁星楼通知的,出了新点心,奴婢骑马去取的,还是烫烫的,配上一盏宝蜜花茶最相宜了!”
“小厨房还做了千酥饼、熬了米油,还有嫩豆花!”
“豆花的浇头,夫人要甜的还是咸的?”
刘莹如今在林浓这儿可自在了,一点都不客气:“点心已经甜了,豆花要咸的!这样搭配着吃,不腻!”
她体质易受,为了维持丰腴的状态,根本不用小心翼翼地控制饮食。
姐姐这儿新奇美味的菜色多,可以放心大胆开场了吃!
“从前为了活着,总是紧绷着自己,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哪里知道食物居然也可以让人这样快乐!”
林浓看着她面色红润、穿着明媚的模样,与刚入府时真的是判若两人。
轻松了,美丽了,整个人都在发亮,眉眼之间再也找不见从前的阴翳与疲惫。
多好啊!
“喜欢吃什么让阿代早点来说,好叫小厨房准备起来。”
刘莹抱住她的手臂,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姐姐,我真高兴啊!即便往后余生还是要争、要抢、要讨好男人,但是有姐姐陪伴,这条路再长再远,我都不会觉得累!”
林浓何尝不是呢?
有人懂自己,护着自己,不甘愿的路也能走出一点喜悦来。
“我们就更好保护好自己,不能出事,不能留下对方一个人在这条路上孤孤单单地走下去。”
刘莹用力点头。
然后悄悄在她耳边说:“……若不等来日不多找几个养眼的伺候我,这辈子可就亏了!”
林浓一愣。
与她对视。
会心一笑!
这大抵就是人以群分?
丫头们手脚快。
早膳都布置妥当。
姐妹俩安安静静地享用。
末了。
一人捻起一块桃花水晶糕,干杯似的,碰了一下。
慢慢吃下。
然后起身往外走。
底下美人儿笑吟吟问道:“春困多觉,娘娘睡得好了,瞧着气色倒是好多了!”
林浓笑叹:“吃得好,睡得好,人都胖了,腰身也粗了一圈儿!再这么下去,可真要成懒虫了。”
张承徽俏生生道:“娘娘之前也是美的,但是太瘦了,这样有点肉肉更好看!”
另外几位美人儿也符合。
林浓抚脸,很是受用的表情:“你们都这样说,我可要当真了啊!”
白氏瞧着一群人有说有笑,想插话又插不上,恼火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好歹都是官宦人家出生,如此拍马,也不怕丢了娘家的脸!”
坐得近的,听见了。
不过没人把她当回事,压根都懒得去理睬她。
这种人,搭她的话,都是抬举她!
如此说笑了一会儿。
林浓察觉到腹中灼热起来,闷闷地难受着。
转而说起了六月初四的安排。
“六月初四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太子殿下仁善,不愿靡费,说寻常家宴即可。太子殿下平日里为了民生政务忙碌,难得与咱们一同庆贺,诸位妹妹回去后想想拿手的节目。”
“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想法可随时来与本郡说,可不要因为害羞就错失了在太子殿下面前展示自己优点长处的机会啊!”
“咱们尽可能办得热闹些!”
众美人儿都是家里精心培养的,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儿。
听着林浓肯给机会让大家在太子殿下面前展示,都很高兴。
一个个笑吟吟的谢她。
上官遥微笑不语。
她没有兴趣在一群人面前卖弄才艺。
只有无能之辈,才会出尽百宝的表现自己!
而她,只需要静待机会,让萧承宴自己送上门即可。
白氏突然出声,似笑非笑道:“林娘娘,请恕妾身多嘴,皇后娘娘有下懿旨让您来操办了么?妾身怎么觉得,皇后娘娘会让上官侧妃来操办呢?”
“人和人到底是不一样的,您想这样办,上官侧或许会想那样办。您指挥这、指挥那的……回头可别都成了白忙活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迁宫那天皇后对林浓的刻意打压和羞辱,虽然最终被萧承宴挡下,但皇后给的难堪依然扎扎实实的存在。
她左右无宠,又瞧着从前重装林浓的人都没被报复,多少以为她软柿子,所以说话极尽恶心。
林浓并不在意,保持着温然淡笑。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越来越不适的感觉,说话间有点气弱:“白妹妹倒是提醒本郡了,是该请皇后娘娘示下,或许娘娘会更希望上官妹妹来操办!”
上官遥蹙了蹙眉:“白妹妹慎言。”
她看向林浓,十分亲近的模样。
“皇后娘娘是体恤林姐姐照料双子辛苦,才叫我搭把手、分担一二,东宫之事,尤其还是太子殿下的生辰,自然是太子殿下说了算的。”
刘莹心口的不适感也越来越明显,不免有些暴躁:“在太子殿下心目中,林娘娘是妻,咱们是妾,地位当然是不一样的!倒是白氏……”
“你身为东宫低等妾室,竟当中对上位语出讽刺,挑拨两位侧妃之间的关系,更是堂而皇之的瞧不起太子殿下,你好大的胆子!”
白氏脸色一变:“刘夫人可不要胡说八道,妾身可什么都没说!”
“没有?”刘莹冷笑:“太子殿下是储君,他说的话难道皇后娘娘还会故意不重视吗?还是你巴不得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母子不和?”
对!
皇后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可难道太子自己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所以才不悦,连带着迁怒上官遥,至今冷着她。
身为东宫妾室,白氏不仅与太子一条心,还敢拿着太子的不悦之事出来当众顶撞讥讽他的心尖尖上的人,这可直接讽刺太子不被皇后尊重有什么区别?
不是作死上什么?
白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显而易见的慌了。
这话要是传到太子殿下的耳朵里,以后定然再也没有机会得宠了。
刘莹厉叱:“居心不良,合该扔去降雪轩好好醒醒脑子!”
“不是的!”白氏脸色发白,“我可没那个意思,你……林侧妃,你不能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林浓察觉有血性气从喉间冲上来,摆了摆手:“好了,以后说话注意分寸就是,散了吧!”
白氏着急,生怕她回头在太子面前说自己坏话,哪里肯走:“不行!林侧妃……”
“闭嘴!”
张承徽声音陡然提了起来,厉声打断了白氏的话。
她喜欢看林浓说话,所以一直瞧着她,细心的瞧出林浓好像不太舒服,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就捂一下心口,这会儿说话都提不上气儿的感觉。
不对!
明显不对!
“叫太医!”
“快叫太医!”
众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顺着她焦急的目光看过去。
就见林浓嘴角有血液滴落,身子一下软了下来。
刘莹一急,站起身要过去,结果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才喉间冲出,呕了一大口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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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女眷吓的脸色刷白,正殿里慌成一片。
生怕下一个吐血的就是自己。
“好好的,怎么就吐血了?”
“去请太医了没有?以防万一,外头的大夫也同时请俩个来!”
……
“婆子呢?”
“快把人小心挪进去躺下!”
……
“怡然,快去通知太子殿下,快!”
……
事情发生的突然。
上官遥在一瞬的愣住之后,就隐约猜到,这事儿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是她没想到,林浓竟然会用这种低级的手段陷害自己!
转瞬,她又不确定了。
虽然与林浓相处不过一两个月,但对她也算有个初步认识,一个情窦初开年纪却对丈夫不动心不动情的女人,一定是把自己看得什么都重,怎么可能以伤害自己来栽赃嫁祸?
而且,她出事,就意味着攥在手里的东宫庶务大权就得全数放出来。
从前是刘莹协助她处理庶务。
留着刘莹,起码还能攥着一部分权利不撒手。
可她为什么让刘莹也出事?
不会以为脱手的东西,还能原封不动的回到她手里吧?
还是说,这她根本已经挖好了坑,就等着自己往下跳了?
亦或者。
是有什么人藏在背后,想栽赃嫁祸?
可恼的是。
这些小动作,她竟然提前并无一点察觉!
不管是林浓,还是背后藏者的人,能有如此悄无声息的手段,对自己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现下不是着急的时候。
最要紧的是,得先确认这事儿到底打算怎么攀咬伤自己。
如此才能见招拆招,安排后手,给林浓以重重一击!
“太子殿下!”
“侧妃在寝殿,刘夫人在偏殿。”
“大夫已经来,正在医治着!”
门外,传来下人请安和说明的声音。
上官遥转首。
就看到萧承宴冰冷着一张脸,紧抿的唇线,泄露了他的担忧。
萧承宴急匆匆进了正殿。
看着一屋子莺莺燕燕,每个人都有嫌疑。
尤其是上官遥,以及一脸心虚的白氏!
被男人冷厉的凤眸扫过,白氏心脏一突,把头垂得更低,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庆幸林浓这会儿吐血昏迷,不然那起子马屁精一定会在太子殿下面前告自己的恶状,抹黑自己的形象!
这事儿,可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确实有过弄死林浓的想法,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被人毒害,只能说明她做人失败,惹人厌恶,水都想让她赶紧去死!
活该!
上官遥看不透他的眼神,但看清了他对林浓的在意。
看样子,是真对对林浓动了情了。
不过这样才好。
动了情的上位者,眼里更容不得沙子!
一旦撕开了怀疑的口子,林浓失宠,就是一瞬间的事。
“都安静些坐着吧!咱们这样走来走去的说话,只会里面的人听着心烦。”
萧承宴进去时,林浓正伏在床沿吐血。
血腥气冲得他心头一窒。
早夏的空气明明是温热的,却有一股寒意陡然钻进了他的心口,心跳漏了一派。
“太医人呢!为什么不施救!”
“林妃要是要个什么三长两短,本宫要你们陪葬!”
林浓浑浑噩噩,听到“陪葬”两个字,直在心里骂爹:老娘还好好活着,葬屁的葬!狗嘴里讲不出人话,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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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话的是一位白须老人家:“草民荣保堂的坐堂大夫,已经为娘娘行了金针。太子殿下莫急,只有让娘娘吐尽了毒素,人才能无碍!”
萧承宴一撩衣摆,坐去了床沿,托着她虚弱的身子,安抚似的轻轻顺着她的背脊。
一点也不在意吐出来的血液会不会弄脏他的朝服。
吐了三次。
林浓原本发青的脸色,渐渐褪为虚弱的苍白。
白须老大夫上前再度细细把过脉,舒了口气:“回禀太子殿下,娘娘体内的毒素基本排尽,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萧承宴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一颗揪紧的心脏终于慢慢落回了原处。
“没事就好!”
林浓憋闷的胸腔纳进新鲜空气,又被他猛地一收紧,全给挤出去了。
一阵气虚的咳嗽。
难受!
好想扇他!
但她脑子挺清醒的,也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深呼吸后,冲他虚弱的笑了一下:“臣妾……没事……”
萧承宴小心放她平躺下来,接过玲珑递来的热帕子,怜惜地为她轻轻擦拭着冷汗:“别说话,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本宫会处理。不管是谁,本宫都不会轻饶了!”
林浓想看看,真要是察到上官遥身上,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累的很,轻轻“嗯”了一声。
闭上眼,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萧承宴放低了声音:“劳大夫把和安殿上上下下都仔细检察一遍,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致使她们中毒的!”
白须老大夫应“是”。
开始仔细查验。
一炷香后。
上前回话道:“回太子殿下,娘娘所中的是一种叫乌莲的土药!此物生长环境特殊,只在嘉陵关下的潮安县生长。”
“此药药性特殊,若是用量得当,确实可以治疗许多病症,但若是用量不当,就是损毁脏器的害命之物!”
末了。
他指向桌上的桃花水晶糕。
“乌莲就被下在这道点心里头,用量不轻,所以才会在娘娘吃下糕点不多时就发作。”
萧承宴沉怒:“这点心谁做的!”
玲珑扑通跪倒,又恼又自责:“点心是奴婢今儿一早去繁星楼买来的,生怕有人动什么歪心思,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盯着,确定无人接触。”
萧承宴眼底闪过狐疑:“就算路上无人接触,回来之后为什么不仔细再验一遍!”
玲珑解释:“是验了的!主子的一饮一食奴婢们都不敢不当心。”
大夫温声解释道:“太子殿下,此物无特殊气味,且银针不应,因为产量稀少,一向只有当地人使用,寻常大夫怕是都未必见过,更不用说不懂药理的小丫头了。”
张明微锐利道:“殿下,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蓄意害命!繁星楼的点心师傅肯定是被人收买了,否则不会那么巧,太医院里的值守太医竟然一个都不在!”
怡然用力点头:“没错!要不是张承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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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昏睡的林浓,声音陡然一惊。
“两位小公子已经长了牙齿,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多,若是今日也吃了这点心……太子殿下!只怕这一次不仅仅是冲着主子来的,更是有人要害您心爱的儿子啊!”
老大夫“嘶”了一声,严肃道:“三岁下小孩,内脏还是十分稚嫩,若是真的误食,就算能救回来……也只能当个药罐子了!”
众人脸色大变。
怡然浑身颤抖:“此人居心,可谓歹毒!若是不把此人揪出来,小公子们岂不是日日生活在危险之中?还请殿下一定彻查到底,为主子们讨回一个公道啊!”
萧承宴脸色阴沉,如雷暴前的乌云压境。
不敢想。
孩子们那样小小的身子,若真吃了这点心,会是什么后果!
“查!给本宫彻查到底!”
“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对本宫的妻儿下手!”
“汪顺,去!”
……
汪顺急匆匆去了,却在半个时辰后又回来了。
面色游移。
“殿下……”
萧承宴眸光如箭:“说!”
汪顺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道:“繁星楼的点心师傅服了毒,奴婢趁他还没短期,拿他妻儿做威胁,他才在死前招供,说是……是大皇子妃的娘家侄子命他下的毒!”
“奴婢盘问了繁星楼里的其他人,确实有人看到大皇子妃的女使上个月末,曾在后巷偷偷与那个点心师傅接触过!”
他话音落。
殿内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正殿里嘀嘀咕咕的说话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更把寝殿内的一方空间衬托的,如同沉入了海底一般!
怡然不愤落泪:“大皇子妃是皇后娘娘心爱长子的妻子,他们是嫡嫡亲的一家人!我家主子不过是皇后娘娘瞧不上、极了打压的侧妃罢了!”
“有皇后娘娘包庇袒护,谁敢动得了真凶?就是有证据,她们也能推出个顶罪的来!可怜我家主子……就那么白白被毒害了!”
萧承宴不怒反笑。
大皇子妃!
好好好!
这贱妇,真是好的很!
是他的错,当初发现她在皇后面前极尽挑拨的时候,就该无声无息的了结了她!
否则,何至于让浓儿经此一劫,伤了元气。
“去!”
“把她给本宫捆了来!”
“谁敢阻挠,鞭子伺候,快去!”
汪顺不敢多花,赶紧去了。
不多时,一顶轿子抬到了和安殿门口。
轿子上下来的,大皇子妃樊氏和被捆绑了双手的大皇子。
即便大皇子失势,可到底皇后还在,萧承宴这个胞弟还是太子,繁华势利的京都之中,到底没有人敢给他们夫妇一点难堪。
可是大皇子知道,妻子为着私心,确实多次算计挑拨,而萧承宴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发火折辱人的性子,只怕是妻子又做了什么,彻底点燃了胞弟的怒火。
他不能驳了太子的口谕,让事态激化,又不忍心妻子被捆绑,只能自己代受。
下了轿的大皇子妃眼睛红红的,愤怒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如今当了太子,到底是威风了,眼里哪里还有你我这对兄嫂!就是寻常体面些的官员,都不会得到这样侮辱人的待遇!”
“简直欺人太甚!”
大皇子脸色苍白,连连咳嗽:“承宴是太子,与我们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家人。妍儿怎知,不是自己的错处被人抓了把柄?”
樊妍儿用力抿唇,冷笑:“臣妾做了再多错事,终究没有害人性命,更不曾叫人母子生离!”
大皇子那双温和的眼眸在阳光下,渐渐失去了温柔的温度。
看着她,反问她:“真的没有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樊妍儿心口一窒。
她挑拨皇后与萧承宴之间的母子关系,让她们原本就疏离的母子情分一步步走向冰冷、断绝,何尝不是让人母子生离?
可她如何肯承认?
承认自己就是那么残忍的一个人!
“殿下是在怨臣妾吗?”
大皇子叹息,无奈又愧歉:“没有早点制止你,本王何尝不是大错特错。这数月里,你已经改变,本王都看在眼里,如何再怪你?相信今日之事只是一场误会,进去好好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顿了顿。
“承宴是太子,不可在太子面前失了敬重和礼数。”
樊妍儿深呼吸,忍下难堪和愤怒,扶着丈夫慢慢走了进去。
彼时。
莺莺燕燕已经离开,和安殿里安静一片。
萧承宴坐在正位上首,身行如泰山巨石,一动不动。
明灿的日光顺着熠熠生辉的琉璃碧斜斜照进殿内,落在他半张脸上,模糊了他的神色,也衬得另外半张脸格外的阴沉冷冽,好似光明与阴暗的分割。
空气里,是淡淡的血腥气。
樊妍儿心头微微一突,不好的预感从毛孔之中争先恐后地滋生,即使此刻她人就站在温热的阳光底下,寒意仍然从身体的深处迅速蔓延开来,让她周身刺骨的冷。
“参见太子殿下!”
大皇子拉着她进了整点,行礼问安。
君臣有别。
只有谨慎,才能保住这份亲情。
萧承宴没说话,目光冰冷的看着前方,又似乎是在看着樊妍儿。
樊妍儿从前做过错事,在那样如同刮骨一眼的眼神下,终究无法做到毫不心虚。
严妆之下的面色渐渐发白。
看了眼寝殿的方向。
这几个月里,她听丈夫的话,与林浓打好交道。
对方性子好,人也真诚,偶尔会约着自己去戏楼听戏,也会劝着萧承宴时常去王府与丈夫商议一些事,有了萧承宴这位太子的眷顾,他们一家在宗室之中地位明显提高,就算是秦王,也不敢在他们面前口出狂言。
从前,是她高高在上的提拔抬举别人,变成了如今接受别人的施恩,心态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平衡,但她不是不知恩的人,心中对林浓是有感激的。
不知萧承宴今日突然发的什么疯,竟然下令捆绑自己,但想着,有林浓在中间劝阻,事情应该不会多糟糕。
但一直不见她出来,不免有些慌了。
“不知太子殿下让妾身来,所谓何事?”
汪顺看了眼萧承宴的脸色,站出来给大皇子解了手腕上绑着的身子。
然后才和声解释道:“今日一早林娘娘吃了繁星楼的点心,中毒吐血,人还昏迷着。”
“繁星楼的点心师傅遭人灭口,临死之际指认,是樊娘娘身边的女使上月末偷偷与之暗巷见面,吩咐的他在点心里下毒,谋害林娘娘。”
大皇子震惊。
樊妍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铁拳狠狠砸中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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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惊之下,瞳仁发颤:“这是污蔑!妾身与林妃相处甚好,怎么会去害她性命?此事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妾身,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萧承宴质问她:“谁会栽赃你?”
樊妍儿并非懦弱无能之辈,心绪迅速翻转思考,推测道:“是秦王!是想要为秦王绊倒您的逆臣!或、或许是上官家,他们一心要争正妃之位,早把林妃和双生子当眼中钉!”
“妾身没有理由去害林妃和双生子。”
萧承宴收起了从前对她的尊重,目光冰冷:“当真没有理由吗?没有理由,他们为什么要选择栽赃你?你有什么值得栽赃的?”
樊妍儿噎住:“他们……”
他们一定知道了自己曾经不忿的心态,恨过萧承宴,恨他夺走了她们一家的荣耀和地位!
可这话,她不能承认。
萧承宴突然笑了一声,笑声之中含着无可比拟的冷冽:“皇兄病重,本宫临危授命,你只看到了本宫接手你们争下的风光,却看不到本宫一并接手所有针对你们的恶意!”
“你看着本宫一步步得到众臣的真心敬服,你嫉、你不甘、你怨恨,见不得本宫过得好,你把本宫当贼!可你却没有想过,若是没有本宫在前面撑着,你在意的那些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你不去恨害你丈夫的秦王,恨本宫!在皇后面前屡次挑拨离间!本宫把你儿子领走,你尝到了母子不得亲近的滋味,不反思自己挑拨离间的错,想报复本宫!”
“你知道林妃喜欢吃繁星楼的点心,也知道双生子长牙了,说不定也会吃!杀了林浓、杀了双生子,想看本宫失去林家的支持,看本功被皇后、被上官家掣肘打压,好出了你们被窃取荣耀风光的怨气!”
“你讨好了皇后、讨好了上官遥和上官家,来日就可以越过本宫,直接从她们手里得到好处,不必向抢走你们夫妇荣耀的‘贼’虚与委蛇、不必的祈求这个‘贼’向你们施舍恩德!”
“樊氏,你真以为全世界就你最聪明,谁都看不透你那点登不上台面的小心思么?回答本宫!本宫所说的哪一条不是你下毒手的动机!”
“樊氏,你的所作所为,哪一条都该死!”
他声音的语调,步步紧逼。
樊妍儿在他冷冰且直接的揭穿之下,一点一点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瞪着双眼,连连后退,最终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失去身为亲王妃的所有傲气和尊严。
她没有想过要杀林浓和双生子,可她终究心虚,不敢看萧承宴的锐利的眼神。
“不……不是这样的……妾身,是冤枉的!”
大皇子用力闭了闭眼。
胞弟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只是没有想到,妻子竟然有那样的计划,让自己……最后死于胞弟之手!
可妻子小看了胞弟,也高看了母后。
胞弟只是对至亲心软,才一次次容忍退让。
而母后虽有内宅手段,并无朝堂权谋之才能,若非陛下念及周家当年的扶持、几乎灭门的情分,对母后履履干政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她的皇后之位怕是早就不保!
若是真有母亲为了自己的死与胞弟决裂的那一天……
最后结果,只会是她们被终生幽禁,在百姓的唾骂声中、在宗室朝臣的落井下石下,在破败的府邸迎接死亡!
“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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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了大皇子要出口的话。
“皇兄真以为本宫眼瞎无心,是吗?”
大皇子哑然。
胞弟若真没有心。
在知道妻子背后那些挑拨,岂会什么都不做?
一再容忍,就是因为他看重与自己的兄弟之情、血缘之亲!
可犯错的人自己的妻子,他又不得不为她开口。
“狠心的是母后,是皇兄,从不是你。”
“皇兄突然坏了身子的那段时间,什么都做不了,让你和妍儿各自去面对那些豺狼虎豹的报复和打压,她怕我死了以后无人照拂,我愧疚无法给她安稳,一味顾着她的不安、纵容她犯错。”
“没有考虑你的心情,让你受了委屈,都是皇兄对不住你!”
萧承宴小了大皇子将近七岁,是皇后为了稳固地位生下的棋子。
他刚懂事那会儿,皇兄已经能够在皇帝面前发表见解,侃侃而谈。
比之皇后的不重视、皇帝对诸皇子的掣肘,皇兄对他很温和亲近,教了他许多东西,所以对皇兄,他总有诸多包容。
“本宫可以不计较樊氏那些挑拨,但绝对不能容忍她竟敢伤害浓儿和孩子们!”
大皇子冷静下来后,分析道:“皇兄知道,但也请你听皇兄分辨两句。既然要杀那个点心师傅灭口,怎么会留着他一口气,等着你的人找上门、指认你嫂嫂?”
樊妍儿亦道:“太子殿下,从前之事妾身确实有错,有过不好的想法,但从未想过要任何人的性命,更何况是两个年幼天真的孩子!”
“妾身如今只希望能与林浓做好妯娌,盼她来日母仪天下,能多照顾妾身的孩子们!”
“今日之事,妾身真的是被冤枉的!”
萧承宴冷冷睇着她:“你若真是冤枉的,拿你心爱的孩子们发毒誓,发誓你没计划着让皇兄最后死在本宫手里?发誓你从未想过要害林浓和双生子!”
樊妍儿尝到了母子生离的滋味,亦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
她不想拿心爱的孩子发誓。
但若是不发誓,自己落罪,孩子们的人生也将染上污点,那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最终,她举起三根手指,郑重发誓道:“我以我自己、我的骨肉至亲发誓,毒害林妃之事若与我有半分干系,我们……不得好死!”
自私自利的人,是最怕报应的。
真若是她做的,她绝对不敢拿自己和孩子们来发毒誓。
但萧承宴并没有因为她的毒誓而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不管是不是她下的手,这份难堪,樊妍儿必须受。
皇后那么执意捧着上官氏,让浓儿不能顺利成为他的太子妃,她背后煽动的功劳可不小!
今日就是让她明白,她若再有什么歪心思,自己可不会再容忍她!
免得她哪一日再与上官氏合谋,把手伸向浓儿和孩子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至于疑凶……
乌莲。
嘉陵关。
上官家背后栽赃嫁祸,也未必没有可能。
还有秦王。
当日浓儿将他妻子罚去了五台山清修一年,他们夫妻也怀恩在心,杀人嫁祸、挑拨离间,绝对有可能!
他谁都不信。
只看证据!
不管是谁,他都要这个人百倍偿还!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见过大皇子、大王妃。”
皇后身边的女官匆匆而来,进了正殿,福身行礼。
瞧见大皇子夫妇安好,悄悄松了口气。
“皇后娘娘听说林妃中毒,十分忧心,特派奴婢过来看望。”
萧承宴冷淡的面容上渐渐浮现起笑容,格外和煦,说笑似的道:“一点小事就惊动了皇后,看来对本宫和兄长果然是疼爱之际啊!”
女官知道他在讥讽。
毕竟皇后对他的关心,何曾这样及时过!
自己这么快赶来,也确实是皇后生怕太子对他们夫妇不利,甚至还特意吩咐了,一旦有冲突,就拿皇后懿旨压他。
“……”
大皇子叹息。
樊妍儿心头微颤,后悔当初那样挑拨,如今皇后的维护,反倒成了刺向她们夫妇的单刃剑。
女官:“林娘娘可醒了,情形如何?对林娘娘下毒手的凶手,可抓到了?”
萧承宴:“人未醒,案子未清,谁都有嫌疑!”
女官:“……”
事情总要打听的,否则回头皇后面前不好复命。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太子殿下把大皇子和大王妃请来,是有人故意栽赃吗?”
萧承宴不再掩饰自己的失望和不耐烦,一双眼睛如深夜寒星,叫人望之生寒:“皇后多虑了,本宫还没丧心病狂到杀兄杀嫂的地步!”
女官:“……”
萧承宴看着她,嘴角凝起一抹无所顾忌的微笑:“樊氏禁足,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许踏出院子一步,更不许任何人探视!谁敢违令,就是与本宫作对,最好想想后果!”
女官知道他这话是说给皇后听的,微微抽了口气:“太子殿下!皇后娘娘……”
樊妍儿在这一刻终于清晰地意识到,他对皇后已经毫无亲情可言。
皇后是否爱他、怎么威胁他,都已经没有用了。
今日他真要对她们夫妇如何,就是皇后亲自来也改变不了什么,谁也护不住她们!
一阵后怕。
又庆幸,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干系。
而她看出来了,萧承宴是真的在意林浓,只要她与林浓打好关系……或许用不了多久,儿子能够回到自己身边!
至于其他的,罢了吧!
她也不敢再奢求了。
她率先开口,打断了女官的话:“妾身谨遵太子殿下旨意,一定安心禁足,等待真相查清的那天!”
女官诧异。
继而松了口气。
只要大王妃不再去皇后面前煽动、装可怜,皇后想要夺权的心思也不会那么重,她也能好劝一些。
这是好事。
“大王妃能这样想就对了,太子殿下一向英明公允,绝对不会让真凶逃脱,也不会冤了任何人的。”
萧承宴懒得看他们自己人安慰自己人。
转身进了寝殿。
女官见不到林浓的情形,实在是不放心。
看向一旁的文玉姑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文玉姑姑拉着她往外走,话说的模棱两可,听着十分严重:“林妃吐了好些血,殿下一想到两位小公子也差点吃了糕点,冷汗都不知出了几身!”
“而且你是知道的,此事最有嫌疑的就是那位!这会子林妃还在昏睡,她却安然无恙的在自己殿里看戏,偏偏之前皇后娘娘又是那捧着她……殿下难免刺心。”
女官叹了口气,也是无奈:“你也是皇后身边出来的,皇后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若是能劝得动……罢了!太子殿下信任您,你辛苦,多劝着些,免得母子俩真成了仇。”
文玉姑姑微微一笑:“放心吧!殿下与大皇子有兄弟之情、血缘之亲,翻不了脸的。只要皇后不要再来掺和东宫的事,太子殿下还能不要她这个母亲吗?”
女官脸都绿了:“……”
让皇后不要插手?
可能吗?
不可能的呀!
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真的很想哭诉几句,但最后,也只是无言了片刻,告辞回宫去了。
文玉姑姑看着她年纪轻轻就有点佝偻的背影,突然庆幸当初在慎刑司被打断了腿,不能再留在宫里头伺候,被皇后安排给了刚分府的萧承宴。
不然这会子,迸干了吐沫、佝偻了身子的可就是自己了。
可怜呐!
……
萧承宴刚进去,偏殿就有人来回话。
刘莹醒了。
萧承宴对她虽没有男女之爱,好歹也宠了那么久,放心了些:“安排软轿,小心挪回去,夜里仔细守着,莫叫她惊醒时身边无人。”
玲珑应下,出去安排了。
而林浓,迟迟没有醒来。
看着她安安静静的躺着,没有往日的娇憨可人样儿,萧承宴心头又被揪紧,一股名为害怕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
“林妃为何一直不醒?”
没被放行的老大夫又去细细把脉,回道:“娘娘应该是生下双生子的虚亏还没有完全补回来,所以身子要弱一些,服下的乌莲也多一些,所以影响更大一些,才迟迟未醒。”
“但以脉相来看,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太子殿下不必忧心。”
林浓醒来时,已经日当正午。
猛然对上他无人时显露于外的忧心与怜爱,她怔住:“……”
长睫轻颤,虚弱又震惊。
前阵子在八九分之间恍恍惚惚的感情浓度,一下就稳定在了九分?
中个毒,本是想给上官遥和她娘家找点麻烦,居然还有这催化作用?
狗东西真的懂得心疼人了?
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不过看起来,他自己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已经失控,眼底的复杂与克制都要打起来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家伙接下来会有一段时间要故意回避自己,企图收回自己感情咯!
敛了敛神,林浓挣扎着要坐起来:“太子殿下……”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请安行礼!”萧承宴见她醒来,温柔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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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浓沙哑低弱的声音有点慌:“臣妾这是怎么了,心口闷闷的,还有些灼痛。”
萧承宴单手提了床边矮几上的茶壶,泻了一杯温水,喂她慢慢喝了半盏:“你和刘莹吃了繁星楼的点心,中了毒。”
林浓春水似的眸子里全是诧异,又蹙眉自责:“都怪臣妾,如果不是臣妾念着想吃繁星楼的点心,不然也不会连累莹儿遭此一劫,她还好吗?严不严重?”
萧承宴宽慰她:“只怪下手之人心思狠毒,又与你何干!不幸中之大幸,及时排出了毒素,你们的身子都没什么大碍。不许瞎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修养,只有身子健康,才能延续福泽,嗯?”
林浓当然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
上官遥给自己下的药,在体内沉积太久,一定会造成伤损,但是即便找到了药物的藏身之处,暂时还不到剔除的时候,刘太医给的乌莲就是用来排出毒素的。
在极限之内用多少量,能让人发作起来格外凶险又不会损伤身子,刘太医都是算好了的。
“那查到是谁要害臣妾了吗?”
萧承宴温和的语调里带着保证,以及一丝阴翳:“还在查,放心,本宫定让那人百倍千倍的偿还!”
林浓依偎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是无限的信任:“臣妾知道,承宴不会让臣妾和莹儿白受了这份苦的。”
静静依偎。
突然颤抖。
萧承宴紧张地顺着她的背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打寒颤了!”
林浓声音如夕阳下的一脉云烟,风一吹就要散似的:“孩子、孩子们呢?臣妾让怡然拿了点心去给孩子们,他们、他们吃了吗?吃了吗?”
挣扎着,要下床去看孩子们。
萧承宴按住她:“没吃!你们出事的时候,孩子们还没睡醒,没事!”
怕她不信。
忙喊了怡然去把孩子们带来。
孩子们很快被抱了来。
林浓像极了一头重伤且失控的母兽,在确定孩子安好的那一刻,僵直的身子陡然一松,软倒在他怀里。
然后在他的目光之下,掉了眼泪。
“浓儿自认从无害人迫人之心,对内,就算心中再如何难过,也从不敢独占萧郎,亲手安排妹妹们能够得到您萧郎恩宠,对外也极力柔和对待,不敢有一丝傲慢狷狂,为何……为何还有人要害我和孩子们性命?”
“我到底要做到何等程度,才能换的一丝平安?萧郎……我怕!我真的好怕哪一日,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心慌又气恼。
愤怒又隐忍
全程演技精湛。
萧承宴怜惜地抱紧她,不敢去想象若是失去她,自己会如何!
心底的怒火几乎喷薄而出。
怕吓着她,语调格外的温柔耐心:“你与孩子们都是有福气的人,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
他知道林浓有多爱孩子们。
当初难产。
甚至还让人传话,若是真到了保其一的时候,求他狠下心下令,一定要剖开她的肚子,保住孩子们。
若是孩子们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她怕是真的会活不去!
不!
谁也别想把林浓从他身边抢走!谁也别想动他心底最后的一片净土!
敢伤她和孩子们……必须得死!
“本宫一定会查出真凶,处以极刑!看谁以后还敢动什么歪心思!”
林浓无助地蜷缩在他怀里。
她很久没有显露这样的柔弱,更能抓男人的心,将他的愤怒烘到极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温柔地哄着、安慰着,十分耐心。
片刻后。
林浓勉强自己振作,擦到眼角的泪光,懂事道:“您初为太子,正该是在好好表现、稳固地位的时候,臣妾已经没事了,您快去忙吧!”
萧承宴欣慰又心疼,她总是这样懂事体谅。
如今身份不同,确实比之以往更忙,若是因私而忘公,那些个老臣怕是又要唠里唠叨的耳提面命了!
但还是坚持陪了她一会儿、看着她喝下汤药之后,才起身离开。
正好,汪顺查了线索回来。
摆手让其他人退远些。
一边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一边小声道:“找遍了那点心师傅家里,除了他准备逃跑时随身的包袱里的十几两碎银,一些干粮,并没有大额银票、珠宝之类的贵重物什。不像是被人钱财收买的样子。”
“听说年前他家隔壁从柳州来了个亲戚,是个年轻貌美的寡妇,两人私下里悄悄来往,十分亲密,而那寡妇却在前几日已经悄悄离开了。”
“奴婢猜测定是这个年轻貌美的寡妇将他勾引,哄骗着他动手害林娘娘的!点心师傅下毒后收拾包袱跑路,应该是想去与她会合!”
“按着街坊的形容,奴婢叫人画了画像,有了发现……”
萧承宴目光锋利。
晃晃日光之下,仿佛一支利箭,要将猎物一箭穿心。
“说!”
汪顺道:“有个打更的说,那年轻寡妇曾几次深夜出现在上官府后巷。只是,怕打草惊蛇,此事奴婢还未去核实。”
萧承宴面容如冷月:“乌莲……嘉陵关……本宫记得,上官壑曾带着几个能征善战的儿子在柳州任过职!”
“确实是。”汪顺点头,又道:“结合这么多个巧合来说,上官家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但以上官家雷厉风行的手段来说,他们更有可能下死手害林娘娘,而不是用这种未必毒得死人的药。”
“会不会是有人栽赃?”
萧承宴侧了他一眼:“谁会栽赃他们?除了他们,还有谁巴不得浓儿和孩子们出事?连皇后都敢利用,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难道还是浓儿自己下毒害自己不成?”
撷儿颃儿是他的长子次子,又有林家这样宣和的外祖家,身份何等尊贵,上官家更是将他们视若眼中钉、肉中刺,急于处之而后快了!
汪顺忙摆手:“那不能,林娘娘心底善良,绝对不会害人的。而且这一下跟刘夫人全都倒下,岂不是白白把手里的权利拱手让人么!”
他这么一提,让萧承宴更加确定就是上官家的人所谓!
利用皇后夺权失败,他们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消停了近两个月,原来是在布局憋这个坏!
好好好!
果然一家子都是狼子野心!
没一个好东西!
明知他在意林浓,还敢下手。
来日要是让上官遥生下子嗣,岂不是连他都敢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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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要权利么!
如他们所愿!
“林妃需要好好休养,东宫庶务就由上官氏暂管!”
汪顺为林浓捏把汗。
上官侧妃极有野心,一旦得了权,一定会借机安插自己的人,到时候里里外外都是她的眼线,对林侧妃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而且权力到了人家手里,想要再拿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太子殿下的心在林侧妃身上,任她上官氏再如何布局算计,就算真是“证据确凿”,太子殿下也能让人出来承认自己就是凶手!
“是,奴婢待会儿就去传话!”
萧承宴那双越发深不见底的凤眸微眯的一瞬,闪过狠厉的杀意。
离开东宫。
上了马车。
命人盯着飞鸽传书去柳州,查上官父子任职期间私底下都做过什么。
在遍地宗室亲贵的京城都能张狂的一家子,就不信他们能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安安分分,不犯错!
妄想爬到他头上来猖狂,活腻了!
“不要惊动了人,悄悄地查。”
汪顺接了命令,没有立马就去吩咐人办。
因为知道自己身为太子的心腹,一定会有眼睛盯着自己,尤其在查案的节骨眼儿上,他接触的人,都会被盯上、跟踪,以确定他查到哪儿了,好随时准备灭口关键人物呢!
要吩咐人去办事,也得挑好时机,让监视自己的人琢磨不透、让事情悄无声息的办下去,那才是真本事!
……
宫中。
皇后见到女官回来,立马着急问道:“承旭可有被他刁难?”
女官摇头:“您多心了,太子与大殿下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那么做!”
自打心爱的孙子被萧承宴带去了东宫,皇后就知道自己拿捏不住他了,心里矛盾,又生气又担心,生怕来日会成为没有毫无话语权的太后,想要下个什么决断,都得看儿子的脸色!
“如今他当了太子,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哪里还记得承旭是他的亲兄长!亏他做得出来,竟为了个妾室捆绑兄长、软禁侄子!”
女官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娘娘,林妃可不是什么普通妾室,在太子心中林妃就是他的妻子,是被您阻挠了,才只能屈居妾室的受委屈之人!”
“太子心中亏欠,自然更多怜惜。”
皇后有种“撕人伞,想让人同自己结伴淋雨,结果人家因祸得福,被迎上了宽敞舒适的马车去享福了,只有自己还在雨里狼狈”的感觉。
一口气梗在心口,不上不下。
明明她是帝王的嫡妻,却只能看着妾室受宠,自己一次次隐忍。
明明她才是储君的母亲,是最该得意享福的人!
结果储君情愿去怜惜一个外人、一个妾室,也不肯对她这个母亲乖顺诚服!
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丈夫,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自私冷血的不孝子!
肝火旺盛,可孙子被扣,她就知道,次子不再期待她的母爱和肯定,她们母子之间,只剩下了明面上的和气。
她已经失去了打压他的所有优势,从今往后的任何一次试图拿捏,都会得到他的反击。
思及此,皇后傲气挺直的背脊一点点弯了下来。
女官扶着她坐下,点名要害:“太子如今能稳坐东宫,林家及其姻亲出了一大半的力!林家的女儿差点被人毒死,下毒之人偏偏指认了大王妃,太子殿下以为是大王妃为了报复他领走小世子,会大怒也是情有可原。”
皇后没有了底气,心中憋屈,嘴上依然强势:“都是他自己惹的祸!拿侄子做威胁,哪里有半分储君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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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皇后已经意识到,如今的所有局面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想必日后会知道收敛,不再对东宫的事横加干涉。
“此事大殿下没计较,您又何必生气?奴婢相信一定是有人栽赃大王妃,届时真相出来,太子知道自己被真凶误导,冤枉了大王妃、连累大殿下受了委屈,还不得多加补偿?”
“太子总觉着您偏心,您若是这时候去责备什么,反倒是让兄弟叔嫂之间不好下台阶了,您说是不是?”
皇后摆摆手,顺着台阶下了:“罢了罢了,本宫不管了!”
女官一笑,哄着她道:“您总是愿意为孩子们考虑!”
皇后动了动嘴角:“都是自己的孩子,本宫能不疼么!”顿了顿,“林氏如何?”
女官叹息道:“情况不太好,双生子也差点吃了有毒的点心,否则太子殿下也不能那么生气。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辣,竟敢毒害林妃嫁祸大王妃!”
“最好不是上官家为了太子妃和东宫长子之位下的手,不然林家可不会放过他们!到时候太子的左膀右臂斗起来,岂不是让秦王得利?”“什么!”
皇后心口一突。
上官家,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正妃之位去的,林氏和双生子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必然急于处之而后快啊!
万一林妃和孩子们都没了……
万一林家和上官家真斗起来……
后果怕是她这个皇后也无法承担。
她内心涌起一丝不肯承认的后悔。
后悔不该那么着急地借着上官家去打压次子,让他承认自己什么都不如长子、应该事事都听自己的。
可做都已经做了,后悔无用,唯有期盼这件事与上官家无关。
“不会的!”
“上官家没那么大胆子!林家也不敢作死!”
“他们不敢!”
像是为了弥补,又像是为了撇清关系。
她又急忙道:“你去库房里挑些合适的,给林氏送去!再去太医院传本宫懿旨,让刘太医专职伺候林妃的身子,直到她康复为止!”
其他的放一放,一切等到稳固了太子的地位再说!
女官一笑,忙捧着她拍马:“是,奴婢这就去办!太子和林妃知道您心疼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
青鸾殿。
女使青绵客客气气地送走了来传话的汪顺离开,转回身时的脸色阴沉如寒水。
“林侧妃一定是知道大都督一定会剿匪成功,怕到时候您得了体面,会走她宠爱和权利,以退为进,所以故意设计的这一局,这分明是栽赃!”
“您接手了东宫庶务,成了林侧妃中毒事件的唯一获利之人,就算太子殿下嘴里没说什么,未必心中没有怀疑是您下的手啊!”
上官遥静坐交椅之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半点着急之色也无。
仔细分析了一日。
她可以确定,这一句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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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当下在萧承宴的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所以故意伤害自己,把萧承宴对自己、对上官家的反感煽动到极致!
如此即便自己再有本事,想要勾住男人的心,就将变得困难。
缓缓呷了口茶,享受口中的回甘,轻笑:“怀疑又如何,不是没有证据么?何况,林氏若是真的笃定太子殿下对她用情一如从前,又会这么着急么?”
青绵眨了眨眼,恍然:“这么说来,咱们在太子心底埋下的怀疑的种子,已经要发芽了啊!”
上官遥挑眉。
心情不错。
青绵一笑。
但又不免担忧:“因为争正妃的事,太子对您总有些意见,如此一来,圆房之期还不是拖到什么时候,这可怎么办?”
上官遥不着急。
侧了门口的二等丫鬟一眼。
窄袖下,漏出镯子一角,质地上乘。
虚荣贪财的人都有一个通病,得到了好东西,就会想要戴上了显摆。
见不得光的,哪怕是藏在衣裳里头,也要悄悄戴上一戴、享受奢华的感觉!
而这么好质地的镯子,自己从未赏过她,凭她的月钱一辈子都买不起,能是哪里来的?
以为小心翼翼着跟和安殿的人暗中来往,她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悄悄把人捂了,好好审一审!”
青绵一凛。
没想到和安殿的手那么快就伸过来了:“娘娘放心,奴婢定叫她突出实话来!林侧妃想跟您斗,还嫩了点儿!”
上官遥微笑,娴雅而笃定:“想害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她知道太子这样的人,最不喜臣子恃功傲物。
但父兄就是这样的脾性,叫他们改也是不可的。
不过不重要。
只要大周永远不太平,朝廷就永远需要父兄。
赫赫战功在前,太子就算心中再有意见,也不敢不恩宠着自己!
何况凭她的美貌和手段,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是迟早的事。
“现在,咱们只需等着父兄成功剿匪而回!”
……
上官遥的自信。
林浓再清楚不过。
因为她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部署之内啊!
逮着自己人慢慢审吧!
倒要看看,她能审得出什么花儿来。
林浓结果怡然递来的玉盏,一口饮尽来汤药。
塞了可蜜饯在嘴里嚼。
将沉积在体内的毒素排出,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也不再犯困。
躺平休息,什么都不用操心的日子,真是舒服,就是一日三餐的汤药实在让人倒胃口。
“让咱们的人小心办事,别着了上官氏的道。”
怡然颔首:“您放心,大家都警醒着呢!”
林浓正想着去刘莹那儿坐坐。
她和张承徽倒是先过来了。
张明微稍有些拘束,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刘莹自在,进来后不客气地坐下了:“姐姐中毒,我也中毒,太子殿下再忙也要来看姐姐,却只去瞧了我一回。到今日为止,已经有两个来讽刺过我,三个来挑拨过我了!”
“姐姐快拿些诚意来安抚安抚我,不然我可要倒戈去别人阵营了!”
冒出头来的,都是些小鱼小虾,好解决的。
林浓没放在眼里:“回头叫怡然开了库房,你自己去瞧!想要什么,拿什么就是!”
刘莹一哼,爽利又绵软:“那些个俗物,我不要!我要姐姐身子好了以后,给我做一夏天的果饮,且只能我有这样的待遇才行,太子也不能越过了我去!”
“行不行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美人儿撒娇,林浓可顶不住:“好,给你做!冬日的热饮,我也包了,好不好?”
刘莹享受姐姐的宠爱,心情舒畅。
“明微,来!”林浓拉了张承徽在自己身边坐下:“你我的父亲是旧相识,咱们自也是亲近的,无趣时要么去你刘姐姐院子玩去,要么来我这里跟双生子玩,不必这样拘束。”
张承徽,闺名明微。
听到林浓喊自己的名字,一时觉得亲近极了!
用力点头,眼睛亮亮的。
父兄说了,林尚书对张家有恩,就算她帮不上林娘娘的忙,也得坚定站在林娘娘一边!关键时候,就是豁出命去,也要保住林娘娘和孩子们安好。
入府后,她看着林娘娘聪明又温柔,自是心生仰慕,想与她亲近。
今日得偿所愿,怎么能不开心!
“是,妾身一定会常来打扰姐姐们的。”
林浓叮嘱道:“上官遥接了庶务,不会立马闹出什么算计,但一定会埋下些隐患,你们两个明着得罪过她,一定要格外小心。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个她动你的。”
张明微笑眯眯点头:“有娘娘的话,妹妹什么都不怕!”
林浓真是高兴,身边各型各款的美人儿,应有尽有,性子都还那么可爱!
算不算是,享了齐人之福?
张明微灵动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悄声问道:“所以,娘娘这一出,是故意的吧?”
林浓和刘莹相视一眼,微讶。
这都能猜得出来?
张明微道:“妾身在娘家时虽然没见过上官遥,但与她家的姐妹打过几次交道,这些人最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上官家选择把她送进来,足以说明她才是背后耍阴招的各中好手。”
“这种嫌疑明确的算计,不大可能是她做的。”
林浓揉揉她的脸蛋。
手感真好。
“我们明微动小脑瓜真是聪明啊!”
张明微被夸,笑得好开心:“娘娘放心,妾身什么都不知道,不会乱说话的。”
微微一顿。
“只是,殿下会不会怀疑?”
林浓摇头:“上官氏想在太子殿下面前表现温婉贤良,就不敢让太子殿下知道她有什么手段,且前有皇后前头帮着她争正妃之位、又企图夺我大权,在太子殿下眼里她就是不择手段的猖狂之辈。”
“怀疑她,顺理成章!”
张明微点头,倒要确实是这个道理。
刘莹吃着茶,观察着小丫头。
瞧她盯着林浓的眼睛快要放光,小脸蛋还泛着一丝红晕……啧,这小东西不会是来跟自己争宠的吧?
不行!
得给她找点事儿做做。
细瞧着她。
模样秀丽飘逸。
性子娇憨伶俐。
殿下不喜女人算计,眼神也干净。
跟现有得宠的类型,也没有冲突的。
调教个才艺,得宠不难。
“上官壑剿匪十有八九是会成功的,到时候太子为了安抚功臣,少不得给上官氏恩宠,但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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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个聪明伶俐的妹妹能分去殿下一点眼神,就好了。”
张明微眨了眨眼睛。
懂了。
莹姐姐是希望她想办法得宠,去防着上官氏独宠!
“妾身……行吗?”
刘莹惊讶地指着她,同林浓道:“旁人进了王府、入了东宫都是削尖了脑袋争宠,从未见过她积极,没想到,为了姐姐也肯出来争宠了!哎呀,我好感动啊!”
林浓轻笑。
这家伙,又开始忽悠小孩儿了!
“争宠也好,得宠也罢,都是辛苦事,不必勉强自己。”
张明微得宠没什么执念,只想着能有个孩子,下半辈子有个依靠就好。
但闲着也是闲着……如果能帮到娘娘,她肯定愿意啊!
小拳头一握,重重点头:“妾身会努力得宠,帮娘娘分忧的!”
林浓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为了自己去争宠的。
感觉挺奇妙!
不过能多一个受宠的盟友,自然是好事。
“好,我会为量身定制适合你的风格。正好六月初太子殿下寿辰,让你惊艳登场!”
……
柳州
沿海省份。
小日子国时常悄悄偷袭,登岸烧杀抢夺。
暗探接到命令潜进柳州调查,整整半个月,几乎没有收集到上官父子的任何错处,百姓们全是夸赞的,什么爱民如子,什么为民惩治贪官暴行,什么镇压小子日如同神在,仿佛他们就是湛州百姓的青天
但以他们在京中的行为处事来看,是绝对不会如此安分的。
分明是刻意请扫过痕迹的。
这反倒是更加说明了,他们在柳州有过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在暗查之人一筹莫展之时,无意中又听一位青楼龟公说起,多年前的万艳楼里有一擅长媚术的花魁娘子曾是上官家的老三、上官阙的红颜知己!
上官家离开的那年,花魁娘子于一场火灾中神秘消失。
而京中。
青绵从外头进来,笑眯眯道:“林侧妃中毒,太子殿下喊着要彻查,结果林侧妃身子一好转,连去都不去看她了!看来咱们在太子殿下心里种下的怀疑的种子,真的已经发芽,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不浅的嫌隙呢!”
上官遥盯着一盏茶,从氤氲缭绕一直到彻底冷却。
她在思考。
为什么“叛徒”的嘴里始终审问不出什么来?
为什么指认自己毒害林浓的人证物证,迟迟不出现?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林浓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
终于惊觉,自己上当了!
“她根本没打算栽赃我!”
青绵反应了一会儿,才呐呐道:“难道是……她知道太子殿下对您和上官家有成见,这么做只是为了加深他对您的不喜,怀疑您为了当上太子妃不择手段?”
上官遥摇头,脸上的温婉被怀疑和精明所取代:“像她那种爱自己胜过一切的女人,既然伤了自己,就一定会想办法把所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那她的目标到底是谁?”
青绵看不透林浓,突然惊觉,这位或许是个狠角色!
“会不会是皇后?皇后捧着您,那就是她的第一号仇敌啊!让皇后背了锅,皇帝要生气,太子更要与她决裂,以后皇后的手就再也伸不进来,也帮不了您了!”
上官遥点头,有这个可能!
殿外。
丫鬟拿着剪子在修剪花枝,阳光照着剪子上,折射了刺目的光影伴随一种猜想从眼底闪过:“也有可能是父兄!不好,她想让父兄在剿匪的时候出事!”
若是父兄出事,太子一定会彻底将她冷落到老死那一天的!
她立马下写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万州,让父兄提高警惕。
“林浓!你敢伤我父兄分毫,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坐在廊下,悠闲晒着太阳。
听说上官遥的心腹匆匆出府,送走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书信,微微一笑:“哎呀!聪明人居然也有猜错答案的时候!”
上官遥精于算计,看人自然也比子桑离那等蠢货要敏锐的多,安插进青鸾殿的人必须小心翼翼才能不被发现端倪,所以暂时还无法合理接近她,她们主仆关起门来在密谋什么,还真是探不到。
不过没关系,自己也可以猜嘛!
这种相互摸不透的感觉,虽然危险,但也还挺有意思的。
怡然站在她身后,给她揉着额角,弯腰低声道:“咱们要不要漏点儿消息给她或者上官家的其他人?知道谁要死,却阻止不了、无能为力的感觉,自诩运筹帷幄的上官侧妃应该会很喜欢才是。”
自以为是的人突然无能为力,确实会恨到吐血。
但林浓并不想冒险。
竖起食指,在唇边晃了晃:“上官遥心机深、脑子好,一旦让她知道任何一点儿消息,事情搞不好会有变故!那可不行!”
怡然一笑:“也对,开始修建大树的第一刀,定然是要下手稳稳当当的才吉利!”
林浓真是期待上官遥明白自己是要把她的父兄一个个送上死路时,会是个什么样儿的精彩表情!
一定是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吧?
“上官遥接管东宫庶务这么久,可有什么动作?”
怡然道:“暂时没瞧出什么不对劲来,不过有几个瞧着她拿权,挺积极上赶着去讨好,尤其那个白氏,迟早会被利用来对付咱们!”
“白氏的脑子没那么厉害,但只要她动,上官氏就能在背后悄悄动手脚,把白氏的计划弥补得完美,就算最后算计失败,背上罪名也只会是白氏。”
林浓挑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上官遥会躲在白氏背后,难道咱们就不能无声无息地躲在她上官遥的背后么?东宫上下大部分还是王府的老人儿,我苦心经营了两年,就不信还能让她一下子全都策反了去!”
怡然颔首:“那是自然,不过这大权放在她手里久了,可就难说了。”
林浓缓缓叹息,做出虚弱无力的样子:“没法子啊!谁让我中招,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呢?”
眼神微侧,穿过打开的寝殿窗户看了眼被锦帐轻轻撩拨的床围。
尘埃缠绕,仿佛那脏东西散发出来的药性也有了明确的影子,晃晃悠悠,鬼魅一般。
当初往床围木段里头藏东西的匠人,一定早被灭口,如果不让上官遥要不接手庶务、不给她时间去接触各处的管事,自己可要怎么把里头的脏东西跟她扯上关系?
眸中闪过冷光:“听说上官太夫人最近身子不太好?”
怡然回道:“年纪大了,一年熬一年罢了。”
林浓微笑冷冽:“那可怎么办呢?一旦亲手养大的孙子背叛死刑,太夫人一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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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理智分析:“大周昌盛了百年,臣民都习惯了安稳生活,能征善战的武将并不多,只怕陛下会恩赦,只让他守完尾七就回去当值了。”
林浓抬眸望着天上的日头。
暖融的阳光落尽她眼底,却像是永远照不到底一般,深不可测。
“上官大都督是孝子,母亲身故定然悲痛万分,万一……就一病不起了呢?难道嘉陵关的百姓,还要等着他慢慢修养康复么?”
就准许上官遥会给她下药,当她不会么?
对无辜的人,林浓下不去手,但这位上官太夫人是继室,原配的四个孩子全都夭折在她的精心照顾之下,本就是恶人,让她临终受点折磨,就当是给她的报应好咯!
怡然微微一笑:“主子说得是!您放心,这事儿咱们的人会办好的!”
主仆俩的话题刚结束,萧承宴来了。
林浓自打利用乌莲突出了体内沉积的毒素,身子已经轻松,但是为了迷惑上官遥,她还是装着虚弱乏力的样子。
见着他走近了,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美丽柔弱的脸上扬起闲和如风的微笑,起身行礼:“太子殿下。”
萧承宴快半个月没来见她。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对林浓的用心越来越深,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已经可以轻易影响自己的情绪!
原以为自己可以分寸把控对她的感情,可以理智地维持在半真半假的微妙之中,如鱼得水,享受她的纯澈爱情。
谁知一个不留神,就上了心,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投入的情分竟已经是八九分真切。
容不得她受委屈。
见不得旁人对她不敬。
就连她的放肆骄纵,都可以一而再的包容,甚至觉得可爱至极。
看到她中毒吐血,那一瞬间像是有谁要将他所有理智都抽走,恨不得杀了所有嫌疑的人,为她出气!
可身为储君,不该有这样的失控!
皇祖父当年宠爱妖妃,险些葬送了萧家百年基业!
萧承宴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失智。
否则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争夺,他身后的臣民的身家性命,都将万劫不复!
半个月没来见她。
一则是真的忙碌,二则是想要趁着朝中忙碌之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克制失控的情分,收回几分。
在进来之前,他以为自己是做到了的。
但见到她、听着她细弱温柔的声音,心跳再度汹涌起来。
带着丝丝说不出的喜悦。
久旱逢甘霖一般。
他知道,感情是收不回来了。
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爱上了林浓!
林浓上前,握住他的手:“承宴,在想什么呢?”
萧承宴对上她清澈的眼睛,不再纠结感情的失控。
她这样温柔善良、懂得大局,与皇祖父宠爱的妖妃截然不同,又怎么会凭着宠爱让他去做什么不好的事?
察觉有些凉,紧紧裹在了掌心,目光似破冰融出的春水:“身子才好些,怎么就在风口底下坐着,再着了寒凉可怎么好?”
林浓快被男人的眼神浸润,就知道他的感情已经沉淀结束。
感情浓度定格在了九分。
距离把他骗进盘丝洞,就差最后一步了!
这一步,自然也是最不容易的一步,寻常的小情小意无法冲破,需要慢慢等待时机。
不过她相信,自己一定会等待这个时机的到来,并且准确地把握住!
没有问他为什么那么多日子没来,也没有问他关于中毒的事查到了哪儿,这时候,更适合情绪互动啊!
她笑得明媚,说:“今儿天气好,虽然有些风,但是吹着暖暖的,很舒服呢!看到承宴,更是如沐春风,浑身都是暖意了呀!”
轻抚他的面容,眼神里流露出担心和心疼。
“怎么瘦了!没好好吃饭,是不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的心疼和信任,让萧承宴有一丝心虚,也有一丝欢愉:“这阵子里里外外实在太忙,三餐都没时间吃。本宫没有照顾好自己,生气了?”
林浓叹息:“臣妾无法为您分忧,只会让您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忘了您忙碌起来时的身不由己,您不嫌弃臣妾只会嘴上体贴就好,臣妾哪里舍得同您生气呢!”
牵着他一同进了暖阁。
怡然去厨房端了滋补品来:“知道您忙,主子也不敢轻易去打扰,每日叫厨房顿着温补的汤饮,您若是来了,立马就能热热的喝上一盅。”
“之前几日您没来,这些补品全都进了奴婢的肚子!主子赏赐,奴婢感激不尽,可瞧着自己越发圆滚的肚子,真是日日夜夜盼着您快来亲自喝了去,不然奴婢新做的衣裳就要穿不下了!”
萧承宴心头微动。
她的爱意,没有夏日的炙热,却像春风一样柔暖。
这样的表露,显得有些刻意,林浓眨眨眼,俏皮道:“故意说给您听的,是不是很感动?”
萧承宴曲指,轻刮她的鼻子:“你的心意,本宫心里清楚。”
林浓温柔一笑,把勺子递给他:“这是碗羹汤从昨晚花胶泡发开始,都是臣妾亲手准备,一早放在炉上小火慢炖着的,臣妾的心意,可不许浪费哦!”
萧承宴都喝了。
同样的食材,她这儿的做法和外头有所区别,滋味也更好,在旁的女人处用膳,就会觉得差强人意。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是无可取代的。
用完汤饮。
将她圈进怀里,亲亲密密的说着话。
萧承宴轻抚她的脸颊,养了大半个月了,脸色还是有那么一丝苍白:“今日身子感觉如何?可叫太医再来瞧过了,太医怎么说?”
林浓敷上他的手背,侧首、轻轻蹭着他的掌心:“身子已经轻松多了,就是伤了些元气,平日里会比较犯懒。不过太医说了,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好好休养一阵也就无碍了。”
“只是辛苦了上官侧妃,什么都没来得及给她交代,就把东宫上下的庶务全都丢给了她,想必这阵子是忙坏她了。”
萧承宴笑意冷淡如月色:“皇后夸她能干,忙不迭的帮她来夺你的权,如今给了她机会表现,她敢有什么抱怨!做不好,就是蠢!”
林浓与上官遥从一开始就是对立面的。
她虽立着善良人设,却也不会圣母到连这种人都包容原谅,搂着他的脖子笑吟吟说:“承宴这是偏心哦!”
萧承宴挑眉,接住她依靠过来的柔软身子:“本宫只偏心着你,还不满意?”
“满意啊!”林浓又叹息,嘟着唇小声说:“可是又希望承宴别那么偏心人家。”
“嗯?”萧承宴一时无法理解她的思维:“这话可要这么说?”
林浓勾住他一缕乌发,在纤细白嫩指尖轻轻缠绕:“承宴偏心臣妾的时候,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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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拽着他的乌发,贴在隆起的心口,黑与白、坚硬与柔软,如此极致映衬,透出几分禁锢的欲色来。
男人的面孔被她的动作牵引,贴近在她身前,凤眸泛起幽幽绿光。
林浓仿佛没有发现,继续道:“臣妾连骗自己的机会都没有,就要接受承宴的心不再属于臣妾的这个事实。只要一想到会有那么一天,臣妾心中焦虑,日夜难安呐!”
说完。
轻轻瞄他一眼。
萧承宴瞧着她可怜兮兮,就是没有担忧的眼神:“……”
分明是故意装可怜,想听他说点保证的话来呢!
她想听,说几句又何妨?
“既然能够感觉到,浓儿该晓得本宫如今心中最偏爱着谁?没有发生的事,就不值得你费神费心地去想!本宫是一国储君,一言九鼎,答应了会骄纵你、喜爱你,岂会食言而肥?”
“何况……”
他低下去的声音充满了男性的张力,以及几分暧昧的逗弄。
“浓儿可是唯一一个被本宫允许,骑在本宫身上放肆的女人!如此对你,还不够说明你在本宫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话是事实。
那些女人,私心甚重,一心想以得宠换取家族荣耀,每每得到他的临幸,无一不是使出浑身解数,奋力讨好,如此反倒失了滋味,很快便觉得无趣至极。
唯有她,要求平等,理所当然的要求堂堂太子这么来、那么动,还胆大包天的敢骑在他身上!
林浓小脸一红,捂了他的唇:“正经说话呢!承宴怎么不正经起来。”
萧承宴让自己连轴忙了半个月,都未得到过释放。
她身上清幽的香味从鼻腔钻进,像是无数的小爪子一路挠到了他的心尖上,无法驱散的瘙痒让他有了强烈的欲望。
低头与她亲吻。
他太强势。
林浓几乎无法呼吸,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只能用力抓着他的衣襟才没有跌倒。
唇齿辗转之间。
轻薄艳丽的裙衫自肩头花落,像是美丽的蝴蝶,翩跹着,落了地。
林浓视线一晃,被他放在了临窗的长案上。
他总喜欢在这个位置亲热。
托住她的后颈,低头轻轻触动她的唇。
仿佛是因为怜惜,而不敢肆意。
一点点地加深,汲取着她的甜蜜,细细品味,渐渐上瘾。
天色渐暗。
殿中点起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印在窗纱上,摇晃着,交叠着,难以分割。
一次不够。
又被抱起,大步进了净房。
里头热气弥漫。
置身其中,蔓生出几分浪漫来。
林浓被折腾了一回,下午又陪着学走路的孩子们玩了半日,身子酸软的很,蓦然被热水包裹,舒服极了,一声软媚的低吟子唇齿间溢出。
终于活过来了……
萧承宴坐在她身后,薄唇抵着她莹白的耳朵低语:“勾引本宫?”
林浓转身,一手把自己嘴给捂上来,一手抵着他紧贴上来的胸膛,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可怜眸子用力摇头。
没有!
绝对没有的事!
太累了,一点都不想应付他蛮横的攻势。
萧承宴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
未着寸缕的两副身子被温热的水推动着,紧紧相贴,亲密无间。
林浓柔声讨饶:“不能再来了,萧郎如今是太子之尊,更要爱惜身子才是!”
萧承宴按着她的后腰,薄唇在她白腻颈项间若即若离地游走:“这个月一直忙碌,还未有过,攒下的都给你,还不好?你若是不要,本宫可要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咬牙!
狗东西真是叫人抓心挠肝呐!
虽然早接受了他会有一堆女人的事实,也能亲手打造风情尤物去取悦他,但她总归是有需求的成熟女人,哪里经得起俊俏皮囊的如此撩拨?
这种情况下……叫她怎么“大度”放人?
反客为主,将他按在了浴桶边缘,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
眸光妖娆。
“走?”
“萧郎真是多情,人在浓儿这里,心却要飞去旁人那儿。”
“到底是哪位妹妹这样吸引萧郎,嗯?”
落在他肩上的指轻轻落下,语态妩媚。
“萧郎在旁人那儿时,是否也此刻这般蛊惑人呐?”
“浓儿是萧郎的独一无二,这话难道是诓人的么?”
萧承宴无法挣脱她的眼神桎梏,心脏里头密密麻麻地发痒,那股子痒劲儿顺着血液流窜至四肢百骸,欲望在张牙舞爪。
克制不住。
与她再赴巫山!
庭院里放了一只水缸,摇曳着美丽旖旎鱼尾的鱼儿在清澈的水里悠闲游动。
不知谁路过,伸手在里头搅了两圈儿,带起阵阵浪潮。
鱼儿在潮声汹涌里奋力游动,每每浮出水面得到一丝喘息,又被卷入海底拍打纠缠,复杂的愉悦之感几乎灭顶,反反复复,起起伏伏。
许久之后,水面终于平静下来。
鱼儿依靠着一直挺直的荷花茎干,开开合合着小嘴在喘息。
路过的调皮手掌又伸进水中搅合,将还未平复的鱼儿再度卷进了汹涌的漩涡里,拼命摆动的柔软身子渐渐无力,只能被动承受浪潮席卷之下的晕眩和极致的快乐。
最终,美丽的鱼尾剧烈摆动……浊了一汪清澈!
寝殿内。
林浓像是一滩融化的猫,软绵绵,灭顶的感受还未褪去,眼前飘着雪花般的影子,晕晕乎乎。
萧承宴在她平坦小腹上落下一吻:“一得了空,就来看你、满足你,还会不会不安?”
林浓身子一抖,纤细长腿蹬了一下。
要不是已经酸得实在没力道,八成要给男人一脚踹下床去!
禽兽啊!
真怀疑他来之前是不是喝了什么十全大补汤,要把她折断了、拆散架了!
酸软的手臂强撑起来,赶紧摆了摆,生怕他发癫,还要继续锻炼她的“骑术”!
“不、不……不会了!臣妾相信您的偏爱都在臣妾这儿了……太累了,腿太酸了……臣妾真的骑不动了!今儿结束了,行不行?”
萧承宴学她勾缠的小动作,挑起她身前一缕潮湿的情丝,坻在性感的薄唇边:“行不行?浓儿觉得本宫是行,还是不行?”
林浓无语,但是屈于淫威,非常真诚地夸他:“行!很行!非常行!”
说完还不忘用力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把缠在他指间的情丝抽了回来。
“所以,今儿结束这件事,也是行的!”
萧承宴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
旁人若是得他如此宠幸,高兴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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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自己一满足就又推又躲。
就是个小祖宗!
两人在里头缠绵,怡然进来收拾满地衣裳,发现折起的画纸落在衣袖旁。
应该是萧承宴袖袋里掉出来的。
没打开。
也没给塞回去。
捡起放在了床边的春凳上。
林浓出来。
看到春凳上的东西,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萧承宴皱了皱眉。
上床后,将两张画纸递给了她。
林浓打开,平铺在床铺上。
两张女人的画像。
绝美的面容。
一张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样子,哪怕只是画像之上,都能看到女子眼底妩媚的流光。
一张挽着妇人发髻,衣着朴素,却依然难掩绝色,眼眸似要穿透画纸直抵人心,怕是冷血的杀手都要招架不住。
两张脸,七八分相似。
眼角的泪痣,却是一模一样,足以说明,这是同一个人。
林浓看看画像,又看看萧承宴,娇气冷哼:“太子殿下欺负人!”
萧承宴一愣。
旋即了然过来,她是误会了!
故意道:“只是让你陪本宫看个美人儿,何时就欺负你了?”
林浓流露出一丝醋意,抓起画像一角,往他身上丢:“新欢没进门,画像先摆到人家寝殿里来了!太子殿下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她吃醋的模样,大大满足了萧承宴的大男子之心,感觉到自己有在被爱。
哈哈一笑,问她:“浓儿觉得如此美人,该给她个什么位份合适?”
林浓换了戏路,不哭哭啼啼了,傲娇撇脸:“太子殿下这么喜欢,还考虑什么,直接封她太子妃好了!臣妾一定恭祝您而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娇气一哼。
从他身上越过,就要下床去。
到了床沿,又折回去。
白嫩嫩的脚丫子在他腿上踢了一下。
“去接!现在就去把人接进东宫来,省得您一天天的心里头猫儿挠!”
一边说着,扭身就往殿外走去。
萧承宴快速下床,拉住了她:“本宫去接人,你做什么去?”
林浓冲他扬眉,一双美眸傲气又湛亮:“臣妾何等贤良淑德,当然是亲自去打扫正妃居住的凤云殿呀!”
“臣妾还要把妹妹们一并叫上,定把您和未来太子妃的新房打扫得纤尘不染、布置得喜气洋洋,让您洞房花烛之时,还能想象得到我们忙碌时的身影!”
萧承宴:“……”莫名有些惊悚,是怎么回事?
林浓在他身前不轻不重的戳戳戳,继续气人道:“改明儿臣妾去找几个笔杆子厉害的风流书生,把东宫里头的妻妾和睦、其乐融融写成册子,再找十个八个嘴皮子厉害的说书先生,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歇地宣传。”
“太子殿下享受齐人之福,而不受争风吃醋的困扰,是大周所有儿郎敬佩的典范,大周臣民都该夸您治家有道了呢!”
萧承宴:“……”治家有道的典范在被小女子阴阳怪气,该找谁说理去?
林浓给他一个大大的、虚伪的微笑:“太子殿下是不是特别感动、特别满意,居然拥有臣妾这样美丽善良又完美大度的侧妃,哦?有没有想好了,要怎么赏赐您的如此周到的侧妃呢?”
她重重咬着“侧妃”两个字,像是要把它们嚼碎了一样。
直白的向他表达着,对这个身份的不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许了她正妃之位,却没做到,一直耿耿于怀。
但他只怨怪皇后和上官家,让他失信于林浓,而不会去怪她不该提这件事。
而作为储君、未来的帝王,确实需要一个大度能干、不会含酸捻醋的正室妻子,但妻子如果是林浓的话,他希望她永远都会因为他去宠幸别的女人而有醋意,如此,才说明她心中在乎自己。
就像现在这样,私下里撒撒泼、闹一闹小脾气,就会让他觉得……很是情趣!
握着她的手腕,轻轻一用力,把人拉进了怀里。
光影隔着薄薄的霞影纱照进来,空气里尘埃有了淡淡碎金的影子,烟云流水一般缓慢地翻涌流淌着,而她们就在这样的烟云流霞里亲密相拥。
“你就存心刺本宫!”
林浓朝他龇牙,像是龇着乳牙的小老虎:“臣妾冤枉!您是堂堂储君,臣妾是新婚夜被夫婿警告不许痴心妄想的卑微妾室,哪儿有资格刺您呐!”
“回头太子殿下一生气,就该呵斥臣妾认清自己的身份、掂量掂量哪些话是臣妾这身份不能说的,臣妾把脑袋摘下来都不够谢罪呢!”
“新婚夜”三个字把萧承宴打的措手不及。
回想当日说过的话,一阵轻咳心虚,哪儿还有什么太子威势。
忙是向小女子告罪:“曾经的事本宫改变不了,谁叫咱们相识得晚,但自打对你动了心,新欢旧爱就都只有你一个,绝无虚言。”
林浓悄悄扬眉。
这都不生气?
原来让男人付出九分感情,就这么能包容。
这要是全都沉溺进来,岂不是她杀人,他递刀?
但她并不就此放松,毕竟他还留有一分清醒,而清醒的上位者是自私的、顾全大局的,触及利益的时候,可不会管你个人的利益和痛苦。
抬眸睨他,小表情有那么一点点小得意:“真的?”
萧承宴的目光似金秋下的一汪清泉:“当然是真。”
“骗人是小狗狗哦!”
“……”
“假的!”
“好好好,骗人小狗狗!”
林浓满意,嘴角的笑意渐渐浓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片刻后。
她柔声问他:“画像上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呢?”
萧承宴握着她的双臂,肃然解释道:“你和刘莹中毒的事,已经有了眉目。这女子,就是煽动繁星楼点心师傅给你下毒、嫁祸大王妃樊妍儿之人,也是上官阙在柳州时的红颜知己。”
林浓脸上的笑色刹那而收,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不敢置信:“上官阙!他是为了上官侧妃,是不是?”
但实则。
她什么都知道。
这女子名唤窈娘,小时候被父母亲手卖进的万艳楼,因为长相妩媚,被老鸨着重培养、教授媚术,于十五岁那年在达官显贵府上献艺时,与上官阙相识。
上官阙相貌堂堂,颇懂些诗书,又是少年将军、名门之后,重重优势的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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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清倌的窈娘没有尝过被男人伤害欺骗的滋味,很快坠入情网,为他游走在众多男人之间,收集他想要的消息、除掉他厌恶的人,一双手,从素白干净,到染满鲜血。
因为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所以无论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不敢奢想成为上官阙的妻子,只想努力为他多做一些,在他心中坐稳无可取代的位置。
却不想,上官阙离开柳州的前一晚,亲手一剑刺穿她的胸膛。
窈娘这才知道,上官阙从始自终都没有想过和她在一起,从不碰她,不是尊重她,而是嫌她脏!
他对她,只有利用。
看着窈娘倒在血泊痛苦抽搐,他打翻烛台,看着大火包围她之后,嘲讽一笑,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窈娘命不该绝,心脏长偏,没被刺中要害。
被大火炙烤的绝望里,她生出力气,从秘道逃脱。
浑身是血倒在深夜的路上,好巧不巧,被林浓商号里的人救了回去。
窈娘知道自己不过蝼蚁,不足以与上官家抗衡,更不可能杀得了上官阙,压下仇恨,在药铺后堂里平平淡淡地当着一名女账房。
一直到去年年关下。
窈娘听说上官家在嘉陵关立下大功,上官阙被封正三品武将,他的妹妹当上了东宫娘娘!
仇恨再度被燃烧起来。
凭什么她一片真心被上官阙如此轻贱利用,凭什么他上官阙的妹妹却能当娘娘,安享富贵?
所以她决心复仇!
林浓当然愿意成全她。
至于那个被灭口的点心师傅……本身就是个杀嫂溺侄抢夺点心配方的败类,再者被人随便煽动几句,就敢对自己下毒手,难道不该死吗?
但这些,可不能让萧承宴知道呢!
“上官阙!上官家!他们都疯了吗?”
“为了太子妃之位,为了来日您的继承人是他们上官家的血脉,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吗?今日害不死我,害不死我们的孩子,下一步想怎么样,直接拿着刀子闯进东宫来砍杀我们母子吗?”
“是不是以为就算事情败露,仗着军功、仗着您身后没有更强实力的武将,就不得不容忍包庇他们吗?怎么会、怎么会有如此猖狂的混账!”
她的话,似巨大的冰柱极速坠落深渊,在萧承宴的眼底激起千层骇浪!
不得不!
上位者最恨的,就是这几个字。
这意味着,他在被人掣肘、被人威胁!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他们不敢!”
林浓后退,伸手抵开他靠近的身体:“可他们已经那么做了!太子殿下既然知道是上官阙在为上官遥下的手害臣妾,您打算怎么处置?”
萧承宴道:“还未找到那女子,暂时……”
“暂时不能追究?”林浓打断他的话,直直的、倔强的看着他:“还是说,臣妾没死,孩子们没事,所以您希望臣妾懂事一点、识趣一点,不要深究,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不要打破表面的和平,是不是这样?”
萧承宴蹙眉。
他希望,她可以全心身地信任自己,这才是真心相爱的夫妇!
“在你心中,本宫就是这么不能信任依靠的男人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字一句道:“臣妾希望您能为臣妾做主,处置上官阙,警告上官家的那些混账!臣妾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被人伤害了,就会想要报复!可是您是太子,需要大局为重……”
“臣妾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怕最后得到的只有失望!”
萧承宴抿紧的唇线缓缓放松。
叹息。
有时候上位者,确实身不由己。
即便擅长帝王之术的陛下,登基之后也不是事事随心所欲的来处置,所以他更要学会利用其他臣子,去反制和打压这些猖狂之辈!
若此次轻轻放过上官阙,岂不是在纵容上官家来日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面前嚣张?
最重要的是,散布民间的暗探发现,上官壑与淮王秘密见过。
这个淮王,曾与陛下争夺过皇位,只是比当年逼宫的叛王聪明,察觉到自己争不过,立马调转方向,开始支持陛下,陛下顺利登基之后,他自请去了封地,再不过问朝政、也从不与朝臣有所来往,很是安分。
还真当他看清了现实,从此认命当个富贵闲散王爷,没想到野心不死,竟敢私下离开封地,接触统管军队的武将!
分明是想学当年的叛王,博一把大的了!
那么他许给上官壑的,起码是异姓王和边关军权才是。
也就难怪上官壑敢如此嚣张,原来是有了“退路”。
如此,一旦他发现无法成为国丈、操控傀儡幼帝实现他独掌朝堂的美梦,就一定会转身与淮王合作,博一个掌握军权的异姓王来当当!
这样拥有“退路”的武将就是朝廷的毒瘤,谁也不知道他哪一日就腐烂了,萧承宴可不敢用!
既然淮王得除,上官壑也不能留,那就砍去上官壑的羽翼,逼着他去投靠淮王,让他们的每一步造反之路都在自己的监视下进行!
届时,才可彻底的一网打尽!
但明面上,他什么都不能表露,一旦被上官壑壑淮王察觉到什么,他们定然会蛰伏下来,那么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可就难猜了!
他知道,林浓基本都知道。
所以他在想什么,林浓大抵也能猜到几分。
她拿捏着分寸,让他知道自己与他一心,但也让他清晰地明白,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拎起裙摆。
缓缓跪下。
萧承宴不喜欢被人威胁逼迫,但面对被算计、受了苦楚的她,他总归不忍心责备。
伸手托住她下跪的身子。
“起来,这是做什么!”
林浓执意。
以巨对的高低差,显露她的弱势。
冰冷的素手攥紧他的温燥且骨节分明的双手,坚定地直视他的凤眸。
“若只是臣妾受到伤害,为了您,臣妾可以忍、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保持表面的和平,相信您总有一天会给臣妾讨回公道,但是太子殿下……承宴……”
“臣妾不希望会有那么一天,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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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请您……也不要对臣妾有那么大的期待,臣妾没有那么的识大体!”
萧承宴听得心惊肉跳。
因为知她骨子里的倔强,说的就真的会做得出!
“不许胡说!”将她扶起,看着她的眸色恍若月初时分熹微的月光,无比清冷,“他敢害你,本宫就容不得他!就算他再有军功,在本宫心中也无法与你和孩子相提并论。”
林浓看到了他眼底的冷意。
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会顺着自己的计划,开始修剪上官家这棵大树的枝桠了!
“承宴……”
萧承宴没有跟她解释太多,只是强势地将她再度揽入怀中:“这件事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好好安养身子,本宫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浓没有多问。
因为不懂朝政的女人,是不会深想那么多的!
他想要自己信他、依赖他,那她就全身心地依赖给他瞧!
入夜的天际有阴云飘动,遮掩了半弯月,又缓缓抽去。
清浅交错地照映在被风拂过的水面上,摇碎了一片粼粼波光,又反射在窗纱上,沉浮漾动。
林浓盯着那光影瞧着,久久没有入睡。
翻过身。
又翻回来。
萧承宴浅眠,被她动醒:“怎么了?”
林浓看着他,欲言又止。
萧承宴捏捏她的脸:“说吧!一定不与你生气。”
林浓掌心贴着他的心口,柔声道:“万州那群匪类,寻常官兵打不下来,但上官大都督毕竟身经百战,他离京剿匪已经多时,想来用不着多久就能立功回京。”
“依着上官大都督的性子,等他立功回来,知道您还未与他女儿圆房,少不得做出明求暗逼的姿态来,届时您再恩宠上官侧妃,只怕有人要把您说成是在讨好功臣,怕了他上官家……”
“臣妾知道,承宴一直冷落着上官氏是为敲打上官家,也多少是因为心疼臣妾,但是不管上官阙犯下了多大的错处,那也只是他自己的错……”
上官遥的争夺,让她与正妃之位失之交臂。
她是委屈的。
他是有气的。
但是他与上官遥圆房,给她宠爱,是迟早的事。
所以还不如自己来提,赚足他的怜惜和愧疚!
“承宴,不能再冷着上官氏了。”
萧承宴依然含着笑,但眼神分明是冷了下来。
自然,这么冷意是针对上官家的!
片刻后,轻拍了一下她的身子。
“不是才劝本宫要保养身子?”
林浓把小脸贴在他碎骨上,声音闷闷的:“一码归一码嘛!”
萧承宴知道她心里不痛快,都是为了自己才一再让步。
如何能不怜惜她?
徐徐吐了口气:“你放心,再如何宠她,本宫也不会允许她欺负到你头上来。只是日后陪你的时间……会少一些。”
林浓善解人意,勉强自己微笑了一下:“臣妾知道,臣妾不会让承宴为难的。”
确认萧承宴为拿上官家开刀。
林浓吩咐了人继续安排线索下去,势必要借男人的手,把上官家这颗大树一点、一点的砍干净。
萧承宴手底下的探子继续追查上官家的错处,一条名为“上官阙曾为了一匹宝马,设局害人满门”的线索,悄无声息地靠了上去。
只要顺着消息一路查下去,人证和物证会在一番周折之后,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面。
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切早被安排。
等到上官壑剿完匪回京之时,就能亲眼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被判死刑啦!
倒要看看,他是否还能继续得意扬扬地享受百姓们的拥戴,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过明面上,被揪出来顶下意图毒害林浓和双生子的人,是秦王的人。
皇帝看在对方入朝二十载,立功不少,只贬为了杭州知府。
但从此远离权利核心,职位也被林浓的小舅舅给顶替。
秦王平白损了一名有实力的心腹,眼睁睁看着萧承宴再度增强了实力,自己还背上了谋害储君血脉的嫌疑,气得脑瓜子嗡嗡。
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斗了那么多年,他太了解萧承宴的手段,一定挖了什么坑等着自己往里头跳。
框框砸了好几只茶碗,才让自己咽下了这口气。
“萧承宴,你给本王等着!总有你死无全尸的一天!”
侧妃姚氏温柔小意:“臣妾瞧着,倒像是上官家在栽赃嫁祸呢!您看啊,上官家明知太子想立林氏为正妃,他们都敢堂而皇之的强争,输了之后还能善罢甘休?”
“定是他们毒害林氏,又怕万一败露了自己吃罪,而您和太子斗了那么多年,嫁祸给您顺理成章,所以提前埋下线索栽赃您的心腹、让您也背上谋害储君血脉的嫌疑,还能帮太子打击您在臣民心中的威望!”
秦王这么一听,觉得也很有可能!
“一丘之貉,都可恨!”
姚氏安抚着他的怒意:“殿下息怒,臣妾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或许能帮您出了折扣恶气。”
秦王并不以为女人能有什么脑子,烦怒之下,将她一把推开。
姚氏的手腕磕在桌上,立时肿了起来。
美眸里闪过冷意,再抬眸时,是不介意地温柔一笑,自顾道:“上官壑不肯投靠您和淮王,无非是因为他有实力支持自己的女儿在东宫得宠,来日有机会让嫡亲的小外孙当傀儡皇帝,他能在背后独掌朝政!”
“但妾身瞧着太子分明更偏袒林家和为他生育二子的林妃,那如果他的儿女都死在林家和林妃的手里,太子又偏袒林家,您猜他会怎么做?”
秦王的怒火一顿。
细细思索。
上官壑野心勃勃,绝对不会因为儿女死光而继续当朝廷的忠臣。
倘若他确定自己无法推自己的外孙上位、无法权倾朝野,那么只要自己许给他足够的好处,比如异姓王,让他有机会杀太子、杀林家,他一定会调转枪头,为他和淮王的大业出一份力!
如此。
让上官壑留在西郊大营,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来日围困皇城,就多了几分胜算!
思及此,他大声笑起来,弯腰将姚氏扶了起来:“爱妃乃女中诸葛也!”
姚氏柔情道:“臣妾哪里懂什么高深的事,只不过看到清了太子的偏心偏爱罢了!”
秦王轻拍着她的柔荑:“事若成,爱妃大功一桩,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姚氏微微一笑。
在他看不的角度,眼底闪过冰冷嗜血的寒意。
杀我挚爱。
骗我为妾。
还想逼宫做皇帝?
不!
你永远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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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下地狱!
永生永世翻不了身!
林浓,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个真相!
……
和安殿。
林浓坐在阳光下,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玩闹。
手上不紧不慢的擦拭着琴弦。
玲珑屈膝坐在支踵上,手里烹着茶,不明道:“太子殿下不是说,会惩治上官阙的吗?怎么会让秦王的人背上谋害您的罪名?总不会只是说些好听话哄哄您的吧?”
怡然细细思索,尝试分析道:“主子的身子毕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上官家的人必然会仗着战功去太子面前求情,逼林家咽下这口气。”
“太子入主东宫不久,答应、或者不答应,都会让一方不高兴,不利于地位稳固。所以,主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上官阙因为下毒谋害太子侧妃而被治罪。”
“他身为朝廷官员,为了一匹宝马而毒计灭人满门,显然更能点燃百姓对他们的厌恶,让他们在白心中的地位动摇。闹得越大,陛下足够震怒,才会判他死刑!”
“只要太子殿下知道是上官家害主子,那么上官侧妃即便没动手,也是从犯!一样遭到殿下的厌恶!”
林浓微笑点头。
看,她这位“总秘”的脑子可要比一些世家女子聪明厉害多了!
如张明微所言,上官家的女儿没一个省油的灯,除掉一个上官遥有什么用,还有会她的姊妹再进来。
所以,必须得斩草除根,让京都再无上官家!
倒要看看没了上官家,上官遥是否还能这么自信,以为自己能够凭借美貌和才华,让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让秦王背上罪名,上官遥一定会以为我要借他的手去对付他们,那么所有注意力都在秦王和林家身上,如何会想到其实背后出手揪上官家错处的,其实根本就是太子殿下呢?”
“再让秦王以为栽赃他的是上官家,以后自然有人帮我们盯着上官家对付了啊!”
当然也不能忘了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
她那么疼爱自己,那么自己又怎么能不回报一二呢?
她愿意做个善良的人,与人为善,可不代表她骨子里就真是个好人啊!
不长眼的东西偏要上赶着来找死,那她还有什么必要留着对方的性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呢?
玲珑恍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奴婢怎么就想不了那么多呢!”
怡然摸摸她的脑袋:“多听多看多分析,慢慢地你就能猜出一些来。”
玲珑肃然点头。
她也要成长为怡然一样聪明的丫头,为主子分忧!
“如此,殿下会让什么人来揭穿上官阙犯下的罪行呢?”
林浓笑笑:“是谁都好,太子殿下也会猜到上官家会盯着秦王,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破坏事情的进展。”
指间漫不经心的在琴弦上掠过。
琴音伶仃,清脆悦耳。
“上官壑的剿匪计划进行的如何了?”
怡然回道:“万州来的消息说,匪贼背后有聪明人出谋划策,兵器都是上好的,剿匪并不太顺利。”
林浓挑眉嗤笑:“真会做戏!”
怡然诧异。
玲珑学会了抢答:“故意输输赢赢的往前打,这样显得剿匪艰难,最后才能是大功一件!若是赢得太顺利,旁人只会觉得匪类不堪一击。”
“他们功劳越大,拿到嘉陵关兵符的可能性也越大!”
林浓夸她:“我们的小玲珑还是很聪明的嘛!”
玲珑若是有尾巴,这会儿该摇上天了。
林浓的指尖缓缓掠过琴弦。
琴音伶仃。
“接下来,上官遥就该承宠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怡然忧心。
玲珑不开心。
一旦上官遥得宠,就意味着对方有了在东宫算计主子的实力。
主子应对起,也会更辛苦。
林浓当然清楚上官遥遥比赵蕊之流难对付得多,但她从林府一路斗过来,靠的是实力,可不是运气。
上官遥不好对付,她也不是吃素的。
鹿死谁手,斗到最后才会有答案呐!
“主子!”
正欲和孩子们一起玩去。
长天来了。
她在外负责京中的各种生意,除非有重要的事,很少亲自过来。
怡然立马挥退了值守的下人,与玲珑一左一右警惕周遭,防止有人偷听。
林浓直起身子:“出什么事儿了?”
长天坐在她身侧,一把扇子掩了唇耳,以免有人懂得唇语,再被窥视了去。
“咱们的商队与草原那一片做皮毛生意,无意中发现上嘉陵关的人与朵颜部私下有来往,潜入打探许久终于得到确切消息。”
“嘉陵关官员与朵颜部达成协议,让他们打入城,牲畜女人、珠宝首饰随意抢夺。等到上官壑带兵去镇压,就立马做出惨败假象,快速遁逃。”
林浓大惊。
显然嘉陵关的官员和上官壑已经勾结。
为了掌握兵符,上官壑还真是丧心病狂到了极致,连边关百姓的性命都不顾了啊!
若是真让上官壑得逞,既能让他在嘉陵关树立了绝对威望,还能再度震慑一下周边国家,使其在短时日里不敢蠢蠢欲动。
如此在皇帝和臣民眼中,上官家的郎君可就真成了不得的战神了!
萧承宴想要扶持赵锦钰,取代上官家的计划,不但再也没有机会达成,以后还真是不得不一直恩宠着她们家的女郎了呢!
不由想到某部宫斗剧里的四大爷,可不就因为妃子有个能征善战的兄长,明知其诸多大错,还是得和稀泥的包庇、继续盛宠?
上官遥可比宫斗剧里的妃子有脑子太多,让她得了势,自己和孩子们、和站在自己一处的姐妹们就算不丢了性命,也会有数不清的委屈要吞下去!
那可不行!
……
嘉陵关外,有部落蠢蠢欲动。
朝堂之上又议起了派谁去镇守嘉陵关。
上官壑一派的武将自是极力举荐于他。
林尚书一行文官推举赵锦钰。
武将跳出来嗷嗷反对,极力贬低赵锦钰:“年少轻狂,有什么资格跟大都督争!”
看不惯上官家的大臣纷纷支持赵锦钰:“谁不是从一无所有开始,慢慢拼下功绩的!你们这些人在他这个年岁,还没他那么多战功,你们可没资格贬低他!”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萧承宴蹙眉为难,默不作声。
皇帝当下没有下决断:“朕会仔细斟酌,退朝!”
下了朝。
上官大公子追上萧承宴,明着是客气,一字一句却几乎是在质问:“此事殿下是怎么想的?赵锦钰的功劳怎配与家父相提并论!家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拿到兵权,壮大的也是您的实力,您在朝上为什么不为家父说话!”
萧承宴手中拿着白玉笏板,微笑地看着他。
初夏的朝阳带着淡淡的霞色,投射在金色琉璃瓦上,反射起刺目的光线,将一身明黄袍服的他照得威严赫赫。
而这样的威严,不是怒意所强撑,而是皇权与能力赋予,轻松且散漫。
于无形之中,就将人压制得无法喘息,无法直视。
上官大公子心头一跳,快速低下头:“太子殿下恕罪,臣一时情急。”
萧承宴一如既往的温和与贤德:“你们都是陛下的臣子,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又何来壮大谁人实力的说法,嗯?”
上官大公子一凛。
差点忘了,还在皇宫之中,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臣失言!上官家忠于陛下,忠于大周,绝无二心。”
萧承宴压下他抱起的拳,和煦道:“锦钰年轻,战功自不比你们父子来得多,但你们都是陛下与本宫看重的臣子,应当和睦相处才是,万不该在朝堂上如此争执。”
“陛下既然说考虑,那便是对你们双方的能力肯定,说明你们都有足够实力去镇守嘉陵关。不管你们谁能拿到兵权,都是嘉陵关百姓之福,本宫都会为你们感到高兴。”
上官大公子一凛。
听明白了,这就是他在敲打上官家。
他能重用上官家,但他不是只有上官家可重用。
若是再有张狂之举,他也可以随时弃用上官家!
心中不忿。
不信他敢这么做。
但是随意改投新主,也是朝堂大忌,所以他忍下这一时。
只要父亲顺利剿匪,就又是一功。
并且马上还会有新的战事发生。
倒不信皇帝还敢拿边城百姓的安危做赌注,让赵锦钰去尝试退敌?
届时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个朝廷缺不了他们上官家!
“父亲已经年近五十,只是想在壮年之际再为朝廷、为百姓立下一些汗马功劳,不枉他一生刻苦习武、研究兵法!”
萧承宴凤眸轻轻一垂,看似认同,却又让人看清楚他的不以为意:“你们为国为民的心意,本宫知道,也会为你们转达给陛下知道。”
他的姿态让上官大公子非常不爽。
极力恭敬,还欲再说:“太子殿下……”
萧承宴淡淡摆手:“本宫还要去内阁处理政务,跪安吧!”
上官家还不到权倾朝野的地步,自不敢在明着忤逆太子。
只能忍下这口气:“是,臣告退!”
走了一段儿。
复又回头。
看着萧承宴不紧不慢的走在威严宫殿之下,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待父亲就是成功剿匪,顺利回京,看你是不是还能这么高高在上、不给上官家脸面!”
……
萧承宴余光看到上官大公子回头,自然也猜到了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以为意地勾了下嘴角。
当日早早回了东宫,径直去了青鸾殿。
彼时上官遥正捏着白玉棋子坐在棋盘前,静静不语地摩挲着棋子,触感冰凉,秋雨似的白嫩的指腹上滚过,钻进心里头。
她想不通。
最后被抓出来顶罪的为什么是秦王的人?
父兄在万州,没有遇到任何算计。
依然没有人证无证出来指认自己。
更没有发现林家的人有什么动作……
“这个林氏,到底在布什么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绵猜测道:“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她和太子的合谋,目的就是为了对付秦王?”
上官遥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不会!肯定没那么简单。”
天降祥瑞、安嫔小产、脐带杀婴,一次次都叫林氏逃脱,她就知道这是个厉害人物。
但她在一切未正式开始之前,就为林氏已经安排好了天罗地网,就算她闯得过一关,也不可能闯得过第二关、第三关,迟早会死在自己精心准备的陷阱之中!
所以她从未把林氏放在眼里。
但如今她分明也察觉到,自己头顶也罩着对方布下的、是哪怕对方死了,也不会消失得天罗地网,而她也同样不知道对方到底做了什么!
这种看不清、猜不透对方的感觉,让她仿佛走进了森森迷雾之中。
分辨不出方向,不知道下一步踩到的到底是平路、是泥泞,还是深渊!
有冰凉寒露沁进骨缝的冷意。
隐隐不安。
就算知道林氏肯定有挑起自己不安与怀疑的心机,但此时此刻上官遥看着身边的心腹,忍不住怀疑,其中是否有人已经被收买,就等着关键时候背后捅自己的要害一刀!
一抹灵光闪现,她准确抓住,有所猜想:“嫁祸秦王,再暗示秦王是我、是上官家做的,借秦王的手来对付父兄!”
青绵大惊:“她在模仿您的手段,借刀杀人!”
上官遥心头一突:“从前那几局,她居然猜到了!看破了!”
终于意识到她这次的对手,心思之深沉,远超她的预估。
“果然是小瞧了她!青绵,亲自回去一趟,让大兄盯住秦王,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告诉我!就不信,猜不到她到底要做什么!”
青绵应声,正欲离开,看到自大门进来的男人,忙提醒了主子。
“太子殿下来了!”
自打迁来东宫,萧承宴一次都没有来过。
上官遥料到了他迟早回来。
但还以为会过一阵子,没想到这就来了。
抬眸,就看到男人一身墨蓝色的衣衫沐浴在柔情的霞光里,衣衫泛起淡淡柔光,仿佛披上了一层迷离之色,宛若天人谪仙一般!
凤眸多情,哪怕只是蓄着温和笑意,也让人觉得缱绻至极,似多看一眼就会让人跌进去。
即便上官遥无心情爱,在如此旖旎的美貌和霞光之下与他对视,也不免心跳一阵失序!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从皮囊的惊艳之中抽离。
帝王与储君,都是世上顶顶薄情之人。
爱上他们,就注定了万劫不复,而她只想要权利、让上官氏一族成为大周最顶尖的士族,就绝不允许自己跌进男女情爱之中,让男人左右自己的情绪!
雅致美丽的小脸上流露出一丝惊喜的笑意,符合一个对他一见钟情的怀情少女该有的模样。
忙起身行礼:“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萧承宴好听的声音温和叫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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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她,进了正殿。
在棋盘之前坐了下来。
瞧着棋局,似乎挺感兴趣。
下人端了茶水来。
上官遥亲自奉上,温婉柔情:“新得的雪山冷茶,不知殿下喝不喝得惯。”
萧承宴接过,轻呷了一口:“不错。”随手一摆,“坐,陪本宫下一局。”
上官遥福身坐下。
她棋艺很好,每一步都不卑不亢,言谈之间浅浅显露出对兵法的见解,很有见地,一看就是从小得到的熏陶
萧承宴流露出诧异与欣赏:“侧妃言谈气度,倒是与寻常女子不同。”
上官遥知道愿意向他献媚的女子很多,林氏的纯然柔善、刘莹的绵软多情、昭良媛的美艳飒爽、柳氏清冷如雪莲,都得到了他的青睐,任何重复的风情,男人都不会惊艳。
所以她选择了做一个婉约雅致、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从始自终保持着温婉模样,不争不抢、不卑微不强求,添了一抹“一见钟情”的小女子情态,彻底有别于他宠幸过的任何一个女子。
此刻华灯初上,她一身西番莲花纹样的纱裙,愈加容光夺魄:“臣妾不善歌舞,也就这些稍微末本事可拿得出手,殿下不嫌弃臣妾愚笨,臣妾喜不自胜。”
萧承宴手臂撑在隐几之上,姿态慵懒的看着她。
擅于棋艺的人,绝对精于算计。
因为他就是。
皇帝亦是。
而林浓,总是捧着棋谱在研究,贺兰月筝那个棋艺高手那会儿也时常来陪她下,以为她个厉害的,结果竟是差强人意,得靠着明目张胆的耍赖,才能偶尔赢上一局。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深不可测的眼底多了一抹柔情。
将手中棋子丢进罐子里,落下一声清脆,起身往外走:“早些歇着吧,本宫改日再来看你。”
上官遥恭送他离开。
看着殿宇大门关上,她缓缓挑眉。
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下一次见面或许就在数日之内。
果不然。
三日后的雨天。
没有早朝,萧承宴也未去上衙。
处理完公务之余,让人把她叫去了庆年殿,与之手谈数局。
从偶尔搭话,慢慢闲聊起来。
聊山川美景,聊诗词歌赋。
越聊越投契。
上官遥明显可以感觉得到,男人对自己的成见在相处之中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欣赏和惊艳。
陪嫁女使青玉一边高兴,一边疑惑:“既然殿下明显是喜欢咱们娘娘的,为什么迟迟不与娘娘圆房呢?”
青绵撇了她一眼,说:“你懂什么!越是尊重,才越要谨慎对待,就因为之前冷落许久,殿下发现自己误会了咱们主子,就会想要补偿,那么自然会在特殊的日子给予主子特殊的礼物!”
青玉抚掌道:“这个月的十四,就是咱们主子的生辰,殿下定会在那日留宿青鸾殿的!”
上官遥放下手中毛笔,满意地看着自己新画作:“哪天都无所谓,能让他的心留在我这儿,才是重点!”
青绵挑眉:“那些女人就只会献媚讨好,当个玩意儿而已!太子学识渊博,自然会更欣赏满腹经纶的女子!那些肤浅之人只会衬托出您的气度高华。”
“其他女人以后,休想再有恩宠!”
上官遥微微一笑。
以色侍人,就像是煎炸之物,一两口吃着酥脆喜欢,后面只会越来越腻。
满腹诗书,就如清炖汤品,乍一看平平无奇,却越吃越有滋味,鲜甜滋补,缺而不可。
至于林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旁人以为她是装贤良扮柔弱、仗着娘家的实力才得的宠,但上官遥却知道,她凭着做生意,收集到许多朝臣的私隐,每次都在萧承宴棘手的关键时候带去转机,从而得到男人的感激。
再加上她容貌美丽,又运气不错的生下了男人期待已久的长子次子,自然是恩宠不断了!
可若是让男人知道,她根本一直都在盯着朝堂,野心勃勃,企图干政。
还会继续宠爱她吗?
哦!
倒是忘了,林氏,已经没几日好活了!
至于她布下的天罗地网,自己总会一一撕破。
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女子配做自己的对手!
彼时。
美人儿们都在和安殿昏定。
听到萧承宴去了上官遥那儿,一阵沉默。
那些恩宠不多的美人儿,最是焦虑。
因为上官遥分走的,将会是她们一个月难得一两次见到男人的机会。
她们看向林浓,眼神和语气里饱含着祈求:“娘娘……”
林浓的神色像是春风卷过烛火,有一瞬摇曳与黯然,旋即温然一笑:“不管是谁去侍奉,能讨得太子殿下的喜欢、让太子殿下觉得舒心,才是顶要紧的事。”
“太子心中有诸位妹妹,自不会把你们晾在一边,不要担心多想!正好准备着太子生辰宴上要表演的节目,调理好自个儿的身子,如此才能绵延福气啊!”
白氏无宠,摇着把团扇冷眼看着那些有宠但不多的女人担心自己就此失宠的样子,幸灾乐祸。
捉到林浓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又想到之前太子曾半个月未来看她,猜测着两人是不是有了什么隔阂,顿时来了劲儿。
“殿下忙碌之余懒得见咱们,却要与上官侧妃下棋聊天,可见是真心喜欢、引以为贴心知己呢!咱们以后呐,想见殿下一面都难了!”
话锋一转。
“不过林娘娘与咱们不一样,两位公子都是殿下的心头肉,随便一个头痛脑热的,就能把殿下给引来了,您哪里能懂咱们这些人的不容易呢!”
刘莹几个慵懒的脸色骤然一变。
其他美人儿也送她白眼。
白氏长眉入鬓,妆容精致慵懒。
冲着林浓轻轻一扬,讥讽之意甚是明显:“一早就听怡然姑娘说,撷公子有些咳嗽,想必是殿下一回来就命人去传话了,怎么殿下径直去了青鸾殿,也没来看看撷公子?”
“不会是怕姐妹们分走了殿下的目光,等着咱们走了再去请吧?”
林浓微笑垂眸。
懒得搭理这蠢货,对付她,都降低自己的格调,只当清静之所养了条聒噪的狗。
不过未免有些人以为自己太好性儿了,还是收拾一顿比较好。
正欲说话。
看到萧承宴不知何时来了,负手站在正殿门口。
白氏顺着她微微惊讶的目光看过去,对上男人冷然厌恶的目光,眼皮一跳,脸上的得意讥讽僵住,忙站起身来为自己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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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宴举步入内。
抬手按住了林浓起来行礼的身子,与她并坐上首:“你看本宫,笑了没有?”
刘莹一扯红唇,冷冷道:“玩笑,是说了大家都在愉快的笑。嘴贱心坏,笑的自然只有贱人一个了!”
张明微接话:“白氏目无上位,冲撞娘娘,妾身等可笑不出来!”
不少美人儿出声附和。
白氏的脸微微抽搐着:“侧妃不摆架子,姐妹坐一起,时常玩笑两句,哪儿就那么严重了!妾、妾身……”
萧承宴厌烦摆手:“白氏不敬上位,言行无状,罚抄女训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解禁足。滚吧!”
滚。
而不是“退下吧”!
其中的厌恶之意再明白不过。
白氏浑身颤抖。
又恨又伤心。
明明自己也是他的女人,他怎么就能对自己那么狠心!
一定是林浓,还有刘莹和张明微这两个拍马上位的贱人!
一定是她们在太子面前拨弄是非,故意抹黑自己的形象,否则太子不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就罚自己,更不会一连好几个月都宠幸自己!
他当初可是说了,她服侍的很好啊!
可恨的贱人!
抢走她的恩宠,不怕遭报应吗?
林浓!
你这个虚伪的贱人,等着吧!
上官遥得了宠,肯定第一个来收拾你!
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死!
呸!
白氏心中愤恨,但在男人面前万万不敢嚣张,咬着唇、柔柔弱弱的吸着鼻子,退了出去。
刘莹和张明微几个对视了一眼,告退了。
其她美人儿也不再多留,懂事的都起身离开。
林浓心中不太爽。
抄女训算什么惩罚?
这个白氏,那么喜欢嘴贱,应该让她去学说书!
把她这辈子做过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事都写成故事,让她自己每天说上六个时辰!
萧承宴见她低垂着眉眼,情绪不高的样子,牵着她进了寝殿。
他坐在软塌上,将林浓抱在腿上:“以后再有这等不知尊卑的,直接发落了就是!不必对那种人太和气,也不必为着不必要的人生气,嗯?”
林浓点头“知道了。”
靠的近,鼻子灵敏的闻到他身上沉水香加了松针和梅花的香料气味……她在上官遥身上闻到过。
就算知道他们今儿没做什么,还是觉得膈应人!
从他身上起来,喊了厨房送水进来。
亲自去找了干净寝衣出来,绕去他身后,替他摘下了发冠,轻轻理了理乌发,“太子殿下累了一日了,先去浸个浴,松泛一下身子!”
萧承宴握着她的细腕:“一起?”
林浓可不搭理他。
在水里太不舒服了!
“脸上有妆,臣妾得先卸妆,不然沾了水、糊一脸,太难看了!您先快去吧!”
萧承宴知道她不喜欢把自己弄得狼狈,没勉强。
鸳鸯浴,可以放在最后来。
林浓看着他进了净房,冷了小脸,脱下了身上的外袍嫌恶的丢去了一边:“点上旃檀,把寝殿薰一熏。”
玲珑和另一个一等女使奉月应声进来。
一个动作迅速的把萧承宴换下的衣裳和她的外袍都收拾了出去。
一个点了一把旃檀香,开始里里外外的熏。
林浓坐在妆台前,一边卸下发髻上的钗环,一边在心里愤愤骂狗。
带着别的女人的气味进我的寝殿,有没有素质!
怡然进来,扑了满面的旃檀香味。
接了主子手里的牛角梳,轻轻梳理保养:“白氏与张承徽(张明微)在莲花池边起口角,白氏伸手想打人,拉扯之间,一下子栽进了湖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挑眉。
小明微多懂事可爱,知道怎么给自己出气才能出到她的心坎儿上!
“明微没被伤到吧?”
“闪得快,没事儿。”
怡然又道:“白氏被救上来后还想动手,自己脚下打滑,摔下去的时候脑袋磕在了湖边的假山石上,晕过去了。太医说伤口挺深的,以后恐怕要留疤。”
“围观的人当下就去青鸾殿回了话,上官侧妃去处理,见白氏哭得可怜,口口声声不想活了,不忍心再罚,只是训诫了几句、叫她静心思过。赏了一对上好的玉簪给张承徽,让她别跟白氏计较了。”
林浓知道一定是明微主动激怒,才引得白氏出手伤人,然后趁乱把白氏给怼下水,给她点教训。
但撞石头,肯定不是明微推的。
她下手不会那么狠。
怡然压低了声音:“奴婢总觉着上官侧妃可不仅仅是为了表现温婉善良,心里不定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林浓平日里待人宽容,但对这种挑衅冲撞、打架斗殴之事,一向是严惩的,所以在她掌管庶务初期重罚了几次闹事之人后,便再无此类情况出现。
今日上官遥却以怜悯和安抚来处置,是想赢得“实惠上下、温柔和善”的美名吧!
但来日她归还庶务大权,规矩一定是错乱的,少不得要出几次乱子。
且今儿萧承宴已经惩戒过白氏,也懒得管这种琐碎小事,那么在底下人看来就是默认了上官遥的处置方式,便有人要议论,连太子都看不惯自己往日处事风格,是在装菩萨,上官侧妃才是真善良!
一旦底下人对自己有了怨言,乱子自然是越来越多了。
再者,上官遥知道萧承宴这几日里就会与她圆房,上官壑也快要回京,那么不管是为了奖赏功臣、还是真的欣赏她的惊才绝艳,来和安殿的次数定然会更少些,就又坐实了萧承宴对不自己不满这件事。
到时候不管是下人管事、美人侍妾,多多少少会靠向上官遥,成为她手里对付自己和莹儿她们几个的刀子,以确保等自己“病死”以后,她可以集恩宠和权利于一身。
那么,就算来日再有高门女进东宫,也不会是她上官遥的对手!
若是林浓或者萧承宴加重对白氏的惩罚,于上官遥而言其实并不会损失什么,毕竟她这才赢得萧承宴的欣赏,还不到“爱”的地步,不在乎她的颜面也是正常。
但是白氏那蠢货,却会更加恨死自己,认为一切都是自己在背后挑唆。
破了相,从此彻底无宠,还能忍得住不出手做些什么吗?
只要刀子动了,上官遥就能躲在背后,借刀杀人!
走一步,算十步。
这人,果然是厉害呢!
“既然上官侧妃已经做了处置,那便这样吧!你去把库房里那枚未经雕琢的老坑翠玉给明微送去,就说是太子心里是念着她的,给她赏玩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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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宴正好从里头出来。
主仆俩说话也没可以压低声音,便都听了进去。
皱眉。
上官氏处事,到底不如浓儿进退有度!
怡然伶俐,没有立马去办,而是道:“恕奴婢多嘴,白氏没有协理东宫庶务之权,位分也没比谁高,随意动手打人就是犯了宫规。”
“若是瞧着她破了相可怜,就忽略她违法宫规的行为,来日有人故意犯个错,完了往身上划拉两下、流点血,是否全都原谅了不罚?”
“回头这样的事儿若是再发生在您手里,您定会按照宫规处置、震慑那些没规矩的人,反倒要被人埋怨,说您心肠狠,岂不影响您统领东宫内务的威势?”
林浓不以为意的笑笑,随手拿了本食珍录翻看着:“太子殿下让上官氏暂管大权,如今东宫庶务就是她来做主,我毕竟不是正妃,没权利去干涉她的决定。多说一句,都得叫人议论我摆正妃的谱儿。”
知道狗男人已经出来。
她也不装什么没察觉。
回头,眼波妩媚地瞅了他一眼。
“万一哪日太子殿下喜欢她,多过了我,不得在心里骂我欺负了他心尖尖上的娇人儿了,还不知要帮着新宠怎么教训我这个旧人了!”
“招人嫌的旧人,呼吸都是错,我可怕死了呢!”
萧承宴坐到她身后,咬她耳朵:“就数你小气,心思多!”
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要表表态,让她知道在他心中,就是“妻”:“让白氏每日在院中罚跪一个时辰,罚抄照旧!”
林浓用手里的书顶住他一再欺近的胸膛:“这话传下去,可就是下了您新宠的面子,她会不高兴哦!她不高兴,上官家能征善战的儿郎们也该不高兴了呢!”
萧承宴轻哼:“皇后是说她在娘家时搭理庶务十分利落漂亮,这会子软心肠给谁看!不过是因为知道白氏嫉妒你、与你不对付,故意包庇了恶心你的!”
“本宫就是要她明白,少在本宫面前做戏装什么柔善!”
怡然诧异:“……”原来太子看人的眼神这么厉害的吗?
林浓庆幸:“……”还好我演技精湛!“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说了,让汪顺去传话吧!”
怡然应声下去了。
目的达到,林浓不再理他,转过身,继续看书:“太子殿下该去安置了。”
声音依然温温柔柔的。
但明显带了一丝疏离。
萧承宴察觉到,她在不高兴?
抽走她手里书的时候,发现不是她天天捧着的棋谱了,换成了食珍录。
了然轻笑。
她呀,琴与书画都精妙,独独棋艺有些差,且他指点了许多,依然一点进步都没有。
偏偏他闲暇时喜欢找人下棋,而上官遥又棋艺精湛。
她这是吃醋了,也是被打击到了!
这让他心情颇为愉悦,故意问:“怎么不看棋谱了?”
林浓别过身,换了本书,装模作样的继续看:“臣妾蠢笨,看不懂,也学不会呢!”
萧承宴挑眉,就爱看她酸醋的样儿,又娇又可爱!
余光看清封面上的“游记”二字,皱了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起她刚入府时那段时间,不得他宠爱、又总被子桑离算计欺负,最爱看的就是几本游记,一心想着外面的世界,还曾求他放她假死离开!
这些被收起来许久的游记会再度被翻出来看,不吃醋是一则,更重要的是打击到她的,是处处跟她争、跟她抢,害她没有成为太子妃、还差点害死她的女人!
她不高兴,但又因为这个女人家世好,知道他必须明面上安抚对方,所以忍耐,又不愿意花样百出的争宠,心中厌恶这样的生活,所以又有了向往外面山川自由的心思。
萧承宴怎么能允许?
被爱与权力是一样的,拥有了,就会上瘾,绝对不会松手!
抽走她手中的游记。
打开窗户,刷的扔了出去。
像是要将她心底那一丝想要离开的心思也扔掉。
外头值守的丫头吓了一跳,把书捡回来,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送还进去。
林浓看着好好的书被扔,蹙眉说他“不讲理”,起身要去拿回来。
萧承宴将窗户重重拍上,反手扣住了她的腰,将她身子一转、按在了窗棂上。
窗棂镂雕,图文起伏。
林浓清瘦的背脊被膈地发痛,用力推他的手臂:“疼!”
萧承宴把手垫在了她背后,膝盖挤进她双腿之间,越发用力地抵着她:“不许看,听到没有?不许看什么游记!”
林浓被他凶,脾气比他大,睁大了一双明眸瞪他:“太子殿下好生霸道,不许这个,不许那个,臣妾又不是您养的宠物,看个书还要被管!太过分了,不要跟你说话了!”
她任性又娇气地指责他。
“您已经沐浴更衣,臣妾身上的衣裳出过门的……放开啦,臣妾要去沐浴了!”
萧承宴的骑射至今没有荒废,双臂如铁一般,纹丝不动。
一双深邃凤眸紧紧盯住她吃醋闹脾气的小脸。
半晌。
低头。
薄唇抵着她的耳后,轻叹了一声:“你自己劝本宫去的青鸾殿,现在又不高兴,本宫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林浓身子微微一怔,长睫垂下,掩去眼底“尽在掌握”的笑色,口中倔强道:“臣妾才没有不高兴!臣妾……大度的很!”
“真没有?”萧承宴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凤眸之中带着逗弄的笑影儿,故意要逗的她发脾气:“那本宫现在去找她下棋聊天,爱妃从旁弹琴助兴,如何?”
五月里,衣衫轻盈。
林浓的外袍又脱去,身上儒裙单薄。
近在咫尺的男人面容又实在风流好看,感官经受着巨大的刺激,他的血气方刚穿透衣料,直达她的皮肤。
热热的。
痒痒的。
她气恼,重重咬唇:“去就去!不去的是小狗!”
萧承宴听着她的言不由衷,轻轻的笑,是温柔的、是缱绻的,继续欺负她:“真舍得?舍得本宫把这些只对你用的招数,都用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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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浓瞪他,眼尾染上一抹迷红,像是随时都要掉金豆子了:“……你、你……你太坏了……”
萧承宴引诱她释放占有欲。
她的占有欲,于他而言就是一泓温泉,被包围的时候,无比满足!
“想让本宫只跟你快乐,就把本宫抱紧,别叫人抢走了!”
“抱紧一点!”
林浓看着他顶着那样一张漂亮的脸蛋、完美的身材不断撩拨自己,虽有感觉,但没有沉溺他给的感受之中。
她了解男人。
对喜欢的女人,就会有各种期待。
喜欢看对方为了自己,吃醋小作。
喜欢被对方的占有欲包裹。
最想要的,是确定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是独一无二!
他声声引诱。
她顺势而为。
伸手抱住他。
紧一点。
更紧一点。
充满占有欲的说:“不许跟别的女人那样!臣妾不是妒妇,为了能让东宫枝繁叶茂,臣妾已经很大度了!”
纳进高门女,是他需要安抚功臣的义务。
拥有各色美人儿,是萧承宴的权力。
权力和义务之外的一切恩宠,他都愿意给她,只给她:“本宫既知她与上官家的人满腹算计,又这么会因为她会几句附庸风雅的酸诗就忘了你的委屈、你的恨?”
“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不信本宫待你的情分!本宫是那等只看脸,不分是非善恶的人么?”
林浓脸上的表情倔强又娇气:“懂事归懂事,吃醋归吃醋,也不行吗?如果承宴只想要一个懂事大度的女人,不想知道这个女人的喜怒哀乐,臣妾演给您看就是了!”
“以后一定只有贤良淑德,别的可就一概没有了!”
又醋又任性的话,像是春雨,要洇进萧承宴心里去似的,叫他爱的不得了:“含酸捻醋的妖精,可做不了贤良大度的女人!就你那点遮不住醋意的演技,能骗谁?”
林浓自封奥斯卡野生影后。
什么时候看着真,什么时候该露假,演技早就焊在骨子里,岂会被轻易看穿?
他觉得遮掩不住,那就是真啊!
“还不是因为臣妾太喜欢承宴了,才会管不住情绪嘛!”
这话,萧承宴爱听,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子:“真是小性儿!”
林浓冲他皱皱鼻子,似是抱怨,又似诉衷肠:“太子殿下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哪里会懂得人家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的心情!”
“您若是不想看臣妾拈酸吃醋,披上您染着青鸾殿香味衣裳去便是,臣妾才不要挽留呢!”
萧承宴恍然。
难怪来了之后才抱了一下,就被赶去洗澡,还不肯跟他一起共浴。
这会子又是满点旃檀沉幽的气味。
真是小气精!
不过小气就对了,说明她在意。
“若是不喜欢你、不偏爱你,敢跟本宫闹气儿,早就拂袖而去了,还能这样抱着你,哄着你吗?”
林浓的指尖在他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臣妾下棋不好,投壶不准,也不会诗词歌赋,仔细想想,臣妾能和承宴聊的只有吃的、喝的、玩的……好没意思。”
萧承宴深深看着她:“上官氏再有才情,旁人再是能歌善舞,都不是你。”
这话,说得颇为柔情。
眼神,亦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林浓被他盯的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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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抹心虚在想起他有那么多女人,而自己却只能有他这么一个男人,顷刻之间,不忿盖过一切,那点儿心虚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一定要好好保养身体,活得比他健康、比他久,等熬死了他,把儿子送上皇位,立马搬去行宫,和十二生肖俊俏小郎君度过美好每一天!
如此想着,小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好期待啊!
伸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他颈窝:“臣妾在承宴心里边儿,当真独一无二的么?”
萧承宴眼底有温然的颜色,清澈内敛:“本宫贵为太子,身边有才情的女人不知凡几,难道本宫个个儿都要爱了不成?”
“东宫里的这些女人讨好本宫、献媚于本宫,都只是在为自己、为娘家谋利,只把本宫当夫君来爱重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
“林浓,你与她们,都不同。”
“她们饶是天仙,也比不得你半分!”
听听!
听听这情话。
哪里还找得到他当初高高在上的狗样子!
林浓眼底的光影渐渐亮起,仿佛夏日晴光:“承宴会不会觉得浓儿好烦,总是吃醋?”
别的女人如此,他连多看一眼都烦。
但她不同。
他对她有足够的耐心,喜欢的不就是她喜怒哀乐都饱满的样子么?
只会一味温柔贤良,又有什么趣儿!
“吃醋好,多吃醋有益身心健康。”
林浓咬唇笑的骄傲,都给他看到。
萧承宴喜欢她不做掩饰的小得意:“可安心了?”
林浓轻轻“嗯”了一声,把头靠在他肩上,闻到的都是她喜欢的旃檀香:“以后不许穿着其他气味的衣裳进臣妾的寝殿,好不好?臣妾会难过的。”
“好。”如此小事,萧承宴没什么不能答应的,捏捏她的脸:“等你养好了身子,东宫诸事还是交由你来打理。免得上官氏蓄意放纵,引得有些人闹出什么算计来。”
林浓摇头:“上官大都督马上就该回京了,看到女儿得宠、手里有权、高人一等,心中高兴,定然一心一意地为太子殿下效力。他们满足了私欲,自会安分,承宴也能省心些。”
“而且臣妾身子还没有养好,想要偷懒再轻松一阵子,所以庶务的事,迟些再议吧!”
在没有正妃的东宫,谁掌握庶务大权,谁的地位就高一截,其他人拜高踩低的嘴脸就会显露出来。
就比如今日的白氏!
且他深知,权力就是五石散,会使人上瘾。
一旦得到,就不会想要放手。
换做旁人,就算身子还没养好,也会强撑着说一句康复,就仗着娘家得力、自己得宠,求着他下令收回一切。
但是萧承宴在她眼底瞧不出一丝对权力的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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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懂得大局,如何不让他欣慰和怜惜?
不过她说得也对,就算要收回大权,也该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如今明面上,还是得以安抚为主!
林浓后仰了身子,以仰望的姿态,靠在他臂弯里:“只是……”
萧承宴将绵软的身子搂紧:“只是什么?”
一抹柔弱不能自理的娇软凝在林浓秀美的眉心:“臣妾无权无势,还被坏人盯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又会被算计,心中好生不安呐,萧郎会一直保护臣妾、偏心臣妾吗?”
萧承宴想到从前种种算计,自然也看得出来,上官遥可比子桑离和赵蕊之流更加心机深沉。
如今她又捏着庶务大权,想不着痕迹部署什么阴险算计,可就太容易了!
“汪顺!”
刚去白氏那儿传了话回来的汪顺,气儿还没喘匀,立马应声进来:“殿下吩咐。”
萧承宴下令道:“传本宫教令,东宫诸事林妃可下最后决断,谁敢有违、不敬两位侧妃,便是不容于本宫,即刻赶出东宫!”
汪顺眉头动了一下。
乍听着对两位侧妃都挺在意,但分明一心偏着林娘娘呢!
“是,奴婢这就去。”
萧承宴低头看向她,扬眉一笑:“如此,可知道本宫有多重视你了?”
“不够!”林浓一哼,颇有些得寸进尺的意味:“您还没说重点呢!”
萧承宴曲直,骨节在她鼻尖轻扣了一下:“就数你胆大包天!本宫答应你,会一直偏心你,任何挑拨离间都不会动摇本宫对你的信任,这样可以了吗?”
林浓伸出手指,要同他盖章。
这样幼稚的事,也不是第一回做了,萧承宴从善如流。
林浓满意的笑。
又像是突然想起的顶顶要紧之事,勾住他寝衣上的系带,把人拉得更贴近自己:“那萧郎说的,下毒之事会给臣妾和莹儿一个交代的,交代呢?”
“就算事情推进需要等待时机,可这都过去一个月了呀!臣妾那么相信萧郎,萧郎可不能骗人家啊!”
萧承宴自然晓得她的信任,换做别的女人,早不知道催问多少遍、哭闹多少回了!
把玩着她白嫩的耳垂,手感很好,很快就把它揉红了,血殷殷的一粒,性感得让人想要含吮轻嘬:“别急,上官壑什么时候回京,给你的交代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本宫不会让你白白遭了她们的算计!”
如此,林浓就放心了。
嘴上嗔怪道:“神神秘秘!不过既然萧郎这样说了,就一定会做到,臣妾可就等着了哦!”
挺期待的。
希望能亲眼看到上官遥的表情呢!
“嘶!”
耳上一湿、一热,又有点胀痛,她本能想要推。
脑袋被他的大手扣住,动弹不了。
“萧郎,别……疼的……”
萧承宴与她缠绵厮磨。
抵在她耳后低语:“回头得有一阵子不能好好陪你,今晩给你骑马,让你骑个尽兴。”顿了顿,“那根红色的发带,找出来,穿给为夫看。”
发带?
穿?
林浓晕晕乎乎的怔了好一会儿,去组织他的语言。
会意到他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微微苍白的面容瞬时间一片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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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现代人要比老祖宗古板得多。
狗东西的花样,不但更新得快,还会二次翻新!
一份发带他能给你玩出花儿来。
两人的目光在铜镜中相碰。
男人视线火辣辣的,像是要将她整个从衣裳里头剥出来。
林浓感觉口干舌燥,舔了舔唇:“……承宴……”
萧承宴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自己,吻住她,与她在一方狭小空间里嬉戏良久。
在她软了身子,搂上他脖子的时候,松开了她。
凤眸睨着她因为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胸脯,骨节修长的手不紧不慢地脱下她的外袍,随后丢在了一边。
然后径直进了净房,把她放在了浴桶里……出去了!
“爱妃好好沐浴,本宫去看会儿书。”
林浓眨了眨眼,气笑了。
这货是不是狗!
塞了一团火给她就跑了!
不行!
她待会儿必须做点什么扳回一城才行!
泡了好一会儿,水温凉了,小腹下的小火苗也熄灭了,她才慢悠悠出去。
彼时,萧承宴半躺半坐在贵妃椅上。
披散着一头乌黑发丝,神色与姿态皆是慵懒矜贵,支着手臂拿着书册,寝衣的袖子贴着他的手腕滑落了一截,显露分明的骨节与筋脉,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欲色。
分明是蓄意勾引!
林浓默默轻啧。
这模样、这身段、这好些花样,放在顶级会所里头,富婆们肯定让他躺着开上私人飞机!
换个思路。
心里自我安慰地想着,就算是在现代,这样有钱有势又好看的男人估计也是游戏人间的主儿,身子干净不了。
回头完事了,以后送他个什么东西,就当是花钱买堂堂太子一夜伺候了。
这么一想,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
萧承宴侧头看她,一缕无法从锁骨滑落:“站那儿傻笑什么呢?”
林浓收了收表情。
把太子当小倌的想法可不能暴露,会直接打入冷宫的!
抿着笑,说“没有啊”,然后转去妆台前做睡前保养。
要勾住男人,皮囊的娇嫩细腻,是最重要的!
而这时代的保养品都是纯植物的,得常年用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等到细纹什么的出来再保养,可就晚了。
一生要强不服输的华国女人,就算老了,她也得比别人看着年轻才行!
保养完。
轻纱半剥。
按摩的指痕在细嫩皮肤上若隐若现,像是被谁欺负过了一样。
萧承宴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美。
手中的书册被他放下。
欲起身。
林浓拿了只螺钿白瓷罐过来,把人按了回去,眼睛亮亮的:“臣妾给您也抹上,让您身上都是臣妾的香味,好不好?”
这是小情趣,萧承宴无法拒绝,由着她涂抹。
她的手很柔软,带着一点微凉,触及皮肤、轻轻抹开,像是调皮的鱼儿一下钻进了心窝里,缓缓游动的时候美丽的尾巴若有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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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簇小火苗,自眼底,一点点烧到了小腹……
动心起念。
抬手,要去握她的身子。
被林浓挡开:“不许捣乱!得慢慢揉进皮肤里才行,浮在表面,粘粘的可不舒服。”
她慢条斯理的涂抹。
从他的脸到脖子、到胸膛……一直到小腿。
听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颈项间青筋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掌心下的温度也越来越滚烫,分明是想要的很了!
微微一勾嘴角。
叫你欺负人。
看你难不难受!
末了。
不经意似的,将指甲上残留的油脂顺着他的小腿慢慢的蹭掉。
凑近他的锁骨,轻嗅了一下,呼吸喷洒在他热火的身躯之上,滑落的情丝轻轻搔过他的锁骨,留下一抹潮湿的热意、一抹说不出的痒。
林浓满意微笑:“承宴身上都是臣妾的味道了哦!”
萧承宴哪里还看不出来,她这是故意的!
艰难滚动着喉结,快速伸手抓她:“现在,该轮到爱妃身上沾满本宫的气味了!”
林浓灵巧避开。
但是纱衣的一角被他勾住,扯落下来,漏出一片白皙背脊,肚兜的系带扎着蝴蝶结,松松的挂在皮肤上,慵懒、诱人。
假装听不懂他嘴里浑话,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太子殿下慢慢看书,臣妾乏了,要先安置了!”
萧承宴气笑了。
把他撩拨的一身火,她还想安安静静的去睡?
翻身而起,不叫她再有机会逃,大步追上,将她捉住:“乏了?本宫这般站在你面前,你还能静得下心安枕?”
林浓看着他眼底的火焰,有点怕怕的,好像有点玩过头了!
“或许是还没养好,总觉得身上懒懒的,使不出什么劲儿,也不想动弹。臣妾身子弱,萧郎不好欺负人的!”
不欺负?
那是不可能的!
萧承宴决定了,今晚她不讨饶,没得停了:“调理快一个月了,怎么还会使不上劲儿?上回骑马,不是骑得很好?到底有没有力气,动一动才知道!”
脚步带动。
两人到了挂衣服的木椸前。
将挂在上头的红色发带夹在了修长指间,轻轻一甩,挂落在她眼睛上。
然后一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一同滚上了床。
“本宫若是不在爱妃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岂不是不公平!”
“先骑马,还是先拉弓?”
锦帐垂落。
阻隔了外界的目光,亦断了女人的轻呼。
男人与女人轻薄的寝衣一件一件地被丢了出来,蝴蝶翩跹,在空中纠缠,又缓缓坠落,不分你我的交叠在一处。
水清色的锦帐因为里面活色生香的演绎而不停歇地晃动着,像是被风吹拂过的湖面,蕴漾起一阵又一阵缠绵的涟漪。
偶尔微微掠开一道缝隙,可见一条红色发带在半空中摇曳,妩媚的让人心颤。
“爱妃身段儿好,最适合这样的红色。”
“以后要多这样穿,本宫喜欢。”
林浓说不出话来。
只能在心中骂他。
禽兽!
腿好酸!
腰要断了啊!
……
五月十四。
入了夏。
日头比春日里漫长许多。
傍晚的流霞,也要比春日里更加明艳美丽。
萧承宴来青鸾殿时,已经快酉时三刻,天际还是金光不减,云朵缠绵着旖旎的霞光,铺满了长空。
上官遥微笑着行礼迎接:“参见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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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妃竹绿的软缎曳地长裙,点缀着黄蕊白瓣的水仙,饱满发髻之上十二对灵玉雕琢的小巧的盛开水仙,轻盈婉约,是不争不抢的凌波之态,自开自落的馥郁芬芳。
看似简单家常,却处处显露着不经意的精致与美丽。
“不错!这一身打扮,很衬你的气质。”
上官遥温婉粉面含着一丝浅浅的羞涩:“能入殿下的眼,是这件衣裳的福气。”
萧承宴微笑,那样的温润,而霞光为他的清隽容貌增添了一丝夺人心魄的妖冶:“焉知不是爱妃的美貌让这一身装扮有了华彩?”
上官遥心头不受控制地一颤:“殿下取笑臣妾!”
萧承宴牵起她,一同进了寝殿。
殿中通明的烛火渐次熄灭。
而男人鲜红的发带,在晦涩的光线里,静静怒放了一整夜!
次日。
萧承宴要上朝。
早上醒来时,发现上官遥不在床上。
锦帐外。
是主仆俩在小声说话。
青绵笑吟吟:“当初慈济寺遥遥一见,殿下的影子就落在了您的心里,这些年您推拒了多少桩亲事,吓得夫人以为您要出家修行!老爷夫人不想让您嫁进来后低人一头,想尽了办法,让您成为殿下的正妃。”
“虽然没有如愿,也闹了些误会,不过如今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以后能与殿下相守,再有一双儿女,也算是圆满了。”
上官遥声音温和缠绵,带着几分初经人事的羞涩:“殿下胸有沟壑,实实在在为民谋福祉,与那些只会把嘴好听的虚伪之辈不一样,能嫁与这样的郎君,为这一生才不算辜负!”
青绵连声附和:“是是是!太子殿下天下第一好!”
萧承宴听着,嘴角扯了抹嘲讽的弧度。
把目无主上的猖狂行为披上小儿女情长的外衣,企图掩盖他们的野心勃勃。
这女人以为自己是怎么夺得储君之位的?
竟以为装模作样地演几出“无意中透露心声”的戏码,就能让自己信了她所谓的一见钟情,信了上官家所做一切只是为了成全她一片小女儿心思,对她、对他们放下成见!
以为有几分才情和美貌,就能让他倾心!
却不知早在林浓的眼睛里看到了最纯澈、没有谋求算计的爱意,又岂会看不透这女人的情意全是演出来的,处处透着算计。
这些人,可笑!
可恨!
锦帐外,主仆俩还在小声说着话,表达着能嫁给心上人的欢喜。
萧承宴闭眼,当笑话听。
片刻后。
锦帐被撩开。
上官遥看他呼吸就知道,他已经醒了。
却只做不知,温婉轻唤着他:“殿下,已经寅时一刻了。”
萧承宴睁开眼。
一双凤眸幽深,就那么慵懒含笑的看着她,蔓生出春日微风下的湖面粼粼的光。
上官遥心头微微一悸。
面对这样优秀俊秀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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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明确自己的目标,绝对不会沉沦。
她咬唇,笑容如春水绵绵:“殿下,热水已经备下,该起了洗漱了。”
萧承宴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
上官遥轻呼着,跌倒在他怀里。
萧承宴语调之中带着调弄:“不累?”
上官遥粉面娇羞。
她了解男人,不会喜欢女人在床上太木纳。
所以在床笫之间,她是放得开的。
“臣妾得到殿下的雨露恩泽,真真正正的成为了您的女人,心中高兴,又怎么会觉得累!”
萧承宴曲指,轻刮着她的面皮。
是热热的。
眼底深处是淡淡的嘲讽。
这样满腹算计、眼里只有地位和利益的女人,竟然也会害羞。
真是笑话。
轻笑,眼神与语气都带着温柔之意:“昨晚伺候的很好,本宫很满意。”
上官遥温婉而笑。
伺候他起来。
她在娘家时常伺候母亲,动作很是娴熟。
自然也知道伺候母亲和伺候太子的不同之处。
末了。
接过女使递来的腰带,双膝跪地,小心翼翼为他系好,配上禁步和香囊。
萧承宴理所当然的接受她如此谦卑懂事的侍奉。
即便眸光潇潇,也终究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直到她收拾妥当,才伸手将她拉起。
“昨夜你辛苦,再去休息一会儿,今儿不必去和安殿请安了。”
说“今儿不必去”,那不就是说,以后依然得去?
上官遥笑容不变,温柔福身应“是”,送他到了寝殿门口。
青绵等着他背影消失在转角处,终于忍不住开口:“您已经与殿下圆房,和林侧妃就是真真正正的平起平坐,何况如今东宫庶务在您手里,您的地位就是最高的!”
“殿下怎么还让您去给它请安!”
上官遥保持着温婉:“林氏毕竟早我两年入府,为殿下生育了两个儿子,又是陛下钦封的郡主,扎扎实实的压我一头。除非我的恩宠超过她,我的儿子比她的儿子更受重视,否则这晨昏定省,我永远都得去!”
“何况这半个月里,太子虽然对我改观不少,但误会嫌隙可没那么容易消除,他待林氏依然比待我亲厚,才是对的。如果他说以后我不必再去,而是让林氏来给我请安,那我才要担心。”
“他是否在拿恩宠迷惑于我,实则另有算计!”
青绵微愣:“算计什么?”
上官遥笑了一下。
没说话。
萧承宴初为太子,为了赢得皇帝和大臣们的肯定,他自然不能让自己太过清闲。
之后的半个月里,偶尔需要侍奉,也都是上官遥。
而上官遥,也在一次次恩宠之中更深层次的展现自己的才华,可谓惊才绝艳!
赢得萧承宴多次赞赏,上次一波又一波的送进青鸾殿。
得宠程度,虽然比不上当初的林浓,但也绝对盖过其他所有女人。
另一边。
上官大公子预想着太子因为争夺正妃的事,以及他那日说话不够谦卑,对他们的不满定然没熄灭,会继续冷待着妹妹,以震慑他们,展露他上位者不可撼动的地位和威势!
他设了局,让人在大庭广众之揭穿萧承宴一直冷落遥儿这件事!
萧承宴宠不宠自己的侧妃,谁也管不着,但是刻意冷落功臣之女,那就是在打功臣的脸!
上官家嘉陵关血战,过去不过半年,臣民歌颂赞扬的情绪还未褪去,当他们知道自己敬仰的英雄不会太子尊重,会是什么反应?
夸他?
还是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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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萧承宴知道,想要得到上官家的支持、稳坐东宫之位,就得好好儿做出亲厚的姿态来,把最大的恩宠给他们上官家的女儿!
凭借妹妹的才情和魅力,他迟早被折服,成为妹妹手里的傀儡,乖乖将上官家捧为大周第一门阀世家!
热闹的宴会上,几个人站在人群里,假装聊自己的。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引起旁边人的关注。
“上官侧妃入东宫三个月了吧?听说太子因为没能顺利立林氏为正妃,至今不待见她,碰都没有碰过!”
“那岂不是如同守活寡?”
……
“肯定是林氏吹的枕头风,仗着自己早嫁、又有儿子,挑唆太子冷落上官侧妃呢!”
“登不上台面,小家子!”
……
“再怎么说上官家也是大功臣,太子如此冷落,就不怕寒了武将之心?”
……
热热闹闹的宴会场所陡然安静。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萧承宴和上官家的人身上。
上官家的人十分震惊,一副“我家为你舍生忘死,你怎么能如此羞辱”的隐忍表情。
“放肆!”把皇家威严看得是都重的老皇爷恼怒不已,手里的龙头拐杖在地面捶得邦邦响,当场呵斥,“区区臣子,竟敢私自窥探东宫,嚼舌储君的私事,如此目无皇权,简直反了天了!”
贺兰夫人冷笑:“何止是窥探,更是造谣!昨儿我与几位夫人去东宫拜见养病的林娘娘,可是听得真真儿的,太子与侧妃已经圆房,两位侧妃相处和睦。”
“太子殿下就算成日忙碌,得闲就会让上官侧妃陪着下棋说话。林娘娘身子不好,更把东宫庶务大权全都交给上官侧妃来打理。”
“这也算刻意冷落,是打脸武将,那东宫之中一个月难得见到太子殿下一面的美人儿们又算什么?你们这些都没进过东宫的人,竟还敢编排起太子和林娘娘的名声来!”
“真是可恨!”
上官大公子眼神明显一诧。
妹妹已经跟他圆房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众人窃窃私语,对着上官家的人指指点点。
“什么太子冷落上官氏,分明是上官家想污蔑林妃!”
“从一开始太子就偏爱林妃,要立她为正妃,是上官家非要抢!就算太子真不待见,也是活该!”
……
萧承宴不在意地笑了笑,和煦劝道:“老皇叔不必生气,他们也只是关心有功之臣罢了,小事而已。”
“不不不!”老皇爷坚决不肯,“关怀武将,就不把储君放在眼里,想造反吗?您仁慈,不同这起子蠢货计较,本王却绝对不许他们藐视皇家威严。”
“拖出去,张嘴四十,狠狠打这个混账东西。本王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对储君不敬!”
“即刻行刑!”
掌嘴。
是以手指那么厚的板子用力击打嘴巴,而不是简单的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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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有人把求饶,指向了上官大公子:“是听上官家的人自己说的,我们听到了,才信以为真,否则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胡说八道啊!更别说窥视东宫了,哪儿敢啊!”
上官大公子哪里想到对方这么蠢,竟敢出卖自己。
脸色微变。
想要狡辩。
萧承宴先开了口:“捂了,赶出去!”
那人被主家从大门丢了出去。
那人上了马车,一改卑微狼狈之色,掸着衣袖冷冷一笑:“上官大公子,你真以为人人都想讨好你们上官家么!人太猖狂,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
宴会场所。
萧承宴淡淡一笑,一如既往的温和,同众人道:“无耻之辈的胡乱挑唆,诸位无谓听进心里去,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本宫不想再听到有任何人议论此事!”
众人纷纷应“是”,赞扬储君宽容仁善。
上官大公子没能让萧承宴被臣民议论指责,反倒让自己惹上窥视东宫、不敬储君的嫌疑,心底的憋屈可想而知。
回到军中,跟下属“练”了好半天棍棒刀剑,才稍稍吐了心底的不快。
“可恨!”
“要不是上官家的支持,他能那么顺利当上太子么!”
“忘恩负义!”
上官大公子的不爽传到萧承宴的耳中。
他不过淡淡嗤笑:“这就憋屈了,日后憋屈的地方可还多着呢!”
……
五月末。
上官壑终于结束剿匪任务,损失惨重,但还是为朝廷抢回两座矿山,解救被奴役的百姓数百人,活捉大大小小匪贼千余人。
京中百姓得了消息,早早站在宽阔的朱雀大街两旁,等着一睹英雄风采。
热闹的朱雀大街旁,高档茶肆的二楼雅间里。
贺兰月筝静静看着林浓。
余年未见,她的气质更加高贵了,眸光深了,人也清瘦了。
东宫的日子,分明不好过啊!
林家大公子是文官,温文而睿智,在给林浓斟了杯茶水。
两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气色和神采,探究她在东宫之中是否过得好。
因为都知道,她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偏偏她如今进了东宫,规矩更大,娘家人想要探望,得先递了拜见的帖子,等着安排召见,按着规矩一年最多三两次,每次也只能一两个人进去,稍坐一坐、才说上几句话就得离开。
这一次,要不是刘太医悄悄传信儿去林府,家里都不知道她中毒的事!
人人以为嫁进了皇家,就享受到了破泼天的富贵、掌握了滔天的权势,哪里知道权势与富贵之下处处斗争、步步惊心!
进了那样不得见人的地方,他们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的掌心明珠,受了委屈都无处诉说!
就算知道了她不好,也照顾不了她。
只能在家忧心。
只恨,为什么不能多立些功劳,让她在东宫过得舒心一些。
“娘娘是悄悄出来的,家里不方便都过来,叫我们给您问好,都念着您。”
“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照顾两个孩子,很辛苦,是不是?”
“送去的滋补品,可有在吃?”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阿兄一定都给你寻来。”
“太子待你,可好?”
“可曾叫谁给你委屈受了?”
“那上官氏若是敢欺负你,你只管加倍还回去,一切有家里给你撑腰,咱们不怕她,知道吗?”
难得见面,他们一连说了好些,问了好些。
句句都是关怀和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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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书里,从牙牙学语的年纪一直到出嫁,在林家完整的享受了一遍被无条件宠爱、信任、维护的人生。
哪怕出嫁后很少再见到,哪怕每日都在步步为营,可只要看到林家人、听到他们的关心和担忧,她就会觉得有了走下去的力量,突然觉得好多事情都恨委屈。
鼻子刺刺的的发酸,喉间胀痛:“阿兄,月筝,不要叫那样冷冰冰的称呼我啊!”
贺兰薄唇翕动了一下,似有话说,却又紧紧抿住。
林大公子深深吸了口气,很轻的“嗯”了一下。
将“娘娘”,改回了“妹妹”。
林浓微笑,美丽的眼眸落在阳光里,闪动着粼光,一字一句慢慢回答着他们:“东西都有在吃,太子待我挺好的,也没有人敢给我委屈受。”
“真若是受了委屈,我也会加倍还回去,绝对不白叫自己受了任何委屈。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突然就弱了声音,后面的话,几乎是气音,很轻、很轻,“……很好。”
“就是有时候会……很想你们,想阿母做的糖糕,想妹妹们叽叽喳喳地吵闹,想父亲是不是又添了白发,想侄女现在还认不认识我,我与月筝也许久未曾对弈,可是我的棋艺还是没什么进步……”
想你们的时候,就会觉得……好累啊!
可是后面的话,她不敢说,怕他们担心。
东宫就是一座牢笼。
明明只隔着一道门,却像是隔了一座银河,她难出来,他们难进去。
她的疲惫和思念,说出来,也不过平添了他们的忧心罢了。
最后,也只是扬起了一抹“我一切都好”的微笑。
贺兰月筝看到了她的疲惫和委屈,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收紧。
克制着,又松开。
林大公子身为长兄,本该为弟妹当下一切,让妹妹进了不得见人的地方,却无处施力,心中不是滋味。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摸摸她的脑袋:“你为至亲子侄努力的心思,家里都知道,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有什么要做的,只管叫人传信儿来,家里都会办妥。”
“你什么都不说,大家才真的要担心,知道吗?”
林浓点头:“我知道,会照顾好自己的。父亲母亲面前,还请阿兄代我尽孝。”
林大公子点头。
想说的有太多,但腔子里滚了一遭,最终只有那么一句话:“别怕。”
两个字,却蕴含了所有亲情给予的力量。
林浓感受得到。
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底的泪意眨了回去。
她的灵魂,一把年纪。
掉眼泪,多羞人啊!
贺兰犹豫了片刻,递上绣着鸢尾花的帕子。
林浓接过,怔怔看着上面的花纹。
鸢尾,自由,是她喜欢的。
也是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得到的。
窗外。
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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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浓侧过脸,快速擦去了眼角的泪。
窗户推开一些,看出去。
远远的,看到一身铠甲的武将们骑着马,缓缓而来。
为首之人,手中撑着一把伞。
是当地百姓所赠的万民伞。
百姓们看到他们身上包扎着伤处,更是心痛不已,好似至亲至爱受了伤一般。
大声赞叹上官家不惜己身、为民除害的功绩。
林大公子的目光在朝堂沉浮之间磨练的深不可测,叫人无法望到深处,猜不到他的想法:“满朝之中,能得百姓感恩戴德的官员不少,但得到万民伞相赠的屈指可数。”
“武将得此万民伞,在我朝还是头一份儿。”
林浓想亲眼看看萧承宴安排的“交代”有多精彩,求了他好久,才得了出来的机会。
看着上官壑父子威风凛凛地坐在高头大马上,脸上的笑意骄傲又不失平易近人,看到稚子突然冲出来,更是纡尊降贵下马抱起被吓哭的稚子,亲手交还到其母怀中。
哪里有平日里面对同僚时的倨傲、面对太子时的狷狂?
这样粗劣的演技,骗不了上位者,但是足以把对他们有英雄滤镜的百姓们被骗的团团转,只以为他们品行高尚,一心为民呢!
贺兰蹙眉。
上官壑父子如此会演戏,可以想见,那个上官侧妃究竟是何等的演技!
浓儿还不知吃了她多少亏!
“只要这份荣耀不沾染污点,上官家在百姓心中的武将地位,将无人可取代。”
林浓的眸色与夏日的金光几乎漫成一片,锋利而明锐:“污点,这不就来了!”
她话音落。
一群人闯了出来。
一身缟素、举着白幡。
“上官阙,残杀百姓,畜生不如!”
就在上官壑父子安然享受百姓敬仰之时,当众揭露上官阙的恶行。
“狗贼!你当年为了得到一匹稀有种马,设局坑杀江南马商文家满门三十六人!人生不如,天地难容!今日我等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揭穿你阴险毒辣的真面目!”
百姓们的称赞戛然而止。
人群之中上官家的人表情,从得意转为惊愕。
他们明明一直盯着秦王和他麾下的官员,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些是什么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上官阙看到白幡上的“文”字,眼底闪过诧异,旋即是杀意。
当初明明灭了对方满门,与其较好的族人也全都“意外”死光……分明是有人要算计他性命了呵!
但此人太小看自己,就算在天子脚下又如何?
就算人上了公堂,他也能让他们全都永远闭嘴!
高举手中长剑,义正言辞:“本将军征战沙场,负伤无数,只有不惜性命拼杀、保护百姓的时候,何曾伤害过平民无辜一根汗毛?”
“本将军认出你了,万州山匪之余孽!我们父子缴了你们的老窝,你们便诬告本将军,害本将军性命、毁我上官家的赫赫威名!”
长剑抽出。
指向那些人。
一派义正严辞:“逆贼!本将军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来人,就地正法,以儆效尤,看谁以后还敢污蔑朝廷命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打幡为首之人冷笑:“我们是柳州人士,这些年从未离开过柳州,一查便知!而你杀人害命,是不争的事实,休想拿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等无辜身上!”
“诸位!诸位乡亲啊!”
他高喊。
手中白幡在风中招展,发出“风风”的声音,像是人在无尽的遥远之地呜咽。
“你们不要被他、被他们上官家的战功所迷惑!上官阙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祸害,败坏朝纲的畜生,若不让他伏法,还不知多少无辜会死在他的手中啊!”
“多少官员明着两袖清风,背地里建起豪宅比亲王府邸都要大!他们上官家战场里过供是不假,可他们心狠手辣、把百姓当蝼蚁残杀,也是事实!”
“他往昔可以为了一匹宝马而屠杀人满门,你们谁敢保证,来日他不会被敌军以百匹、千匹宝马所贿赂,打开城门,任由敌军残杀百姓?”
上官阙眼看着百姓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狐疑,心头一跳。
若是再让他们说下去,可对自己不利!
“住口!”
“你们这些逆贼,还敢妖言惑众!”
“来人!将这些逆贼,就地正法!”
跟随在侧的全是上官家的心腹将士,立马拔刀就砍过去。
其中一人,血溅当场!
“逆贼,纳命来!”
就在其他几人也要亡于当下之际,与上官家不对付的官员突然出现,分明是有备而来,护卫一下就将那些转告之人团团围来起来。
“住手!”
上官阙脸色一变:“本都督在捉拿朝廷钦犯,你敢阻挠,是想以逆党同罪么!”
官员面容肃肃:“这些人若真是万州逆贼,也该与同党一道关押,等到朝廷的审判才是,岂容你们仗着军功就当街砍杀?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打幡为首之人啐道:“大人,他根本就是做贼心虚,想要杀人灭口!我们清清白白的平民,他们在滥杀平民啊!”
上官壑明显比儿子要沉得住气,牵动缰绳上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官员:“此事与你无关,让开!”
官员冷笑:“本官不让又如何!你还敢当街将我这个正二品的大员也杀了不成!”
看向打幡之人。
“上官三公子年纪轻轻杀敌无数,是朝廷之功臣,你们若是无凭无据,就算喊破喉咙也无人相信他曾为了一匹马而做出灭人满门的事!”
“但你们既然喊冤,本官身为朝廷命官,也不能视若无睹!本官问你们,可敢去御前对峙?你们可要知道,若在陛下面前撒谎、做伪证,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为首之人铮铮道:“该被处以极刑的,是他上官阙!今日我等敢站出来,必然是已经收集齐了人证物证,莫说御前对峙,就是在所有百姓面前摊开了对峙,也没有什么不敢的!”
他的声音,带有不惧一切的回音。
周遭百姓一下子沉默了。
莫不是真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官员颔首:“好!那本官拼了这个大员不做,也要带你们入宫,请陛下给你们公道!走!”
上官壑岂能让他们有命入宫!
只要杀光了,谁能证明这些不是污蔑上官家的逆贼?
他一个眼神。
手底下有不怕死的,立马追赶上去。
谁知人群里又冒出来一群百姓打扮的人,将他们挡住:“草民们都相信小将军是无辜的,大都督便让他们去告,污蔑忠臣良将,等他们的就是人头落地!”
“有这些人做例子,看谁以后还敢污蔑您、污蔑上官家!”
上官壑是武将,如何看不出来这些根本都是练家子。
打起来,只会闹出大乱子。
他冷笑摆手,说着“清者自清”,让将士归队。
实则弓弩手悄悄钻过人群,快速跃上房顶。
瞄准了跟着官员离开的上告者。
银光乍破。
几人倒地。
众人转首看去。
是房顶上的弓弩手被射中了眉心,咕噜噜滚落,重重砸在了地上。
死了。
挡在队伍前的平民夸张惊呼:“那不是上官大都督队伍里的人么!既然不怕对峙,何必怕到屋顶去杀人?”
一时间,百姓们看过去的眼神里,再无敬仰,只剩下怀疑!
上官壑在这一刻,变了脸色。
上官阙眼里的杀戮凝成了惊愕。
他预感到,这一次,怕是躲不掉了!
手边的酒楼二楼的雅间之中。
秦王微开的窗户看着一切起伏发展,舒然冷笑:“本王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
雅间的门被敲响。
手下进来回禀道:“我们的人探听到一个消息,说上官二公子、上官霖曾杀官宦之家郎君,栽赃嫁祸给侯爵世子!”
秦王微扬了一声“哦”:“看来上官家的脏事,不少啊!可查到什么证据了?”
手下摇头:“已经安排人顺着线索往下慢慢查了,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会需要花上一点时间。”
秦王有这个耐心:“无妨,接着查,务必证据确凿,不要惊动了任何人!”
手下应声,退了出去。
秦王一口饮尽杯中琼浆,心情愉悦。
上官壑。
谁让你不识好歹,不肯为自己所用!
那就活该落得儿子一个接一个死的下场!
“希望你别让本王失望,懂得及时改变想法才好啊!”
隔壁。
林浓起身离开。
一如来时,安安静静。
贺兰与林大公子送从后门离开。
看着马车走远。
林大公子转首。
一怔。
许是阳光太灼热,许是他看错了,月筝的眼角似有一丝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悲凉与痛色,垂落的衣袖下露出手帕的一角,是浓儿方才拿过的,绣着鸢尾花,此刻正被他用力攥在手心里。
因为过于克制,泄露了一丝颤抖。
他愕然。
贺兰幼时身体极差,家里怕他养不活,送去了寺庙,他是在青灯古佛之下长大的孩子,看似温柔随和,实则是最清冷不过的人,却一向对浓儿温柔至极、百依百顺。
从前只以为是他们堂兄妹投缘,如今……他似乎明白贺兰为什么二十六了,还迟迟不肯娶妻的原因。
但林大公子最终没有揭穿。
没有结果的痴妄,心底最阴暗的位置才是最好的归宿。
他抬手,轻拍了一下贺兰的肩膀,就如同从前一样。
“走了,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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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来是怎么对峙的,证据有哪些?
百姓们不知道。
只知道上官阙从宫里出来,就直接被押进刑部大牢。
秋后处斩!
顿时间,一片哗然。
“竟然是真的!为了一匹马,杀人满门三十六口,丧心病狂啊!”
“战场上杀敌杀顺手了,哪里还会把自己国家的平民的命放在眼里!”
“以为有那么点战功就能肆意妄为了,真该千刀万剐啊!”
……
“还好陛下圣明,否则,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还有什么指望!”
……
“秋后处斩?”
上官遥得到消息的当下,脑子里一阵晕眩。
伤心!
愤怒!
不敢置信。
她猜到了林浓打算借秦王的手算计娘家人,一直派人盯着秦王和他手底下官员的一举一动,却偏偏忘了,外头还有个修行结束,正好回京的秦王妃。
那些证人,乔装成随侍堂而皇之地跟在队伍里。
因为没有人认识他们,而他们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就那么躲过了一切监视,悄无声息地入了城!
她自认谋算过人,这些年为父亲、为上官家无声无息铲除了不少对手。
没想到……她竟然会在明知道林氏的算计之下,还被她给耍了!
可恨!
可恨!
青绵着急道:“夫人来了话,请您一定要去求太子殿下,保住三郎的性命。就算不能改判无罪,哪怕流放也好,起码人还活着,以后总有机会回京一家子团聚的!”
上官遥摇头。
头一次如此无能无力。
“父兄太傲气,为着立妃的事太子本就不高兴,长兄前日设局想让太子难堪又看破……太子,怎么肯呢?”
真要是去求,搞不好自己也要被迁怒,丢了如今的恩宠。
看就算知道他不肯,作为妹妹,她还是要去。
去到庆年殿。
正好看到林浓带着两个孩子出来。
母子三人的面孔迎着灿然光线,笑吟吟的,那么刺目,那么讨厌!
即便知道是她害了三兄,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可这里是东宫,尊卑分明,她不得忍下情绪,福身问安:“林姐姐。”
林浓似是什么都不知道,温然颔首。
青绵扶着她朝着正殿走,小声道:“只怕她方才在殿下面前说三公子的坏话!”
上官遥幽长妙目一沉,猛然回首林浓离开的背影,已然有了几分锐利。
无声地说了句:活腻了!
旋即上了暖阁前的台阶:“汪公公,还请为我通报,我有急事要与殿下说。”
汪顺把殿门推开:“殿下知道您会来,请进吧!”
上官遥进去时,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中握着一卷书册,正慵懒斜倚着身子,靠在身侧的角几上,身后薄薄的窗纱是和和安殿一样的霞影纱。
滤进的光影有着杏花烟雨之色,将他深沉的气度笼上了一层浅浅的柔和光晕,让他看起来是温柔的。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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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求殿下怜悯,救救臣妾的三兄!”
萧承宴手腕微垂,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淡淡睨着她:“国法无情,若是宽恕了上官阙,不仅仅是上官家的战功要蒙尘,百姓心中不忿,亦是要对皇权产生怀疑!”
“陛下金口玉言,已经判了秋后出战,本宫也无可奈何。”
上官遥抬头,对上那温柔却无法看破的黑眸,突然明白过来,皇帝判三兄秋后处斩,其实就是还有余地的意思。
只要萧承宴去求,皇帝就会顺势改判。
而他没有当下进宫去,就是要让上官家知道,就算他们功绩比天,生死也掌握在上位者的手中。
而这个上位者,是帝王,也是储君!
这分明是萧家父子的默契配合,在敲打上官家。
因为都不喜他们的率直张扬!
这一次她们若想要保住三兄性命,就得承他太子殿下的情,往后乖乖的在他面前伏低做小。
萧承宴把书册随手一丢。
“啪”的一声。
声音不重,却惊得上官遥再度伏地。
她意识到。
这位储君的城府,远超他们的想象,对于父兄的野心,或许他什么都知道。
她想要正位中宫,让上官家的血脉来日登上大宝,或许只有让他彻彻底底爱上自己、甘愿奉上一切最好的给自己,这一条路!
“父兄对殿下忠心耿耿,并无任何不敬之心,只是战场杀敌习惯了那般虎目张扬的样子而已!臣妾一定会劝诫父兄,谦逊待人、尽心当差,绝对不会丢了您的脸,让您为了上官家而有所为难!”
“殿下!陛下没有判斩立绝,一定还有回旋余地的……求您,臣妾求您救救三兄,就当救了一条家犬,念您恩情,往后定然拼死为您效力,绝无二话!”
她说得卑微。
但萧承宴却不信她和上官家会狗改得了吃屎。
怕不是更坚定了要在她生下上官家血脉的孩子之后,就要让他英年驾崩的心思了!
如此狂悖逆臣,多留一日都是在祸害大周天下!
不过正好利用他们引出淮王,将他们一网打尽。
暗中布局的过程里,明面上还需继续安抚才是。
下了榻,将她扶起:“你父亲是陛下之心腹,若非如此,陛下也不会将护卫皇城的西郊大营的统兵权交给他,陛下如今只是在气头上,少不得处置得重一些。”
“罢了,念在你的情面上,本宫会进宫去求一求陛下。”
上官遥眸光湿漉漉的,欢喜又感动:“殿下肯去陛下面前走这一趟已经上天大的恩德,臣妾明白,即便不成,臣妾与上官家也同样感念殿下,至死不敢忘的!”
萧承宴还算满意的笑了笑。
不紧不慢的入了宫。
上官壑倒像是料到了他一定会答应,早在宫门口等着他了。
不同于以往,没有了居功自傲的姿态。
行礼之后,步行随侍在明黄帷幔的马车旁。
到达重华门时,更是亲自掀帘、摆凳,恭迎他下来,可谓谦卑。
入了御书房。
上官壑立马规规矩矩地跪伏在冰凉坚硬的地砖上,更显臣子的卑微。
他愿以自身功劳相抵三子所犯下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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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终于同意,改判上官阙流放西北三百里。
上官壑松了口气。
只要人活着,好好儿打点,到了西北也不必吃什么苦。
等到来日上官家权倾朝野,自然能为三子洗去一切罪名,再度成为威名赫赫的少年将军!
离开皇宫。
看着太子马车离去。
吩咐了身边长子:“告诉遥儿,尽快怀上孩子、除掉林氏母子,稳固地位!”
……
宫里的旨意还没传到刑部大狱,和安殿已经知道。
玲珑瞪大了眼睛,不忿道:“殿下明知道上官家的人给您下毒,也说了要给您一个交代的,怎么转头又为他们去求情了?”
这回莫说玲珑想不通,怡然也看不明白了,有些不安的猜想:“莫不是太子当真被她的才情所吸引,舍不得她失去至亲,伤心难过?”
玲珑嘴里不敢骂,挥舞着手里的鸡毛掸子,在心里嗷嗷叫:男人果然全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昨儿才说主子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的妻,今儿都往心头肉上扎刀子!混蛋呐,混蛋!
“太过分了!”
林浓坐在花藤下调试琴弦。
不以为意的一笑。
萧承宴的行为并没有让她恼怒。
他可没那么容易就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何况还在跟她玩着爱情游戏的当下?
不过是趁机敲打罢了。
但她猜,萧承宴迟早会“爱上”上官遥的。
只有迷惑了对方,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去收集上官家的错处,让他们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个接一个的下地狱呢!
他可不会留着这么些个人天天盯着自己的小命,算计着日子,等上官遥生下儿子、等他继位以后,就送他上路的逆臣在身边。
她淡淡一笑:“怎么会,太子殿下说了,他没有对上官氏动心呢!”
玲珑撇撇嘴,嘀咕道:“当初太子殿下还说永远都不会碰您呢!如今爱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把魂儿都塞进您身体里去!”
怡然:“……”
林浓嗔怪地撇了她一眼。
这丫头说话是越来越直白了!
但她并不以为子桑离、上官遥,跟自己有什么可比性。
至少,演技都没她好啊!
“太子殿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等他来了,问清楚了再生气也不迟嘛!”
玲珑挺服气的,主子永远都这么淡定!
林浓指尖拨动琴弦。
轻拢慢拈。
任由旋律错落而下,在暖阳下下凝成磷光清浅消息,潺潺流淌,飞入葱茏花树之间,化作交颈嘀呖的雀儿,诉说着宛然与甜蜜。
萧承宴还未踏进和安殿,就听到如此百转柔肠的琴音,仿若置身春光明媚之中,舒服得想要一直睡下去。
琴音最能穿透人心,也最能泄露心绪。
她弹奏的曲子如此柔暖,一听就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汪顺紧张的神经得到了一丝放松。
每次小两口吵架别扭,他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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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一次,主子去替林娘娘的仇人求了情!
这跟直接召唤天雷也没什么区别了。
“林娘娘应该……没有不高兴。”
萧承宴没有说话,举步进去。
顺着琴音往前走了一段,就看到她坐在花藤下。
洁白繁复的花簇开得如雪一般,远远看去一片洁净。
一枝横生,在她妆容明柔的面颊旁轻轻晃动,映衬在她沉静如水的黑眸中,几乎绽放出一种灼人的冷光,为她如霜堆雪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妖娆。
温柔从容的样子。
一如往常。
萧承宴心想,或许还不知道他为上官阙求情的事?
否则,怎么能一点都不生气难过?
一曲终了。
林浓看到了他来,起身行礼:“太子殿下。”拉着他坐下,“同臣妾合奏一曲,如何?”
萧承宴顺着她。
与她弹奏了一曲《醉渔唱晚》。
她琴艺好,心里有绵绵情意,娓娓弹来十分有情致,不经意间的撩人心弦,那是上官遥和其他女人极力假装却装不像的。
林浓停下,柔软的掌心覆上他温燥的手背:“承宴长久没有弹奏,技艺都生疏了,弹错了三个音,也没有发现吗?”
萧承宴不是生疏了,而是走神了!
侧首看向她。
似乎想看破些什么,却只看到她的一目俏皮,像是在取笑说:你看你看!你笑我棋艺不好,自己还不是琴艺不佳!
他不由心头柔软。
想了想,索性直接点破:“本宫方才去了御书房,去为上官阙求了情,陛下改判了他流放。”
林浓仿佛这一刻才知道的消息,脸上的笑意慢慢凝住,眼底有差异、不解,和难过。
她抽回了手。
起身,扶着花架,背对着他。
一阵风吹过花藤。
花叶沙沙摇曳,听上去,就好似无数的雨点落下。
她纤弱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哭,又似乎是在极力的克制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
她转过身来,缓缓眨动着潮湿的长睫,然后点头:“臣妾知道了。”
萧承宴等着她问下去。
但她没有。
他不明白。
“为什么不问下去?”
林浓摇头。
萧承宴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不想知道本宫怎么想的?为什么这么做么?”
林浓就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和用意,才问啊!
对任何事都揪得太紧的人,会失去主动权的。
直视他锐利的凤眸,徐声道:“太子殿下知道臣妾恨他下毒手,还是这样做了,要么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么就是不把臣妾所受苦楚放在心上。”
“臣妾方才实在是生气难过,可冷静下来后还是选择相信您,您是储君、一言九鼎,不会无缘无故失信于臣妾。如果枕边人都不能信,臣妾以后还能信谁呢?”
“至于为什么不问……男人在朝堂上的事,臣妾一介女流不该多问的。您若是愿意说,臣妾就听着,您若不愿意说,臣妾也不想去追问。”
“相信时间迟早会给臣妾,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选择了信任!
所以不问,也不闹。
萧承宴凤眸之中闪过一抹愧色。
他怎么会想着以此来试探她对自己的信任。
因为东宫内外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语,就试探她是否太多关注朝堂上的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握住她的手,紧紧包裹在他温燥的掌心,想以体温的传递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情分。
“你的信任,本宫视若珍宝。今日之所以会为上官阙求情,就是要让他知道,他们上官家的生死掌握在本宫手中,由不得他们狷狂乖张!”
林浓调查上官氏。
上官氏在嫁进来之前,定然也暗中对她的一切展开调查。
从前她对萧承宴的一些提醒、一些关键时刻的破局,其实都说明了自己对朝堂的关注。
而男人最不喜女人干政。
尤其在隔壁唐国冒出来了个开疆拓土、开创盛世的女皇之后,更恨不得将女人打压到尘埃里去!
上官遥一定会暗示萧承宴,自己一直在企图干政、野心勃勃。
皇帝改判,不过一个时辰前的事,她一个对朝堂、对政事不关心的妇人又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
就算萧承宴对自己足够包容,这件事也会让他非常不高兴。
如此,岂非让上官遥得逞?
她做出了然之色:“原来是这样,臣妾知道了。”微微一顿,“所以……”
萧承宴执起她的手,在唇边落下轻轻一吻:“你放心,本宫答应了会给你交代,就绝对不会食言。上官阙,活不了!”
林浓的嘴角重新衔起一抹笑意,仿佛天边的光影,是眩目的。
依赖的靠近他怀里,抱住他。
“好,那臣妾就等着您的交代。”
……
三日后。
上官阙被押解出京。
上官家派出来不少护卫沿途护送上官阙前往西北。
一路上,一波又一波杀手企图杀取他首级。
因为上官家的护卫身手太好,都没能得逞。
但上官阙也没少遭罪,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添了不少,几乎是连滚带爬赶到的西北。
西北那边的武将,大多与上官家关系不错。
到了那儿,上官阙就安全了。
但哪怕他左脚都已经跨进了西北,背后杀手还是紧追不舍,不取他性命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一日。
有早朝。
初夏的卯时初,天边已经有了淡青色的天光。
朦朦胧胧,像是一缕希望。
上官壑与已经身居从三品的长子一同出了门。
上官壑看似狷狂,实则颇有头脑,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姿态,叮嘱了儿子道:“遥儿在东宫已经有了得宠的迹象,生下男嗣是迟早的事,咱们往后得在太子面前恭顺一些,可不能拖了遥儿的后腿!”
“如此日后他才能心甘情愿地立遥儿的儿子为嗣子,咱们才好尽快将你三弟接……”
滴滴答答。
一脚踏出大门,粘粘的液体滴落在两人的脸上。
没有下雨。
天上哪儿来的雨?
抬手一抹。
发现竟是血液!
父子俩心头一跳,猛然抬头。
下一瞬。
对上上官阙突睁着的、死不瞑目的双眼!
在玩了一路的猫戏老鼠游戏后,在上官阙以为自己安全的当下,他还是被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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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清晨的风,有一丝凉意,吹得头颅晃晃悠悠,也将那一丝凉意吹进了,吹进了上官壑的心头。
痛呼之声在清晨的蒙蒙之色里……惊起!
“儿啊!”
“阙儿,我的儿啊!”
门口路过来一辆马车。
车帘一角被晨风挑开了一角,马车里光线昏暗,看不清里面郎君的面容,只看到他的嘴角挑着一抹清冷澹笑,像是冬日冰面上的阳光,是刺骨的!
浓儿。
你看,他们的报应来了。
……
和安殿。
消息传来时。
一群美人儿都在和安殿晨定。
“两个押送官差说,当时突然从三个方向冒出来了三波杀手,四五十人,身手都十分凌厉。上官家派出的二十多个护卫,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当下就全都被砍掉了头颅。”
“上官罪人逃走了。押差去找,身体是在百里之外找到的,头颅……”
回话的人看了眼上官遥。
低头继续道。
“今儿一早被发现,悬挂在上官府的门匾上。”
殿中一阵静谧。
有人呐呐道:“所以,追逐百里,才被砍了头,百里之中的恐惧和不甘定是如影相随啊!”
这也……太解气了吧!
往昔,上官家得罪的人不少,美人儿们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三波杀手,看起来想叫他死的人真是不少呢!”
……
“他为了匹马就灭人满门,这么死都是便宜了他!”
“说不定是什么绿林好汉看不惯他逍遥法外,所以趁夜出手,了结这祸害!”
……
上官遥睁大了双眼,难言痛色。
她和上官阙是龙凤胎,感情是兄弟姊妹之中最好的!
乍然听闻他的死讯,还是以如此惨烈和凶残的方式被害,像是被风高高卷起、狠狠砸在地上的,一震屋内震荡的晕眩和剧痛。
三兄,被杀了?
他这么会被杀了?
刚抄完女训解了禁足的白氏忙不迭安慰:“上官娘娘节哀!您放心,太子殿下一定会让人彻查到底,找出真凶,将她千刀万剐,给三郎君报仇的!”
众美人儿们冷嗤:“……”一个本就该死的罪人,谁闲得去给他查什么凶手!
张明微撇撇嘴:“殿下去宫中为上官家求情,就已经是看在上官侧妃的面子上,你当太子闲得慌,还得为上官家兼差,去查杀罪犯的罪犯?”
白氏看到她就光火。
要不是这贱人,自己这么会破相!
总有一天,定要亲手划花了她那张狐媚脸!
“殿下宠爱上官侧妃,自然什么都能为她做!”
张明微扬眉:“行啊!回头我就去殿下面前为你们白家求了这差事,查不出杀三郎君的凶手,就是你们白家废物无能,连你们家一到法办了!”
白氏可不想娘家沾染这晦气事儿,恼得拍桌而起:“你!”
张明微悠闲冷笑:“不想去殿下面前讨嫌,就给我闭嘴!少在这儿给两位娘娘添堵!”
白氏气得不行。
但她知道太子有多偏心林浓,不想再被关禁闭、罚抄书,恨恨瞪了她一眼,扭开身,忍下憋屈不说话了。
张明微打赢了嘴仗,朝着对面的刘莹和柳氏挑了个眉:“……”看我多厉害!
刘莹和柳氏抿唇,轻轻点头:“……”厉害,你最厉害!
林浓脑袋里,冒出看过的一些影视剧里砍头的画面。
从前不觉得有什么,毕竟知道是演戏,此刻那颗头被砍落的头颅,面孔替换成了认识的人,血淋淋地悬挂在大门口,还随风摇摆着滴血……实在是惊悚恶心。
连喝了两口茶,才将那股子不适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也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萧承宴给她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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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脸上并无什么表情。
视线流转之间,看到了上官遥眼底的痛色,只觉得虚伪恶心!
你们的命是命,嘉陵关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他们就没有至亲了么?
为了给自己镀金,心安理得地计划着,要拿百姓的尸骨给自己当踏脚石,你们这种冷血畜生,懂什么是撕心裂肺、什么事亲情么?
只可惜她不能让萧承宴知道,自己一直关注着朝堂内外的事态发展,所以只能将查到的线索悄无声次的暗示到萧承宴的人手里。
嘉陵关百姓是否能躲过这一劫,就只能看天意了。
希望老天垂怜,不要让他们经受人为的灾祸。
她轻念了几声“阿弥陀佛”,悲悯开口,带着只有她与上官遥彼此懂得的嘲讽与厌恶:“陛下宽仁,念及上官家征战沙场的功劳,赦免了他的死罪,却不想最后还是丢了性命。”
“逝者已矣,生者唯有好好的生活,替他们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完成未完成的事罢了。”
上官遥心中一阵阵发痛。
但她的悲痛是理智的。
目光一直在不着痕迹的观察殿中所有人的神色,尤其是林浓和她扶持起来的几个贱婢!
但是除了幸灾乐祸,她看不到得任何一丝逞之色。
可上官遥的直觉告诉她,杀三兄的杀手一定是林浓背后指使,她在报复!
当初上官家帮自己与她抢正妃之位!
一定是她!
三波杀手,定然有她的手笔!
林浓双手拢于绡纱裙上,粉红合欢花绣纹在那层薄薄的纱之下绽放,浮光掠动,就仿佛她深藏在眼底的冰冷和嘲讽。
“上官侧妃,你要节哀,这几日你就在好好休息,不必再来晨昏定省了。”
上官遥捕捉到了。
陡然一惊。
丝丝缕缕的湿寒从骨缝间钻进,隐隐感知到她与林浓之间的斗争绝对不会是自己一边倒赢到最后的局面。
难道除了立妃的争夺之外,她发现了自己的布局?
知道自己会让她身败名裂之后再去死的计划了么?
不!
不可能的!
那些布局,早在上官家开始为自己争夺正妃之位前,就已经悄悄部署妥当,林浓不可能发现任何破绽。
上官遥抬手,手指勾去脸上的泪。
不肯流露出丝毫惧色。
又窥见她极力隐藏的虚弱,心中冷笑。
这笔债,她总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起身,臻首轻晃之间,鬓边垂下的深翠碧珠划出一道尖锐冷光:“多谢林姐姐的关怀,妹妹感激不尽,日后定当加倍回报!”
林浓。
你给我等着!
绝对不会让你死得轻松!
林浓如何不知她此刻的怀疑和恨意?
不过,谁在意呢!
从一开始她们注定了是死敌,就算没有这件事,也是你死我活啊!
“世事无常,谁没个登高跌重的时候,唯有多起善心,少生恶意,才能少些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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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儿们恭敬聆听,也不以为她是在刺痛什么人,毕竟她们的林娘娘温柔仁善,最是心软不过的人了!
末了,纷纷起身行礼:“娘娘教诲,妾身等谨记在心,不敢有违。”
林浓摆了摆手,叫了散。
美人儿们安静离开。
林浓神色里的虚弱在一缕茶烟之中流转为慵懒。
“上官太夫人可知道了?”
玲珑回道:“外头刚传来的消息,说上官太夫人知道她一手带大的孙子身首异处,急火攻心,当时就撅了过去,嘴都歪了。太医的意思,是没多久可活了,但上官家正在尽力拖延太夫人的寿命。”
刘莹没走,赖在这儿要蹭午饭吃。
闻言,蹙眉了然:“边关镇守的官员不必担忧,也算是朝廷的不成文规定。所以上官家这是想在人死之前,就争取下嘉陵关着镇守之职了。”
林浓笑着,笑意不达眼底:“他们想他们的,让不让成,得看我们的!”
刘莹挑眉,与她碰了碰茶盏:“姐姐说的是!就让他们,为旁人做嫁衣去!”
林浓慢慢呷了口茶水。
觉得奇怪。
追杀上官阙的三波人,一波肯定是萧承宴派出的,一波可能是秦王排除的,还有一波是谁?
也没听家人说起啊!
不过上官家得罪的人多了,是谁都有可能。
入夜。
萧承宴来了。
站在庭院里。
林浓正好出来。
骤然见到披着一身星月华光的男人,愣了一下。
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好看了?
是那种温柔却又极具冲击力、不分男女的美,少了往昔的矜贵与高高在上,就如同日月降临,伸手可触。
她想。
或许,“真诚”和“恋爱脑”真的是男人最好的美容仪吧!
所以看着顺眼了多了。
萧承宴微笑看着她,眼眸里的神采,似少年人才有的爱恋,向她张来双臂。
林浓扬起笑容,步下台阶,小跑着扑进他怀里。
他说到做到,替她出了这口气,当然值得高兴。
四目相对。
像是春风缠绵着花朵,说不尽的明暖。
夜里。
萧承宴理所当然的宿在了和安殿。
一起用过晚膳。
哄睡了孩子们。
从偏殿出来,就看到漫天的孔明灯。
林浓才想起来,今日是大周的祈愿节。
每年这日,人们就会在孔明灯上写下自己的愿望,然后放飞。
这一夜,孔明灯火光会与明月、与漫天繁星一同将人间照得一片淡淡暖色的明亮。
林浓挨着他的手臂,亲密更胜往昔:“萧郎陪臣妾看灯好不好?”
萧承宴欣然答应。
让人搬了张软塌出来。
两人闲适地躺在夏日的殿前庭院里,林浓倚在他怀里,枕着他的手臂,看着十五的圆月高悬在梧桐枝头,看着孔明灯摇摇曳曳,看着星光璀璨。
颇有几分浪漫之意。
林浓指着从东宫上空飘过的巨大孔明灯:“这个人有点贪心,上面写了好多!”
萧承宴记得从前子桑离每年都会房灯许愿,写上一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要许愿吗?让汪顺去给你弄几只来。”
林浓摇头:“今日这样多愿望,神仙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得见,臣妾就不凑热闹了。”
她想当皇后。
她想年纪轻轻就当太后。
她想……她想得太多了,但这些都得靠自己的本事去实现。
这世上哪里来的神仙,就算有,他们接受着人间的香火供奉,却也只会告诉你,他们不得干涉人间事吧!
否则。
这那么多人拜佛求神,为什么一生凄苦的人还是那么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什么从前她敬跪叩拜了,诚心祈求,想要脱离剧情的愿望,并未被实现?
她抱住他的身子,扬起的眼睛星月一般灿然明亮:“何况萧郎就是臣妾的神明啊!臣妾要实现什么愿望,求萧郎就好啦!萧郎会帮臣妾实现的,对不对?”
当一个手握大权的男人被喜欢的女人如此高高捧起,所有“给予”的情绪就会达到顶峰。
萧承宴也不例外。
何况她那么相信自己。
如何舍得让她的期待落空?
宠溺得捏她的鼻子,眼神如同温暖的泉水,要将人溺进去:“真是嘴甜的小骗子!”
林浓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那萧郎是喜欢呢?是喜欢呢?还是喜欢呢?”
萧承宴被她的俏皮逗笑。
怎么会有这样可爱的女子!
嬉闹之间,他动了情欲,翻过身把人压在了身下。
周遭侍奉的全都背过了身去。
汪顺时不时回头瞄一眼。
瞧着萧承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立马招了人,支起了帷幔。
林浓惊到,瞪大的双眼在震荡!
就算有东西挡着,毕竟没有墙壁隔音啊!
这跟当众……有什么区别?
用力推他。
可不想跟他发神经病!
但是起了性儿的男人不接受拒绝。
林浓要脸。
极力咬着牙。
最终还是被乘虚而入。
林浓又不能咬回来,气得要死,如他所愿。
……
殿外的假山水流潺潺。
不知谁人在水中放了一叶小舟,舟上一尾小鱼。
小舟随水而行,行至山石密林之间,周遭芳草鲜美,河道有深有浅,河流有急有快。
放穿的人抚掌欢笑。
船上的鱼儿惊呼急喘,渴望水源。
最终纵身一跃,落尽了湍急的河流!
……
流连忘返。
……
两人终是回到了寝殿。
萧承宴的薄唇抵在她耳边,说着露骨的话,颠覆他平日里对外时温文儒雅的形象,放浪形骸!
林浓这个现代灵魂都听得面红耳赤,忍不住骂他是流氓。
他也照单全收。
就是喜欢看她羞恼,看她无法自控的妩媚妖娆。
“哪座山上下来的小狐狸精,夺尽本宫阳气,好助你成仙去,是不是?”
要成仙。
就要攀登天阶云梯。
一梯高过一梯。
眼看着就要登上云端,可以欣赏到独一无二的风景,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打断了一切。
“走火了!”
“正殿走水了!”
丫鬟婆子的声音染上惊色。
寝殿的门被拍响:“殿下!主子!屋顶被掉下的孔明灯给燎了,请快些更衣出来吧!”
林浓一惊,第一个想到的自是孩子们:“撷儿颃儿呢!”
怡然推门进来,安抚道:“两位小公子的屋子没事,不过乳娘也抱去了东偏殿,您放心,都没事。”
林浓松了口气。
孩子没事,其他都不是事儿!
催着男人赶紧起身。
萧承宴退身出来。
掀开锦帐瞧了眼。
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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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披上了中衣、穿上了亵裤,拽过床上的薄毯,将身子虚软无力的林浓给裹了进去,抱去了偏殿。
林浓像只蝉蛹,窝在在他怀里,透过微微隙开的窗户看着屋顶的火势。
已经半个多月不曾下雨,处处干燥。
火势蔓延很快。
庭院里可亮了。
林浓眨巴眨巴眼睛,自我安慰:“跑谁家屋顶不掉,就掉臣妾屋顶!看看这黄金一样的火光,臣妾今年一定很旺。”
好在太平缸里有水,一群人接力抬水,及时给扑灭了。
林浓换好衣裳,站在寝殿门口瞧着屋顶烧穿的大骷髅,灭火的水顺着骷髅四周还在往屋子里淌,水帘洞一样,肯定是不能住了。
忍住了叹气,再度自我安慰:“水是财,臣妾今年一定发财!”
萧承宴轻笑:“温暖,浓儿今年一定心想事成,宝物堆满。明儿就让汪顺上报内务府,很快就会有人来修缮,三五日里就能修好。”
林浓微微一笑。
心情半点不受影响。
上官遥,你给我的大礼位已经收了,现在该给你还礼了哦!
……
青鸾殿与和安殿遥遥相对。
这边着火,那边立马就发现了。
上官遥披着衣裳站在廊下看着,不只是和安殿。
好几个方向都有火光。
每年今日孔明灯漫天,总有那么几家倒霉,会被燎了屋顶。
但她总感觉和安殿的着火,太巧合了!
但她烧自己的寝殿干什么?
她在算计什么?
“盯着和安殿的一举一动,包括那些不打眼的小丫鬟和婆子!”
青绵应声:“您放心吧!如今东宫之中多的是咱们的人,一定能知道她们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上官遥伸手感受夜风。
入夏了。
宫里的好戏,也该上场了!
“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运气还能躲过去!”
……
夜里玩得太过,又因为没有及时沐浴更衣,林浓染上了风寒。
嗓子哑了,还咳得厉害。
上官遥冷笑:“当真是病了?”
青绵站在一片阴影里,脸上压不住的笑意显得格外阴险:“这天气咋暖还寒,林侧妃陪小公子们玩耍时出了汗又吹了风,就着了寒凉。”
“这原不是什么大毛病,吃几贴药、养几日就好了,但太医说她中毒之后身子一直很虚弱,小小的风寒对她来说亦如山石倾轧,且听说刘夫人这几日私下里愁眉不展,想来林侧妃的身子是真的很不好呢!”
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嘻嘻一笑。
“本来您仁慈,允许她活到年底,谁让她自己作死,搞什么中毒栽赃,要不然,反倒是帮助那东西的药效在她身体里事半功倍的发挥作用呢!”
上官遥面色平静,语气亦是平静,但被她拍碎的象牙梳泄露了她心底的狠辣。
“这是她的报应!”
“三兄是建功立业的英雄,是何等的威武出色!她林浓算什么东西,就算是死上十次百次,也不能抵消我们失去三兄的痛苦!”
青绵想起自家三公子的英姿,不免叹息。
上官家或者的郎君嫡庶七个,最能征战的就属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和五公子。
三公子被害,便如巨兽断了一臂。
林氏真真死该死!
“娘娘,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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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遥立马敛去了眼神的杀意,换上了一副温婉面容,搭着女使的手出去迎接。
一身浅色裙衫,卸去了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钗环,脸色微微苍白,又无力憔悴,盈盈行礼,身姿柔弱无依。
她本又容貌美丽,是个男人见了她如此,都会生出怜惜之情。
“参见太子殿下!三兄犯下那样大的错,臣妾还以为,您不会再来了!”
萧承宴叹息着,将她扶了起来:“你是你,他是他,犯错的是上官阙,与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宅女人有什么相干!你现在是本宫的侧妃,只要做好一个侧妃该做的,其他的不必多思。”
上官遥感动如潮,嘴角的惊喜的微笑之中泄露了一丝欢喜、一丝惭愧。
眼泪滚落,又迅速擦去。
用力点头:“臣妾知道,一定不会行差踏错、给您增添烦忧的。”
萧承宴说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牵着她入了寝殿。
两人躺下。
锦帐垂落。
寝殿里烛火被逐一熄灭,帐内光线幽暗。
萧承宴没碰她。
她不是忙着给娘家人伤心么,想必也没心情做那种事!
上官遥依偎在他身侧,全身心依赖的模样:“臣妾听闻林姐姐身子不大好,殿下可去瞧过了?”
萧承宴眸色浓稠,像是一泓古井,曳碧冷翠,叫人看不见底处是何波澜。
他淡淡“嗯”了一声:“她自生了孩子,身子就差一些,中毒之后更是劳累不得点半。”
“难得你自己伤心着,还知道关心她,本宫很是欣慰。”
上官遥听出他语意里的怜爱。
又想到三兄的惨死。
心中灼烧。
但也知道,得宠了多时、又有强势娘家和两个儿子傍身的女人,不是任何人能够轻易取代的。
萧承宴的长情,也是正常。
他对自己有欣赏和惊艳,但如今的恩宠之中更多的是因为娘家。
不过没关系。
任何事,只要敲开了一个口子,离达成目的就不会远了!
她迟早会让萧承宴摆倒在她的才情和魅力之下,心甘情愿把皇后之位捧到自己的面前、求着她坐上中宫之位,与他并肩!
“林姐姐是您最在意的人,臣妾自然关心。只是娘家兄长新丧、姐姐怕也对我还有误会,才迟迟不敢去看望,免得冲撞了姐姐。”
萧承宴不遮掩自己对上官家其他的不喜:“既然入了东宫,你就不该再去关注其他人、其他事,上官府是否办丧,与你无关。”
寻常人家,就算女儿出嫁了,娘家至亲离世,都是要回去奔丧的。
但在大周,进了皇家的女人、入赘的驸马,都不能为至亲披麻戴孝,这是对皇家的冲撞,因为他们的娘家人不配与皇室相提并论。
上官遥知道他的耐心仅限于此。
今日之后,就是再难过,也得藏进心里去,笑着、欢喜着来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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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储君,是这个时代皇朝的继承人,多的是人愿意卑微讨好他,他没义务、更没心情去看任何人丧着个脸!
而他对自己的情分,本来就不深,容忍到今日,已经足够宽容。
上官遥温顺点头:“是,是臣妾失了规矩,幸而殿下不怪罪,臣妾心中感激不尽。臣妾会与众姐妹和睦相处,会尊重林姐姐,侍奉好殿下的!”
萧承宴轻拍了一下她的身子:“本宫知道你个是懂事的,不要让本宫失望。好了,早些歇着吧!”
上官遥低低应声,从他火热的怀中退了出去。
体贴的拉来一张薄被,轻轻掖在他小腹上。
免得深夜吸了寒气。
然后挨着他躺下了。
夜深人静。
草丛里的夏虫嘶一声、嘶一声地拉长着声线叫着。
萧承宴闭目。
心里念着林浓。
她总把自己蜷缩在自己怀里睡,热了就蹬着他翻过身去,冷了又钻进来,没规矩,却又那么的真实。
不像别的女人,只会把他当主子,献媚奉承!
也不知她此刻是否睡下,身子有没有舒坦些。
……
日子一天热过一日。
林浓的病一直没有好利索。
萧承宴虽然没少来看她和孩子,但她身子虚弱,无法侍寝,很久没有再留宿和安殿。
林浓本是恩宠最多的,她病下,就多出了好些机会。
美人儿们以为终于能有机会得到太子招幸,但除了昭良媛和刘夫人得到了一两次恩宠之外,就光看着他往去青鸾殿去了。
掐指算算,有些人一个月没得雨露,有些人快三个月没与太子说上话了。
美人儿们失落,只能相互结伴出来走走。
路过和安殿,听着里头时不时传出的欢声笑语。
真是羡慕啊!
想进去拜见,但是太子交代了不许去她们打搅,除非侧妃邀请。
再摸摸自己的肚子。
“咱们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福气怀上一儿半女。有了孩子,日子也不会那么寂寞了。”
“东宫如今人是多,可孩子就三个,一个还被关在院子里见不着,满宫里就那么点欢笑,咱们也不得见。”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轻叹,惆怅。
“我家小侄儿也就比双生子稍许大了一点点,正是调皮有趣的时候,我同他,玩儿的可好了!”
“如今却只能咱们大眼瞪小眼,真真是无趣!”
……
“没有林娘娘安排垂怜,咱们真成了无主的小花了!”
……
有几个长久没有恩宠的,开始两面讨好,争取多些机会能够得到举荐,就算不能恩宠不衰,也要生个孩子出来,不敢跟人娘家强大的争什么,好歹晚年有个依靠才行啊!
上官遥为了笼络人心,也举荐了两个。
眼瞧着投靠她能得到好处,立马又有人靠了上去。
于是青鸾殿越来越热闹。
白氏自打入了东宫,一次恩宠也没有。
破相之后,更是连和太子说话的机会也没了。
但看着上官遥分走林浓大半恩宠,心中痛快极了,仿佛她自己做到的一般。
欧阳氏悠然微笑:“上官侧妃如此盛宠,眼瞧着就要超越林娘娘了呢!”
白氏笑意在眼角弥漫:“和安殿那位,除了一手差强人意的刺绣,她还有什么优势?殿下文韬武略、才智过人,当然会更喜欢才情斐然的女子!”
冷冷一嗤。
“文官的女儿什么都不会,武将的女儿什么都精通,天大的笑话啊!她的恩宠,是到头咯!”
欧阳氏淡淡道:“她有那样煊赫的娘家,在皇帝面前得脸的父兄,恩宠永远不会到头的。”
转而盯住了她头上的疤痕。
继而叹息。
白氏恶意的笑容一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欧阳氏感同身受道:“你与张承徽(张明微)无冤无仇的,她竟这么害你,我们都替你难过。这疤痕要是去不掉,就是毁容了啊,你这辈子可要怎么办呢?”
白氏看向了和安殿,恶狠狠道:“没有她的指使,张明微那贱人,怎么敢对我动手!”
欧阳氏语气怜悯,嘴角勾起一抹挑拔成功的得意笑纹:“可她有殿下的包庇,你又能拿她怎么样呢?你只能忍,忍着一辈子守活寡的痛苦看着她与两个儿子得意扬扬!”
白氏的眼神渐渐阴狠。
日子无知无觉地又过了半个月。
和安殿倒也没有清冷下来。
刘莹几个几乎日日都来陪她说话,帮她带孩子。
说起外面唱衰自己的话,林浓并不在意。
攻略萧承宴的心到今日,对他的心思、对自己的地位,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柳氏清冷,冷笑之下如雪莲绽放:“好歹都是官宦之家出生,当是没少瞧墙头草之辈会是什么下场,没那么圆滑的本事,也敢做蛇鼠两端、两边好处都想拿的事!蠢!”
刘莹妩媚的眉梢挑得不屑:“世上永远都有墙头草,何必在意那些没心肝的人呢?”
张明微牵着孩子们过来:“莹姐姐说的是啊!咱们要求不了别人,自己坚定心意、好好儿陪着娘娘走下去就是了!”
林浓微笑。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么!
只要要好亲近的人不变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至于那些美人儿之中谁也是忠心的,她都看在眼里。
日后,总差不了她们的好日子就是!
“不想那些了,难得清闲,去陪孩子们去玩吧!”
萧承宴不来的日子,就和姐妹们带着孩子们在夏日夕阳余晖下玩耍时,大人小孩一起蹲着观察蚂蚁、一起玩挖土游戏,让他们在浴桶里尽情的玩水。
刘莹和张明微是长不大的孩子,又闹又笑。
一向清冷的柳氏,脸色的笑意都没有消失过。
有人替自己弯腰陪孩子玩闹,林浓乐得悠哉。
坐在廊下悠闲享受。
怡然从外头进来。
将一只锦匣放在主子面前:“前儿咱们夫人带着家眷去寺里上香,给您和两位小公子都求了平安符。今儿一回城,就着人送来了。”
林浓打开匣子。
三枚平安符静静躺在一方鸢尾花纹的素锦上。
她记得,这是月筝的帕子。
掀开。
下面果然有一张字条,以及一枚丹药。
那是她半年前托月筝办的事。
事情不好办,她甚至都没抱什么希望。
没想到他竟然悄悄就办妥了!
靠谱的人办事,就是让人放心啊!
“你去把库房里那幅吴道子的真迹给月筝送去,想来他会喜欢的。十八菩提子手串也给他,他手好看,戴着合适。”
怡然笑着应下。
又道:“去寺里,还发生了些事儿,主子要不要听?”
八卦谁不爱?
林浓一年出不来东宫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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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眉飞色舞,小声道:“上官家认定了截杀上官阙有咱们一份儿,知道汾阳王府那位性子阴鸷的新乡郡主也去寺院,上官老六立马跟上了!”
“设局给新乡郡主下了药,想陷害咱们三公子于佛寺之中奸污皇亲贵女,结果他的帮引着人去,撞破的是他上官老六正在撕扯半昏迷状态的新乡郡主衣裳的场面!”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和咱们三公子接触过,是被下了药陷害的,但寺里的大和尚给他把了脉,脉象正常,并无任何不妥之处,纯属是在攀咬诬赖。”
“再那么一搜,又从他小厮身上搜出了新乡郡主所中的迷药。新乡郡主可不管他们上官家有多大的军功,命人把小厮拉出寺院行刑,是宫里惯用的刑法,让人生不如死,却又晕不过去,没一会儿就什么都招了!”
林浓记得书里有这个新乡郡主的戏份。
喜欢女子,所以对男人格外厌恶。
任何企图亲薄和求取她的男人都会被打成狗。
这个时代容不下这样的另类,她自己也接受不了自己爱上女人的事实,就成人人惧怕的恶女。
好在家里宠着她,给她在王府立了个小佛堂,带发修行,从未逼她嫁人。
不过修行归修行,可没让她的性子变得佛系,敢算计她,还是用这种肮脏的手段,绝对引爆她的厌恶和狠劲儿。
“所以,新乡郡主后来对上官老六做了什么?”
怡然轻咳了一声,唇瓣翕动:“被……去势了!”
林浓一想到险些落害的落此下场的人是疼爱自己的三兄,背脊发寒。
三兄是哥哥弟弟之中最在意形象的,若是废了身子、还人尽皆知,他必然无法接受,自毁一切。
好在!
好在他机敏,及时躲过了!
而上官老六。
害人终害己。
从威风凛凛、血气方刚的武将一下成了不能人道的阉人。
听说他们上官家还特瞧不起阉人,如此,可不比死了还难受。
“救活了么?”
怡然点头,又摇头:“暂时书保住了性命,但每年新进宫的太监之中,就有好多熬着熬着伤口发炎化脓后死掉的,谁知道!就算皮肉之痛能熬了过去,又谁知道他会不会自己想要寻死。”
林浓没一丝一毫的同情心,只觉得他活该!
纤细手指捏着杯盖,薄胎白玉杯本就薄脆,轻轻一碰,声响清脆,叫人不由遽然一凛。
“最好是别想着再去算计林家,不然就是死,也得让他们死得比上官阙凄惨百倍!”
……
正说着话。
宫里头来了人。
是皇帝身边的冯公公,手里没有圣旨,脸色十分严肃。
一阵风吹过,夹杂着不好的预感扑了林浓满面。
她起身:“冯翁怎么来了,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冯公公虽然是正四品的内官,但毕竟是太监,皇子公主们对他们客气,也只是因为他伺候着皇帝。
私下里这么亲切,把他当长辈一样叫阿翁的,真没几个。
神色不免慈爱了几分。
当下没有说什么,轻甩了一下拂尘:“您进宫就知道了,陛下还等着,还请林娘娘随奴婢赶紧入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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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是今儿进了宫,就进了豺狼虎豹的嘴,轻易出不来。
林浓想着,让人去通知萧承宴。
冯公公摇头制止了:“早朝散后,太子殿下去了西郊大营代天子巡视,按着规矩,还得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一日,最快也得明儿才能回得来。”
林浓眼底的光影如风卷烛火,猛然一晃。
怎么会这么巧!
偏偏西郊大营是上官壑在统领……今儿若有什么算计,定然与之脱不开关系!
今日之局,只怕和她寝殿里的药一样,定也是许久之前就布下的局,让她无从猜测呵!
冯公公伸手朝着殿外大门比了比。
林浓知道躲不了,只得先行更衣入宫。
上马车之际,冯公公在她身侧小声提醒:“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慢性中毒,里里外外一查,发现是用您去年花神节您献给皇后的那把团扇,扇柄浸了毒,这几日都是她在给皇后娘娘扇凉,毒性渗入了她体内!”
“立妃的事,皇后与太子之间闹得不大愉快,怕是有人想以此算计,入了宫之后定然少不了有人冒出来攻歼您,您快好好儿想想,当时这扇子还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
“虽说皇后凤体无有大碍,但是谋害中宫是大罪,若是说不清……就算皇后不计较,陛下愿意保您,臣民的唾沫也要将您给淹没了,小公子们日后的前程也要受影响!”
“娘娘千万留神着应对!”
林浓没有回应他的话,只当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还在查,身为皇宫内侍,尤其还是皇帝身边的人,是不该给透露任何细节的。
她知道冯公公是想结个善缘,来日能够在宫里安度晚年,她领了这情,就不能叫冯公公因她而被斥责怀疑。
进了宫。
直接去了椒房殿。
六月晴好的天气。
接近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照在正殿门楣匾额上,龙飞凤舞的描金字迹飞转成明亮如澄金的流光,反射在眼底,刺目得叫人心烦!
殿前打着玉制的帘栊,宫人伸手替她挑开,请她入内。
林浓轻踩台阶进了正殿,扑面的是一阵浅浅的凉意。
正殿里头,除了帝后,淑妃和几位高位后妃也在。
气氛诡异的安静。
但不难看出淑妃眼中的幸灾乐祸,随时准备踩上一脚,将皇后和她、和太子、和林氏一族之间的关系彻底撕裂。
再到百姓们面前扇扇风、点点火,太子就成了纵容妾室毒害生母的逆子。
若是日后再让埋在皇后身边的宫女制造点什么线索,让人揭穿是皇后瞧不上她,自导自演的中毒戏码,那么皇后这么中宫娘娘也就做到头了!
如此太子名誉受损、实力受挫,便是淑妃与秦王得利。
皇帝神色神经如水,看不出到底是何情绪。
至于皇后。
看着她的眼神里有狐疑。
林浓深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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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爱萧承宴,对他身边的人也自然毫无信任,那抹狐疑会变成扎在她心头的一根细软的刺,今日若是无法连根拔起,终会在时光里悄无声息地化脓腐烂。
说不定哪一日,就会成为太子大厦倾颓的一缕烂根!
面对这样的场面,她极力维持着镇定,还是泄露了一丝慌张与害怕:“妾身参见陛下、皇后,见过各位娘娘。”
事情还没定论,皇帝没有为难她,叫了起。
林浓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略带紧张的看向帝后二人:“不知陛下和皇后娘娘传妾身入宫,有何吩咐?”
淑妃眼波似绵,绵里藏着针:“瞧着你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竟有毒害国母的胆子!这可是夷三族的大罪啊!”
林浓被扣罪名,吓了一跳,再度跪下:“妾身听不懂淑妃娘娘在说什么。皇后是太子的母亲,是妾身的主子,妾身对皇后只有敬重,从无一丝逾矩,这谋害之言要从何说起?”
淑妃与皇后同在后宫,且斗了那么多年,深知皇后对待萧承宴的无情。
有机会杀了林浓,以警告和重创太子,这蠢妇未必会放过。
而她,只需扇扇风、点点火!
“你丧心病狂,还敢在陛下面前装无辜!你敬献给皇后的团扇是浸了毒的,天气炎热,皇后日日握在手中,无知无觉之中便中了毒!”
林浓大惊失色。
淑妃轻笑了一声,极为妩媚:“当初若无皇后懿旨,你堂堂尚书嫡女长女,家世显赫,何必给人做妾,屈居一个无品无德的四品小官家女儿之下。”
“你拼死为太子生下两个儿子,太子许你正妃之位,可有什么办法呢?皇后就是瞧不上你,觉得你只配做妾,哪怕陛下让你与上官氏平起平坐,皇后还是处处帮她打压你、羞辱你,与你作对!”
“本宫记着,你向皇后进献团扇那会儿,正是皇后极力向陛下推荐上官氏的时候啊!皇后把你即将到手的正妃之位给搅合了,难道你心中真的一点怨恨也没有么?”
“你又如何证明,你当真不怨恨呢?”
淑妃揭破皇后当时的心思。
让皇后认为她有看破人心的本事。
对于林浓的那些心理揣测,就会被皇后下意识地引以为真相,从而对林浓有更深层次的怀疑,以至于未来的某一次,在一些煽动之下,对林浓暗下毒手!
林浓佩服淑妃的口才。
咄咄逼人之间,就把她和皇后之间深藏的矛盾激化到了极点。
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没有去理会皇后显而易见的怀疑。
与脑子不清楚的人,不需要做任何争辩。
而她方才之所以故意显露出害怕来,就是等着淑妃开口污蔑呢!
只要她记着扣罪名,那她回头就摘不掉“急于栽赃”的帽子!
听到她把话说到这儿,脸色的惧色缓缓敛去。
转首,直至看着淑妃:“秦王与太子殿下都是陛下看重的龙子,可储君之位只有一个,陛下选了更得臣民之心的太子殿下,想必淑妃娘娘和秦王殿下心中一定很怨恨吧!”
“所以才会如此理所当然地推己及人,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坏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淑妃脸色一变。
哪里想到帝后盛怒之下,她没有恐惧,反应竟然还这么快!
立马看向了皇帝,见他眼神之中闪过一抹不喜,眉心一跳。
“你放肆!”
林浓福了福身,不卑不亢:“无凭无据,淑妃就给妾身扣罪名,陛下和皇后也没呵斥您放肆,妾身不过顺着您的话一说而已,陛下与皇后也未怪罪妾身放肆,您又何必如此恼羞成怒呢?”
“何况妾身自幼被教导,要与人为善、不要无凭无据就给任何人扣上罪名,可不敢有如此‘恨’字当头给人下定论的心思呢!”
淑妃哪知她刚才的慌张是装的,竟还敢当着皇帝的面,如此跟自己说话。
偏偏皇帝也不呵斥制止。
气得她心口梗的发痛。
皇后见淑妃吃瘪,多年被压了一头的不快猛地松了一股劲儿。
背脊都挺直了几分。
也因为林浓的反击,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淑妃这是想要挑起她们自相残杀!
如此阴险歹毒,真真是该死!
目光一凝。
扫向淑妃之时,已是十分锐利!
或者,根本就是她对自己下的手!
深深吸了口气,压下愤怒,端起正宫的优雅气度,微微一笑:“淑妃,都是当祖母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在言语上计较。你为本宫中毒之事忧心,本宫知道,但此事自有陛下圣明裁定,你静心听着就是了。”
皇后的话说得漂亮。
淑妃也不好再计较,婉然而笑,在皇帝面前演着温顺模样:“是,臣妾是长辈,哪儿能跟她计较什么!”
话锋一转。
“陛下,既然林侧妃这样问心无愧,想必是不会介意让人去她的宫殿仔仔细细搜上一搜,再把她身边的心腹都拿下了,好好儿审一审!倘若既搜不出什么,心腹受尽刑法也不曾吐露什么,倒或许,可以信她几分!”
皇帝没有说话。
一侧的冯公公低而细的声音回道:“已经着人在仔细搜查了!”
林浓微讶。
还玩这一招?
淑妃继续道:“林氏,好好儿说说吧!你敬献给皇后的扇子,为什么是有毒的?”
林浓疑惑道:“妾身敬献双面异绣团扇之时,请女官让太医验一验的啊?”
女官面露难色:“奴婢跟皇后娘娘提了,皇后娘娘说哪有这样防备自家儿媳的,便没有验。”
林浓真是无语。
这是信不信、防不防备的问题吗?
皇后此刻也是后悔。
淑妃不轻不重地挑拨:“你刻意这么说了,皇后若是真验了,岂不是又要被你说不信任、是在羞辱?”
皇后对林浓的怀疑才淡了几分,又立马加深了!
林浓算是看明白了。
皇后能在后宫之中活到今日,全靠“多疑”和皇帝对周家扶持他登基的感激之情!
“在此之前,是春冬二季,妾身敬献的扇子想必一直收在什么地方,能够接触到的人却不少,此事分明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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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证据证明一开始就是被下了毒的,淑妃娘娘为什么一直盯着妾身扣罪名,就是没去怀疑扇子是在这二季期间,被人动了手脚呢?”
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淑妃,无声的疑惑、以及质问。
淑妃何等老辣,轻嗤道:“这然是有怀疑的,不过得从嫌疑最大的人开始审问啊!本宫看,你还是老实招了吧!看在你为太子生下两个孩子、母家有功的份儿上,陛下和皇后也能留你一条性命。”
“若是真查出实证来,那就是罪加一等,不死也得死了!”
林浓不卑不亢:“那就往深了查!妾身清清白白,不惧任何人的栽赃陷害!”
廊下的玉制竹帘一掀一放。
皇后身边的女官快步进来:“陛下、皇后娘娘,有新发现!”
皇后一凛:“发现了什么,快说!”
女官娓娓道来:“奴婢一向听您和太子殿下夸赞林娘娘温柔善良,连陛下也说娘娘聪慧得体,实在不敢相信林浓娘娘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如侧妃所言,说不定是有人趁着皇后娘娘不用扇子的时候,悄悄往里头置放扇子的锦匣里放了脏东西,一直熏着扇子,在入夏前再悄悄取走也未可知!”
“奴婢自作主张,去紫宸殿请来了兽猫,想着它鼻子灵敏,带着它到处转一转,或许会有所发现!没想到,真的在宫人的住处发现了脏东西!”
她说完。
冯公公牵着兽猫进来。
兽猫睁着嘴里叼着件宫女的冬装,直奔了皇帝。
抬了抬下巴,一脸傲娇的示意他拿走。
皇帝摸摸它脑袋,拿过衣服,递给了一旁的宫人。
冯公公回话道:“这人知道皇后出事会搜到她身上,就冬装藏在一个末等打杂小宫女的箱笼里,要不是女官坚持请来兽猫再搜,根本无人会发现。”
皇后撑着虚弱的身子站起来,恼火让她苍白的脸颊浮现病态的潮红:“是谁的冬装!”
女官把皇后身侧侍奉的一等大宫女给拽了出来:“就是她!”
大宫女惊恐万分,扑通跪在地上喊冤:“奴婢没有!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定是有人为了摘清自己,故意栽赃的!”
淑妃脸色微变。
因为这个大宫女就是她埋进来的棋子。
可除了让她监视皇后,关键时候传递信息,从未叫她下过什么黑手。
所以,今儿根本是皇后察觉到了,故意设局要栽赃自己啊!
扫过宫女的眸色闪过锐利,是不追痕迹的威胁:“你这个婢女好大的胆子,竟敢犯下如此夷三族的死罪!既然都被发现了,还不快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的,或许皇后还能饶你一条贱命!”
大宫女惊惧低头,深深伏在地上。
听懂淑妃字眼里的威胁,立马把手指向了林浓,把淑妃对林浓的指控原封不动地拿出来说了一遍:“是她!是林侧妃指使的,她恨皇后一心捧着上官家,阻扰了她当太子妃的路!”
“东西是除夕宫宴那日,皇后有召见她,她就是趁着那时候把脏东西悄悄给奴婢的!奴婢没有撒谎,就是她要害皇后,奴婢无权无势,是被她威胁逼迫的!”
皇后的视线在大宫女与林浓之间来回扫视。
摆明了也怀疑林浓,也不在意别人看穿她与东宫之间毫无信任可言。
林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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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冯公公和自己身边的心腹女官,沉沉道:“把人捆了,拖下去,二十鞭子。你二人仔细检查刑具,就在椒房殿外亲自行刑,可别叫这贱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灭了口!”
二人应下。
捂了大宫女,快速退了出去。
鞭子声划破空气,传来龙吟般的呼啸声。
一鞭又一鞭。
呼应者大宫女一声又一声凄厉惨叫。
但是二十鞭子打完,大宫女并没有松口。
淑妃隐没在宽大广袖之下死死攥着帕子的手,缓缓松开。
就在这时,去搜林浓寝殿的宫人回来了。
“回禀陛下,林侧妃寝殿搜出了些东西。”
林浓诧异,显露出惊色。
淑妃差点笑出来,没想到今日这戏码这么精彩呢!
“皇后娘娘,您看!这下,可算是人赃并获了!”幽幽一叹,意有所指道,“儿女大了,就都有了自己的主意,事事都要干涉,只会惹的孩子们抱怨!更何况,承宴还是一国储君呐!”
皇后眼神一跳,摇曳如火!
她希望就是林浓做的,或者说,证据全都指向她。
因为这是太子看重的女人,只要她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才能证明太子不听自己的话,是大多么的不孝和愚蠢!
“林氏,你有什么可说的!”
林浓脸色如同蒙了一层阴影,灰扑扑的。
她跪下,却依然挺直着背脊:“妾身不知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但是妾身从未有过不敬皇后娘娘之心!妾身问心无愧,不怕彻查。”
皇帝对她认识不深。
但就以往的一些事情来看,此女聪慧且机敏,确实不像是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的人!
“其实倒也简单!”淑妃妩媚的眸光隐隐淬着毒,“事关国母凤体康健,总不能因为林氏是太子侧妃、尚书嫡女,就不审不问了吧?”
“依臣妾之见,只有让林氏和她身边贱婢一同下慎刑司接受刑罚,若是什么都神不出来,到是可以证明林氏几分清白了!”
这是最简单的法子,皇帝下了令:“侧妃毕竟为皇家生育了两个孙儿,皮肉之刑不但伤了太子与林尚书颜面,只把侧妃身边近侍全都拿下吧!”
淑妃笑得舒然。
当初要不是她,秦王妃怎么会被遣送去五台山修行,丢尽秦王府的颜面!
进了皇家的女人,为了权、为了荣耀,绝对没有哪一双手是真正干净的!
只要审了,一定会吐出些什么来。
就算不是毒害皇后,也总有毒害别人的事儿。
就不信,她还能全身而退!
“稍后!稍后!”
一直在外头监刑的冯公公制止了准备去拿人的带刀侍卫。
匆匆进来。
“陛下,贱婢受不住水刑,改口了!”
皇后表情一怔,似是失望,又似惊喜:“说下去!”
冯公公有一丝犹豫:“……这……”
淑妃没由来的眼皮一跳:“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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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公公低头道:“宫女招供说是……淑妃娘娘指使的!她这些年一直都在为淑妃监视椒房殿,窥探皇后私隐。毒药也是淑妃娘娘身边的女官给她的!”
椒房殿的宫女和淑妃的女官,再宫外私见。
恰好还是在她名下的酒楼之中。
送上门的条件,为何不用?
让她替自己说几句话,就让她假死离宫,再给她一笔银子,让她跟他的小情郎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必日夜担心被发现是奸细后,落得个惨死下场,她怎么会不答应呢?
至于为什么扯上淑妃,而不揭穿上官遥。
因为离掀翻上官家还早,揭穿了、杀了上官遥,上官家还会塞进第二个女儿来,没意思。
还不如让淑妃背上这个锅,再让她知道是上官家让她背锅,转而和秦王一起开始收拾上官家的羽翼,不是更好?
淑妃的神色如夕阳落日,急转直下。
愕然地盯着冯公公。
他衣裳上的阴线暗纹在光线下闪烁着一芒又一芒光影,像是千百只猫儿的利爪,摇摇晃晃就要朝着她扑过来,誓要将她的心胆挠碎一般!
这件事她确确实实什么都不知道,且女官一向忠心耿耿,不可能会背叛自己的!
一定是栽赃!
一定是!
“陛下,臣妾一向对皇后娘娘敬重有加,怎么会毒害皇后?一定是有人栽赃臣妾,还望陛下明察啊!”
皇后以震惊之色看着淑妃。
林浓淡淡愁眉,将淑妃方才针对林浓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了她:“秦王妃设局害双生子,被妾身给揭穿了,陛下震怒,连带着秦王也受到了训斥,难道淑妃就不恨妾身、不恨太子么?”
“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恨呢?”
淑妃张口欲反驳,又被打断。
林浓继续道:“虽然贱婢指认了淑妃娘娘,但淑妃娘娘毕竟是皇子生母、身份高贵,是万万不能去受那皮肉之苦的,如此,就只能让您身边近侍全部下狱受刑。”
“若她们受尽刑罚,都不曾吐露任何不干净的事出来,倒也能证明淑妃娘娘的几分清白了!淑妃娘娘,不会心虚不敢吧?”
回旋镖打的淑妃头脑嗡嗡作响。
到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明白?
今天根本就是皇后和林浓在联手给她挖了坑,想要埋她啊!
皇后听到此处,以为是淑妃害她,故意栽赃林浓,想借自己的手去打压林家。
心中愤怒。
但多少年的失望让她学会了沉住气,咄咄逼人只会让帝王更加偏爱贱人,哪怕他知道贱人阴险毒辣!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隐忍和委屈,低声道:“臣妾不愿以一己之事牵连错怪任何一个人,此事要怎么查,还请陛下定夺。”
皇帝沉目须臾。
声音如金器冷石般凌空破来:“冯福,你去审!”
冯公公领命而去。
皇后眼神里,闪过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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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太多次了,但凡帝王身边的人亲自去办,最后一定牵连不到淑妃身上。
但她不能去质问皇帝显而易见的偏袒。
因为她没有宠爱,而这样的偏袒下,皇帝对自己这个发妻是有愧疚的,她只能以这些愧疚此保住自己的后位!
淑妃当然也知道皇帝不会让那个自己背上罪名。
但是不代表皇帝私下里也不怪罪。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自己与皇帝是真爱,可人哪儿会一直那么天真,她早看破了,自己和儿子,不过时皇帝扶持起来掣肘皇后母子的!
给自己明面上的偏袒,却也从未让皇后输过。
帝王的虚假的爱,是毒啊!
皇后中毒一事,于林浓而言,算是告一段落。
紧绷的神经放松之后,身子虚弱地晃了晃。
身侧的宫女忙扶住了她。
“林娘娘小心。”
林浓特意没有化妆入宫,素淡的小脸透着虚弱的苍白。
皇帝指了指太医正。
太医正立马上前把脉。
他从医四十载,医术精湛,认认真真把脉片刻后,微微“嘶”了一声,显露出几分肃然来。
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回禀道:“林娘娘体内含有毒素沉积,此物会使得进补事倍功半、也会让药效得不到正常发挥,一旦身子虚弱的人接触,回很快生命枯竭。”
林浓一惊,指向从和安殿搜回来的东西:“这会不会就是根源?”
太医正仔细检查了这些像油脂一些的东西:“回禀陛下,这并非皇后娘娘所中之毒,但侧妃体内的毒素确实来自于此!”
“此物无色无味,却极具挥发性,夏天烈日暴晒,寝殿就成了蒸笼,挥发在空气里的毒素会快速进入侧妃孱弱的身体,加倍发挥药效!”
“以脉相来看,侧妃受影响的时间已经很长,幸而发现还算及时,否则侧妃……绝对难以活过秋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似是吓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难怪妾身的身子一直好不利索,总是昏昏欲睡,还以为是中毒带来的孱弱,从未想过竟是遭人毒手,汤药发挥不了效用的缘故!”
太医正颔首:“正是因为林娘娘前阵子中毒吐血,才让如此阴毒手段被掩盖了下去。”
女官神来之句:“侧妃寝殿是个巨大毒物蒸笼,那两位小公子平日里进进出出,时日一长,岂不是……”
皇帝虽有孙儿女九个,但只有这俩小人儿是得钦天监推算,有给大周带来福运的尊贵命格,且双生子出生之后确确实实给朝廷带来诸多喜事,皇帝对他们的感情总归多了几分迷信与偏爱。
闻言。
一双龙目之中闪过冷意,命太医正亲自去给两个孩子检查身体。
淑妃直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只怕是又冲着自己来的!
林浓看向皇帝,深深一幅:“陛下、皇后,如果今日这事儿妾身说不清楚,就算您和娘娘饶妾身性命,妾身也会在不久之后病死。若届时再查出妾身寝殿里的这些脏东西,谁会是最有嫌疑的人呢?”
殿中数个巨大的冰鉴在缓缓散着凉意,但空气却像是被蜂胶糊住了一般,滞塞的让皇后几乎喘不过气来。
谁最有嫌疑?
当然是被林浓“毒害”的自己啊!
且双生子就养在林浓身边,定然时常进出那个充满毒物的蒸笼,他们年幼,身子更加娇弱,不会因此而失了性命,也会因此失去健康、失去竞争力!
就算没有证据又如何,只要林家认定了、太子认定了是她害的,她有什么解释的余地?
是谁要陷害她?
淑妃?
还是上官氏?
倘使最后真的查出是上官氏所为,太子定要指责自己捧了个毒妇进东宫,险些害死他心爱的两个儿子、险些给他招来重臣的怨恨!
他对自己,定是半分孝心也没有了!
届时,别说掌权太后,怕是太子都不会认她这个母亲了!
林浓冷眼看着皇后眼神转动,因为直接利益而显露后悔,心中只有嘲讽。
“陛下,东宫修缮是内务府指定了工匠来了,必定是匠人被收买,暗藏毒物、栽赃嫁祸,还请陛下下旨严查,抓出幕后黑手,加以严惩!”
皇帝手边缠枝纹镂雕薰笼里袅袅吐出百合香的香烟,缓缓荡开,将他深不可测的面容拢在啵啵的雾翳之后,叫人无论如何也看不透,他此时此刻的想法。
林浓猜想。
涉及了争斗和权势,他对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不在场的秦王和萧承宴,都有怀疑。
不过没有关系。
她有把握,哪怕这桩算计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不会让人证物证有任何破绽。
片刻沉寂之后。
皇帝开了金口。
“查!”
“冯福,事情交给你来督办,务必查个明白!朕倒要看看,是谁,把手伸那么长!”
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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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起身,路过林浓之时,冷冷剜了她一眼,沉着明艳的面容转身走了。
林浓福了福身,也告退了。
皇后喊住她:“你坐下,陪本宫说会儿话。”
林浓停住脚步,依言坐下了:“皇后娘娘是否有什么吩咐?”
皇后看着她小小年纪,遇上这样天大的灾祸,居然还能一如往常那般平静温然、甚至还给淑妃在言语上挖坑,给她吃瘪,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是赏识。
亦是埋怨。
当初若没有自己的赏识、赐她为侧妃,哪儿有她今日在东宫风光的日子?
如果她懂事,就该知道回报自己!
凭着她这股子聪明劲儿,早哄的太子事事听从自己,她也早坐上太子妃之位,又哪儿轮得到上官氏出来上蹿下跳。
要怪,只怪她不懂事!
错过了早日扶正的机会,所以至今在妾室的位置上坐着!
不过既然他看重林氏,自己也可以安抚一二,希望她聪明些,知道主动帮她们母子修复关系!
“你是个好孩子,本宫对你、对双生子一向是看重的,本宫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让太子能早日坐稳东宫之位,不受狼子野心之辈的威胁,并非有意打压谁!”
“你莫要听信淑妃的挑拨之言!”
林浓神色柔婉宁和:“妾身一心所求,只是太子殿下事事顺意、两个孩子平安健康罢了!皇后是殿下敬爱的母亲,自然也是那么想的,妾身理解皇后娘娘的一片慈母之心。”
她说得温婉体谅。
皇后表情却尴尬。
她是慈母。
只不过,她是嫡长子的慈母,而不是萧承宴的!
若非嫡长子败了身子、输了争斗,一切荣耀都要仰赖萧承宴的本事继续去争、去夺,她在日日在佛前祈求的所有平安之中,绝对不会有萧承宴的名字。
林浓仿佛不知道她心中跌宕,微微一笑:“皇后娘娘上个月为一个名叫青萝的心腹宫女操办了婚事,她是上官家的人,团扇被浸毒就死她做的。”
皇后一愣。
脸色愈发的精彩,一阵青一阵白!
林浓继续道:“淑妃身边的女官喜欢绮玉楼的脂粉,每个月都会去买,妾身察觉到上官氏手段之后,让人在脂粉里参杂了微量的毒粉,不会让她察觉,但是躲不过兽猫的鼻子。”
“您身边的大宫女,也是一样,在她出宫办事的时候,往她衣裳抹上毒药,留下线索。她会指认淑妃,是妾身许了她能顺利离宫。”
皇后盯着她,眼神之中渐渐燃起星火。
堂堂中宫殿下,竟成了别人算计里的棋子,简直可恨!
“你为什么不早说,就那么看着本宫中毒!”
林浓看着她,眼眸带笑,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上官氏还指望您继续捧着她,不会让您真有任何伤损的。何况……您什么都不知道,才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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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怀疑。
真实的不信任。
一个口口声声说看重她的人,对她只有怀疑和打压,是不是挺好笑的?
林浓不介意让她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
“妾身为您打压了淑妃,如此孝心,您不高兴吗?”
皇后如何能高兴?
被自己捧着的上官氏,为达目的,毒害自己。
被自己打压的林氏,竟敢报复自己。
一个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她高兴什么!
看到皇后憋屈,女官突然觉得胸腔打开了。
深呼吸。
世间的空气,竟是如此的清新啊!
没想到看似柔柔弱弱好脾气的侧妃,竟会跟皇后正面较劲儿。
威武啊!
看来从前还真是对皇后客气了,否则,皇后要面对的可就不只是淑妃的算计了。
林浓说话柔和,字字诛心:“太子殿下后来想想,觉得您是对的,光有林家和几位老臣的支持,远远不够,所以他会如您所愿,继续捧着上官氏和上官家,给她们更多的恩宠和荣耀。”
“为了让她们尽心为太子殿下尽忠,上官氏给您下毒这件事,您心里清楚就好,可不要说破了啊!毕竟毒害皇后是要祸及娘家的,上官家落罪,太子殿下可就少了一大助力,不利于稳固东宫地位!”
皇后心口一梗,憋屈半天没能缓过气儿来。
所以此事太子也早就知道了?
这两个人,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捧着毒害自己的仇人。
真是反了天了!
可偏偏,她还真动不了林浓!
因为太子对自己,没有孺慕之情,只有埋怨和冷漠!
林浓若是在椒房殿受了任何委屈伤损,太子都不会善罢甘休。
真若是撕破了脸,难堪的只会是自己!
深呼吸后。
皇后很快恢复了表面平静,双手合拢于膝上,雍容道:“本宫是太子的母亲,自然以他的前程为重!你是他的妾,好生侍奉着吧!”
着重咬在“妾”字上,把恶心强塞进林浓的耳朵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笑容如春风,丝毫不受影响。
给你敬重、给你脸,你不要,那就不给了!
“皇后娘娘慈心教诲,妾身与太子殿下都铭感五内,绝不敢违背。林家,也定会好生与周家相互扶持,同气连枝,共同进退!”
皇后哪里听不懂这是她的威胁!
可如今的周家,儿郎的能力青黄不接,根本抵抗不住一门才俊的林家打压!
更是气的不行。
女官:“……”
林浓微笑,福身告退。
皇后一气之下险些没撅过去:“一个两个,全是忤逆不孝的混账!”
女官缓缓一叹:“娘娘,兔子急了会咬人!林家终究不是普通臣子,您从前的打压羞辱,太过了!这些事儿里,错最大的是上官家!是上官侧妃!”
皇后捂着心口大喘气。
恨不得将这一家子给嚼碎了!
既然林家和上官家都无法为几所用,还不如好好培养美色!
只要来日太子只剩下周氏的孩子,这大周江山就有一半属于周家!
……
东宫。
阳光如澄金般挥洒在天地之间。
让花儿朵儿都更见美丽。
欧阳氏摘了一朵在手中把玩,看到久不出来的白氏,立马夸张地惊呼:“数日不见,白姐姐竟变得如此明艳动人!连妹妹瞧了,都觉着心中悸动呢!”
白氏听着对方拍马,春风满面。
上官遥帮她解决破相的问题,为她请来大周手艺最好的纹身师,在伤疤上纹上了栩栩如生的红色凤凰花!
她知道的,这是青楼女子勾引男人的手段之一。
那些女子之所以魅惑,就是因为她们舍得在娇嫩的身躯之上做纹身、嵌钉,玩尽各种花样,让男人对她们的身子有窥探和玩弄的欲望!
青楼之中,谁能吸引男人一掷千金,谁就是花魁。
高门之内,谁能留住男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流连忘返,谁就是人上人!
她是名门出身,本该自矜身价,但若是不这么做,顶着额头上的疤痕,就只有守着活寡到老到死这一条路可走了!
可是只要豁得出去,她就还有得宠、生下儿子的机会!
而且红色凤凰花真的非常衬她的美貌,描好相配的妆容,美艳根本不输那昭良媛!
昭良媛能久宠不衰,自己当然也能!
哼!
林浓那贱人,扶持了那么多人,偏偏无视自己。
分明是忌惮她的美貌,故意不扶持自己!
等着吧!
等她得了太子的宠爱,和上官遥联手,定碾死她!
“这就是跟着上官侧妃的好处,她会为每一个敬重她的人着想!”
欧阳氏看着她额上的凤凰花,有一丝艳羡。
因为知道她很有可能因为自甘下贱而再度得宠,但自己……总归放不下世家女的体面,无法走这样的捷径。
“两位娘娘都是周全大度之人。”
白氏冷哼:“自打入了东宫,那位就没健康过几天,真是晦气!你数数,殿下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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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氏抿着一抹疑惑道:“白姐姐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出几分奇怪,林侧妃什么本事都么有,到底拿什么引的殿下偏宠她那么久呢?总不能凭着一腔子对殿下的赤诚吧!”
“拿什么?”白氏笑得嫉妒,压低了的声音里全是恶意:“要才情没才情,要优点没优点,只能说,私下里一水儿能做那些青楼妓子的做派,低得下头、扭得起腰呗!”
“咱们可学不来她的自感下贱、自比妓子,自然没她得宠咯!”
欧阳氏可不接她这话!
谁知道哪个角落里就藏着耳朵,在偷听呢!
眼角余光里,见着萧承宴大步流星进了后院。
两人都以为他着急见上官遥,却眼睁睁瞧着他进了和安殿。
白氏脸一沉:“狐媚子!不是拿孩子说事,就是装病,为了把殿下骗过去,真是出尽百宝,真是贱!”
“这话可说不得!”欧阳氏装模作样地制止她,又道:“林侧妃好歹还能骗得去人,温存一番!咱们却难得见到,话也说不上。”
微微一顿。
不着痕迹地引导。
“每次殿下只要进去了,就一定不会再出来,可见她还是有手段的!”
白氏不屑冷哼。
“狐媚勾引”几个字正要出口,脑海里闪过一道光影,瞪大了眼睛道:“你说她不会是用了那种东西魅惑当殿下?”
欧阳氏假装没听懂:“哪种东西?白姐姐说什么呢?”
白氏细细分析,越想越肯定:“十天半个月不去也无所谓,去了就能留得住,肯定是悄悄在殿下身上用了那种脏药啊!一定是这样的,不然解释不通!”
欧阳氏倒抽一口气,忧心忡忡:“多少男子被那种东西掏空,年纪轻轻就坏了身子,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又连连摇头。
“不会的,林侧妃好歹有林家那么好的家世,她犯不着的!许是……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白氏眼神来回转动。
随后扬了个诡异的笑容。
“是不是,可不是她说了算的!”
欧阳氏劝道:“她的和安殿铁桶一般,你要是起了什么糊涂心思,可就是直接送了证据进她手里去啊!到时候,她再把谋害储君的罪名栽赃到你身上,你可就完了!”
谋害储君是死罪!
所以只要这罪名能扣在林浓身上,她就算有林尚书给她求情,能保她一条贱命不死,也会彻底失宠的!
白氏一收表情,嗤笑:“我又不傻,当然不会乱来!”
说罢,急匆匆走了。
欧阳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扬起的眉梢之间写满了运筹帷幄的得意。
真是蠢货!
不过没有蠢货的话,谁来当她们手里的刀子呢?
呵呵!
……
萧承宴步履匆匆,进了寝殿,
看到林浓虚弱地躺着,小脸儿微微泛着苍白,提着的心脏猛然一坠。
生怕她又要守则规矩起来行礼,大步过去,骨节分明的手章轻轻压住她的肩头:“躺好,别乱动!好好的,怎么又病得重了,太医怎么说?”
林浓摇头,露出柔软的微笑:“太子殿下不要担心,臣妾没事。”
然后把宫中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这件事,陛下让冯公公去查了。”
萧承宴蹙眉。
因为知道,皇帝一定会包庇淑妃,这件事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但直觉告诉他,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林浓挣扎着起身,跪在床沿。
带着一点害怕地看着他:“臣妾犯了错,还请太子殿下处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并未多想。
她这样善良,就算做错了,也不过就是些小事。
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身子本来就不好,再跪伤了,本宫是会心疼的。有什么话,你说,本宫听着就是。”
林浓抓着他的衣袖,目中有感动,更有一丝隐瞒了他的愧疚。
犹豫了须臾,低声道:“毒害皇后和臣妾的不是淑妃,是上官氏。”
她这样说,萧承宴并不意外。
没有开口。
等着她说下去。
林浓一双含情水眸直勾勾望着他,似是猜不透他的态度,一下染上了水雾,松开了拉着他衣袖的手。
低下了细弱的颈子,低着声儿继续道:“上官氏收买皇后身边的宫女,在臣妾敬献给皇后的扇子上下了毒,栽赃臣妾是因为怨恨皇后的阻挠,没有当上太子妃,是为了报复。”
“臣妾寝殿搜出来的那些带有毒素的药,是在上官家冒头为她争正妃之前,就已经悄悄安排人藏了进来的。就藏在这里。”
掀开垂在围栏外的六层纱幔帐。
那个原本不起眼的裂缝,在她离开的当下,就被怡然故意弄得更明显,就等着宫人来搜。
萧承宴轻易看清,木料被掏空,里面装着油脂一样的东西。
没有什么气味。
她说:“太医来瞧过了,那些药物已经彻底浸进了木料之中,藏进去起码要半年以上。是因为那日臣妾靠在上面,承宴顶着臣妾撞地实在太凶了,导致床围裂开,才叫来搜查的宫人发现了里头藏了东西。”
萧承宴微讶:“……”
林浓用力咬了咬唇,唇上本就浅淡的血色被挤压开,更显苍白虚弱:“臣妾住进来后一直嗜睡,中毒后身子迟迟不好,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汤药补不进、加倍亏虚。”
“夏日天气热,臣妾的寝殿就成了巨大的毒蒸笼,臣妾虚弱,药效会加倍渗透臣妾的身子。往往是恶性循环,臣妾身子不好,便懒怠出门,成日在寝殿歇着,无时无刻被毒物包围。”
“太医说,若非宫人无意中搜出了这东西,或许臣妾……个把月后就会起不来床,在这个毒蒸笼里一点点熬干、熬死!”
萧承宴身子一震。
似巨石如水,惊起了巨大波澜。
凤眸盯着围栏,阴沉得似要滴出水来!
一股名为“失去”的恐惧,如同长练,紧紧将他缠绕,越缠越紧,几乎要将他胸腔里的空气全都挤出!
喘息艰难!
刚迁进来的时候正值春日,犯困是寻常事,之后又中毒,身子更加虚弱,受了风寒就病倒,也完全符合逻辑,谁会想到,从一开始她就已经中了算计!
所以上官阙给她下毒,就是为了掩盖入了夏却迟迟没有消失的“春困”,为了让她虚弱的身子在这个是毒蒸笼里,迅速被掏空!
如果不是因为太激烈,撞坏了围栏,谁会想到里面竟藏了脏东西?
好好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一家子果然全都是一副蛇蝎心肠,真是该死!
他的双臂,将林浓的身子箍紧:“太医怎么说?可能治得好?”
林浓感受到他的情绪,眼底闪过一丝流光,柔弱道:“把脏东西剔除,再慢慢将沉淀在体内的药性清除,便不会再有性命之忧,只是体质定然是不如从前了。”
萧承宴顺着她的背脊,温然安抚她的不安:“不会!本宫会让太医好好为你调理身子,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健健康康的!本宫还要与你共白首,把最好的、你想要的,都给你!”
林浓静默了片刻。
退出的他怀抱。
下了床,一身素净地在他面前缓缓行了蹲身礼。
“在团扇上下毒的那个宫女从椒房殿出嫁后没几日,就发生了意外,死在了秦王府家丁的马蹄之下。把药藏进和安殿的工匠,也在过年之际,醉酒淹死在了护城河里。”
她仰面,直直望着他。
“臣妾……没有人证,空口无凭,所说的一切只凭一些蛛丝马迹推测而来!臣妾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相信臣妾,可是偌大的东宫,除了太子殿下,臣妾真的不知道该向谁诉说恐惧和委屈!”
眼底的泪光摇曳着,凝结成饱满剔透的泪珠,自苍白的脸颊滚落。
她最近清瘦不少,夏日的衫子又轻薄飘逸,从窗棂扑进的风掠动衣炔翩跹,她就像是受了伤的美丽蝴蝶,落在地上,周遭全是人类巨大的脚掌,奋力挣扎,想要飞舞逃离,却无能无力。
萧承宴是无情的,也是理智的。
任何无凭无据的话说到他的面前,他只会觉得此人无能且愚蠢。
“既然你猜测是她做的,为什么证据全都指向了淑妃?为什么把引向上官氏?”
他的没有表态,让林浓流光碎碎的眼神里坠落了失望。
她别开脸蛋,擦去了泪水,仿佛在说:我不想在不信任我的男人面前流泪!
低头,凄楚道:“臣妾确实可以制造证据,将罪名结结实实地扣在她身上,可上官壑的赫赫军功还在、秦王依然虎视眈眈,您那么欣赏她……也不能处置她!就算揭穿了是她要杀臣妾,又能怎么样呢?”
“将线索引向淑妃,尽管陛下一定会选择包庇,可只要包庇了就会对您和皇后有更多的愧疚,关键时候,或许帝王的这一丝愧疚,能够帮到您什么吧!”
萧承宴十分震撼!
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惊恐于无处不在的算计,害怕不知什么时候就又被人给害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时时刻刻想着他的处境,想尽办法为他考虑、在帝王那儿谋取更多的利益!
将她扶起,紧紧拥入怀中
缓缓一声喟叹,含着深深的感动:“你怀疑上官氏,也有机会把罪名扣在她身上,可你没有这么做,说明你心中坦荡。你愿意告诉本宫你的猜测,说明你将本宫视作你做信任的人。”
“本宫知你善良聪慧,也清楚上官家对你的迫害,你所说的一切,有理有据,本宫怎么会不信?”
林浓诧异,继而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绷直的身子,一下软倒在他怀里。
你看!
不爱你的人,你把证据砸他面前,他看都不看,就断定是造假的!
可是人心一旦偏了,你说太阳是打从西边儿出来的,他就会拿出镜子,对着太阳的折射光说:看,太阳就是从西边儿出来的!
“太子殿下太高看臣妾了。臣妾没有那样做,只是因为知道,现在不是处置上官氏的时候。”
“臣妾和孩子们,是阻碍上官家女儿成为正妃的绊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永远都不会被放过!臣妾势单力孤,唯有寄希望于您,希望您能相信臣妾、保护臣妾和孩子们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眼中的动容之情大增,嘴角的笑意都变得浓了:“这样想就对了,要与本宫一条心,本宫自然会保护你和孩子们!”
林浓抱住他结实的窄腰,声音轻轻柔柔:“臣妾好高兴,承宴没有怀疑臣妾,没有认为臣妾实在无凭无据的栽赃!”
萧承宴抱着她。
人在怀里,心也莫名的踏实。
片刻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把人拎到了一边去。
“你是开心了,但本宫不太高兴。”
林浓看着他,泪眼汪汪的样子可怜楚楚:“为什么呀?”
萧承宴轻哼,给了个冷脸:“她确实颇有才情,容貌也不俗,但本宫怎么就欣赏她,所以不处置她了?夹带在话语里头,就当本宫听不出来你的不信任了?”
“臣妾信的啊!”林浓吸吸鼻子,委委屈屈地靠近他:“只是……臣妾有一回看到您从青鸾殿出来,笑得好开心,好像只有里面的人才能给您天大的快乐一样!”
萧承宴就知道她故意吃醋,这是她表达在意的一种方式,他懂得!
“如此,本宫以后从青鸾殿一出来就沉着个脸?”
林浓眨巴眨巴眼睛:“这样不好吧?”
“你也知道!”萧承宴戳她的额:“是不是说好了,只是安抚她?”
林浓抓起他的衣袖,擦了擦眼泪:“是说了。”
萧承宴:“是不是要相互信任?”
林浓:“应该的。”
萧承宴不说话了,侧着她。
林浓仰着憔悴美丽的脸蛋,笑得乖巧又讨好,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企图用可爱和撒娇攻击对方的薄弱环节,好蒙混过关:“那太子殿下多来陪陪臣妾,臣妾就不会乱想了。”
萧承宴不理她。
故意吓唬她
林浓不怕他的冷脸,朝他张开手臂。
“萧郎~”
“要抱抱!”
萧承宴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可怜巴巴的表情,像是被人撒了一把糖霜在心尖儿上。
本就是假装同她生气,如此甜蜜,谁能顶得住!
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捏捏她的鼻子:“你啊!真不知要说你什么才好!”
林浓依偎在他怀里,又乖又软。
小小声的说着俏皮甜蜜话。
三两句,就把堂堂太子殿下哄得一脸温柔。
萧承宴搂着她坐下,叫怡然送了热水进来。
很是温柔体贴地给她擦了脸,净了手。
就仿佛寻常世家的小夫妻,亲密又从容。
怡然将他被驯服的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
再想想新婚之际,他是如何的高高在上、冷漠怀疑的。
啧啧~
判若两人啊!
主子的驯夫、哦不,是训犬手段,实在是牛!
她没打算嫁人,但有时候都会想找个人试试,自己到底学了主子的几分功力。
萧承宴转身递帕子的须臾之间,主仆俩交换了个眼神。
怡然会意。
福了福身,直接道:“殿下,皇后娘娘和主子中毒的事,虽然明面上与上官侧妃无关,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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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缮结束之后需要完工检查,上官侧妃没有上心,没发现主子寝殿里的脏东西,她是否一点责任也没有?”
萧承宴恍然。
所以孔明灯落在寝殿屋顶,也不是意外了?
林浓眨巴着眼睛,没有否认。
萧承宴觉得她实在聪明,要是不那么善良,谁还敢欺负她啊!
“把人给本宫叫来!”
怡然去请人。
萧承宴把人拉进怀里,抱得很紧,像是要揉进血里去一样:“下次本宫那么顶撞你,你还喊‘不要’、‘够了’吗?”
林浓苍白的脸蛋上浮起浅浅的绯色,看他一眼,又快速垂下眼帘。
长睫颤颤巍巍的模样,越看越好欺负。
萧承宴看得心痒,若非她现在身子太弱,定是要立马好好儿“顶撞”她几个回合,撞出点战绩来才成。
这会儿不能做,亲总要亲的。
青山压倒绿水。
辗转亲昵。
蝉鸣掩盖了露骨之声。
外头。
上官遥坐在正殿等着。
温婉内敛。
心中却是狐疑。
昨日宫里传了林氏去,定然是因为皇后毒发了,那是皇后身边心腹下的手,别说林氏,皇后自己都根本没有怀疑,更别说什么提早做防备。
可她竟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但是宫里的眼线还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她对昨天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她们二人平素毫无往来,今日突然将自己叫来,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迟迟不露面,是想让她怀疑害怕,继而露出马脚么?
“怡然姑娘,可知林姐姐找我,是为何事?”
怡然微笑客气:“奴婢不清楚,您待会儿进去就知道了。”
上官遥没再多问。
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和里里外外的一切,想看破一丝可利用的破绽。
可和安殿上上下下,不管是一等丫鬟,还是最低等的粗事婆子,全都充满了精气神儿,目光敏捷的关注着周遭的一切,仿佛她们守护着的是高不可攀的神灵,写满了不可逆转的虔诚与忠诚!
能培养出几个心腹能干利落,不算本事。
但是能让满殿数十人,个个儿如此忠心,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若是不知道的人进来这里,一定会以为这是哪位德高望重的世家宗妇之居所,绝对不会想到,这里的主人竟然只有十七八岁,不过就是个皇家妾室!
心中佩服。
亦警惕。
更是厌恶。
林氏、林家,害死了她的三兄之后,又害得她的六弟成了废人!
上官家世代征战沙场,有不世之功,岂能受他们如此折辱!
可恨!
该死!
若说从前,她只想扫清挡在自己面前的绊脚石,可以给林氏一个痛快,那么现在,她一定要让林氏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地下地狱!
谁也别想在动了她的家人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又过了会儿。
寝殿的门才打开。
让上官遥进去。
林浓倚着软枕。
见她进来,慵懒地掀了掀眼皮。
那样不屑的、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是在接见不入流的下位者。
上官遥从不轻易波澜的情绪之中钻出了一丝火苗,温婉的面具裂开,露出一角阴鸷的真面目。
意识到还有一道深沉视线之际,那抹阴鸷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蹲身行礼,优雅温婉:“妾身参见殿下,见过林姐姐!不知这么着急叫妾身来,是为何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在权势中心与一群老狐狸周旋应对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
即便她眼神收得再快,再是被他捕捉到了一丝对林浓的不敬和狠色!
毒害皇后和林浓之事,根本无需深查。
就是她和上官家的人所为!
敢如此算计林浓,迟早千万倍还到她身上!
心中厌恶,脸上却只是淡淡的不悦:“如今是你在打理东宫诸事,和安殿的修缮,你也应该放在心上,如何林妃的寝殿里被人藏进了脏东西,你却没有发现?”
“本宫将庶务交给你来负责,是信任你的能力,但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宫对你的信任的吗?”
上官遥一怔。
眼神“刷”地看向林浓。
正好对上她睁开的双目。
是以前从未见过的目光。
那双幽潭般深不见底的双目之中,悬着一把利剑,轻轻地晃动,闪烁着嗜血的银光,蓄势待发,似随时就要发动进攻,穿破空气,直刺而来!
心中不由大惊!
原来自己从未真正看破过她!
但是她,却早就什么都看破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命人在这寝殿之中动了手脚。
中毒不仅仅是为了嫁祸秦王,借他的手来对付自己,或许就是为了以毒攻毒,来排除身体之中沉淀的药性!
她早就没事了,根本一直在装病迷惑自己,想让自己以为她没有精力去阻挡算计、什么都不知道,从未降低的警惕!
皇后毒发,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她却安然无恙,恐怕是埋好了证据要嫁祸给自己了。
怕不是要借皇帝的手查出自己,好叫皇帝对自己没有好印象,这是要断她成为太子妃的路啊!
这个女人。
真是阴险可怕!
“此事确实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失职,才叫林姐姐遭了罪,殿下怎么罚都好,切莫动怒,若是伤了身子,臣妾万死也不能弥补啊!”
她说得恳切,带着丝丝情谊,又有那样温婉的美貌和一见钟情的情意加持,实在是动人心肠。
林浓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走自己走过的路,有一种莫名的尴尬和挑剔。
她演得有点差哦!
轻轻叹息,同萧承宴道:“就算真的检查,也差遣了下人去,下人偷奸耍滑不仔细,怎么能怪得着她呢?何况真正要害臣妾的人又不是她,太子殿下莫要那样凶,把人吓着了,可怎么好?”
萧承宴不悦皱眉:“御下无能,就是错!累得你身子虚弱、险些出大事,更是大错!以后东宫诸事,还是由林妃主持吧!”
上官遥诧异。
以为林氏会想办法污蔑到自己身上来!
可她竟然没有这么做?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据是可以制造的!
她绕了那么一大圈,不可能只是为了那会东宫庶务,她一定还有别的算计!
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想到之前她借刀杀人的手段,心下一突。
猜到她一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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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已经死了,六弟废了,她下一个又盯上了谁?
上官遥不免有一丝慌乱。
父兄这些年为了家族壮大,确实有过一些不得已的狠手,若是全都被揭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陡然之间,她懂得了林浓的心计。
她是要将上官家的儿郎全都杀了,让自己无有娘家可依靠!
上位者对妻妾的恩宠,几乎全都来自于娘家的实力,一旦自己身后一无所有,而彼时还有让太子彻彻底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么她将彻底被冷落。
届时,林氏想如何无声无息地杀了自己,都没有人会知道。
就算知道了,太子也会继续包庇她!
这女人。
好生歹毒!
萧承宴看不到她低垂的面容,但她的沉默不语,让他不愉:“怎么?”
上官遥对上他不悦的眸子,自心底深处漫生出一丝失败和酸涩的滋味。
他到底,还是更偏爱林浓呵!
不过没关系,她知道撼动男人的心,是需要过程的!
“是,臣妾谨遵太子殿下之命。”
林浓眸光微嗔:“臣妾身子还没好,您就这样剥削臣妾!”
萧承宴拿帕子轻轻擦拭她额角的虚汗:“让刘莹先替你打点着,文玉姑姑从旁协助,累不着你。如今剔除了那些脏东西,好好补养着,身子很快就会好的。”
林浓欣然应下:“好,听您的!”
看!
要收回权力,就是这么简单。
让上官遥惴惴不安,就是这么简单!
让上官霖轰轰烈烈地去死,又能有多难呢?
萧承宴摆手,示意她跪安。
出了和安殿。
一股热浪扑来。
像是要扑进人的心里去。
呼吸闷闷的。
上官遥拿帕子压了压额角,手腕上的流光镯子折射出的美丽光晕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温婉的面容多了几分迷离的魅惑。
青绵替她打着扇,笑吟吟道:“娘娘,今日殿下对您,还是偏心的,林侧妃也知道您在殿下心中地位越来越重,否则她一定会想办法把事情闹大,要殿下治您的罪!”
“这也说明,林侧妃晓得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已经不是独一无二的了!恭喜娘娘,离拿下殿下的心又近了一步!”
上官遥淡淡一笑:“她在太子心中最重视的女人,依然是她!”
青绵冷冷一哼:“她到底比您先侍奉太子两年多,不也是直到生了孩子,才让太子对她上的心么!您才来不到半年而已!如今殿下知道了您的好,惊艳于您的才华,爱上您,那是迟早的事!”
“大都督的意思,是让您早点有孕呢!”
上官遥摇头。
现在不是怀孕的最佳时机。
一旦有孕,恩宠就得拱手让人。
还不如用自己的才情和魅力先将男人的心拿下,如此,就算有孕期间不能有肌肤之亲,也能以情分将男人拴住!
转过游廊。
看到萧承宴从和安殿匆匆出来,远远瞧去,神色很是严肃。
上官遥微笑了起来。
她知道,一定是边关来了急报。
嘉陵关城门被攻破,无数百姓正在遭受残杀和掠夺!
如此危机之下,皇帝不敢冒险让年轻一辈的武将去平定,最佳人选当然只有她的父兄!
只要父兄能再立下此功,皇帝就会知道,朝堂上下没有人比父亲更适合做嘉陵关镇守,朝廷离不开上官家的辅佐!
掌握兵符,顺理成章。
只要父兄实权与战功在手,永远都不用怕被萧承宴冷落。
有了恩宠,离独宠还会远么?
她能佛子都能撼动得了,何况一个凡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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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钿案几上放着鎏金镂雕熏球,里面放置着新鲜采摘的栀子花,本是她最喜欢的冰魄凉香,此刻萦绕在鼻下,竟觉得刺鼻到头痛!
忽然也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凄厉尖叫,划破午间寂静的宫城,穿过一刻不停歇的蝉鸣直抵心田!
淑妃从睡梦中猛然惊醒:“陛下,如此与臣妾无关的!”
但是身侧并无皇帝的身影。
宫人服侍她起来。
换下一身香汗的衣衫。
淑妃喝了一站凉茶,精神才缓过来一些:“陛下今日都去哪里了?”
宫人回道:“下了早朝后,和太子一起去了皇后宫中用膳,听说离开时陛下和太子有说有笑的……”
淑妃娇媚的脸色顿时难看。
平白背了罪名,还得看着皇后母子踩着自己得皇帝垂怜,真是气得不轻。
她怎么都想不通,深埋在皇后身边那么多年的棋子,怎么就暴露了?
毒药又是如何沾染到心腹女官身上的?
还有往和安殿藏毒药的匠人,怎么就和她娘家侄子悄悄接触过了?
而娘家侄子,怎么就突然人瞬间消失了?
如今她百口莫辩,皇帝虽然没有揭穿她,但分明是信了那些证据,让她主动“病倒”,放手协理六宫之权,以作惩戒!
没了协力之权,她在皇后面前可就不是矮了一截儿那么简单了!
“皇后!林氏!你们可真是演了一场好戏啊!”
“是上官家!”
秦王大步进了殿。
淑妃皱眉。
谨慎狐疑:“你可确定?别是被人带进了坑里!”
秦王狭长的眼眸微眯,阴沉沉的:“不会有错!就连上回让儿子损失一名实力大员,也是上官家的栽赃!借刀杀人,他们上官家子惯用的手段!”
淑妃气笑。
想她从王府一路斗到后宫,就没有输过几回!
到了运筹帷幄的年纪,竟被一群无耻莽夫给算计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好好好!好一招借刀杀人!这仇若是不报,本宫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如此正好,除掉上官家那群疯子,也能斩太子一臂!”
秦王冷笑勾起嘴角:“您放心,他上官壑风光不了多久了!很快他就会来求着儿子给他机会!”
刚离了长春宫。
就得知了嘉陵关八百里加急,上呈“朵颜部集结了数万兵马在城下叫嚣”的折子。
来传话的,是御前的小太监:“说是双方经过城外交战,暂代都指挥使的老将重伤,引发旧疾,已经无法起身。军中群龙无首,嘉陵关请求朝廷派去能征善战的老将前去统兵领将,震慑并击退敌军!”
“太子与大都督、赵国公、还有几位老臣,此刻正在御书房商议此事。”
秦王之前几日去了城外办差,今儿是来回禀结果的,知道皇帝在见臣子,这才先来了长春宫。
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事儿!
他大步赶去。
正巧与萧承宴一派官员在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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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上官壑眼神里难掩的倨傲,仿佛地位已经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而赵国公则神色淡然。
秦王心口微微一突。
上前给萧承宴行了礼,微微一笑道:“看上官大都督如此神采飞扬,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了!”
上官壑眼神是舒然得意的,但脸上并未露笑,被他这么一说,气氛有点怪,搞得他好像很高兴边关死了人一样!
冷冷一肃虎目:“秦王殿下莫要开这样的玩笑!嘉陵关告急,百姓在在水深火热之中,本都受陛下之命前去镇守,这会儿要去点兵准备,不能陪殿下闲聊,还请恕罪。”
看在方才萧承宴帮着自己争取的份上,他还是给足了面子的。
深深一揖。
“太子殿下,臣先行告退!”
萧承宴神色如常。
心中厌憎。
如此不把百姓性命福祉放在心上的猖狂之辈,若是让他们掌了兵符,来日怕是要明目张胆的爬他头上去作威作福了!
但明面上的戏码还是做得完美,毕竟他现在可是被上官氏的容貌与才华给惊艳到了呵!
“大都督辛劳,快去吧!”
秦王抓住了重点,皱眉。
是镇守!
看样子是拿到了兵符了。
“太子殿下不是一向更主张赵国公去镇守嘉陵关吗?”
萧承宴和煦道:“若无急战,自然是大都督留京、赵国公去更合适。可既然强悍的敌军又来进犯,大都督去震慑退敌,则更能减少伤亡!”
秦王似是恍然,笑了笑:“还是太子殿下考虑周道!”
不管得到那二十万军权的是上官壑,还是赵锦钰,增强的都是萧承宴的实力。
怎么也轮不到自己的人。
但二者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上官壑一旦离京,西郊大营的统兵权就很有可能落在赵锦钰手里。
他忠心皇帝、忠心萧承宴,想要想办法煽动他为自己所用,根本不可能!
但是上官壑不一样,他野心勃勃、更是狷狂,一旦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忠心耿耿的姻亲故旧一个个倒台,他还能在萧承宴那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捧着他的女儿得宠、生下儿子么?
彼时,他一定会生出二心!
到时候自己再许从龙之功、许他异姓王和封地、许他可以亲手砍下仇敌的头颅,他必定毫不犹豫的配合自己清君侧、夺天下!
就算西郊大营的兵符在皇帝手里,也无妨。
上官壑统领将士多年,有不少心腹,届时以镇压暴动等等借口定能调动一部分兵力出营,再有他和淮王手里的兵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控制住皇城之中的所有官员府邸!
帝王不想看着他的臣民因为他而被屠杀,就必须写下传位诏书,让他秦王萧承安来继位!
不能怪他狠心。
要怪就怪皇帝太自私!
一直以为他是真的疼爱自己与生母淑妃的,可越长大越发现,皇帝的眼里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大权和皇位!
什么父子之情。
什么夫妻之爱。
全是假的!
他输了,累了,不想争了,皇帝却还要将他扶起来,去做萧承宴的磨刀石!
你死我活到最后一刻,来日对手继位,自己岂有什么好日子过?
还不如豁出去抢、去夺、去杀尽所有妄想利用和杀死自己的人!
成了,他就是皇帝!
输了,大不了也就是一死而已!
现在,上官壑还没出发,或许还能来得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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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宴嘴角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看着他脚步匆匆的背影,凤眸幽深。
进了御书房。
快速回禀完手头负责的差事。
皇帝对他今日的表现还算满意:“办得不错。”
秦王恭敬又从容地一笑:“仰赖父皇和各位功臣的指点,儿臣不敢居功。”
皇帝点了点头,给了个欣慰的笑意,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秦王没有走。
面上流露出犹豫之色。
皇帝见惯了“不知当不当讲,最后还是讲了”的场面。
掐了掐眉心:“说吧!”
秦王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道:“有人曾看到有一大周人与朵颜部大臣,私下往来!且此人曾……出入上官府!”
皇帝摁着眉心的动作一顿。
陡然睁开的眼睛如利剑,骤然射向秦王:“你可知污蔑有功之臣,是什么后果!”
强大的威亚,让秦王几乎无法招架,但此事并非他捏造,自然不显心虚之色,以“我以大义而发言”的姿态硬生生扛了下来。
不卑不亢一磕头:“儿臣确实没有证据,但在国家大事上,从不敢有一丝歪念!”
“那人探来一点消息,说嘉陵关会假意战败,大开城门,让朵颜部进城抢夺财物和女人,等到上官壑带兵去镇压,他们再做出战败之姿、退走城外。”
“如果陛下大可以等一等,看嘉陵关的战事是否真的这样发展!届时再决定是否让上官壑父子前去退敌镇守,也不迟啊!”
“若上官壑为了兵权和战功如此与敌互通、残杀百姓,嘉陵关落入这种人之手,后过不堪设想!”
皇帝看着他须臾,收回目光,又是方才青山不动的姿态。
没有说什么。
也没再问什么。
淡淡摆手。
秦王看不透皇帝的心思,却也知道不能再说,否则皇帝就该怀疑是不是自己散布谣言在刻意抹黑上官壑父子了!
其实皇帝心里清楚,杀人之事能在这时候掀起风浪来,必然有人背后煽动。
但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若查实,把上官壑的儿子们扣在京中为质也就是了。
但与敌军私下互通,那便涉及到了叛国之罪。
皇帝绝对不会容许,背有如此嫌疑的人去做那封疆大吏,更不会把国家安危交给一个逆贼!
秦王开了殿门,退了出去。
冯公公瞧了一眼皇帝神色。
知道他是有话要吩咐了,立马搭着拂尘进去了:“陛下?”
皇帝靠着金丝楠木的座椅,微微睨着的眼眸像是一潭深渊,有吞吐汪洋巨鲸的深度,乌碧碧的,望不见底:“听说,上官太夫人就这几日的功夫了?”
冯公公伺候皇帝三十几年了,对其心思总能琢磨出几分来,低而细的嗓音道:“太医院太医医术了得,也只能用猛药续着命,也不知哪一日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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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顿。
又道。
“大都督和公子们都是孝子贤孙,想必是不忍心太夫人灵前孤独的!”
皇帝没有说话,嘴角勾了摸冷意。
冯公公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片刻后。
血滴子来了御书房,又离去。
悄无声息。
……
天气越发热。
知了躲在高高的树上,拉长着声音,嘶一声、嘶一声,不间歇的叫。
树下,玲珑带着人在粘知了。
结果被洒了一脸的知了尿,气得跳脚,嚷嚷着要将它门逮下来煎了、炸了、烤焦了,不然要跟它们姓!
林浓失笑:“这丫头总是那么活力十足。”
怡然路过,笑着呼那丫头后脑勺,让她有点仪态。
小丫头老实了一小会儿,又跳了起来。
怡然无奈。
端着托盘进来,是熬好的汤药和蜜饯。
“这丫头都来您身边五年了,一点稳重劲儿都没生出来,成日里咋咋唬唬。”
林浓嫌烫,放在了一边晾着。
眉眼柔和:“个个儿都跟咱们一样,日子还有什么劲儿!她虽跳脱了些,却没失了机敏和谨慎,由着她和孩子们嘻嘻闹闹,这不得见天的宫殿才有一丝人气儿。”
倚着窗户,喊了玲珑。
“知了炸着可以吃,你可以拿去厨房,叫宋妈妈炸了试试!”
玲珑好嫌弃:“奴婢可不敢,这大虫子丑得很!”
嘴上这样说着。
抓起装知了的袋子,就朝着厨房去了。
怡然失笑,宠溺的啐了一声“长不大”。
“主子,外头传来消息,陛下把镇守嘉陵关的重任交给了上官壑,还拨了五百骑兵、一千弓箭手和一万精锐步兵给他,让他准备着整军完就立马出发去嘉陵关退敌。”
“秦王慢了一步,不过咱们得人说,他进了御书房与陛下关起门来说了许久,走的时候脸上颇有得色,想必是该说的都说到了。”
上官家的儿郎能打仗,这个节骨眼上,像上官霖杀人栽赃这种都是小事,皇帝为了让他们父子安心打仗只会按下不提,但通敌,可是叛国的大罪!
一旦嘉陵关将领通敌,大周的半壁江山都将岌岌可危!
就算没有证据,皇帝也会多留个心眼儿。
他不会拿自己的江山做赌注!
怡然弯下腰,越发压低了声音:“上官太夫人风光了一辈子,临了了,如何能没有儿孙亲自送终呢!上官家一定会拿猛药拖着太夫人最后一口气,咱们要不要……送她一程?”
林浓摇头:“先等一等,如果陛下要留人,咱们就不用脏了手了。”
怡然会意颔首。
说起了另一件事。
“主子……”
林浓喝了药,被苦得打寒战,赶紧接了清茶漱口。
瞧她欲言又止,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下去。
怡然小心道:“周家侯爷的嫡幼女琳琅郡主从外祖家回来的路上遭遇山匪劫持,被咱们英俊潇洒的三郎君所救,自此便茶饭不思……非逼着周侯爷上林家去提亲,非要嫁给咱们三公子不可!”
“三公子,已经准备答应了!”
林浓诧异。
脸上的神色渐渐沉溺,一点点结起冰霜。
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磬”的一声,惊得人眼皮子直跳。
皇后唯一的亲女被毒害早夭,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疼爱。
只要拿捏住了琳琅郡主,皇后想要打压羞辱林浓,就得做好让自己养大的掌上明珠被加倍报复的准备!
所以,这一切只怕都是三兄刻意所为,就是为了让琳琅郡主痴迷上他,不顾体面的到贴进林家大门!
怡然愁眉:“之前咱们就听说过这位琳琅郡主的骄纵跋扈,进了林家只怕是要欺凌旁人。”
林浓眉心拧得紧:“女方放下脸面主动求亲,若是无法达到目的,岂肯善罢甘休?她若当真跋扈,三兄以后再议亲,都不会成,若是连累了无辜女郎的清白性命,岂非造孽!”
怡然听得也皱眉。
又道:“不仅如此,咱们六姑娘许了庆王殿下,若无意外,三日下就要下文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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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刚离宫建府。
外祖家没有任何实力,从前也并不得皇帝重视。
但最近两年跟着老臣出去办过几桩差事,展现了不俗的能力。
若是有人能扶他一把,来日必然有所建树。
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家里撑腰,她不担心妹妹嫁人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只是这样的婚事,总归参杂了太多利益取舍,对妹妹而言,太不公平了!
“可恶!”
林浓恼火!
心中将皇后恨到了极致!
皇后!
要不是她步步紧逼、一次次羞辱打压,三兄何至于出此下策,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去拿捏周家的宝贝女儿!
六妹妹明明可以择一位喜欢的郎君,安逸稳当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都是给她逼的!
从前还想着只要皇后知道收敛,日后让那个她在慈宁宫安安稳稳当她的太后,现在看起来,是不必了。
这种祸害,就不配得到尊荣体面!
“想办法让皇后好好'休息'一阵子!她既做不来人,那就在椒房殿好好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
怡然应下:“奴婢这就去。”
出去的时候。
正好刘莹进来。
林家儿女的婚事外头突然传起来,她也知道了。
想着定是因为皇后一直打压,把林家给逼急了,这才下的决定。
只是皇子与皇子之间,毕竟是天然的对手,林家一门二女家皇家,后嫁的这位庆王还是个有能力的,只怕太子会多心,以为他们在给自己培养退路。
这对姐姐和林家,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进来后瞧林浓闷闷不乐,心中暗骂皇后和上官家千万遍!
都是他们气得姐姐!
她坐过去,轻轻抚着林浓的背脊,声音温柔的安慰着她:“姐姐不要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爬得不够高,才让他们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幸福。”
“当初姐姐委屈为侧妃,就已经是为家族做出了牺牲!他们的婚嫁不单单是为了给姐姐撑起底气,也是为了自身与家族计!家族地位不稳,来日大厦倾颓,谁也没有活路!”
“你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亦是相辅相成,没有谁能凭一己之力撑起一切,包括姐姐,也包括您的父亲!不要什么都忘自己身上揽,会很辛苦的。”
林浓意外,她竟然这么了解自己的想法。
虽然原著里没有提到林家儿女的婚嫁,但她猜也知道,大抵也如她所说的,嫁娶的目的都是为了稳固家族实力,与门当户对的家族联姻。
来这里这么多年,得到他们的偏爱和维护,自己那么努力的去攻略萧承宴,预定太子妃、甚至皇后的位置,就是想让她们得到婚嫁自由的权利。
结果……依然什么都改变不了,怎么能不恨不气馁!
刘莹握住她的手,语气铮铮:“只要姐姐争下那个位置,来日母仪天下,谁还敢给您的至亲委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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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娶了谁、嫁了谁,只要心里有阳光有盼头,什么样儿的日子都能过出滋味来!咱们不都是这样吗?他们也会是一样的!”
林浓想想也是。
她的兄弟姊妹们都是聪明且积极的人,自己也不该那么消极才是!
很快收拾了情绪,勾走了腮边的一滴泪。
“莹儿说的是,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把时间和精力放在目标上!”
刘莹给出建议:“既然皇后是这一切不如意之事的始作俑者,那咱们就让她和太子、和未来大权的执掌者,彻底决裂!”
林浓与她想到一处。
心思流转之间已经有了主意。
目光冷冽:“是该给她点教训了!”
刘莹见她恢复了神采,笑了起来,与日月同辉!
林浓欣赏她的美丽和智慧,有她陪伴在侧,心情都好多了。
拉着她坐下。
让玲珑端来冰饮:“方才做的,正想着冰镇好了,就给你送去。”
刘莹享受的慢慢啜着:“这果饮酸酸甜甜的,喝着好舒服。”
林浓喝热奶茶,大夏天喝热的更舒服:“前儿你们在这用午膳,我瞧你胃口不大好,给你弄点酸甜的,开开胃。”
刘莹笑的时候面容格外明艳:“还是姐姐最好,有好的都记着我!”又叹息,“大约是苦夏了,成日没什么胃口,看着那些鸡鸭鱼肉就烦躁。小厨房蔬菜做的也不好,腻腻的,还一股子铁锈味。”
姐妹俩在一处吃吃东西,说说话,很是惬意。
听她说这些,林浓顿了一下。
因为那些感觉她可太熟悉了!
咽下了嘴里的糯米珍珠,仔细瞧她。
虽然还算丰腴,但明显是瘦了一圈儿。
“你信期多久没来了?”
刘莹摇头:“我那信期奇怪,三个月来一次。算算日子,还有半个月也该来了。”
季经啊!
林浓表示羡慕!
每年起码有八个月一身轻松!
掐指算了算她的排卵期,问了她三个日子:“那几日前后,太子可去过你那儿?”
刘莹点头:“上个月是差不多那日来的,怎么了?”
林浓挑眉笑道:“我瞧你的样子,像是有了。”
刘莹就没往那方面想过:“不会的!”压低声音,冲她眨眨眼,“我吃着避子药呢!”
“还吃着呢?”林浓意外,但还是道:“让太医来瞧一瞧吧!避子药也未必一定拦得住,若是真有了,可得小心着养起来,也还防备着。可咱们自己糊里糊涂,被别人先察觉到了。”
刘莹是挺确信自己没怀的,不过既然姐姐让检查,那就检查一下好了。
她的果饮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太医来了。
不是刘太医。
是太医正。
倒也是信得过的,且医术也更为了得。
细细为她诊了脉。
“恭喜刘夫人,是喜脉,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刘莹嘴里的果子“吧嗒”,掉了下去。
先是一愣,有那么一点点喜悦,一点点意外,然后又是谨慎与不信:“你细瞧瞧,我自前两个月中毒,就吃着避子药,想着等身子调理得更好些再找你们太医院要坐胎药方子的,怎么会是喜脉?”
太医正听她这么说。
肃然起来。
毕竟他这么些年也不止一次遇上假孕的脉象。
大抵是算计再进步,假孕的脉象也越来越真实,若是不仔细,还真是要被骗过去。
立马又更加仔细地给她诊脉,望闻问切下来,就是一刻钟时间。
展现的认真与沉稳,让人放心。
最后结论:“确实是喜脉。”
刘莹心跳加快,快要从腔子里撞出去!
丰韵饱满的脸上飞上一抹激动的红晕。
虽然决定晚些再要孩子,但心底还是期待的。
就这么意外而来,她有点晕乎乎的。
但心里总归有个疑影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双妙目仔细盯着太医正的所有细微表情,问道:“可我服着避子药,为什么会无用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医正微笑,医者的笑意很是慈和:“没有什么药的药效是百分百的,避子药无效的例子下官遇见过几次,您并非特例。”
刘莹喃喃:“原是这样吗?”
林浓看着她,也有点恍惚。
她把刘莹打造成杨贵妃一样的美人儿,让她得到恩宠、又怀孕,怀了与自己同一个男人的孩子,这个感觉……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真的有点怪异。
但是她知道刘莹待自己真心,而她也真心为刘莹感到高兴。
在这个时代,在皇家,只有生下孩子,女人才不会落在灰扑扑的阴影里、看着别人日升日落,下半辈子便有了指望。
“太好了!”
刘莹激动地红了眼眸。
太医正道:“夫人之前虽中毒,但身体底子好,脉象很好,不用担心。”
林浓放心了。
刘莹还是紧张,拉着林浓的手,都快出汗了。
林浓笑着轻拍她的手:“太医正,您给开个温养的方子,一定让刘夫人把胎坐稳了。”
太医正应下。
去开了方子。
又交代了如何服用,孕期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十分专业老道。
“娘娘若是信得过下官,就由下官伺候刘夫人的孕期脉象,若是有看重的其他太医,那下官回去太医院之后就把脉案交给他,让他过几日来给您请平安脉。”
林浓道:“您是太医正,我们自然是信您的医术,日后就由您来照看刘夫人的胎。太子殿下子嗣不多,望太医正小心照料。”
“日后刘夫人平安生产,太子自然不会忘了您的功劳。”
太医正拱手应下:“下官自当尽力!”
林浓又叮嘱了道:“刘夫人还未过三个月,未免来往恭贺打扰了她安胎,还请太医正先保密,包括太子殿下面前也是一样,不要说起。这样的喜事,还是让刘夫人自己告诉太子,才更有意义。”
太医正自是应下:“是,下官明白,定然守口如瓶。”
林浓叫了“送”。
摘星送上一只沉甸甸的荷包:“辛苦太医正走一趟,奴婢送您出去。”
转身出去之际,
目光轻轻略过刘莹的肚子。
若有所思。
林浓叫人换了热热的花蜜水来:“喝一点,润润口。”
刘莹有点发愣。
林浓在她眼前摆了摆手:“怎么了,高兴傻了?”
刘莹的眼神一会儿发亮,一会儿又暗下:“什么时候姐姐让刘太医再来一趟,让他再给我把一把脉。”
林浓瞧着她起起伏伏的神色,不免失笑:“瞧出什么不对劲了?”
刘莹摇头:“太医正暂时瞧着没什么问题,但他毕竟不是咱们常用的人,我心里有点不踏实。多一个人瞧,多一分准确,我才能安心,不总觉得是做梦。”
侍奉太子两年了。
她以为自己会斗得筋疲力尽,会杀很多人,无辜的、不无辜的!
没想到,得到了救赎不说,还找到了自己最舒服最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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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她从不敢想。
却什么都得到了。
她有点不相信老天爷会对她这么好,还要给她一个孩子!
“姐姐,你用力点捏捏我的脸,让我感觉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林浓揉她的脸。
软软的,香香的,可真是占了大便宜呢!
“不是梦,过几日我便让刘太医过来,到时候你也在,让他悄悄给你把一把脉!”
刘莹这才少许安心。
林浓提醒她:“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你可别漏出什么来。这阵子太子来内苑次数少,不少人几个月没能见上他一面,里头心思重的,可不少。”
指了指青鸾殿的方向。
“尤其是那位!你家世不俗,国公爷也看重,你的孩子挡在她孩子前头,她也不会轻易放过。”
刘莹认真点头,轻轻一扬脸:“我可不会怕了这等自恋的蠢货!待上官家死绝了,看太子还会搭理她么!她的好日子,可没多久了!”
又忧心起来。
“我若是真有孕了,自顾不暇,可要怎么帮着姐姐盯着内苑里的这些人!”
林浓一笑:“我现在怎么也还有明微和柳氏当帮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只管护好你和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才是要紧事。”
“上官家的人得一个个对付,短时间里倒台不了,太子为了安抚她,少不了恩宠,底下人也会巴结着她,她的手自然也会伸得长,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是否怀孕,还不能确定。
刘莹心里有点急。
希望是有了,也希望不会害喜,孕期什么影响也无,她能是能帮着姐姐。
不然这么几个月过去,姐姐发现有她没她差别不大,那可怎么办?
“我知道的,姐姐放心吧!”
……
上官壑即将带着兵符去往嘉陵关,二十万军权在手,在朝堂上的分量更重。
上官氏在东宫,自然也是炙手可热。
萧承宴寻常三五日才进一次内苑,却是一连两日宿在了青鸾殿。
可见有多重视!
第三日下午晌,萧承宴早早回了东宫。
“今儿可安生?”
汪顺上前给他宽了外裳,换上青珀色银线暗纹的袍子:“这是自然,林娘娘处事宽严并济,赏罚分明,内苑之中都是敬服,无人敢生事。
萧承宴很满意。
自己看重的女人,自然有能力。
想起今儿一早在城内传开的婚嫁消息,这会儿也该穿进内苑了。
假若林浓没有与娘家私下联系,应当是什么都不知道。
顺了顺襟步,不经似的问道:“让你去和安殿送东西,可见着林妃了?”
汪顺这些年跟着他,也慢慢练成了人精儿。
哪里不知道太子让送东西的意图?
笑着回话道:“见着了,林娘娘在陪小公子们用午膳,小公子们自己使勺子,啊哟!吃得那叫一天一地,不过咱们小公子可开心了!”
萧承宴想到林浓和孩子们坐在一起的温馨光景,嘴角自然而然的扬起一抹弧度。
她总是格外纵着孩子们,说多拿勺子可以锻炼这个,挖土坑可以锻炼那个,孩子们解放天性,开朗又爱笑,胆子也大!
汪顺话头一转,又道:“不过……日常爱笑爱闹姑娘们,今儿都不怎么说话。”
玲珑和摘星两个一等丫鬟胆子大又活泼,林浓又一向宠着她们,成日带着孩子们笑闹,若非知道林浓心情不好,不会那么乖巧。
萧承宴眼眸微眯:“你就没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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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宴点头。
这倒是。
和安殿的下人,规矩都极好的。
“就没说要见见娘家人?”
按着东宫的规矩,正妃与侧妃,一年之中可以接见娘家人两回。
并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汪顺摇头:“没有。不过娘娘倒是问了您心情如何,奴婢就说……上官侧妃服侍的周到,您心情来也好、去也好,诸事顺意,都挺好的!”
萧承宴眼神里的慵懒一僵。
转身,就给了汪顺一脚。
“狗东西,你给爷上眼药呢!”
汪顺被踹,没什么力度,嬉皮笑脸道:“奴婢这不是想着,娘娘希望您高兴么,说您不好,娘娘可不得忧心上火了不是!听说您事事都好,侧妃也高兴呢!”
高兴?
那是个醋缸子,打翻了得塌天!
高兴个屁!
萧承宴甩袖往外走:“你这个月的月钱没了!下个月的也别想要的!”
汪顺一边委屈巴巴喊着“错了”,一遍笑眯眯的跟上。
爷一去和安殿准高兴,一高兴就赏。
赏赐可比月钱多多了!
吃小亏,得大回报,这生意他会做!
出了庆年殿,主仆就朝着和安殿的方向而去。
才进了内苑,就听着清脆悦耳的笑声从曲桥畔传来。
是他那群姬妾们,正拿着精致小网兜在池子里捞鱼。
夏日衣衫轻薄飘逸、色彩明艳,游走之间恍若朵朵云霞在飘动,实在是美不胜收!
见着太子,忙过来行礼问安。
“参见太子殿下。”
跪在最前面的白氏扬起脸来,自信又妩媚地看向男人,额上的凤凰花在精致妆容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美艳动人!
娇艳红唇轻启,训练过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嘀呖清脆:“殿下为朝政操劳,看着都有些憔悴了,可一定要保养自身,妾身等都仰赖殿下的庇护,才能有一席安宁之地自在度日。”
萧承宴凤眸随意扫过。
看到她额上的凤凰花,不同于花钿的生硬,看起来更加妖娆。
脚步一转,来到了白氏面前。
弯腰细瞧。
发现是刺青之后,挑了下眉。
似乎颇有意趣的样子。
男人身上好闻的气息扑面,俊美的容颜近在眼前,白氏俏红了一张脸,眼底的欢喜与魅色呼之欲出,吐气如兰:“殿下,妾身今儿炖了清热解暑的甜汤冰镇着,您喝吗!”
只要太子来了她的屋,就会发现,她的身子比那些女人都有趣,更值得探索。
萧承宴直起身子,淡淡一笑:“花不错,甜汤下回吧!”
白氏脸上的笑容一僵,为被拒绝而感到尴尬。
但下一瞬又笑起来。
虽然拒绝了今日,但他说了“下回”!
“是,妾身会日日炖着甜汤,等着您来。”
不远处。
上官遥看着那一幕,心中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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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了母亲当年初嫁时的心情。
即便没有爱情,可是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调情,真的很难无动于衷。
偏偏着女人,还是自己亲手调教改造的!
可是没办法,要杀人就得有刀子!
如今东宫之中大多是林浓的人,趁手的刀子太少,就只能先用用白氏那等愚蠢的废物了!
目光落向宁静的和安殿。
她想,林浓的心要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冷心冷情!
青绵没有发现她的心思,轻笑出声:“娘娘英明,殿下见惯了世家女子,果然对这种轻浮下贱的款儿有兴趣。”
上官遥淡笑,含了一缕苦涩:“是男人哪有不爱猎奇的,太子身份尊贵,自不会去那种地方享乐。这些世家女虽然也献媚讨好,但终归有骨气,做不到青楼女子的那般没底线。”
“白氏破了相,本就是死局,她肯把自己放低到尘埃里,才有机会破土开出艳丽的花来。而太子,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享用青楼女子做派带来的刺激。”
青绵一哼:“这种啊,就只配当个解闷的玩意儿,刺激也只是一时的,没出路!”
上官遥冷笑。
她的对手也从不是那些低贱东西!
只要她揭下林浓一层皮,她在东宫之中的地位就会发生彻底的变化!
林浓。
我一定会让你,为你的狠毒,付出代价!
青绵瞧着男人往内苑去,理所当然道:“咱们回去吧,殿下该找您了!”
……
和安殿。
殿内的门窗关着,只留了一条缝隙通风。
随着他推门的动作,扑过冰鉴的风带动重重明绿色绣松枝纹的轻纱垂幔,轻轻扬起又落下,像是一幕又一幕腾升起的袅袅茶烟,带着浅淡的幽香。
而林浓就在重重轻纱后,写着什么。
日光穿过薄薄纱窗洒进来,落在她身上,照映的那纤纤十指若春葱晕染了豆蔻,鲜妍水嫩,周身拢着一层薄薄的淡金色光晕,人美得像是一泓春水,柔软雅致,又气定神闲。
她写得认真投入,直到一盏茶后,向“怡然”要水喝,看到伸来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
萧承宴按住她要起来行礼的动作,在她身侧坐下了:“事情不急就放一放,不然又要头痛了。”
头痛的毛病是产后才有的。
一累一紧绷,就会疼得厉害。
不过还好,很少发作。
毕竟能让林浓头痛的事,可不多。
林浓婉然一笑,随手拿了张未写过的宣纸把刚写完的信给盖住了:“好,臣妾会注意休息的。”
萧承宴拿过,看了一眼:“有人找你麻烦?”
林浓淡淡愁眉:“嗯,有人找麻烦,借刀杀人,想动臣妾的商号,所以着急写信,让人赶紧去处理一下。处理不好,臣妾和林家的名声受损,您也要被带累。”
萧承宴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官家。
因为最近新查到了一件事。
当初双满月宴上的那条差点毁了双生子前途的龙,林浓一直怀疑有人躲在背后操纵,果不然了,躲在秦王夫妇背后真正的推手,根本就是上官家!
借刀杀人的把戏,他们得心应手啊!
明知道这两个孩子对当时的他稳固实力有多重要,他们为了让上官氏能坐上正妃之位,不管不顾的算计陷害!
如今上官壑又得了嘉陵关的兵权,一家子更是嚣张,又怎么会以为连累他的名声会是什么大事?
“又是上官家的手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蹙眉,带着些许厌烦:“臣妾是这样猜测的,但是具体的,还得查了才知道。”
萧承宴的指在桌案上点了一下:“这件事交给本宫来处理。”
林浓想拒绝,这种事商号刚起的时候常有,但男人明显想要表现一把男友力,她自然不好驳了。
但她不直接答应,指尖在他的鼻尖上点了一下。
半是调侃半是笑:“殿下这是不信臣妾的能力,还是怕臣妾最后硬把证据扯向您的新欢呢?若是太子殿下的人也真查出了新欢的影子,是不是打算包庇一下,好让她知道,您的心已经慢慢偏向了她,哦?”
萧承宴握住她的细腕,轻轻一拽。
林浓端正的仪态一乱,斜着身子,伏在了他怀里。
萧承宴挑眉:“怎么办,本宫的小心思被发现了!考虑要不要灭个口。”
林浓低下头,在他大袖滑落的小臂上吻了吻:“好啊!太子殿下舍得的话,尽管来,臣妾一定不躲。”
温软唇瓣轻触的瞬间,萧承宴的身子明显顿了一下。
这小狐狸精,总用这些小动作勾引他!
“真是坏透了!”
林浓侧过头,把美丽的脸蛋放在他的掌心:“既然太子殿下主动请缨,要为臣妾分忧,这件事就有劳太子殿下了。若是要包庇新欢,太子殿下可要记得补偿臣妾呐!”
萧承宴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温热的皮肤,语意温和:“好,补偿你。”
四目相对。
各有心思,少了几分缱绻。
萧承宴主动:“今日怎么了,看起来不开心。”
林浓知道他在等自己问关于婚事的事。
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直关注着外头,是否在干涉着什么。
上位者不喜欢女儿有才敢,他们的多疑,永远不会因为爱情而变淡。
而比起一个事事都放在心底,让他看不透的女人,他会更想要看到自己的藏不住事。
她坐起了身子,欲言又止:“承宴……”
萧承宴眉梢轻挑:“怎么了?心里装了什么心事,告诉本宫。”
林浓小心翼翼地开口:“庆王的婚事,您是怎么看的?林家一门二女嫁皇家……当您知道父亲主张这桩婚事的时候,心底有没有怀疑和不高兴?是不是觉得林家亦是野心勃勃?”
萧承宴不答反问:“为什么不去问你父兄?”
林浓摇头不安:“臣妾在乎您,也在乎娘家的人,不希望您和林家之间产生疑心,何况现在与臣妾最最息息相关的人是您,臣妾第一个想要了解的,是您的心思!”
萧承宴依然不答,态度不明:“你以为林尚书为何有这样的主张?”
这一题,林浓会。
考的不是政治的敏锐力,而是聪明的她的诚实度!
她咬了咬唇,说:“皇后不断打压,流露出想让臣妾悲伤罪名的心思,好证明您的选择不如她。父亲担心臣妾出事……”
瞄他一下。
最后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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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想要吓吓皇后的意思,让皇后知道,臣妾和孩子若是出事,他就什么都不管了!可是林家没有别的心思,您有能力,有人望,年少亲王,又如何与您相提并论呢?”
萧承宴看着她许久,终究露出满意微笑。
知道她聪明。
有些事不是她想不到,而是不愿意去干涉多论。
她若真心把自己当夫婿,而不是太子殿下,自会与他说出心里的不安与想法。
否则,就是在东宫里呆久了,开始学起那些女人的装模作样,一心只有地位和恩宠了!
好在。
她没有那样做。
林浓见他不说话,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他,却在半空顿了下来。
“太子殿下……”
萧承宴看着她不敢亲近的手,放心继续给予情意的同时,又后悔,不该试探。
就算她真的干涉了一些什么,又如何?
他们有血肉交融的孩子,所有利益终将归于他们,又非给外人筹谋。
将她不知摆放何处的手握住,说:“庆王的婚事,是本宫主张。”
林浓当然知道!
父亲可不是傻的,会主动提出把女儿嫁庆王,惹他多疑!
假装惊讶:“为什么?”
萧承宴揉着她柔软的手:“就是你说的理由。一则老七确实有能力,收在身边指点调教,来日就是本宫的眼睛和臂膀。本宫与你夫妇一体,让你妹妹做庆王妃,亲上加亲,最合适。”
“二则就是克制皇后,省得她老动那些歪心思。就是要让她明白,你若与孩子们有什么事,她也没好下场!”
林浓:“真的?”
萧承宴:“不信本宫是为着你打算?”
林浓缓缓眯起了眸子,拍开他的手:“好你个萧承宴,你试探我!”
殿门外的怡然和玲珑:“……!!!”
汪顺吓懵了:“……”疯了?
叫萧郎、叫承宴,那是小夫妻情趣,连名带姓可就是大不敬了啊!
一只脚着急地踏进了里面,一只脚卡在外面,远远儿的制止她:“娘娘,叫不得!可千万叫不得啊!”
萧承宴皱眉,睨着她。
他试探完,可满意得很,会生气就怪了!
林浓咬着唇,表情倔强,拎着裙摆就往下跪:“臣妾有罪,臣妾给您磕一个!”
萧承宴果然拉住她,拽进怀里。
林浓不动,双手垂在身侧,不抱他,也不锤他。
萧承宴吐露他上位者的心思:“陛下与皇后也曾和睦亲近,就是因为皇后屡屡干涉前朝之事,才让夫妻情分殆尽,本宫希望你我之间不要参杂权势利益,只做一对恩爱夫妻。”
“撷儿和颃儿是本宫的长子、次子,本宫自然偏心着他们,来日有能耐,该是他们的,谁也抢不走!你只要照顾好他们长大,其他的,本宫自会安排好。”
“该给你的,本宫不会吝啬!”
这些话,也几乎是在承诺。
但林浓没什么情绪起伏。
事不关己地淡淡“哦”了一声。
萧承宴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心口有点堵:“本宫想要护着你的心,再真不过。”
林浓撇了一下嘴角。
分明表达着“我傻了才会再当真”的意思,嘴上恭恭敬敬:“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吸了口气,一丝微微酸胀的感觉从喉间滑了下去,落在心头,微微一坠。
终究是被她给拿捏了情绪,见不得她不高兴。
深吸了一口气,温和又好脾气地道:“好了,是某的错,某应该直接跟你说出想法,不该试探娘娘,某给娘娘赔礼,还请娘娘宽宥则个!”
说着,就要作揖,拜下去。
林浓可不敢受他的礼。
猫腰,从他圈起的手臂之间,钻了进去。
萧承宴落在的双手套在了她的后腰上。
看着钻进来的小妖精,一笑,把人收紧在怀里:“不生气了?”
林浓哼哼了一声:“看在萧郎还算有诚意的份上,暂时不追究罢了!”
也没有天真的逼着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上位者多疑,未来的帝王更是!
就算知道她干政,他都能原谅,但绝对不能原谅她不是一心一意爱着他这件事!
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肯白白付出感情?
呵!
既然他想要永不褪色的爱,演给他看就是了!
天价演出费,不赚是傻子!
萧承宴握住她的手,修剪平滑的指甲轻轻划过她的手心:“还想着秋后算账么?”
这是从前林浓挑戏他的小动作。
若是拨弄到了无形的情丝会是什么反应,她当然清楚!
轻轻缩了缩手。
没有成功。
看向他的水眸之中漾动着羞赧的磷光,似被触及了心尖,精致小脸飞上淡淡的粉红,柔软可欺:“萧郎,痒……”
萧承宴欺近她,呼吸交融:“哪儿痒?”
林浓不回答,只以一目无辜与柔情看着他。
气氛缱绻之际。
寝殿的门被敲响。
外头有管事婆子有急事要请示。
林浓起身。
萧承宴拽住她的衣袖。
外罩的轻软长裳被他拽下一侧,露出雪嫩肩头和诱人的锁骨。
萧承宴不放人,凤眸幽深。
林浓轻轻嗔他一眼,拍他的手:“大白天的,不许胡闹。”轻轻拉好衣裳,牵了他去榻上躺着,“好容易休息,阂眼小憩一会儿,松松精神。臣妾去去就来。”
萧承宴靠着软枕,觉着格外放松。
只有在她这里,才有这样的感觉。
看着她说话,隐隐约约听到孩子们的笑闹声,突然想着,或许这就是“家”吧!
他不确定。
因为这是他一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林浓在他额上落下一吻后,起身出去了。
处理的,是上官遥之前遗留下的问题,或者说是她刻意制造的问题,让内务府新分来的宫人、王府带来的老人儿、以及她的陪嫁管事之间起了利益冲突。
各处之间合作摩擦不断。
新拨来的宫人,都是有些资历的,心眼多、算计深,得罪了他们,就等着翻天吧!
王府带来的老人儿都是精挑细选的,都是做事利落,有能力也忠心,不给他们主持公道说不过去。
至于自己的陪嫁。
如果自己都不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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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乱麻。
处理不好,就会有人心生怨怼,一旦有了机会,还能不报复回来?
处理完。
并不完美。
也无法完美。
可以预料日后还得有唧唧歪歪。
不过也有好处,可以看到哪些事刺头,也能盯出哪些藏在刺头的背后挑唆。
“你说上官遥这会儿在干什么?”
怡然脱口道:“嘲笑您被琐事绊住,得意不久之后会爆发的某件算计。”
林浓慢慢吃着茶:“上官遥的哪些个妹妹不做人,有证据能揭穿的,当众给她们揭穿了,揭穿不了的……”微微一笑,“不死就行。”
“再转告遥安、长乐几个,在外头遇见上官家的嚣张家眷,帮我多抽几个耳光。别忘了,多带那位新乡县主一起玩啊!想必她对上官家,也是感情强烈才是。”
那几位都是林浓自幼的闺友,自成一圈玩儿的,宗室高门里得宠的贵女,聪明有谋算,杀人不见血,就算真闯了祸也有家里人扛,所以这脾气就都不大好!
之前没动手替林浓出手教训上官家的人,一则是不清楚那些人手段的深浅,怕连累了她们,二则也是时机未到。
怡然试探的语调有点兴奋:“主子是觉得陛下一定会动手扣下上官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以后报复就可以明着来了!
手握兵权的武将得避忌着些,且眼下还得靠着武将去平定战乱,出了任何事,别说太子不得不劝着主子忍下,就是皇帝也会让忍着。
要是人家心疼女儿,回头“一不小心”打一次半次的败仗,死的可就是无辜将士和百姓了!
林浓很舒然的笑了一下。
庆幸当年看小说挺认真,看到了诸多细节。
“现下她上官家确实炙手可热,难道我林家的能力就消失不见了么?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希望文臣武将势均力敌,那我这位文官之首的女儿岂能输过武将之女?”
“这几年周边列国都在迅速发展,大周不能再享受安逸,就得尽快占据有利地形以应对未来战事,而寒国边境三面陡峭环山、一面临海的绝佳地理位置,正好大周与楚国各自有想要的、但不相互冲突的板块!”
“那么接下来就该与楚国商谈如何快速有效吞并瓜分寒国之事了,而打仗之前,还首先得文官出使他国,说服挑拨、合纵连横,不叫其他国家有躲在背后等着捡现成的机会!”
“所以就这时候算我把脚踩在上官遥的脑袋上摩擦,陛下最多劝我别真踩死了,太子还得夸我踩得好!至于真到出兵寒国的时候……上官家存不存在都是未知数呢!”
怡然恍然,搓搓小手,激动道:“对对对!奴婢怎么忘了还有这件大事!这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老天都让您别忍了,用力打回去呢!”
林浓起身,殿外的疯扑进来,身上轻薄的衫子冽冽飘动,有了锋利的影子:“兔子急了还有跳墙咬人的时候,我若是不给她点回礼,她真当我只会防备,不会杀人了!”
“有本事她抓我实证,否则,她和上官家,又能奈我何?!”
“去传话吧!”
怡然笑眯眯应下,立马去办了。
报复这种事儿,最是神清气爽了,谁能不高兴呢!
林浓回到书房。
看到他站在长案前调颜料。
“萧郎怎么没有歇着?”
这个时代的颜料的颜色分类要比现代更多,色泽也更加的天然艳丽。
他调的都是比较鲜艳的,试笔画出来的小花都很动人。
“这是要作画么?”
萧承宴满意的看着调试出来的颜色:“这样明艳的色泽,才能把浓儿的美貌衬托的美艳妖娆!”
“画花钿?”林浓摇头:“臣妾不爱画花钿,太招摇了!”
萧承宴转过身看她,眉眼之中透着一股子风流,缓慢含笑的语调更是佻达:“画这些,多无趣……”
林浓茫然了一瞬。
意识到狗男人是要往她身上画,气得不轻,眼角漫开迷红之色,青筋直跳!
拢紧身上的衣裳,大声拒绝:“不要!休要当臣妾不知,在身上弄那些东西的,都是那些身不由己的青楼女子!萧郎怎么能……太过分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把人扣在怀里,翻开手边的书给她瞧。
一页,翻过一页。
都是闺房之事。
林浓挣扎之间看到了一幅画面,随即……精精有味看了起来。
不是那种暴露猥琐的,相反,这个时代的春宫图笔触十分浪漫细腻,有种能够体会到男女亲昵嬉闹跃出纸面的感觉。
其中就有一页,男人在女人肩上描红梅白雪的……
萧承宴的唇,贴着她的耳朵:“这是当年大婚时,宫中给的。”
林浓:“……”宫里玩得果然更花呵!可比青纯难道的花样多多了!
萧承宴又道:“方才过来的时候瞧见白氏额上的凤凰花,太艳俗,还想勾引本宫,拉低本宫的品味!”
林浓抿不住,笑了出来,说:“上官氏费心请来刺青的高手给白氏刺得花、又请了清倌娘子调教了情态,您这样说,可要浪费上官氏对您的一片拳拳之情了啊!”
萧承宴嫌弃地撇了撇嘴角:“调教出这么个艳俗玩意儿,足可见,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罢了,咱们夫妇亲热的美妙时刻,莫提那些倒胃口的东西!”
“本宫今儿就想试试画画游戏,爱妃是亲自陪本宫玩,还是大度地让本宫找别人去试?”
林浓勾住他的腰带,扬起的眉梢之中带着醋意与男人惯爱的矫情:“去!去了,以后都不许再上臣妾的床!”
萧承宴迫不及待下令关门关窗!
“谁那儿都能不去,爱妃这儿可不能不来!”
林浓握住他的手,笑容盈盈:“亲密游戏嘛,两个人一起才有意思啊!您要画,也成啊!不过,得臣妾先来!先画个大象如何?”
萧承宴不介意她来画,但是画大象是什么鬼?
“……”
画笔沾染了暖橘调的红。
现在男人小臂上试画,落下一笔。
肌肤是热的,颜料是微凉的,笔尖细细的,很柔软,缓缓前行,像极了她娇嫩指腹划过的感觉,激起阵阵颤栗,退笔之间,有微微的刺痒钻进毛孔、迅速凝聚在心尖,心脏承受不住的悸动!
这样的滋味。
很要命!
窗内空气灼热。
窗外花蝶缠绵。
冰清玉洁的白色花朵染上初夏晚霞的明艳流光,花瓣环绕之中有清甜浓稠的花露,花蕊招展,起起伏伏的摇曳,热情的邀请蝴蝶停留。
美丽的蝴蝶在花畔来来回回地飞舞,终于缓缓落下,覆盖在芬芳的花蕊上,尽情汲取花露的清甜,时不时煽动翅膀,欢喜吟唱,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花朵的大方和甜蜜。
蝴蝶饮尽了最后一滴花露,在腹中发酵出更甜蜜的滋味。
请花朵品尝别样风味!
……
夕阳沉坠。
夜幕降临的和安殿很是宁静。
唯有夏虫躲在树丛里,不知疲倦地叫着,嘶一声、嘶一声,催着人入眠。
林浓昏昏欲睡之际,想起了皇后。
周家知道皇后打压自己、与太子不睦的事实,女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要嫁林家郎,必然直接来求太子说情,而不会去与皇后说。
她翻过身,轻轻摇他:“庆王与六妹妹的婚事,皇后娘娘可知道了?”
萧承宴面色不变。
松开她。
仰躺着。
双手舒展开,掌心垫在脑后的姿势,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不在乎皇后知不知道,亦或者知道后会是什么态度。
“本宫明日会向陛下请示,若是陛下允准,本宫会为你兄长和妹妹求一道赐婚圣旨,添林家荣耀。”
林浓的手搭在他心口:“您别怪臣妾多话僭越,皇后终归是您的生身母亲、是国母,按照规矩,诸皇子公主的婚事她都可以过问,您与庆王若是都直接越过她,恐有伤皇后颜面。”
萧承宴不高兴:“你为她说话。”
林浓耐心一笑,继续道:“皇后做事不大管后果,一旦外头传言您不把她这位国母放在眼里,平白添了不孝的名声。历代帝王皆以仁孝治天下、聚民心,她不心疼您,可您万不可因为她而落人话柄。”
“明儿进宫后去见一见皇后,她同不同意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答应即可,却可平息诸多闲言碎语,何乐而不为呢?”
“殿下英明通达,会赞同臣妾所说的,是不是?”
萧承宴知道这些个道理,只是心中确实不愿意见到皇后。
捏捏她的鼻子:“哄人你最会!”
林浓微笑如阳:“那也得萧郎愿意聆听才行啊!说给独裁的犟种听,唾沫飞干了都是空说一回。”
萧承宴轻哼:“别当本宫听不懂,你在讽刺本宫!小气精。”
林浓挑眉,目光灵动:“听听这是什么话,捧着您还捧错了?那臣妾以后可不敢说话了。”
萧承宴侧过身,又将她揽入怀中,亲密相拥:“说,为什么不说?本宫就爱听你叽叽喳喳!”
……
清晨的椒房殿,后妃们结束晨定,说笑着离开。
暖阁之中,皇后正在喝药。
知道上官壑得了兵符,心里不痛快。
谁愿意看着算计自己的人得意。
可一想到,如此太子就得好儿好儿宠着上官氏,自有人比她更难受!
又笑出了声。
“慢慢熬着吧!等着你们身不由己的时候,心酸难过日子,且长着呢!”
喝尽了药。
又漱了口。
正欲躺下歇个回笼觉,女官进来。
挥退了其他宫人后,沉声道:“万妃身边的宫人昨儿出宫去,听民间有传言,说咱们琳琅郡主,非要嫁林三郎!奴婢着人去周家问了,侯爷和夫人没有否认,郡主闹绝食,非他不嫁!”
“还有!林尚书把嫡次女,许给了庆王殿下!”
皇后舒心的脸色渐渐僵住。
林家的意思,她如何能不明白!
若是林浓过的不好、双生子不得意,他们林家不但可以往她在意的娘家人身上报复。
还给自己找好了退路,关键时候还能去扶持他人。
到时候,她这个皇太后,还有什么权柄?
她的娘家、嫡长子一家,还有什么荣耀可言?
怕是在京城之中都再无立足之地!
思及此,怒火丛生。
“放肆!”
“林家好大的胆子,怎么敢如此威胁!去!去把太子叫进宫来!”
“林家生了二心,给自己留着退路,他竟全然不知道,蠢货!真是愚蠢至极!”
“没有旭儿孝顺懂事,才智也根本不配与旭儿相提并论,当初扶他上位,是本宫犯下的最大错误!”
女官大惊,不顾身份,赶紧捂了她的嘴,“皇后娘娘,您先冷静一点!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话一旦说出了口,是收不回来的!您……”
想劝的话还没说完,暖阁本的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重重撞再墙壁上,震起细微的尘埃在空气里张牙舞爪!
如此没有规矩的行为,更是激怒了皇后。
转过头。
正欲发难。
却看到太子站在门槛之外看着她们,看着她们。
很显然。
他什么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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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差点撅过去,可又不得不强行狡辩:“太子殿下!皇后只是实在说那些不知好歹的后妃,真的!”
萧承宴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女官知道,太子跟皇后,从此彻底离心。
皇后见他那样平静的表情,突然觉得陌生。
但她的表情立马从慌张变为了冷静,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冷冷扫过他,等他给自己道歉和解释!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竟还记得自己有这么个母亲!”
她以为他会生气、失望,会质问她为什么如此贬损他、不爱他。
只要让他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就意味着他还是希望得到自己的肯定,那么,他的软肋就还在自己手里!
从前的一切打压与不愉快,都是自己赢了!
所以,她没有立马为自己失态的言行辩解。
但是。
萧承宴没有。
没有如她预期的那般生气,甚至没有一丝难过。
他勾着嘴角,保持着完美的微笑,眼神里是似笑非笑的嘲讽和冰雪般的冷漠。
恭恭敬敬一礼,就仿佛所有庶子遇见了她这个嫡母后表现出的应有礼节一样,姿态是尊重。
“回禀皇后,庆王与林氏六女、琳琅和林氏三郎的婚事,陛下让臣来问问皇后的意思。既然皇后还有要事在忙,臣就不打扰了。”
“皇后对这两桩婚事有任何意见或者建议,可着人上东宫传话,或者直接与陛下商议。陛下与臣,会酌情下决定。”
“臣,先行告退!”
说罢。
又是稳重优雅的一礼。
皇后看着他毫不留恋转身离去,突然觉得他的侧颜与姿态,像极了年轻时的皇帝!
不管遇见再令人气愤的事、再令人讨厌的人,都会保持绝对的气度与雅量,不失态,不暴躁,淡漠从容,亦是深不可测。
然而她也清楚,他的淡然、他那一句“臣”,却又矜贵着脖颈不曾低下,都意味着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是臣子觐见皇后、手握权柄的上位者敷衍无权无势的皇后,而非子与母!
这一刻,她仿佛知道了林家定下两桩婚事背后最残忍的用意,就是要让太子亲耳亲到、亲眼看到自己对他的贬低,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分。
好让太子一心依仗他们林家,把来日后宫的权柄都交给林氏!让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后,失去一切!
直到意识到这一点,皇后才终于彻底慌了。
“回来!”
“你站住,给本宫回来!”
“宴儿,你回来!”
她唤他“宴儿”,就和唤大皇子时一样亲近。
企图以施舍的亲情去绑架他。
但哪怕她极尽温情之所能,却无一丝母亲对孩子的爱意,只有对权势的不舍!
萧承宴的脚步自然没有丝毫停顿与犹豫。
转过影壁。
衣角翻飞。
似蝶越过了高墙。
再不见踪影。
无比决绝。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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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仅存的一点“我是太子母亲”、“他不敢不敬我”的底气,再也支撑不起她以往的所有自矜与自傲。
推着女官去追。
女官连声应着。
追出去。
她想为皇后说些什么,哪怕求来最后一次机会。
可是对上萧承宴毫无波澜的双眸,终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皇后这二十几年里对他漠视和贬低,自己一直都看在眼里,但事实上,这孩子明明就很优秀啊!
萧承宴没有迁怒,语调淡然:“她爱权,不会就此罢休。林妃为你找回离散的家人,对你有恩,以后该怎么做,还用本宫教你嘛?”
女官身子一僵。
她不想出卖主子,至少皇后对她,从未有过什么对不住的地方。
可太子说得对,林妃对她有恩,若是皇后有心加害,自己更不能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何况,只有林妃没事,皇后才有平安当上太后的一日。
“是,奴婢明白……”
回到椒房殿。
皇后端庄笔直的坐在凤位上,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慌张。
可是女官看穿了她的强装。
静默的片刻里,殿中空气像是灌入了蜂胶,滞涩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她没有说话。
只是摇了摇头。
皇后端正的姿态陡然坍塌,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本宫只是被林家的行为气到了,说得重了点而已,他怎么能如此冷血忤逆!”
女官不再劝了。
是不是气话,大家都心知肚明。
皇后不知是被萧承宴的不听话给气昏了头,还是意识到自己未来幕后垂怜、指点江山的权柄即将落空的事实,她咬牙一擦眼角的泪光,又振作了起来。
“瑞欣,你悄悄传话告诉那几位大人,一定好生调教周家的女郎,务必让她们有一技之长,可以魅惑男人的心!”
没错,接到身边的那两个,不过是障眼法!
真正美貌易孕的周氏女郎如今正在某位大员家,以正经嫡女的身份,等待入东宫的机会!
拿捏不了太子又如何?
只要未来的帝王是周家血脉、是她的嫡亲孙子,周家依然是大周最荣耀的世家,她就是唯一垂帘听政的皇太后!
谁也别想妨碍她振兴周氏一族!
女官看着她眼底乍放的诡异神彩,意识到皇后的想法有了不同寻常的改变,实在是心惊。
“皇后娘娘……”
皇后雍容微笑:“你说得对,本宫确实不该太着急,不该不给太子和林家面子,不该急着让太子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他还年轻,陛下还能亲自教导许多年。”
“以后啊!本宫一定好好弥补他,给足林氏体面!”
女官不信。
犟种哪有顷刻之间改变的?
看着皇后脸上没有蒸发的泪,在阳光底下反射出碎碎光影,带着不明显的棱角,就好像她用来打压林侧妃的一些小心思,杀不死人,但也能膈应出点儿血来,足够恶心人。
“娘娘,您别这样……”
皇后没有理会女官的忧心。
披上外裳,仪态万千地去到了库房:“既然琳琅非要嫁林家郎,林家郎也就是本宫的半个儿,本宫当然要让她们把日子过好了!希望林家不要辜负了琳琅,让她子女双全才好啊!”
找出了一只龙凤戏珠博山香炉递给了女官。
“想必林家如今也不信本宫的真心祝福,这么好的东西赏给她们,也是金库房吃灰!你想个办法,悄悄送进林夫人手里。儿子儿媳新婚,这样好的东西拿来布置新房,再合适不过了!”
女官惊愕。
那香炉……不干净啊!
“娘娘!那是您一手如珠如宝养大的女郎,怎么忍心啊?一旦伤了郡主的身子,您再也没得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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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仪天下二十几载的威势,不容对抗。
女官知道,她这会儿满脑子想的都是掌权、让别人都不好过。
要是再劝。
她一定会把自己赶出宫!
到时候身边没个规劝的也罢,就怕再来个煽风点火的,那她可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了啊!
放软了目光,就如同少女时期陪着她刚刚踏入后宫争斗之中一样,全心全意只为了她:“好,您说这么做,奴婢就怎么做!奴婢,都听您的,永远不会背叛您!”
皇后像是湍急水流之中的抓住了浮萍,握住岸上伸来的手,仅仅抓住:“瑞欣!本宫身边只剩下你了,你不能背叛本宫,不能去向着那些忤逆不孝的东西!”
女官颔首,语意温暖:“好,奴婢只向着您,一辈子都陪着您!您永远都不会孤单的。”
带她回了寝殿,点上了凝神静气的香料。
又让人熬了一剂浓浓的安神汤,服侍皇后喝了。
“咱们先睡一会儿,情绪激动的时候咱们不下决定,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好吗?”
她的温柔,安抚了皇后尖锐且不安的情绪。
一点点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慢慢入睡。
女官坐在地坪上看着她。
从前善良又急躁的小女孩在波云诡谲的后宫里,一步步变得深沉,偏偏帝王无情,让她爱而不得,又诸多不甘,以至于频频中计,吃亏诸多。
后来嫡长子长大了,很陛下的喜爱,开始议政,他温柔孝顺,即便不认同她的观点,也会用温和的方式说服、引导她改变想法,她觉得自己对政治有了主导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安心的、温和的。
再后来皇长子输了,她逼着次子撑起一切,眼见次子越来越得人心,她开始担心、焦虑,因为清晰的感觉到次子的能力胜于长子,而次子更有主见。
她不愿意失去对未来大权的掌控,拿着长子一家的利益做借口,试图打压驯服次子。
可偏偏次子像极了陛下,冷静淡漠,又与她感情不深,她的掌控欲最终把人推向了对立面。
皇长子为了妻子和儿女的未来,想与太子维系好兄弟之情,也开始反抗,与她日渐疏离。
堂堂国母,成了孤家寡人。
女官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决定悄悄通知一下林侧妃,小心防着些。
防着皇后万一错了心思。
防着有人知道皇后的心思以后,算计利用。
就当是替自己、替皇后和周家留一条后路,这里是皇权中心,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影响深远,若是哪位贵人小主子真出了什么人命事,恐怕要使得朝廷动荡,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也将成为不可原谅的罪人!
……
时至盛夏。
早晨的空气还是很清新的。
林浓在鸟语花香里早起,带着精力旺盛的孩子们起花林里玩。
“阿母!飞飞!”
小家伙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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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萧承宴命人来扎的,就扎在紫藤架下,花团锦簇沾着晶莹露水,秋千轻轻一荡,深紫浅紫雾紫的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伴随着点点花露,香香凉凉的落在孩子们身上,引得他们欢快的咯咯笑。
享受晨光与人生,如此便是最美好的。
“主子。”
怡然得了外头送来的信儿。
“秋水遇见了皇后身边的女官,说,皇后娘娘已经想通了,以后不会再干涉太子的任何决定,也不会来管东宫诸事,会好好补偿太子殿下,如今一心所想就太子他和大皇子能够健康平安。”
“又提起早夭的皇女,说皇后视琳琅郡主如亲生,只盼着她与三郎君婚后能够恩恩爱爱。这些话乍然听着没什么,可秋水说女官当时的表情……她总觉得话里有话,像是在特意提醒咱们什么。”
林浓让人看好孩子们,与怡然漫步在花林里。
皇宫里的事,哪怕是皇后妃子今儿吃了什么,对寻常人来说都是天大的秘密。
但对士族门阀而言,谁家没点儿眼线在宫中?
想要知道,深深浅浅都能知道一些。
恰好,有那么一件事还是萧承宴将给她听的,或许与女官的暗示有关。
皇后唯一的亲生的皇女早夭。
是因为有人收买番邦属臣,给皇帝敬献了一只龙凤戏珠的精致香炉,按照品级,这个香炉只能正位中宫的皇后可以用,顺理成章就进了椒房殿。
但那香炉内壁之中藏了使妇人滑胎的药物,随着气味甜腻的香料燃烧,静静挥发、进入人体,最后导致皇后早产且难产,差点血崩而亡。
尽管母女俩都被救了回来,但皇后至此失去了生育能力,而小公主也因为七个月所生,自小身子孱弱,四岁时就心衰早夭!
琳琅郡主与皇女相差几日出生,皇女早夭后就被送进了宫,新丧女的皇后把她当寄托,当作亲女一般教养在椒房殿。
既然怡长天说,女官提起之时神色刻意,带着明显的暗示,那么致皇女早夭的手段,一定是重点。
皇后是要害谁?
手段要用在谁的身上?
她?
上官氏?
还是……琳琅郡主?
如果是给自己用,那么是想让她下一次生产之时,一尸两命。如此撷儿和颃儿就失去了母亲庇护,未必能平安长大。
若是用在上官遥的身上,她若一尸两命,自己一定会是最后查出的真凶,那么撷儿和颃儿有个罪人生母,身份必然遭到诟病,怕是也无缘继承人之位!
若是用在琳琅郡主身上……是为了什么?
她怀不上,或者一尸两命,能达到什么目的?
林浓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折弄着一枝石榴花,鲜红热烈的颜色,将她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层红晕,看起来细腻动人。
怡然见她在思考。
让跟在身后的人都噤声,让她的逻辑不被打断。
夏日晨风徐徐。
枝叶疏朗的梧桐与清敛修竹蕴出难得的宁谧与凉意,远处传来鸟儿清脆的嘀呖,空气之中带着湖水烟波浩渺的湿润和鲜花盛放后的馨香,让人感觉这样的日子有蓬勃之气。
就在这样疏朗的环境下,林浓心思豁达,大抵猜到了皇后的用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后知道自己谨慎,防着所有人,能害到她的可能性不大,应该不会是朝自己出手。
上官氏是有脑子的,一旦遭了算计,也会怀疑上皇后。她能收买皇后身边的人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皇后不敢冒险!
所以最好算计、最好利用的人,自然是琳琅郡主了!
“琳琅郡主爱慕三兄,不可自拔,婚后定会想着要与林家人好好相处,若她后来发现自己被林家防着、厌恶着,不让生子,亦或者好容易怀上的亲骨肉被林家害得小产,你觉得以她的脾气性子,会怎么做?”
怡然皱眉不安:“琳琅郡主张扬骄纵,倒也还算真诚,若是遭遇欺骗和算计,定然觉得一片真心喂了狗!受了欺凌必然是要报复回来的,她若明着大闹也就罢了,若是暗着来,而谁都不知道她心中恨意……”
林浓点头:“她又是在后宫之中长大的,从小到大见过的阴私手段数不胜数,若是她想报复,定让林家断子绝孙,甚至还会被人煽动着,迁怒于林家宠爱的、且生育了一对双生子的自己!”
怡然心惊,背上一阵燥热,沁出了汗来:“女官给了提醒,您细思之下才有了这样的猜想,若是无人提醒,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恐怕已经遭了算计,或死或伤!”
“为了报复太子的不听话,皇后娘娘竟如此不管不顾,在重臣家中扔下雷暴,丝毫不担心太子是否因此损了实力,她莫不是……”疯了!
但最后两个字,她不敢说。
林浓以为皇后会收敛,没想到是想学上官氏,借刀杀人呢!
蠢人,果然更容易发疯!
皇后一辈子得不到丈夫的爱,她痛苦。
她开始追求权力,筹谋二十几载,听话且优秀的长子却在临门一脚之际输得彻底,眼睁睁看着原本触手可得的无上权力从指尖滑走,她生气。
为巩固地位生下的次子成了她唯一的希望,她事事干涉,看到次子披襟斩棘成为了储君,觉得都是自己的功劳,偏偏次子不愿意捧着她、哄着她,也不愿意心甘情愿把脸放在她脚下、让她踩,她愤怒。
又觉得自己能稳坐后宫,自然也能轻而易举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高坐在凤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和林家被算计,死的死、毁一生的毁一生!
可惜啊!
她认识不到,她的后位,根本就是周家牺牲的那些能臣的尸骨堆起来的,是皇帝有良心,二十多年来一直念着旧日情分,一次次放过她、帮着她,她才稳坐到今日的!
若是事情真如女官提醒的那般,后果,自然是要皇后自己去承担的!
不会让她轻易就死了,但会生不如死的活着!
“此事未必如我分析的这般发展,但还是防着些的好,明儿十五,你可以出去采买,回头给家里去个信儿,万事仔细着些。既然琳琅郡主进了林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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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应下:“这是自然,林家人最是护短了,绝对不会让琳琅郡主受伤害的!郡主知道大家护着她,自然也与林家一条心。”
林浓想了想,又道:“让父亲多关注庆王那边的情况。我担心皇后为了报复太子殿下,会去挑拨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分,白白毁了一份好好儿的手足之情。”
怡然重重点头:“您放心,奴婢会把话传到。”
微顿。
“那要不要提醒一下殿下?奴婢总觉得皇后未来一段时间会极尽所能的好言好语、温情哄着,目的不是真的想要补偿,而是为了回头再狠狠伤殿下一次!”
林浓觉得这个可能性还真是不小!
有时还真是同情萧承宴,怎么摊上这么个处处拖后腿的妈!
“皇后当然不是真的要改变,来日若真有温情哄骗,不过是想要放松咱们与太子殿下的警惕罢了!她还想着让让未来的帝王身上,必须有周家的血液,好代幼帝执掌江山呢!”
怡然疑惑。
细细一思,随即明白过来。
皇后若是真改变,养在宫里的那些女子就该放出去了。
但是,一个都没有!
不由大惊:“就算周氏女真有机会生下了殿下的血脉,身份也比不上您的孩子,所以皇后这是把咱们的撷儿和颃儿当成了眼中钉了啊!”
“弯弯绕绕了那么一圈,目的竟是为了除掉自己的亲孙子,让娘家的血脉成为太子唯一的选择!怎么会有这样自私狠辣的祖母!太可怕了!”
林浓伸手,接住了坠落的一滴花露,没有染上朝阳的温度,是冷的。
跟皇后的心一样冷。
“她现在最爱的是权力,就算有周氏血脉的孩子,孩子的父亲还在,她岂能有机会执掌大权?她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爱,何况是孙子?”
怡然知觉脑子里嗡嗡的。
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不敢置信道:“所以皇后生出了和上官家一样的心思!留子……去父!”
林浓深呼吸,缓缓吐出:“很显然,她就是这么想的!”
怡然愁眉:“如今她在皇宫,咱们在东宫,她想为周氏血脉扫清障碍,背后一定不止挑拨琳琅郡主和林家,借刀杀人,怎么可能只有一把刀?”
“上官壑已经得了嘉陵关的兵符,东宫里头还有个上官氏算计不断,咱们说腹背受敌,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她们存心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
“这可怎么是好?”
林浓嘴角蕴了一缕寒彻。
皇后若是真敢这么做,那自己也不介意冒个险,早点送她上路!
但这样的话不能说出口,是谋逆呢!
“焦虑也没有用。太子殿下能与狐狸斗,能会看不穿皇后的那点儿小心思,撷儿和颃儿是他的骨肉,他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怡然点头:“希望太子殿下不会再对皇后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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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圣明帝王的路,就和修炼成仙是差不多的,斩断七情六欲,到最后,怀着对众生的怜悯站在权力的最高峰。
但上下五千年,出过几个明君,各有各的渴望和欲望。
就算是成熟的帝王,励精图治,不也希望得到众生的肯定么?
希望臣民歌颂他。
希望附属国敬仰他。
希望邻国畏惧他。
希望能够留名青史,成为后世之人口中的明君、圣君!
萧承宴才跨上这条路不久,被肯定的欲望还很强烈。
不会因为皇后不肯给,帝王不能给,而轻易消失。
但是,会转移。
从此之后,谁给他最明确的肯定最多,谁为他付出最真切,谁就会得到他的重用,得到他给予的荣耀。
比如只爱他这个人,而不沾染权势的她。
比如为他劳心劳力的父兄,和宁愿提早致仕也要早早将他托举上太子之位的外祖父!
感谢皇后的愚蠢和自负,让来日的后宫少了个事事要做主的太后。
如此自己掌权,才是真正的掌权呵!
林浓冷笑:“明知太子殿下渴望肯定,却拿来当作威胁拿捏的软肋,皇后既然不想要这么个优秀的儿子,我们林家要了!就不信没了她,太子殿下就失去了神采!”
夏日的花林里,枝繁叶茂。
走了进去,就会被掩藏,下一步转角会遇上谁都不知道。
林浓进来,自是让人在外把守着,有任何人进来都要通禀,免得话都叫对手听了去。
但独独有一个人,谁也不敢拦。
就在这样的花树葱茏之间,林浓绕过几颗石榴树,就看到了目色深深的萧承宴。
她表情瞬间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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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什么时候进的花林啊?
还好她演技日常化,又是在外头,所以言语之间更加谨慎,否则今日若是有不该被听到的字眼落尽他耳朵里,那可真是要完蛋了!
刚才那几句,似乎也没有多好听。
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堂堂太子,当自己家的儿子?
但这又误打误撞地成为一次冒险的试探,可以知道他对自己、对林家到底是什么态度!
怡然只觉得自己快麻了。
慌里慌张地拉了主子她的衣袖,赶忙跪下。
“参见太子殿下!”
林浓脸色微变,谨慎之中带了一丝害怕。
男人身后的汪顺,朝她怒了怒嘴角,表情一言难尽。
她就知道,应该是听了有一会儿了!
茫然呆滞的须臾之后,林浓深深低着头,惶恐地半蹲半跪下:“太子殿下恕罪!您是天家之子,林家没有半点冒犯之心,是臣妾言语不敬,请您不要误会父兄!”
“臣妾知错,以后不会再有这样大不敬的想法!”
萧承宴从未想到,会有臣民这么大胆,竟想让他堂堂太子做自家的儿子!
听到的那一刹那,是生气,这是对皇权的冒犯!
但下一瞬,心底又因为这句话出自林浓的嘴,而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暖意。
林尚书为自己效力,确实是不遗余力。
也亲眼见识过他如何护犊子。
必是,他不是朝堂上的老狐狸,仅仅只是一位慈爱的父亲。
老狐狸谨慎,是不会说那些话的,有这个心思的,只是她林浓而已。
或许该维护他储君的地位和颜面,但是……被人偏袒的感觉,谁不喜欢?
林浓等不到他说话。
轻轻扬起脸蛋,蹙着好看的眉,小心看向他:“太子殿下……”
萧承宴将她扶起。
双手紧紧握着她削薄的肩头,眼神如春水一般柔情:“夫妇一心,你的心思,本宫都明白,又如何忍心责备!”
林浓定定瞧着他,像是为了确定他言语之中的真实性。
片刻后。
委委屈屈地松了口气。
萧承宴瞧着她的小可怜样儿,忍不住喜爱和宽容。
朝她展开手臂。
林浓绽开笑容,伸手抱住了他的身子:“臣妾还以为您会生气,区区臣子妾室,居然想占您的便宜,真是胆大包天!”
萧承宴搂着她:“胆子大、又小气、说不得骂不得、还擅长倒打一耙,这些本宫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真要与你计较,你的小脑袋都不知掉多少回了!”
林浓有点失仪的吐了吐舌尖,俏皮可爱:“人家才没有呢!”
萧承宴的手掌在她背脊上轻轻滑动,掌心下,她身子单薄柔弱:“这么弱小,还想要保护本宫?”
林浓理所当然点头:“您是臣妾的夫婿,是孩子们的父亲,臣妾当然要护着您啊!哪怕臣妾的力量渺小如蝼蚁,臣妾也会护着您!”
这些话里,有一半是真。
虽然他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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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毕竟这是一个吃女人、吃稚子,万事连坐的时代,他没事,她和孩子们才能活得更好,所以如果他有危险,她自是会拼尽一切去救他、帮他的!
当然,不包括性命。
也是在他登基、稳定朝堂,并且给孩子们创造足够条件见之前。
等孩子们都能独当一面了,顶多出于人道主义,用外在可周转的资源去拉他一把。
谁让她善良演多了,和演技一样都洇进了骨子里呢!
但是,再多付出就不能有了!
萧承宴看着她明亮认真的眸子,心脏如被温泉包裹,温暖得不可思议:“这么见不得本宫被人欺负?”
林浓的神采,就仿佛问两个年幼孩儿是否喜欢甜甜的糖果子时,只有一个肯定的答案,温柔而坚定,令人无法抗拒:“我们是一家人,自是要相亲相爱。”
“臣妾和孩子们,会永远陪着您,支持您!”
“人生路很长,我们在彼此的视线里慢慢走,就永远不会离散。”
一家人。
身为稳固恩宠才出生的棋子、皇家子。
看似风光。
实则,萧承宴从未有过家,没有父和母。
这几个字太诱人,让他的眸中有了某种清澈的流光。
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那流光旋转着,在他眼底开出一朵明艳的花,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人才会有的激荡与迷恋。
“我们一家人,永远相亲相爱。本宫绝不辜负你!”
林浓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落下轻轻一吻:“臣妾的父亲母亲在家的时候,就和民间最最普通的长辈说一样的,慈爱,温柔,会犯错,会承认错误,会护短,也会被孩子们气得吹胡子瞪眼骂混蛋!”
“太子殿下宽容仁慈,以为臣妾是您的妻子,那么臣妾就再大胆一次……臣妾的父亲母亲就是您的父亲母亲,我们都会得到父母最好的爱护和支持。”
萧承宴不求那么多。
只要她这颗心都在自己身上,永远不变,就够了!
但最后,他还是说了“好”。
林浓现在已经无法确定他对自己的情分到底达到什么程度。
但她想着就跟盖房子一样,总要多多垒加,才能更加坚固嘛!
她救赎类的小说看不少,这种动摇人心的台词有很多。
可以慢慢说给他听!
……
是次日。
大清早。
边关又来急报。
朵颜部攻城,嘉陵关将士群龙无首,城门失守!
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上官壑立马整军,准备出发。
这时摆摊开店的商贩们都已经起来,围在路边看热闹。
羡慕大将军的铠甲好生威风。
狐疑丧心病狂杀人犯的家属怎么还能当大官儿:“不应该贬官罢黜吗?这要是换做普通百姓家里头若是出来个杀人犯,其他人早就被唾沫淹死,门都不敢出了!”
有人附和:“就是!同个爹娘生出来的,脾性一脉,难道其他几个品行还能多高尚不成?”
屠夫手里抓着把屠刀,抱臂冷笑:“谁叫人家能打仗,朝廷都得仰仗他们,就是个个都杀人犯,关键时候也得给他们都赦免咯!”
一把白须的老先生真相了:“这世上,永远只有老白姓的命,一文不值!律法是权贵写来保护他们自己的,你们还真以为是用来保护蝼蚁的不成?”
百姓们议论纷纷。
上官壑完全无视,心情颇为不错。
主要到了嘉陵关,这兵符,就算扎扎实实握在手里了!
翻身上了战马。
正准备带着三个能征善战的儿子出发时,有下人飞奔着跑了出来,扑通就跪倒在大庭广众之下。
“大都督!”
“大都督快留步啊!”
“太夫人走了!”
上官壑脸色一沉,虎目冷冷盯着出来传信儿的人:“胡说什么!太夫人早起还进了一碗粥,能清醒说话,怎么会不行!是不是晕厥过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对方就是不接他的暗示:“那是回光返照!太医都已经确认了,太夫人已经没有呼吸和脉搏了!”
上官壑此刻真想宰了他!
但凡太夫人咽气的事没有嚷嚷的百姓们知道,家里都能瞒到他们父子到达嘉陵关与朵颜部大战的那一刻,届时他们在拯救黎民于水火,自然不必赶回来!
甚至还能得百姓一句夸赞,说他们未能见到老母亲、老祖母的最后一面,都是为了大义!
可偏偏这不长眼的东西当众嚷嚷了出来,而他们,还没走!
自然,也走不成了!
否则就是为了权势,而不顾“孝”之一礼,是会被百姓的唾弃淹死!
上官大公子视线扫过周遭。
百姓们果然眼巴巴都盯着他们,等着看他们的反应。
他牵动缰绳,行至父亲身边,小声道:“如此,只能先向宫里递折子,看陛下圣裁了。如今朵颜部破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或许陛下会叫咱们即刻出发,毕竟边关安危要紧!”
上官壑点头。
即刻回书房,写了折子递上去。
皇帝的旨意来得很快。
冯公公来传达口谕:“陛下知道大都督是孝子,所以特意给了恩旨,允大都督送太夫人最后一程,待太夫人棺椁下葬之后,您再带着公子们出发去嘉陵关。”
上官壑展露心怀天下苍生的武将该有的焦急:“但朵颜部进犯,边关岌岌可危,百姓水深火热,怎可等得!”
冯公公慈眉道:“陛下会让赵国公先行一步!赵国公亦是身经百战、战术通达,拖延几日,不成问题。”
末了。
也没多说。
但意思很明显,请他交还兵符,让赵锦钰先行带走,调度兵马!
上官壑不甘心,不想交出。
但上官家不能背上贪权谋逆的罪名,咬着牙,也得恭恭敬敬地上交,以免流露出不甘怨愤的情绪被传达到皇帝耳朵里!
“请公公妥善保管。”
拿回兵符。
冯公公一施礼,便匆匆返回宫去了。
上官大公子皱眉:“陛下这是何意?”
上官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威严的虎目之中多了几分凶煞:“只怕是有人背后捣鬼,不想让本都顺利接掌嘉陵关兵权!”
这时。
上官四公子从外头匆匆赶回:“父亲,儿子打探到了一则消息!”
挥退了庭中所有奴仆。
才小声道:“儿子得到消息,武安侯、沈国公前几日突然开始着手彻查当年自家儿子被杀被冤的事!陛下之所以没有特赦让您即刻领兵出发,是因为嘉陵关的军民都已经知道了那件事与次兄有关!”
上官家的人大惊。
次子上官霖被激怒之下失手杀了沈国公家六郎都已经五六年前的事了,且当时收拾的干干净净,所有知道、或许知道的人都已经死绝,怎么回突然又被翻出来?
上官霖曾经的暴躁少年郎,经过多年历练,已经有了沉稳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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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骨子里的倨傲和冷血,一如从前:“一定是林尚书那老狐狸在背后捣鬼!早知如此,当初就还不如豁出去几条命,直接射死他!妹妹早是太子妃,三郎不会死,六郎也不会残废!”
“一门祸害!”
可事实上,他们都清楚,杀当朝权臣,哪有那么容易!
林尚书身居高位,身边不缺高手护卫。
就算真杀了他。
就算林家没有证据。
林崔两家都不会善罢甘休,两大根深蒂固的世家,背后大大小小官员数十人,定是要生扑上来手撕了他们上官家!
上官大公子得了上官遥传回来的消息,说:“妹妹毒杀林氏的计谋败露,被林氏栽赃给了淑妃,分明又是想借刀杀人!林家该死,秦王母子也是坏咱们好事的帮凶!”
上官壑忧心女儿处境。
上官夫人端了茶水给他,笃定道:“林氏之所以栽赃给淑妃,就是因为没有找到是咱们布下的毒杀之局!只要没有证据,太子迁怒不到女儿身上。”
上官壑点了点头。
因为是头一个女儿,即便一介武夫,也有慈父心肠。
“那就好。”
只是如今,皇帝的旨意已下,他们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
上官霖手指在交椅扶手上敲击了几个来回,道:“父亲,让朵颜部先撤退,等祖母下葬之后再行动。”
上官壑迅速摆动的手,像是沾染了血色的刀锋:“不管是秦王还是林家,甚至是皇帝,这会儿都盯着咱们,现在跟朵颜部有任何联系,就等于是往自己身上抢按上叛国的证据!”
“朵颜部这些年被其他十二部族围剿都没灭,可见其战斗力,再有嘉陵关一些武将故意给朵颜部放水,赵锦钰必定战败,说不定,北辽和南梁还会趁机派兵来搅合一把,以报之前死伤数万将士的仇!”
“届时,朝廷会求着咱们前去力挽狂澜!”
上官大公子认同:“嘉陵关军中那些人,会知道怎么做的!只有跟着树大根深的上官家,他们才有出路,有机会回到繁华京都享受!否则,这辈子只能在边关吃风沙,还没往上爬的机会!”
“既然陛下想让咱们当孝子贤孙,咱们就当给他看!”
“至于二弟的事……”
众人看向上官凛。
当然不是要他去自首或者自裁,上官家不做自砍实力的事。
上官霖也从不后悔当初除掉那两个抢自己风头的绊脚石,只后悔当初没有做得更干净利落一些!
转眼看向自己的母亲,目光之中带着让人无法抵抗的母子温情。
“儿子,还是弟弟。”
“您自己选一个吧!”
上官夫人却似被锋利的刀刃贴着皮肤刮过,神色仓惶。
知道次子杀人嫁祸、并且参与了灭口的人,这些年陆陆续续都死于“意外”,如今只剩下了自己的亲弟弟。
但次子显然不相信他的亲舅舅会守口如瓶,急于逼迫自己了结掉这唯一的不确定因素!
“凛儿,你舅舅不会……”
上官霖打断了她,浅浅一声叹息,似是无奈和愧悔:“上官家已经出了个丧心病狂的三弟,再来一个,您猜皇帝会如何看待上官家?皇帝真的会相信,父亲一无所知么?”
“母亲,您是上官家的主母,万事该以上官家的利益为先!若是事情败露,儿子与舅舅,都得死!如今只死一个,您还在犹豫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夫人对付外人之时,毫不手软。
毁名声、泼脏水、挑拨离间、栽赃嫁祸,都是她的拿手本事。
可、可那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叫她如何下得去这个手?
然而,她没有别的选择。
为了丈夫和儿子们的前程,为了亲生女儿能诞育未来的帝王,她只能狠下心去处理好这个不确定因素!
她跌坐在交椅上,失去了往日害人之时的得意劲儿。
“你们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如此。
大家都放心了。
上官壑看向外面:“那个报信的下人呢?”
管家进来回禀:“一直着人盯着,但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不见了,只在府外的墙根儿下找到了这张人皮面具。那个被易容的管事,被人捆了丢在外头的树丛里,问了他话,他说什么都没看清。”
把上官家美梦给搅合的人不见了,一家子怒气无处撒。
那个管事,就成了倒霉蛋。
上官壑鼻翼喷张,摆手之间,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没用的废物,留着有什么用!拉出去解决了!”
管家不敢求情,没得把自己小命也搭进去,应着话,立马就退了出去。
另一边的赵锦钰。
拿上兵符,带着昨夜林大公子漏夜而来相赠的锦囊妙计,出发了。
……
青鸾殿。
上官遥心情很好。
只要父兄顺利抵达嘉陵关,她在东宫就能与林氏真正的平起平坐。
待拿下男人的心、生下了儿子,这天下就有一半握在上官家的手中。
不久之后,就该由她来垂帘听政了!
这天下。
能有唐朝女皇。
怎么就不能有周朝女圣君?
她会让这天下间的男人看看,可不是只有他们才能执掌天下!
青绵喜滋滋道:“殿下今夜,一定留宿在咱们这儿,以后也必然是您得到最多的雨露!”
上官遥温婉的脸上微微一红。
太子看着清瘦,实则身材结实有力,兼具读书人的温文儒雅与武将健硕体魄,确实很难不为所动。
但这并不妨碍她坚定自己的目标!
青绵身为贴身奴婢,自然晓得寝殿里的动静,悄声道:“娘娘偶尔可以……主动一些。”
上官遥摇头。
她可做不来如此放浪之事!
何况身为储君,重中之重就是爱惜身体,于此道节制,如此才能有强健的体魄去与对手斗争到底啊!
“我就是要彻底有别于他的其他女人,以才情吸引他、惊艳他,做什么要靠肉体?只有没本事、没魅力的女人,才会出尽百宝以容色勾引!”
青绵想想也是。
她们家主子做得了军师,考得了进士,出得了计策,可不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无知女人可比的!
上官遥摘下皇后赏赐的镯子在手里把玩。
如此稀有美丽,又衬托她气质的镯子很少见,她很喜欢。
之前一直戴着。
不过以后太子会常来,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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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绵拿锦盒装了起来:“等到您拿下太子的心,这镯子您想怎么戴就怎么戴,太子定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又说,“奴婢伺候娘娘换一身衣裳吧?殿下说您穿紫色的,也会很好看呢!”
上官遥那日等着萧承宴来,结果他竟宿在了和安殿!
昨日又没进内苑。
心中多少有点失落。
但今日父兄发出嘉陵关,意义非凡,他一定会来!
嘴角轻勾:“不换紫色!轻易满足男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上赶着讨好,不值钱,我可不做这种自贬身价的事!就穿浅杏色金线暗纹的那件月华裙,雅致也不失明艳!”
青绵伺候着她梳妆。
青玉急匆匆进来。
青绵一笑:“定是殿下来了!”
“还接什么驾,太子不会来了!”青玉着急跺脚:“出事了!出大事了!”
上官遥眼皮一阵乱跳,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怎么了?是谁出事了?”
青玉的表情比苦瓜还苦:“大都督没来得及出发,太夫人去了的消息闹到了百姓面前,不得已只能留下。当下向宫里递了折子,结果陛下叫大都督留下为太夫人守灵送葬,兵符也给收走了!”
“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传的话,还说二公子五六年前杀人嫁祸的事,听说还在嘉陵关传遍了,当年的苦主家里都已经着手开始查了!”
“三女郎醉酒失身的事,被人给捅到了她未婚夫家人面前,原本对方世子爷本就有心上人,趁机大闹,说死也不会娶一个不要脸的浪荡货!”
“二女郎昨日去参加诗会,看到了新乡县主,想着为六郎君讨回公道……最后没有成,被当众揭破,被新乡县主从楼上推了下去,头破血流,名声也臭了!”
“太夫人过身,府里紧锣密鼓筹办丧事,太夫人的陪嫁管事不知为什么,和咱们夫人的陪嫁管事打了起来,之前冲喜准备起来的粗麻白绫寿衣全给烧没了,在吊唁的宾客面前丢尽了脸面!”
“府里现下乱成了一团。”
上官遥哪里想到,没等到太子与她谈诗论赋、增进感情,竟等来这些糟糕的消息!
不由大惊。
心中清楚,都是林家背后算计操纵的!
不然不可能那么多事情全都凑在一起发生!
“林浓!你可真是该死啊!”
“这个碍事的女人,绝对不能留了!”
青绵青玉急得很:“这下可怎么办?”
要是大都督拿不到兵权,要是二公子再出事……她们家娘娘的地位就永远矮了林氏一截儿啊!
上官遥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二兄的事暴露,那么舅舅就不能活了。
如此,让林家背下这个锅,再合适不过。
届时,死无对证!
谁敢把捕风捉影的事扣在二兄的头上?
回头再让林家内部的人出来证明,所有流言都是林家恶意散播的,皇帝对父兄的怀疑自然也就消失了。
嘉陵关的兵符,依然是上官家的!
……
上官壑,一品武将。
他的母亲过世,朝野上下几乎都去吊唁。
太子当然也要给足了这个面子。
上官遥进了皇家,又是妾室,按着皇家的规矩,娘家的一切婚丧喜宴都与她无关,高兴还是伤心,都只能背着人偷偷的来。
但她实在担心今日算计林家的局会出什么岔子,毕竟文官狡猾奸诈,而父兄实在耿直!
若是不亲眼盯着,总是不能放心!
便去了庆年殿,极力请求太子带她去上官府吊唁:“臣妾自小受祖母不少教导,祖孙情深,还请殿下恩准,让臣妾去送一送祖母吧!”
萧承宴既然“看重”上官遥,又如何不给例外和恩宠呢?
明面上稳住他们,暗中寻找证据,才方便他逐一收拾这群猖狂之辈!
他面上犹豫:“按规矩,是不能的……哎,也罢!本宫也不忍心你如此难过,就带你一同去吊唁吧!”
上官遥其实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看来,她在太子心中的分量,确实越来越重了!
望着男人的美丽眸子里是满满的感激和柔情:“多谢太子殿下为臣妾破例!”
然而等到出发,看到林浓也出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一身雅青色大袖澜衫,浓淡得宜的青色平纹暗花,以银线疏疏绣了几枝折枝重瓣牡丹,每朵牡丹的蕊上嵌上了米粒大的白色米珠,衬着飞仙髻上淡粉白的牡丹花流苏簪,相得益彰。
很符合即将出席的场合,也符合她东宫第一人的身份!
看到一脸忧伤的上官遥,徐徐叹息,以上位者的姿态给予安慰:“上官侧妃,节哀啊!”
上官遥怎么也想到,今日这样的场合,太子竟也要带着林浓同行!
这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但她现在的地位,根本没有资格有意见,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上了太子专用的明黄绸缎布置的马车,而自己,则只能单独坐在后面的寻常马车!
上官家办事,与贱人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带上她?
青绵气恼跺脚:“宫宴殿下只带她,去官员宗亲府邸饮宴,有时也带她,今儿上官家治丧,带了您却还要带上她,是真把她当太子妃了么!”
上官遥知道太子之前一直想要立贱人为妃,可这阵子,自己明明分走了她那么多宠爱,还以为她们在太子心中的分量起码已经旗鼓相当,没想到……竟还差得远!
这个认知,大大伤害到上官遥的自尊心。
当初为了提升自己的气质,她在寺院清修小住了三年,被主持和长老们最看好、有佛缘的年轻佛子都为她动了红尘之心,那双曾经清澈悲悯的眼睛里,偷藏了她的身影。
萧承宴即便是太子,也不过是个凡俗男子!
他怎么可能躲得过自己的魅力?
青绵见她脸色难看,忙安慰道:“您毕竟来太子身边的时间尚短,能让太子如此破例已经不容易了!今日只要踩死了她,您就是东宫第一人!还怕太子妃的所有优待,不属于您么?”
上官遥妙目一垂,再抬起时,已然锐利。
“你说得没错,今日,必要她把命留下!我定要拿她的血,去暖三兄的黄泉路!”
前面的马车上。
林浓眉心轻蹙,茶里茶气道:“东宫需要主母与世家夫人周旋社交,寻常饮宴,臣妾代行太子妃之职也就罢了,今儿上官家治丧,臣妾毕竟和上官氏平起平坐,还跟着您一起去……会不会、不合适?”
“虽然臣妾也希望赵国公能旗开得胜,顺利镇守嘉陵关,可毕竟胜利的喜讯还没有传来,臣妾担心,万一上官大都督有怨言可怎么好?”
萧承宴冷笑。
上官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摸到兵符!
锦钰取代他在军中的地位亦是迟早的事,倒要看看,他敢有什么怨言!
伸手扶住她鬓边轻轻晃动的流苏,宠溺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有时想得过于细致小心!”
“破例带上官氏回娘家去吊唁,是为了让她以为自己在本宫心中已经攻下了一席之地,目的是安抚她和上官家。”
“带你去,是因为你就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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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堂而皇之的偏心,林浓很是喜欢!
第一人,自然只能有一个。
婉然一笑:“有承宴这句话,臣妾心中便有底了。”纤白十指与他一一相扣,“上官家的人约莫是十分厌恶臣妾的,若是他们欺负臣妾,臣妾可以凶回来么?”
萧承宴扣紧她的手:“是该凶一些!要做太子妃的人,怎能被臣子压了气势!就算真起了冲突,本宫也会护着你。”
林浓明眸含着春水依依之色:“是,臣妾知道了!”
到了上官府。
里里外外一片缟素。
来吊唁的人已经不少,乌泱泱的站满了偌大的庭院。
林浓走在萧承宴身侧退了半步的位置。
幽幽一叹:“上官大都督果然得人心,臣妾认识的大员们几乎都来了。”
萧承宴没有说什么,只是鼻唇微抿之间掠过了一抹冷色。
两人如同寻常夫妇一般,一同进了灵堂,并肩上香。
上官遥则从始至终都跟在了两人身后。
地位的差距,一目了然。
“到底还是林侧妃得宠,一直代行着太子妃之职!”
“有儿子的女人,底气自然更足!”
……
“不过上官侧妃才去侍奉才不过四个多月,就能得太子如此破例,也足以说明她在太子心中分量不轻。”
“最后谁能扶正,可难说哦!”
……
来吊唁的宾客议论纷纷。
上官壑夫妇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但是几个小辈看到林浓居然当众压了妹妹一头,又想到老三和老六的下场,眼神里的狠劲儿几乎要喷薄而出。
林浓不以为意。
就如萧承宴所言,她说要做太子妃、做皇后的人,岂能被臣子所吓?
微微转首,看向一旁的上官霖。
嘴角勾了抹若有似无的挑衅,仿佛在说:你的死期到了!
从前的上官霖,一定会当场就一拳揍过去。
但现在,他忍下了。
殴打皇家在册命妇,是要受刑的,也会影响他日后升职!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如何能毁在一个无足轻重的贱人手里!
何况今日妹妹也回来了,有她的聪明才智作保,要留下她的贱命,易如反掌!
上官壑还了礼:“有劳太子殿下亲自走这一趟,还特许遥儿回府为她祖母送行。”
语言之间,直接忽略了林浓。
林浓淡然。
疯狗的煊赫时间,已经在倒计时。
此刻的尖锐不过是无能狂怒而已,有什么可值得在意的!
上官壑请走了萧承宴。
给其人制造了机会,把杀人之罪扣在林浓身上的机会!
上官遥跟着家人离开,在转角处回头冷冷撇了一眼正与世家宗妇寒暄的林浓:上赶着来送死,还怕没人成全你么!
“舅舅在哪儿?”
上官夫人带着她进入了一间屋子。
关上了门,又将窗户隙开了一条缝,指了指对面的屋子,小声道:“就在后面的排屋里,与你叔伯们商议事。”
上官遥温婉的面容在进入某间屋子之后,渐渐阴沉了下来。
指了指附近的一座可以观察到里面一举一动的小花园:“林氏防着咱们,家里的奴婢轻易引不动她,等她哪个闺友来了想办法请到花园里去,再以此借口把林氏引过去!”
“放心吧,都已经准备好了!”上官夫人点头,抿紧的唇线泄露了她的狠辣:“咱们这次选的证人错不了,她说的话,大家都会信!”
“你三兄那么英武出色的英雄,被她们害得那么惨,若是不让她身败名裂、死得凄惨,母亲将来有何颜面去见他!今儿必定饶不过这个贱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与世家夫人们寒暄过后,和大王妃樊妍儿站在廊下说话。
她代行太子妃之职,两人时常在宴席上见面。
樊妍儿有心示好。
林浓劝着萧承宴放了小世子回府,可以时不时接到东宫小住,以示兄弟、叔侄之间血浓于水的情分。
萧承宴欣然答应。
如今母子团聚,樊妍儿自是感激不尽,放下心结,仔细给林浓分析各位家夫人、女郎们的喜恶与隐秘,帮林浓在圈子里迅速稳住了地位。
两人如今的关系,还算不错。
“我瞧着那些豺狼虎豹的眼神很不对,分明是存了算计,你今儿格外小心些。”
她话音才落下。
上官家的女使从她背后靠近上来,递上一支簪子:“林侧妃,遥安县主扭伤了脚,这会儿在后面小花园里坐着,请您过去说话呢!”
方才倒确实也遥安打了招呼。
说好了一会儿见面。
林浓看着簪子,也确实是遥安的东西,便跟了过去。
樊妍儿不放心,本想跟上。
却被上官家的女眷给缠上了。
这让她更加确定,上官家要算计林浓!
林浓去小花园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人,也没发生什么不对劲的。
女使将她送到,立马就告退了。
但林浓知道,今日既然她来了这狼窝,就不会风平浪静。
倒要看看她们能闹出什么来!
“好好的,怎么扭了脚?”
遥安站起来蹦跶了两下,说:“倒霉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休息了会儿已经好多了。还以为今儿是遇上不你了,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还是带上了你。”
林浓看着面前十六七岁的皮囊,稚嫩了些,但遥安等几个小闺友毕竟是自小在煊赫复杂的环境中长大的女子,思想并不幼稚,反而想法很能与林浓同频,爱自己,再爱别人。
与她们相处,就会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还年轻。
时常忘记自己在现代时,已经是熟女了!
“小祖宗,可别蹦!小心再崴了!”
扶着遥安坐下。
她擅长哄人,时常把小闺友们哄得小脸蛋红红。
“你也知道我与上官家不对付,本是懒得过来看那些蛇虫鼠蚁的嘴脸,是想着能见着你才来的!如今你也嫁了人,寻常出门一趟都难,今儿就是下刀子,我也得来啊!”
遥安也想她。
闻言自是开心,脸蛋在她身上蹭蹭:“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林浓柔软的指轻点她的鼻尖:“最爱你的,不是你家郎君么?”
说起成婚不久的丈夫,遥安的脸上满是甜蜜:“他是男人,不一样!”
林浓揶揄扬眉。
遥安捂脸,忙是转开了话题:“你可知最近京里头……”
“县主,林娘娘,奴婢来为您二位换茶水。”
她才要说话,上官家的女使过来给林浓上茶,顺便更换了遥安那杯已经冷掉了的。
托盘上放的东西多。
女使的手抖了一下,就要往遥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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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浓下意识伸手接了接了一把。
女使脸涨得通红,感激不尽:“多谢林娘娘,不然打翻下来,奴婢可就遥挨罚了!”
林浓摆了摆手:“无妨,下去吧!”
女使没有多待。
福了福身。
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
林浓瞧了桌上的茶水一眼,没碰:“最近京里头怎么了?”
遥安接着道:“京里来了个年纪轻轻的佛家大师,宣扬佛法,你可知道?”
林浓摇头。
本朝更兴道教,所以宣扬佛法的事比任何朝代都要多。
抢香火嘛!
所以就诞生了什么英俊如谪仙的佛子,年过百岁的佛老,能掐会算的天命大师,花样可多着呢!
“可有什么说法?”
遥安四下看了眼,确定无人靠近,才与她耳语:“上官遥未出嫁的那些年一直美出来过,说是去寺里清修小住,为身体不好的祖母祈福,却无人知她到底去了哪个寺那座庙。”
“我四叔私下里巴结着上官壑,见天叫儿女来讨好上官家的公子女郎们,有一回堂妹无意中听到上官遥的三妹无意中提了一嘴,好像就是跟这个大和尚一个寺的!”
“但大和尚来了之后,上官家的人却表现的仿佛从未听说过这个和尚一样!我隐隐觉着,里头怕是有什么算计。虽然未必针对你而来,但你也千万小心防备着,别着了人道。”
“一个人人称颂的大和尚若是开口说些什么,可比刀子还要锋利,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就是自小处在算计之中的女子,所拥有的超强敏锐力和第六感!
仅凭着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察觉到算计的气息。
林浓认真应下:“多赖你为我注意着这些,我会注意的。你平日里若是发现些什么,着人来告诉我,我让林家或者太子去查,自己千万别干涉进来。”
用力攥了一下她的手。
微微翕动着唇瓣,低声提醒她。
“上官家,不干净!”
遥安一惊。
明白这个“不干净”里头,怕是大有内容。
重重点头:“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可惜命着呢!”
闺蜜俩挨着,亲亲密密聊天。
闷热的空气被一声凄厉的喊声划破。
“杀人了!”
“中毒了!”
仿佛有那么一瞬间,连藏在茂密枝叶之间的蝉都忘记了出声。
又在转瞬之间,更加嘈杂的拉着长音继续它们事不关己的鸣叫。
出事的屋子很快被人推开。
上官遥诡异的、无错的哭声传出来。
然后是上官家其他女眷惊愕的、诧异的尖叫。
紧接着,是年轻公子们毒辣的、怨毒的怒喝。
就像是渐渐高升的温度,随着风,一浪逼过一浪的朝着四周猛扑出去。
林浓与遥安顿住了话头,彼此对视了一眼。
阳光穿过碧青的枝叶间隙,落下慵懒的光斑,落在林浓精致的面容上轻轻晃悠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神采。
只听得她微动的唇瓣之间,溢出了一声冷笑:“看样子,是冲我来的。”
遥安皱眉。
因为她知道林浓来这儿一定十分谨慎,不会轻易中计,所以对方到底是打算怎么把“中毒”、“杀人了”扣在林浓头上?
“来便来吧!倒要看看他们今儿要唱出什么花样来!”
林浓抿了抿唇,起身:“去看看。”
出事的屋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议论纷纷、惋惜幽叹。
“风光正盛之时被人毒死,真是没福气呢!”
“怕不是做人张狂,被人给报复了!”
“那嫌疑人可太多了,来吊唁的宾客之中起码有一小半的人有嫌疑!”
……
“要我说,嫌疑最大的,还是林家!是那个林妃!”
……
上官遥悲痛欲绝,抱着上官夫人的尸体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和母亲当时就坐在窗口边,透过缝隙观察着事情的进展。
一切顺利。
她们都十分高兴。
只要今日林浓逃不掉杀人的之罪,她生下的那两个小杂种,就是罪人之子,一身洗不尽的污点,更没资格与自己未来的骨肉相争!
萧承宴的所有恩宠,以及恩宠之下的风光荣耀,都已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甚至遥想到自己成为女皇、接受男人朝拜的那一刻,该是如何的光芒万丈!
可谁想!
事情斗转直下。
原该毒死舅舅的毒药,竟然出现在了母亲的茶水之中。
本就是为了杀人灭口,用的自然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从毒发到咽气,只短短半盏茶的时间,期间一直吐血、一直吐血,连话都讲不出!
一句遗言都没有来得及交代,最后看一眼所有至亲至爱都来不及,也无法亲眼看到她最宠爱的长女登上凤位、成为独掌大权的女圣君……就那么凸睁着双眼,死在她的面前。
死不瞑目!
让她再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从前,她运筹帷幄,借刀杀人而不留痕迹,小看蝼蚁们被她算计而不自知,沦为她手里的刀子,替她去杀另一个需要除掉的绊脚石!
这么多年,从未被看破,更别说被人反击。
可自从对上林浓。
她一次都没有赢过!
还一次又一次地尝到挖心一般的痛楚!
他们说得没错!
一定是林浓!
一定是她察觉到了什么,把原本下在舅舅茶水里的毒,换到了母亲的杯子里!
可上官遥怎么都想不通,她是怎么知道母亲会杀舅舅?
难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在贱人的算计之中么?
上官遥思及此,喉间漫出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若是如此。
今日怕是无法顺利把罪名扣在她身上。
或许,还会被她反咬一口!
早知这贱人如此阴险狡诈,当初就该找机会一刀捅死她,大不了搭进去一条命罢了,母亲就不会死,三兄不会死,六弟也不会成废人,从此没了雄心壮志!
不能放过她!
绝对不能放过她!
悄悄吩咐了青绵:“去厨房,把下毒的贱婢拿住!严刑审问,是不是有人收买了她!”
青绵刚出了门。
“啪!”
一记几乎拳砸的耳光击中在瘦小女使的脸上。
人被打飞了出去,狠狠摔在门槛上,嘴角流血,下巴歪斜,晕眩的眼神里全是惊惧。
里里外外的宾客全都吓一跳:“……!!!”
看了眼大人的上官霖,纷纷皱眉。
“……”就算是丫鬟,也不能这么往死里打啊!
“……”真不是东西!
女使忍着下巴骨断裂的剧痛,挣扎着爬起来,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二公子息怒,茶水都是从厨房端出来的,冲茶的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清霜姐姐,奴婢只负责送茶水,什么都不知道啊!”
上官霖走到她面前,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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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使每说一个字,断骨磨过血肉,痛得几乎晕厥,但是恐惧让她无法晕厥。
因为她知道,上官霖被再度将她踹醒!
她不想再断了肋骨、被踹裂内脏。
虽然事情发生了巨大变化,但夫人交代的说辞,还是那些:“府、府里来了宾客,若是知道对方的喜好,就沏对方喜欢的茶水,奴婢都是按吩咐准确送到主子们和宾客们的手中。”
“奴婢一共端了四杯茶水,松阳银猴给林侧妃、信阳毛尖给遥安县主、武夷红茶给舅老爷,清霜姐姐特意交代了,夫人这几日精神不大好,但要招呼宾客,所以云南金瓜里头多搁了几片人参,喝了好提神的!”
“奴婢只是按吩咐做事,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夫人喝了茶水会中毒身亡!而且夫人喝茶之前,是拿银簪子试过毒的,并没有任何问题的呀!”
宾客狐疑:“试过毒怎么可能中毒?别是吃了别的什么东西吧!”
正好来吊唁的太医确认上官夫人死亡之后,又去检查茶具,遗憾道:“因为毒不是下在茶水里,而是摸在杯沿之上,茶水冲过杯沿进入了上官夫人的口中,继而中毒身亡!”
女使蜷缩成一团,不断地后退:“若是奴婢做的,奴婢放下茶水之后,早就逃之夭夭了,怎么会留在这里等着被人揭穿呀!二公子明察,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夫人的死跟奴婢没有关系的呀!”
上官霖冷哼:“谅你个贱婢也不敢,那就是中途被什么人碰过了!说!中途还有没有人碰过茶盏?”
女使的头转向小花园的位置。
发现林浓就站在门口,夸张的瞪眼张嘴,剧烈颤抖,立马低下头,伏在了地上。
林浓微蹙的眉心之间带着一抹恼怒,一抹嘲讽:“你是在指认本郡主么?”
女使没有咬死了非说是她,但是抖得如同深秋枝头即将被垂落的枯叶一样的身子,又分明告诉了所有人,她的指控!
上官霖脚步靠近过去。
女使吓得蜷缩成一团,惊恐尖叫:“奴婢送茶的中途遇见了不少人,但、但是只有给林侧妃上茶的时候,她问过其他茶水是给谁的,还、还摸了茶盏!”
“是她!只有她!奴婢知道的都说完了,没有任何隐瞒了,别打了、别打了!”
上官家的计划。
是毒茶早就已经备好,想办法让林浓去触碰托盘或者杯子,抹在上面的毒就能顺利沾染上林浓的手。
到时候让太医一验、人证出来一说,就是证据确凿!
她必死无疑!
如今听来,就仿佛亲自送了机会去给她下毒,上官遥兄弟姊妹几个顿时恨意钻心。
但若真是如此,她手上一定有毒!
上官遥站起身,走到林浓面前。
盯着她的眼睛,赤红而怨恨!
母亲被她当面杀死,她无法冷静,胸脯剧烈起伏。
“她既说是中途只有你摸了茶盏,那么你手上一定还有毒药的痕迹,若不是你做的,太医验一验,也好还你清白。”
“林浓,你敢不敢让太医一验?”
林浓拒绝。
上官遥眼锋如刀:“你心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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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侧妃,拎清你的身份,你不配命令本郡主。”
上官遥噎住。
牙齿咬得咯咯响。
上官霖张狂:“跟贱人有什么可说的,按住她,不验也得验!”
林浓冷笑:“堂堂都督府,竟将个奴婢的话奉为圭臬!谁敢动本郡主一下试试,手留下!”
与上官家不对付的宾客也纷纷出言。
“真是没见过这么办事的,以后谁还敢来上官府!”
“谁知道是不是他们趁着咱们来之前,就串通好的说词!”
“大好的机会,还查什么真凶啊!当然是除掉林妃为重,不然上官氏哪来的机会爬上太子妃之位呢!”
……
上官遥深呼吸:“你不验,一辈子都背着嫌疑,你也不在乎么?”
林浓凑近她耳边,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低语:“那我会让你,跟我一样。让你们上官家的女郎,全都背着更恶心的嫌疑,比如偷人啊……有本事,你让她们一辈子不出门。”
“阴谋算计而已,不是就你上官遥会的。”
“呵呵~”
那轻轻的一声笑,冰冷而嘲讽。
上官遥心口一窒。
随即冷笑:“你以为你还有这个机会么!你们林家也不是人人都有你那般手段的,你死了,他们的贱命,我想怎么搞死,就怎么搞死!”
素白的宽大广袖轻轻一甩。
后退了两步。
冷冷看着她,眼底的冷意如剑一般!
人群里。
有人得到了信号。
一声小小的、狐疑而惊诧的抽气声响起。
站在那人身边的上官家姻亲立马捕捉到,大声嚷嚷了起来:“周侯夫人,您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知道些什么?”
周侯夫人。
萧承宴的舅母。
当初帮着赵蕊最假口供陷害林浓的老嬷嬷,就是为了保住她身体孱弱的儿子,因为赵蕊有能为其续命的药丸!
而这药丸如今,到了上官家的手里。
尽管女儿一心想要嫁林三郎,可是她失去的只是爱情,她若不按照上官家的威胁出来做伪证,儿子失去的就是性命啊!
她想,女儿以后一定会理解她的选择。
周侯夫人不敢看林浓的眼睛,撇过了身子,假装不愿意掺和,摆手道:“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不要来问我!”
上官遥像是抓到了曙光,把周侯夫人从人群里拽了出来:“我母亲被人毒害,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求你,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吧!”
周侯夫人支支吾吾,犹犹豫豫。
上官家的亲朋也纷纷劝说逼迫。
“周侯夫人,事关人命,你可不能有所隐瞒啊!”
“明知道却不说,周侯夫人晚上可能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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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周家是想和上官家为敌么!”
……
上官遥拽着她,边哭边求。
作势,就要跪下去。
周侯夫人被人威胁,心里不痛快,所以没有阻止,由着她跪在自己面前!
这是她上官遥该跪的!
“你、你别这样……我真没什么可说的!”
上官家的亲眷上前,殷切恳求道:“我知道您的女儿想嫁林家,您不想让女儿在夫家难过!可是周侯夫人,那样不把人命任命放在眼里的家庭,您真要把女儿嫁过去吗?”
遥安笑了一声。
这样的场合,很不合适。
不少人看向了她。
樊妍儿不知何时来了,拍了她一下:“你也真是的,尸体就搁在这儿,太不合适了!”
遥安幽幽道:“我只是没想到上官家的亲眷居然当众告诫大家,嫁娶千万不要选择上官家!”
“毕竟这上官家,可是出了一个为了匹马就能坑杀人满门的杀人犯、一个在寺院意欲行不轨之事的败类、还有个敢算计皇亲的蠢货女儿的猖狂人家!”
樊妍儿立马打配合,啧声道:“可见上官家做人失败,背地里还不知道做过多少损人不利己的事,搞不好这出毒杀的戏码,又是为了杀人栽赃呢!”
上官家的人怒目相向。
上官霖嗜杀,一身阴鸷:“警告你,最好给我闭嘴!还轮不到你在上官家猖狂!”
遥安的父兄又不是无权无职只吃干饭的宗亲,可不怕他上官家!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上官霖冷笑:“论猖狂,谁比得过你们上官家!自己都不干不净,背着杀人栽赃嫌疑,有什么资格冲人嚷嚷,果然是疯狗最会叫!呸!”
上官霖眸光之中闪过杀意。
上官大公子飞快挡在了他面前!
但现场诸人的眼神可都厉害着,不少人捕捉到了。
“凶残”、“被说中了”等等一轮,在空气里发酵。
林浓冷眼看着上官家的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转头看向了周侯夫人:“夫人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事实为重。”
周侯夫人的眼睛低垂着,一个也不敢看。
随着周遭的催促声越来越多,她攥着帕子的手动作越来越凌乱。
上官遥设身处地,亦是捕捉痕迹的威胁:“凶手已经知道你看到了什么,若是不把她抓出来,由着她逍遥法外,谁知哪一日就要害到你们周家的头上去了!她敢杀我母亲,就敢杀了你、杀你全家啊!”
周侯夫人猛地一颤,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道:“我当时正好在小花园边上的游廊上与人说话,角度正好看到林侧妃和遥安县主的一举一动,当时确实……看到林侧妃的手碰过到了!”
听到此处。
上官家的亲友爆发惊呼,大骂“千刀万剐”!
与林家交好的,则声声“污蔑”!
上官霖拔出缠腰的软剑,直指林浓,欲削她发髻,给她羞辱难堪:“贱人!你该死!”
林浓侧身避开,容色冰冷:“周侯夫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侯夫人转过身,不应话。
上官遥看向林浓,眼底删过一抹尽在掌控的得以,随即而来的是将她碎尸万段的恨意:“林浓!即便我与你同为侧妃,还是称你一声姐姐,更是处处礼让、事事敬重,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杀我母亲!我母亲到底何处得罪了你,你竟狠心下此毒手!”
遥安重重一“呸”:“你那几个兄弟姊妹不是东西,你们全家的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才是贱!一心筹谋太子妃之位,恨不得林妃死了,好叫你上官遥取而代之,成为东宫第一人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
“谁不知道是不是你娘得了什么绝症,反正要死了,故意设的这场局!”
太医冒了出来拆台:“上官夫人虽然身体不算定好,但无大病,好好保养,是能享长寿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霖冷笑:“事实摆在眼前!人证还是你林家的未来亲家,亲口指认,还能作假不成!”
遥安可笑道:“周侯夫人说的话是不是真,还得查过了才知道,可没听说过谁家办差不核查证据的!还事实摆在眼前,真是可笑,你们这点阴暗的心思,真是都写在脸上了!”
上官家的软剑砍了个空,不肯罢休,欲追杀上去。
非要让林浓当众狼狈难堪不可!
上官大公子将他按住:“无畏为了个贱人坏了自己的名声!进过大狱的女人,就是垃圾!皇家的耻辱,只有皇后替咱们出手了结她!”
上官霖闻言,心底有了阴狠之计!
收买监狱看守,将她轮奸!
看这贱人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不过在让她享受男人伺候之前,当众难堪也不能少了!
“核查确实得查核,但既然有人证指认,即便林氏是太子侧妃,也该依律下狱,等待核查结果和朝廷的宣判!来人,还不快把这贱人拿下,立马扭送宗人府大狱!”
一个眼神。
进来仆役就会意了。
一个个嘴角难言猥琐之色,分明是想在当着众人的面行下流之事!
“要不然还是先回禀一下太子吧!”上官遥装模作样的阻止两声,阻拦是根本没有的,转身去了尸体旁蹲着,看着母亲死不瞑目,心中恨意更浓,只恨不得亲手捅死她!
林浓看着那些五大三粗的仆役眼神里的恶意,简直想吐,厉声呵斥:“放肆!本郡主岂是你们可以碰的,还不滚开!”
她想退开。
遥按和樊妍儿也拼命护着她。
但是上官家的女眷死死堵在她们的身后,不让她们任何一个人有机会离开。
林浓一把攥住了身后故意堵着她的人手,正准备把人拽出来抵挡之时。
门口传来怒喝。
“谁敢动她!”
不用回头,大部分人也都听出了是太子的声音。
上官遥眉心一跳,忙开始做戏,哭泣着去拉上官霖的手臂:“让他们助手!二兄,你快冷静点吧!”
仆役接收到上官霖的眼神暗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凶神恶煞的快速把手伸向林浓。
上官霖仿佛没听到,仇恨且恶意的盯着林浓。
既然太子来了,那就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大庭广众让她被最低贱的下人“不小心”撕毁了衣裳、摸了身子,倒要看看太子以后是不是还会怜惜她、想着把她捞出来!
敢对上官家的人下手!
敢和他的妹妹挣高低!
就该身败名裂的去死!
就在仆役的手要碰上林浓的前一秒。
林浓将身后堵着的女人拽了出来,直接推向了仆役,让她尝尝被仆役脏手摸过是什么滋味!
与此同时,几根簪子从不同的角度射了出来,深深扎在那些人的脖子里。
仆役因为剧烈的痛楚揪住女人的衣服,倒地之时,撕裂了好几片不了,风光大露!
女人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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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尖叫咒骂,又被快步过来的萧承宴狠狠一脚踹在心口,给踹飞了出去。
“烂污东西,找死!”
女人好死不死摔在上官夫人的尸体上。
同尸体一起滚落在地上。
那张口鼻流血、双目不甘爆瞪的脸贴着她的脸。
惊恐尖叫,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众人:“……”这一脚真是优秀啊!
林浓:“……”今天暂时不叫他狗男人了!
几个被突然拔了了簪子的女眷呆呆摸了摸发髻,吓得不轻。
回头一看。
是几张俊俏又冷怒的脸庞。
是正巧来吊唁的林家郎君们、遥安的丈夫、大皇子,再后面是林尚书夫妇!
林浓看到父母兄弟们都来了,示意她可以放开了闹,底气顿时足足的!
遥安和樊妍儿又指了几张脸出来:“还有她们!上官霖本就没有权利扣押太子侧妃,她们故意堵着浓儿的路,还把我们都往那些脏手面前推,不让我和大王妃出去给太子报信儿!”
“这几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子殿下,收拾她们!”
那几个吓得脸都白了。
想要狡辩。
林家郎君们、遥安的丈夫眼底都在冒活,根本不给她们这个机会,也不遵守什么不打女人的尊则,上去就是一人一脚,全都踹飞了出去!
吐血的吐血。
晕厥的晕厥。
晕不过去的,在地上打滚。
场面一度热血沸腾!
林浓好像鼓掌:“……”长兄威武!二兄厉害!三兄了不起!啊,四弟和小弟也棒棒哒!
围观众人:“……”文官凶悍起来,也挺可怕的嘛!
有夫人带上了看女婿的目光:“……”林家郎不管颜值还是气度,就是比上官家的好啊!和我家闺女挺配的!
遥安抓着丈夫告状。
樊妍儿小心搀扶着着急到频频咳嗽的大皇子,让他安心。
萧承宴大步不上前,来到林浓面前。
看到她脸色发白,摇摇欲坠,心疼不已。
林浓看到他,似看到了坚实的依靠,小小的声音委屈之极:“太子殿下……”
萧承宴将她紧紧箍在怀里,长长舒了口气,还好她反应快,还好他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他真的不敢想:“没事了,别怕!”
林浓身子被勒得有些发痛,男人硬邦邦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意。
不单单是因为她差点被揩油,更是因为他堂堂太子站在了门外呵斥,而上官霖却直接无视!
这是明晃晃骑在他头上扇他的脸呢!
那她又怎么能不给男人扇点风、添点儿火呢?
柔弱无力的靠在男人臂弯里,纤弱的身子轻轻颤抖,眼底满是破碎的水光与惊色:“太子殿下!”
“上官夫人死在了上官侧妃的面前,臣妾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却咬死的是臣妾下手,还想凭着自家奴婢的指认就定臣妾的罪!上官霖更是无凭无据就对臣妾拔剑相向、口口声声的辱骂!”
“他们兄妹咄咄逼人,还指使仆役与亲眷意图对臣妾无礼,还差点连累了一直护着臣妾的大王妃和遥安妹妹!若非您来的及时,就算能证明都是他们恶意栽赃臣妾,臣妾……也无颜再见您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弱弱的,像是一抹云烟,轻轻一吹就要消散。
加之她楚楚的泪光,美丽苍白的容颜,足以让现场男子满腹怜惜。
上官霖怒目相向,攥着软剑的手青筋暴起。
林浓被吓坏,抽着气往男人怀里躲:“太子殿下,救救臣妾啊!”
上官家姻亲故旧:“……”不不不!她明明刚刚没有那么柔弱的!装的,她都是装的!
与林家交好的宾客:“……”多可怜的弱女子,上官家的都该死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怒极。
林浓小表情茶茶的、弱弱的,继续扇风:“臣妾真不知如何得罪了他们上官家,竟如此明目张胆的陷害臣妾,可不管如何,臣妾终究是您的侧妃啊!”
“可是上官霖、上官家的这些人,竟丝毫不顾与臣妾父兄同朝为官的情意!上官遥也半分不顾您的脸面,哪怕明知道您就在府上,连回禀一声都不肯,迫不及待把臣妾扔进宗人府大狱里去!”
萧承宴脸色清冷无波。
但是不断收紧揽住她身子的双臂,让林浓知道,他的愤怒已经快要达到顶峰了!
两滴滚烫的眼泪滴落在男人的手背上,低低地呜咽:“太子殿下,您一定要臣妾做主啊!”
上官遥对上太子幽深的眸色,心头一跳:“不是这样的!殿下,臣妾有阻拦,只是二兄因为母亲的死太悲痛,听不进臣妾的劝说啊!”
樊妍儿冷笑:“确实劝了,不过是在太子殿下出现以后,才开始装模作样的喊两声,演给您看的罢了!她若真有心维护您的颜面,凭她上官家大姑娘的身份,往我们面前一站,哪个敢继续上前?”
上官家的亲眷被踹得没剩几个,想给上官遥作证,声音一下就被文官一派的人给盖了过去。
“没错!她就只顾着私仇,没真心为您的颜面考虑!”
“当时场面真的是咄咄逼人,欺人太甚啊!”
……
萧承宴看着上官遥的眼神无比失望。
上官遥摇头,滚落了饱满剔透的泪珠,仿佛受尽的天下间最大的冤屈:“殿下,臣妾没有……臣妾承认当是被母亲的突然突然暴毙给冲毁了理智,可臣妾真的没有故意冤枉任何人!”
“殿下,你我相处那么多日子,臣妾的为人,难道您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臣妾真的劝了,可是二兄战场杀敌的脾气,哪里是臣妾能劝的呀!”
“求您……别这样误会臣妾,好不好?”
萧承宴似乎是心软了,想要伸手扶她起来。
但看到怀里柔弱楚楚的林浓,又收回了手。
把怒意落在上官霖的身上:“上官霖,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太子!”
上官遥看到了他眼底的怜惜和心软,眼神微动。
说明回去以后她只需放低的姿态哭一哭、求一求,就能得到原谅!
毕竟所有口供和指认都没有牵扯到自己啊!
低头。
委委屈屈的低泣。
企图让男人维持住心底的柔软,而对娘家人更加宽容。
林大公子负手而立,风度翩翩:“不敬太子,越权下令,冲撞皇家命妇,依律,至少脊杖三十!”
上官家的姻亲们面面相觑,生怕被太子迁怒。
最终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老妇人站出来求情道:“上官二公子刚没了祖母,又紧接着没了母亲,愤慨悲痛,一时情绪失控也是有的,定然不是故意不尊太子之命!”
“还请太子殿下念及他接连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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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壑姗姗来迟。
像是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进来给了上官霖一巴掌:“逆子!你征战沙场时的理智呢?就算你疼爱你的祖母和母亲都不在了,也不能失了臣子的敬畏之心!”
“还不快跪下,求得太子的原谅!”
他这哪里是训儿子?
暗示军功,隐隐逼迫呢!
林浓终究是没有被人碰到。
太子的命令被人当众无视,事情其实也可大可小。
若是看重和理解对方,没什么不能揭过的,不是么?
上官霖倒也还算识趣,立马就在太子面前跪下了,态度谦卑:“臣知错!”
萧承宴的神色在一瞬间的冷怒之后,已经平静了下来。
但心中的厌恶,如岩浆翻滚。
上官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凌他的女人、无视他的命令,就是谋逆!
如此都轻轻放过,以后这家子及其身后官员,岂非都要爬到他头上来放肆!
林大公子察觉到他的心思,冷笑道:“方才你们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哪怕是太子侧妃,也要下狱等待宣判,怎么他上官霖目无太子、越权干职就能用一句悲痛轻松揭过?”
“怎么着,你们一个个以为我们林家是吃素的?还是觉得他们上官家已经超脱于律法,是不需要遵从的大周朝廷的律法的了?”
上官家的人及其姻亲故旧全都变了脸色。
张扬是一回事,但“超脱于律法”又与谋逆有什么不同?
他们与上官家交好的,岂不是等同谋逆同党?
姻亲故旧们纷纷跳出来找补。
上官遥着急开口:“殿下,法理不外乎人情啊!”
林大公子微笑:“既然人情在律法之上,事情就更好办了,也必查上官夫人到底是谁杀的了。反正林娘娘就是被上官家的嚣张跋扈给气到了,一时情绪失控才杀个人而已。”
“林家虽没什么军功,但恰好在文政方面功绩还不错,想必陛下和太子也是能理解体谅的。”
“诸位如何?既然要在法理之上讲情,那就大家一起讲!”
姻亲们:“……”
上官家的表情很精彩。
但此刻萧承宴在场,他们不敢如刚才那边喊打喊杀“贱”字当头。
林大公子声音悠哉,却字字句句咄咄逼人:“要是哪天上官二公子再死了爹,心情更不好,皇帝的命令是不是也可以不管不顾,只当没听见?”
“如果情绪失控,就可以揭过一切,上官家也另有自己律法可依,就当本官什么都没说,你们上官家要打要杀,随意!”
再死了爹?
就这么当中诅咒上官壑?
好些人差点没当场笑出来。
上官壑冷厉的眼风带着杀意扫过他,像是阎王爷把名字记在了手札上。
上官家一党的,气的差点咬牙切齿。
可偏偏话全让他给说了。
要是还要继续逼着太子当众原谅,岂不是也在帮林氏求了情,真是林氏杀的人,人得轻轻松松的揭过了?
林大公子微笑就如外面骄阳般灼烈,不惧阎王爷的阴冷之气:“那还等什么,还不拖下去行刑!就不劳上官家的下人了,本官刑部侍郎,正好有这个职权,老二、老三,你们来!”
所有人都知道林家想要报私仇。
可偏偏是上官家的人越权在先,他们没有叫嚷的资格。
且上官家还指着这件事揭过,好把林浓送进宗人府大狱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霖冷笑。
阴冷的视线刮过林大公子,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看我怎么弄死她!”
林大公子淡淡一笑:“手段使得出来,才是本事。你一个将死之人,狗叫无用。”
林二和林三下手不留情。
一指宽的板子狠狠打在上官霖的背脊上。
但他们的手法是有技巧的,哪怕声响大得叫人心惊肉跳,但哪怕披在最外面的麻布颜色极浅,也看不到一点血色!
三十板子打完。
吊唁的宾客们还觉得他们下手也没多重么!
上官霖是武将,体力比寻常男人好过数倍,站起来的时候还是踉跄了身形。
遥安冷笑:“真会装!怎么不去戏台子上唱戏呢!说不定还有人打赏。”
上官霖阴鸷的眼神扫过去。
遥安的丈夫挡在她身前。
遥安的父亲也来了,四平八稳的四方步上前了几步。
没说话,脸色平和。
但皇室有实权的宗亲所具有的威视与底气,也不是上官霖一个小小武将可比的。
上官霖冷哼一声,回到屋子,指向林浓:“有周侯夫人和丫鬟为人证,亲眼见她下毒谋杀堂堂大都督之气、正一品诰命夫人,还请太子殿下秉公处置!”
萧承宴当然不信林浓会杀人。
分明是上官家算计她!
但明面上的公正确实是要的:“既然有人证……”
周侯夫人却一脸无语的大声叫了起来:“我只说看到林妃确实伸手扶了一下丫鬟没端稳的托盘,什么我就成证明林妃下毒杀人的人证了,你休要胡说八道!”
众人回想她当时的话……我确实看到林侧妃的手碰到了。
碰到了……
可没说碰到了杯沿啊!
只是她说话时的口气支支吾吾、眼神闪闪躲躲的,像极了怕揭穿凶手之后遭到报复的样儿,满场之中,所以根本没有人去细究字眼,本能以为她那句“确实看到”,就是亲眼看到了林浓下毒的全过程了。
如此突然转口,大家都愣住了。
上官家诸人死死盯着林浓的眼底,是仇恨和狠色一滞,转而看向周侯夫人,威胁呼之欲出。
上官霖杀敌,也杀妨碍到自己的对手、不管对方是否有错,所以眼神更为阴鸷,冷冷落在周侯夫人的身上:“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周侯夫人眼皮一跳。
毕竟周家如今的实力,远不如上官家。
但她还是抗住了,连连冷笑:“我周家虽然落魄了,但是周家的老太爷还在太庙受着皇家的香火,陛下依然善待,岂容你们这些人如此作践!”
“果然上丧心病狂之辈的同根兄弟,一样歹毒猖獗,还敢当众威胁我去污蔑无辜之人!从始至终我都看着林侧妃,她清清白白,没有碰过任何一只茶盏,更没有任何下毒的举动!”
“这就是实话!你还敢当着太子的面,杀了我这个证人不成!”
她的儿子,侯府的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子,智谋过人。
可是因为胎里不足,身子天生孱弱。
之前,有人拿续命的丹药让她帮忙,让皇后的陪嫁婆子配合什么人陷害林浓。
她不得已,答应了。
送来丹药的人死了,丹药没了,儿子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身体再度虚弱下去。
就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走向死亡的时候,上官家的人出现,又开始给她丹药……直到昨日,告诉她,出来作证,说自己亲眼看到了林家人毒死了温照。
临了,又让她要死林浓。
死的,又变成了上官夫人。
这些都不重要要!
也与她无关!
重要的是、与她相关的是,林家人把药的配方给了她!
让她再也不必受任何人的威胁,不必再担心丹药什么时候就没有,什么时候她就要亲眼看着儿子一点点虚弱的走向死亡!
她当然怕上官家的报复。
但就算今日没有那张方子,她也不想一错再错。
因为她知道,林家是好人家,女儿嫁进林家不会受委屈。
若是能用她的性命,换女儿一生幸福无忧,就值得!
何况如今,林家给了她同时保住儿女的机会,她当然义无反顾!
周家。
不必因为皇后的愚蠢、儿郎能力的青黄不接,而终日惶惶不安。
有了林家这门姻亲,有了他们和太子的扶持,就有了慢慢振兴起来的机会!
她相信她的儿子,相信周家小辈们,都有这样的骨气和能力!
上官霖威胁不了她,又能拿她如何?
总不能真的当众掐死她!
但是她的突然反口,并没有让他们死了心。
朝着人群里又是一个眼神。
上官家一派某位武将的夫人站了出来,朝着萧承宴福了福身:“妾身夫家在京中无根无基,本是不想惹事上身的,但事关人命,妾身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报复了,定要把看到的都告诉大家!”
“当时妾身也在小花园,离林妃和遥安县主并不远,确实亲眼看到林妃趁着女使端茶的间隙,悄悄摸了茶盏的边缘!一定就是那个时候把毒摸了上去!”
上官家的人脸上的怒意更是理直气壮!
纷纷跪下。
“还请太子殿下为上官家做主!”
林浓眉梢微动。
还留了后手呢!
萧承宴的眼神像是一口古井,轻轻幽晃着一点波光,那波光带着锋利的刃,贴着对方的脖子划过:“污蔑皇家命妇,是大罪!”
武将夫人心口一凉,但是自家儿子需要一个得到赏识的机会,今儿她只要帮了上官家,上官壑还能不大大方方安排儿子进都督府当个正经官儿么?
如此一想,立马比出了三根手指:“臣妇发誓,绝对没有半句不尽不实!若有任何虚言污蔑,必定死于乱棍之下!”
为上官家说话的老妇人又开口了:“既然还是有人看到了,林侧妃就是有嫌疑的!不过林侧妃毕竟是太子之妾,这么投进宗人府大狱,确实不妥,万一查实之后发现有冤屈,岂非白白污了名声、受了委屈?”
“依老身拙见,不如……”
“不如拖下去,杖毙了吧!”
中气十足的老者声音,在门口的位置响起。
是那位把皇家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老亲王。
他的话,是有分量的。
起码要比周侯夫人、比这位武将夫人,更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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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林氏碰了端着茶说的托盘是事实!
说不定在老王爷是从某个角度看到了贱人把手伸出去,真以为林氏做了什么。
“老王爷向来公正,连他老人家都站出来说话了,林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劝你自己招了,免得到时候刑罚上身,把你太子和你两个儿子的面前全丢尽了!”
林浓狐疑皱眉。
这位是想做什么?
自己好像没得罪过他吧?
他自诩公正,突然冒出来说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福了福身,主动发问:“敢问老王爷,真的看到妾身摸了茶盏么?”
老王爷没看她,也没有理会上官家的人,只是摆了摆手。
一旁他的侍从跨步出去,正反手两巴掌扇在武将夫人的脸上:“满口谎言,是该乱棍打死!”
众人一愣。
旋即反应过来。
老王爷说的那句“杖毙”,对应的是武将夫人的发誓,而非要针对林浓啊!
武将夫人脸上火辣辣,心口一沉再沉,但她怎么肯自己认了是在撒谎,唯一是诈她呢?
“妾身没有撒谎,老王爷为什么无缘无故打妾身?还请说个明白!”
老王爷冷哼了一声,富有质感的低沉音道:“上官夫人中毒暴毙之前约莫一刻钟,大王妃悄悄来告诉本王,有人要算计东宫名声,请本王帮忙。事关太子,本王当然不能拒绝。”
“便和宗正司大人去了大王妃指定的位置站着,林侧妃的一举一动我二人看得清清楚楚,她的手扶了托盘,却根本没碰到茶盏一分一毫!”
宗正司点头附和:“确实如此。”
林浓讶然看向樊妍儿,伸手向她。
心中十分感动。
虽然她也准备好了后手,但是真的没想到,她竟提早察觉,还帮了自己:“谢谢……”
樊妍儿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一家子骨肉至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帮着你,又该帮着谁?”
萧承宴也诧异。
对她从前做过的事,很大方的一笔勾销:“说得好!”
大皇子欣慰不已,也总算是放心了。
哪怕不久之后他不在了,妻子和孩子们的日子,也会差。
上官遥就知道这该死的老东西出现,不会是什么好事!
大袖之下的手攥得紧。
极力压制恨意,而微微颤抖。
武将夫人大惊失色,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
她只是备用人证。
但也确实就特意站在附近,若是需要她站出来的时候,也好圆得上来。
当时根本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啊!
“不、不可能的……妾身确实就在附近……你们根本就没有出现在附近!老王爷可不能,因为林家有权有势,就、就包庇罪犯啊!”
老亲王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你既然亲眼看着林妃下毒,又是哪只眼睛能够同时确定我们没出现?”
武将夫人噎住。
林浓看了眼外头。
那位阉割了上官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六的新乡县主,出现在门口。
她的神色之中透着对上官家的明显厌恶、鄙夷以及不耐烦,但凡有人敢跟她嚷嚷一个字,她就要当场暴走砍人了!
上官家看到她出现,脸色僵住。
横的,怕更横的。
新乡县主冷笑。
敢一次两次往她头上算计,真当她这么多年来的恶名是混着玩儿的么!
看到林浓看过来,点了点头。
“一切顺利!”
林浓微笑。
看,谁会想到她们两个私下里会有交集呢?
新乡县主办事儿还这么利落!
“县主辛苦,把人带进来吧!”
新乡县主一把揪过一侧浑身湿哒哒,还在滴着水的丫头进了来,扔在了地上。
手指蜷曲红肿、背上衣裳破烂,分明是受了刑的。
滴下来的水混着血色。
积在地上,像是一条艳丽的毒蛇,迅速朝着上官遥的方向蜿蜒而去
看清她的脸。
上官遥面容微微变色。
是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
今日真正去往茶水里下毒的人,就是她啊!
新乡县主进来,在上官老六的身边转了一圈。
看着对方恨不得撕了自己,却又下意识恐惧的样儿,嗤笑了一声:“说吧!谁让你下的毒?我没耐心等你结结巴巴、支支吾吾,给你三个数,不说话,先砍你老子娘一只手。”
“三……”
“二……”
她数的飞快。
丫头趴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
听到新乡县主冷冰冰的声音,猛地一抖,颤抖着虚弱的手,毫不犹豫的指向了上官夫人的尸体:“是夫人要毒杀舅老爷,让、让奴婢下的毒……原本……原本是要栽赃给林家公子的,后、后来林妃来了……”
“夫人改了主意,要栽赃给林妃,这样她的儿子就是罪人之子,而大姑娘就可以彻底取代她……做东宫第一人……可是不、不知为何,最后是……是夫人毒发死了!”
毒杀舅老爷?
众人惊呼诧异。
萧承宴也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答案!
而话题之中的舅老爷,也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亲姐姐居然想要毒杀自己,为姐姐、为上官家不忿的眼神与表情僵住。
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上官遥霖。
脑子第一时间翻出来的,就是最近沈国公和武安侯在查的事!
因为他只想到了这个可能!
可笑。
他一手带出来、护着的外甥,为了保住自己,竟想要他死!
他的亲姐姐,为了儿子,选择了将来灭他的口!
上官霖知道舅舅在看自己,没有理会对方的眼神。
威胁得明目张胆:“贱婢!你最好立马招认,是谁收买了你攀咬自己的主人!否则你们一家子,谁都别想活!”
丫鬟眼睛里模糊了眼泪和鲜血,模糊一片。
今日她不说实话,林家也不会放过自己和家人,她已经遭受了如此酷刑,只求痛快一死:“奴婢没有撒谎,毒药就是夫人给奴婢的!”
“奴婢今日负责在厨房冲茶,悄悄下进茶盏里的……包毒粉的纸……没机会丢掉……被、被县主搜、搜走了……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
上官霖眼看事情要失控,上前要灭口。
被林大公子挡住。
两人过招。
谁也没想到一个文官家的文雅公子竟是个高手,上官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林大公子一掌将他击退,气定神闲地掸了掸衣袖:“既然上官家问心无愧,何必着急当众杀人灭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霖自诩武艺过人,结果输给了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官,恼羞成怒,还欲上前与他打下去。
上官壑将他呵斥住:“太子面前,岂容你们放肆!”
就算是妻子吩咐的下毒,又如何?
没有谁因为此事丧命,有什么可值得追究的!
上官遥盯着新乡县主。
明明她的人一直盯着和安殿,根本没发现她什么时候与这个疯子勾结联系上的!
看来东宫之中,还有不起眼的小角色在为她卖命啊!
遥安皱眉,同樊妍儿小声道:“为什么不让这女使咬住上官遥?弑母,她必死无疑!”
樊妍儿毕竟在权势漩涡里待了多年,看得比蜜罐子里长大的小丫头深远许多:“上官家还有其他女郎,杀了一个,还有另一个进东宫。”
遥安明了。
但就算杀不了上官遥,也不便宜了这个坏种,幽幽道:“该不会是有些人弑母吧?”
“毕竟林妃身份尊贵,杀个寻常人栽赃给她,未必能除掉她!但是杀一品诰命夫人就不同了,别说东宫侧妃,就是贵妃皇后,也得赐死呢!”
“你们想想,他们家的人为了匹马都能灭人满门,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众人一开始觉得这个猜测离谱,但仔细想想也不是没可能。
纷纷点头。
上官遥心中猛地一沉!
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林浓。
在光线暗淡的疏影里,林浓的眸光深邃如无穷黑洞,幽远难测,隐隐透出一缕暗紫剑光,冷硬锐利,直刺向她。
上官遥像是被谁推了一把,猛地踉跄。
脑海是毫无章法的尖锐叫嚣,人仿佛成了神秘阴森的森林深处的一片薄薄落叶,被暴雨来临前烈风呼啸着卷起,奔腾碰撞、呼啸拖曳,凌乱刺耳,无法挣扎。
剧烈的惊痛与近乎晕厥的炫目力竭,夹杂着腐烂刺鼻的气味,让她张嘴,却一句说不出话来,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嗓子里“丝丝”的暗哑声
怀疑这才是林浓的最终目的,她想要栽赃陷害自己,已达到除掉自己的目的!
可偏偏,她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做了些什么,埋了哪些线索……
上官霖的眼神,像是要将遥安撕碎:“你住口!休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遥安一脸无辜:“你们无凭无据对着林妃喊打喊杀,我为什么不能空口白牙地揣测?再说了,杀人凶手没查出来,你们本来就有嫌疑啊!”
上官霖一身凶狠,就要冲过去。
被上官遥死死抓住。
上官霖感觉到她在颤抖,心中大惊。
妹妹智慧过人,对事事都运筹帷幄,他从未见过她害怕过!
但这一刻的惊恐,是那么的清晰。
他扶住上官遥,低声安抚她:“别怕,我一定杀了她!”
林浓知道这兄妹俩在盘算着什么。
想杀她!
只管来。
他们不动,她还没机会将计就计,送他们上路呢!
转身看向了武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夫人:“既然毒是上官夫人的丫头下的,那么这位夫人,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本郡主下毒的?”
武将夫人慌了,哪里想到上官家办事这样不靠谱,竟遭自己窝里人反咬:“妾身看到您摸了茶杯……上官夫人又死了,以为、是以为您下了毒,妾身……”
林浓打断:“所以,你其实什么都没看到,站出来污蔑本郡主,就是为了巴结上官家,是也不是?”
她声音柔软,武将夫人却节节败退,表情扭曲。
什么意思。
大家都看得明白。
林浓转身对上上官遥,轻蔑地挑了下眉。
仿佛在说:你不如我,你的蠢货兄弟也远不及我的兄弟们优秀,手下败将!
上官遥气极。
但是太子的目光落了过来,她只能极力装出着急又无力的模样,死死忍下恨意,柔弱下跪:“殿下……母亲已经死了,没有其他人收到任何伤害,其他的事都是上官家的私事。”
“让上官家自己解决……好吗?”
林浓冷笑:“你们兄妹几个对本郡主拔剑相向!教唆仆役和亲眷意图毁本郡主、大王妃和遥安县主的名声!你母亲栽赃本郡主杀人,险些害本郡主入狱,怎么就成了没有人受到伤害!”
“我是陛下钦封的郡主、太子侧妃,尊严岂容你们这些人随意作践欺辱!你们眼里,还有没有陛下和太子的威严在!”
萧承宴见上官遥那么哀求的看着自己,终是不忍,让青绵将她扶了起来。
闻言又顺势冷了面色。
“给林妃道歉。”
上官遥微微怔忡,没想到他竟让自己当众给贱人认错。
丝毫不归他和上官家的颜面。
可是为了快点揭过此事,她只能再度跪下。
给林浓、这个害死她三兄的贱人跪下认错!
林大公子冷笑:“怎么,刚才张牙舞爪的都死绝了吗?”
上官家年轻一辈恨不得扑上来,撕了他。
但林家人一身清风霁月,嘴角挂笑,更把他们衬得狼狈且狰狞。
太子眼瞧着上官家的犟在那儿一动不动,沉了脸色:“膝盖是有多金贵,不会打弯了吗?”
林浓轻飘飘道:“算了吧!陛下和您在他们眼里都不值得尊重,何况我一个弱女子。”
上官霖暴怒
“贱人”二字都到了嘴边,硬是被上官壑的呵斥声给逼了回去:“跪下!道歉!”
这已经不是这小贱人配不配的问题,已经牵扯到了陛下威严、太子威势!
这是不可触及的底线。
但迟早,他会让萧承宴知道,就算他是太子,也得在上官家面前客客气气!
一群自傲骄矜的公子女郎,不得不忍下羞辱,向林浓下跪认错!
开口的是上官壑,那是一种威逼:“方才是他们太冲动了,还请林侧妃大人大量,不计较他们的失礼之处!”
林浓微微睇着眉眼,没有得意,没有畅快,只是淡淡地悲悯着,叹息如烟云:“上官家威名赫赫,你们的言行体现了上官家的教养和素质,以后谨言慎行,免得被冠上不敬陛下和太子之名啊!”
上官壑锋利如刀刃的目光扫过林浓,落在子女身上。
克制着他们的情绪。
萧承宴接触到上官遥破碎的目光,流露出不忍,松开林浓,亲自将上官遥扶了起来:“小心跪伤了膝盖!”
上官遥顺势靠在男人怀里,将他的维护抢过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轻拍了一下她的身子,摆手吩咐:“拖出去,挖了她的双眼,杖毙!其夫革职,一家逐出京城,三代不得为官!去办!日后若再有人敢信口开河、栽赃污蔑,此罪妇就是例子!”
又指了地上两个女使。
“都处理了!此事到此为止!”
众人哪有不应的。
武将夫人污蔑林浓,是想为丈夫儿子搏一个高升的机会,可不是为了去死的:“不!不能这样!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污蔑的林侧妃,和妾身家里没有关系的!太子殿下恕罪啊!”
“大都督!二公子!你们说句话,我夫君为您效力十几年了啊!妾身可都是为了……呜呜呜……”
萧承宴身边的随侍掐着时机,等武将夫人的求情说出了口,才上手捂了拖走。
上官遥松了口气。
望着男人的水眸里,满是爱意与感激。
林浓侧身,与樊妍儿眼神相触。
樊妍儿会意,悠悠给上官壑塞恶心:“上官夫人意图杀人嫁祸给林妃,是为了给上官遥铲除对手,只为让她早日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幸而林侧妃与林家不曾有上官夫人一般阴狠毒辣。”
“否则,今儿你杀命官嫁祸、明儿她利用皇亲栽赃,只怕是朝堂都要遭受影响!然而上官夫人这样的心思,平日里不可能一点不曾流露,身为枕边人的上官大都督,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实在是治家无能啊!”
上官壑绷着脸,没有别的选择。
要么认下治家无能,没有发现妻子私下算计。
要么不说话,等着被怀疑,一切都是他这个家主的吩咐,真正阴狠的人是他!
“太子殿下恕罪,臣确实知道贱内一直担心心爱的女儿为侧妃会受委屈,但臣一直告诉贱内,不要去计较名位,只要太子殿下心中有遥儿,就是对上官家满门的眷顾。”
“偏偏她鼠目寸光、阳奉阴违,非要给女儿去争一个正妻的名分!臣没有及时发现并制止她的可恨行为,确实是臣治家无能,臣亦有罪!”
“还请殿下责罚!”
林浓多少猜到太子的心思。
目中无人、把百姓视作草芥的蛇蝎之辈,他是万万不肯留着的。
他想利用淮王和秦王,将上官家彻底斩草除根。
造反。
让造反的人自己走进他布下的棋局里。
都得不动声色地来。
所以,绝对不能与上官家翻脸,相反,还是表现出看重来才行!
那么她作为与太子最贴心的女人,怎么能不顺着他的心意说话做事呢?
缓缓叹息,宽容求情:“大都督事务繁多,又忙着整军准备出发嘉陵关,他未必知道上官夫人背后的阴谋算计。太子殿下,一码归一码,您可不能迁怒了大都督啊!”
萧承宴顺势道:“罢了,大都督以后要严加管教,莫再叫家眷做出任何漠视律法之事。本宫疼惜林妃,自然也爱惜遥儿,本宫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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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说情便罢,偏偏是林浓。
上官壑及其儿女都像是被塞了口屎,恶心至极!
“是,臣以后,一定严加管束!遥儿也会与林妃,和睦相处!”
萧承宴扶着紧紧靠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坐下,移步到了林浓面前:“你做事待人总能公正大度,本宫很欣慰!”
林浓微笑,带着一丝丝怅然与委屈:“臣妾是您的侧妃,自当与您一条心,事事以您为重。”
萧承宴一手揽着林浓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柔荑,其中的亲近与偏爱之意,不言而喻。
林浓嫌弃他身上沾染的气味,想要挣脱后退。
萧承宴力道大,将她困在臂弯里,低头在她耳边极轻的耳语了一句:“不能光本宫一个人恶心。”
林浓:“……”无语!
两人拉扯。
落在外人眼里,是林浓见他抱过上官遥吃醋了,而太子则在好声好气的安抚她的醋意。
一双双看向上官遥的眼神,带着嘲讽。
上官遥自负美貌有才情,曾以为拿下萧承宴不过易如反掌,结果入东宫数月都没能将男人的目光和偏爱抢到自己身上,无疑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难堪!
二人目光相碰。
有星火迸裂。
上官遥重重咬唇,戚戚然望着太子,哀求道:“殿下,虽然母亲错了心思,但她到底是一品大员夫人,是您侧妃的生母啊!如此在家无缘无故被人毒死,实在冤屈!”
“臣妾恳请殿下做主,查清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
数道狠辣的视线,像是浸了水的丝线,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林浓的身上,越缠越紧、越缠越紧,似要以最窒息的方式,将她当场一点点绞杀!
林浓不在意。
甚至还很是悠闲享受的看着他们干不掉自己,无能狂怒的样子。
“是该好好查一查,不然她们心中对臣妾的怀疑是永远都无法打消的!臣妾希望东宫姐妹能和睦相处,免得回头……”微微一顿,“万一有人利用了这份疑心,再搞出点什么事儿,可就不好了啊!”
上官遥见她不但不担心,还很希望太子往下深查,眉心一跳。
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这贱人能和新乡县主合作,说明一定早就料到了今日母亲要毒杀她,搞不好早就布了什么,要把她其他家人也算计进去!
心中暗恨,却不知从何处着手防备,火烧火燎:“此事就不劳你过问了!”
林浓轻轻蹙眉。
很是受伤。
没说话。
遥安啧了一声:“太子看看她那什么眼神,明明是他们污蔑浓儿在先,浓儿也是为了东宫和睦着想,她倒是一副恨不得吃了浓儿的样子!可想在您看不到的地方,她在浓儿面前得有多跋扈!”
上官遥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被影响,微微一窒。
萧承宴既然对她“动”了心,少不得要维护她几句:“她失了祖母,又丧母,情绪脾气差一些,也不是故意顶撞林妃的。”轻轻握了握林浓的手,“别与她计较,嗯?”
林浓大度一笑:“臣妾理解,不会怪她的!查凶手的事还得您多放在心上,早早将人抓起来才好,也免得臣妾一直背着嫌疑,辱没了东宫与林家名声。”
萧承宴温柔颔首。
抬了抬手。
示意上官遥起身。
“本宫会亲自盯着此案,定会查出到底是谁下的毒。”
上官遥的指甲用力扣着自己的皮肉,以尖锐的刺痛提醒自己,不能再被贱人刺激失态:“是,臣妾相信殿下!”
林浓眉梢,有不着痕迹的挑衅,缓缓启唇:“臣妾有一疑问,上官夫人为什么要毒杀自己的亲弟弟呢?嫁祸臣妾,倒像是顺道而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遥克制眼底的锋利。
果然,她才是背后操纵的罪魁祸首!
一定是她的商号从哪个阴暗的角落里挖出了二兄杀人的线索,然后故意在嘉陵关撒播谣言,让军民对父兄产生抗拒之心,否则陛下不会扣下父兄,母亲也不会因此不得不去灭口舅舅!
一切,都是这贱人害的!
应该早点掀翻了贱人手里的商号,否则,何至于发生这些事!
绝对不能让这贱人,再活下去了!
不过她已经布下了局,她就可以跟她的商号、跟插手商号经营的林家人,马上就可以一起去死了!
但她现在需要说动太子,将此事压下不谈。
至少不能当众谈!
上官遥走向太子,美丽的眼眸无助地看着男人的眼睛,声音颤抖:“殿下,既然此事已经结束,那么接下来是上官家的私事,臣妾与家人并不希望外人插手干涉,还请您允许,让臣妾和家人先为母亲入殓!”
泪水在眼底摇曳着,汹涌如潮,似乎他若是不给安慰、不答应这样小小的请求,她眼底的泪珠就要滚落下来。
萧承宴依然牵着林浓的手。
今日上官家的难堪已经够多,作为主子,既然没把打算从此弃用他们,自然是给个体面的:“你就代你母亲给林妃致个歉,也好太太平平的收拾入殓了!”
上官遥脸色微变。
不敢置信,他竟然如此偏袒。
让她们下跪认错了一次之后,还要让她第二次致歉!
萧承宴皱眉:“一码归一码,你要懂事。”
上官遥为了让事情赶紧揭过,不得不照做。
转向林浓,姿态放得很低,语调里充满了悲戚与哽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浓在逼迫她、羞辱她。
“妾身,替亡母向林姐姐致歉!”
林浓稳稳当当接受了她的礼。
然后以雍容的上位者姿态,宽恕道:“只盼你平和心性,莫学了你母亲阴损计量,在东宫搅弄!”
上官霖忍无可忍。
贱人!
有什么资格训斥他们上官家尊贵的嫡长女!
但是上官大公子按住了他。
因为他清楚,林浓就是故意的!
她想激怒他们!
“她就是要估计激怒我们,不要落进她的圈套!”
上官霖忍到极致的脸孔微微抽搐:“为母亲收敛!”
上官家的仆妇们行动起来。
男子和宾客都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
一声急匆匆的声音介入进来。
“上官霖!”
“曹琪金!”
“二人何在!”
看到是刑部的人。
上官霖眼皮一跳。
舅老爷曹琪金亦是心头猛地一沉。
两个战场武将的心底,不约而同升起一股行到绝境处的感觉。
上官霖喉头绷紧:“本将军就在这儿,什么事?”
刑部的郎官上前来,首先见过太子,亦是向他回话道:“启禀太子殿下,其二人涉嫌谋杀沈国公六子,嫁祸武安侯世子一案,证据确凿,下官接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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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然之声一浪盖过一浪!
“这消息我之前就听说过,以为是讹传,竟然是真的!”
“沈国公与武安侯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他们的儿子都敢杀、敢害,猖狂啊!”
……
林浓微笑。
上官家以为沈国公和武安侯在查,一直盯着他们,也盯着秦王,但是怎么都没想到竟是被他们算计过的万家。
他们才是收集所有证据的真正主力!
当初在宫宴上,上官家安排宫人引萧承宴走错屋子,撞见正在更衣的那位,就是万家的女郎。
虽然万氏并未真的自尽,而是在家人的安排下改名换姓,与心上人远赴外省任职去了,但是万家好歹煊赫过,哪里容得被人那么算计!
自然是要报复回来的。
何况只是抓上官霖的罪证,又不是害人。
半点心虚不安都不需要有!
上官家以为知情者,只剩下一个亲娘舅,却不知事情只要发生了,永远不会有铜墙铁壁!
有些人蠢,发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放在嘴里嚷嚷,自然会被灭口。
有些人聪明,装傻充愣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便把小命保了下来。
自然也有临被灭口才发现不对劲,靠着一丝小聪明侥幸逃脱过去,隐姓埋名活着的。
这些人,陆陆续续都被林浓的人找到,说服了出来作证,就等着合适的人出现,顺着线索一点点找到他们,一状告到皇帝面前去呢!
看看今儿,一个误杀了自己,一个即将人头落地!
可真是双喜临门。
上官遥猛然转头,阴冷的视线扫向林浓。
不防备地撞进她寒潭一般的眼眸深处,明明是盛夏,却感觉被一阵刺骨的寒意骤然席卷,冷得她不受控制的打哆嗦,牙齿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上官家派出了那么多人盯着她、盯着所有可能去查那桩案子的人,她到底是怎么躲过去,把所谓的证据弄进京的?
贱婢!
一个依附男人而活的贱婢,竟敢用阴险手段谋害于他!
林浓微微抽了口气,像是被吓坏了,后怕地缩进萧承宴怀里,柔柔弱弱的声音带着颤抖的余波:“太子殿下,他好可怕啊!方才您要是没有及时赶到,臣妾一定会被他们逼死的!”
萧承宴看到他对林浓的满眼杀意。
侧身,将林浓挡在身后。
不轻不重的语调警告地开口:“上官霖。”
上官霖知道,想要顺利揭过此事,还得他在皇帝面前说情。
勉强压下怒意,龇目道:“是有奸人恶意陷害!下官无罪,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鬼话!”
如此态度,更让萧承宴厌恶,问向刑部的人:“刑部拿到了什么证据?可差人仔仔细细核查过了?若是没有证据,这人,你们不能带走。”
上官霖一听萧承宴这事儿上是维护上官家、维护自己的,有了底气:“证据拿出来!我上官霖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岂是你们想做抓就抓的!”
刑部郎官回话道:“回禀太子,所有人证物证已经全部核查清楚,环环相扣,并无任何不妥。”
转头看向上官霖。
“到了提审之日,究竟有哪些证据,你自会知道,现在无可奉告!本官有刑部开具的逮捕手谕,还请你配合跟本官走,若是拘捕,就是罪加一等,对你可没好处!”
“上锁!”
“拿下!”
身后的差役立马拿着枷锁上来。
曹琪金没有反抗。
只觉得心寒。
他的目光看向了林尚书。
片刻之后。
他似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绷直的身体缓缓放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家不以为他敢背叛出卖,没人在乎他的情绪变化。
毕竟如今上官与曹,是上官家在上,曹依附啊!
但当众锁拿,对于自视甚高的上官霖而言,就朝廷对他战功的折辱:“放肆!本将军立功无数,岂容你们如此折辱!”
上官遥心急如焚,祈求地看向萧承宴:“殿下!有人恶意陷害,若是二兄进了监狱,只怕凶多吉少啊!到时候,岂非要被按上畏罪自尽的罪名?”
萧承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沉声道:“人进了刑部,若是有任何差池,你们知道后果!”
刑部官员拱手:“太子放心,刑部看守严密,只有发生过罪犯被自己人灭口、却无辜被杀的事!”
宾客目光扫过上官家众人。
上官家的又恼又无言反驳,气了个仰倒。
林浓躲在太子身后,微微探出半边面容,看着上官遥,眼眸与嘴角挑起明显的挑衅微笑。
口型道:你活不了的,蠢货。
上官霖被激怒,手中长剑再次指向她:“你说什么!”
但是太子什么都没听到。
周边的人也没有!
看到她口型的,只有站在对立面的上官家。
林浓茫然无辜:“太子殿下,看来今日他不杀了臣妾,是不打算罢休了!”
太子愠怒,冷声呵斥:“上官霖,再三剑指一个无辜之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储君!”
上官遥用力按下他的手臂,声声告罪:“殿下恕罪!兄长听错了,误以为是林氏在说话,他被人冤枉栽赃,只是太过生气了!”
林浓面上维持着东宫侧妃的气度,暗地里,抓住太子的手指的手在微微颤抖。
太子心疼又恼火,偏偏上官家明面上支持着自己,还不能太不给他们脸面:“跟刑部的人走,本宫会向陛下请旨核查此案!上官霖,不要再让本宫听到你再在狱中犯错!”
上官霖心中迅速翻转着诸多想法。
嘉陵关的战事还没结束,就算赵锦钰能评定此次风波,也未必能拿得稳兵符。
萧承宴依然需要依仗他们上官家,来坐稳他储君的位置,那么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
否则,上官家的名声一再受损,就是父亲之位一等一的战将威名受损,对他坐稳东宫可没有任何好处!
更何况。
他为大周征战沙场,受伤无数,城池壁垒之后的那些无能废物的贱命,全都仰赖他和上官家才能活!
别说只是杀了几个人,就是屠尽了一座城,也掩盖不了他的赫赫战功!
倒要看看,皇帝是不是真的敢在这时候下令杀他!
思及此。
他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好,下官随他们去!”
萧承宴指了指差役手中的枷锁:“这些就不必了!”
太子开口,刑部的人当然不反对。
谅上官霖也不敢跑了!
“太子殿下,下官等就先行告退了。”
萧承宴点头。
但是人群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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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林浓看过去。
果然是贺兰月筝。
疑惑他想说什么。
刑部官员拱手:“贺兰大人有何吩咐?”
贺兰月筝淡淡道:“不敢谈吩咐,不过这事情要一件一件办!上官霖辱骂冲撞皇家命妇,理当掌嘴二十,这件事还没结束,不着急走。”
众人一回忆。
那可不。
还是当着太子的面骂的“贱人”!
一双双眼睛看向太子。
倒要看看这么点小事,他是会“秉公执法”,还是劝林浓忍下。
林家。
上官家。
左膀右臂。
一个都不能委屈了。
还真是难办呢!
上官霖在军营风吹雨打十载,普通的刑罚根本伤不到他。
但是为了风头能杀人栽赃的人,最爱的是脸面,是名声!偏偏他杀人嫁祸之事暴露,名声全无、功劳全散,已经让他心中怨愤,无处发泄。
这会儿还要因为一个贱人,一个害妹妹做不成太子妃的见人而当众遭受掴掌,可比杀了他将把当众去势了还要恶心人!
上官壑豁出老脸,当众下跪:“太子殿下!”
林浓微睇着眼眸,居高临下的神色,是不屑而讥讽的。
但是有些话她这个温柔善良又大度的人不好说呢!
她看向月筝,目光清凉之中带着一丝委屈。
她们兄妹多年,他一定看得懂!
贺兰月筝温然看她须臾,开口道:“上官大都督,求人原谅,应该求受害人。你既无道歉诚意,又无视受害人的委屈,更想以劳苦功高逼迫上位者向受害者施压。”
“这种企图恶心太子,又恶心受害人的把戏,就很没有意思了。”
上官壑不能让次子再出事,更不能让女儿在东宫被冷落,那么势必就要收敛起自己赫赫武将的威势。
先保存实力为重!
他起身,朝着林浓深深一揖:“还情林侧妃高抬贵手!”
林浓侧身避开他的礼。
毕竟他是正一品大都督,自己不过二品郡主!
真要受了礼,可就成自己的错了!
轻轻与月筝对视了一眼。
还是自家兄长会办事,不轻不重又帮她恶心了上官家一把,真好啊!
贺兰看到她眼底调皮的笑意,目光清凉而温柔。
林浓徐徐叹息,宽容的口吻之中带了一丝施恩的意味:“大都督是大周的战将功臣,既然你亲自开了口,本郡主也不好不给这个面子!这二十掴掌,就算了吧!”
末了,缓缓吁了口气。
“太子殿下,臣妾很累,咱们回去吧!”
闹剧演得差不多了,自然是得走了。
萧承宴今日的不满显露于外,没再理会上官家的人,牵着她转身离开。
林浓出了门。
四下看了眼。
新乡县主已经离开。
淡淡一笑。
这个女子,还挺有意思的。
没回头,只威严的扬了一声命令:“上官氏,还不走!”
上官遥与她平起平坐,却被她当小妾一样提点命令,即便她再能忍再能演,也沉了眸色。
可今日之事即便没有直接咬上自己,太子对上官家定然颇多不喜与失望,少不得迁怒了她,还得求着他保下二兄,就怒不得。
因为她看得清楚,如今,他心里依然更偏袒林氏那贱人!
能做的,只有在母亲死不瞑目的目光之下,伏低做小。
“是。”
看着东宫的人离开。
林尚书轻咳了一声,走了。
吊唁上香什么的。
就没必要了!
文官的头头都走了,与其一派的,自然没人留下。
林大公子走前,微笑同上官大公子道:“今日林娘娘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免了上官霖的二十记掌嘴,但这笔账,可平不了!不是只有你们上官家懂设局害人的。”
“咱们,走着瞧!”
上官大公子心头一跳。
意识到他们下一个就该盯上自己了!
不由猜测,他们到底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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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下了大狱,不知能不能救出来。
这些年为了发展上官家,父子几人手上都多多少少沾了人命……
不想露怯。
欲放几句狠话。
却发现对方已经下了屋前的廊檐,走进了赤皎皎的热浪之中,一身干净!
干净的刺目!
仿佛是在讽刺他双手染血!
一口气堵在心口,险些没背过去。
上官夫人毒害亲弟不成,毒死了自己。
嫁祸林浓失败,连累全家名声染上浓浓的污点
上官家的女郎们三年内不得婚假,儿郎们则必须全部卸任丁忧,三年不得做官办差。
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个一个气得恨不得杀了林浓、拆了林家人。
但是怒气终究只会自伤,而不会伤人啊!
林浓挽着母亲一起慢慢往前走。
难得相见,萧承宴没有催促她。
说话之间。
被周侯夫人支开的琳琅郡主匆匆而来。
看到心上人也在,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就连身上为了吊唁而穿得素淡衣裳,都染上了热情的烈焰。
上前给萧承宴和林父林母行了礼,礼仪周全。
看向林浓的时候犹豫着,不知道怎么称呼,最后笑眯眯叫了声“嫂嫂”。
萧承宴一笑,没反对。
林浓可不敢答应,毕竟身份不对,微微一笑:“叫名字吧,回头我该改口叫你三嫂了。”
琳琅是张扬明媚的性子,听了这话,脸上竟然一片绯红。
轻轻看了林三郎一眼,万般娇羞。
哪里看得出来传闻里的张扬骄纵之色。
林三郎有超脱男女的美丽容貌,气质清冷,待人客气有礼,甚少见他大笑大闹。
他与琳琅之间的婚事,带着算计和逼迫,本非良缘。
不过他没有什么爱而不得的心上人,也早就做好了为了家族利益娶妻的打算,将来会娶到什么样儿的女人都有可能,起码几次相处发现,她虽骄纵跋扈了一些,本性不算坏。
要让她摈弃那些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的想法,并不难。
所以这桩不纯粹的婚事,也不算坏吧!
琳琅害羞,但目光还是很热烈地看着他:“你们刚刚去哪儿了?”
他微笑,掌握着分寸,永远让她处在仰望自己的角色里。
如此,才能拿得住她!
“后面出了点事,去处理了。天气热,不要那样奔跑,出了汗,再吹了风,要找风寒。”
听到心上人的关心,琳琅开心极了,笑弯了一双明眸:“嗯,我以后会注意的!”
林三郎淡淡颔首。
两人走在后面,琳琅主动找话。
林三郎惜字如金的回答,都能让她十分高兴。
林浓侧耳听了几句。
默默想着:拿捏对象,似乎是林家祖传的手艺?
收回思绪,她同母亲说了皇后的算计:“皇后根本没把琳琅的幸福和死活放在心里,这桩婚事,若是不想答应,也无妨。”
林夫人诧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回头看了眼笑容明媚的琳琅,心中多了一丝怜爱。
“你长兄和二兄都娶了高门女,老四定了你大舅舅家的嫡长女,你与娴儿又嫁皇家,林家太盛了,不宜再高娶高嫁。周家是太子外祖嫁,身份嫌贵,却实力平平,与之结亲,不失为好主意。”
“你三兄性子清冷,琳琅热情如火,我瞧着倒也般配。她本性不坏,那些被宠出来骄纵跋扈,你三兄会有法子让她改掉的,放心吧!”
林浓点头:“母亲眼看的眼光准,既然您说般配,自然是不会差的。”
又提醒母亲皇后的算计。
“是一只龙凤戏珠的镂雕香炉,回头怎么让琳琅知道她这位好养母、好姑母的心思,还得您小心安排下去,免得她糊里糊涂再被皇后利用了。”
林夫人轻轻吸了口气:“好狠的心肠,竟待儿女如此冷血算计!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这个家乱不了。”
林浓点头。
母亲好脾气,却向来睿智,六房住在一起,却能和继承爵位的长房几十年亲密团结,压制平衡其他几房,这就是她的实力和手段。
“今日娴儿和澄儿怎么没来?”
林夫人无奈摇头:“俩姐妹昨日玩疯了,又吹了风,晚上就风寒了,被拘在家歇着。”
知道长女担心什么。
轻拍她的手。
“你父亲观察了庆王许久,说他性子不错,有能力,但没什么野心!庆王对娴儿十分重视,有空就来接她出去玩,两个小年轻很是聊得来,庆王也多让着她,娴儿嫁他,是良配!”
林浓这下,总算放心:“父亲仔细考察过的,那准错不了。”
林夫人一笑。
长女在东宫不容易,她便总想着让丈夫儿子们多在朝中出力,让孩子们嫁娶好一些、再好一些,如此才能让长女在太子心中地位稳固,可又不忍心牺牲了长女之后,再牺牲其他孩子的婚事。
心中纠结。
几年间,自己都觉得自己憔悴了不少。
如今好了,她也能稍许安心了。
“母亲还能骗你么?知道娴儿风寒,庆王昨儿傍晚一下了衙就来瞧,吃的喝的玩的,带了好大两箱子,生怕她窝在院子里会无趣,很是有心。”
“夫妇一辈子,未来如何谁也不知,但能做到当下契合的,也算是幸事。”
林浓明白。
这个世道,夫妇恩爱一辈子的,少之又少。
能合得来,相敬如宾,就很好了。
只要林家不倒、崔家依然显赫,妹妹们在夫家,谁敢欺凌?
“母亲说的是!父亲母亲也不必为我们担心,你们的女儿,可不是好欺负的。”
林夫人出身世家大族、嫁了有爵高门,为了资源利益,关起门来有多少算计、算计有多狠,她再清楚不过。
何况是东宫。
来日挣的,还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她又生了太子的长子、次子,更成了众矢之的!
为了铲除异己,那些女人下手,自是招招致命啊!
“好!母亲信你。”
出了上官府的大门。
林夫人依依不舍的交代了许多。
明明就隔了两条街,却数月里才能见一面,做母亲的日日思念担忧,生怕长女受了委屈!
又叮嘱着最近清瘦了些的萧承宴,夜里不要熬太晚、要好生爱惜自己的身体。
林尚书上前来,握了握妻子的手。
林夫人回神,忙福了福身:“殿下恕罪,是妾身僭越了。”
萧承宴当下也微愣了下,但见林夫人叮嘱自己一些琐事之时的眼神,就跟看着她自己的亲生儿女时是一样的,操心又心疼,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暖意。
他想,这大抵就是“母爱”吧!
“多谢岳母关心,本宫会注意的。”
林浓到底不是太子妃。
这一声“岳母”出来,大家都有点愣怔。
林浓:“……”
林夫人:“……”咦?上回还叫伯母呢!
林家儿女:“……”姐姐/妹妹的魅力就是大!
当事人倒像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又同林尚书说了几句后,扶着林浓上了东宫的马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夫人看向丈夫,有些忧心。
这称呼,毕竟不合规矩。
而且上官氏心思深,又阴险,越是知道太子待女儿珍惜,她定是越嫉妒,回头还不知道要如何针对。
“夫君……”
林尚书笑了笑,扶着妻子上了自家马车:“不必忧心,是太子自己如此称呼你,谁也说不着咱们女儿。你要相信浓儿的本事,上官氏动不了她!上官家,也没多少时日可嚣张,”
“这声岳母,迟早名正言顺!”
林夫人相信丈夫,心头平静下来:“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林尚书揽过妻子。
林夫人也很自然的靠在了他箭头。
二十多年夫妻,从少年走到了中年。
一如既往的恩爱不移。
东宫的马车缓缓起步前行。
林浓撩开车帘,看了这些煊赫府邸的大门一眼,巧然一笑。
都说了,你们算计我一次,我就送你们家的某个人上路,怎么就这么劝不住呢!
贺兰月筝出来的时候。
正好看到她放下车帘。
两人的目光正好错过。
林大公子回头。
看到贺兰看着东宫的马车。
好在神色之中并未显露出什么。
未免他的感情给妹妹招来什么祸事,有必要给他提个醒了!
拍了拍他的肩:“走,陪我下几局去。”
贺兰月筝看了眼自己的手。
已经许久没有陪她下棋。
也不知她的棋艺,是否有点长进?
……
庆年殿。
暖阁里。
冰鉴悠悠散着凉意,一旁的鎏金龙鼎香炉的镂雕盖子上钻出袅袅轻烟,缓缓袅娜在空气里,香料燃烧偶尔发出一声“噼啪”,衬得四周的空气越发安静的像是一潭碧水。
萧承宴半躺在一张摇椅上。
那是林浓要的,她来了,就坐在上头摇着看书,陪着他处理公务。
他拿着双手扣在小腹上,闭着的双目遮掩了不耐与厌恶,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既说是因为母亲在面前暴毙,才一时失去崩溃,误会了林妃,林妃也大度宽容你了,还跪着做什么?”
“今日你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上官遥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今日上官家发生的一切,他都非常不满!
包括母亲布下的、失败的死局。
包括娘家人的咄咄逼人、拔剑相向,以及二兄以那样的罪名被抓!
也包括自己,没有忍下悲愤,维护林浓!
如果今日能顺利把罪名扣在贱人身上,那么当时就算是真把贱人身上的衣裳当众撕碎了、将她的脸面踩在脚底下作践,别人也只会唾骂她该死、下贱,而她们上官家,是值得原谅和宽容的受害人!
可偏偏!
叫她给逃过了不算,还让母亲死了也要背上不敬皇家的名声,给上官家的赫赫威名抹上了污点!
可恨!
只怪自己轻敌,小看了这贱人的阴险狡诈的程度!
她咬唇,羽睫染着湿意,仿佛暮霭沉沉时分欲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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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是殿下心尖上的人,臣妾应该爱屋及乌,更是因为我与她都是您的妾室,一言一行都关系到东宫体面!都怪臣妾一时情绪崩溃,让林姐姐受了委屈,也伤了殿下颜面!”
“臣妾有罪,还请殿下降罪!”
萧承宴侧过脸,看着她。
轻烟袅娜在空气之中,阻隔在他们之间。
连他的脸上也遮了一层薄薄的雾翳。
上官遥看不清他的眼睛。
似乎是温和的,又似乎是无波的。
一阵风从窗棂缝隙之中扑进,轻烟没有预兆地散开。
她看清了男人眸子里的情绪。
是失望啊!
上官遥心头微微一震,又有了一丝底气。
若非动了心,怎么会“失望”?
只会是生气和厌恶啊!
气她让他丢了颜面。
厌恶她欺负了他心尖上的女人。
不是吗?
思及此,她心头微微一松,盈满泪水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长睫轻轻颤抖,饱满的泪珠坠落下来:“殿下……”
萧承宴看她哭得可怜,叹息了一声。
伸出了手。
上官遥像是无助的浮萍看到了救命稻草,立马紧紧抓住!
一步步膝行到他身侧,轻轻伏在他的膝上,轻轻低泣。
像她这样端庄优雅的女子,难得失态,才更惹人怜惜。
至于二兄的事。
暂时不能再开口,否则她现在的认错,在他眼里就带了很强的目的性。
但也不用她开口。
他既对自己动了心,就不会舍得她再失去一个娘家人!
更何况,嘉陵关的战事还没结束,赵锦钰很快就会在北辽和南梁的偷袭之下,输的一败涂地!
到时候,朝廷还得求着她父兄出征。
无罪释放二兄,才能彰显皇帝的诚意,不是么?
萧承宴没有说话。
掌心安抚似的顺着她的背脊。
“你母亲的事,本宫会让人细查,必不会放过了真凶。你回去静精心,这几日就不必去和安殿请安了,免得林妃看到你不高兴。”
他的偏心。
在上官遥的意料之中。
为了显示自己的冷静与懂事,自然不能显露出任何情绪。
乖乖点头:“您还会来看臣妾吗?”
萧承宴淡淡勾了勾嘴角:“问得什么傻话,你是本宫的侧妃,侍奉本宫是你的职责。”
上官遥得到了不算答案的答案,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告退。
殿外。
盛夏偏红的光线像是汹涌的海浪,一波波扑来,碎碎迷迷,无比壮阔。
上官遥端庄的面容在跨出庆年殿的脚步之中,一点点沉寂下去,无助茫然的眼神渐渐转变为笃定与阴冷的嘲讽。
笃定男人一定会心疼自己。
嘲讽林浓死到临头还在和安殿得意扬扬!
“等到林家商号贩卖私盐的消息传回京,她就等着接受陛下的盛怒吧!”
贩卖私盐。
在大周是大罪,是要罚款坐监的。
若是超过一定分量,就是满门抄斩!
而她给林浓准备的,是整整几个盐仓的量啊!
倒要看看,她这个商号的持有者,拿什么活命!
萧承宴负手站在微微隙开的窗棂之前看着,眼眸之中有细微的光刺在沉幽地晃动着,探寻不出一丝柔情。
片刻后。
他解开腰带,将身上的外袍脱下,嫌恶地丢在了地上。
贵气的紫红色上,有女人虚伪算计的眼泪。
一股子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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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要去和安殿之前,一定会更衣净手,确保身上没有其他女人的胭脂水粉气味!
见着上官遥离开,立马端着水盆进来伺候。
看着太子踩过外袍往外走。
心想:太子对上官氏哪里只是不惜,简直是无比厌恶啊!
拿剪子往袍子上剪了个洞,然后捡起,丢给了门口的小太监,让赶紧处理掉。
然后打开油纸伞,匆匆跟上太子的脚步。
……
上官家的事闹得挺大。
即便刘莹在东宫内苑,也很快知道消息。
匆匆过来。
见刘太医在给林浓把脉,吓了一跳。
“姐姐!”
“这是怎么了?可是伤着哪里了?这家子蛇蝎豺狼,真是该死!”
林浓笑了一下,轻松的给她招了招手:“我没事,只是太子不放心,叫了太医来把脉。”
刘太医正好把完了脉,回话道:“林娘娘一切安好,之前的虚亏也渐渐调补回来,只需按着方子在好好吃上三个月,就彻底无碍了。”
刘莹听着这话,才稍许安心一下,又不满道:“太子既然那么不放心,怎么也没见他在?他这会儿别不是忙着安慰上官氏吧!”
林浓拉着她坐下,给她擦了额角的沁出的细碎汗珠:“上官氏有话说,太子总要听一听的,这会儿应该是在庆年殿。”
刘莹蹙眉。
很想过去扇那坏女人俩耳光。
可惜她位分地了对放一截儿,没实力那么张扬跋扈。
气得她重重跺脚!
“别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林浓轻拍她的肩,让她消消气:“来坐下,正好让刘太医给你再把个脉,确认一下。”
刘莹想到身孕,心一下由提了起来。
屏着一口气,让刘太医给把脉:“细细诊,看是不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我最近在调理身子,是有服用避子药的。”
刘太医自是格外仔细。
一盏茶后。
刘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夫人确实是有了身孕!”
刘莹欢喜。
又给刘太医看了安胎的药方,确定了方子没有问题。
提吊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这下我可算安心了!”
刘太医笑着道:“夫人的身孕已经两个月,只要平安安养到四个月,胎就稳当了!不过下官嗅见内苑似乎种有夹竹桃,此树茎叶、花、种子,都是有毒的,孕妇要小心避开。”
刘莹声声答应,十分激动:“是!当然!好容易才有的这个孩子,我当然会好好保护好它!”
林浓拉着刘莹转进了屏风后,让她将出了汗的衣裳换下来。
她时常留宿和安殿,所放了两套衣裳在这儿。
“瞧你进来的时候气息喘得急,定是小跑了来的,外头太阳又大得很,万一中了暑气、崴了摔了,可要怎么好?这么出了汗,回头再被冰鉴散出来的寒意冲着,可得伤寒咳嗽!
“你现在怀着身孕,可不能这样粗心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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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莹换了衣裳,舒服多了:“姐姐别担心,我身体底子好,不会有什么事的!”
刘莹的贴身丫头阿代说话道:“今儿那家子豺狼虎豹办丧事,亲眷下属肯定打着配合欺负娘娘,别说夫人着急,奴婢都听着消息心都慌的很,若是不第一时间过来确认娘娘安好,哪能安心呢?”
林浓心中感动。
自打帮她生母和弟弟在国公府找到了靠山,刘莹不再被掣肘,就一心想着回报自己。
她是个真性情,待自己十分诚挚。
这份友情,在这个吃人吃的内苑,显得那么的弥足珍贵。
轻轻点了点她的额:“真是关心则乱!他们要做事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出发之前不都与你说了么?现在看到我好好的,可放心了?”
“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万事都要紧着自己和孩子,知不知道?”
刘莹笑。
她在地狱里挣扎厮杀了十几年,生父只看利益、生母只会哭、年幼的胞弟只会“怎么办”。
于她而言,林浓是救赎。
感激她,喜欢她,信任他,也依赖她。
是指路明灯。
是可以放心偶尔偷懒喘息的依靠。
若姐姐有什么事,她一定会回到从前那般,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只要能报复,什么都做的人!
因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对自己这么好了!
她当然要保护好孩子,也会永远护着姐姐。
“姐姐还说我呢!上回我半夜高热不退,大冷的天、路上结了冰,姐姐还是第一时间赶来亲自照顾我呢?”
阿代俏皮眨眨眼:“姐妹情深,可不就是如此么!奴婢们,可哪儿敢拦着呢!”
林浓轻笑:“真是说不过你们。”
刘莹在窗边坐下,身侧是冰鉴在散着凉意,自在舒心的长长舒了口气。
“现下这心,都落在肚子里了!”
林浓屈指,轻轻刮过她微微有肉的绵软肚子:“等到四个月,你就会感觉有一只调皮的小鱼在你肚子里游来游去。”
刘莹听着这个形容,没事有趣。
期待这一天能早点到来。
姐妹俩聊着天。
张明微和柳氏听着消息也来了。
瞧着林浓安好,安心去找孩子们玩了!
刘莹月份还小,没下去陪着疯玩,和林浓在廊下看着。
有了新的身份,才懂得姐姐的感受,原来看着自己的孩子无忧无虑的又笑又闹,是这样的幸福啊!
温馨的让人泪目呢!
“怀孕的事,我打算等满了四个月再说,暂时就不告诉太子了。”
林浓点头:“也好!太子知道,就是东宫上下都知道,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也不利于你把胎坐稳。”
刘莹轻抚了着小腹:“虽然平日里太子也不太常去我那儿,但上官家闹了一出又一出,太子少不得要冷落青鸾殿一阵子,只怕他闲下来,会往我那儿去。”
“等孩子生下来了,我再去陪他演,现在我先歇歇、蓄蓄力!要不然就说我……”
林浓失笑。
看看!
女人心里没爱,有了孩子,只巴不得男人别去打扰她。
听她有装病的打算,忙打断了她:“别找借口,最怕一语成谶!回头我安排明微和新人去!不过他这阵子也有的忙,基本上没什么时间来内苑。实在不行,他往你那儿去,我就让人把他叫走就是了!”
刘莹笑出声:“指定旁人还以为咱们要掰!”
林浓起身,慢慢走了一圈儿:“等你的身孕众人皆知,定然有人要挑拨算计,让你以为我要算计你和胎儿,或许咱们可以先做些什么,等着人自己跳坑!”
刘莹挑眉:“这事儿交给我,定让毛贼自己钻了圈套,无路可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相信她的手腕儿:“你有些事儿做,头脑保持灵活,免得成日只想着睡,回头昏昏沉沉的也不舒服。”
又叮嘱道。
“不管是谁给你的吃食,都不要入口,物件也记得找人验一验再收进库房。椒房殿毒扇子的事,绝对不会是第一例,也不会是最后一例。”
刘莹想到上官遥的阴险手段,心中就发凉:“我知道。”
庆年殿的小太监赶早一步过来。
提醒林浓,萧承宴马上就过来了。
刘莹几个懂分寸,立马起身告退了。
门口遇见。
萧承宴瞧着她清瘦些,关心了几句。
张明微活泼:“那妾身与柳姐姐呢!殿下也关心关心我们啊!”
萧承宴倒也挺喜欢她这性子的:“嗯,你们也好好吃饭,莫要贪凉。”
柳氏轻轻福身,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像是雪山上冰清玉洁的雪莲,美得清冷。
张明微笑眯眯:“难怪和安殿里总是春风洋溢,一点都不觉得热,原来是殿下去的多的缘故啊!殿下关心一句,可比抱着冰鉴纳凉都有用。”
萧承宴轻笑,顺口道:“好,以后本宫也多去你们那儿。”
汪顺站在后头瞧着,默默想着:林娘娘提拔起来的娘子们,一个个果然都讨喜的很!如此和睦的场景,真是难得啊!
萧承宴进了殿。
林浓照理行礼。
备好的冰饮端给他。
萧承宴喝了半盏,冰鉴在身侧缓缓散发着凉意,一下子就清爽了下来:“刚才周家来了消息,舅母回去后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悬了梁。”
林浓并不诧异。
只是有些感慨。
顿了片刻,才徐声问道:“救下来了?”
萧承宴点头:“要不是琳琅及时推门进去,人怕是救不回来了。”
他捧过冰碗的手拉住她,将她轻轻抱在膝上。
“本宫已经知道,当初赵蕊拿能救她儿子的药丸威胁她,是她去找的皇后,让皇后亲自下令叫陪嫁婆子污蔑的你!浓儿,委屈你了。也难为你大度,知道了真香后还是把还不容易求来的药方给了周家。”
皇后也掺和在其中,林浓也确实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初她生下了双生子,稳固了萧承宴在朝中的地位,皇后可表现的十分看重自己呢!
谁会想到,她为了自家的侄子,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名声、孩子们的未来,死死往污名里按。
想来她如今病得虚弱,只能眼睁睁看着淑妃得意洋洋的替她打理后宫诸事、拔出她在角角落落里安插下的棋子,一定是十分高兴的吧!
毕竟,拿自己的健康换了心爱的侄子的寿数呢!
看着男人,眼底弥漫了水汽:“婆子当时虽没供出赵蕊,倒也还有一丝良心,没有一直咬着臣妾不放,臣妾算不得受了什么委屈。”
“臣妾愿意给出药方,是因为周世子有才能,身体好转了,才能更好的为殿下效力。他本人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什么错,臣妾当然不能见死不救,只是没想到,皇后为了侄子,为了周家……”
“臣妾若是罪人,两个孩子就成了罪人之子!”
“皇后竟也忍心!”
皇后为什么无视孙子?
因为孙子们的父亲,她不爱不在意啊!
萧承宴的眼神似是受了寒气,阴沉沉的。
可是听到她事事为着自己打算,寒意便淡了几分:“从前,本宫以为她眼里只看得到皇兄和琳琅,可如今方知,她除了她自己,谁都不在意。她要的,也不过是一条听话的狗而已!”
“你和孩子们不是依仗着她活的,不必意她心里想什么、做了什么,本宫已经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会再让她有机会伤害你和孩子们。”
林浓看到了他眼底的郑重。
泪水在眸中轻轻摇曳,碎碎有光。
露出婉然微笑:“臣妾知道,臣妾相信您。”
又吩咐了怡然。
“你去走一趟,告诉周侯夫人,往事揭过,下不为例。望她以后处事,多为太子殿下着想,只有殿下地位稳固,才有她周家重振之日。”
怡然应声出去。
萧承宴拥紧她,喟叹道:“你总是愿意原谅。”
林浓伸手圈住他的腰身,与他亲密拥抱:“太子殿下,如果需要您去做违心的事,才能救下您的至亲挚爱,您会怎么做?”
“又如果您是被救的人,是否会因为自己的获救是建立让旁人冤屈而感到痛苦,该怎么办?会不会恨救您的人太多事,让您往后余生都背负了枷锁?”
或许因为上位者的决策,往往就是涉及无数人性命的。
萧承宴的回答几乎毫不犹豫:“本宫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救?至于被救的人。”
“既然已经被救,应该思考的是做出更多建树,使得牺牲之人的价值最大化,而不是浪费时间去痛恨救他的人,毫无意义,也忘恩负义。”
林浓微笑。
他的角度,不同于寻常人。
但她的想法与他一样。
救不救,是她的事。
被救的人是否接受,是对方的事。
“若作为孩子的母亲,有拯救孩子的机会放在眼前,如何能不去抓住?若是有那么一日,臣妾应该……会先考虑价值。”
萧承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为什么?”
林浓缓缓开口,说的是她真实想法。
“多命换一命,臣妾多不到,但如果那个人的消失不会使得任何动荡发生,继而造多个人、甚至是一群人的损失和死亡,那么臣妾一定会做。”
“周侯夫人悬梁,是为她犯下的错买单,算不上弥补,臣妾也没有原谅。以往揭过,只是因为她的帮凶行为毕竟没有让臣妾受到伤害,没必要逼她非要搭上一条性命不可。”
“臣妾也不想让人以为林家的女儿、您的侧妃是锱铢必较之人啊!且她的儿子、您的表弟是有能力的,将来可为您效力。”
戳戳他的手背。
“但也仅此一次,若周家再有人犯在臣妾手里,臣妾是不会姑息的!”
萧承宴感慨。
就连“原谅”都要找好借口,生怕给被人带去负担,实在是太善良了!
这世上,除了她。
应该再也不会有人会这样真心的对待自己,只把他当做丈夫,而不是太子、未来的帝王。
低头,在她耳朵上落下轻轻一吻:“你为本宫的用心,本宫都知道,不会辜负你的真心!周家也会记住你的善意,以后结了姻亲,更是亲近,定然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林浓弯起嘴角。
看。
她只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他都能脑补成一切为了他而“原谅”。
男人的偏心,果然是女人屹立不倒的定海神针呢!
其实。
她可以感觉得到,在不触及他利益的前提下,他所下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在考虑她的处境,在一步步巩固她来日为太子妃、为皇后的路。
她不确定来日是否会有触及他底线和利益的那一天,无法说服自己爱上一个妻妾成群的男子,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拿下那最后一分轻易。
但她想。
或许她可以把他当成目标一致、利益一体的上司和队友,对他多几分真诚吧!
“承宴是储君,一言九鼎,臣妾当然相信了!”
顿了顿。
“您会为上官霖求情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实话实说:“当然会!上官家,是本宫的臂膀,本宫如何能不求情?不过到底放不放过他,嘉陵关的战事说了算。”
林浓蹙眉:“停灵七日,一旦上官府的丧失办完,陛下会不会就让上官壑出发嘉陵关?赵国公虽然也立有许多战功,但作为主帅,还是第一回,陛下会不会不信任他?”
萧承宴摸摸她的脑袋:“陛下也不想一直依仗那么几个老将,想看看年轻一辈是否能够独立撑出一片天来!这是锦钰的机会,也是年轻一辈武将的机会,他们会全力以赴。”
“锦钰会赢的。”
林浓当然知道。
赵锦钰是原书里的男主,有主角光环,定能平定战事。
且她搜肠刮肚的回想剧情,原书可是一本两百多万子的大长篇,才把这场战事可能发生的一切都梳理了出来,做了锦囊让长兄带给他,希望还能尽可能的减少伤亡。
她用力点头,小表情恨恨的:“赵国公一定会顺利平定战乱,迟早取代那些混账东西,看他们上官家,以后还敢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嚣张!”
萧承宴的微笑冷了冷。
萧承宴看出来了,她是真讨厌上官霖、讨厌上官家。
讨厌就表现出来,一点都不装。
真实又可爱。
“对,一定会!”
林浓表情一收,撇他一眼:“所以,太子殿下也原谅了她咯?”
萧承宴一笑,笑意之中带着嘲讽:“本宫既对她动了心,如何能不原谅?”
林浓嘟着粉唇,一点点不高兴的样子。
萧承宴哄着她:“又不是真的,这也要醋?”
林浓的指尖轻轻描绘着他胸前衣衫上的暗纹,像是要拨乱人的心弦:“太子殿下的心思,岂是臣妾能猜得到的?臣妾……不知道呢!”
萧承宴握住她的手:“本宫的品味,没那么差!就喜欢你这样儿的,得是坏的。”
林浓嗔怪的乜了他一眼:“臣妾怎么就是坏的了!”
萧承宴凑近她,抵着她的额:“说起勾人魂的妖精,人人都说‘真坏’、‘真坏’!”
林浓哪里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跟妖妃扯上关系。
笑出了声!
轻轻撞他:“呸,臣妾大家闺秀来着,不许污蔑人呢!”
萧承宴看着她笑,目色温柔的宛若接近满月之际倾洒下来的月华,清越而静谧的散开:“不过倒是有个机会,能让你报复她一把!”
林浓眼睛一亮,转身跪坐在榻沿,靠近他去。
没跪稳,差点栽倒下去。
萧承宴托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小心摔着!”
林浓搂住他的颈子,着急道:“什么机会?”
萧承宴细细一说。
林浓惊讶。
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
轻轻扬眉:“揭破了,上官家可要说您偏心林家,您那位惊才绝艳的好新宠,还不得跪在您面前哭得心碎,太子殿下当真舍得?”
萧承宴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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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真的。”
“不是试探臣妾?”
“……”
“是不是嘛!”
除了皇帝,和没心的皇后,还没人敢这么当面怀疑自己的,萧承宴佯怒,拍她屁股:“坏妖精!”
林浓哼他:“大男人欺负小女子,羞不羞!”
萧承宴按着人惩罚似的吻她,等她喘不过气的用力捶他,才咬着她的唇角慢慢松开。
林浓吃痛的摸了摸唇。
给他咬破了一点,渗出一丝血色来。
气得她用力蹬他:“承宴是属狗的么!”
说完,又无语。
想起来他就是属狗的!
萧承宴已经习惯她这样娇气的骂人,丝毫不会觉得被冒犯了太子尊荣:“质疑本宫,这就是惩罚!”
林浓可不吃这个亏,咬了回来。
萧承宴舔了舔唇上的血丝。
莫名觉得……很刺激!
想与她来点更刺激的!
林浓想着报复上官遥的事,没注意到他泛着绿光的眼睛。
想了想。
小声说了自己的计划:“……如此,既让臣妾撒了气,还能让太子殿下在她面前表演一番的偏心和包庇,岂不是两全其美!”
末了,得意的讨他的夸奖。
“臣妾是不是特别聪明?”
萧承宴不夸她,还故意用一种“瞧瞧这自夸的小笨蛋”的眼神睨着她。
林浓大受打击,娇气的拍他,故意曲解他:“这是什么眼神!太子殿下又舍不得了?”
气呼呼站起来。
扭过身就要走。
“变心了!坏男人果然变心了,不要了!”
萧承宴可听不得这话。
把人拉回来,坐在自己腿上,箍着她的双臂像是要把她的要也勒断:“这就不要了?真不要了?”
林浓哼他。
不说话。
不看他。
相当的有气性儿。
萧承宴真是拿她没办法:“依你,都依你,本宫陪你一起演,还不成么?”
林浓一改脸色,笑眯眯的小幅度晃了晃身子,得意又可爱。
萧承宴捏捏她的脸蛋:“你才是最坏的那个!”
林浓捧着他的脸,用力一亲:“萧郎最好了!”
“就数你嘴最甜!”
“甜么?”
林浓的指在他唇上轻轻划过,似愁似叹的道:“臣妾只尝过太子殿下的,不知道别人甜不甜!可不像太子殿下,什么口味都试过!”
“听着这么酸呢?”
“太子殿下喜欢甜的,还不许人家喜欢酸的么?”
“许,怎么不许!”
萧承宴的薄唇抵着她的耳朵,似是表白一般道:“本宫可没尝过她们的。”
林浓明显不信。
萧承宴直直与她对视:“真的。”
林浓也没天真的去问他是不是跟子桑离亲吻过。
就算是在现代,谁还没谈过几次恋爱、啃过几个男人呢?
萧承宴目光深邃,一汪温泉似的,要将人溺进去,温柔包裹:“本宫给不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总会给你一样什么独有的。”
林浓:“……”
狗东西老顶着这么张好看的皮囊一脸柔情的盯着自己,真是让人吃不消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是讶然的。
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似是在确定他话中的真伪。
又过片刻。
在无法从他的神色与眼神之中寻找出破绽之后,浮现一抹淡淡的芙蓉红晕,旖旎微笑点缀于上,格外动人:“臣妾知道了,太子殿下给臣妾的独一无二,都收藏在心里了。”
萧承宴缱绻的、断断续续的吻着她:“永远都不要在意别的女人,她们不值得你吃醋,当然,偶尔醋一醋,也挺好,有益身心健康!”
林浓婉然而笑,复又微微肃然。
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先发制人,走他的路,说他的话:“太子殿下对臣妾的用心,臣妾感觉得到。只要太子殿下的心意不变,臣妾亦不变。”
萧承宴把她拉到双腿之间,握住她的腰:“若本宫心中又装了别的女人,你待如何?”
林浓轻轻一扬笑脸,决绝道:“臣妾与萧郎,从此只是林浓与当朝太子!”
萧承宴的力道收紧。
林浓知道他生气。
于上位者而言,给你感情,是恩赐,哪怕只有一分,你都该感激涕零。
还敢跟他玩等价交换的游戏,跟在太岁头上蹦跶没区别。
但她没有慌张的去哄他。
这阵子太温馨平淡了,也是该少许提醒他一下,想要得到她“爱”意不变,他首先得保持持续稳定的给予才行啊!
轻轻描摹着他的唇线,似要将他刻进心里去:“萧郎,臣妾这话不是威胁。”
“子桑离也曾天真娇俏,可后来为了除掉对手、为了把您留住,做进恶事,人不人鬼不鬼,曾经拥有过的一切美好都在算计之中粉碎殆尽……”
“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爱而不得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臣妾不愿意变成那样,太可悲了!所以有太子殿下变心的一日,也请容许臣妾收回自己的心。”
末了,又轻悄一笑。
“可是话也说回来,萧郎若是心中有了别的女人,也不会在乎臣妾的感情了呀,是不是?我们也不必太纠结于以后,好好在当下爱着对方,才是最重要的!”
“承宴,您是浓儿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无人可以取代。”
萧承宴看着她眼底的诚挚与茫然。
渐渐明白。
其实她只是害怕失去。
这些话,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提醒彼此,要对这份感情用心。
不要觉得如今握在了手中,就以为能够永远拥有!
这何尝不是在说明,她对待这份感情的时候是认真与真挚的?
须臾。
他松开掐紧她腰身的力道,抱住她吗,与她拥吻。
热烈而深沉。
似是在承诺,他对她的情意,永远都不会消退。
林浓握着他的肩,承受他带来的狂风暴雨,仔细感受他此刻的情绪起伏。
回应他给予的第一无二。
也让他知道,她此刻的“爱意”,也是炙热的!
身侧的香炉里。
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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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烟缓缓袅娜而出,在光线下宛若一根仙气飘飘的绸带,在空气里游弋着。
寝殿的窗户微隙。
飞进一只美丽的蝴蝶,顺着香味,来到香炉边盘旋飞舞。
轻烟被它的美丽惊艳,缠绕上它的身体。
一圈又一圈。
越收越紧。
要将它吞没。
蝴蝶承受不住轻烟的热情,分离挣扎,想要逃走。
却被缠住了脚踝,再度被拽回了轻烟卷起的半透明的蚕茧之中。
逃不走。
挣不脱。
渐渐沉溺。
华丽的翅膀剧烈颤抖,随后,轻轻的坠落下去。
落在了窗棂缝隙中投落的一缕阳光里。
轻烟,像是一条柔软如云的薄稠,落在蝴蝶的身上。
静静平息。
林浓靠着他,静静说:“一打仗,可怜的就是老百姓,此次城破,死伤定然惨重、财物田地尽毁。听说赵夫人随军过去,会先绕去江南为边关百姓筹集重建的善款,臣妾有个想法。”
“如果太子殿下能提前为江南的士绅富豪们向陛下面前讨个什么恩赏,一块御赐的匾额、一个九品的虚职,不拘什么都好,想必都能让富户乡绅在掏银子的时候更有动力。”
“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萧承宴深邃的目光清亮不已:“你总能让本宫惊喜,此法子甚好!本宫明日一早就进宫将此法回禀陛下,想必陛下也会爽快答应的!浓儿果然是本宫的贤内助。”
林浓甜甜的嗓音拍马道:“臣妾只会想办法,终究还是因为殿下爱民如子,愿意为了百姓辛苦筹措,否则臣妾也是空讲一句虚话罢了。殿下更厉害!”
男人都爱听好听话。
萧承宴亦是。
眼眸之中蕴着笑意,逗她:“怎么个厉害法?”
林浓:“……”
呵!
男人。
真是骚呢!
……
按照大周的规矩,一般是停灵七日后下葬。
棺椁即将出门。
上官壑只觉心口一阵憋闷,对着阴阳盆就是一口老血。
里里外外的人都吓得不轻。
“上官大都督果然是孝子啊!母亲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还好是没出发去打仗,这要是在战场上得知噩耗,可是要延误战机的!”
……
吊唁的宾客议论纷纷。
上官家的人心都要沉到海底了!
这要真有个什么,嘉陵关的功劳岂非要拱手送人?
太医来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开了清毒固气的方子吃了七八天,脸色红润,跟平日里一样,但就是没力气,别说舞刀弄棍,就是出来走几步都得人扶着才行!
上官家的人怕太医有问题,悄悄换了几个来重新把脉问诊,结果都是一个说法。
没办法,只那么一面不清不楚的治着,一面担心着嘉陵关要是有了立功的机会而接不住。
结果等到的却是嘉陵关发来的一次又一次捷报!
上官府上上下下都气的要死,恨不得偷偷跑起嘉陵关把赵锦钰五马分尸了才好!
但又不敢把消息告诉上官壑,只说战况起起伏伏,赵锦钰随时可能会败,给他点希望,不至于大怒之下,身子再出别的问题。
直到太夫人下葬后的七八日,上官壑的身体开始渐渐恢复。
刚能拿起大刀就迫不及待问道:“都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消息,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不成?皇帝和那些没用的文臣,难道还嫌嘉陵关死的人不够多吗?”
上官大公子欲言又止。
上官壑察觉出不对劲,皱眉呵斥:“有话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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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陛下派给他的兵马,二者合围,以最少的伤亡,将朵颜部瓮中捉鳖!又将意欲偷袭的北辽与南梁的小股军队,几乎全部剿灭!”
上官壑大惊。
上官大公子继续道:“嘉陵关军中咱们的人蓄意放水,放任朵颜部的人造成更大的伤亡,意图迫使朝廷请您出去镇压,又被赵锦钰识破,用计让这些人重伤在敌军之手,或死或残!”
“空出来的职位全都被赵锦钰的人所取代!他又在上奏的折子里,将功劳全都记在了大宁将士与嘉陵关一些老将的身上,迅速在军中获得了威望和感激。”
“如今的嘉陵关二十万大军……“
他重重咬牙,万般不甘。
“只要陛下一到旨意,就要改姓赵了!”
上官壑震怒。
这么可能?
赵锦钰那乳臭未干、只能在老帅屁股后面捡功绩的无能之辈,怎么可能有那先见之明?
又怎么可能说服得动大宁府的军队,在五圣旨的情况下私自搬兵,配合他?
除了其他三个关隘的守将,怎么可能还有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一气一怒一恨,又吐了两口老血,差点没再度撅过去!
“树立威望拿下嘉陵关兵权的大好机会,竟给竖子做了嫁衣裳!”
“混账!”
“可恨!”
上官老四恼怒道:“不是林家,就是秦王,定是他们从中作梗,或许父亲不明原因的病症,也是他们背后搞的鬼!都该死!”
上官大公子冷静分析道:“父亲,现在该担心的是朵颜部那些人的嘴!”
上官壑倒并不担心:“无妨!中间联系的人全都灭了口,替咱们煽动朵颜部出征的那位没被抓,谁也不会知道咱们与朵颜部有交易!”
“至于嘉陵关军中的那几个,但凡他们不想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全家死绝,就是百般酷刑,也不敢开口说半个字!”
“既然无凭无据,谁又敢拿咱们如何!”
上官大公子点头:“咱们也可以说是朵颜部在胡乱攀咬,意图损大周猛将!如果皇帝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攀咬就让父亲卸任,以后哪个武将愿意为他、为朝天卖命?”
上官壑接过儿子端来的茶水,大口灌下,冲刷了口中血腥气。
冷笑声声:“年少轻狂,凭他赵锦钰也妄想坐稳这个位置,可笑!很快他就会知道,军中那些年长的老将根本不是他能降伏的,草原部落也不可能会消停!”
“等他频频出错的时候,陛下自会再让我前去收拾残局!不然你们以为皇帝为何迟迟不给老二判刑?就是因为他也知道,赵锦钰没这个本事!”
“嘉陵关的二十万兵权,除了我,谁也不配掌握!”
上官家的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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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皱眉不忿。
因为他们的母亲死了,他们必须丁忧!
就算皇帝允许父亲以日代月,只守二十七天的丧,也不会允许他们也如此!
二十七个月,到那时候,新一辈的武将恐怕都冒出来了!
上官壑摆手:“只要朝廷需要为父,为父自然会把你们都带上!除非,皇帝想让自己的子民多死一些!”
如此,几位年轻郎君都舒然地笑了起来。
“父亲说得是!”
就在这时。
上官二爷带来消息:“大哥!毒杀大嫂的人抓到了!”
上官壑看着胞弟深皱的没心,眼皮一跳:“谁!”
上官二爷咬牙道:“转运司的……都盐转运使!”
转运司之下有水陆转运使、诸道转运使、盐转运使等。
而暗中与他们来往最为紧密的,就是盐转运使。
为贩卖私盐行了不少方便之门。
只怕是林家刻意为之,如此有心引导审问,只怕是要供出他们来!
贩卖私盐,并牟取巨大利益,是死罪啊!
上官二爷着急道:“听说他承认了杀大嫂的原因,是自己借职务之便贩卖私盐的事,被大嫂察觉到了!大哥,京兆尹是太子的人,他会不会已经知道咱们参与贩卖私盐的事了?”
上官壑虎目一瞪:“慌什么!”
上官大公子分析道:“父亲,看样子太子确实是什么都知道了,他没找您去谈话,而是让人把消息告诉二叔,分明存着警告咱们的心思!”
“但他也一定不会闹出去,毕竟您在军中依然有强大的威望,嘉陵关也随时需要您去善后,他还指望着依仗咱们上官家坐稳太子之位!”
“我们要当心的是林家!这些消息一定是他们查出来,故意放给太子知道,好借太子的手打压您、打压妹妹!”
上官壑冷笑。
一掌劈碎了掌心下的紫檀木桌。
“贱骨头,找死!”
……
嘉陵关一战。
赵锦钰显露了武将卓越的敏锐力、作战才能,以及宽大的胸怀,赢得了将士们的拥戴。
朝廷播下的抚恤银毕竟有限,赵夫人舟车劳顿,绕路几大富庶之地为嘉陵关百姓求来的重建银两,赢得了百姓的感恩戴德。
赵家夫妇,在嘉陵关迅速站稳了脚跟。
加固城防、重新招兵训练,与布政使司协作为百姓重建家园,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即便偶尔有人闹事,也都被巧妙化解。
文官和年轻一辈的武将都在笑:“上官壑等待的‘收拾烂摊子’的大好机会,怕是遥遥无期咯!”
上官壑恼怒,却并不着急。
就算挣不到嘉陵关的军功,未必不能去挣别处的!
只要一直有动乱,上官家的地位就无人能取代!
但他忽略了皇帝的心思。
他看到了年轻一辈武将的潜能。
开始着手培养新的战将,分化老将们的实力,也为不久之后吞并寒国之战做准备!
……
午后的东宫。
上上下下都在午歇,亭台楼阁寂静无声,唯有夏虫依旧热闹。
天光疏疏落落,细细的雨丝斜斜落下,打在芭蕉舒展开的新嫩阔大绿叶上,声声清越,听得人心情清朗愉悦。
刘莹懒洋洋打着哈欠。
她每日喝着安胎补身的汤药,气色好了些。
还是没什么胃口。
好在一天一碗滋补品,当做任务似的吃,倒也吃得下。
不用担心营养跟不上。
“嘉陵关的战事已经平定,朝廷不必依仗上官壑的本事,朝廷也是时候给上官霖判刑了,怎么还是没动静!”
林浓拨弄着手腕的红玉髓镯子,那镯子的色泽跟红石榴籽一般红的十分润泽通透,把她丰润的双手衬得如凝脂皓玉一般。
散漫道:“皇帝之前迟迟不下决断,是嘉陵关战事可能用得上上官壑,免得朝令夕改。如今战事才平定,就迫不及待地判刑,显得帝王冷血无情,总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下决定。”
“当初已经饶恕过了一个上官阙,就不会再有下一个。等着吧!判刑的消息很快就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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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消息传进来了。
怡然福了福身:“沈国公和武安侯早朝时一同请奏,求陛下为他们主持公道。上官大都督愿意挂官请辞,求陛下饶恕其子一条性命。”
刘莹微眯了眸子,冷笑:“他哪里是要挂官请辞,分明是在威胁!太子可为他们说话?”
怡然笑着点头,继续道:“太子宠爱上官侧妃,自然爱屋及乌,少不得要为他们求情几句。不过沈国公与武安侯也是太子看重的臣子,所以当两位痛心疾首质问太子‘公道何在’之后,太子也就不说话了。”
“上官家往日张扬跋扈,得罪了不少文臣,这些文臣哪能放过他们,纷纷站出来要求陛下严惩,沈国公老泪纵横,武安侯伤心欲绝……听说当时场面热闹之极!”
林浓看过类似场面的电视剧,场面十分鲜活地浮现在脑海,笑得不能自抑。
刘莹挑眉,说:“陛下是仁君,自是要依律秉公处置的,所以当朝就判了上官霖死刑,是不是?”
怡然颔首:“是呢!判了斩立决,下个月初一行刑!”
林浓心头畅快!
上官霖要是不死,难消她当日被剑指的气!
冷冷一勾嘴角:“上官家的儿子死的死,废的废,为了保住这个,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蠢事来!”
刘莹眼睛一亮:“比如说,换死囚!”一顿,“姐姐,这要是好好筹谋,若是再让上官家搭进去一两个,可就太好了啊!这种祸害,死一个少一个,才是百姓的福音啊!”
林浓妙目微沉,沉吟道:“上官家的姻亲故旧不少,刑部之中肯定有跟他们沾亲带故的官员,想要说动几个配合他们换死囚,并不是难事。”
“难的是如何不被他们察觉地盯住他们每一步怎么走,如此在关键时候出现,当场擒获,才能一拖二,甚至一拖几的,送他们一起上路!”
刘莹思量片刻,轻轻道:“交给我父亲去做!他早些年蛇鼠两端,几边讨好,为了名声也做过几桩道貌岸然的好事,上官壑身边也有人得过他恩惠。”
“上官家野心勃勃,上官遥必然视任何一个生在她前面的孩子为眼中钉,他还指望着我生下个男孩儿,能在太子面前的脸,好给他和他儿子们换来高升呢!自然会竭尽全力办好这件事,重创上官家!”
林浓点头。
刘国公会做人,会钻营,继承国公之位后短短二十年,就把一个烂根的家族渐渐重振起来,足以说明他的办事能力。
这件事交给他来办,可以放心。
“好,你写个字条,我叫人传去刘国公手里。说是下月初一,也已经没几日时间,要抓紧了办。”
说办就办。
刘莹点头,起来写了字条,递给怡然,舒然一笑:“希望是场好戏。”
怡然说着“这是自然”,立马悄悄去办了。
外头雨停了。
高温将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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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在身上,湿哒哒的不舒服。
林浓转身欲关窗。
看到萧承宴穿过厚厚的水汽,像是谪仙从仙境里来。
有风掠过。
扬起林浓身上白底绣红石榴花的轻稠大袖衫,像是仙子在翩翩起舞。
看到的正好是彼此仙气飘飘的样子,目光之中难掩惊艳与欣赏。
不期然的四目相对。
林浓朝着他极明媚地一笑,仿佛那一笑,连雨的湿凉也尽数可以熨去了。
口型,说了四个字:萧郎,好看!
萧承宴浅浅一哂,烟云流水似的光线泻在他俊逸的面庞上,愈加显得光华琳然。
刘莹站在后面看着。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眼神里有光芒万丈,让人深以为他们彼此相爱。
恍惚之间,她又想起姐姐在听到他宠了谁、与谁有了孩子之时,并无深爱带来的打击和痛色。
可是一个人真的能把戏演得那么真吗?
真到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
她开始不确定。
希望姐姐不要动心,就如她当初劝自己时一样。
因为这个男人不单单是她们的丈夫,是储君,更是这个天下未来的主宰。
这样的人给予的情爱,是最微不足道的,他的权势注定他可以一直拥有年轻绝色,可她们的容颜就会老去,届时,还能留住他的目光与情爱吗?
动情者多扰。
情深者不寿。
所以,她真的希望姐姐可以永远清醒着,不要坠入情网。
在她胡思乱想之间,萧承宴进了来。
两人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萧承宴眼里只看得到林浓,弯腰将她扶起:“起来!”
刘莹没指望他来扶自己,也不在乎他的目光在不在自己身上,只要姐姐得宠,只要孩子们好好的,她的日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显露几分见到他的惊喜,说了几句好听话,不等被赶,立马告退出去了。
萧承宴看着她飞快离开的脚步,笑了一声:“本宫又没赶她!”
林浓替他宽下外跑,端了丫头送进来的冰饮到他手中:“懂事还不好吗?”
萧承宴喝了一口冰饮,酸甜清凉,十分舒爽:“方才凑在一起说什么悄悄话呢?瞧你们笑的开心!”
林浓眼神轻轻飞了他一眼,笑吟吟道:“说太子殿下的坏话呀!”
萧承宴放下杯盏。
捧着她美丽红润的的脸蛋,揉了揉:“好大的胆子,敢在背后编排本宫,该打!”
林浓圈住他的腰身,十分亲密的拥抱在一起:“人家可没有背后编排,明明是当着面的!可是遇见什么好事了?殿下瞧着也挺高兴的。”
萧承宴一笑:“锦钰打了胜仗,除了某些人,朝堂之上自然是无不高兴,尤其是陛下,新一辈的武将如此有能力,无比开怀!当初……”
林浓轻轻打断他:“太子殿下,说要与臣妾说朝堂上的事么?”
萧承宴失笑。
她就是这么的谨慎!
拉着她坐下:“本宫与你说的,就是你能听的!”
林浓微笑点头,一副十分愿意倾听的样子:“好,臣妾听着,同您一起分享喜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徐徐道:“早前你父兄收到消息,说上官家为了立功、夺下嘉陵关的兵符,很有可能私下与朵颜部有所勾结!北辽和南梁也会派出兵力偷袭,以报复去年大败之仇。”
“这些事都没有实证,陛下知道之后也未置可否,但锦钰出发之前还是给了一道密旨,允许大宁府派出两万精兵配合!这才有了这次的大获全胜!”
林浓双眼睁的圆圆的,仿佛什么都不知道,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上官家这是疯了啊!那……有查到他们与朵颜部勾结的实证了么?”
萧承宴摇头:“锦钰初步审问了朵颜部的将领,他们并不知情,只知道攻迫城门确实比他们想象中的轻松很多,有些抵死相拼,有些还未怎么交手就已经溃散四逃。”
林浓皱眉:“让将士不战而溃逃的,必然是知情者,可拿下审问了?”
萧承宴摇头:“朵颜部的人并不知道他们是在打配合,便无招供一说,明面上不能直接拿下审问,需要等待时机将他们以别的罪名捉拿下狱。”
林浓徐徐一叹,说:“相信以赵国公的智慧,一定能尽早把有嫌疑的将领拿下。凡事发生,必留痕迹!届时,到底是谁与谁勾结,总会有答案出来的!”
一顿。
“好在如今朝中太平,否则西郊大营的统兵权在他的手里,还真是一大隐患呢!”
萧承宴歪身倚着隐几的扶手。
淮王蠢蠢欲动,与上官壑、与当年宫变余孽私下有过接触之事,陛下分明已经有所察觉。
至今没有任何调动,也没有惊动任何臣子。
大有“任其发展”的意思。
那么按兵不动的最终目的,便是要他“反”,最终一举剿灭。
想到参与谋反的人全都浮出水面,势必让其走到逼宫这一步。
那么淮王最想要策反的会是哪些衙门的首座?
能在皇城之中自有走动的巡防营。
长官武器库的神机营。
京城周边省城的驻军。
以及,离皇城最近的西交大营!
上官壑嚣父子有能力有野心,这原本是好事,说明他有足够的冲劲儿去征战立功。
但他泄露的野心已经达到想要架空萧氏、临朝摄政的地步,皇帝又岂能容他继续扩张自己的实力?
若他还知道忠心朝廷,皇帝也不至于斩草除根。
但他若最终被淮王收买,行谋逆之事。
那么上官家,就势必会在不久之后的谋反之战中,九族皆灭!
“他们连西交大营的统兵权都不放在眼里,着急脱离朝廷的视线,去边关发展自身势力!狂妄跋扈!”
林浓看着他的神色,平静极了,犹如春日澄净的湖面。
面前白玉花瓶里的月季花,吐出的暗红色花蕊,却像是在他眼底溅开了无数血腥点子一般,那分明是杀意啊!
“所以殿下不高兴,也是因为他们父子逃过贪婪之故吧!”
“能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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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上官氏生下您的血脉,他们又岂能不持功逼迫、谋算大权?只怕是,连弑君都敢!其心不忠最终只能走向灭亡。可惜了,他们那一身骁勇本事。”
萧承宴微讶。
她居然看懂了他内心里的惋惜。
上官壑父子若只是恃才傲物、倨傲跋扈一些,也便罢了,他身为储君,有这个度量容忍他们。
将来开疆拓土,自有他们发挥能力的时候,爵位亦不吝封赏!
可他们好大的野心,竟长猖狂到想把他堂堂储君当踏板,成就权倾朝野的美梦!
自取灭亡!
林浓看他沉了脸色,怯生生看着他:“臣妾是不是……多言了?”
萧承宴看着她。
很欣慰她如此聪明,却没有野心。
有这样的母亲,他们的儿子们又如何能不优秀?
伸手。
林浓以手相就,顺着他的力道在他身边躺在,蜷身靠在他怀里:“太子殿下不必生气,臣妾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大周一定会成长起一批年轻战将。”
“赵国公会亦会取代上官壑的地位,为您臂膀,为大周固受国门。”
萧承宴很轻的“嗯”了一声。
片刻后,挑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你总是能够体谅和懂得本宫,也能给给本宫带来惊喜。你可以在本宫面前畅所欲言,只要不去干涉,本宫不会疑心你。”
林浓心中浮现一抹阴阳怪气的微笑,是微信自带的第一个表情。
要是真不疑心,何至于安排妹妹与庆王的婚事都要试探?
但她的美眸之中没有“信你个鬼”,也没有被信任的惊喜,只有一丝狐疑和谨慎。
小心翼翼。
“太子殿下愿意把外面的事情说给臣妾听,不嫌弃臣妾见识浅薄,听臣妾的一些胡言乱语,臣妾很高兴。您在和安殿说过的话,臣妾都会藏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
至于畅所欲言。
她没有去回应。
上位者的所谓信任,无异于一剂麻醉药,会让人放下防线,暴露秘密。
如果暴露出的事愚蠢和浅薄,便也罢了。
对方只会心底轻哂一句:蠢妇罢了!
可若是让男人知道女人的政治才能,就注定了从今往后活在男人的防备之中。
别说当皇后、太后,只怕他死的时候,都要把你一块带走,以绝后患了!
林浓既已经深知这个时代对女人的刻薄与打压,又怎么会让自己在掌握足够权势、能够凌驾于男人头上之前,展露自己的智慧与野心?
更没有打算让他知道自己对外面之事,到底了解有几分。
“这算不算萧郎给浓儿的第二个第一无二?”
她圈住他的脖子,一双剪水秋瞳里是盈盈笑意,欢喜于自己在男人心底的独特,却无一丝对朝政的兴趣。
萧承宴看着她眉眼微弯的轻悄模样,不禁莞尔。
眼底皆是温然颜色。
拖着她的脑袋,在她眉心落下温柔一吻:“当然算,你在本宫心中自然是独一无二的,林浓,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与你一样的女人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目光澄澈而真挚:“因为没有人会像臣妾一样喜欢萧承宴啊!”
萧承宴心头微动。
这种连名带姓的称呼,从她嘴里出来,会有一种奇妙的缱绻与笃定。
宠溺地点她的鼻子:“不许再这么叫了!回头叫顺口了,到外头也脱口而出,传到御史耳朵里,可得把你参到朝堂上去!小心陛下罚你抄女戒。”
林浓皱了皱鼻子:“臣妾才不怕!陛下要罚,萧郎陪人家一起抄。萧郎不让叫连名带姓的叫,怕被臣子以为您惧内,是不是?”
惧内?
萧承宴从前也不少听到这样的字眼,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女人把这二字与自己联系起来。
京中有官员。
有些被人这么取笑,会恼羞成怒。
有些则一脸得意,仿佛惧内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
就比如,赵锦钰。
他说,那不是惧,是对妻子的尊重和爱。
但是对于天生的上位者来说,给予自己的女人恩宠和体面,就是最大的尊重。
至于惧内……
是掉面子的。
会影响他的威严,让臣民对他缺少了仰望的畏惧感。
这是不对的。
“你希望本宫惧内?”
林浓点头,又摇头。
萧承宴不明白:“怎么说?”
林浓道:“臣妾觉得这个世道的女人,就像是伙计,必须对丈夫这个东家毕恭毕敬。而丈夫则理所当然的要求妻子这个伙计,奉献、忍耐、任劳任怨。”
萧承宴对于这个作比感到失笑。
可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事。
林浓继续道:“那些谈及惧内就恼羞成怒的男人,在家得到的待遇,其实就是绝大对数女人在夫家的日常。换一换就接受不了,哪又凭什么要求女人一定要做到呢?”
“但其实对于女人来说,惧内只是丈夫对自己尊重、夫妻关系平等的表现,错了得真诚道歉,说话不居高临下,会体谅对方情绪,不要成日像东家一样,只顾展现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仅此而已。”
说完这些,她深呼吸。
故作轻松的一吁。
“那是普通夫妻,您是储君,当然要有面子、有威严啦!臣妾可不敢把惧内两个字,扣在您身上!”
萧承宴蹙眉:“你说的这些,本宫没有做到吗?”
他觉得,他都做到了。
林浓微笑,点头:“当然,做到了。”
萧承宴瞧她“您说什么就什么吧”的表情:“……”分明就是不认可!“本宫都不知给你道了多少次歉了!”
林浓眨眨眼,反问:“所以,太子殿下为什么会道歉呢?”
萧承宴:“……”因为没有足够的信任和体谅,让她受了委屈!
林浓语气体谅,实则暗戳戳的怼他:“没关系,臣妾早就习惯了。”
这下轮到萧承宴深呼吸了:“怎么就习惯了?本宫有那么蛮不讲理吗?”
林浓一脸无辜:“您看嘛!太子殿下都没有认真反思过。”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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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说不过她了。
好像就没说过她的时候!
林浓见好就收,赶紧顺顺毛:“但是比起很多男子,太子殿下做得确实已经非常好了!非常值得表扬!”
萧承宴心里舒服点了。
旋即又无语。
他是堂堂太子,为什么需要小女子来表扬?
手痒,好想揍她小屁股!
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
手掌在她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坏东西,该打!”
林浓瞪他:“家暴啊!”
“这就家暴了?”萧承宴翻身,把人困在了身下:“那可还有更凶的!”
林浓飞快抬手,抵住他压下的胸膛。
转移话题。
“萧郎,臣妾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报复了?都等好久了!”
萧承宴的力道可比她大多了,轻易就挪开了她的手:“要本宫陪你演戏,是不是该先支付一些酬劳?”
林浓觉得他简直是土匪,趁火打劫:“这事儿明明是臣妾为了您息事宁人,怎么就成了臣妾需要支付您酬劳了?”
萧承宴理直气壮:“本宫可以耍赖。”
林浓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萧承宴在她白腻的颈项间微微一触,善解人意地换了说辞:“也可以当做是本宫给浓儿的感谢费,感谢浓儿的息事宁人!”
林浓眼角抽了抽:“……”吃亏的还不是我?
萧承宴占了上风,心情不错。
本就俊俏的面容一笑之下,更如天边清光如许,令人眩目。
林浓咬牙。
幸好这脸和身材足够完美,不然睡完,半夜都得起来做心理建设!
“色诱!”
萧承宴轻笑。
从软枕底下抽出一本册子。
放在角几上。
“风吹到第几页,咱们今儿晚上就先演第几页的戏码,嗯?”
林浓对这书里的精彩内容,已经了解了一二,舔了舔唇:“臣妾可以拒绝吗?”
萧承宴微笑:“你猜!”
林浓:“……”
他松手。
册子在一阵风下,慢慢翻动。
林浓眯眼盯着,希望来个难度低一点的。
但当她看清停下的那一页画的啥,当下只想跑。
但是男人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抓住了她的脚踝。
林浓:“……”要死了!
……
六月盛夏。
气候还是炎热。
白日里的气温,仿佛要将地面都晒化。
到了傍晚,美人儿们才陆陆续续出来透气。
天色欲晚,火红橘黄酱紫的晚霞纠缠在一处,曳满了整片长空,美的浓重而艳丽,给人以火焰垂落的错觉,压在头顶,有点沉闷。
白氏用力摇着扇子,蹙着的眉心之间写满了烦躁:“太阳明明都落下去,怎么还是那么热!”
欧阳氏淡淡叹了口气:“哪里是太阳晒得热,分明是心里头烦呀!”
白氏的手一顿。
正好也过来的几位美人儿脸色也微微一变。
上官家发生的事多多少少传进了内苑,林侧妃差点被扣上杀人的罪名,太子恼怒,一连冷着上官遥好些日子了。
之前投靠她的几人成日提心吊胆,就怕林浓找她们算账。
心惊胆战地过了那么几日,也没遭到预想中的针对,才终于放心下来。
“还好林侧妃大度。”
“咱们只是想多一个机会得到太子的目光,又没有想去害她!”
“一张嘴吃两家饭,到底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
其他人都沉默了。
可太子一个月也就进内苑那么几次,不是在和安殿,就是在青鸾殿。
林侧妃提拔的人是不少,可迟迟轮不到自己,谁能不着急呢?
时光匆匆。
一月又一月。
一年又一年。
女人的美貌是经不起浪费的,一旦流失,太子更不会宠幸她们了!
没有恩宠。
没个孩子。
往后数十载,她们要怎么熬过去?
可如此得罪了林侧妃,就算她不报复,也肯定不会再提拔她们。
“若是上官侧妃不能复宠,她们可要怎么办才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彼时的青鸾殿。
上官遥站在后窗看着傍晚的景色,手里握着一卷书,指甲戳破纸页,昭示着她此刻的怒意。
以为太子会为了她进宫去为二兄求情,结果却还是等来了二兄下月初一斩首菜市口的消息!
她以为太子总会来的,毕竟赵锦钰未必握得住嘉陵关的兵符,父兄随时都有可能被委以重任,去镇守一方!
不管是为了显示对她和上官家的重视,还是因为他已经对自己动了心,他都不该让自己受冷落才对!
为了二兄,她违背太子那日“这几日就不要出来”的命令,去庆年殿求见,被挡在了外面。
一连数日,都不曾来过。
让她看不明白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偏偏二兄自打入狱之后,就一直没消息。
她知道一定是林家背后使绊子,家里无法见到他的面,也不知道人在里面有没有被用刑!
还有母亲被毒杀的事。
如今官府介入,也不知最后又会扯上谁!
但她确定,贱人一定早就布下线索,就等着官府查到她指定的凶手!
一连输了数局。
上官遥的自信心遭到重创,偏偏对方手段狡诈,她一次都无法准确捕捉。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布局落空,看着兄弟姊妹一个接一个的出事,看着父兄的心腹臂膀们接连出事、兵权落入他人之手……上官家如日中天的权势,在短短半年之内,折损近半!
“这个贱人,总有一日我要将她挫骨扬灰!”
青绵在一旁咬牙怒骂:“明明是她害死了夫人,她才该被抓起来千刀万剐!太子不来,一定是林侧妃故意拦着,背后抹黑您、抹黑上官家!”
上官遥蹙眉不悦:“太子不来,自有他不来的道理,林氏再得宠,也只是个妾室,太子的去留岂是她能决定的?你也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青绵嗡声说“是”,又不忿道:“太子依仗着咱们上官家,对您好才是应该的,就这么冷落着您,又算什么?”
上官遥冰冷的目光扫过去。
青绵眼皮跳。
赶紧捂了捂嘴,回头看了一圈。
确定无人听到,才松了口气。
又道:“要不然奴婢再陪您去庆年殿求见一次吧?见不到太子殿下,咱们可要怎么把二郎君救出来?这会儿大都督他们一定很着急。”
上官遥摇头:“太子肯定都知道我几次求见,原是愿意见,早就出现了!他不愿意见,我就是在庆年殿前跪到晕厥,他也不会出来见。”
“二兄的事,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可是咱们要救二兄,贱人也会猜到,必然死死盯着……”
正犯愁。
青玉欢喜的声音扑进殿内。
“娘娘,殿下来了!殿下都要到大门口了,您快出去迎接吧!”
上官遥愣了一下。
其实她清楚,娘家发生的事他十分恼火,觉得上官家不敬他这个储君。
偏偏嘉陵关的动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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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他要冷自己一段时间。
没想到他竟然来了!
青绵为她高兴:“太子分明是动了心,舍不得冷落您呢!”
上官遥嘴角微微一勾。
京中美貌者众多,会才情的不少,但二者皆出挑的可没几个!而她是其中佼佼者,太子会心动,又有什么意外的?
深呼吸,调情了情绪,让自己进入小女人的状态之中,碎步匆匆去到了殿外。
看着男人一步步走来,一身矜贵与俊秀。
唇瓣轻轻颤动,目中弥漫起了水雾,泪光摇曳。
在男人走近之际,深深行礼:“臣妾参见太子殿下!”抬起头,看向他,好听的声音带着哽咽,“殿下……臣妾以为您不会再来了……每每想起您的叹息,臣妾心都要碎了!”
萧承宴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目色清冷。
片刻后,缓缓叹了口气。
弯腰,将她扶了起来。
温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奈:“有本宫的恩宠,你们上官家照样可以荣耀万丈!来日你生下儿子,若是聪明出息,本宫自然也不是故意埋没了他!何必非要争一个位置?”
上官遥微微震惊,感动如潮:“臣妾不知,原来殿下待臣妾之心,和林姐姐是一样的……其实臣妾从来都不在意什么名分,只是父母执拗地以为做了妾,会被人看不起、会被欺负……”
萧承宴轻触她婉约的面容:“本宫看重你,是知道你心性高洁,不要再让本宫失望了,嗯?”
上官遥眼底泛起喜悦与愧疚交织的泪光,轻轻闪烁着:“臣妾明白,一定会劝父兄,不要执念那些空虚的名分,好好效忠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萧承宴给了她一抹安抚的笑容,十分温柔。
上官遥心头微微一松。
想着当会儿为二兄求情,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进了暖阁。
萧承宴指了指青绵:“今早南方来了一批时令水果,宫里赏了几框,你带人去杂事处,挑一些你们家主子爱吃的回来。”
早上才赏下来的,定是还没分,她们青鸾殿先挑先选,还不够让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家主子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么?
青绵欢喜应下。
立马带着人去了。
上官遥把青玉送进来的茶水,恭恭敬敬地端到男人的手边。
萧承宴没喝。
上官遥以为他是在等自己主动开口求情,轻轻拎起裙摆跪在了他膝畔:“殿下……”
萧承宴脸上的温然之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悦的冷凝:“本宫今日本有差事要办,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先来你这儿吗?”
上官遥眉心一跳。
从前无比陌生,如今却越来越熟悉的不好的预感,再度袭来。
“臣妾不知,还请殿下明示,是否臣妾无意之中做错了什么?”
萧承宴从袖中抽出了一沓纸,递到她面前:“自己看看吧!”
上官遥被撞入眼帘的“口供”二字,冲得一阵晕眩。
口供?
什么口供?
谁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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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明白。
是她让长兄安排栽赃林家商号走私私盐的事,暴露了!
贩卖私盐在大周是重罪,超过一定数额,是要满门抄斩的!
但是贩私盐利润实在庞大,所以上官家也在盐商那儿入了一笔,于此道之上赚取了庞大银两!虽然因为怕出事,都是让底下人去经手的。
但如今朝廷有所察觉,马上要开始着手彻查,钦差还是上官家的死对头,一但被发现蛛丝马迹,根本没有说情或者收买的可能,所以她想到了祸水东移!
威胁收买了替林浓打理商号的几个大管事,把贩卖私盐的线索引向林浓所有的朝阳商号,几个见不得光的盐仓成为了朝阳商号的所有物,让林浓和林家背下所有罪名。
本来一切顺利。
只等着朝廷派出的钦差暗查到盐仓,林浓和林家就全都死定了!
可没想到,太子竟然插手了此事,还……什么都查出来了!
人证物证都有,无可狡辩。
一旦被林浓那贱人知道,闹出去……就算上官家及其手底下人贩卖私盐的证据已经全部被毁,罪名算不到上官家的头上,但是蓄意栽赃、破坏盐仓之中的证据的事,也足够让大哥把命交代进去!
一时间,仿佛有惊雷轰隆隆地自天灵盖上滚过,上官遥身体剧烈一颤,睁大了含着惊色的双目,颤声道:“殿下!长兄只是一时糊涂……求您放他一马吧!”
萧承宴徐徐叹息:“爱妃求本宫放他一马,可他没想放本宫一马啊!”
上官遥急急膝行了几步:“殿下!”
萧承宴语气里的温和不再,淡漠得让人分不清亲疏远近:“本宫为储君不过半年,秦王依然虎视眈眈,正是需要稳固实力的时候,你们上官家一而再地栽赃了林妃和林家,便是在砍本宫臂膀!”
“本宫冷了你一段时间,但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去给你两个不成器的兄长求了情。原以为他们会知道收敛,但看样子,他们是压根没把本宫的警告放在心上,眼里也没有本宫这个主子。”
“肆意妄为,跋扈猖狂,该死!”
上官遥心下惴惴不安。
但慢慢地,她回过了神来。
太子并没有要揭穿长兄的意思,否则也不会把证据拿到自己面前来了。
他恼火,但因为对自己动了心,舍不得看她伤心难过,所以还是愿意给长兄和上官家机会的!
但父兄的过错被揭穿了太多,又没能顺利拿下兵符,父亲的心腹武将最近又接连出事,实力和名声远不如从前,在太子心中的地位远远输了林家一大截儿,偏偏赵锦钰在朝中的威望来越来越盛!
所以这应该是太子给上官家的最后一次机会。
若有再犯,他只怕是要舍弃上官家了。
届时元气大伤的上官家,想要另外扶持别的皇子起势,也难了!
思及此,上官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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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糊涂,只是太宠爱臣妾这个妹妹,怕臣妾在东宫被林妃欺凌而已!臣妾之前就多次解释过了,林姐姐待臣妾很好,他们就是诸多不放心,但他绝对没有要危害殿下地位的心思。”
“殿下看在臣妾的面子饶恕了他,父兄们就都会知道殿下疼惜臣妾,不会让臣妾被任何人的欺凌打压的,他们安心了,便不会再有算计林妃的心思,往后只一心为殿下效力。”
“让长兄给林妃磕头请罪,林妃商号的所有损失上官家一力承担赔偿,绝对不会让林妃有任何损失!”
她重重磕头,饱满白皙的额上很快出现一抹血红,企图以自伤来换取男人的怜惜。仰望着男人的眼睛里浮现起泪意,凝成剔透的泪珠滚落。
“殿下!父亲接连失去了母亲、妻子、两个儿子,他承受不住再上去嫡长子的打击了呀!求您看在父亲一身戎马、看在臣妾全心全意爱着您的份上,再给长兄一次机会吧!”
“殿下,臣妾求您了……”
萧承宴看着她。
眉心微动。
似乎有所不忍。
但是他背后薄薄窗纱滤进的光线太亮了,他的面容拢在光线之中,仿佛落进了一片薄而软的烟云之中,朦胧得难以看清,让人探不清他此刻的眼眸之中到底有什么样的光影流转。
半晌后。
缓缓吁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本宫会为你们瞒下来,但这是最后一次,明白吗?”
上官遥心头松了下来。
只要家中兄弟无事,上官家的实力就还在,她总有一日会十倍百倍地让贱人付出代价!
盈盈望着男人的美眸之中满是感动,挪动膝盖,跪行到男人面前,伏在他膝上轻轻哭泣:“多谢殿下垂爱!臣妾一定倾尽一生的爱意回报您,上官家一定会改过,誓死为您效忠!”
萧承宴垂眸睇着她华丽的发髻,眸色冷淡。
外头陡然响起了丫鬟焦急的阻拦声。
是林浓来了!
“林侧妃!林侧妃,请您留步!”
“太子和我们娘娘在说话,您不能进去!”
“奴婢替您去通报,还请您留步啊!”
……
外面传来吵嚷声。
数息之间就到了正殿。
暖阁的门没关,上官遥转头看过去。
就见林浓已经到了门口。
想把证据赶紧藏起来。
但慢了一步。
被疾步而来的林浓一把拽过。
上官遥心中大惊,想要抢回来。
被怡然一把挡开。
林浓匆匆翻过之后,连声冷笑:“商号里的管事飞鸽传书,说私盐的事情已经查清,这两日就会有消息入东宫!”
“太子忙于政事,臣妾便等着,今儿眼瞧着太子来了内苑,不找臣妾,却且径直进了青鸾殿!臣妾就猜到了,您这是要为了新欢包庇混账,又想逼着臣妾不追究了啊!”
“商号这几年为太子殿下办了不少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林家也从未有过对不住您的地方,为了这个女人,为了她那些猖狂毒辣的娘家人,您竟要那么对臣妾吗?”
“臣妾不愿意让您为难,有些事一而再包容,到您的眼里就成了活该,是吗?”
上官遥看了眼太子。
太子的眼神明显有些心虚:“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件事本宫是没打算公开,但也没说一定让你忍下,你何必如此激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遥侧了青玉一眼。
青玉会意,上前来煽风点火,势必在他们之间重重砸出裂痕,为主子独宠创造出机会!
“林侧妃,殿下的人及时处理好了这件事,没有产生任何后果!您又没任何损失,何必这般小气,非要斤斤计较呢?您是殿下的妾、林家是殿下的臣,就应该事事以殿下的心意为重!”
“太子舍不得我们家娘娘再失兄长,已经下了决断不再追究,奴婢劝您还是心胸宽广一点,不要跟殿下对着干,惹得殿下生气对您可没有任何好处!”
林浓怒极反笑:“舍得她伤心,就要把我的心踩烂在脚下,请太子殿下回答臣妾,是这个意思么?”
“放肆!”太子动怒,掌心重重拍在桌案上,“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婢说三道四!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林妃这么说话!”
青玉挑拨的目的已经达到,毫不犹豫跪下认错。
怡然冷笑:“太子殿下,上官侧妃的兄长谋害主子,您要护着,现在连个贱婢冲撞主子,也不过得了您一句呵斥!再怎么说,主子也侍奉了您这么多年,您待她就这么狠心吗?”
萧承宴自是要安抚林浓的,毕竟一点小事没必要闹的难堪:“拖出去,杖毙!”
青玉哪里想到,只不过不轻不重挑拨几句,怎么就要被打死?
吓得面无人色。
“娘娘!娘娘救救奴婢啊!”
上官遥想要求情。
但转念一想,太子一定是故意的,死一个奴婢,还贱人一个人情,她就没资格再闹着追究任何事了!
说到底,她可什么都没损失。
自己忍下,在太子面前也算做足了容忍与退让了!
看着青玉被捂了嘴拖走。
她又咬着唇,一脸忍让地靠近林浓,轻轻拉住她的衣袖:“林姐姐,就让这件事揭过吧!你就当是为了殿下,别让他为难,好吗?”
林浓甩开她。
上官遥夸张惊叫,顺势把自己用力甩了出去。
林浓岂能白白被她给诬陷了?
顺着她摔倒的方向,给她加了把力道!
“别碰我!”
上官遥被猛地一推,整个人摔飞了出去,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手肘着地,一阵剧痛。
抬头想把痛到刷白的可怜模样暴露于男人眼底,引起他的怜惜与偏袒,却被林浓手中那沓纸砸中了眼睛,尖锐的疼痛让她用力闭上眼睛、下意识把脸藏进了抬起的臂弯间。
她毕竟是娇养大的女子,几处痛意同时席卷,眼前一阵发黑。
但林浓没有就这么放过她。
下一瞬。
掐住了她的脖子。
“上官遥,你有什么资格在本郡主面前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上官家步步紧逼、处处算计,什么时候有过一丝善念?”
“何曾想过,本郡主和林家出事,对太子殿下坐稳东宫没有任何好处?你、你们上官家,何曾把殿下的利益放在眼里?”
“平日里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得跟你计较,你真当本郡主是吃素的,不会发怒是吗?”
上官遥看到了,心头闷闷一震。
因为她对这样的冷笑太眼熟了,那是一种狠辣,昭示着她即将出手报复,势必让他们上官家十倍百倍得到报应的恶毒!
但三兄和母亲的死、三妹四妹六弟的身败名裂,都让她明白,贱人一旦出手,自己未必能够防备,只能在明知有危险却无能为力的愤怒之中眼睁睁看着至亲出事,看着自己依仗的实力受损……
那种初化的血水无声无息沁入骨缝的冷痛,让她明确感知到即将到来的迷雾后的森冷!
她本能质问:“你想做什么?”
林浓没有回答她,只是不断加重手上的力道。
这些年装柔弱扮善良,有些腻歪了!
今日就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嚣张跋扈!
上官遥慌了。
喉骨被挤压,临界于断裂,难以喘息地痛。
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向太子伸出手求救:“殿、殿下……救……就臣妾……”
萧承宴从未见过林浓发怒的样子,美丽的面容平添了几分肆意与妖冶。
竟是如此的夺魂摄魄!
原来,她也有这样锐利的一面!
一时看得愣住。
听到上官遥的求救,才如梦初醒,呵斥道:“林妃,你放肆了!算计你的是上官治,不是她,快放手!”
林浓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欣赏着上官遥的狼狈,嘴角挑起了一抹寒彻。
扬起手。
啪啪啪!
就是三记耳光甩在上官遥的脸上。
一声赛过一声的清脆响亮!
随后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在了地上。
上官遥没想到她敢当着太子的面打自己,无力反抗,整个人都懵了。
耳朵鼻子里更是酸胀不已,像是被人从不正确的位置硬灌进了一壶酸醋,一阵漫长的额晕眩恶心之后,才渐渐缓过来。
从未遭到如此羞辱。
恨不得拔下发髻间的簪子,直接扎进贱人心窝里,弄死她!
但是太子在这儿,她既不能杀了贱人,也不能还手,因为在太子的眼里错的人是她和上官家!而这个贱人,如今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依然高过自己!
为了让太子同情自己,将此事顺利揭过,这几个巴掌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下了。
“打也打了,杀也杀了,林侧妃可消气了?若是还未消气,只管继续打就是了!只要你不再继续为难殿下,我什么都可以忍!”
到底是谁的错。
不是事实既定,而是看掌握权势的男人怎么看、怎么想、怎么判?
太子已经对自己动了心,任何人敢在他面前欺凌自己,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何况这件事是兄长错的,不是她啊!
又凭什么打她?
她扬起被打得高高肿起的脸颊,无助又委屈地看向太子,把红肿的脸蛋展露在他的眼底:“殿下……臣妾没有关系,真的,您就让林姐姐出了这口气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眼底流露出一丝痛心与不舍,沉下了脸,上前攥住林浓的手腕,将她拉起:“闹够了没有!到底是在生气有人算计了你,还是趁机在刁难她!”
林浓直勾勾盯着他,失望苦笑:“刁难?她咄咄逼人,污蔑臣妾杀她母亲、恨不得当场毁了臣妾的时候,怎么不见您苛责她刁难臣妾?她想求臣妾揭过她兄长做的龌龊事,挨打挨骂都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就成了臣妾在刁难?”
萧承宴薄唇紧抿,显然是真怒了。
实则心里在打鼓。
眼前小女子娇气,还小气,演得凶了,回头又要说他借机欺负她。
但上官遥精明,若是不演得凶有点、真实一点,他是不会信的。
狠了很新,怒斥道:“她母亲的事,是你自己选择原谅的!现在又翻什么旧账,看看你还哪有从前大度懂事的样子!”
林浓气极反笑:“您说对了,臣妾就是斤斤计较之辈,所以这件事谁也别想让臣妾轻易揭过!”
萧承宴气结:“你怎么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林浓像是被他的口气冲到了,吓得瑟缩了一下。
萧承宴:“……”完了!
林浓气恼得瞪了他一眼,瞪得十分真情实感,语调更是难过的不得了:“就在不久之前,太子殿下告诉臣妾,您会一辈子爱我、袒护我,如今才过去多久,您就变了心啊!”
“如今一个又一个新欢进来,多的是人为您生孩子,太子殿下是真的早就不记得臣妾为了生下两个孩子,遭了多大的罪!也已经彻底忘了,自己答应过臣妾什么!”
萧承宴被质问,不悦皱眉:“林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浓微微扬起下巴,维持自己的体面和傲气:“臣妾不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您所做的这些意味着什么!今儿这巴掌打也打了,您是想为新欢打回来,还是想废了臣妾,下令就是!”
“臣妾,没有错!”
萧承宴沉着脸。
周遭起亚越来越低。
上官遥清楚,贱人毕竟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又有多年陪伴,他对贱人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容易淡去,这会儿根本舍不得下处置。
这时候她越懂事,就越能得到男人的怜惜,也更能衬托出贱人的刁蛮刻薄!
她挣扎起身,摇摇晃晃地来到男人身边。
虚弱地靠在他身上,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难过与愧疚,旋即轻泣着冲林浓道:“我知道林姐姐生气,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但请姐姐不要误会殿下,他还是在意你的!”
“殿下平日里为了朝政忙碌,已经很辛苦,求你不要再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惹殿下生气了,好吗?”
林浓鄙夷冷笑:“当然是你的错!你若真心爱着太子殿下,岂会纵容上官家一次次犯错、败坏太子殿下的名声!明知道是自己、是娘家人的错,怎么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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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爱的是你自己、你的娘家人,却绝对不会是太子殿下!”
上官遥一惊。
林浓以一种轻蔑的姿态指着她:“本郡主是林家嫡长女,是东宫侧妃,是双生福星的生母,本郡主的性命和名声比你娘家那些罪犯矜贵百倍千倍,本郡主的事,就是无比重要的大事!”
“你一个杀人犯的妹妹,算个什么东西!岂容你拿一句‘微不足道’来定论本郡主的事!”
“凭你也配!”
上官遥仿佛受到了天大的羞辱,猛地一个踉跄,几乎要站不住。
萧承宴将她扶住。
冷眼呵斥:“行了,退下!”
林浓脸上闪过受伤,红了眼睛:“走就走!臣妾祝太子殿下和杀人犯的妹妹,百年好合!”冷冷扫过了上官遥,嘴角勾了一抹冷笑,“咱们,走着瞧!”
上官遥脸色一僵。
因为意识到她很有可能已经布下来局,就等着娘家人钻了!
倒抽了一口气,像是被吓坏了。
往外追了几步:“林姐姐……”
扶在门框上,眼神阴翳地盯着林浓消失在大门口。
转身看向萧承宴:“殿下!这可怎么办啊!”
萧承宴看着她脸上浮起的指印,皱起的眉心之中透着不忍和生气,吩咐了一旁的丫头:“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冰来,给你家主子好好敷一敷!”
上官遥捂着火辣辣发痛的脸颊:“虽然这件事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林姐姐的商号差点毁了,还险些背上不好听的名声,一时生气才打了臣妾,臣妾不怪她!”
萧承宴叹息如云:“你这么懂事,本宫感到欣慰!也真是委屈你了,平白挨了这几个耳光。”
上官遥泪汪汪的眼睛深处闪过冷意,轻轻摇头,委屈又隐忍:“这件事说到底总归是兄长不对,如果林姐姐愿意原谅兄长的错误,臣妾就是再挨一巴掌,也是肯的!殿下千万不要为了臣妾去同林姐姐生气。”
“同样的事落到臣妾的身上,臣妾或许也会这样生气愤怒。毕竟从前殿下的心都在她的身上,如今……臣妾一心只想与林姐姐和睦相处,侍奉好殿下,不愿意与她伤了和气。”
一字一句,隐隐扇着风,点着火。
催发着男人心底的不悦。
男人宠你的时候,再是跋扈嚣张,他都觉得你可爱直率,但是一旦宠爱衰退,你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想要简单的发泄一下,他也觉得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如今太子的心慢慢转移到自己身上,而贱人的恩宠却一日不如一日,处境自然就是后者了啊!
她抓住男人的手,一心为他考虑的语气道:“臣妾真的怕她一时气极,会做出什么报复的事来!若是被人知道,岂非丢了东宫的脸?旁人也会以为您治家无能、御下不利的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冷冷一哼:“她敢!这几年本宫就是太宠着她了,让她越来越娇气任性,竟还敢在本宫面前打人,简直是放肆!本宫,是该给她点教训,让她收敛些脾气了!”
“你放心,本宫绝对不允许她放肆!”
上官遥着急,又忧愁:“您不要跟林姐姐生气,林姐姐会更难过的!臣妾只希望赢得林姐姐的谅解,以后我们才能和平相处!”
“您就当是为了臣妾,不要跟她生气,好吗?林姐姐一向是独宠,突然发现您心中有了别的女人,还为了别的女人要委屈她,现在一定很生气,您快去看看吧!”
萧承宴很满意她的懂事,吁声道:“你放心,这件事本宫会妥善处理。”
神色陡然一沉。
“你也告诉上官治,林妃是本宫的女人,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伸手欺辱算计的,林家那边林家势必会知道,本宫会去说起,但若再有下一次,林家可未必会再给本宫面子!”
上官遥见识过林家那群粗鄙之人的蛮横无理。
他们都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上官家难堪,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看来,她得好好筹谋,想办法借别人的手,一举踩死他们,她和上官家才能真正安心了。
“臣妾知道,臣妾一定会严肃警告他们!若是他们还不改正,臣妾情愿以死谢罪!免得他们总是担心臣妾被人欺负,千万个不放心。”
萧承宴不舍轻叱:“胡说!错不在你,你谢什么罪!”顿了顿,又道,“林妃也不是那么刻薄的人,只是一时气头上才对你动了手,你也不要记恨她。”
上官遥深呼吸,忍下他的偏袒。
取代的过程就是这样的,得一步步来!
凭她的美貌和才情,永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敲碎他们之间不堪一击的情分,让太子对自己痴迷难舍、对贱人深恶痛绝,届时,让贱人以什么样的名声去死,就都是她说了算!
靠进他怀里,轻轻依偎着他:“臣妾知道,不会记恨林姐姐的!只是臣妾的脸还不知道几天才能好,实在无颜侍奉殿下,请容臣妾闭门几日。”
萧承宴低垂着眉眼深处越是冷漠,眸光越是温柔,怜爱的轻抚她红肿的脸蛋:“你好好养着,回头本宫去宫中拿些养颜的膏子给你擦着,很快就又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水嫩漂亮。”
上官遥脸上愈加火辣辣的痛,稍许碰一下就像是被生生剥皮一般!
心中更是将林浓恨到了极点。
定要叫她和林家,满门惨烈!
否则,对不起自己今日所受屈辱!
男人那双凤眸实在太过深情,心头竟控制不住的微微一悸,又觉得容颜破损,十分尴尬的低下了头:“殿下不是更喜欢臣妾的才情么?怎么也学那些凡俗之辈,夸起臣妾的容貌来?”
萧承宴轻笑,潇潇如松下风:“本宫本就是凡夫俗子,为何不能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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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遥温婉的面容上显露羞涩:“殿下……”
萧承宴轻拍了一下她的身子,不追痕迹将她推开:“好了,本宫要去和安殿与林妃好好谈一谈了。”
上官遥敛去了娇羞,深深福身,肃然应下:“感谢殿下为臣妾出面周全,臣妾一定会严肃警告娘家人,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等臣妾脸上好了以后,会再去和安殿代替兄长郑重给林姐姐致歉!”
萧承宴欣慰一笑。
离开了青鸾殿。
……
林浓的手掌还在发麻。
但是心情好的很。
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的手心有多痛,上官遥的脸就有多痛呢!
“装了那么久的温柔好脾气,还是第一次这么爽的扇人,真是畅快!”
怡然眼神亮亮的。
主子温柔善良,当奴婢的少不得也要维持端方姿态。
今日这一脚,踹得也好爽啊!
舒坦的大喊了一声“爽”。
从怀里掏出药水给她抹了一遍。
“您这几个耳光扇得重,表情和眼神也厉害,虽然说好了是演戏,但上位者的心思瞬息万变,也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把其中的哪一字哪一句当了真?”
“太子若是意识到您从前的好脾气都是装的,觉得您在欺骗他,可怎么办?”
林浓掌心一下子清清凉凉的,舒服多了。
伸手摘下一朵紫薇,在鼻下嗅了嗅。
淡淡一笑:“太子若心中有我,不论我做什么,他都会自己找补理由,替我圆回来!若心里没我,我就是什么都不做,他也会疑心我、不信我。”
怡然摇头忧心:“话虽这么说,可恕奴婢直言,太子眼瞧着是喜欢您,可谁知道他待您的心到底有几分真?若是哪天就又突然变了心呢?”
“您和太子之间一旦真有了嫌隙,又被上官氏察觉,岂不是给了她挑拨离间的机会?”
林浓徐徐吁了一声,说:“来日入了后宫,要争的就是后位、是太子之位,我若是一味的温柔宽容,岂不是人人都敢上赶着来算计我?难道我还得一次又一次的容忍、次次吃亏不成?”
“想要地位稳固,就得让人畏惧!那么就必须让太子殿下看到,并且认同我的脾气和手段。且太子暂时还需安抚上官家,那么上官氏那些疯狗的算计许多时候不能明着揭破和计较。”
“我若是继续装着好脾气,处处容忍他们,迟早要气出结节增生!”
结节?
曾生?
是什么?
怡然茫然。
林浓的指尖在她胸部与腋窝指尖的位置戳了戳:“生气的时候是不是这个位置会胀痛?”
怡然点头。
林浓继续道:“我在医书上看来的,说女人若是长时间生气憋闷,这里会长出坏东西来,吸干女人所有气血,早早油尽灯枯!我若是死了,撷儿和颃儿还能活得成吗?你们几个,怕也没有好结局!”
怡然瞪大了眼睛:“那么严重吗?那、那还是把气撒出来的好!”
林浓将紫薇簪在她发髻之间,鲜亮的花色让容颜也明亮了起来:“所以啊!哪怕为了咱们的小命以及身体健康着想,当然是有气当场扇回来才对得起自己啊!”
怡然想想也是。
主子被她们算计是事实,上官氏往主子寝殿里藏毒,甚至险些害了主子性命,主子为什么不能生气?与上官氏的歹毒相比,主子不过是扇她几个耳光而已,算得什么呢?
没十刀八刀捅穿她,都是仁慈!
主仆来俩正欲离开。
听到有争执声。
这边树木葱茏,恰好把人影遮住。
看不到对面人影,但听得出声音,是上官遥身边女使青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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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听她们家的摘星丫头含笑的语调不轻不重的扬起:“我家主子近日有些咳嗽,这是太子一早说好了给我家主子炖汤补身的,还轻青绵姑娘归还!”
青绵不服气。
凭什么好的都给先紧着和安殿!
如今太子对她们娘娘动了心,也该轮到青鸾殿先挑先选了!
狭长的眸子轻轻一撇:“是么!我刚才拿的时候,可没哪个管事儿的说已经赏了和安殿!何况殿下方才也只跟我说,让我只管挑我家娘娘喜欢的,可没说有什么是我家娘娘不能挑的!”
摘星笑了笑:“姑娘方才不知道,拿错不是错,现在可知道了,还执意抢早手里不放,那可就是没规矩,蓄意破坏两位侧妃的关系,大错特错了。”
青绵嗤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不过就是几颗果子、几根药材罢了!林侧妃不至于那么小气吧?”
摘星始终保持微笑:“我家主子自然是大气的,但我只是个奴婢,做不了主,就算是要赏赐给上官侧妃,也得我回禀过主子之后才行啊!”
青绵脸色一变:“什么赏赐!我家娘娘与她同为侧妃,什么时候轮得到她给我家主子赏赐了!”
摘星轻飘飘道:“太子说的。”
青绵一口气猛地噎在心口。
摘星继续道:“我家主子是正二品郡主,代行太子妃之职,与太子夫妇一体,地位自然高于上官侧妃。青绵姑娘是想违背太子心意么?”
青绵气了个仰倒。
摘星拿走她怀里紧紧抱着的东西,微微一颔首:“既然拿错的东西已经还回来了,我就不陪青绵姑娘说话了,和安殿还好些差事要办,先告辞了。”
林浓很满意摘星说话时的气度。
以绝对的高位者向下对话。
她可受不了自己身边的人畏畏缩缩,一股子奴劲儿!
青绵却像是被抢了东西一般,气得不轻,可到底也知道如今和安殿势盛,容不得她盛气凌人。
待摘星走远,才发出连连冷笑:“贱婢!得意个什么劲儿,竟还敢来我手里生抢,真是跟你们那只晓得狐媚讨好太子的主子一样不要脸!”
“我们娘娘出尘的气质和惊艳的才情能够撼动佛子!才入东宫四个多月而已,就已经在太子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让他沦陷、心中再无其他女人是迟早的事儿!”
“我就等着看你们和安殿彻底失宠的一天,看你们还敢得意到我们青鸾殿的面前来!到时候,我非亲手打烂你的脸不可!贱婢!去死!”
哗啦!
哗啦!
对面的花墙被生生薅秃了一块儿。
青绵用力碾着掉落地上的花朵,又“呸”了一声,才忿忿离开。
怡然皱眉无语。
林浓淡笑不屑:“真若是一心向佛,岂能被一女子轻易撼动?真若是被她撼动了,那么这个人就不是什么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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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赞同:“不过都是沽名钓誉之辈而已,也值得她拿出来炫耀,也未免太可笑了!如今太子表现出一点动心,当奴婢的就已经开始嚣张跋扈,果然是上官家的作风!”
林浓挑眉:“嚣张才好!时刻提醒太子,上官家都是什么货色!回头让人把青绵的话,都传给太子听听。”
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小怡然,我狐媚吗?”
怡然沉吟片刻,表情复杂道:“奴婢觉得有时候,太子有时候比较狐媚。”
主仆俩对视。
笑做了一团。
回到和安殿。
里里外外一片寂静,值守的丫头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很明显,萧承宴是冷着脸进来的。
玲珑迎上来,悄声道:“暴躁的很,一进来就砸了个茶盏,吓死人了。”
林浓上了殿前的台阶:“让人都退远一些去,没喊着你们,谁都不要靠近。”
玲珑点头,指挥这里里外外的丫头都往侧殿退。
担忧的扯了扯怡然的衣袖:“发生什么事了?打从主子怀孕之后,就没见太子这么寒着脸了,会不会对主子动手?到时候咱们该不该扑进去,按住他?”
怡然白了她一眼:“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就算是主子刚嫁给太子、与太子半点情分没有的时候,也见过太子对主子动过手吗?”
玲珑挠了挠脑袋:“好吧!好像是没有。”
寝殿内。
软烟屛,轻罗旖。
萧承宴倚着隐几,慵懒支额,手边螺钿几上的祭红瓷细颈花瓶里斜斜插着一把新开的蓝雪花,雪白浅紫的花瓣英英簇簇,在薄薄窗纱滤进的朦胧柔婉的光线之中,顺着蜿蜒枝条落下碎碎流溢的清媚风姿。
男人俊秀的面容被点缀的格外清隽柔和。
林浓看着他微阖的眼眸,流泻出一抹流光,瞧不清喜怒。
他在皇帝的亲自教导之下,短短半年,更见深沉难测。
也便难怪怡然说,越来越看不透他。
或许用不了多久,她想要再确定他对自己的感情,就只能凭玄之又玄的“感受”了!
但感觉,往往极具欺骗性。
萧承宴瞧她微眯着眼睛的样子,都不用猜,心里一定在骂他,刚才对她说话的时候太凶了,是可恶的浑蛋:“傻站在那儿多做什么呢?过来。”
林浓没过去,独自坐去了一旁。
萧承宴起身过去,挤到她身后,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去哪儿了?”
林浓倒了杯水慢慢喝了,冲着他皮笑肉不笑:“扇完您的新欢,心情太好,出去转一圈,平复一下,好回来应对您的质问和怀疑啊!”
萧承宴:“……”
今日发现了她又凶又辣的一面,确实让他本能地回味起从前与她相处的场景。
从最开始的时候,她疏离冷淡,君臣之分,清清楚楚。
他们有了孩子之后,也渐渐有了几分感情,她开始质问他为什么一直让她忍让、对她不公。
再后来……
他喜欢她越深,她越放肆,当他的面冷脸摔门,冷笑说“谁稀罕你那点感情施舍”,向他索要夫妻平等的关系……乃至现在,都敢连名带姓地骂他!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娇娇软软的,但其实脾气一直都不小,只是她撒娇哭泣、扮无辜耍无赖的时候实在是楚楚可怜的很,总叫他以为她柔弱不能自理。
算欺骗吗?
算,也不算。
但这些脾气,一步步,说到底都是他自己宠出来的,怪得了谁?
但被她说中,就有点尴尬了。
他轻咳了一声,不承认:“污蔑本宫,你胆子肥了!”顺便倒打一耙,“出去转了一圈,想着怎么应对本宫,心虚不成?”
林浓哼笑:“臣妾的忧心后怕,难道不是你我之间不公平的铁证么?”
萧承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支手托腮,叹气:“臣妾一介弱女子,多卑微啊!得仰赖您的恩宠过日子,一个不小心惹了您生气,还不知多少人等着看臣妾的笑话!”
“单单只是看笑话也就罢了,胆子大的,什么阴险毒辣的算计都敢使过来,给她们自己铲除绊脚石,顺带给您出气了!都不用您亲自动手了。”
“臣妾不心虚,但是臣妾害怕呀!可不得小心翼翼地捧着您、哄着您,仔细思虑着如何回应您的怀疑么!”
末了。
她低垂了颈子。
优柔的徐徐叹息了一声。
“臣妾可不像太子爷,没了一个侧妃,还能有无数个争先恐后地填补进来!臣妾的小命只有一条,撷儿和颃儿也只有我一个母亲,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萧承宴静静看着她。
她微微倾俯的侧影很美,纤细修长的颈项有弓一样坚韧而柔美的弧度,映着一把盛放的蓝雪花,显得有些单薄,可是这份单薄又很衬她低婉的语调,清泠泠的,如春水一般柔弱无依!
在片刻的无声之间。
恰好一脉袅袅如风的笛声自远处舒展而来,带着丝丝凄婉,拖曳着盛夏雨后的窒闷,贴着廊下的地面拂过,摇曳婉转、扶摇抑扬,无端惹人凉。
亦让高高在上的男人,忍不住为她的忧愁感到心碎。
他出生就是尊贵的皇子,理所当然地拥有许多女人,这个不乖不合心意,就换下一个,至于她们不得宠、亦或是失宠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从不是他这样身份的男人需要思考的。
但萧承宴不愿意她去为这些事情忧愁。
那会消磨他们之间的感情,让这份情谊变得不纯粹,夹杂着虚伪的讨好与谄媚。
那不是他要的!
握住她的手。
“你……”
林浓吃痛,皱眉“嘶”了一声。
看着他。
红了眼、湿了眸。
“萧郎……痛的!”
萧承宴手一颤,松了劲儿。
痛的何止是皮肉。
更是她的心啊!
分外疼惜地将她揽入怀中,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没有怀疑,你可以再凶一些、泼辣一些,很好,本宫没有不喜欢,不要乱想。”
林浓扬起小脸,用潮湿的目光灼灼直视着他的目光,辨别他话中的真假,是不安的、无助的。
亦是在坦然接受他窥视自己的内心。
须臾之后。
她缓缓舒了一口气,眼底摇曳的水汽瞬间凝成了寒霜一般冰冷的泪珠,滚落之际也绽放出初雪消融般的笑意,让人不由生怜。
“萧郎……”
萧承宴托住她的后颈,同她辗转缠绵。
是温柔的。
像是要抚平她心内所有晦涩的曲折。
林浓回应他、反攻他,炙热又甜润。
彼此之间那堵看不见的墙,又矮了几分、薄了几寸。
只要再有一股合适的外力,重重一推,便能轰然倒塌,让他彻底来到她圈起的沼泽之中!
林浓柔顺地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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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宴瞧着还有些发红的掌心,轻轻揉着:“也不知道拿个什么趁手的东西代一代,就那么硬扇,也不怕伤了自己的手!”
林浓蹙着眉,娇气道:“那万一萧郎生气了,臣妾也好给自己博点同情么!”
萧承宴侧了她一眼,含着一缕宠溺笑意:“歪理一大堆!”
林浓亲亲他的嘴角:“是不是该弄点动静?这样也太不像吵架的样子了。”
萧承宴眸色深深,按着她缓缓倒下去,扯开她衫子上的系带:“这么一吵架,好几日都不能来留宿……让本宫看看,爱妃能不能忍住了不叫出声!”
林浓故意在他耳边说:“没声儿……岂不是在骂萧郎不够厉害!”
萧承宴动作一顿,目光危险。
撕拉一声。
衫子被撕碎。
轻薄的衣料高高扬在空中,又翩跹落下。
林浓:“……”
……
不能出声。
他又凶的要命。
林浓牙都要咬碎了,腮帮子都僵了!
除了鼻腔里低低的哼哼两声,只能靠抓他泄出一点劲儿,一双迷红的眸子又水又媚,似能剪断男人的魂儿!
萧承宴没想到不出声竟还有不出声的妙,她这副忍到极致、又凶又媚的模样,真是让他爱的不行。
待风平浪静。
萧承宴背后抓痕交错。
更衣的动作拉扯到背部抓伤,有清晰的刺痛感,当然这样的同感对于男人来说不足挂齿,但因为是欢愉之事留下的,平添了几分刺激与暧昧。
他“嘶”了一身,倾身把手探进薄毯之下:“真是野猫!”
林浓曲折指节揉着脸颊。
不能出声,心口也憋得酸酸的。
可比能出声累多了!
“强盗!”
萧承宴轻笑。
然后决定把“不出声”列为常用活动之一!
林浓瞪大眼,气呼呼要起来跟他理论。
又被他按了回去。
男女力量悬殊,只能由着他半边身子压得她无法动弹。
湿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喷洒在而后,耳畔骚话说了一大堆。
他好意思讲,她都不好意思听!
在他提出过分要求的时候,终于是忍无可忍,抄起床边螺钿几上的茶盏顺手砸了一个:“你真是太混账了,还说!”
她喊得大声。
外头吓了一跳。
汪顺真怕他俩打起来,贴着门颤颤巍巍道:“冷静!爷,您冷静啊!可不能动、动手啊!”
打了可有你后悔的!
就怕回头你跪下来求,人家都不愿意原谅你!
萧承宴皱眉瞪了寝殿的门一眼:“本宫像是会打女人的人吗?”
林浓披衣坐起来,摊了摊手。
萧承宴气到了,拿起个茶盏。
也砸了。
“大胆!看来本宫是太过娇宠你了,竟敢以下犯上!”
林浓把他推倒,跨坐他小腹上:“就以下犯上了,怎么着吧!有了新欢就不把旧爱当人了,有本事你以后别来!”
萧承宴倒吸了口气。
这妖精!
真是要命啊!
但是没办法,他该走了。
只能等回头再找机会“收拾”她。
起身。
把外袍披上。
林浓勾着他的衣襟,拉到身前:“萧郎别忘了催上官家还钱啊!他们凿沉了臣妾商号下两艘限时鲜货,害得四名船工葬身长江,影响了六大船货物的准时抵达,信誉遭受巨大损失。”
“零零总总怎么也得五十多万两银子,但是臣妾很善良的,给他们抹个零头,就还六十万两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承宴轻笑:“这零头抹得不错!好,本宫会限他们一个月内把银子都给你补上!”
林浓眸光清冷:“不让他们出点血,他们只会肆无忌惮!”又道,“这笔银子刨除填补商号损失,其他的臣妾都会用东宫的名义去赈济百姓。”
萧承宴感喟:“本宫前世修来的福分,才得你做了本宫的妻子!”
忍不住。
按着她又吻了一阵。
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开门出去。
“碰”的一声。
门又摔上。
阴沉着脸,走了!
里里外外吓得不敢吭声,又着急得不行,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昨儿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从未见过太子殿下这么大的发脾气。”
……
“我刚去刘夫人那儿拿东西,回来的时候听人说,刚刚在青鸾殿就已经起了争执。上官侧妃身边的青玉姑娘都叫下令打死了!”
“那不是说明错在她们?为什么冲咱们主子发脾气啊!”
……
“论道理,肯定错不在咱们主子,可男人一旦变了心,眼里心里就没有道理!”
……
林浓对待身边人一向大方护短,在她们眼里,自家主子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没人希望她失宠。
“这可怎么办啊!上官侧妃和她娘家人那么阴险跋扈,当着太子殿下的面都敢欺负主子,主子若是失宠,她们岂不是要明目张胆地欺负上来!”
几个平日里能进去伺候的着急。
想进去听这个究竟。
怡然正好又出来。
皱眉严肃:“这几日都不要出去,真要是不得不出去,遇上青鸾殿的人绕道走!都当好自己的差事,不许瞎问瞎议论,若是有人歪了心肠,做出什么来不好看的来!也别怪我骂得难听,下手太狠!”
听她如此说,下头的人更肯定自家主子跟太子争吵是因为上官侧妃。
一边气得朝着青鸾殿的方向无声骂骂骂咧咧,一边又警醒着,好生当差,不给主子添堵。
摘星看了眼寝殿的紧闭的窗户,又看了眼刘莹院子的方向。
颦眉低眼,不知在想什么。
……
七日后。
上官霖于菜市口行刑。
无人劫法场,也无换死囚。
上官家的人仿佛知道无论怎么折腾都是这个结果,所以放弃了挣扎。
人头落地之后,收了尸,选了个风水宝地下了葬。
一人之罪,皇帝没有牵连上官家的其他人,甚至免了上官壑三年丁忧,回去西交大营继续统领大军。
“砍头了?”
林浓不信上官家会这么轻易放弃。
刘莹也觉得奇怪:“上官壑身边有个谋士,唯一的儿子就是死在上官老四马蹄之下的,是父亲给他换了身份帮他接近过去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亲手送上官家的人上死路!”
“这次换死囚计划的所有细节也都是他献上的,他与父亲说,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换囚,但那日之后上官家的人明显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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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是想不通,到底哪个环节给盯漏了!如果找出破绽,或许还能够追踪得到他的总计!哪怕他本人已经出了京城,逃之夭夭,咱们迟早也能给他揪出来!”
林浓掐了掐眉心。
长兄在刑部为侍郎,他想盯住大狱,并不难。
但那日就是故意放了漏洞,给上官家的人钻地,好在上官霖越狱之后连他带帮手,一举拿下的。
结果倒是成全了他们的换囚计划!
真是……气人啊!
“他若已经逃出京倒也罢了,只怕是藏在哪个角落,待人没有防备的时候冷不丁冒出来,背后偷袭!”
刘莹心惊肉跳。
上官家的人如今恨死了林家和姐姐。
上官霖本就是凶残之辈,只怕他想一命换一命,拽着林家郎君、甚至是林尚书一起死啊!
“这可如何是好!姐姐一定要尽早通知林家,让大家都格外小心些。”
林浓点头,又道:“让你父亲继续盯着,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破绽,不尽早除掉这个祸患,永无宁日啊!”
刘莹颔首:“他想依靠林家发展国公府,这件事没办好,且内疚着,一定会想必办法弥补,姐姐放心吧!”一顿,“倒是听说,上虞那边又有战事了!倭国突然登岛偷袭,数千人之众,疯狂烧杀抢掠。”
林浓蹙眉:“倭国这十几年一直很安分,从前频频骚扰抢掠,也大多是从福建那边登岛,上虞根本不可能有防备,怕是死伤不轻。”
刘莹靠近她,低低的声音之中带着肯定和惊色:“姐姐有没有发现,上虞与嘉陵关的战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边延续着虚弱不堪的淡青色。
半边天空有了山雨欲来的暗沉,仿佛墨汁晕了水。
殿中点起了烛火。
手肘下铺着的锦帷上是银线绣的西番莲花纹,在轻轻晃动的光影下发出尖锐的细芒,似要扎进人眼珠子里去一样,刺刺地发痛!
林浓冷笑:“为了握住权力、维持声望,他们真是把百姓当作草芥一般算计作践!这种人,容他们多活一天都如同在做帮凶!”
刘莹犹疑着道:“咱们殿下虽然在女人堆里无情,却心系百姓,变法推行桩桩件件都是为着百姓能切切实实得到利益,他既知道上官家把无数百姓性命当做踏脚石,想必是不会容他们嚣张太久的吧!”
萧承宴毕竟是原书男主支持的人,爱民如子肯定是基本素养啊!
以林浓所知的猜测。
萧承宴应该是想一步步斩断上官壑嚣张的资本,让他看不到来日权倾朝野的机会,好叫蠢蠢欲动的淮王能够以爵位和兵权说服上官壑配合他们造反。
而淮王的一举一动,如今又全都在萧承宴的监视之中。
造反,无异于自投罗网。
届时,便可一锅端了这些乱臣贼子。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配合萧承宴,不直接揭穿上官家和上官遥所有算计的主要原因,不能打草惊蛇!
上官遥机敏狡诈,一旦让她察觉到蛛丝马迹,必然按住上官壑,不让其与淮王合作。
那么,再想要将上官家及其党羽斩草除根,可就要费一番大功夫慢慢来了。
但萧承宴显然,没有这个耐心啊!
她微微一笑:“会的!所以咱们一定得保护好自己和身边人,才能亲眼看着上官家高楼塌!”
青鸾殿。
因为上官家在岭南养悄悄养了三千精锐铁骑,那是上官家的最后底牌,每年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所以哪怕借旁支的手做了许多生意,其实真正能动用的银子并不多!
此次白白折损进去六十万两,能周转的银子全都掏空、把她陪嫁的压箱底银子全都凑上都不够填补,偏偏如今贩卖私盐的生意又不能再做,开销却不能缩减,不得不变卖家产!
所以上官遥这几日的心情很不好。
“堂堂上官家,竟然被那贱人逼到变卖家产的地步,简直是奇耻大辱!”
青绵端着茶水进来,笑着道:“娘娘不必生气,上虞传来的消息,整个县都被倭寇给屠了!”
上官遥扬了一声“哦”,心情顿时由阴转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转身在铜镜前做下,慢慢敷上脂粉,遮掩脸上仅存的一点红痕。
男人么!
再欣赏女人的才情,也还是会先看脸啊!
“确定全屠了?”
青绵站在冰鉴旁打着扇子,让风从冰上掠过,带着凉意扑向主子。
脸上虽然满是怜悯,但口气里却是全然的兴奋和笑意:“听说倭寇半夜登岸,彼时百姓和将士们都睡得正熟,根本来不及反应……男人孩子被杀,女人被奸,财物被抢,房屋被烧,可惨了呢!”
上官遥看着镜中完美的自己,十分满意。
贱民死不死,死多少,死多惨,她都不在意。
低贱的蝼蚁,本就是权贵的踏脚石。
谁踩的尸骨多,谁就爬得高,谁就有资格呼风唤雨,这是亘古不变的游戏规则,谁有那么闲工夫为蝼蚁伤心?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投了贱胎!
只有上虞的贱民死的越多,房屋田地被毁得越狠,朝廷才会着急。
而倭寇,擅长水战。
懂水战的将军自然都在沿海一带,不能轻易调动,而朝中只有她能征善战的父兄曾经参与过水战、并且赢得了胜利,朝廷会求他们亲自出马,将伤亡尽快控制住的!
“只要父亲再立功劳,上官家再军中的威望就不会跌,底下人想要得到赏识、自会孝敬,银子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青绵用力点头,笑嘻嘻道:“殿下如今就已经格外心疼您,生怕其他人以为您失宠,哪怕您脸上还没好、不能侍寝,晚上也要留下,陪您说话、给您撑腰呢!”
“大都督立功,为着显示重视自然更是要常来,就凭您的魅力和手腕,用不了多久,太子就会彻底爱上您、离不开您!”
想到自家主子马上就要成为东宫第一人,自己这个贴身大丫鬟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就激动的不行。
“届时,爱屋及乌,他会心甘情愿捧着上官家,所有权势与荣耀,都是您和未来小主子的!”
上官遥想到高高在上的男人会有那么温柔体贴的一面。
自信且得意的一笑。
太子因为丧礼上发生的事,这阵子对父兄十分冷淡,却还是舍不得她受委屈,足可见他对自己动心的程度已经很深了啊!
这个世上就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但是一想到几日前脸明明已经快要好了,却平白无故突然红肿发炎,脸色又阴沉了下来:“贱人好阴险的心思,竟想毁我容貌,断我的恩宠,真是该死!”
青绵劝着道:“娘娘不必跟个贱人生气,听说太子那日在和安殿与贱人吵得特别凶,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可见两人之间也没什么真情实爱,只要咱们再扇扇风、点点火,让太子彻底厌恶她,就不远了!”
压低了声音。
小声道:“您交代办的事儿都已经办好!接下来,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就是,贱人那些虚假的风光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官遥一想到即将上场的好戏,扬起娇美的微笑。
贱人!
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去让小厨房炖好滋补消暑的补品,早些拿去冰镇,太子来了好凉凉的喝上一盅。”
在她生下儿子、在他登上皇位之前。
男人的身体,可是无比重要的!
……
夜静静地。
林浓躺在床上。
上等象牙席。
触手生凉,久躺不生热。
床边摆了景泰蓝大瓮,里头盛着巨大的冰鉴,静静散发着凉意。
床铺的帷幔上悬着金缕花镂雕熏球,里头添了香花,清新雅致的花香在沁凉的空气中盘旋萦绕。
嗅着天然香气,侧耳听着细小水珠顺着小山似的冰鉴滑落进底下融化的冰水里,清泠泠的滴答声,清凉舒适得像是躺在柔软的云端里。
困意来袭。
安然睡去。
一个翻身。
从清凉的云端,落入了温热的泉水之中。
起初是舒适的。
渐渐热起来。
林浓想要从那一团温热里出去,却怎么都挣不开。
气得从睡梦里醒来。
发现自己落在一副炙热的怀抱里。
人还朦朦胧胧地糊涂着,吓得不轻,下意识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被扇的人愣了。
她也清醒了。
因为看清楚了半夜摸上她床的,是萧承宴!
这怕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这辈子挨的第一耳光。
要命!
他会不会觉得她以下犯上?
会不会扇回来?
会不会觉得有伤颜面,从此冷落?
床上光影幽暗,除了看到彼此湛亮的眼睛,并不能看清彼此的神色,林浓假装还没有认出他来,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支簪子,朝他刺去。
萧承宴挑眉。
这小妖精,娇气归娇气,倒是没有一吓就丢了魂,只顾尖叫哭泣,还知道要搏一把。
攥住她的手腕,用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愤怒的小牛犊子给拽进了怀里。
手掌抚上她的身子。
林浓挣扎,呼吸与身子都在剧烈颤抖,柔弱之中带着抵死之意,扬起手中簪子就往自己的脖子扎去:“大胆淫贼,你休想得逞!”
萧承宴大惊。
没想到她竟要自尽!
控住她的手腕,赶忙出声:“浓儿,是我!”
林浓的身形在晦涩的光线里一下僵住,愣愣的看着他,大相信的确认:“承宴?”
萧承宴应声,十分温柔。
林浓丢开簪子,软倒他怀里,语气里带着后怕的余音:“您吓我做什么呀!我还以为是……”
萧承宴抱紧她,安抚她的情绪:“抱歉,以为你会知道是本宫,没想着吓你!别怕!别怕!”
林浓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臣妾听闻朝中最近发生了不少大事,想着您一定很忙,而且我们不是在吵架嘛,哪里想到您三更半夜突然摸上臣妾的床呀!”
萧承宴温柔哄着:“好好好!都是本宫不对,以后肯定不这样吓你,好不好?”
林浓没有章法地在他胸膛乱锤:“你太坏了!大淫贼!”
萧承宴被打又被骂,也没生气。
还觉得喜欢得紧。
往日瞧她,只觉得有些小脾气,娇滴滴的,也受不得半点委屈,没想到性子竟这般烈:“真是个傻的!值守的丫头们就在外头,也不知道喊一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闷声道:“若真是不轨之徒,丫头们进来,或许可以及时制止,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消息走漏,那些希望臣妾死的人,一定会极尽可能地散布谣言、抹黑臣妾。”
“外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会管你什么是真相,只会添油加醋、颠倒黑白……臣妾情愿自尽保全清白,也不想活着遭受那些莫须有的侮辱,被您怀疑,被您嫌弃!”
贞洁、名誉,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套在女人脖子上的枷锁,这枷锁还连带上女人家中的姊妹侄女,会连累她们一同被辱骂。
男人居高临下的贬低女人,用“一脉相承,都低贱”、“日后婚嫁、就该低人一等”等等魔咒,加固枷锁的坚硬程度,方便他们打压羞辱女人,以稳固自己逍遥优越的地位!
所以就会看到,一旦女人受辱,第一个跳出来逼迫受害者自尽的,反而是女人的可笑现象。
萧承宴知道她说的是最现实的事实。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女人不管是身体还是名誉,是不干不净的!
他也一样。
但她此刻是贞烈的,而他此刻是爱她的,自然听不得这样宁死不屈的话。
“胡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永远不要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本宫会保护你,永远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林浓似是为他的话所感动,晦涩光线里的眼眸,多了一层摇曳的水光:“臣妾相信殿下。”
静静依靠。
又突然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恭恭敬敬地跪在他身侧,低垂着小脑袋。
“请太子殿下责罚。”
萧承宴轻笑,托起她的小脸:“怎么了,罚什么?”
林浓怯怯的:“臣妾刚才……打了太子殿下,臣妾有罪。”
萧承宴被她刚才刚烈的模样吓到,光顾着哄她,都忘了这一茬了。
瞧着她小心谨慎的样子,并不欢喜。
拉过她,抱回怀里。
“又不是故意的,有什么可罚的!真要说,还是本宫先吓着了你,是不是也该罚?”
林浓抱着他的脖子,娇气的轻哼,柔软的唇瓣在他薄唇之畔流连,欲触不触:“是该罚!”
萧承宴轻易就动了情,嗓音有了沙哑的欲色:“宝贝儿要怎么罚本宫?”
林浓撩拨着他:“让臣妾好好想一想。”又故意岔开话题,“太子殿下深夜而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臣妾说的吗?”
萧承宴身子越发滚烫。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是说,是做!”
林浓被他皮肤的温度烫到,轻轻一颤,却是不信:“承宴越来越坏了,多少妹妹等着被您宠幸呐!您想要……只怕妹妹们都不肯放您下床!”
萧承宴有许多女人,个个儿都美丽,为了得到他的临幸,个个儿都主动得很!
但也不知怎么了,有那么两回想要纾解,明明已经箭在弦上,却脑子都是跟她坐在自己身上驰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娇艳妩媚的样子,耳朵里回荡的全是她娇滴滴又放浪的呻吟,便对其他女人再也提不起兴趣来。
“她们如何跟你相提并论!这几日,本宫日里夜里,都想你想得厉害!”
林浓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
他该不会这几日真的没碰过别的女人吧?
萧承宴与她热吻,快速扯落了两人身上轻薄的衣裳。
将她抱起。
放在靠着一张靠墙的长案上,墙壁上,青雀铜烛台上亮着寝殿内唯一的烛火。
可以让他清楚地看到她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热情如火的样子!
男人背脊上的薄肌,在女人细嫩的掌心下绷起张力十足的线条。
萧承宴薄唇贴着她热热的脸颊,呼吸急促又深情:“按照规矩,女人在侍寝之时,手不能触碰帝王和储君的身体,以免任何抓伤!”
林浓不知道这个规矩。
在王府的时候不需要知道。
但是进了东宫之后,也没有人跟她说过。
那日中午,因为不能出声,她把他背上抓得不成样子,肩膀上还咬出血了。
今夜他偷偷来的,生怕泄露了声音,被外头值守的丫头听到,她死死咬着牙关,但是回答他话的时候,少不得溢出几声极致的妩媚:“承、承宴!臣妾不知道……”
萧承宴爱听她被撞裂的声音,娇媚得比催情药都厉害:“是本宫不让文玉姑姑告诉你的,只有你可以!你可以在我身上为所欲为!”
自从成为太子。
他几乎没有用“我”来自称过。
此时动了情,只把自己当做她的男人,才会有这样的表露。
林浓捧住他的脸,落下亲吻。
他的唇只属于自己,可以尽情同他深吻。
他的身躯只有她可以抚摸,可以任意遨游。
耳边都是他露骨的喘息:“给你、都给你!”
待到云雨散。
林浓伏在男人身上,听着他的心跳声,低低的声音很慵懒,带着一丝不高兴:“殿下,上虞那边是不是需要上官壑父子去平定?”
萧承宴抚摸着她丝绸一般滑腻的背脊。
闻言,睁开眼。
好奇看了她一眼:“你一向不爱管外满的事,怎么今儿主动问起这个来?”
林浓的指尖在他前的小豆上拨来拨去,说:“要是非得上官壑父子去平定,萧郎少不得多宠着上官氏,臣妾不喜欢萧郎去她那儿!她们害臣妾,太坏了!”
萧承宴握住她的手,气息微臣:“调皮鬼!还不累,是不是?”
林浓想事情的时候,手上就会下意识找事情做,可不是在调戏他!
语气可无辜了:“臣妾才没有,萧郎继续说嘛!”
萧承宴把人揽得更紧些,亲密相贴,继续道:“大周的三位大将,除了上官壑和齐大帅,还有一位是潼关镇守的四皇叔,因为脾气古怪,不参与党政,不管朝中如何争斗,没有哪个皇子敢去拉拢他。”
“本宫五年前就把几个不打眼但是有天赋的小将调了过去,请他老人家指点调教!”
林浓撑起身子,明眸湛亮:“臣妾听说过这位皇爷,一心为了大周江山镇守,善兵法、懂谋略,多少次旁人都说必败的战事,都叫他成功扭转,当之无愧的战神!”
“他不涉党争,但是为大周培养人才,他肯定愿意!有他的指点与调教,那些小将的能耐定然不会输给上官壑父子!”
“您也说过,陛下有意扶持小将,所以,平定上虞用不着上官壑父子了,是不是?是不是!”
萧承宴颔首肯定地“嗯”了一声:“用不着他们!也是该检验小将们这些年历练的成果了!”
林浓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
萧承宴瞧她毫不掩饰的欢喜样儿,不免失笑:“这么开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浓小幅度晃了晃身子:“不用眼睁睁看着欺负过自己的坏人得意,臣妾当然开心!”
“臣妾希望小将们能赢,且赢得漂亮,不单单因为上官家得意不了,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手中的能臣战将越多,他们相互掣肘,您的地位能更稳固,来日也更容易集权于一身。”
“不用担心想做某件事,却掐好触及权臣的利益,而被掣肘威胁,无奈搁置!”
萧承宴就知道,她恨聪明,什么都看得懂。
“你的父亲,文官之首,也是权臣。”
林浓眨眨眼:“臣妾相信父兄与您的宗旨是一样的,那就是为百信谋福祉!是绝对跟上官家一个德行的!至于要如何掌控他们、让林家一辈子忠心于您、为您效力,是您该头痛的!”
“臣妾可没主意给您。”
萧承宴咬她一口:“真是狡猾的小狐狸!”
林浓心情好,拍马的词儿张口就来:“哎呀!我们太子殿下如此英明神武,有先见之明,那么早以前就开始培养自己的心腹实力了,难道还会掌控不了几个区区文臣?”
“臣妾真是好福气,有您这样了不起的丈夫!臣妾对您的敬仰真是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只盼着能与太子殿下恩爱一辈子!”
萧承宴被拍的心情舒畅:“本宫真是娶了个小小马屁精!”
林浓哼他:“不爱听,以后不说了!”
萧承宴亲亲她的唇:“爱听,爱妃怎么说、怎么叫,本宫都爱听!”
林浓的手指在他胸前戳戳戳:“真坏!”
萧承宴乜她:“不喜欢?”
林浓学他,亲亲他的薄唇:“只要是萧郎,多坏,臣妾都喜欢!”
萧承宴心头柔软:“你啊!你啊!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林浓一笑。
在晦涩的光线之中,如烟花绽放。
因为,演得好啊!
“时辰不早了,萧郎什么时候走?”
萧承宴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身子:“你睡,等你睡着了,本宫再走。”
林浓确实也困了。
打了个哈欠。
嗅着他身上的独特香味和空气里淡淡的天然花香,很快睡着。
再醒来的时候,萧承宴已经不在。
掌心抚过他躺过的位置,象牙席是凉凉的。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怡然听着她翻身,掀开锦帐,伺候她起来洗漱,小声道:“太子昨儿等您睡着之后就悄悄走了。”
林浓轻轻“嗯”了一声,下了床,腰倒是没那么酸,像是被按摩过的。
看了眼窗户。
天色很好,已经大亮。
“可有人瞧见?”
“没有!”怡然一笑:“昨儿下午遇上汪顺,交代了奴婢太子会来。等夜一深,玲珑去侧门等着,奴婢负责把值守的丫头引开,除了我俩,谁都不知道太子来见过您。”
梳头的动作微微一顿。
小小声说。
“就隐约听到太子让您转过身,撑着窗户!风好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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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浓轻轻吸了口气。
脸上晕了一抹绯红。
被人听到这种事,很难装作无所谓。
都怪他!
非要在窗边……
嗔了她一眼:“你怎么不早说,半夜突然出现在床上,吓我一跳!”
怡然眨眨眼:“太子特意交代了,不许告诉你,说要给您个惊喜,奴婢当然不能说了!”
林浓:“……”他是挺喜的,但她只有惊!还有累!
第二日。
有早朝。
上官壑自信满满,请战退敌。
太子赞同,深以为他去最合适。
上官壑自打妻子儿子死的死、残的残,倨傲的姿态收敛了不少,在萧承宴面前十分的谦逊,看到萧承宴如他预想的那样开始重用自己,心中暗自得意。
但谁想。
陛下未允。
而是定了武安侯之子领兵前往!
上官壑脸色微变,诧异的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竟放着自己这样威名赫赫且有水战经验的老将不用,去用几个乳臭未干的嚣张竖子,这不是明晃晃在打他这个老将的脸么!
难道不怕上虞的百姓死的更多吗?
他看向秦王和齐家那群武将。
以为他们会跳出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毕竟一旦小将们的功劳越立越多,他们这些老将在朝中的地位就会越来越低。
却见他们纹丝不动,仿佛与他们无关一样!
萧承宴身为太子,站在百官的最前列,与皇帝一样,面向百官。
但那双凤眸太深,无人发现他眼底运筹帷幄的嘲讽。
看了上官壑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上官壑忍耐,拱手道:“陛下说的对,小将们也该得到锻炼,而不是一味的躲在老将身后,青黄不接确实是大忌,非百姓之福,陛下圣明。”
随后退回了队伍之中。
退朝之后。
太子去了御书房。
怎么聊的、聊了什么,没人知道。
只知道,皇帝最后还是坚持让小将们去打这场硬仗。
上官壑得知消息的当下,自是大怒不已:“想从本都手里抢功,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随同年轻主将出战的将领之中,有几个是他的人。
得了他的吩咐,自是不会好好配合。
明着不服。
暗着搞鬼。
就想让小将们输的凄惨,最好还能借倭寇的手弄死他们,如此朝廷才会恭恭敬敬的请上官壑披挂上阵,再建奇功!
顺便上官霖报了仇!
要不是武安侯和沈国公大闹朝堂,非要给两个死人追究责任,皇帝怎么会下斩首之令,让他从此无法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享受他应得的荣光!
这些人,都该死!
都得去死!
然而那几个老将没想到,年轻小将们远比他们聪明得多,一计就让他们背上通敌之名,当着军民的面就将他们的头颅砍下!
震慑了老将来出来的兵士,让他们不敢再有背后刷阴招的心思。
经过数场恶战,终于顺利剿灭登岸的所有倭寇,并追上逃窜的倭国船只,抢回部分财物。
要不是上虞水军不给力,小将们怕是要直接打去倭国,给他们老巢都血洗了!
消息传回京中。
皇帝龙心大悦,给武安侯之子连升三级,任从二品都督府同知,并在兵部有兼任实职。
其他年轻小将也得了晋升。
恰好这几个月里,不少武将因为各种原因贬的贬、流放的流放,都督府和兵部之中空出来许多位置,正好全叫他们给填补上了!
从前的都督府和兵部之中,几乎都是上官壑和齐大帅的人,如今新鲜血液注入,在皇帝的有心扶持之下,将会迅速蚕食二者手中权力。
小将们就像是黑暗土壤下等待春日的种子,战争就是春雨,只要给他们机会破土,长成参天大树,就是时间问题!
而老将们,则将失去了持功自傲的资本!
上官壑再一次失去立功的大好机会,并且还得看着小将们一步步爬上自己的头,终于还是泄露了愤怒和杀意,散朝之时,脸色阴沉的像是暴雨前的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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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方设法地斩除上官壑的羽翼,结果全便宜了年轻一派的小将?
偏偏这些小将还全是萧承宴的人!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从一开始太子就察觉到了皇帝想要扶持年轻武将的心思,所以算计让他和上官家直接对上,他堂堂秦王,竟然成了太子用来打压上官壑、抬举小将们的刀子!
简直可恨!
“太子果然善于谋算,这半年里的每一步都走得漂亮,臣当真是甘拜下风啊!”
太子微微一笑,迎着初升的朝阳,和煦而稳定:“都是为了朝廷!秦王的功劳,本宫都记在心里。”
记个屁!
秦王差点就蹦出口了。
但谁让对方现在是太子呢!
就是咬破了舌头,这话也得死死咽下去!
但一想到上官壑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无法利用太子达到权倾朝野的目的,必然会生出逆反心理,来日淮王想要策反他就会十分容易,心中的不忿又被嘲讽取代,平和了下来,
“太子小心走稳,可别踩空了才好!”
萧承宴轻拍了一下他的肩,一派欣赏的语气道:“有秦王辅佐,替本宫清扫开路,本宫自然步步稳当。”
说完,迈着稳重潇洒的四方步,转身离开。
秦王平和下来的情绪,再度暴跳。
扫你祖宗的坟!
意识到两人同祖宗,更气了!
刀子!
他居然成了太子手里的刀子,简直是侮辱!
“可恨!”
御书房里。
皇帝盘腿坐在通炕上,倚着隐几,一向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明显的欣赏与欣慰:“太子这一盘棋下得不错,把朕的心思都算了进去。”
林尚书坐在一旁的锦杌上喝着茶,悠哉道:“陛下亲自考验挑选的继承人,自然优秀。”
皇帝淡淡一哼:“别以为朕不知道,背后还有你女儿在执棋!朝阳商号,富可敌国,眼线遍布天下。”
林尚书丝毫不心虚:“是吗?皇家的事,臣不知道啊!”
皇帝真想拿茶盏砸他。
最后也只是警告了一下:“别把手伸太长。”
林尚书理直气壮:“嘉陵关重建,我女出了一半银子,陛下不高兴吗?上虞重建,我女少不得又要掏心掏肺掏银子,陛下不喜欢吗?”
皇帝:“……”
林尚书:“没她遍布天下的眼线,上官壑与朵颜部勾结的事,咱们还未必能知道!”
皇帝:“……”
林尚书:“陛下亲手抬了个阴招频出的对手给她,她要是不伸手,早不知死多少回了。但凡陛下偏心我女一点,她都懒得伸手!”
皇帝:“……”
林尚书假模假式的抹抹不存在的泪,叹息道:“臣与内子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天天受人欺负,臣真是痛心疾首啊!她小时候,您还抱过她,您忘了吗?”
皇帝无语:“行了!朕又没说要拿她如何!”
林尚书微笑:“她就是想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日当个皇后,没别的想法。权倾朝野的下一步,就是满门皆灭,臣也没这个兴趣。您放心,林家永远都是萧家最忠诚的臣子!”
皇帝冷笑:“你还真是敢说!”
林尚书震惊:“当初您自己答应的,会让我女当皇后,可不能反悔的啊!”
皇帝掐了掐眉心。
为了一起长大的情分。
为了他当初极力说服林家、极力辅佐自己登位的功劳。
忍了这戏精。
“你可以滚了!”
……
“上虞,打赢了?”
上官遥不信。
倭国本就穷,连续两年遭遇海啸席卷,已经穷疯了!
所以她安排人去倭国,让他们知道大周的富庶,吃不完的粮食、花不完的银子、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就是要煽动他们的贪婪,让他们来烧杀抢掠!
抢不到财物和粮食回去,死路一条。
绝境会让他们变得无比凶残,以一敌十,杀人不眨眼!
若是没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根本就赢不了这群疯子!
那些小将,怎么可能赢?
一群只会听从调令办事的废物,他们凭什么打赢!
“不可能!你是不是听错了?”
青绵脸上哪里还有之前听到百姓被残杀时的兴奋,哭丧道:“消息千真万确,没有错!倭寇凶残,那些小将为了出头,也全成了不要命的疯子!”
“大都督麾下有三位将军随行出战,被武安侯之子按上通敌的罪名,全被杀了!”
上官遥不敢置信,脚下踉跄。
这半年,什么功劳没立下,父亲的羽翼却折损不少。
再这么下去,上官家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只会越来越轻,越来越不如林家!
温婉的面孔渐渐扭曲,手中滚烫的茶盏重重砸在地上。
她好不容易才促成了这一局,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若是夺得此功的是父亲的心腹手下也就罢了!
偏偏是害得二兄下狱问斩的仇人!
这叫她如何能够不恨!
武安侯!
不就是杀了你一个儿子么,一个能被轻易算计陷害的废物,活着也没用!
死就死了!
非要闹!
如今还敢来跟她的父兄争抢战功,该死啊!
但现在,还不是跟武安侯府算账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除掉林浓和林家!
“贱人!”
“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青绵踌躇着,似是有话要说,又怕打击到了她。
上官遥眼皮一跳,深深吸了口气:“有话就说,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
青绵跪下了,哭丧道:“昨日四公子出去办事,看到大王妃母子从马车上下来,遥安县主的二哥恰好与一群废物公子哥策马路过。”
“一根银针悄无声息地射中了马腿,一匹受惊乱窜,其他人急忙收缰绳,马儿们扬蹄,就冲着她们母子踏过去!本是想报复她那日帮着贱人折辱咱们上官家,谁想到……”
上官遥心中一沉:“樊妍儿母子死了,但是四哥的动作被人发现了,是不是?”
青绵用力摇头:“不知谁从背后推了四公子一把,他不防备,冲了出去,撞开了马蹄下的大王妃母子,自己被踏了!”
上官遥脑子里一阵阵的发麻:“人……人怎么样了!快说!”
青绵哭道:“一旁医馆的老大夫当场给四公子瞧了,腰都断了,就算救得回来,以后也是个只能做轮车的残废!”
残废!
只能做轮车的残废!
四哥堂堂武将,高头大马之上骁勇杀敌,何等风光骄傲,贱民文官在他面前全是蝼蚁,往后让他当个废人,连他活得连自己瞧不起的蝼蚁都不如……何其残忍!
“是谁!是谁害了他!”
青绵急急道:“当时太乱了,谁都没看到四公子到底是怎么冲出去的!但是随从说,当时秦王、沈国公世子,还有贺兰月筝也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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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滴灼热的眼泪滚落下来,在脂粉均匀的面容上冲刷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是他们!凶手一定就在他们之中!”
青绵心中发凉。
上官家的子嗣不断凋零,羽翼折损,主子的谋算在贱人身上半点施展不开……分明有了落败的迹象啊!
曾经的上官家六子,个个出色,人人艳羡。
如今完好的,就只剩下大公子和五公子两个了!
恐怕这两个,林家也不会放过。
上官家若是倒台,主子还能顺利得宠、来日为后吗?
“娘娘,您可一定要杀了贱人、杀光他林家,给公子们报仇啊!否则,上官家怕是荣耀不了几时了是!”
上官遥费心筹谋,最终目标是取萧家而代之,成为一代女帝!
如何听得“风光不了几时”这样的言论?
目光陡然一戾,反手一记耳光重重扇在婢女脸上:“我上官家威名赫赫,岂会输给一个贱人!告诉父亲,按着我的计划去做,只要不出分毫差错!”
“贱人和林家,一个都别想活!”
……
林浓闲适地仰躺在软榻上,一本游记倒扣在她胸前。
嗅着空气里的冰魄凉香,嗤声冷笑:“想必上官遥如今恨我入骨,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吧!”
刘莹丹凤眼微微一撇:“她恨归她恨,有本事她来杀了咱们,没本事就是无能狂怒,顶多当个笑话看!”
她在资源有限,却儿女无数的国公府一路碾压式斗过来的。
是有傲气说这话的!
“上官家吃了这么大亏,下一步又不知会闹出什么算计来!这一次他们想害大王妃和小世子,是恰好有人背后帮了忙,谁知下一次有没有这么幸运了。”
“只怕她们再盯上遥安和新乡。”
林浓也奇怪。
到底是谁背后推了上官老四?
不过不管是谁,总归是干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她将游记合上,“啪”的一声,掷在了一旁的小几上:“上官家折损不起了,不会再浪费精力去对付对他们而言无关紧要的人!他们的精力只会放在对付我和林家上头。”
“想要得逞,且看他们的本事吧!刘国公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了?”
刘莹小声道:“说是有了眉目,确定上官霖暂时还在京中藏匿着,只是上官家如今谨慎得很,那位谋士暂时也探听不出什么来。怕打草惊蛇,再让毒蛇藏得更深,所以得小心着慢慢来。”
林浓点头:“那就慢慢查,没得再搭进去谁的性命,得不偿失。”
刘莹也是这个意思:“姐姐真的打算放过上官治么?”
林浓:“我看上去那么善良吗?”
刘莹:“都是该死的畜生,既是为民除害,当然是善良啊!”
林浓轻笑。
嗯。
她最乐意当善良的人了!
“你都这样说了,我怎么能不继续善良下去呢?”
刘莹抚掌:“期待,看看这位是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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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浓挑眉:“你有什么好想法?”
刘莹想法挺多:“把他钉在上官府对面的墙上!我也很善良的,钉是前半夜钉的,人是大清早见着了至亲最后一面后断气的!了无遗憾。”
“至于上官霖,他那么喜欢躲藏,给他砌进密室好了!他不是喜欢打打杀杀吗?关点豺狼虎豹什么的进去,让他天天有得打杀!万一要是打杀不过,那就只能恭喜他,解脱咯!”
林浓脑子里很有画面感,比了个大拇指:“大善!”
两人都觉得,自己或许是天生的恶人。
给人定下残忍的死法,没有任何心理不适,甚至觉得不叫那人死得足够凄惨,都对不住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观众!
丫头送来下午茶。
两人慢慢吃着,聊着各自整合到的信息。
刘莹喝完一盏简易版的杨枝甘露,问道:“明儿太子生辰宴,姐姐要去吗?”
大热的天,林浓可没兴趣凑什么热闹。
捏着白玉汤匙轻轻舀了舀碗里的甜品,碎冰磕在碗壁上,伶仃作响:“太子一个月就入内苑那么几次,那些多时无宠的,好不容易等到我失宠,正高兴。”
“我要是去了,岂不是败了她们的心情!她们若是有本事让太子惊艳,日后得宠,也是她们的本事。”
刘莹倾身,挨着两人之间的角几道:“太子这半个月里,竟然没有招幸任何一个女人,到时真让人惊讶!”
“虽说男人不长情,但如今太子对姐姐感情正浓,姐姐要是不想让他去别的女人那儿,太子只会觉得您在意他。就算迟早有情淡的一日,起码有那么一段时间,心中不用那么膈应的去与那么多女人共享。”
林浓放下手中的碗盏,微微后仰,放松的靠在隐几上。
轻轻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慢悠悠道:“在男人理所当然享受三妻四妾的世道,要求他们不去碰别的女人,就算他们能做到,心中也会有被迫的厌恶和反感!迟早有一日他‘不小心’又碰了谁。”
“到时候,跟他闹,他会觉得你善妒不识大体。大度原谅,他会怀疑你是否真的爱他。这份本就不坚固的感情,只会更快的分崩离析。”
“我既没有那个能耐让他心甘情愿的只有我一个女人,又何必去提这样的要求。”
刘莹想了想。
也是。
他若觉得享受更重要,提了只会让他觉得束缚,说不定只会来得更少。
他若真爱姐姐到一定境界,就算姐姐什么要求都不提,他也睡不下其他女人!
……
上官遥依然闭门不出。
林浓和太子闹别扭,谁也不见。
太子的生辰宴没有这两位的出席,热闹的气氛之中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凉飕飕。
但是打扮的明艳照人的众美人儿还是尽情展示自己的才艺与美貌,发亮的眼眸为她们的魅力更甜光芒。
毕竟那两位不侍寝,几乎所有乘宠机会等于是全都放出来了呀!
太子不能没有人侍奉,可不就该轮到她们有宠有孕了吗?
希望那两位一直别出来才好!
然而舞跳完了、歌唱毕了、箜篌琵琶什么的也演奏完了,都没人敢贸贸然邀宠。
因为男人全程脸色冷得跟寒潭里扒拉出来的玉一样,凉飕飕散发着寒气,生怕自己美美的、娇滴滴的靠上去,哗啦一声被丢开、啪叽一下甩到众人眼皮子底下,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生辰宴开始没多会儿,主角儿喝掉了半壶酒,丢下一句“你们自己热闹吧”,就走了。
众美人儿面面相觑,欲哭无泪!
“我们不丑吧?风情也有啊!怎么就被那么嫌弃了?”
“人不对,你就是妖上天,男人也不想多看一眼!”
……
“这箜篌,我练了两个月啊!白练了!”
“我想林娘娘了!她才不会在我跳舞跳一半的时候走开,还会夸我跳得好!”
……
昭良媛似笑非笑地看着美人儿们抱怨失落:“等着瞧吧!接下来几天可有的热闹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莹懒洋洋道:“进了这地儿,哪个敢说自己不争不抢?除非她乐得看别人儿女双全,自己守活寡到终老。”
昭良媛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
质地一般,妙在里面一条鲜艳的血丝悬在镯身中间,像是谪仙臂弯间悬浮的飘带,自由超脱,又带着一抹无端端的悲悯。
十分有意境。
她低垂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邈远的眷恋和悲怆,再抬起时,又只剩下了淡淡的嘲讽:“一群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若是有得选,谁愿意来这鬼地方,跟人玩抢丈夫的戏码!”
今日的东宫小妾,明日的后宫娘娘,多少人以为这是通向权势的短暂历劫,羡慕得不行。
可并非人人有野心当什么皇后宠妃,但凡有些气性儿的女子,谁愿意做妾?
她们身份金贵,明明可以嫁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做正妻,莫说夫妇多恩爱,有家世支撑,只要生下儿子就是地位稳固。
可是进了这儿,无宠不是仅仅是没人搭理,而是一定会被人欺凌作践,指不定哪一日还会沦为别人手里的棋子,要么成了凶手,要么成了被杀的那个!
不想守着活寡到老到底,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不争也得争!
她们堂堂官宦千金、世家贵女,跟青楼女子一般想尽办法地去取悦男人,才有机会生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笑的是,青楼花魁还能卖艺不卖身,反倒是被达官贵人、文人墨客追捧着!
竟还不如花魁来得有尊严!
简直像个笑话!
刘莹到今日为止,所享受到的一切,都是靠争靠抢得来的,为了活下去,她的尊严早被人踏碎了,旁人怎么看她,她根本不在意!
她目标明确,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保护好姐姐,和姐姐一起,把孩子们培养成才!
“别说嫁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就是嫁了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又如何?成婚三两年,热乎劲儿过了之后,男人遇上了‘真命天女’,闹着要休妻、宠妾灭妻的例子比比皆是!”
“彼时你膝下一双年幼儿女,你是能不争不抢不杀人?还是以为狗男女能放过你和你的儿女?只要你离不开,还得被公婆以一个‘孝’字压得抬不起头,忍着恶心都得继续晨昏定省!”
“再尊贵的女子,到了夫家都一样,低人一等!”
昭良媛沉默了片刻。
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须臾后,淡淡道:“没有走过那条路,永远都会比正在走的路要好走许多。”
说完。
她起身离开。
刘莹从没有那条路可选,所以也从不会去想一条不存在的路。
看着昭良媛一步步走进阳光里,她一身明艳的衣裳在光线下,就像是一片璀璨的晚霞。
这片晚霞,没有自由。
但是世上所有晚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自由!
“既然已经走了这条路,何必去想那条不可能有机会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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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嫡母为人不错,也培养她,但偏偏她的生母就是父亲中年遇上的“真命天女”,为了生母,他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最后生母生下她之后坏了身子,养不好,绝色容颜渐渐枯萎,他的爱也随之消失。
男人,是世上最绝情、最可笑的东西!
“就是不甘心吧!自己的命,却从来身不由己。”
刘莹笑了笑,眉目扬起一抹光芒:“那就更要想办法把握住自己的命运!把逼迫咱们的人当踏脚石,反过手去掌控让他们的命运,也叫他们尝尝身不由己和不甘心的滋味!”
“光会哀怨,能顶什么用!”
柳氏微微一怔。
掌握自己的命运……
另一半儿。
白氏踌躇片刻,决定赌一把!
拎着食盒,扭着细腰,就去了庆年殿。
汪顺把人拦下:“张承徽(张明微)正陪殿下说话,您改日再来吧!”
恰好里头传出一阵欢笑声,白氏脸色大变,气得她咬牙跺脚,差点冲进去喊“换人”!
脱口道:“林侧妃恃宠而骄,刁钻善妒惹恼殿下,她们蛇鼠一窝,张明微能是什么好东西!怎么有脸来殿下面前晃!”
汪顺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嫌恶,肃然道:“太子想宠谁,谁就是最尊贵的,还请白承徽慎言!”
白氏心头一惊,意识到自己僭越,忙从手腕上褪下一只成色上等的镯子递过去:“我就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的。”
汪顺推了回去:“您什么都没说,奴婢也什么都没听到!眼瞧着张承徽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您先回吧!外头日头大,可别晒坏了您一身好皮肤!”
白氏以为他嫌少,又把另一只也褪了下来,加上袖袋里的荷包,一并递了过去:“之前在九曲桥那儿公公也听到的,太子答应了会来我院子喝甜汤的,只怕是忙忘了!”
“您是陪着殿下一起长大的老人儿了,在殿下面前说得上话,平日里劳您多在殿下面前提一提我,或许明儿他就想起答应来看我的事了呢!”
汪顺可不是谁的赏赐都拿的。
尤其这种一眼蠢,还敢欺负林浓的!
再次推了回去:“收买太子近前的人、收受贿赂,都是大罪,白承徽可别为难奴婢了!这要是传到太子耳朵里,奴婢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白氏忘了这茬儿,忙收了回去。
想着下回私下来悄悄再给,给重点儿。
说不定比投靠上官遥要有用呢!
至于今日……
也只能祈祷张明微这贱婢不得太子喜欢,以后也再没机会侍奉!
然而期待的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接下来的一段几日里。
青鸾殿依然闭门不出。
和安殿继续与太子闹着脾气。
除了昭良媛和柳氏偶尔能见一见太子,所有恩宠都落在了张明微一个人身上。
其他人又羡慕又嫉妒,偏偏制造了一次又一次偶遇,太子都当看不到她们,压根没想着招她们去伺候。
白氏嫉妒的脸都扭曲了:“贱人!骚狐狸!不要脸!”
然而事实上。
张明微就光给他舞剑念书讲笑话……解闷!
小明微:“……!#%%&#¥@#……”气死!老娘又不是说书先生!给你讲,老娘还不如去给娘娘讲!娘娘会给我鼓掌,还会夸我说的好!
离开庆年殿。
气呼呼地去了和安殿。
刘莹拉着她坐下,哄小孩儿似的抱着她:“这是谁给我们家小明微气受了?来说给姐姐听,姐姐去给你报仇”
张明微朝着空气挥拳:“他!”
刘莹秒懂。
扒拉她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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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莹狐疑:“不是这个?十天里头有八天把你叫去,不睡你,干什么呢?”
她好直白。
就算张明微性子欢脱,也着实吃不消,小脸蛋红得要滴血:“……娘娘,莹姐姐欺负我!”
刘莹一把将扑向林浓撒娇的小丫头逮住:“说吧!他怎么欺负你了?姐姐给你出出主意。”
张明微实在太气,把撒娇的事一放,开始大吐苦水:“……舞了两天剑!磨了三天砚!念了四天书!就是没睡觉!”
“娘娘!姐姐!我的口水都要迸干了,嗓子都要冒烟了,手腕都快要废了!我好可怜啊!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林浓愣住:“……???啊???”
刘莹笑疯了:“……哈哈哈哈!”
他们这位太子殿下虽然偏爱姐姐,但也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主儿!
张明微生的标致,剑舞又惊艳。
换做从前,连睡三五天也不是没可能的!
谁会想到他会这么做啊!
“还真没听说过,有哪位是这么侍寝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林浓:“……”笑死,当初在洛阳殿深夜磨墨的昭良媛有伴儿了!
张明微委屈巴巴,小金豆子都要掉出来了:“你再笑,我真的要哭了。”
她争宠,是为了有能力帮娘娘。
但是这种人人羡慕的“得宠”,真的好憋屈啊!
太欺负人了!
刘莹正襟危坐,深怕小丫头发洪水。
她晓得林浓和太子不是真吵架,所以再听太子这反常的举动,就猜到他是故意挑上明微的,因为知道这小丫头藏不住话,一定会来和安殿哭诉。
多少有点向姐姐表忠心的意思。
看看!
我不能来的时候,也没碰别的女人。
多爱你啊!
看样子,她们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是真的爱上了姐姐啊!
怕是以后一年也没几个能得到机会侍寝咯!
“其实也简单的。”
张明微小脸一亮,转到她身后又是扇风又是端茶递点心,殷勤的不得了:“求姐姐疼~”
刘莹招手。
张明微赶紧附耳过去。
刘莹一字一句道:“首先,你得给他制造一个巨大的台阶儿,让他跟娘娘和好。”
张明微是聪明人。
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娘娘我错了,我应该早点发现太子阴暗的小心思!”
刘莹笑不停。
这丫头太可爱了!
林浓都没想到这货会这么无聊,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张明微想想又好生气,撸袖子,又叉腰:“他要是不给我个崽,这事儿过不去了!哪有这么戏弄人的!”
林浓憋笑,点头:“好,回头我帮你转达到。”
次日。
张明微不出意外地又一次被招去。
愁着眉进门。
进门就叹息。
萧承宴躺在摇椅上养神,撇了她一眼:“怎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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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微无语,捡起一旁小桌上的书:“可不是人人有这个荣幸来给殿下念书的,妾身不委屈啊!妾身就是担心娘娘的身体……”
萧承宴呼吸都声都压了下去。
张明微偏不说了,开始念书。
《十思疏》。
枯燥无味。
但今天她读来,觉得十分有趣。
萧承宴皱眉,眼眸微眯地盯着她。
张明微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但也确定了,莹姐姐猜对了。
这人有病!
是真的有病!
书本遮了半张脸,小心翼翼又无辜看着他:“妾身多言,不该提娘娘的!您别生气。”
萧承宴:“……”
被书本遮掩的嘴角勾了抹笑,张明微在内心里呵呵: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了啊!
萧承宴等了会儿。
见着丫头一点都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心里默默想着:没刘莹懂事!
“前阵子不是还好好的,身体怎么了?”
张明微理所当然道:“定是想殿下想的,害了相思病,茶不思饭不想的!”
萧承宴心头有一丝丝甜,轻咳了一声:“她让你说的?”
张明微天真的语气就像一股冷空气,凉飕飕贴着他的皮肤刮过:“没啊!娘娘没提过您。”
萧承宴深深吸了口气:“……”她居然没提起本宫!她都不想本宫的吗?
张明微瞄了他一眼,继续道:“妾身自己发现的,老盯着块玉佩看,好像就是殿下以前常佩戴的那块儿!”
萧承宴徐徐吐出一口气,嘴角一翘。
张明微唉声叹气:“殿下真是狠心,姐妹们知道后都赶紧去瞧了,您居然一点都不着急!”
萧承宴眉心一动:“都知道了?”
张明微点头,顺口给白氏刷了个存在感:“可不么!白氏还特高兴,背后诅咒娘娘永远好不了呢!”
萧承宴眼神沉沉。
这个丑八怪,嘴贱!
眼风扫过汪顺。
汪顺会意。
立马出去吩咐了几声。
张明微挑了挑眉。
心情不错!
想必能有一阵子不用看到讨人厌的白氏了!
轻轻撇了男人一眼:“殿下不去就算了!待会儿妾身自己去,晚上还要睡在和安殿,抱着香香的娘娘一起睡!”
萧承宴“呵”了一声。
从摇椅里起身,整了整袖子。
朝她招招手。
张明微狐疑地靠过去。
萧承宴微笑:“《战国策》,三日内抄完。”
张明微无语了:“……”有病吧?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这人一定有点什么大病!
十二万字啊!
是想抄废她的手吗?
“妾身要找娘娘告状,殿下就会欺负人!”
萧承宴冷笑:“没抄完,哪儿都不许去!”
张明微突然就悟了。
这是要跟她抢娘娘啊!
看着他大步离开,在内心骂他十万遍:“……”这人就是有病!
无人问津的流波苑。
白氏不知道摘了第几朵花,在“来”与“不来”之间来来回回数。
数到最后一朵是“不来”,框框一通踩,再揪一朵继续数。
数到最后一朵是“来”,立马去梳妆打扮。
结果就是空等了一天又一天。
听说太子知道林侧妃不舒服,急匆匆去了和安殿,而张明微则被留在了庆年殿,气得砸碎了一屋子成设。
“贱人!”
“绞尽脑汁的勾引太子,真是不要脸的娼妇!”
“怎么没病死那贱货!”
贴身女使瞄了眼她额上的凤凰花,无语,但很识趣的没劝:“……”
有人敲门。
白氏忙收了表情看过去。
是上官遥身边的女使青绵。
立马换上了一副笑面孔:“姑娘怎么来了,是侧妃有什么吩咐吗?”
青绵睇了眼一片狼藉的屋子,眼底闪过嫌弃,脸上依然笑盈盈的:“哪有什么吩咐,这不是侧妃得了些新奇的果子,叫奴婢送些来给您也尝尝!”
“如今盛夏里,大家胃口都不好,这果子酸甜口的,很是爽口开胃。听说前儿林家也给和安殿弄来一些,都叫送去了刘夫人那儿,听说她最近就爱吃酸的。”
白氏眼神一动。
从前可没听说刘莹爱吃酸的啊!
她虽没怀过。
但是在娘家的时候,见也见多了。
闻言,心里有了猜想:“她不是怀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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