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雨悄悄停了,风也屏住了呼吸,林中竹叶也终于安稳下来了。几朵浮云挂在天上,一道彩虹悬在天边,如今已是风回雨断天初晴。日光洋洋洒洒地照在白术身上,刺眼的阳光让她从噩梦中醒来。她缓缓睁开眼,被光亲吻的秋姨依旧如昨日那般慈祥,面带笑容。可是她的阿娘却再也看不到今日的彩虹了。
白术看着自己眼前这脏兮兮地衣服不由得回想起了和秋姨的过往。“小术,瞧你那衣服脏成什么样子啦?赶紧过来换一件吧!”秋姨牵着她的手走向屋里,一边给她更衣,一边笑着说:“小姑娘家的当然是要干干净净的才讨人喜欢啊!”
白术默不作声,只是一个人走进了竹屋里想要换件干净衣服。她走进竹屋里,桌子上那盘她最喜欢的丝瓜滑蛋让她刚刚平复心情又起了波澜。
她拾起桌上的筷子,颤颤巍巍地吃了一口丝瓜滑蛋,眼中的泪水又不止地流下,胸口一阵郁闷,嗓子哽咽着睡不出话来。
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照例是一袭白衣,不过今日穿倒是更应景些。
她收拾好自己,便去帮秋姨收拾了。她打开秋姨锁了一辈子的箱子,里边只有两件衣服。一件是一套红色金丝凤凰纹的嫁衣,上边还有个字条写着:小术喜服。她紧紧抓着那件红色的喜服,泣不成声,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另一件便是一件秋姨从未舍得穿过的衣裳。她小时候见过那衣裳,是母亲让人给秋姨做的,用的是江南道进贡来的云锦。她也只见秋姨穿过一次。
她给秋姨穿上了那件云锦衣服,便将她安葬了。她跪在秋姨的坟前,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碑文,默不作声,只不过手里还是紧紧攥着那支射在秋姨腿上的断箭。
忙完一切,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她走进竹屋,还像平日那般坐在窗前。天倒是晴了,天上几颗稀疏的星星一闪一闪眨着眼睛。她一个人蜷缩着,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蓝衣少年。他说:“死去的亲人都去天上保护你了,只要不阴天你就能见到他们。”
几日后,白术突然发现放在盒子里的一些银票地契和商铺不见了。回想起几日前秋姨那蹊跷的死,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来了。
既是谋财为何害命?
那箭上的“一”字又代表着什么呢?白术决计去涟漪寻求帮助。
“哟!爷儿,您来啦,今日想听个什么曲子啊?涟漪最近可是新学了首小曲儿呐,不知爷儿能否赏光啊?”接着她便用她那青翠绿纱的薄袖拂过那男人的脸。看着眼前这肤若凝脂,温玉柔光的美人,男人早已被迷得神魂颠倒。
涟漪是白术母亲救下来的,母亲教她诗词歌赋,对她颇为照顾。后来母亲去世,白术离开侯府,涟漪也跟着离开了侯府。后来听秋姨说,是母亲临终前为她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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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化妆成男人,用着金银打点才勉强进了那如月楼。
此时屋中涟漪整给那男人弹奏着曲子,那男人也被她的酒给灌的说不清楚话了。小斯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说道:“涟漪姑娘,有一位姓白的公子找。”生怕扰了里面贵人的好事。
只听里边传来一声娇媚的“知道了,下去吧”。
涟漪出来后见着白术先是一脸欢喜的拉着她的手要说些什么。随后意识到不太安全,便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将那歌姬们人手一个的团扇扔到一旁,拉着白术做了下来。一脸开心地问道:“你们有空来看我啦?是不是想我啦?”
白术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涟漪脸上的笑容犹豫了一下。
涟漪看到白术脸色不好,又如此的沉默,她意识到一定是出事了。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涟漪拉着白术的手,一脸担心的问道。
“秋姨死了”
天知道白术说出来这四个字是多么的不易。每次她想要说秋姨的时候,嗓子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
“怎么回事?秋姨好好的怎么会死?秋姨不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吗?”无数个问题突然就从涟漪的嘴里说了出来。她也不会相信那个同王妃那般温柔善良的会抛下自己的亲人离开。
“是凶杀”白术终于平静下来,决定和涟漪一起查探凶手,为秋姨报仇。“是有人派来的,人不少,还有…我找到了一只断箭”白术一字一句地说着,如陈述案情般谨慎。
“怕是有人预谋已久了,我们眼前势单力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断箭呢?我先看看这只断箭……”看着眼前这只断箭涟漪思忖了一会儿,陷入了沉默。
白术忍不住问道:“小姑,难道这箭果真有蹊跷?”
“我只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一字记号好像是哪只地方官兵才会有的,具体的我也记不清楚了。”
“不行太危险了,你现在我这躲几天再回去。”涟漪在房中来回踱步,双手合十,祈祷着一切平安。
“小姑,没事的,要是他们真想杀我怕是我早死了。”
“不行,王妃就留下了你这一个女儿,我必须保护你。我去跟主事嬷嬷说你是我远方的表妹,要在我这住一段时间。”紧接着涟漪就跑了出去,没给白术一点说话的机会。
“爷儿,为啥要找涟漪呢?”姜辰不解的问道。
穆良延低声说道:“因为她是纸的暗探。”
随后便推门进了涟漪的房间。然而房间里只剩白术一人,看着突然闯入的眼前人白术一惊。紧接着说道:“原来兄台也是来找涟漪姑娘听小曲儿的啊?真是不巧,涟漪姑娘刚才出去了。”
穆良延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眉清目秀却还贴着胡子的男人是个女儿身。不过他没有立刻就拆穿她,反倒是坐下来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坐下在她身旁,故意搂着她的肩膀说道:“不知兄台觉得涟漪姑娘的小曲儿唱的怎么样呢?”
白术偷偷撇了撇嘴,对这个浪荡公子一脸嫌弃。随后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了下来,笑着说道:“涟漪姑娘的小曲儿自然是极好的!”
他端起一杯酒递给白术笑着说道:“既然我们二人都喜欢涟漪姑娘倒不如喝一杯,认个兄弟,以后都好相处嘛!”
白术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推开他的酒。没想到这人臂力惊人,一推一搡间,酒就撒在了白术的衣服上。
白术推开她,赶紧站起来擦拭衣服上的酒。殊不知,穆良延又将她全身打量一番,笑着说道:“兄台的小腰挺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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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看着屋中的两个男人十分费解,她也猜不透这两个人到底是干什么。她倒也是故意做起一副妩媚造作的样子,往下拉了拉自己衣服,笑着说道:“爷儿,您这是又来听小曲儿啦?今日想听些什么啊?”
穆良延头也没抬,喝了口酒,什么话也没说。旁边的侍从姜辰从怀里掏出一块麒麟纹令牌。
涟漪见了令牌心中一惊,随后转身遣散了下人,关上了房门。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作揖,说道:“七纸涟漪见过主上,不知主上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西凉人最近又蠢蠢欲动,不日将会有一些外邦商人抵达京城。有线人得到消息说会有军火趁机进城,我希望你们七纸能找到军火的线索。”
“七纸定会全力以赴,主上放心。”
接着涟漪一转身又变成了刚才歌姬的样子,笑脸盈盈,千姿百媚地给穆良延倒酒。
随后,穆良延便离开了如月楼。换上女装的白术远远看着下楼的两个人离开,只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
这一夜白术和涟漪睡在如月楼。以前在侯府的时候,小白术就喜欢搂着涟漪姑姑睡觉,如今阔别多年,已物是人非。
次日,耀眼的阳光照在白术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眼前先是一片模糊,借着便是涟漪姑姑的屋子。窗子开是开着的,她侧躺着刚好能看见窗外的那株桂花树。如今深秋,桂花也开了,这会儿倒是一片祥和。
涟漪一大早醒来便出去了,倒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白术便只一个人坐在她房中弹琴,谱曲。回想起儿时,母亲总会亲手抚琴,涟漪姑姑也听着曲子翩翩起舞。她和秋姨坐在旁边吃着点心,那便是人间幸事。
“啊~”只听楼下传来一声尖叫。白术刚忙跑去楼下,想要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只见如月楼的主事嬷嬷和那个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护院抱在一起打颤。
她匆匆下了楼梯,只见自己的小姑姑涟漪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她抱起涟漪,摸了摸她的脉象。白术叫那护院将涟漪抱到了楼上房间里。她胡乱地在涟漪的房间里翻找着药箱,嘴里叨叨着“明明昨日我还看到,今日怎么就找不见了?”“小姑姑一定会没事,小姑姑一定要坚持住啊,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她脱了涟漪的衣服,准备给她上药。但是涟漪后背上的刀伤纵横,看得她都迷糊了。她一点点的沾着金疮药给涟漪涂上,她手却不受控制般的抖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用纱布将她伤包好。
她准备写一张药方让人去取药,可是当她趴在桌子上准备写字的时候她的手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她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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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掏出那卷银针,她要给她的小姑姑施针了。她知道涟漪如今脉搏微弱,心脉失养,阴血阳气虚弱,能否醒过来都是问题。她也曾以为自己一生无所求,今日倒也是明白了自己所爱不过两三人罢了。
白术做那架琴前,暗自思索:难道我身边所有的人都要离我而去吗?若是我犯了错,惩罚我便好了,何必迁怒于他人呢?
不知不觉间她的琴声越发的犀利。“嘭”的一声,一根琴弦便断了。她看着琴弦上的血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暗自说道了一句:那便头破血流吧。
傍晚时分,白术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她细想,涟漪姑姑是暗探,必然还会有别的线索留在房间里。她胡乱地翻看着柜子上的书里什么也没有。可她却在柜子里面翻到一本书,那本书里有好几页都是空白的。她曾在书中看过有一种用柠檬汁写字会使字迹隐藏的方法。
她去厨房寻来了醋,涂在书页上果然出现了字:“白岩曾去寻检校使借官兵”。她又着急的翻看了后面几页只写了了些朝中官员的名字。对白术有用的仅仅是那十一个字,旁的她倒也没细想。
她将书又放了回去,扶着桌子又坐在了那架琴前,怅然若失。她一只手随意的拨动着琴弦,万万想不到害秋姨的竟然是他。
只是片刻未曾留意,又不知是谁家的醉汉闯进了屋中。他看见窗边拨弄琴弦的白术,眼前这女子更加曼妙,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如月下仙女那般遗世独立。
他一下子向她冲过去,将她扑倒在窗边。他那满是酒气的嘴对着她呼呼地喘着粗气,他那双丑陋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她被他压在身下拼命的反抗,想要逃开。此刻的她便如弱小的蚂蚁被大象踩到那般无力。她踢他,打他,却都是无济于事。她尖叫着,大喊着,看着床上伤痕累累的小姑姑,她的心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
正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一双手如天神降临般,将那个醉汉拽了起来,他一拳打在那个醉汉的脸上。她蜷缩在角落里,看着眼前这男人,她数不清这个男人到底打了多少拳。她浑身都在发抖,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为什么?问什么?一夜之间全都变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呐喊。她泪水早已浸湿脸颊,她颤抖着喘着粗气。这时,他向她走进,她怕极了,她向后退了两步。
他没说话,只是解下一件斗篷便盖在了她身上,随后抱着她便离开了如月楼。临走时,还示意姜辰将涟漪抬走。
她被他抱在怀里,偷偷用手扯了扯斗篷盖住了自己的脸,便在他怀里安心地睡去了。他抱着她走进了摄政王府。
从此,世人皆知不沾女色的摄政王抱了歌姬回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穆良延坐在床边,看着眼前这个熟睡的姑娘也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怜惜。从昨夜回来她便一直握着他的手,他也没挣脱就这样让她紧紧握了一夜。他的胳膊麻了,也只敢轻轻地锤一锤自己的上臂,生怕把白术弄醒。
姜辰推门进来,张口便要和他说涟漪的情况。穆良延赶忙用另一只手放在嘴前“嘘嘘”了两声,示意他笑点声音。姜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便走了过来,在穆良延耳边小声说道:“已经请太医看过了,说活着是还活着,但是什么时候能醒就凭缘分了。”
他挥挥手示意姜辰出去的时候带上门。细看眼前这女子身着裙襦的样子当真是比那日男子装扮好看多了,床榻之上俨然一个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原来他也会情不自禁,也会沉溺于美色。他笨手笨脚地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脸,结果自己却涨红了脸。
她醒来时,见着眼前这趴在她床边的男人正打着瞌睡,不禁被他这副可爱模样逗笑了。她看着自己紧握着他的手,耳朵根子也悄悄红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撒开他的手,看着他手已经被自己攥的发红了。
穆良延醒来,看见白术已经醒来后,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揉着酸痛的腿,扶着床边缓缓站了起来。他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对她说:“你可以再多睡一会儿的。涟漪我已经安置在里府里,你待会儿可以去看她。”
白术坐在床上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回想起昨日他将她抱走时,她躲在他怀里,犹如小野猫有了主人那般安心。如今他又将涟漪接了回来了,白术的心里倒也是感激。她想要张口说话,却说不来了。她张嘴呜呜地说着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看着要离开的穆良延了,她摆了摆手跟他说谢谢。
穆良延关上门出来后,揉着腰,捶着肩膀,捏着手臂,一副惨模样都被外边的婢女看了去。
“这位姑娘果真是把王爷迷得神魂颠倒,昨夜竟将王爷折腾惨了!”
“没想到王爷这样不近美色的人如今也是破了戒……”
“这姑娘果真不是寻常人啊!……”
王府中扫院子的婢女嬷嬷们不知何时又开始谈论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八卦。
屋中白术却不由得想起了秋姨的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想要伤害一个奶娘。她低头时,不经意瞥见了自己手上的红绳。若是为了控制自己,那最好的办法便是要控制秋姨,那为何要杀了秋姨呢?白岩又为何要偷偷去借兵?
回想起自己以前每每将地契店铺交给白岩时,他总会在一旁看着。秋姨向来对钱财不感兴趣,怕也只有他了吧。可他为何又要杀了秋姨呢?
穆良延喝一杯茶后,便开始揉腰捶背。此时户部侍郎石坚便走了进来。
来者身着绿色官服,一眼便知道他是刚下了朝便跑过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一副卑谦谄媚地问道:“王爷今日未曾上朝,是身体不舒服了?”
穆良延揉了揉腰,笑着说:“不过是昨夜劳累了些罢了,石大人不必担心。”
“那就好,朝中各位大臣都十分担心您的身体,便托我带些礼物来看看您。既然您没事,下官就先过去了。”
“石大人忙碌,便请回吧,您的好意本王心领了。”
送走了石坚后,姜辰一个劲儿地在边上坏笑,随后说道:“爷儿,您演的可真像!”
“什么演的,是真的!”说着便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本扔向姜辰。姜辰反应快,一路小跑便跑出了大厅。
城远侯府里,白岩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搓的双手都出了汗了。一声门响将屋中的白岩吓了一跳。
白岩看着门前这个一心只会读书的傻弟弟总算松了口气,强压着心里的不安问道:“你怎么来了?”
“哥,你别再陷害大姐姐了,好嘛?”白濯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去去去!这事不用你管!”白岩一把将白濯推出去,关上了门。他将慌乱地将一支簪子放进了匣子里,将瞎子放进柜子的角落里,又将柜子给锁了起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那一箭会射到她。他本来只是想玩玩,吓唬一下那个老婆子,没想到竟然做了害人性命的事情。“这一切都是白术那个贱人的错!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只不过是想威胁她而已啊”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咒骂。
白术走出房门时,外边的丫鬟婆子们都在修剪花枝。看着姑娘出来了,她们都想看看这位女子的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她今日穿的是穆良延让人给她准备的那件衣服。如霜般的雪色长袍,宽大的袖口上绣着的两朵蓝色祥云平增几分韵味。长发及腰,一双眼眸如月下一泉清敛的河水,深邃冷清。淡雅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清新脱俗,绝世出尘。
“奴婢拜见夫人,王爷说让您好生歇息。您出来所谓何时啊?”两个聪明伶俐的丫鬟匆匆跑过去笑着问道。
白术想要说话,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来。她想要告诉那两个婢女说自己并不是夫人,她挥挥手示意。但是那两个婢女似乎并未看懂。
这时,穆良延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看着被婢女们团团围住的白术,知道她怕尴尬。于是就将他们遣走去干活了。
他拉着她的袖子,带她去了一处静谧的院子。躺在床上那人便是她的涟漪姑姑,她握着涟漪姑姑的手还是张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中止不住的流泪。
一旁的穆良延似乎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还以为是白术不愿与自己说话,却不曾想是她的嗓子出了问题。见此,他偷偷叫姜辰去请了宫中的太医。
“王太医,夫人她的嗓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失声了?”穆良延特意叫了这句夫人,安的不禁是下人们的心更是为了不让王太医看出破绽。
“王爷,心病还须心药医啊,请恕奴才无能!”
她听着太医的话,她嘴角含着笑。送走王太医后,她拉着他的手走向书桌。铺平了纸,放了枕木,蘸了墨,只在纸上写了五个字“医者不自医”。
他拿起笔,笑着在她鼻尖上点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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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抬头看着他的那张侧脸,觉得似曾相识但却他确确实实未曾见过他。相逢却似曾相识,未曾相识便已相思。大抵这便是白术此时心中所感吧。
穆良延走后,她坐在书桌前。不由得开始思索:这个人为何平白无故的救自己呢?他究竟是何身份呢?他为何又要当着太医的面称自己为夫人的呢?
她深知若不是深爱之人,没有原有的好便都是有目的的。前几日,她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差点忘记了这些。他二人不过一面之缘,如今他待自己这般好,还处处维护自己,难不成是别有用心?
她只是听说他是个王爷,其他的一概不知。她想倒不如先去探探眼前这个人的底细,也方便以后早做打算。
她先是偷偷去了他的书房,好一通翻找也不过是看到了几份弹劾摄政王的奏折。要想探寻一个的本心,书房便是最好的。眼前这书房,干净利落。紫檀架上放着汝窑的雕花大盘。接着边上便是各色的笔筒、几方世间难得的宝砚。东边便设有一方软榻,软榻旁有青萝绿藤做陪。
她倒也没有找到什么些许有用的东西,便只觉得此人高雅,品味不凡。接着,她便到了穆良延的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贴着门听着屋里的动静。当她确定屋里没有人的时候,才弯着腰一步一步地跑进了屋里。
正当白术蹑手蹑脚地翻找东西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几件衣服从屏风后面扔了出来。她回头却发现原来屏风后边有人,原来他在屋里里。
这时,一块悬在屏风上的令牌引起了白术的注意。她想要偷偷过去,偷走令牌。没想到,脚底一滑便倒在了地上。
穆良延赶忙从穿好里衣,走出屏风。他将她扶起来,笑着问道:“你这是贪图本王的美色?”
白术没说话,只是偷偷凑近他的耳边。一踮脚,顺便就望到了那块令牌上的字。穆良延却向她深浅又走了,脸上没有擦干的水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他的喘息声离她越来越近。她一把推开了他,紧接着又向后踉跄两步,捂着脸跑出了屋子。
姜辰见白术从穆良延的房间里跑出去,脑子里冒出了奇奇怪怪的问题:没想到爷和这位姑娘发展速度竟如此之快!他跑进房间,兴致勃勃地问道:“没想到,爷儿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果然您是王爷啊!”
穆良延穿好衣服,准备将令牌放进衣服的夹层了。这时,刚才白术的举动不由得令他思索。他心里知道:她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快从亲人离去、自己的温柔中剥离出来。现在想来,刚开始也不过是她寻求一时平安的法子罢了。这个女人倒也是个可用之材。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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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侯爷,小姐不见了!”城远侯府的管家程叔从远处一路小跑到大厅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白连山可谓是怒火中烧,一把就摔碎了茶几上的杯子。
程叔见情况不妙,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他埋着头,胆颤心惊。心里祈祷着侯爷不要生气。他在白家管家多年,对这位侯爷的脾气颇为了解。白连山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到也生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爆脾气。
“眼见婚期在即,若是找不到小术,整个侯府都要为她陪葬!楞在这里干吗?快!快!快去找啊!”白连山本想借着女儿和摄政王攀上关系,不成想白术却突然失踪了。这下她心里却犯了愁。
远处一白衣人影不断走近,白连山细眼一看,来的那人竟是白术!
“侯爷,您不必担心得罪摄政王,女儿会嫁的。”白术留下这句话,转身便走向了后院。
听闻白术回府的两个弟弟都赶忙出来拜见。白术此次回府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嫁给穆良延以解一时的心头之恨。
“姐姐,你回来啦!你在外边过得可好?我都想死你了!”白濯是对自己的这个姐姐是十分的敬重喜爱的。
旁边的白岩看着眼前的白术,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藏在白濯身后。
见着白术直接向自己走来,白岩本想假装客气的说两句。不成想刚抬起头,就被白术一个巴掌打在了脸上。
“你干什么啊,白术?你疯啦?你打我干嘛?”此时的白岩还并不知道白术选择此时回来就是为了给秋姨报仇。
“打你?我还要杀了你呢?你自己偷偷干了什么龌龊事自己不知道啊?秋姨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啊?”话音刚落,白术又给了他一巴掌。
白岩明知是自己的错却还是不服气。他举起手来准备回击的时候,一只筋骨分明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随后将他往后一推,白岩就踉跄两步倒下了地上。
白岩刚想谩骂,抬眼却见眼前之人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姐夫——摄政王穆良延。
穆良延握着白术那只因为打人而红了的手,一脸怜惜地问道:“手打疼吧?下次这种事就不要自己动手了。”
这短短的一幕,倒是给一旁的白濯给看傻了。白濯整日在书房读书,未曾出门,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倒也是正常。白术轻轻摸了摸二弟弟的头,笑着说道:“呼噜呼噜毛,啥都不怕!去吧,去读书。”
望着白濯远去的身影,白术会心一笑。落日余晖,他还在握着她的手。
“你当真想好了要这样做吗?”穆良延在身旁轻声问道。
“以后我若不死,定将这侯府搅得天翻地覆。他们要我不好过,我也要他们过不好”白术说这句话时,望着的是西边将要落山的太阳。可她却满眼都是星星,夜半天晴时的星星总会给她安稳。
穆良延将她揽入怀中,从此她便有他护着了。
这次风起云卷,浪也将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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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房间里,穆良延面色冷峻,空气里也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氛围。白术回头见他,开始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一脸微笑地问道:“不知摄政王所谓来见小女何事?”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便开诚布公吧!”他看着白术那别又意味的微笑,眼里带着一丝怀疑,倒也是平静。
从一个不受宠皇子走到整个大朔的摄政王,穆良延见过了这世间的种种。他的亲舅舅也会为了独善其身,与他和母亲决裂。如今,一个涉世不深的女人用着极其笨拙的手法去查他的身份,他又岂会不知?
“我就是与你定下婚约的白术,想必你也早就知道了吧!”白术首先开口说道,她倒要听听接下来这个男人是不是能说出花儿来。
“我救你是仗义而为,我将你接进府中是受人之托,我对你好是情之所起。旁的我便不能多说了,你也不要问。”穆良延一字一句地说着,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自己怕是也弄不清了吧。
她知道这话里真假难辨,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既然他要这么做,那她便了顺他的心意。“既然如此,那你明日便随我回城远侯府,我们七日后成婚。此后,我的仇便便也是你的恨!”
“那全都依王妃所言。那我们便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白术用食指贴在他的嘴唇上,坏笑着说了句:“先着急别叫王妃,以后有了变故,可就不做数了。”
若不是昨日的坦诚相待,今日在侯府白术倒也不会如此的硬气。倒是在平日里,白岩挨了打定会找白连山闹脾气。如今,他被打掉了牙吞进肚子的做法更是坐实了他杀害秋姨的罪名。
“哟,摄政王您亲临侯府怎么不通知下官啊?”白连山又是一副贼眉鼠脸,谄媚做戏的模样。
这样的阿谀奉承穆良延自幼时便多见了,对他这般行为倒也是见怪不怪了。“本王就是陪小术回府看看的。我们二人早已情投意合,情真意切。”
“好啊,好!不成想小术倒有如此的福气啊!那边留下来一起用晚饭吧。”二人此番来府竟叫白连山也是琢磨不透了,见天色昏暗便只好客气两句。
“不了,今日我要带小术回府,那喜服她还没有试过。”话音刚落,牵起白术的手离开了。
回王府的路上,白术故意调侃道:“我当真是还有喜服没有试嘛?”
穆良延将白术拽到身旁,握着她的手,说了句“自然当真,夫人回府看看便知晓了。”
回到王府后,穆良延见白术正在四处张望,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尖,说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先用晚饭,饭后带你去看。”
晚饭间,白术吃得狼吞虎咽。他看得出来白术迫不及待想要看喜服。他故意逗她说,“我是说我吃完,可不是你吃完就带你去看阿。”
白术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看着穆良延不紧不慢地吃饭。在烛火下,她看着他的额头,她的的心里倒有一丝莫名的慌张。
“哎呀!你吃完没?你干嘛吃这么慢?”
“夫人这还未成婚便对为夫吆五喝六啦?不行,这婚可是不能结了!”
“什么呀,你快吃!要不我喂你?”
穆良延还未来得及开口,保准便将一勺饭送到了他嘴前。他老老实实张口,她仔仔细细地喂饭。
“来,在吃一口”白术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口饭,他连忙挥挥手,“不行,吃不下了!”“不要了,不要了,走去看看你的喜服!”
她跟在他的身后,想只小猫咪一样乖乖地跟着主人。月色朦胧,她一直跟着他,走回来了自己的房间。
一套嫁衣正工工整整地放在桌子上,另一边是金钗凤冠,还有几大箱子金银珠宝。他指着那几箱金银说道:“这是给夫人的聘礼,自然要得夫人自己收着了。”
白术摆摆手,两手空空,“本王妃怕是没有陪嫁给你了,还望夫君海涵。”
他笑着说道:“是我穆良延诚心诚意娶你,不是你要嫁我,干嘛要嫁妆钱啊?”
白术没说话,倒是上前细细打量了那件喜服。她将穆良延赶出去,穿上了那件熟悉的嫁衣。没错,就是那件秋姨在箱子里藏了多年的嫁衣。
她系上红色的衣带,打开门。她眼里含着泪,嘴角带着微笑,她拉着他的手,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倒也是我白术真心想嫁你,这件红嫁衣便是嫁妆!”
以金线凤凰软红纱为袖,散花浅雾百褶红裙,肩如削成,腰若约素。她面四芙蓉,眉如柳,肌肤如雪,一头黑发美人髻。果然是叫人心动不已,情不自禁的。
他拉着她坐在荷花池边上的石凳上,半弯月亮映在池中,衬得那池中败荷更惹人怜了。这天的星星密密麻麻布满了黑夜,她望着闪着光的星星,不由得想起了那句“她们都在天上保护你呢”
秋姨果真是在天上看着我吗?那母亲呢?母亲是不是也天上偷偷保护她?
穆良延转头便看见白术眼里中闪烁着泪光,他将她搂到怀中,他抚摸着她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吧,秋姨在天上保护你呢。”
听着这句熟悉的话,她转头看了一眼他。四目相对,便是两两深情。这一刻他不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她也不是侯府嫡女。只是即将成婚的穆良延和白术。
只是她不知,七天后的婚礼他给她安排了别处心裁的一出戏。那是为了她,仅仅是为了给她一个特殊的礼物。从少年初见时候,他便动心了。不过未曾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她可能已经不记得他了吧,但她的以后都将由他护着。
这一晚,月色浓,秋月寒,只见池边一蓝衣男子将一红衣女子抱在怀里,无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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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良延身着喜服,驾马前行,身后跟着的一众马车、轿子从街头排到街尾,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满城的树上都系上了无数红丝带,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各个皆伸头探脑想要一睹这场盛大的婚礼。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的喇叭,唢呐吹吹打打,异常热闹。
侯府里,嬷嬷正不紧不慢地给白术拢着头发。那嬷嬷拍着白术的肩膀柔声说道:“姑娘您是个好命的,往后定是会有福气的。”白术坐在梳妆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便觉得有一丝热泪将要盈眶。“可惜,你不是阿娘,不是母亲,也不能送我出嫁……”
嬷嬷没有说话,只是将凤冠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头上,生怕弄疼了她。白术拿起桌上的胭脂花片,轻轻抿了一下。随后,嬷嬷便将一方红盖头盖在了她头上。
她坐在桌前,来回转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出了神。
他在前院里边喧闹,她在后院里边等着。他是摄政王,除了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弟敢追着他讨喜钱,怕是也没有别人了。
终于,她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那只红绣鞋踏出门槛后,她对这个侯府便没有了任何牵绊。她与他携手拜过了她所谓的父亲,高堂上摆着的是她母亲傅念慈的排位。她的大喜之日,倒也断不会让她一个继母来。秋姨亲手做的嫁衣,却没有机会看到她身穿嫁衣的模样,原来这就是遗憾。
他将她抱上了花轿,和那日他将她抱回王府那般温柔。这一次她更加安心了,她搂着他的脖子,她贴在他的胸口,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
今日他三书六礼娶的是她德才兼备,三媒六聘娶的是她贤良淑德,八抬大轿娶的是她大家闺秀,明媒正娶娶的是她白术。迎着阳光,秋风送好。从此,心猿归林,意马有缰。
“恭喜!恭喜啊!王爷你真是好福气啊,娶了个个貌美如花的夫人!”
“恭祝延兄喜结良缘,百年好合,五子登科!”
“五子登科?这怕是有些难啊!”穆良延满面红光地在门前迎接着前来的客人。
“诶,不碍事的,延兄以后多努力就是了!”话毕,那人大笑两声,便走进了王府中。
白术忙碌了半天,滴水未进。她见四下里无人,自己摘了盖头便偷偷吃起了桌上的喜糕。
只听一声推门声,穆良延走进了房间里。此时的白术听见了外边的动静早就一副文静样子坐在了床上。
穆良延一把掀开盖头,装作一脸嫌弃的样子,笑着说道:“不成想本王的王妃竟是个偷吃的小馋猫!时间差不多了,吃饱了记得出来唱出戏。”
“王爷,王爷咱这酒喝得还未尽兴,您便想着入洞房啦?”
听到外边又有人来寻他,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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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还未来得及说话,穆良延就已经离开了。她看着他刚才放在桌上的食盒,偷偷地笑着说道:“还算你有良心!”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白术小酌了一杯雨后龙井。她心满意足地走出房间,去了南边的花园,那里有昨日搭建的戏台。
他们二人知道白岩借官兵杀害秋姨一事必有蹊跷。如此缜密的计划绝不是白岩一个人能想出来了。看白连山的样子,实情他并不知道。也就是说幕后有人帮他布了局。
本来亲王成亲只邀请三品以上大员。今日他藉由说成亲欢喜,广发喜帖。给检校司的几名主使都发了请帖。今日这出戏便是为了试探这几位。
今日戏台之上唱的便是秋姨之死,就连戏本也都是根据事实改写的。
穆良延狂饮一口酒,大笑着说道:“诸位,我与夫人今日特意请了戏班子来唱戏,请各位移步南边的花园吧。”
在班主澜庭的帮助下,白术成功伴上戏台了老妪的模样。在后台,她看着戏本上的戏文一字一句都让她回忆起了秋姨的过往。她仰头,想要收回将要流出来的泪水以免弄花了人家给画的装扮。
“我乃秋家老阿娘,为养小女深山住!”伴着一阵鼓声、锣响,白术登台了。她转头,扭头,摆手,一字一句唱着秋姨的过往。有一刻,她仿佛就觉得秋姨就在台下看着她。
“什么?要将我儿嫁他人?”
“我儿不过乡间平凡儿,哪能去赚富贵钱?我不愿!我儿岂能附龙凤?”
……
“你!你为何要害我!”
一白脸小生突然出场,一箭射中了她的腿。“只因你儿大有用,扰了别人升官路!”
随后,老妪便倒地不起。
台下官员们看了这出戏,默不作声。白连山倒也想不出穆良延为何要让人唱这出戏。众人坐在台下不敢动,只是小声讨论着。此时,只有白岩知道白术这是故意在映射自己。白濯不觉起那日在家中姐姐与大哥的冲突,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白岩紧紧攥着手里仅剩的两颗瓜子,他埋着头。难不成白术是想要我去官府自首?不可能,不可能,我堂堂白府的长子,怎么能做大牢呢。突然他就猛的的大叫一声“不可能”便站起来要往外走。
白岩的反应早在两人的计划之内,接着他有挥挥手说道:“舍不得姐姐出嫁,心里太过伤心了。大家别误会,继续看戏继续看戏。”
看第二场时,白术还未来的急卸妆便跑了出来。两人站在戏台一侧,小声谈论。“怎么样?知道是谁了嘛?”
“别急,马上就要出来了”
“好”
“你怎么没卸了这身装扮啊?”
“怎么?我扮成老妪你就不喜欢啦?”白术将双手插在胸前,一脸质问道。
穆良延一脸委屈地说:“就算夫人真的变成老妪了,我也喜欢你。只是他们说这画在脸上的颜料涂久了对身体不好”
“勉强原谅你了,好好看着啊!”说完,白术就去后台卸妆了。
这时一个人捂着肚子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对穆良延说道:“王爷,臣是在是不舒服,先走一步,望王爷见谅!”
“好,陈大人还是身体要紧,赶快去看看吧。”
这位陈大人走出屋后,穆良延便叫姜辰跟出去了。
穆良延走到后台,看着刚洗完脸的白术笑着说道:“鱼已上钩,夫人是想清蒸还是想红烧啊?”
“一只清蒸,一只红烧。”白术拉过穆良延将他按在椅子上,给他轻轻锤起了肩。“果真还是夫君你老谋深算啊,为妻我真是佩服!”
“夫人可别谦虚,我见夫人那出戏是一等一的好啊!”穆良延一把拉过白术的手,将他揽入怀中,笑着说:“覃延今日说祝我五子登科,不知夫人能否帮帮忙啊?”
白术搂着他的脖子,微微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瞬间穆良延的脖颈处便泛起红来,耳朵也红了起来。“那就要看夫君,您的表现了!”
穆良延没说话,就是一直笑着。
远处阳光明媚,天气爽凉,他只记得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却忘了今日是白露。
然而,这一切都戏班的另一个小姑娘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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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良延听见门外的叫喊声,卷起被子跳下软榻,一个箭步便冲到了白术床上。白术看着穆良延一系列动作在床上一下子就没憋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不要笑了!”说着便躺在她身旁挠着她腰上的痒痒肉。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我不笑了,你别挠了,哈哈哈,我真不笑了!”白术捂着肚子在床上来回打滚。
这时,嬷嬷端着一盆水走进了屋里。看着两人在床上嬉闹,心里暗暗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收拾完洗漱的东西便悄悄离开了屋子。
看着秋姨走出门外,穆良延马上就下床穿上了衣服。穆良延看着床榻上的白术睡眼惺忪,轻声趴下她耳边说道:“夫人收拾收拾,一会儿便随我进宫吧,回来再继续睡。”
白术迷迷糊糊说了句“好”,就又昏睡在床上。
皇宫中,红色的长廊一直绵延不断。他牵着她的手,走过这十里长廊,仿佛走过了半生。
“皇叔,新婚大吉。这位便是皇婶吧?穆和见过婶婶。”他穆良延带着白术径直去了太后宫里,皇帝也在太后这里。这倒也在穆良延的意料之中。
小皇帝虽已登基,但尚未掌握实权。以太后为后盾的秦王一党胡作非为,贪赃王法,妄图颠覆朝纲。而先帝去世前让皇叔穆良延做摄政大臣,并留下了一道神秘的圣旨。所以,如今穆良延便是平衡朝中势力的安神汤。
“皇上客气,臣女不敢。”白术一副被迫做起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鞠躬行礼,端茶饮水,一举一动都得是万分小心的。
这时,太后从屏风后缓缓出来,身后跟着三四个婢女贴身伺候。眼前太后年纪倒也不算大,只因先帝去的早,便一副老年人打扮。但那满头的珠钗、金冠便见其雍容华贵之气。
“夫人,这位便是皇嫂,也是太后娘娘。”穆良延抢先开口说道。他知道要是他默不作声,他这位嫂子定会为难于白术。
见状白术恭恭敬敬说了句:“白术拜见太后娘娘。”随后便主动给她敬了茶,从拜礼到端茶皆是无可挑剔的。
太后见此,倒也没说什么。她知道那卷消失的圣旨写的无非是让穆良延继承皇位。但是穆良延既然主动拥小皇帝上位了,她便也不好在明面上说些什么。只能等着秦王一会来,扭转局势了。
“王爷果真好福气啊,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夫人!”
“太后娘娘谬赞。若是无事我便带小术回去了,昨日忙碌了一天,委实是劳累了!”话毕,穆良延牵起白术的手便要往外走。
“等等!”
只听远处,秦王带着一个女子急匆匆地从远处走来。
“皇叔,今日怎么如此匆忙啊?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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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良延想来就看不惯他这副瞧不起天下人的模样,要不是他身上留着的是他穆家的血,他早就动手了。“我看侄儿最近是闲来无事啊,怎么管起叔叔的事情啊?”
秦王见自己占不了便宜,便转头向白术说:“婶婶,你可不知,我这叔叔表面上是谦谦君子,实际上啊是早就跟人家戏班里的丫头行了苟且之事。”
“胡言乱语!”太后怒斥一声。
“三哥,你在胡说什么啊?皇叔不是那样的人!”小皇帝也应声符合着。
白术装作一脸震惊的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穆良延。同时,悄悄松开了穆良延的手。穆良延想要抓住,却还是被白术挣脱了。
这些小细节都被秦王看在眼里,这使他更加确信昨日那戏班里小姑娘的话。于是,他又接着说到:“昨日有人看到了,皇叔与戏班里的女子亲亲我我,两人好不快活!”
白术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在一旁演。
不一会儿,秦王便将戏班子里那个小姑娘招进屋中了。那女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一副平民打扮。但是却面色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是极有灵气的。那双手倒也是好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
“你说昨日,是不是王爷他与一女子在后台相会?”秦王终于安耐不住想要给穆良延扣上一个罪名了。
“回禀陛下、太后,那日确实见王爷与昨日唱戏的一个女子在戏台后私会。”那女子小声说道。
她抬头那一刻,坐在一旁的皇帝心里突然颤抖了一下。他端起桌边的茶喝了一口,不知不觉间耳后已经泛红了。这一切早已尽收白术眼底。
白术走近,将那女子扶了起来,笑着说道:“姑娘,你再仔细看看,看我是不是昨日唱戏之人”
那女子仔细打量了白术一番,点点头,嘴里可劲地说道:“确是昨日那人,是是是!”
“什么?”
“你不是说他和女子私会嘛?”话音未落,秦王便举起手想要打她。
白术立刻就出手制止他了。那女子抬头看着这个保护自己的女人,她身上透着一股子果断坚毅的劲儿。她开始后悔为了自己的卖身契成为秦王的细作。这些是非对错她还是看得清的。
“不知侄儿今日大闹一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离间我同王爷的感情吗?您今日委实是胡闹了些!”白术走到秦王身前,厉声呵斥着。穆萧低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知道他们是没有办法控制她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早已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是是是,今日是侄儿唐突了!还望皇婶见谅”穆萧见着自己亏了理,便只好认错。
“你且不要给我道歉,你该是给你皇叔道歉的。”
“好好好,侄儿认错!”
“既然侄儿最近太过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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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不好吧,皇叔。”
“既然摄政王开口了,你就去吧!”在一旁看戏的太后总算是开口说了句话。
“那儿臣便先告退了,拜别皇叔,皇婶……”秦王见太后这次都没有保自己,便知是自己惹了麻烦。一溜烟儿,便离开了永寿宫。
白术借机将那个戏班女子讨来做了丫鬟,随后便也和穆良延离开了皇宫。走时,皇帝望着那个布衣女子,依依不舍。一路上青松折枝,杜鹃鸣天。入了秋的日子,是越来越凉了,总是叫人琢磨看不透。
回府后,白术抓着穆良延的衣领子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个老贼,这下把我也拉下水了!”
他嘴角一丝坏笑,双手搂着她的要笑着说道:“礼尚往来罢了。”
“对了,那戏子你有何安排?”
“不急不急,以后定会用到的。”
“果真还是夫人想的周到,为夫自愧不如。”
白术挣脱他的怀抱,将他往门外推,笑着说道:“折腾了一大早,我要休息了,你快出去吧。”
穆良延依依不舍地拉着白术的手,一副做戏模样,贱贱地说:“夫人,你怎么可以将为夫往外推呢?为夫心碎啊!”
穆良延转身便去了书房,姜辰在里面等候已久了。
“不成想,今日夫人竟给本王带来了意外之喜。”
“恭喜王爷,如今终于有机会改革兵部,大清朝堂了!”
穆良延转着拇指上的扳指,坏笑着说道:“你恭喜什么?这下你要苦了?过几天你便要去陇西暗中监视穆萧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黑夜难掩黎明,青山难遮赤乌。这世间的光明不会被黑暗说掩埋,这世间的真相也不该被谎言掩藏。这便是白术的信仰。
秋姨的死,不该被当做别人布局的一步棋。她是活生生的人,她不该被人抹杀。秋姨的公道正理,有她来守护。
“王爷,您的大计已经快要成功了。我的呢?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了?”白术吹了吹自己端着的那杯热茶,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穆良延挑了一下眉,嘴角上扬,他一把夺过白术手里那杯茶,笑着说道:“既然茶水滚烫,便让本王来吧!”
白术没说话,一把将穆良延搂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希望王爷说话算话!”。随后,便起身离开了大厅。
穆良延看着白术渐渐远去的背影,他有心里莫名的伤感。因为他不想她成为和她一样的人。他把她带回王府,只不过是让她安稳些。却不曾想到,这个姑娘一副犟脾气。
他曾以为她不会是他的月亮,可是那日她穿着嫁衣靠在他身旁时,月光的确照在了他身上。
“回禀王爷,王妃出府了。”
“好!那我们去看看,王妃在忙什么。”穆良延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紧接着便走出了王府。
城远侯府
“小术,回来啦?怎么不叫人知会一声啊?”继母王氏身着上好的紫色锦绣绸缎衣一副匆忙样子跑进了大厅里。
“姨母,不用如此着急。我不过是想念弟弟了,想要来看看弟弟罢了。”白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她甩手便走向了后院。
后院里,白术看着那郁郁葱葱的花坛,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和母亲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她走到林下的石凳下,她就靠在那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柔和的清风拂过她的脸庞,她肆意地享受着这片刻的轻松。
风停了一阵,过了一会风又吹起来了。大抵是她太累,所以都没注意到有人来了。睁开眼,一个陌生男子坐在她身旁蹑手蹑脚的用扇子给她扇着风。
“你醒啦?”他故意放轻了声音,试探着问道。
“是啊”
白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温文儒雅,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两道弯弯的眉毛泛起涟漪,说话也轻声细语,倒是个谦谦君子。
“谢谢你啊!我还有事,先走了。”白术向椅子的另一边挪了一下。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小包子!”那男子见白术要离开,马上就大声叫了一声。
白术愣了一下。八年前,那蓝衣少年就是叫她“小包子”的。她把那块玉送给了他,他递给了她一个包子。他还说他会回来找她的。她回头,那人一个人咱在林下,风中玉佩底下的流苏被吹起。
她别扭的向他走去,她笑着要他张开嘴。
那人不解地张开了嘴,白术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向后踉跄了两步,随后笑着说道:“牙都长出来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啊!”那人看着白术向前两步,想要抱住白术。白术犹豫了一下,还是挣脱了他。
白术紧着着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在下姓霍名景,字遇之。”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秋风吹着竹叶簌簌飘落,白术一身翠色水雾百褶裙,外披一件淡蓝色的薄烟纱,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那件薄烟纱被风被缓缓吹起,柔和而飘逸。
林下的白术确是明艳动人的,他倒也是沉溺其中了。“你还是像从前那般好看的。”霍景见白术没说话,又继续说道。
他继续盯着她,她卷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在她眸底下沉下一片暗影。她咬了咬唇,抿嘴不语。他见着她还是如闺中羞涩的少女那般,倒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此时的白术不知怎地,面对眼前的这个人她犹豫了。要是在平日里,她是渴望见着他的。少年的他便如月光般温暖着她那破碎的心,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白术没说话,转身就要离开。她向前走了没两步,便一脚踩在了石子上。“啪”的一声,她就倒在了地上。
霍景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你这脚腕估计是扭伤了,你去哪?我背你回去吧!”霍景将白术的一只手搂在自己的肩膀,扶着她的腰向旁边的石凳走去。
“不劳烦,霍公子了。本王的夫人,本王自己抱着!”只见,穆良延一把从霍景手里拉走白术,他将她公主般抱走。
白术见穆良延眸光冰冷,满脸都是写着森冷怒意。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两个人的博弈,又何必将戏演成真的。她不过是想靠着穆良延这颗大树,报了仇,便离开京城。可是转念一想,也只有他见过自己最无力最苍白的一面,她开始迷茫,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穆良延把她放在侯府房间的床上,冷声说了一句:“夫人,既是王妃,还是三思而后行吧!”。随后,他脱掉了她的鞋子,看了一眼那肿得如包子般的脚腕。接着,他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蘸了药膏揉搓着脚腕。
他将摸着她冰凉的脚,喃喃道:“脚这么凉,自己也不说多穿点!”说着将旁边的被子盖在她脚上。
白术看着他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侧着脸笑了起来。“他倒是第一个如母亲秋姨般对我好的人,可这又算什么呢?是交易还是愧疚?”
穆良延给白术安置好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了屋子。
“爷,您不会是吃醋了吧?”姜辰见穆良延从白术屋中出来后,脸色阴沉,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便知道定是两人吵架了。所以,他故意调侃,希望穆良延主动认错。
穆良延拍了拍姜辰的肩膀,垂眼冷笑了一下,说了句:“快去收拾行李吧,明日便要去陇西了!”
话毕,穆良延便离开了。
“别啊,爷,您不能这么无情啊!”此刻只留下姜辰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白术一个人在屋中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就那短短片刻,让她成功地陷入了泥潭。
发黄的竹叶铺满整个小院,云窟门,木枝黄,相思也卷白墙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世人庸庸碌碌,所图不过碎银几两。我不一样,我图谋的是整个天下。”秦王是先帝的大儿子,却从小不受宠爱。自幼时起,他所图谋的便是这整个天下了。
秦王当年提出在京都设检校司,想以此培养出自己的亲信,以便与摄政王抗衡。因为,他坚信先帝临终前那道圣旨上是想立他为帝的,只是穆良延私藏了圣旨。所以一直以来,他怨恨摄政王,他认为是他这位摄政王叔父挡了他的路。
“我走后检校司由你来接管,切不可被摄政王算计了,否则我们的计划满盘皆输!”秦王将一颗白子落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他望向霍景,面色平静地说道。
霍景故意将一颗黑子放在了白棋的圈套中,厉声说道:“放心吧,我此次回京就是为了扳倒穆良延。当年的杀父之仇我怎能不报!”
白术此刻还在床上躺着,她不自觉地又开始琢磨起了她与穆良延之间的感情。他虽说过是情之所起,但也说过不过是合作。那自己呢?自己又把他当做了什么?是恩人同伙还是情真意切?
她在这些不解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那天傍晚天色是阴沉,屋子里没掌灯火,更是阴暗。倒是有一种“软榻金衾破旧人,提眼尽是茶更凉”的感觉。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母亲离开的那个日子,外边深墨色的浓云沉沉暗暗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整个世界都要追下来,直叫人心慌。
再醒来时,屋子里灯火通明,蜡烛上升起一簇簇不愿熄灭的花火,一闪一烁,又似漫天繁星,闪着亮光。白术躺在床上,仿佛如做梦一般回到了从前在竹屋里的日子。她一翻身,怀里竟然还多了一个汤婆子。
她知道,一定是穆良延来过了。可就算是他,也终究不是那个柳树下的蓝衣少年。
三日后,穆良延来城远侯府接她了。他将她从屋中一路抱到马上。在马上他将她搂在怀里,他手上紧握着缰绳。高头大马,十里长街,他仿佛是在堂堂正正地向整个京城宣告白术已经是他的人了。
“大人,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杀人啊!饶了我吧,求求了!”
远处人群中传来一阵尖叫声,接着一个老婆子便跌倒在了穆良延马前。
穆良延一只手护住白术,另一只手勒紧缰绳。只见那头褐色烈马前蹄离地,嗷叫一声,总算是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穆良延轻拍了两下白术的手,先下了马,准备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这时,白术拽着穆良延的手也下了马。她走到那位老婆婆身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那老婆子嘴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没有杀人!”
眼前的老妪已是年过七旬,显然是无力杀人的。白术刚刚扶她时,便觉着她的脉象确实微弱些。她看着眼前老人满头凌乱潦草的白发,颤颤巍巍地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他身前,额头上早已磕破了皮。
见着眼前此景,她不由得想起了秋姨。秋姨死前可能也会是这般绝望无力吧!这老妪今日有幸能够遇见我们,可秋姨呢?秋姨在林间小屋前□□时,又有谁能够拉她一把呢……
“王妃!王妃!求求你,你为民妇申冤……”那老大娘突然抓起白术手,声声哭喊道。白术心中一惊,还是将手从那妇人手中抽了出来。她连连退后了几步,她还是对秋姨的事情有些许抵触。
穆良延从不远处走来,他见着眼前的姑娘脸色有些苍白,他立刻意识到眼前这情况有些不妙。他将身上披风裹在白术身上,二话没说,直接抱走了。
街上那些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们在姜辰的驱赶下总算是散开了。话说,他跟着摄政王都已经快十多年了。刚才王爷他抛下一切,抱着王妃的模样他当真还是没有见过。他挥挥手,不忍心地看着还在那跪着的老妪,转身便对一旁的侍卫说道:“先将她带回枢密院吧,以后再审。还有,那边那几个捕快一块带回枢密院吧!”
此刻,摄政王府里的婢女们又在屋外嘀嘀咕咕地小声议论着。她们亲眼看着王爷亲自将王妃抱回了王府。这帮人不由得开始八卦起来,一个扫地的小婢女不由得嫌弃地说了一句:“这位王妃究竟又怎么了,之前是不愿开口说话,卧病在床,如今又要王爷亲自抱回来,真是个天生命薄的主。”
“闭嘴吧!你们知道什么呀,就在这乱嚼舌根!”一个小姑娘从人群里冒出来替白术辩解了一番。这姑娘长得干干净净的,眉清目秀,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这姑娘踮起脚,睁大眼睛瞪着那人,仿佛是在说“你过来啊,我才不怕呢!”。
另一个小丫鬟也是不服气,还是想和这新来的小姑娘辩解一番。这时,穆良延从屋中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到那小姑娘面前,低声说道道:“王妃身边缺个贴身的丫鬟,就你了!”
那小姑娘慌慌张张地准备行礼,两只手激动得不知道该安放在哪里。
穆良延见状,倒也没在意。他挥挥手,示意她免礼。他转身便要离开后院,但是似乎想起来别的事情又停下了脚步。他用手指了一下那个小姑娘问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是孤儿,还没有名字……”
他想都没想,应声说道:“等王妃醒了,她会给你名字的……”话毕,他转身便直接离开后院。红墙上的那道黑影,渐渐走远,但是那颗心还在这小小的一方后院里飘荡。
穆良延离开王府后直接去了枢密院,此时姜辰已经在此等候他已久。但是穆良延万万没想到,姜辰开口问的竟然是“王妃怎么样了?”。穆良延说了一句“闭嘴!”,直接将手里的一本账簿甩在了姜辰的胸口。随后,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走进了枢密院的大殿里。
“陈大人,这是考虑好了?”这一句虽是面带笑意,但摄政王那漆黑的眼眸被睫毛盖着,不经意间透露出那丝阴鸷委实是叫这陈大人心里一颤。
“陈大人倒也不必着急回答,这生死啊,不过实在您的一念之间罢了……”穆良延又继续说道,这句话虽看似给人留有余地,但实则是将人逼到绝处啊。
那位陈大人藏在官服的手微微颤抖着,果真是慌了神,随后直接扑通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絮絮叨叨地说着:“臣知错…知错,还望王爷留我陈家一条性命……”
穆良延微微俯身将跪在地上的陈玄从地上扶起来,轻轻地帮他拍打了几下官袍上沾着的尘土。他直勾勾地看着这位陈大人,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大人把那日竹林里的事情说清楚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术醒来时已经午后十分,她环视着眼前的屋子,只觉得有些昏昏沉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微光透过窗子照进屋子里,她望着地上的影子,决定还是出去透透气。
她轻轻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守在门口了小姑娘。那姑娘见白术从出来了,“唰”的一下就站起来了。那小姑娘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挠挠头,笑着说道:“奴婢参见王妃,是王爷叫奴婢来侍奉您的。”
白术看着眼前这小姑娘脸色晶莹,眼中澄澈,笑起来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带着些少年的稚气。她看着这笑颜如花的姑娘,只觉得有些像涟漪姑姑,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像来。白术将她扶起来,轻声说道:“既然是王爷安排的,你就留下吧!”
那小姑娘倒像是痴迷了一般看着白术,眼睛停留在白术身上,一刻不曾离开。她嘴角上扬,那明媚的笑容像是画在了脸上。
白术见状,伸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笑着说道:“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那小姑娘反应过来后,连忙道歉,甚至有些口不择言。她摇摇头说道:“没,没。不对,有的,有的,王妃您的脸皆是盛世容颜!奴婢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呢……”
这是白术进王府以后第一个夸赞她的人,她倒还有些不好意思。她脸上泛起丝丝红晕,不似红日那般重彩,也不似胭脂那般粉黛,倒像是少女的娇羞柔美。白术伸手揪了一下小姑娘肉嘟嘟的脸,笑着说道:“小姑娘真会说话,叫什么名字呀?”
那小姑娘突然就低下了头,刚刚洋溢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那姑娘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我是孤儿,自幼便没有名字……”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感觉还有些许哽咽。
白术见自己戳痛了小姑娘的往事,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她轻抚着小姑娘的后背,轻声说道:“小姑娘好好的,这么可以哭呢。名字我帮你取,你莫要再伤心了……”
小姑娘这性子真是说便就变,不过片刻,这眼里含着的泪水便收了回去。她红着眼睛,看着白术,随后问道:“那叫什么名字呢?”
“叫稚宁吧!”
“一字风霜皆为稚,今朝雨起只唤宁。”白术看着眼前的眼巴巴看着她的小姑娘,又继续说道:“以后我便唤你‘小稚’吧。”
听到这个名字,小姑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顿时眉开眼笑。小稚抓起白术的手,笑着说道:“以后小稚就是王妃您的人了!我发誓,以后王妃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王妃让我往北我绝不往南!”
白术看着这小姑娘一幅古灵精怪的模样哭笑不得,她轻抚了一下小稚的额头,轻声说道:“好啦,随我去园子逛逛吧,屋子里是在是太闷了。”
“好!”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小稚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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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稚连忙摇摇头,小声说道:“奴婢是震惊,我没想到王妃竟然这么好看…竟然对我还这么好……”
白术用手指轻轻拨弄着眼前那朵晚霞色的翠菊,她拉着小稚的手轻声说道:“我又何曾不是和你一般的可怜人呢?”
小稚皱了皱眉,一脸不解地看着白术,她轻声说道:“王爷他对您那么好,您怎么会可怜呢?”
白术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她看着这朵翠菊陷入了深思:穆良延对自己好,不过是利益所使。而自己藏身于这王府后院,也不过是为了寻个依傍,找出这一切的真相罢了。我们二人,又何曾有过真情呢?
这时,一件黑色锦纹披风盖在了她身上。这件披风不似秋日里的凉风那带着凉意,而是还有些许某人的余温。白术缓缓转身才发现穆良延正站在她身后。眼前之人,眼神深邃幽远,鼻梁高挺,细细打量一番只感觉这张长相温和的脸上含着些许凌厉。
白术垂下双眸,将注意力放在了穆良延腰间的香囊上。那只香囊是用蓝色湖面云锦料子做的,几朵白色的祥云精致的绣在上面,做工略有些粗糙,可能是哪家绣工一般的贵女所赠的吧。她微微仰头,轻声问道:“王爷,回来啦?”
刚才白术盯着他的香囊良久,他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但是白术却没有问,只是浅浅说了两句客套话。他凝望着她的眼睛,直接将她搂进怀里。他将轻轻摩挲着白术的胳膊,轻声说道:“王妃,这是又耍小性子了?”随后,他便向小稚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没有,臣妾哪敢耍小性子啊!臣妾是怕被别人嚼了舌根去……”白术无聊地揪下了翠菊的一瓣花瓣,将它抛在空中。
他用脸轻轻地蹭着白术的额头,故意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低声说道:“这香囊啊,是凌儿送的!她非要叫我戴着,说什么去除邪祟。王妃要是不喜欢,那为夫便不戴了。”说着,穆良延便要将腰间挂着的香囊结下来。
白术制止了。她虽然这几年一直在乡下生活,但是这位凌郡主她还是有所耳闻的。这位郡主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连太后都拿她没办法。恐怕这普天之下,只有她的摄政王叔父才能擒住她吧。“这事,王爷不必与我解释,臣妾一点也不好奇。”白术脑海里各位贵女争相讨好摄政王的画面总算是渐渐消散了。
“我的事情,王爷办得怎么样了?”白术不由得开始问起秋姨的案子,今日所见的老妪叫她想起了秋姨,她不想再安安静静地等在暗处了。
穆良延戏谑一笑,凑到白术耳边轻声说道:“用晚膳的时候再告诉你!”。随后,便将手里那朵已经被白术摧残的不成模样的翠菊簪在了白术头上,笑着说了一句:“王妃真是国色天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术坐在桌前看着这满桌的饭菜索然无味,此刻她的心思全在秋姨的案子上。看今日穆良延嘴角上扬,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想来是必定有了什么新的线索。
天色渐渐昏暗,屋子里也已经掌上了烛火。小小的烛光撑起了整个屋子里的光亮,让白术足以看清眼前坐着的男人。最后一道菜端上来时,白术有些出乎意料。因为小稚端上来的最后一道菜竟然是清笋炒肉。
穆良延刚刚准备开口叫白术认真吃饭时,她自己倒是先拾起了桌上的银筷坦然地夹起了一片笋放到嘴里。她轻轻咀嚼着,没有说话。蜡烛的光亮反射出她眼中含着的晶莹的泪花。
他将袖子的手帕放在桌上轻轻地推到她身前。白术嘴角一笑,又将手帕递了回去,轻声说道:“难道在王爷眼里,臣妾真的是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吗?”
穆良延听到这句话,顿时便舒心了。随后笑着说道:“王妃不必如此,你在我这做个小哭包,我也是不会嫌弃的……”
“那,事情总可以谈了吧!”话毕,白术又夹了两片笋放到嘴里。
穆良延皱了皱眉,将桌边放着的一杯酒一饮而尽。须臾,才憋出一句话来,他垂眸说道:“此时,与你弟弟无关……”此刻烛火随着屋外飘进来风轻轻摇曳,光影交错,映照在他的脸上。
“哦!”
白术浅浅答应了一声,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饭,感觉像是对此事已经不在意了一般。
“那陈玄已经交代了,白岩前去只是想谋些家产,不成想你出去了。他与秋姨起了争执,只是一时恼火在秋姨腿上射了一箭,抢走了那支白玉簪。别的什么也没有做,他不过是叫陈玄给他壮壮声势罢了……”穆良延一字一句地说着,他知道这案子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轻轻叹了一口气。
白术依旧不肯言语,只是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白术眯着眼,准备再倒一杯。这时,穆良延抢走了白术手里的酒杯。他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这或许也是一种转机呢?不用担心,有我呢。”
白术的脸靠在穆良延冰冷的外衣上,将头埋在他怀里。她白术这一生虽是平平庸庸,但骨子里也是要强的,她不愿穆良延看见她如今副模样。此刻,她只觉得藏在他怀里,或许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她藏在他怀里,他站在烛光下。
她又怎么会知道,站在她身前的七尺男儿也会因为她而心疼得红了眼眶,隐忍克制着自己咽喉里的哽咽。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白术总算是缓过气来,她从他怀里钻出头来,凑在穆良延耳边笑嘻嘻地问道:“不知王爷明日又何安排啊?”
他顺势一把搂住白术的腰,笑着说道:“王妃这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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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看着烛火下映衬着的那张脸,忍不住动起手来了,她的食指从他的额头滑下,到鼻子、再到嘴最后停留在了下巴上,她用手提起他的下巴,笑着说道:“王爷这张脸,生得也是俊俏啊!”
“明日,秦王就要离京了吧?我这做皇婶的还要去送送吗?”白术挣脱了穆良延的怀抱,坐在椅子上,轻声问道。
穆良延站在椅子旁边,孤身站立着,那如青山般挺拔的背脊纹丝不动,一双桃花眼淡淡地环视着整个屋子,缓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本王是不愿王妃去的,可是这人是你我一起送走的,王妃也理应出面去送送。不过,本王是怕王妃会看上某些个白面的书生……”
“白面书生?”白术不解,一脸迷惑地望着穆良延。她心里犯了迷糊:哪里有什么白面书生,他又在胡说些什么?
穆良延缓缓靠近,凑在白术耳边说道:“王妃这么快就忘了?就是那姓霍的小子!”
白术拉住穆良延的衣领往前一拽,亲在了他的脸上。随后,还在穆良延耳边说道:“王爷,这是吃醋了?”
话毕,白术便起身走到了门前,准备离开。她转头看着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穆良延笑着说道:“王爷放心,届时臣妾会同您一起去送送秦王的……”
穆良延远远看着白术走出了房门,那个手提灯笼娉婷袅娜的女子消失在这茫茫黑夜里。他拿起桌上那壶酒,一饮而尽,好不畅快。
此时,秦王府也是格外热闹。在京都检校司里任职的多位秦王幕僚也都纷纷深夜前来献礼,欲给秦王饯行。虽说是饯行,倒不如说是密谋。
秦王将一个男子从帷幕后带出来,对那些个围在他周围的大臣们说道:“这位是霍景,我刚提拔的检校都尉。本王走后,检校司一切事务皆由他接手,还望各位大人多多关照啊!”
众人纷纷弯腰行礼,应声说道:“王爷您放心去,检校司有我们呢!”
秦王依旧不放心地继续说道:“摄政王那边有什么动静及时给我传信,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一定要先观察观察!”秦王看着站在一旁眼神坚定的霍景,又对他补充了两句,“阿景,日后见到他千万不可冲动!”
霍景点点头,没说话。
“既然如此,夜也深了,诸位便早些回去歇息吧。诸位恩情,本王自会铭记于心的!”秦王挥挥手,示意众人早些回去。见着人都已经散去了,秦王转身便拉着霍景进了密室。
他从密室的桌上拿起两张纸,看了两眼,上边密密麻麻地写了些什么。秦王将纸递给霍景,两人相视一笑。“这是那个宫女口述的,我命人记录下来了。接下来,便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霍景那双静默的眼睛仿佛亮起来了一般,他轻声说道:“就算是有些难,可终究是抓住了他的一根软肋啊!这又有何不可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次日早上,白术从屋子里走出来时,发现屋子上悬着几盏绛纱灯。她寻着绛纱灯一路走去,最后竟然走到了穆良延的书房。她回想起昨日夜里她提灯回屋的情形,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眉眼间也都带着些许笑意。
秋日里的清晨被些许薄雾轻轻环绕着,屋前那盆兰草的叶子上还挂着几滴透明的露珠,远远地只听见几声鸟鸣,却寻不着那些鸟儿的身影。白术见着见着眼前这景色,瞬间所有的烦心事都被抛之脑后了。她不知是沉醉在这秋日里,还是沉醉在这一路的绛纱灯里。
这时,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环在她腰间。腾腾的喘息声凑在她耳边,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默默地憋红了耳朵。
“王妃,今日怎么这么早?”穆良延照旧俯在白术耳边说道。
白术将自己的手捂在穆良延的手上,他手上的凉意叫她有些许心疼。她悄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这个男人,轻声说道:“王爷,不想早点看到臣妾?”
“本王是怕,王妃跟别人跑了……”穆良延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她转身看着穆良延,笑着揪了揪穆良延的脸,应声说道:“王爷放心,臣妾跑不了!”
“王爷!时辰快到了,走不走?”不远处传来姜辰的呼喊声。白术远远望去,姜辰正拿着一把剑在那里挥手,倒是有点群魔乱舞的感觉。
白术捂着嘴,咯咯地笑着。她歪头看着穆良延轻声问道:“果然,就连王爷的侍卫也是与众不同的!”
穆良延尴尬地转过头去,向姜辰使劲儿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离开。此刻,穆良延感觉自己苦心经营的出来的严肃感瞬间就被姜辰给弄塌了。为了缓解尴尬,只好快速转移话题,向白术伸出手,笑着对白术说道:“不知王妃是否愿意与为夫同行呢?”
白术将手放在他的手掌上,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荣幸之至!”白术又继续说道。
白术上了马车后,靠在穆良延身上昏昏沉沉地就睡过去了。这短短片刻的休息,白术就入了梦,是一个悠长的美梦。
她再次醒来时,是在穆良延的声声呼唤下睁开了眼睛。她朦朦胧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睡倒在他的怀里。穆良延帮她轻揉着太阳穴,轻声说道:“睡醒了,小懒猫?”
白术握着他的手,糯唧唧地点了点头。
“快醒醒吧,一会儿就要到了。”穆良延从身后的盒子里掏出一颗糖塞在白术嘴里,轻声说道:“早起的白术有糖吃……”。白术轻轻嗯哼了两声,又靠在了穆良延肩膀上,悄悄咪上了眼睛。
白术掀开轿帘,偷偷望了一眼外边。众人都已经等在了朱雀门口,小皇帝和太后也都前来给秦王送行。白术偷偷整理了一下头发,收拾了一下的衣服。虽说,这二人是做了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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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良延先是下了车,他将白术扶下车后,夫妻二人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在这群人里,除了那位太后,就属他们夫妇二人辈分最高了。就算是珊珊来迟,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拜见皇叔、皇婶!”先开口的是那个心思最单纯的小皇帝,他向来是最敬重皇叔穆良延的。
“臣等拜见王爷,王妃!”随后站在小皇帝身后的几位老臣也都恭敬行礼。
白术微微屈身,点头向太后行礼示意。紧接着就将话题转移到了秦王身上。“秦王此去路上要万分小心,如今已经入秋,可别着凉!”白术此刻故意做出一番慈母般的感觉,跟秦王说话。
秦王攥紧双拳,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多谢皇婶关心,侄儿定会小心谨慎的!”话毕,他回头望了一眼站在小皇帝身后的霍景。
此刻,穆良延走了过来在秦王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见秦王浑身打量了一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多去历练历练是好事儿,可不要怪皇叔啊!”
“皇叔多心了,侄儿怎么会怪皇叔呢?您这是一家人说两家话了!”秦王这说话倒是有些讽刺,究竟是不是一家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太后对自己的亲儿子倒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拉着秦王的手一直在嘱咐:“一路上万事小心啊,有什么事情就派人传信来!”
此时站在小皇帝身后的霍景突然冒出来说道:“启禀太后、皇上,我们再说下去,秦王怕是今日天黑也走不了了。”
太后挥挥手,哽咽着说道:“好好好!快走吧,免得路上出什么岔子!”众人一同躬身行礼,朝着秦王齐声说道:“我等恭送秦王,万望一路平安,诸事顺遂!”
在众人的恭送下,秦王登上了马车。他看着下面给他行礼送行的一众人,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马车渐行渐远,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站在朱雀门的众人,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种种。秦王轻轻转着手里的一串玉佛珠,不由得开始有些向往另一种感觉了。
此刻,小皇帝和太后已经回宫了。朱雀门前只剩下几位前来送行的官员和摄政王夫妇。几位大臣借由还有政务要处理,便匆匆告辞离开。另外几位大人正在和商讨穆良延枢密院里的一些小事。霍景一眼便看见白术一个人站在一旁把玩着手里的玉佩。
他径直向她走去,他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成为了摄政王妃,终究是我回来晚了……”说着便伸手准备帮她取下落在头上的小枯叶。
白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霍景,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觉得他刚才说得那话有些不合适,面对他刚才的动作,她连忙退后两步,直接躲开了。
霍景尴尬地笑着说了一句:“没事,看来你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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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点点头,轻声说道:“你我不过是儿时的萍水相逢,如今又何谈接受不接受呢?”白术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一直是她心里的一颗璀璨的星星。
眼前这男人依旧不依不饶,他又继续追问道:“我听说你是因为婚约才嫁给王爷的,你在王府的日子不好过吧?”
这时,穆良延走过来将白术挡在身后。穆良延看了霍景一眼,那犀利的眼神仿佛是要将霍景杀死一般。他厉声说道:“本王的王妃怎么会过得不好呢?本王对王妃可是喜爱的很呢!”
身后的白术似乎也是习惯了这种逢场做戏的场面,悄悄地就挽住了穆良延的手。穆良延似乎也发现了这一小动作,他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白术笑着说道:“本王与王妃乃是情投意合,便不劳霍大人费心了。”
霍景见自己吃亏了,便只好给自己找个退路了。他尴尬一笑,低声说道:“是下官越界了,还望王爷海涵!”
穆良延没有说话,反而是扶着白术上了马车。等白术上车后,穆良延才转身对站在马车前的霍景说道:“既然如今霍大人已经回京了,便好自为之吧!”
霍景站在原地看着摄政王夫妇的马车离去,那些往事不由得涌上心头。
十年前,霍家也是高门大户,但是一份秘密奏折到了皇帝桌上,从此家破人亡。那时霍景也是年少,他听别人说他爹是“卖国贼”,贪污官银,还豢养佣兵……
一时间,他也从天坛坠到地狱。全家被流放陇西后,父母熬不过寒冬伤疾,全家数十口人只活下来了他一个。他一个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别人都以为他死了。当他被人拖进乱葬岗里,雨水掺杂着泥土滑过他的全身的时候,那是他毕生从未有过的绝望。
“跟我走吧!”听着耳畔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雨水冲刷着整个黑夜,仿佛整个人间炼狱。那人撑着一只伞,一袭白衣站在不远处。他拼了命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趴在他脚下,看着他那被泥土弄脏了的白衣,他仰视着他的脸,宛若神明。“既然活下来,心里还是得有点东西的!”
从此,他的心里多了一份黑暗,是阳光都没有办法照亮的黑暗。如今他好不有机会靠近真相,为全家人报仇雪恨,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如今,秦王一走,整个检校司都掌握在他手里,这便是机缘。
这时,一位卖花的小孩将霍景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小孩轻轻地拽着霍景的袖子,软软地说道:“大人,买枝花带回去吧!”
霍景摇摇头,轻声说道:“算了吧,没有人喜欢的……”他转身便离开了南城门,向检校司的方向走去。
他走后,一位女子弯腰站咋卖花小孩的身后说道:“这花儿可以卖给我吗?我很喜欢……”那小孩点点头,将手里的花递给那位女子。
此时,小稚正拿着一封信正在门口张望,等着白术归来。白术刚下了车,便被小稚拉倒一旁去了。“王妃,尚书夫人刚递过来了帖子,请您三日后去菊园参加宴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术接过小稚手里的信函,浅浅看了一眼,随后轻声说道:“知道了。”
穆良延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他见白术面无表情,也不知她是去还是不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他帮她轻缕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轻声说道:“这种宴会,不必去罢?”
白术仰头看着穆良延,微微笑着说道:“摄政王的正妃不出去叫人认识认识,怕以后就会有别的什么人随便塞个小妾进来了!我终归还是要出去立个悍妻的名声的!”
穆良延紧紧握着白术的手,低声说道:“这岂不是委屈了王妃?”
白术拍拍穆良延的脸,笑着说道:“既然王爷自己知道,那便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转身便走进了府里只留下穆良延一个人在这秋风里萧瑟。
穆良延看着清透的眸中含着浅浅笑意,望着白术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轻声说了一句:“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了这场合作,不知你是否还会这样对我……”说这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格外地轻,轻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他抬头望了一眼眼前这写着“摄政王府”四个大字的牌匾,偷偷红了眼睛,不知是秋日的风沙迷了眼,还是这眼前人让他碎了心。
霍景到了检校司后,走进了以前秦王时常用着的屋子。他轻抚着那把紫檀木雕花蟒纹座椅,仿佛是在俯瞰天下一般。他坐在椅子上,刚好能够看见屋外检校司内忙忙碌碌的官吏们,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稳稳地靠在了这椅子上。
他从缓缓从袖子掏出昨日秦王留给他的抄录,细细打量了一番,他嘴角上扬,那双眸子尽是黑夜里的深渊,叫人心生畏惧。
“霍大人,这时前几日的卷宗,请大人过目!”一个身着绿色官袍的小吏端来满满地三摞卷宗,放在了桌前。
霍景拍了拍那小吏的肩膀笑着说道:“好,我一会儿便看,你先去忙吧!”
那小吏离开后,霍景立刻关上了屋门,刚才那副与小吏谈笑风声的样子瞬间便不见了。他坐在桌前,提笔研墨准备写一封信送出去。半晌,他叫了小斯进来,叫人将信送出去。小斯看着信封上赫然写着“尚书夫人亲启”几个大字,略有些犹豫。但是在霍景的催促下还是将信给送出去了。
白术看着这院里花花草草,微微俯身坐在湖边的石凳上,她注视这被秋风吹起的圈圈涟漪,不由得想念起了小姑。
站在一旁侍候着的婢女小稚似乎看穿了白术的心事,悄悄凑在白术耳边问道:“王妃今日有心事?”
白术摇摇头,轻声说道:“走把去看看家人……”
“家人?王妃要回侯府吗?”小稚跟在白术身旁絮絮叨叨地问道。
白术没说话,一直沿着小路走向别院。她抬头时,偶然发现原来别院里他也挂上了绛纱灯。她摇摇头,嘀咕了一句:“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个傻子!”,她哪里知道自己脸上早已染上了秋日里的枫叶红。
虽说安置涟漪的屋子是个小别院,但是也是别有一番风韵。灰色的砖瓦在白墙上错落有致的摆着,爬满墙的藤萝已经落了花,角落里偶尔会有两枝甘菊倚在墙边,石阶上也只是一片稀疏的落叶。另一边的角落里有一丛紫竹,在风的呼唤中遥遥醒来。她走近屋前转头对小稚说道:“你在外边等我吧,我想单独和小姑待一会儿。”
小稚点点头,便走向了一旁,去仔细打量那几朵甘菊了。
白术轻轻地推开门,生怕惊扰了小姑。却没有想到屋子竟然还藏着另一个人。身后的那人直接从背后捂住白术的嘴,顺便将门从里面反锁上了。虽然白术一直在奋力挣扎,但还是被那人绑在了椅子上。那人倒也是坦诚,直接摘下了面具。
白术一惊,眼前的刺客正是那日在街上拦住她的老妪。她楞楞地望着眼前的老婆婆,显得不知所措,眼神里更是透着她那难以掩饰的震惊。
那老妪站在她面前徘徊了几步,最后总算是开口说道:“话说,小姑娘我也是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和你那小夫君,我哪有机会进枢密院那种好地方疗伤啊?”
此刻的白术惊魂未定,她内心深处的种种恐惧一跃而起,这种恐惧似毒蛇一般死死地将她缠绕在那小小的一方回忆里。她摇摇头,她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她绝望地望着方才挣扎时落在地上的玉佩,她感觉这一次可以就会去见秋姨和母亲了。
那老妪见她眼睛无神,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不由得感叹道:“我还第一次见到你这般生性淡漠的女子,你同你那夫君是逢场做戏吧?可是依我老婆子之见,那男子可是对你情根深种啊!”那老妪一直在她身边徘徊,感觉是有图谋,却又迟迟不肯说出来。
白术见眼前人别有图谋,倒是舒心下来了。刚才的萦绕在脑海里的久久不能散去恐惧终于在这一刻得到解脱。她放松了心情,看着眼前人,眼睛里透露着一种极致的平淡冷静。
那老妪走近她身前将塞在她口中的布条拿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轻声说道:“孟老妪见过主上!”
白术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婆婆,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些什么。她心里都开始不由得怀疑这老婆是不是得了什么疯魔的病了。但是,从她进屋来后她便发现这老婆婆偶尔会捂着心脉停顿一下。刚才她捂着胸口又顿了一下,这更证实了她刚才的猜想,所以她现在才敢在这椅子上坐的如此平静。
“难道,主上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那老妪的话总是没完没了的说着。
白术摇摇头,轻声问道:“既然我是主上,那请你以真面目示我吧,我不想同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说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见她眼中的些许寒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但瞬间又恢复成了一贯的淡漠清冷。
那老妪暗淡的眼前忽然一亮,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够看穿她这这张假脸。她轻轻一笑,转头便将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撕了下来。就这样,一个年轻女子暴露在了她面前。这女子虽不能说是倾国倾城,倒也是个美人胚子,左眼下的那颗黑痣更为惊艳一些。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右脸上的一道刀疤。
白术见到眼前的这张脸,依旧平静淡然,似乎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一般。她轻声问道:“伤还没好全吧?”
那人点了点头,没说话。
“日后我会叫人来给你送药的,你以后便在这里陪着涟漪罢!”话毕,白术便站起身来,同时刚才绑在身上的绳子也应声落在地。
那人看着地上被白术偷偷解开的绳子,又抬头看了白术一眼,轻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同你讲实话罢!”
这一次,白术坐着,那人站着,只不过眼前情形与刚才已是大相庭径。那人从里衣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白术。随后轻声说道:“这便是‘纸’的令牌,这是先主留给你的!自秋姨死后,我便一直在寻你,直到那日的街上我受伤逃进人群里远远看见了你……”
白术没说话,静静地听着眼前人继续讲述。
“我们‘纸’组织是你母亲亲手建立起来的。一到三纸负责刺杀,四到六纸负责卧底,七到九纸负责暗探。你姑姑涟漪便是七纸的成员……”说着那人用手指了指屏风内躺在床上的涟漪。
白术回头看了一眼,透过屏风可以若隐若现地看到小姑躺在床上,她抬眼看着眼前的女人,用一种犀利的眼神问道:“所以,今日便是来试探我有没有资格做这个主上的吧?”
那人点点头,没说话。
“所以,现在我有资格了?你就把实情告诉我了?”白术又继续追问道。
那人照旧是点点头。
白术没说话,起身去屏风里看了一眼涟漪后,便离开了。临走时,白术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我会和穆良延说的,你以后便留在这里吧……”
在她即将迈开步子离开屋子的时候,那人叫住她说道:“我叫孟遇!知遇之恩,愿为鞍马!”
白术挥挥手,轻声说道:“不用了!”这一次,白术总算是笑了。
她看着蹲在远处墙角里的小稚似乎是要把花都揪秃了,她站在小稚身后,揉了揉她的头轻声说道:“再数下去,花都要秃啦!”
小稚委屈巴巴地望着白术说道:“王妃您再不出来,小稚就要无聊死了!”她拉着白术的衣袖,一副撒娇模样。
当脚迈出石门的那一刻时,白术回头看了一眼眼前这别院,皆是萧萧秋色。她感叹了一句:“要是春日里的满院海棠开了,该多好啊!”转身,便离开了南边的别院。
“这晚晚秋色真是叫王妃好生留恋,到了用膳时候也不曾归来!”回到屋里,穆良延已经坐在桌前等候了,白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这不就是将秋姨换成了穆良延陪在自己身边吗?要是能平平淡淡倒也是自在。可是秋姨和小姑的事情,就注定了她的后半生不会平平坦坦。
白术冲他微微一笑,直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细声细语地说道:“我回来晚了,王爷不会吃醋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穆良延唇角轻扯,故意压低声音凑在白术耳边说道:“醋?本王从来不吃醋,只吃豆腐!”话音未落,直接在白术额头上亲了一下。
白术咬了咬唇,抿嘴不语,可是那抹红晕早已在脸上悄悄晕染开来。他那双眸子深沉如夜,卷长的眉毛轻轻抖动着,他倒是头一次见着小美人如此娇怯。“哟,王妃这是害羞了?”穆良延挑起她的下巴,又继续调侃了两句。
她推开穆良延的手,轻声说道:“我从外边捡了个丫鬟,便让她留在别院照顾小姑吧!”一番美人诱惑之后,白术总算是切入了正题。这样她就可以让孟遇顺利成章的藏身王府,保她一时性命。
其实白术早就看出来了,孟遇身上的伤绝对不是普通人给刺伤的。这玄冥掌的厉害她也是听过的,毕竟她幼时也曾跟着名医学过医术。她留下孟遇,也不过是为了将来给自己留个退路罢了。
穆良延刚才那温和如水的神情突然就变了,眸光里多了一丝冰冷,甚至还有些森冷锐利。他微挑眉头,嘴角微微上扬,有些邪魅,更是叫白术琢磨不透。“原来王妃这般投怀送抱,是有所图谋啊?”这话虽说是客客气气还带着些亲昵,但还是叫白术有些慌张。
但是此刻白术内心里更多的是迷惑和不解。她不理解不过是安排个仆人的事情他脸色为何变得这般难看,像是从戏剧变脸一般,带着无数个不满。
她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了。可是唯独在面对他的时候,溃不成军,甚至还会畏手畏脚。
自她入王府以来,他一直对她极至温柔,从未有过什么厉声呵斥。她也曾听过外边的传闻,说这位摄政王杀人剖心、心狠手辣。她曾经以为这不过是别人的闲言碎语罢了,今日他眼神的变化分明就是不满。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身旁那个男人开口了。“你不必多疑,我不过是怕你随便拖个人回来,会对小姑不利。更何况,今日你轻易地就信了人家,明日便会有别人来骗你。我若是不在你身边,你一个柔弱女子,你该怎么办?”他这话里带着些许怒气,但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出来他已经在尽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心平气和地同白术说话了。
白术细细地品这他这句话,仿佛是个老父亲一般对她在教诲。她万万没想到,他如今也会将自己看得这般重。他这话句句有理,句句都在为她着想,她不由得开始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好奇。
他到底是那个残暴不仁的摄政王,还是那个处处体贴关心她的合作伙伴呢?她沉默了好久,内心的挣扎也舒缓下来,她总算是做出了一个选择。既然他愿意以礼相待,那便再了解了解他。
白术握着穆良延的手,试探着说道:“或许,王爷的小美人已经长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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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良延没说话,转身便离开了屋子。
不一会儿,小稚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回来,一脸迷惑地看着白术:“王妃,你和王爷吵架了?”
白术没说话。
“不应该啊?王爷对您这般体贴怎么会同您生气呢?”小稚又继续说道,可能她也意识到眼前情况有些不妙,于是开始转移换题轻声问道:“明日去菊园赴宴,王妃要备些什么礼物?”
白术挥挥手,轻声说道:“去问王爷吧!”她靠在窗边,侧身望着窗外发呆,她这一生不羁放纵,只求能够自在。如今为了复仇被束缚住,甚至卷进他们权谋算计的泥潭里。她有点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做错了。
菊园里的云枫此时正红,湖边的凉亭里坐着一位女子正在抚琴。一阵柔和的风缓缓吹来,亭子上挂着轻纱也应着琴声翩翩起舞。
“姑娘琴技一绝,景某佩服!”只见一个男子走进了凉亭里,他倒是随意直接坐在了石凳上听那女子抚琴唱曲。
一曲罢,那青衣女子躬身行了一礼,便准备抱琴离开。
“如月楼里的青华姑娘果然真是风华绝代,就姑娘这一曲明日定会在秋菊宴上拔得头筹!”那男子直接拦住想要离开的青华姑娘,嘴角上挂着微笑有些叫人琢磨不透。
那位青华姑娘有些惊奇,她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不知公子今日到底又何事?平白将我一个女子拦在这里,传出去恐叫人笑话吧!”
“在下检校司霍景,我知道姑娘心中所想。若是姑娘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姑娘明日也将能在秋菊宴上大放异彩,见到你那心心念念的姐姐……”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来他已经将她的身世都查出来了。她看了一眼手里抱着的琴,随后便问道:“什么条件?”
霍景没说话,倒是主动靠近了几步在青华耳边窃窃私语。他又继续说道:“我明日自会在秋菊宴等着姑娘,还望姑娘早做选择!”转身,霍景便离开了凉亭。她看着亭前的轻纱缓缓落下,望着已经转到西边的太阳,抱着那把琴离开了菊园。
回到如月楼里,青华一个人坐在屋中摆弄着昨日从花童手里的买来的一束花。她再回头时那朵含苞待放红芍药露出了浅浅的花蕊,只可惜那朵晚莲没有留住。她倒也开始不由得感叹:或许有些东西就是需要牺牲?还是……
西阳落下,弯月悄悄坠在黑夜里。
白术还在窗边的软榻上半椅着,昏昏沉沉地睡在了那里。小稚知道白术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好,今日又与王爷吵了架,便没敢去打扰。
这时,屋子里的门被悄悄推开了。穆良延走进屋里没有看见白术,转身却发现她在软榻睡着了。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着小美人苍白憔悴的脸,有些不忍心。他轻轻地将她抱到床上,又笨手笨脚地给她盖好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子,活脱脱一个慈爱的老父亲。他望着她的眉眼,望得出神。她本可以无忧无虑地活下去的,可是他将她带回来了,她便要开始接受这世间更多她未曾经历过的黑暗与绝望。
他用手轻轻地帮她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随后便起身帮她关上了窗子。他知道她怕黑,所以便没有吹灭蜡烛。
他走出屋子后,迎面便撞上了小稚。他示意小稚轻点声,悄悄说道:“王妃睡了,不再去打扰她了!”小稚笑嘻嘻地点点头,似乎已经看穿了摄政王对王妃的小心思。
这一晚,极为安静。没有了夜里的蝉鸣鸟叫,也没有呼啸而过的狂风暴雨。
次日白术用了早膳后,小稚就一直在给她打扮。她坐在桌前看着那面铜镜里的自己满脸都写着不情愿。“小稚,打扮成这样就可以了!这支簪子不要再放了!头都要压得抬不起来了……”白术托着脸坐在梳妆台前,一再跟小稚强调着。
“哎呀,王妃!你平日在王府中就装扮素雅,如今出来了难道不该叫她们好生看看您的倾世容颜?”小稚拍着白术的肩膀,示意叫她放心。
白术喝了口茶,轻声说道:“这简直比我成婚那日还复杂,不过一个秋菊宴何必这么……”
“王妃,今日小稚给您梳一个青螺髻怎么样?”小稚正在白术身后轻轻拢着头发,一脸认真的样子,还有些可爱。
白术没说话,但是突然想到了昨日叫小婵去同穆良延要礼物的事情。她转头轻声问道:“小稚,礼品你可都准备好了?”
小稚点点头,继续帮她收拾着头发。她歪头笑着说道:“王爷已经把礼品安排好了,您就不必操心了。您看王爷对您多好啊!”
听到这话的白术不由得想起了昨夜里,穆良延偷偷前来看她,还将她抱回床上休息的事情。她昨夜本就只是浅浅小憩一阵,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贴心。想着想着,她嘴角就已经不自觉的上扬了。
过了不知多久,白术总算是被小稚打扮好了。她在那位带着草帽的马夫的搀扶下和小婵一同上了马车。不知为何,在去菊园的一路上她丝毫没有感觉出来颠簸,第一次坐马车做的如此舒心。
她到菊园时还是在马夫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小稚走下马车时看见那马夫惊了一声。白术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小稚正在以一种极其震惊的眼神看着那马夫。
白术也走近,摘下了那马夫的帽子。那顶草帽底下是一张如此熟悉的脸,没错就是穆良延。此刻出门前来迎接的尚书夫人一眼便认出了穆良延,赶忙行礼,说了一句:“拜见摄政王殿下!”
穆良延挥挥手示意她免礼,这尚书夫人倒是不客气有继续说道:“王爷,今日怎么亲自来送王妃了?早知道我便派人去接王妃了!”
“没有,我今日要去枢密院,顺路罢了!”穆良延冷冷地解释了两句,显然他是不想同这位尚书夫人说话的。
尚书夫人又继续说道:“诶呦!这王爷王妃果然是伉俪情深。这菊园在城南,枢密院在城北,王爷您这顺路顺得有点远了呀!”
穆良延没有理睬那个多嘴的妇人,只是拉着白术的手轻声说道:“我先走了,待会我便来接你!”
白术点点头,看着他离开了菊园。
那位尚书夫人拉着她走进了菊园,她心里还在回想着尚书夫人那句话。那位夫人说得确实不错,菊园和枢密院本就是相反方向。
这时,园外的几个奴仆跑进来对尚书夫人说道:“夫人,青华姑娘来了!”
“她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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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躬身行礼,客客气气,倒也是一副大家风范。“青华,见过尚书夫人!”那女子主动开口说道。
只见那尚书夫人眉头微皱,有些犹豫,但还是叫她免礼了。她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眼里似是闪烁着珠光,她低声问道:“不知青华姑娘今日怎么有意前来菊园了呢?”
青华莞尔一笑,轻声说道:“青华听闻尚书夫人您今日在菊园设秋菊宴,我便前来凑个热闹,也好见见诸位新夫人!”
站在一旁的白术自然猜出了这两人之间必定还有些恩怨的。她倒是觉得,今日这事不关己,便不予置评。她带着小稚走向了一旁的花坛,准备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混过这个所谓的秋菊宴。
可是这尚书夫人倒是为了转移战火,硬生生将她拉了过去。她牵着白术的手,满脸笑意地和几位夫人介绍,“这位便是摄政王妃,长得果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难怪摄政王为王妃亲自驾车呢?”
“几位夫人谬赞了,白术哪有几位夫人温柔贤惠呢?”白术尴尬一笑,只能硬着头皮和那帮夫人闲聊几句。
这秋菊宴不过是达官显贵的官夫人们闲来无事的大型聚会,邀请白术不过是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在这里,夫人们攀比得不过是谁家的夫人长得更貌美些,谁家的官人官职更高些。对于这种场合,白术本是不愿意的。可是,杀死秋姨的凶手也许就是眼前这帮女人的丈夫中的一个。
她白术怎么可能会做这些没有意义的应酬,她来这里不过是为了通过这帮女人了解几位京中大官的动向罢了。
白术在来这菊园前早就对这几位夫人了解透彻。白术故意靠近御史大夫程渊的夫人林致,帮她拾起被风垂落在地的手绢。“程夫人?最近怎么未曾见您和您家大人出门逛街啊?”白术早就打探好了这程夫人情况,故意用出门逛街这种话语,引起她的注意。
那程夫人一听是出门逛街眼睛里瞬间放起了亮光,她拉着白术不由得吐槽道:“唉!我们家这位整日忙着些什么公务,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之前也未曾见他如此忙碌……”
“许是程大人忙着升官发财,准备给你买珠宝吧?”白术呵呵地笑了几声,不由得开始调侃道。
“他?他可不会忙着给我赚钱,他怕是在外边养了个小妾吧……”那位程夫人虽说名为林致,这说起话来丝毫见不到那种林下风致的感觉。
白术尴尬地点点头,还好敷衍应和着。
没想到,这位程夫人倒是聊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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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浅笑了一下,应声说道:“王爷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的!”
听了这话,这位程夫人越发激动起来了,紧紧抓着白术的手说道:“你是不知道,那陈太师家的女儿对摄政王爱慕已久了,这事早些时候还传遍了整个盛京呢!”
白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副大彻大悟地样子,厉声说道:“感谢夫人指点,白术日后定会小心的!”
“那边尚书夫人再叫我们了,我们赶快过去吧!”远处传来尚书夫人的几句呼喊声,白术便拉着程夫人走了回去。
回到凉亭前,几位夫人都已站在那里等候了。那位陈太师的小妾也来赴宴了,她向来是与程夫人不和的。如今见着白术同程夫人这般亲昵,自然是满脸的尖酸刻薄之意。
“哟!程夫人这是找好靠山啦?等以后被你家老爷嫌弃了就跑去王妃那里讨饭吃?”这位陈太师的小妾更是真是个没有眼色的东西,当着众人的面便要同程夫人交锋。
那位程夫人家的官职较陈太师略差些,程夫人便也是尴尬一笑,没有理睬。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妾竟然依旧不依不饶地说些难听的话。
“你这个死女人,你到底想做什么啊?”这时,程夫人的一巴掌精准的落在了那小妾的脸上。程夫人的脾气倒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动起手来了。
那小妾倒也是火爆的脾气,捂着脸便甩过来了一巴掌。那时候说巧不巧,程夫人的红玛瑙戒指掉在了地上,不过就是弯腰的片刻,这一巴掌倒是落在了白术脸上。
白术瞬间懵了头,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麻,接着随之而来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小妾,这种无理取闹的女人也不知道此刻有什么可狂妄的。
白术以为这小妾不过是失手,便想等着她认了错后就算了。谁能想到,这小妾仗着陈太师的宠爱无法无天,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更是越发嚣张。反而指着白术怒骂道:“你同她还不是一样的吗?你也不过是个养在乡下的野丫头……”
尚书夫人和边上的几位夫人见情况不妙便赶紧出手制止道,对这那小妾厉声呵斥道:“陈姨娘,您今日是没休息好,疯魔了吧!赶快回去休息吧!”说着,便叫几人准备将她拖出去。
那女人却死守着,还在挣扎,仿佛是别人害了她一般。这一幕不由得让白术回想起,母亲刚离开不久,父亲便把那个继母领进家门的样子。白术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计上心来,径直走近到那小妾面前,厉声说道:“我见姨娘今日是有些糊涂了,倒不如让我来让您清醒清醒!”话音未落,白术便举起胳膊准备给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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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她抬头了一眼眼前站着的男人,是霍景,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那位青华姑娘。白术冷冷地盯着眼前的霍景,含着些许犀利不满。
霍景歪头冲白术笑了两下,随后说道:“怎么能脏了王妃的手呢?还是让下官代行吧……”
白术没说话,反而是向身后的小稚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小稚楞了一下,随后径直走到了那小妾身前给了她“啪、啪”两巴掌,凑在那小妾身前满脸笑意的问道:“姨娘,可还清醒些了?”
眼前小稚像是解气了一般径直走到霍景面前,笑意盈盈地说道:“不劳霍大人费心了,奴婢已经替王妃解决了。”
白术点点头,一脸满意地看着小稚。小稚此刻不经意地挠挠头,仿佛是带着些许羞涩。
“今日乃是我们妇人的秋菊宴,不知霍大人怎么有功夫来凑热闹了呢?这怕是不和体统吧!”白术故意退后两步轻声,想要跟他保持距离。
站在一旁的尚书夫人走了过来拍着白术的肩膀柔声细语的说道:“王妃不必在意,小景是我叫来的。他年纪也不小了,我是想趁机为他寻个好人家的姑娘……”
白术见状也只好点点头,尴尬一笑。
“好了,诸位姐妹不要烦心了!随我去那边看看今年新开的秋菊吧……”尚书夫人主动拉起白术的手走向了一旁的满是秋菊、红枫的花坛。
“这晚风抱菊归,夜含浅花香的意境果真是有的,难怪大家都喜欢来这菊园呢?”一旁的另一位夫人主动挑起了话题。
“不如我们今日倒学学那些古人们,吟诗作对一番?”尚书夫人主动开口说道。
白术没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落满地的红枫有些怜惜。
“那我便先来一句秋色吧,还请诸位姐妹们不吝斧正!”尚书夫人倒是对这诗书颇有兴趣。
“檐前花早天不晓,亭下菊黄映朝阳!”那位尚书夫人思忖了一会儿,便崩出来一句诗。
“年从此月霜晓长,但问何时人成双?”身后的一位别家夫人又突然冒出来一句。
白术的心思哪里在这吟诗作对上,她今日来着菊园不过是为了接近各家夫人套些消息罢了。眼见这些人除了捉奸,便是撒泼打滚,感觉倒也是丝毫没有用处了。她叹了口气,便只得在这里再应付一会儿了。
“来来来,王妃您也来一句,也叫我们看看您的文采罢?”
白术本是摇摇头,想要推辞掉,奈何这帮女人真是难缠。她也只好想想,准备写一句诗敷衍一下。
“如今这园中甘菊,踏金风玉露而来,携满园秋意而去。我便赠它一句‘雁过相思早不染,几时秋月怜芳菊!’”白术闭眼纵情享受着片刻花香,总算是在这漫漫秋色里寻了一句诗。
几位夫人点点头,皆称赞着白术的才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刻,总会有小人失意。那位藏身于人群的太师府小姐万万没想到这位久居乡下的野丫头倒也能说出这么精妙绝伦的诗句来。这倒委实是叫她对这位摄政王妃刮目相看。哪成想人家不禁有一张好皮囊,竟然还如此蕙质兰心。
“王妃此句略带着写失意没落,倒不如让青华来为各位弹奏一曲,好缓一缓这悲凉秋意吧!”此刻,那位身着青衣的女子走出了人群。
白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素不相识的姑娘竟然会主动拉着她的手,叫她伴舞。白术摇摇头,推辞着。
那帮妇人们站在她旁边齐声应和着,像是准备看她的好戏一般。或许是她们觉得,白术不过是个养在乡下的野丫头,吟诗作对也就勉强过得去,若是遇上弹琴起舞这等雅事,必定会露丑的吧。
白术冲小稚点点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她眉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轻蔑地看着眼前这帮人,在这里她再一次见到人与人之间的算计和阴谋。这一刻,她倒是明白了那日穆良延为何会那般恼怒了。
不过,在此刻最好的报复方法就是用自己的才华狠狠打她们的脸。白术先是故作出一副推辞的样子,然后嘴角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既然诸位姐妹都开口了,那我们便一个一个的跳吧?本王妃便不推辞了,就先跳一曲扇舞丹青吧!”
本来站在一旁准备看戏的妇人们突然就慌了,先不说这让大家都先后跳舞的事情。就这一曲扇舞丹青,早就失传已久了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华楞了一下,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地小王妃竟然会这支舞。她在如月楼里多年都没有学到这支失传的扇舞丹青,而眼前这个天真烂漫、一尘不染的小姑娘竟然学会了。她低头尴尬一笑,轻声说道:“青华愚笨,扇舞丹青的曲子未曾学过……”
白术温和一笑,轻声说道:“青华姑娘不必担心,随便弹一首曲子罢了!”
青华见状便只好坐在琴前,轻轻拨弦调琴了。琴声初起,似碧波缓缓流淌,连绵婉转。不过片刻,琴声时起时落,滴滴答答,似水落杯中,如琉璃碎夜。
此刻的白术手持绸舞扇,应琴声而起,轻抬手臂,转身清舞。她与手中扇,在琴声的此起彼伏中跳跃、转身。她一个人手持淡墨色的长扇在这满园秋色里翩翩起舞,长袖长衫随风而起,似高山坠石,铿锵有力。时而又似青柳拂波,飘逸灵动。
她仿佛真正地置身于这扇舞之中,她回忆起母亲在侯府里跳舞的模样,她便徒增了几分欣喜。远远望去,一位谪仙般的姑娘纵情在这繁世间,是雀跃,是欢呼,是放纵。
霍景看着眼前这位翩翩起舞的女子,嘴角不由得上扬,冰冷的眼睛里泛起了一丝微光。这一刻,她真真地成了一束光照在他身上。她与他何尝不是一样的命运呢?最亲近的人相继被害,可她却还能坦然生活着,丝毫看不出来她心里的恨意。他羡慕她,可是他不能放弃利用她。
他从身后小斯手里接过那支长笛,他远远望着她,将那笛子轻轻地放在嘴边。不过片刻,一阵幽远的笛声穿过整个秋色,跨过凉亭,传到了众人耳里。
一笛一琴一舞,三个人诉说着这世间的苦难。这世间最绝美的一幕,却又是这世间最悲哀的一刻。
那柄长扇在白术的手上跳动这,那双纤细的手指划过根根琴弦,此刻那个心里所有的愤恨都被忘却,只独独徜徉在这肆意的笛声里。
一曲罢,白术手里的扇子落下,那支长笛被他紧紧攥在手中。众人欢呼鼓掌,可是在他们心里依旧波澜不惊。她们几人所求不过是家人团聚、世道清明,这小小的心愿,上天都不愿怜悯一下她们。
霍景走近站在白术身前,轻声说道:“你还似儿时那般一尘不染,若是我早回来几日,不知道我是否还有机会呢?”
他清冷的眼光注视着她,她有些犹豫,她轻咬了一下嘴唇,轻声说道:“若是你早回来几日,或许也不会这样吧……”
“或是霍大人早回来几日,白术照样也是本王的夫人!”这时,一阵磁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术转过头,才发现摄政王正站在她身后。小稚在一旁偷偷地挥挥手,示意摄政王已经听见了她们刚刚说的话。穆良延的嗓音有些寒冷,弥漫着些许的凉薄,他的眼眸里透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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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是那般嚣张的夫人们看见此刻站在身前的摄政王全都低声不语,沉默着。他们今日倒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摄政王令人恐惧的一面。
但是只有站在白术身前,他才会露出些许浅浅笑意。他站在白术身前,用那双骨节分明却又带着一丝寒意的手轻抚这白术的脸,满眼的怜惜,轻声问道:“脸还疼不疼?”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仿佛是找到了自己的靠山一般,她看着眼前这个朗目疏眉的男人,忍不住红着眼睛扑进了他的怀里。穆良延轻抚着白术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那我们回去好不好?”他轻声轻语地问道,生怕把自子怀里的宝贝弄哭了一般。
她点点头。
穆良延没有说话,直接将她抱走了。临走时,他回头扫视了一眼站在菊园里的那几位妇人,神色肃然,满脸犀利。
那位陈家太师的女儿站在人群里远远地望着那黑色的背影渐行渐远,她叹了一口气,满脸失落地说道:“或许,这样的人终究也不会属于我吧!”
“或许,也有可能呢?”霍景从身后冒出来,反问了一句那陈家小姐。
“嗯?”那位陈家小姐有些疑惑,她那里知道她已经成为了霍景物色的猎物呢?
霍景向前走近了两步,笑着说道:“你也见到了,我同那位王妃也是有缘无分。而你又对摄政王情根深种,你说我们联手还有没有机会呢?”
那陈家小姐摇摇头,随后说道:“你怕是惹错人了。你看今日摄政王对她那般怜惜的模样,两个人怎么可能会被我们轻易拆散呢?”
陈珂今日亲眼见着了这位摄政王对白术的千万般柔情。
而他们两人也算是多年旧识,他对她说话照旧是面无表情,冷眼相待。更何况她今日已经娶妻,她又能如何呢?
霍景大笑两声,随后问道:“如若他们两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呢?”
陈珂一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霍景满脸的质疑。“难道说,摄政王娶她不过是为了……?”她继续追问一句。
他点点头,冷笑了一句说道:“毋庸置疑!”随后转身便离开了菊园,他笃定这位心气极高的太师府小姐必定会出手,所以他才敢如此信誓旦旦地和她谈合作。
此刻的白术照旧窝在穆良延怀里,沉默不语。穆良延轻抚着白术的额头轻声问道:“小美人如今吃了亏,可是长大些了?”
白术撇嘴笑了两声,便拍打着穆良延的胳膊哽咽着说道:“是是是,只有您说得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嗯?说谁老呢?”穆良延揪着白术肉嘟嘟的小脸反问道。
“说你呢,老男人!”
“我怎么就老了?我不过才长你了四岁而已!”穆良延无力地辩解着,话说这四岁倒也是差些年岁。毕竟白术出生的时候,他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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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嘴角上还挂着满满的笑意,那笑里含着真情的甜蜜,倒也有假意的酸涩,不过此刻她将一切都已经抛之脑后了,她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安稳。她摆弄这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今日是何时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自你跳舞时,我便站在那里了。”
“哦?那我的舞跳得怎么样?”白术拉着穆良延的手,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王妃的舞自然是翥凤翔鸾,叫人赞不绝口啊!”穆良延低声应和着。
白术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怎么?有什么不满?”
“不过就是今日的笛声差了些,过几日本王亲自为你演奏一曲,必能为你这支扇舞丹青锦上添花!”
白术握着他手说道:“好好好,王爷说得都对!”
回王府的路上,白术从未感觉出颠簸。她忽然想起了早晨他冒充车夫为她驾车的事情。她突然坐起来,揪着他的耳朵问道:“说吧,今天为何要冒充车夫?”
他轻声说道:“为夫甘愿为王妃做车夫,给王妃驾马,王妃不喜欢吗?”
她挥挥手,故意憋着笑,一脸冷淡的说道:“一般般吧,以后继续努力!”
……
将白术安全送回王府后,穆良延便匆匆忙忙地离开府中。若不是枢密院里一帮老臣因为军政改革的事情和他纠缠不休,他哪里会让白术一个人去受那种委屈。更何况,还平白叫人打了一巴掌。
此刻,陈府里陈太师自然是知道得罪了摄政王。他在前厅里来回徘徊着,他哪里会想到自己小妾跑到那里不仅搅和了秋菊宴,更是打了摄政王妃。
陈珂走进前厅,丝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太师这位小妾果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惹上摄政王!”这女儿对这位陈太师也不过是冷嘲热讽。
她向来是看不上这位姨娘的,整日里除了些狐媚的本事,便是忙着花钱打扮。当初排挤了她母亲,如今有惹上了摄政王总算是遭了报应。
“那你也不说今日看着些她,叫那么叫她胡做非为啊?”那陈太师反而对着自己的亲女儿又骂骂咧咧起来。
她狂饮了一杯清茶,大声笑着说道:“这崔姨娘自己抢了请帖过去,我哪里管得着她?”转身她便离开了前厅。
不过片刻,那位崔姨娘便跑到前厅来哭诉了,她跪在地上抽泣着,哭得梨花带雨。陈太师哪里还顾得了他的小妾,他怕的是这摄政王若是真的翻起脸来,怕是整个太师府都不够陪葬的。
只听见“哐!”一声,太师府朱红漆的大门被人踹开了,只见一个身着黑衣金丝蟒纹的男人提剑走了进来。
陈太师定睛一看,眼前不是别人,正是摄政王穆良延。他连连拖后几步,腿脚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他从大门走到前厅短短几步,他背影坚毅,眼含厉色。从进门开始,他的神色就未曾变过,尽是漠然之意,嘴角那若有若无的丝丝笑意,显得高深莫测,令人不寒而栗。
穆良延提着那把白晃晃的剑,站在陈太师身前。他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轻声问道:“这位就是被您宠上天的小妾吧?”话毕,他看了一眼此刻这被剑锋指着的崔姨娘。
陈太师没敢说话,只是不停的点头。
他上前两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如在战场上那般,手起刀落。他面不改色地看着陈太师说道:“还望太师好自为之!”转身,便提着那把带血的剑离开了太师府。
陈太师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崔姨娘,他的手还在不住地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不要怪我没有护住你,是你做错了事情……”
陈汉江太了解穆良延了,他还如当初在军营里那般心狠手辣。其实他早该想到的,一只狼怎么可能会变成一只温顺的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穆良延走出太师府后将那般还在滴血的剑扔给了身后的侍卫,冷冷地说道:“把它弄干净吧!”转身便走向那条车水马龙的长街。
回到王府后的白术正坐在桌前侍弄那文竹。小稚站在她身旁笑嘻嘻地盯着白术说道:“王妃,您与王爷和好了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听了这话,白术自己都有点怀疑。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笑着说道:“你就别打趣我了!”
这古香古色的屋子里被白术挂上了几盏风灯,墙壁上也都是穆良延送过来的画轴。整个屋子倒是有了些许家的温暖,不似乡下竹屋那般简陋,也不同于白家装饰得那金碧辉煌的屋子。这间屋子有温情,也有欢喜。
倚在桌前的女子突然想起了穆良延,一边修剪着竹叶,一边轻声问道:“小稚,王爷去哪了?”
小稚摇摇头说道:“这…奴婢不知。王爷把您送回府中后便离开了,许是去枢密院了吧!”
白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竟然有些莫名的失落。她不由得想起了在菊园里那位程夫人对她所说的话“那位太师府的小姐也是对摄政王情根深种……”
她不知道怎么竟然开始担心起来了,她怎么会同那些深闺怨妇一般变得争风吃醋了呢?她换了思绪,不停在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们两人不过是一时的逢场作戏,万万不可对他动了真情啊!
转念一想,话说秋姨的案子也是好久都没有动静了。她心里有些发慌,要是线索断了,找不到凶手,这一切不就都是徒劳了吗?
“王妃,您与那位霍大人是旧相识吗?感觉昨日你们二人的话有些容易让人误解。奴婢觉得,您还是给王爷解释一下吧,免得他心生误会,你们二人又吵架……”说着,小稚便给白术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前。
她端起茶杯清抿了一口,笑着说道:“小稚,你这茶艺是该好好学学了……”眼前,白术转移了这个话题,她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她与霍景的儿时过往。
什么错过不过错过,早已经没用了。话虽如此,可是他是毕竟一直都被她记挂着的。这是最苍白、最无力的辩解。
这时,那扇棕色的门被推开了。白术没有回头,她知道能够在这王府如此肆无忌惮的除了这王府的主人,便再无他人了。
他走近,轻抚着她额头问道:“王妃的心情可还好些了?”
白术点点头,轻声应和了一句。
穆良延将刚刚藏在身后的一盒桃花酥放在白术面前,笑着说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王妃赏脸尝一尝这桃花酥!”说着他便从盒子里拿出一块桃花酥送白术嘴前。
白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稚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穆良延的催促下还是张嘴吃了一小口。此刻她脸上的便是像缀满了桃花一般,含羞微笑。
……
霍景今日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想借尚书夫人的进入梨园,演一出英雄救美,最后再奏上一曲,借着儿时回忆收获美人芳心的,但是万万没想到穆良延竟然来了。
他本以为可以利用白术监控穆良延私下里的一举一动,如今看来白术并不是个普通的乡野女子。这个女子心有大志,不屈于时,若是想要真正地控制她恐怕还要费上一番心思。
一个小斯走进来递给了霍景一封信,小斯随后说道:“大人,是枢密院陈老送来的信!”霍景打开信后,大笑了两声,厉声说道:“果然是天助我也!穆良延你斗不过我的!”
“莫说人心可笑,人家摄政王都未曾把你当做敌手,你就已经此般狂妄自大了,真是呜呼哀哉!”此刻时,屏风后传来一女子声音。
他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是青华!
“你怎么会在这里?”霍景有些震惊,但是还是压低了嗓音问道。
“怎么不会?毕竟大人答应我的事请还没有办完呢……”青华缓缓走出屏风,靠近霍景。
霍景关上门后,小声说道:“你的事情我会办的,但是现在时机还未到!你赶紧走……”
“霍大人有什么可怕的呢?如今整个检校司都归于你手,你还怕我一个小小歌姬不成?”青华手握着霍景的秘密计划自然是敢和他正面交锋的。
“我答应你,会帮你解决你姐姐的事情。但是你现在需要帮我再做另一件事……”霍景倒是有了鱼死网破的勇气,反而凑在青华耳边说起了新的计划。
摄政王府里
一块桃花酥的碎渣粘在白术嘴边,穆良延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小美人清浅一笑,二话没说直接吻了上去。他的唇贴合在她的唇上,细腻、绵长。
他甚至可以闻见她身上散发着的浅浅幽香,此时呼吸也开始变得渐渐灼热。她脸上刚刚的桃红还未散去,便又惹上一层绯红。那一刻的温柔和爱意,使两人早已忘乎了一切。
小美人的额前渗出些许细小的汗珠,那这张温婉柔美的脸在碰到男人冰凉的颧骨后,眉眼间荡漾着丝丝笑意,是放纵到忘乎所以,也是爱到无法自拔。
须臾,两个总是渐渐平静下来了,四目相对,看着对方绯红的脸颊,笑了起来。他看着眼前女子还像十年前那般,眼中澄澈。无论是在西北军营还是在皇宫大院里,那双眼睛自幼时起便刻在了他心里。
在别人眼里的政治联姻,却是他的预谋已久。他用双臂紧紧将她环住,生怕他再想而是那般错过他。他轻声说道:“我的小美人啊,自然是要我自己护着的!”
两人之前不过是逢场做戏,如今她倒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认真。不可否认,她动心了。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段虚伪的婚姻独善其身,可是如今她已经深陷其中了。
白术轻笑着说道:“要是有一天小美人离开了你,你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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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会放小美人走?”穆良延紧紧地握着白术地手,这一次他有些心慌他真的怕白术会有一天离他而去。
女子两眼汪汪地转头看着他,问了一句:“秋姨的案子有线索了吗?”
穆良延点点头,不过似乎是有些想要逃避。女子用手轻揉着她的额头问道:“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我后来又派人去竹屋里勘察过了,在篱笆下发现了半块令牌……”说着,他便从里衣掏出绢布裹着的令牌递给了白术。
白术接过令牌细细打量了一番,她用那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这半块令牌,眉眼紧皱,摇摇头说道:“未曾见过——”
“上边的文字我看着有些像东离纹,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过几日便会有结果的。”穆良延安抚着白术,希望她不要再介怀此事。
他哪里知道此刻万千思绪正在白术的脑海里不断的翻腾着,心里早已不是滋味。令牌?她突然想起里那位被她安排在别院里的孟老妪。
她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片刻温情,她恨不得把马上把穆良延丢出去,自己好跑到别院去找那人了解一下线索。“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吧!本王妃要休息了……”白术拉着穆良延的手一脸娇媚地说道。
“好好好,王妃要休息,那本王就先回去了!”穆良延揉搓着白术的小脸依依不舍地说道。
穆良延走后,白术趁着夜黑风高便跑去了别院。在去别院的路上,墙上挂着一排绛纱灯全都亮着,此刻的月亮都显示黯淡无光。白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只脚迈过了石门。
今日没有风,别院里连片都没有落叶,干干净净的,像是被人打扫过一般。白术轻轻扣了两下门,见里边烛光还亮着,没等人开门便不客气地进去了。
孟遇正坐在桌前认真地雕刻着一柄木剑,她知道来的人是白术。头也不抬一下,就随意地对白术说:“来啦?随便坐吧……”
女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着说道:“你这是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还真是毫不客气……”
孟遇摇摇头,轻声劝说道:“不然,还能怎么办呢?整日不吃不喝,我孟老妪可做不到。不过话说你这药倒是挺有效的,谁开得方子?”
“这幽冥掌的解药也是寻常大夫能开出来的?你倒说得轻松……”
“你会医术?”孟遇悄悄放下了手里刻刀,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白术。
白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先不提这个了罢,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说着白术便从怀里掏出了张纸,上边画着的正是穆良延拿给她的那半块令牌。“这块令牌上的花纹样式你可曾见到过?或者是有没有听说过?”
孟遇恍了一眼那张纸上的令牌,思忖了一会儿。屋内烛光灰暗,可是白术却像是抓住了光一般,在暗夜里挣扎着。她所求不过是世道清明,冤案可平,仅仅是这小小的希望上天都不愿怜悯她。
“我见过!”孟遇斩钉截铁地说都。烛火照在她的脸上,白术可以看得出她眼里带着肯定和坚毅。
“在鸿恩寺,白马大师手里有一块。我只是偶然见到过一次,别的就需要您亲自去问了……”话毕,孟遇照旧不紧不慢地雕刻着她那柄木剑,虽然已经雕刻得栩栩如生了,但是她还在不断的打磨。
白术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孟遇叫住了她,并将手里那柄木剑递给了她,轻声说道:“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接过剑白术便离开屋子,她离开偏院时回头看了一眼,孟遇屋里的灯已经灭了。她寻着这数百盏绛纱灯走在长巷里,喃喃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峰回路转?”
其长夜漫漫,须跋山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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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白术走出院子便看见穆良延在前院里练剑。她默默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悄悄欣赏着眼前这个身姿挺拔如山,容貌俊逸的男子。她清抿了一口茶,满满的点点头,心里暗想:果然没有看错人。
那男子手中的剑似乎已经和他融为了一体,提手剑起,转身间一股剑气袭来,那柄剑在光线下照的泛着白色光亮,还带着些许凌厉、寒冷。
一套剑法下来,男子头上已经挂着点点晶莹剔透的汗珠。白术从小稚手里接过手绢径直向他走去,帮他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王爷果真习得一身好剑法,真叫臣妾好生羡慕,不知王爷何时也能教教臣妾?”
穆良延看着眼前这般温柔体贴的白术笑着说道:“多谢王妃夸赞,王妃若是喜欢,以后我慢慢教给你便是了!”
女子点点头,仰头望着他说道:“那臣妾便先行谢过王爷啦?那王爷要不要陪您的小美人一起去用早膳呢?”
穆良延二话没说,直接抱起了小美人,嘴里还念叨着:“王妃亲自邀请,本王求之不得!”
……
此刻,太师府里因为穆良延一剑斩杀崔姨娘的事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陈珂手里紧紧攥着一沓从崔姨娘屋中翻出来的信,怒气冲冲地走近了陈太师的书房里。
陈太师瘫坐在椅子上,回想着穆良延刚刚的所谓作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前那盏灯,一脸怅然若失的感觉。
陈珂本就对父亲偏宠崔姨娘的事情很不满,如今家里的这位崔姨娘又出去作天作地,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她一脚踹开父亲书房的门,怒气冲冲地将手上的一沓信函甩在书桌上,大声说道:“你倒是真得好好感谢感谢摄政王,要不他老人家灭了这妖精,别说是我们家里的钱财了,整个盛京都该被她卖了!料想陈太师一生精明,怎么会迷上了一个东离的妖精呢?”
这话一出,陈太师微怔,他颤颤巍巍地手从桌上拿起一封信,小心翼翼地打开。信上的内容让他出乎意料,他不敢相信,又从桌上拿起几封信翻看了一番。
他叹了口气,往后一仰头靠在椅子上。他看着整个屋顶,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如今细细想来,穆良延倒也不是那般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吧,毕竟他这么多年孤身寡人一个怎么会对白家那个女儿动了情。看来他是早就发现,这崔姨娘暗中泄露军械机密的事情了。
一只草原上冷血的狼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只兔子,放弃整片草原?
所有人都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了解这位摄政王,可是在他那张冷酷的外表下藏着的究竟是一颗怎样的心,没有人知道。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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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
白术喝了一口白粥,突然问道:“王爷,臣妾今日想去鸿恩寺祈福,不知王爷可愿陪臣妾同行?”
眼前的男人缓缓抬起头,微微停顿了一会,轻声说道:“今日恐怕不行,今日枢密院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
“哦……”
白术只是浅浅说了一个“哦”字,虽然脸上表现出略带遗憾的样子,但是内心里却是异常欢喜。
“失望了?”
穆良延突然凑到她身边轻声问道,这话里更是饶有韵味。
“那我忙完了,便去寺里接你?”他又继续说道,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些许温热的气息。小美人的脸瞬间便晕上了点点晚霞。
白术点点头,默默地夹了一片笋吃了起来,以掩饰内心的尴尬。
他轻抚了一下她的后背,情声说道:“看来王妃的还是要适应适应这样的日子啊,……”转身便拿起那柄剑,离开了屋子。
摄政王刚走不久,小稚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道:“王妃!那个谁…谁…她……死了!”
桌前坐着正在用早膳的女子头也没抬的继续喝粥,她故意给小稚一小段时间缓缓。她听着小稚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便给她倒了一杯凉茶。
小稚接过凉茶一饮而尽,然后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白术说道:“王妃,昨天在菊园那个疯女人您还记得吧?”
那女子没有说话,点点头,静静地看着小稚。
“哎呀!就是昨天那个太师家的小妾……她被人杀了!”她一脸兴奋地跟白术讲述着。
白术倒也没有十分惊讶,毕竟从她昨日的种种情景来看,她肯定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了。如今这般下场,倒也是在意料之中。不过令她有些好奇地是,究竟是谁有这般能耐竟敢于太师府公开叫板?
小稚见眼前的白术没说话,在她眼前轻轻晃了两下笑着说道:“不要惊讶!还有更让您惊讶的事情呢!”
“王妃,你猜杀那小妾的人是谁?”小稚一脸神秘兮兮地盯着白术。
白术摇摇头,皱着眉头看着小稚。
“是王爷!”小稚斩钉截铁地说道。
眼前的女子虽是坐在桌前波澜不惊,但是内心还是大吃一惊,心中更是已然翻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复。她又兮兮地思索了一番,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在这京中权势滔天的皇亲贵胄有几个敢此般肆意妄为?不过也就是他这位比当今圣上辈分还要高的摄政王了吧!
她浅浅一笑,随后轻声问道:“这是昨日发生的事情?”
身旁的小稚使劲儿点点头,随后一脸羡慕地问道:“怎么样?王妃有没有很感动啊?”
白术没说话,只是笑着说道:“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快去叫人备马车,我们一会儿便去鸿恩寺!”
小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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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一个人坐在屋中,回忆起昨晚他给她带来的一盒桃花酥,那副坦然的样子。他杀了太师的小妾,却还能如此波澜不惊地喂她吃糕点,果然眼前这位主儿是深不可测的。
看来眼前这合作,果然是道阻且跻。
她起身便离开了屋子,看着屋外的暖阳倒也是舒心了些。她向来是喜欢晴天的,就算是秋日的落叶沾上些阳光也会叫她心生欢喜。
她在小稚的陪同下坐上了马车前往鸿恩寺。这一次,她莫名觉得这路有些颠簸,倒也不好再小憩一会。
她掀开马车上的小帘,远远地看着外边。绚烂的阳光洒在那横斜突兀的飞檐上,清凉的秋风吹起那些茶楼、酒馆的招牌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混杂着络绎不绝的行人,满街的叫卖声,呼喊声满满地皆是人间烟火气。
女子放下帘子,轻声说道:“曾几何时,这街上就已经如此繁华了!”
她回想起和秋姨的在乡下的日子,她们也曾为了多卖出去一筐笋而同邻家的小贩争相吆喝,那时候她也从未想过秋姨也会离开自己……
小美人的眼角泛着泪光,小稚拉着白术的手连忙劝慰道:“王妃,怎么了?我们是去祈福的,可不能哭啊!”话毕,还用手绢帮她拭去眼角的两滴眼泪。
她红着眼说道:“没事,就是想家了!”
小稚刚想说话,便看着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女子倚着手臂闭上了眼睛。她没敢多说话,只是轻轻地将带来的披风盖在了白术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到了鸿恩寺。醒来的白术轻轻揉搓着手臂,凑在小稚耳边说道:“这个马夫不太行,他驾车太颠簸了……”
小稚偷笑了两声,回答道:“自然是没有王爷亲自驾车那般小心谨慎咯?”
刚走进寺里,小稚便拉着白术走去了在姻缘树下算命先生那里。她眼巴巴地看着白术轻声问道:“王妃,不想试试吗?”
白术轻笑了两声笑着说道:“小稚也怕找不到夫君?”
不过片刻,就到了小稚。
小稚从那竹筒中抽了一根签,递给了那位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又看了一眼小稚的掌纹,随后便缕着胡子,一脸信誓旦旦地说道:“姑娘枯木逢春,又遇贵人,以后姻缘富贵都会有的。”
白术听了这话,便拍着小稚的肩膀笑着说道:“看来我们小稚以后是大福大贵之人啊!”
这时,算命先生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白术,他主动问道:“这位姑娘,要不要抽一签呢?”
她摇摇头轻声说道:“不劳先生费心了,我已嫁作人妇,便不求姻缘了!”
老先生见白术很有眼缘,依旧笑问道:“难道您不知我为何称您为姑娘吗?以后的姻缘就不想算一算吗?”
老先生这话一出,倒是叫白术心里一惊,她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见眼前这位算命先生一语中的,她有些好奇。
她伸手从那竹筒中抽出了一根竹签,递给了那位算命先生,轻声说了一句:“那便麻烦先生了。”
那位算命先生轻抚着胡须,看了一眼白术的面相。虽是面带微笑,但还是隐约皱起了眉头。他低声说道:“姑娘与那人注定的有缘无分。但是听老人一句劝,既遇良人,万忘珍惜!”
白术听了这话楞了一下,没说话。旁边的小稚刚要开口指责那算命先生便被白术制止了。
那算命先生挥挥手,随后说道:“既然相逢,便是缘分。今日这卦钱,您二位便不用给了……”
白术还是耐着性子,轻声应了一句:“小女谢过先生!”
“白马大师留步!”
这时一句呼喊声引起了白术的注意,她转头便看见了站在台阶上手握佛珠的一位道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穆良延放下手里的案卷,转身对身旁的石坚厉声说道:“疯了!疯了!这帮人是想造反吗?本王不过是想推进兵制改制罢了,到底是坏了别人的好处……”
站在一旁的石坚见眼前之人如此怒气,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轻声劝慰了两句:“王爷倒也不必如此,眼下不少东离间谍混入盛京,兵制改革是势在必行的。就算是他们不答应,咱这兵部也得改!”
听着石坚对当下时局的分析,穆良延倒的怒气倒也是稍微舒缓了一些。随后,又继续问道:“兵制改革的条例都草拟了没?”
石坚微怔一下,闷声说道:“中书令的官员们正在赶制,估计有几日也就差不多了!”
那男人坐在案桌前,紧握双拳,勉强应了一句:“尽快吧!”。
石坚走后,穆良延的暗卫轻轻推开了门。他抬眼一看,随后便低声问道:“有线索了吗?”
站在桌前的暗卫倒是毫不顾忌,直接说道:“您猜的果然没错,是东离的东西!鸿恩寺白马大师手里握着另一半……”
他盯着桌上的案牍陷入了深思,今日白术早早便说要去鸿恩寺,原来是竟是这个缘由。看来他这位王妃并未真正将他当做自己人,原来一切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利用罢了。他手里把玩着先皇留给他的那枚扳指,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继续说!”
“回禀主人,白马大师那里我已经打探过了,没有什么实质的消息。他只说是曾经一位借住的东离人留下的,说以此为凭证,多年后会回来报答白马大师的。白马大师推脱不掉,便留下来了……”
穆良延沉思了一会儿,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案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男子转头便看着眼前枢密院里的一亭一阁,白墙灰瓦。这是他与兄长多年的苦心经营,他绝不能让这盛世毁于一旦。
深秋的鸿恩寺里满是落黄的银杏叶,稀稀疏疏地撒在地上。石桥下的泉水淙淙地流向青山远处,仰头便是那庄严肃穆的庙堂,红墙灰瓦,飞檐雀起,这便是一副秋日山寺图。平人一来,便会感觉到这寺庙的庄严肃穆。
白术此刻对这座古寺并没有什么兴趣,如今她最在意的不过是白马大师手里的那半块令牌。她见眼前那夫人正拉着白马大师说话倒也不好直接上去打扰,只得安安静静地站在石桥等着。
桥下的溪水从山上流到山下,那条溪中流水日日拂过底下的鹅卵石,似两人亲昵,又似耳鬓厮磨,恋恋不舍。秋姨拉着她的小手站在桥上看风景的日子已经是十年前了,如今再来便是物是人非之感。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世间若是没有了至亲至爱的日子是哪般滋味,秋姨走了,如今日日皆是筹谋。
她过得太累,累到她随秋风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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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白马大师背后传来的呼喊声将她从那过往的回忆中拉出来,她轻轻用手绢抿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轻声问道:“大师,小女有事相求……”
眼前这位白马大师虽然面带些沧桑之感,但是嘴角一直挂着的笑容告诉白术,他会是一个坦诚相告的人。白术虽说是有事相求,但是白马大师脸上的笑容依旧,并没有露出丝毫疑惑。
“大师,早就知道了?”
那位身着黄色道袍的大师,轻轻搓着手中的佛珠,轻声道:“姑娘既然远道而来,那老衲便以诚相告!”
白术在那石桥上等了大师好些时候,那大师怎会不知?但是大师接下说的话倒是真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大师从道袍的袖子中掏出半块令牌说道:“既然姑娘能够找到我这来,便说明你也已经知道这令牌是来自东离的了。不满您说,这令牌前年以为前来觐见的东离使者为了谢我借住之恩留下的。具体他是什么身份,老衲也不得而知了……”
女子认真地听着大师的一字一句,只是怅然若失的盯着不远处的多层莲瓣柱基,其实白术在来之前便已经猜测到会是这个结果了。不过,好在是得到了些许线索。这么说的话,这块令牌的主人在两年前已经来过盛京了。
仰头见,她透过稀疏的竹影见着了昨日的黄昏,可是她却在没有机会能够见到她的秋姨了……
“感谢大师的坦诚相告,小女子愿奉上香火钱”话毕,身旁的小稚掏出两张银票放进了功德箱里。
“姑娘,这半块令牌于老衲而言,毫无用途,姑娘那去吧!”
白术接过令牌,便转身离开了侧院长廊。
白马大师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喃喃道:“既然斯人已逝,何必心怀执念呢?”。他叹了口气,转身走进禅房,又细细钻研起了佛道。
姑娘一袭墨色长衣走下台阶,清风摇曳,扶起她额前的发丝,是风动。她手里握着那块令牌,便是此间她唯一的希望。
走出侧院,那位算命先生的摊子前站着一位衣着简朴,但却带着一丝傲然之气的红衣女子。
那位算命先生轻缕着下巴上的胡须,摇头说道:“姑娘这一袭红衣为谁而穿,老头子尚不多言。但是,姑娘不妨抬头看看,这天下也并非他一个男子。”
这话算是戳中了陈珂的心事,她这一生都再追寻穆良延的脚步,从大漠军营到盛京官场,她以为他会明白,可是终究也还是自作多情。
当初是他说,她穿红衣好看,自此她的衣橱里便满是红色的女装。可是他却娶回家了一个素爱白衣的女子,这一切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
陈珂顿了片刻,将银子放在算命先生的桌子上,转头便要离开。临走时,她还冲那老头说了一句:“你算得不准!我这一生只许他一人!”
老头望着桌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放着的一块银子,摇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今日遇上的都是些这样的命数!”。随后,他大手一挥,对围在周边的人说道:“老头命薄,今日先回去休息了,各位改日再来吧!”
陈珂快步离开算命的摊子准备去寺庙后院里寻母亲。她一路低头走着,算命先生先生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
“啊!”
对面传来一声叫喊声,陈珂才猛然从深思中醒来。她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正是那位让她极其羡慕的摄政王妃——白术。
她倒也是直接,上去便便人家说道:“是我低头想事,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谅解!”。
果不其然,那位冰清似的美人只是莞尔一笑,随后说道:“姑娘客气,也是我不小心了……”
两人浅浅寒暄几句,便匆匆告别了。
陈珂有些疑惑,她难道不会怀疑吗?自己是怎么知道她是王妃,难道她一点都不好奇吗?她犯了糊涂,究竟是这位王妃早就知晓她的身份,还是这位王妃真的是此般单纯……
走过石桥,白术两人又见着那棵相思树下的算命先生已经离开了。她心里有些失落,看着满树的红色绸缎姻缘带子,她心头涌上来莫名的酸楚。
秋日里的风总是叫人搞不懂,一阵风来便是满树花黄落,又一阵风来便是柔情似水。伴着一阵秋风,她手里那条绣着白色芍药花的青黛手绢也被风吹落了。
女子制止了身后的小稚,自己弯下腰准备捡起来。这时,一只抢先一步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手绢,递给了白术。
她接过那人手里的手绢,准备道谢。
谁能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是个登徒浪子,抓起白术的手便不想松开。甚至还用他那个双黝黑粗糙的大手抚摸着白术的手。用他那满是酒气的嘴冲她喘着着大气,色眯眯地说道:“小美人,长得可真俊啊!”
她挣扎了几下,将手从那人手心里挣脱出来,连连后退几步。身旁的小稚更是装出一副气势逼人的样子恐吓着眼前这个酒鬼,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比划着,嘴里怒喊道:“我告诉你啊,你可别乱动,我是学过功夫的,要是真打起来可就不好了!”
这时,那醉汉依旧迷迷糊糊向前扑来。
小稚将白术挡在身后,直接闭着眼睛挥起手里的棒子。在睁开眼时,刚才那醉汉已经躺在了地上。
见到被打晕的醉汉,白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看着一旁手里握着棒子的小稚,竖起了大拇指,正准备夸赞小稚几句时,穆良延从身后走了出来。
他将白术捂在怀里,轻声说道:“不知道本王的小美人儿有没有被吓到啊?”
白术沉默不语,只是用脸贴着他那带着些许寒意的外衫。虽然眼下,他们二人之间不过是相互取暖罢了,但这片刻的温情脉脉,也给足了她安稳。
男子轻揉着她的额头,低声问道:“不知道小美人吃些什么吃食才能够开心呢?”
“桃花酥!”
“玲珑糕!”
“还有那城南的那家果干!”
一瞬间白术脑海里所有的吃食都浮现出来了。话说,她也好久没有去逛过集市了,以前背着秋姨偷吃过的烤肉也好久都没尝过了,也不知道味道变了没有。
他拉着白术的手便走了出去,看着她眼里所有的祈盼,笑着说道:“今日为夫带你吃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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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穆良延亲自送秦王离京已经两月有余,亏他当时走得时候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这陇西无人敢动他。此时的秦王整躺在软榻上,温香软玉,美人为伴。香炉里燃着的香,倒也让人有些神魂颠倒,筋骨发酸。
一个衣着青黛紫纱的女子,半遮肩膀,捧着一串葡萄跪在软塌前,娇媚地说了一句:“王爷,吃葡萄”软塌上那人轻挑了一下眉毛,看着眼前这位美人似乎是有些心动,一言不发直接弯腰将那美人抱上了床榻,轻轻抚摸着这冰肌玉肤。
只是刹那间,那女子从头上摘下一支簪子猛地刺向秦王穆栩。
那软塌上不过是方寸空间,若是能将这孽畜一剑封喉,倒也是件为民除害的好事。
眼前这位秦王似乎早就知晓了自己会被刺杀一般,直接一个转身坐到了另一边。他似乎还未尽一般地搂着她的腰肢,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直到她手里簪子掉落在地上。
他才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们的计划又失败了”随后又将她摔在地上,一脸得意地说道:“想让我死?做梦吧!”
那女子手腕上被他攥出血红的印子,她瘫倒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穷凶极恶的秦王,她咬着牙狠狠地望着他,眼角的泪水悄然落下弄湿了青黛纱衣。
她想要再爬起来,就算不能杀了他,也要给他一巴掌,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力气,只有两根手指还可以勉强动弹一下。
为什么人要剥削人,为什么平民天生就要受到这些权贵的欺压,她不懂,她只知道秦王来陇西的第一天就打死了自己的父母,只知道所有年轻貌美女子都要进府侍奉秦王。
她以为盛京派来了救世主,原来他也是一只从盛京逃出来的豺豹。眼前这个满脸暴戾,眼睛里含着血丝的人正在向她渐渐逼近,他手里那把金镶玉的刀离她的脖颈越来越近。
她看了一眼那人的那张脸,慢慢闭上了眼睛。
“若有来世,吾必千刀万剐之”
直到那人半蹲在她身侧,她依旧没有力气能够挣扎
“王爷!不好啦!仓库起火了!”
“起火啦!救火啊!”此刻屋外传来,小厮的呼喊声。
他赶忙跑到门外望了一眼,西北角上已经冒起了浓浓黑烟,在秋风的照拂下这火势是愈演愈烈。
他已经顾不得这个女人了,因为西北的仓库里有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东西。他回头望了那女人一眼,仿佛轻蔑一般,转身便披着衣服离开了屋子。
不过片刻,一个男子从屋外走进,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手里的拳头攥越来越紧。他将披风裹在那女子身上,几步轻功一跃而起,不过片刻便离开的这座牢笼。
男子将她安置在客栈,对她说道:“我已经付了房钱,你且安心住着,便不要再犯傻了!”
看着眼前这女子眉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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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她见着那男子要离开,两字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了。
“怎么了?”他开口问道,此刻拉着门上扣环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抬头看着他,憋红了脸才说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一出,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倒也是可怜这姑娘的,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毁了。他嘴角含笑,清脆利落的说道:“姜辰!”
他在陇西里为穆良延尽心尽力地办事,哪里能想到自己的心心念念的王爷整日守着自己的小美人呢。
离开鸿恩寺后,穆良延便一直牵着白术的手,倒是一刻都不愿松开。
两人一直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终于还是穆良延打破了这氛围,开口说道:“王妃办事果然是雷厉风行,昨日才有了这令牌的消息,今日便能找到白马大师,看来眼下王妃是不需要我这夫君了……”
白术本来是一路上在考量令牌的事情,却不成想自己的谋划早就被人家看透了。
她突然停下脚步,站在他身前,两眼汪汪地说道:“那…夫君今日给还能给我吃的嘛?”
“夫君?”
这倒是她第一次称他为“夫君”。
穆良延的耳朵里像是只听见了“夫君”这两个字一般,嘴角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他望着远处的山光,咧着嘴肆意的大笑,余光里也皆是她。
“买!夫人想要的,为夫都给。”
白术也笑笑,拉着他的手向山下走去。那一袭墨色长裙染尽了满山遍野,是人间绝色,也是闹市烟火。
到城南买果干的铺子里时,天已经快黑了。夜市里的红灯烟火都已经早早点明,白术将手里的桃花酥、玲珑糕全都塞给一旁的小稚,径直下了车,跟着穆良延去了果干铺子。
果干铺子里人不是很多,铺子老板正在坐在柜台前打着算盘。他见人进了铺子,连忙跑出来打点。
白术看着这匣子里的果干,微微皱起了眉头。
身后的男人似乎看透了她的迷惑,直接搂住她的腰,低声说道:“既然夫人喜欢,那就都买,这样总不会叫夫人犯难吧?”
纵使这样的话,他已经说过无数句了,可是她的脸颊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发红发热。她没有说话,只是从随手拿起一个梅子塞进嘴里。
这一幕倒是给这位掌柜整得老脸一红,他只得躬身问道:“那就给您各种果子都拿一点?”
“好!”
说话的是穆良延。
“我跟您说啊,我们家这果干这盛京城度独一份,这味道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你放心吃!”
穆良延冷着脸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地小掌柜,拿过果干后,便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出门时,白术抬手将额前的一缕青丝别在耳后,不经意间地露出自己手腕上的那只白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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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柜看着那只白玉镯,楞了一下,看着这位女子远去的身影,心里犯了寻思。
离开铺子后,白术便拉着穆良延走上了对面的石桥。她站在桥上,深呼一口气,便仰头看着夜空里绽放的花火。
男子站在她身旁,看着她。那一刻他的眼里没有了平日里的阴鸷、锋利,眼角还有些微微泛红,回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眼眶瞬间湿润,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你说这花火,为什么只能停留片刻呢?”白术痴痴地看着夜空,有些哽咽地问道。
“或许是因为美好,所以短暂吧……”
“那所有的美好都是短暂的吗?”白术反问了一句,她不由得开始慌张,她怕或许到了明天眼前这份安稳也都没有了。
他将白术搂进怀里,良久,才缓缓说出了一句:“你值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两人依偎在一起,应着黑夜。
……
“哟!这摄政王夫妇是在在上演恩爱大戏啊?”这时,身后传来一两句调侃的话。
白术转身便看见一个身着妃色华服的男子,抬眼间,有些眉清目秀。但借着这街上的灯火细细打量眉宇间也含着几分英气。最显眼的便是他右眼下的一颗朱砂痣。
穆良延见到他倒是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反问道:“我们游山玩水的小将军这是回来了啊?”
两人阴阳怪气了几句,你来我往,谁也不逊谁半分。
他转身白术的对轻声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威远军的将军元贺冉。封了爵位以后,他就一直在外游山玩水……”
“嫂子好!”
还没等白术反应回来,元贺冉便自己主动握住了白术的手。
穆良延一个眼神,他便默默地放开了手。
“以前只听说,延哥娶亲,哪里能想到背着我偷偷抱回来了一个大美人!”他照旧戏谑一笑。
他拍了拍穆良延,凑在他耳边问道:“都到了这城南的夜市也不说带着嫂夫人逛一逛,真是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
白术望着穆良延说到:“榆木疙瘩!”,转身便走向了里面的街市。
穆良延叹了口气,一脸生无可恋地摇摇头。
“老男人”、“榆木疙瘩”,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呢……
看着前边两位相谈甚欢,身后的穆良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跟在自家夫人身后。
“诶,嫂夫人,你怎么会同意嫁给延哥这样的老古板呢?”一旁的元贺冉不依不饶地打听着两人的事情,企图寻些什么乐事,好去调侃穆良延。
白术摇摇头,一脸委屈地说道:“不不不,是他逼迫我……”
“哈哈哈哈哈哈……嫂夫人的性格我喜欢!”
看着街边的小摊小贩,不知不觉间白术放慢了脚步,以前倒是从来没有同秋姨逛过这夜市。
这时,白术注意到了一旁一个香囊的小摊。她走过去,拿起个香囊放在鼻前闻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
二话没说直接将穆良延拽过来,将香囊挂在他腰间。
穆良延有些楞,看着腰间的香囊不知所措。
白术转头对说道:“榆木疙瘩?别楞啦,快付钱!”
这倒是把一旁的元贺冉看得好生羡慕,他无奈地摆摆手,哭喊了一句:“老天什么时候也能给我一个小美人啊——”
忽然之间,只见一个身影远远地向他冲过来,他楞了一下,挠挠头说道:“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贺冉只见着黄衣少女向他冲撞而来,以为是天降的美人,倒是毫不客气地张开双臂准备将美人拥进怀里。
万万没想到,少女直接绕过了元贺冉直接扑向了她身后的白术。小姑娘眉眼皆是笑意,拉着白术的手便问道:“王妃怕是忘了小稚,自己偷偷跑过来逛夜市”
此刻的元贺冉呆呆地站在人群里望着那个笑吟吟地姑娘,那双目似是一泓清泉,眼中澄澈,果真一个俏皮的邻家小公主。不远处传来那呵呵地笑意,他的心里倒是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穆良延那一双敏锐的眼睛早就已经洞察到了自己兄弟这衣服色眯眯地样子,他走过去拍着元贺冉的肩膀笑着说道:“哟!少将军动心啦?我家夫人身边的这位姑娘可不一般。”
元贺冉回头望着穆良延,抓着他的衣襟低声下气地问道:“延哥,我们可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你忍心看我孤独终老吗?”
“忍心,非常忍心!”穆良延斩钉截铁地说道。
四人一同在这夜市闲逛,但是总是有人的眼睛不经意地往别处瞟。
“我说元将军,你就不能克制克制吗?老盯着人家小姑娘看,成什么样子吗?”这一路走来,穆良延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元贺冉捂着额头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有那么明显吗?”
“明显不明显我是不知道,我知道看到我身边有一只色狼!”话毕,穆良延便推开他,去前面追白术和小稚二人了。
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闭市的时间了。一行人不依不舍地离开了城南夜市,看着身后璀璨的灯火,来来往往的行人,白术心头平白生出一份满足感。
坐在马车里,她暗暗思索着:听闻着世间的美好总是遥不可及,可是我见这世间苍云坠柳,步步生辉,皆是人间美好。她转头靠在穆良延肩膀,迷迷糊糊间便闭上了眼睛。
回府安置好白术后,元贺冉跟着穆良延走进了书房。
“说吧,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穆良延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元贺冉。
眼前这人倒也是不慌不满,接过茶水后便细细品味了一番,随后开口说道:“这摄政王府的茶果真是非同凡响”。
穆良延冷眼望着他没说话,继续手里把玩着手上那枚玉扳指。
“我劝你军政改革的事情快点解决,陇西那边已经被秦王给折腾得不成样子了。姜辰在那边又不好直接露面,事情倒是越发棘手了。”元贺冉叹了口气,不由得开始替穆良延担心起来了。
椅子上坐着那位嘴角冷笑随后说道:“我这位大侄子啊,是一心想要爬上龙椅。可有偏偏生了一副胡作非为的性子,以前我对他手下留情是看在我皇兄的面子上,如今他硬是不知悔改,那我就也保不了他了。”
元贺冉捂着嘴笑笑,“看来这小崽子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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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药我给你求来了一颗”他又继续说道,说着便将里衣里的一个药罐扔给了穆良延。
那人二话没说直接拿出来放进了嘴里。
“对了,他说再这样下去他也救不了你了,劝你早日找到大药谷那位神秘的传人,否则啊,指不定什么时候毒发你就死啦--”
穆良延点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黑夜里烛火被吹的微微发抖,屋外的树木早已掉光了叶子,准备迎接这个寒冷的冬天了。
“我听说,‘纸’的新一任主人被找到了?”
穆良延点点头。
“看来你这位代为管制的主上马上就要下台了,怎么样?心里是不是很失落?你要往好的方面想,万一这新主上是个女子,那你就牺牲一下美色呗~”元贺冉又开始不由得调侃起来。
穆良延将一本书甩给他,厉声说道:“这几个人赶快去查查!”
“怎么了?”元贺冉皱着眉头翻开了那本书,他一惊,随后紧接着问道:“你是怀疑私运军火?”
他拍打着手里的本子嘴里喃喃道:“没想到这帮老顽固们竟然搞这一套”
良久,穆良延总算开口说道:“夜深了,趁早回吧!”
元贺冉转身便要离开,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回头一脸贱兮兮地望着穆良延:“那小姑娘的事情,我能不能?”
穆良延笑着说道:“没有三百两黄金,娶不走!”
“这、这三百两?把我卖了也不知三百两啊?”转身他便离开了书房,走向门外。
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这好好府里怎么挂了这么多绛纱灯?他嘴里嘀咕了一句“这个败家子!”,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自成亲后,各种事情都冒出头来,他怕白术太累不忍心打扰她休息,便一直一个人住在书房或是偏殿里。穆良延躺在书房的那张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只是她在山下叫他的那句“夫君”。
夜里,月影漂泊,不知是风动还是心动。
此刻,霍景的另一场大戏即将拉开帷幕。他的苦心筹谋,抢走白术背后城远侯府的势力,夺走穆良延心尖尖上的女人,不仅仅是为了父亲平凡,更多是这多年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仇恨。
他深知只有白术主动离开,穆良延才会放手。所以这多日以来他一直在靠近她,却不成想这位姑娘倒也是个可怜之人。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过放弃利用她。
青华走近,轻抚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原以为你我不过是个可怜人,却不成想你竟然这这般心狠。”
霍景将青华的手从肩上拿开,笑着说道:“我若不心狠,哪里有机会在这偌大的盛京活下去呢?”
“明日,我自会去摄政王府给你送帖子,至于人家王妃赴不赴约,就是你的事情了”
转身青华离开了屋子,她回头望了一眼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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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的黑白哪有那么多清晰的界限啊,有人天生在黑夜里摸索,有人在光下曲曲不前。
白术醒来时,天已大早。
“小稚,王爷呢?”
“王妃您瞧现在已是什么时辰了?王爷去上早朝了”小稚将手里的银盆放在桌上,准备给白术收拾打扮。
白术“哦”了一声,便没再说活。
直到小稚再给她拢头的时候,她才开口问道:“小稚,你遇见过一个对你特别好的人吗?”
她透过面前的铜镜看着小稚点点头,她声音清脆地说道:“有啊!这不就是王妃嘛!”
白术又继续思考了一会儿问道:“我说的是男子小稚没有遇到过一个很喜欢的男子吗?”
“其实,小稚以前也遇见过一个特别喜欢的男子,可是后来他骗我,把我卖到了农庄里。”小稚话语间有些哽咽,但是还是说出来了。毕竟如今她也就只有王妃这个一个亲人了。
坐在铜镜前的女子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如月楼的经历,或许也是同小稚一样的悲惨经历吧。不得不承认,他能够出现在她最卑微、最灰暗的日子里是她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
“你觉得昨日那位元将军如何?”白术从回忆挣脱出来,开口问了一句。
昨日元贺冉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白术自然也是看得出来的。
小稚忽然停下了手里的梳子,轻声说道:“元将军出身世家,小稚又岂敢高攀”
白术抓着小稚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能遇见真心喜欢的人本就不易,又何必在意别的呢?你若是喜欢,我便给你做媒。”
“王妃,有人通报青华姑娘来访!”外边传来门丁的呼喊声。
她拍拍小稚的手轻声说道:“你且好好想想。”随后她转身便走出门去接青华姑娘了。
白术匆匆跑去前院便见着青华姑娘在庭院里细细打量着这一排绛纱灯。“青华姑娘,怎么有空突然来寻我了?”
青华只是微微笑道,“不知这王府里这么绛纱灯是作何用处?府上又宴会吗?”
她拉着青华的手便往大厅里走,她笑着说道:“是我家王爷,他怕我走夜路跌倒,所以挂上了绛纱灯。”
青华照旧一袭青衣,用一根白色飘带系着头发,她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大厅,看起虽是古香古色,但是总感觉少了些生气。她见眼前的情况倒也是一目了然,也没好意思再继续问些什么。
她从将手里帖子递给白术轻声说道:“三日后是我生辰,王妃若是得了功夫便过来。”
坐在旁边的白术接过帖子,笑盈盈着说道:“我在乡下倒也没什么朋友,如今总算是遇见你了。你放心,我肯定会去的。”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了。届时恭候王妃的大驾光临--”
“不敢当,青华姑娘客气了”
送走了青华姑娘,白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她不由得感叹,难道这就是当王妃的劳累之处?
迷迷糊糊间,穆良延从远处走来。
他走近大厅看着眼前的美人更不舍得惊醒她了,只是想悄悄将她抱回屋里。
这时,他身前的小美人突然睁开眼睛,红肿眼睛说道:“夫君,我好累啊”
“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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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去上早朝,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啊?”
他轻抚着她的额头,低沉地声音里透着些许压抑,“东离使团一个月后会来盛京觐见,军政改革的事情如今又要往后推了。本就被那些顽固的老臣们弄得头疼,如今又来了事情”
穆良延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但是白术像是寻见了一丝希望,她猛地坐起来,两眼放光地握着穆良延地手问道:“那令牌的事情有了着落,是不是秋姨的案子也?”
男人点点头,“或许,这倒也是一个转机。”
穆良延只觉得心里一沉,他突然低声问道:“如果秋姨的案子结束了,你还会留在这吗?”
这一句藏在他心底好久好的话总算是说出来了,大药谷传人还没有找到,自己眼下也不过是烂命一条,他有些犹豫,不想再耽误她了。
白术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犹豫不决。她从未想过之后的事情,是离开王府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还是回到那个满是悲怆的白家,她也不得而知。
她嗓子里呜咽着,说不出半句话来。
良久,眼前的男人开口了“秋姨的案子解决后,你便离开吧!”
这话一出,白术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手里的翠色茶杯被紧紧攥着,她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嗓子里也发不出丝毫声音。她以为他对她的好是真的,却不曾想来竟也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她不肯相信,之前那个对她千般万般好的男人如今是要赶她走。
“好!”
她压着心底的悲伤,说出了这个字。话毕,转身便离开了前厅。
看着自己手里颤抖的茶杯,穆良延只能无奈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他原以为自己是可以一直护着她的,可是眼下自己的身体已经熬不住了。今日下朝在马车里毒发时,他脑海里全都是白术。
他不想让她也搅进这朝堂的纷争里。儿时他也幻想着独善其身做个名副其实的闲散王爷,可是义渠一族在边境总是蠢蠢欲动,十三岁他便走进了西部军营,刀枪剑戟,全都是牺牲。
回到屋中白术只是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屋外阴森森地天,若是在以前他叫她走,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背起包袱离开这里,可是如今她竟然犹豫了。
“王妃,喝碗粥吧。今早您就没吃东西,在这样下去身体可吃不消啊!”小稚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粥走了进来。
小稚见白术望着窗外入了神,也没再开口说话。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来者是王府的一位管家嬷嬷,她手里端着两个汤婆子,身后还有几个婢女端着些什么东西。
“王妃,如今已然立冬,王爷便叫我们送些汤婆子、还有些为您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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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您今日是怎么了?”
白术谑笑着说道:“我们这位王爷倒也是心思细腻,考虑的周全。怕我离开的路上被冻着,还叫人来送些厚衣物,当真是叫人感动!”
小稚起初并不知为何王妃这句话说得为何大声,直到她推门出来时见着了站在窗边的摄政王。
“王”
小稚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穆良延制止了,他将小稚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好好照顾王妃,有事情要马上告诉本王!对了,天冷了,不要叫她再开窗子了。”
话毕,他便离开了。
临走时,他望着那个透着些缝隙的窗子,泛红了眼睛。
夜里,元贺冉拽着穆良延去了酒馆。
云藏金月,以酒满散尽世间光。
他如今他所有期待的在这初冬的夜里消散了,他自幼时便心心念念的姑娘,和他终究是没有结果的。
他狂饮一杯酒,诉说着这一生的委曲求全、隐忍克制。所有人都以为他权势滔天,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心里的苦楚。
“延兄,你别这样,或许还有机会呢?你的毒一定会有办法的”看着眼前面红耳赤,满眼珠光的穆良延,元贺冉不住地劝慰这。
“办法?什么办法?我昨夜才吃的药,今早却又毒发了,我哪里还会有命活下去?”
“可我又怎敢误了她,误了这天下?”
这一刻,他竟然平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畏惧,是在战场上都从未有过的畏惧。他端起桌上的一壶酒,仰头狂饮,仿佛是没落,更是一种不甘。
元贺冉坐在对面的桌子上倒也是低头喝着闷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就这样在小酒馆昏暗的角落里痛饮着,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消解心头的愁绪。
他并不知道,酒解不了愁绪,也抛不下过往。
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
他推开小酒馆的门,门外已经堆满了厚厚的白雪。他不知道昨夜里的雪是几时下起来了,也不知道被自己留在王府里小美人怎么样了。他披上了一件狐皮大氅,撑着一把伞就消失在了皑皑白雪里。
白术翻来覆去地回忆了半夜也没记得他曾说过一句“他爱她”,她仿佛知道了自己能够留在这王府里真正地原因,是城远侯府在朝中的势力和西北的兵马,是用来逃避京中贵女的挡箭牌
“王妃?外面下雪了,您不出去看一眼吗?”小稚远远地站在桌前试探着问道,她想叫王妃见见这冬日的雪景,或许心绪也能消解些。
白术缓缓站起身,看着屋外天地共一色,漫漫冬日,雨雪纷飞。那盏盏绛纱灯上也都落上了雪。
“这是盛元三年的第一场雪,王妃喜欢吗?”小稚兴致勃勃地问道。
白术没说话,只是轻声说道:“这是我在王府的第一场雪”
“也是最后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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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窗前的软榻上上,清眸微闭,倒是有一种美得不可方物的感觉。这时,桌上的一张红色请帖让她清醒过来了,她这几日一直心思烦闷倒是忘了青华姑娘递来的请帖。
“王妃,今日雪这么大还要去吗?倒不如派人去知会一声算了”屋外鹅毛大雪闲闲散散地飘落着,这样出去,小稚倒也不放心。
“去吧,就当是换换心思。”白术披上了一件雪白的大氅,便准备往外走着。在小稚的提醒下,才抓起了一把伞。
她们两人是自己出去的,也未曾告知旁人。
走出王府,那雪便停了。有几户人家已经开始拿着扫帚清扫门前的积雪了。街上的人们总是热情的,纵使不认识也会说上两三句。
“姑娘,雪天出来怕是有急事吧?这雪天路滑,姑娘们可得小心啊!”一位正在清扫门前积雪的老伯笑呵呵地说道,扫把在他手里快速地舞动着,那老伯故意给她们扫出了一条窄窄地路。
白术看着地上露出石板的地,笑着应和了一句:“多谢您了,您收拾完,也早些回去歇息!”
再次走进如月楼,已经物是人非。数月前,她在这里经历的苦难历历在目。青华姑娘同涟漪小姑一般是个能歌善舞的人,她一个生性淡漠的怎么会一位首曲子就与人亲近?只是这如月楼里还有更多秘密值得她来罢了。
“王妃?今日雪大您本不必来了的”青华从屋里匆匆慢慢地跑出来迎接白术,额头上还渗着些许汗珠。
“正好今日没事事情呢,便过来看看你。顺便恭祝一句生辰万安!”白术轻声细语地说道。
青华拉着白术的手便往楼上走嘴里还嘀咕着“多谢王妃,青华能与您相识当真是青华的福分!”
两人在屋里闲聊了几句,青华便看见白术的鞋子湿了。“王妃,您这鞋袜都湿了,我叫人给你端个火盆来烤烤吧!”
白术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那双已经湿了的鞋子,尴尬一笑,连忙挥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待一会儿便回去了”
话音未落,青华便叫人来送火盆了。“小五!在端个火盆进来”
不过片刻,就有人推开了门。
来者一袭素色锦衣华服,反着白光的祥云压纹刺绣,腰间挂着一块古铜色的令牌,身上一件白毛大氅与白术那件倒是很相像。那人端着火盆走到白术面前,低声道:“把鞋子脱了,烤烤火吧。”
那人满脸柔情,不是别人,正是霍景。
看着眼前的霍景,白术似乎也已经发现了另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的双脚往后缩了一下,藏在了裙子里。她知道,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恬不知耻地去抓她的双脚。
霍景低眉轻笑了两声,“看来我守着的小妹妹成为了别人的夫人后,就开始对哥哥生疏了,你以前可都是靠在我肩膀上哭来着”
白术尴尬一笑没有说话,这么多次了,他的心思她还能不懂吗?看来白连山如今也摇身一变成为了香饽饽。
“中午,你们二位便别走了,我叫几个好姐妹来一起吃顿古董羹吧!”青华主动打破了眼前沉闷的氛围。
此刻,穆良延在王府里到处找不见白术,心里有些发慌。他低着头走回了前厅,只见一红衣女子站在前厅里等候。
看着眼前的来者,穆良延并没有惊讶,只是干脆利落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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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望着远处灰瓦上厚厚的白雪,低声说道:“或许这世间的情爱本就没有定数,我能遇见她,这一生便足够了。”
听了这话的陈珂有些越想越绝望,仿佛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咽喉,一股强烈地窒息感涌上心头,整个人都沉浸在惶恐与绝望之间。
“陈珂,你今日怎么突然来我这了?”穆良延主动撇开了情情爱爱地话题,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陈珂只觉得内心酸涩无比,这么多年她一直追随在他身后,换来得却什么也不是。
可是她依旧不死心,她总觉得只有她陈珂才是那个能够帮助他成就霸业的女儿。
枯木揽明月,沙土染衣裳。
陈珂终究是不懂他的,他这一辈子所有的筹谋从不是为了自己的霸业。他不过是守着这海晏河清的盛世,帮着龙椅上的小皇帝平稳朝中局势。
“陈珂今日来是替家父来登门赔罪的,是我等别人蒙了双眼,竟然会让东离奸细混入府中。此事确实我们陈家有错,我等任凭王爷处罚!”
陈珂也不是个糊涂人,私事公事还是分得清楚的。总是他说的话叫她心里千百般不痛快,但是在这朝堂正事上还是会秉公处理的。
“什么处罚不处罚,奸细既死,日后多加提防便是了。”穆良延一直望着王府的大门,似乎是在等着谁一样。
陈珂一直好奇的便是穆良延与白术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可是她今日前来,白术并没有露脸,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是真正地情深意切,还是相互利用,她也不得而知。
她哪里知道这个问题也是摄政王夫妇之间的一个鸿沟。
送走陈珂后,穆良延急忙派人出去寻白术。他曾千叮咛万嘱咐叫小稚照看好白术,如今倒好两人一起消失了。
白术此刻正看着青华与霍景两人一唱一和的大戏。她觉得既然回去也是看着穆良延满身怒气,倒不如看看他们二人又有什么新算盘。
别的不说这一锅咕咚羹倒是深得白术的心意。既然情谊作假,吃顿饭菜回去也是好的。
“既然青华姑娘诚心相邀,那我也就不客气!”话毕,白术便主动拉着小稚围坐在了桌前。
小稚拉着白术的手在一旁低声喃喃道:“王妃?我们今日不回去了吗?”
她轻轻地拍着小稚的手嘴角含笑,轻声说了一句:“你就在这安安稳稳地吃着,别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小稚抿嘴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穆良延此刻正在整个盛京里寻找白术,他心里有些发慌,她不会真的离开了吧。
“穆良延!你到底在想什么?是你亲手推开了嫂夫人,如今你又疯了一般寻她,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你就不能停下来问问自己的心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贺冉看着眼前已经慌得不成样子的穆良延憋红了脸怒吼了几句。
“回禀王爷,奴才去侯府里问过了,王妃她没有回去……”一个身着黑衣的护院看着眼前的穆良延低着头,颤颤巍巍地汇报了一句。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一个人坐在前厅的阶前双手抱着头沉默不语。眼角的泪水偷偷流下来,融化了角落的残雪。
这时一位少年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狐皮大氅之下是一件墨色锦绣长袍,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眉眼间还有几分白术的样子。
他见穆良延坐石阶前低声不语,自然也就知道长姐还没有找到。
他见着站在一旁的元将军弯腰行礼,随后低声问道:“还是没有长姐的消息吗?”
“你?是白家三郎?转眼都已经这么大啦!”元贺冉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年在西边军营里元贺冉曾见过这小子一面,那时他还是个孩子便满口地家国大义了。如今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地模样,看来这是要在文官的朝堂上有所作为了。
“是,正是三郎白濯。”少年轻声说道。
白濯鼓足了气攥拳走到穆良延身前说道:“王爷,我虽然自小并未同长姐生活在一起,但是长姐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长姐自夫人死后便一直在委屈求全,她从未有过什么过激之举,王爷难道不该想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伤了长姐的心吗?”
或许,白术听到这番话会感动到落泪吧,毕竟在白府里还算有一个愿意为她撑腰的亲人。
此刻的白术正沉浸在咕咚羹的火和辣之间,之前秋姨从不让她沾染这些吃食,如今品味一番倒也是另一种滋味。
她眼角有些微微泛红,泪水混杂着蒸腾的热气悄然落下。不知道是这热气熏红了眼睛,还是对过往念念不忘的执着。
这时,坐在一旁的霍景似乎观察到了白术的细微之举。他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凑近,准备帮白术拭去额头上析出来的汗珠。
白术抬头正撞上他的视线,她轻抿了一下嘴唇。紧接着便问道:“你要做什么?”
霍景尴尬一笑,低声说道:“我看你出汗了,帮你擦一擦。”
白术下意识地本想出手直至,但是看着霍景腰间那块检校司的令牌计上心来。
她缓缓地放下手,任由他帮她擦汗。
他擦得很轻,轻得可以叫她感觉不出来,那种感觉似暖风拂过而不自觉,有些叫人方寸大乱的感觉。
“不劳大人费心了,我给我家王妃擦就好了。”站在一旁的小稚见着眼前的一幕直接就绷不住站起来,故意大声说了一句。
白术只是不好意思地看着霍景温婉一笑,便又开始吃起饭来了。饭后闲聊时,白术看着青华满脸笑意地问道:“不知青华姑娘今年的愿望是什么啊?”
青衣女子转着自己左手上套着的一只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子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笑着说道:“我能有什么鸿鹄之志啊,我不过是想与自己那失散多年的姐姐团聚罢了”
“姐姐?”
“是啊,年少时一场意外使我们相依为命的姐妹二人分开了。人家说什么女子最后嫁个好人家就足够了”青华眼里闪烁着泪光,有些哽咽。
白术握着青华的手笑着说道:“当今的世道,女子如草芥般轻贱,谁又会在乎我们女子的感受呢?可我偏偏不信这世间所有的妄言,如今我两手空空有能如何呢?”
或许,白术对世间的苦难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生来一副傲骨,却换得一身虚弱单薄的身子,这就是天道的不公吧!
霍景此刻悄悄离开了屋子,整个屋里皆是女人。青华握着白术的手讥笑一声,“王妃就不想亲自试试,为这世间的女子的争一争吗?”
白术轻声一笑低声说道:“我不过一介妇人,哪里有那样的志向啊?”她与青华也不过是表面上的泛泛之交,纵使有了别的心思也不会告诉她的。毕竟门外站着的那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歇息片刻后,白术便主动请辞离开了。
“小术,这雪后路滑我送你们回去吧!”屋外的那位似乎等候依旧了。见白术要离开便迫不及待地献上殷勤。
“我想同小稚在街上散散心,便不劳烦景哥哥了!”白术虽然推脱了霍景的邀请,但是这一句“景哥哥”却叫霍景开始有些庆幸。
小稚拉着白术的手便走向的远处的巷子里,回头看着霍景消失在了远处,小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唉!总有些人恶心倒吐,叫人平白生出一副厌恶之感。”小稚这句话敞亮地说出来,只觉得心里舒爽了不少。
目送白术远去后,霍景又回到了如月楼青华那里。
青华手里摇着扇子一身妩媚地说道:“哟!景哥哥回来啦?”、
霍景坐在椅子上,一把抢过青华手里的扇子,低声说道:“如果我没有办法将他从神坛上拉下,那我就要亲手毁了他最爱的东西,让他永远活在遗憾和痛苦当中。”
青华凑近,指尖划过他的下颌、脖颈,萦绕勾魂,俯身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才是那个活脱脱地索命鬼!”她一个转身便离开了屋子,只留下霍景一个人在屋子里深思。
回到摄政王府时,三个人正守在前厅里等着白术。白术一眼便看白濯那一副瘦弱的模样站在风里。她匆忙跑过去拉着白濯地手笑着说道:“三弟,你怎么来啦?”。她见到他时的那种开心是无法掩饰的,是自内心的欢喜。
“这姐弟俩果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来,同一副孱弱单薄的身子,看来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顾照顾我这位嫂夫人了,至于你那副将死之躯不要也罢!”元贺冉拍着穆良延的肩膀低声说道。
果真一对患难夫妻,一个身子孱弱,弱不禁风,一个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白术拉着弟弟径直走向了后院,白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穆良延并没有理睬他。她相信这世间有些事情值得,有些事情需要经历过才能认清本心。
穆良延看着白术拉着白濯离开后,叫住了跟在了一旁的小稚。
小稚给穆良延添油加醋地讲着这一上午所发生的事情。
“你说什么!?”
“我看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本王的女人他也敢?”转身他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王府,元贺冉一脸依依不舍地望着小稚紧跟着穆良延离开了王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丰乐楼是京中有名的酒楼,一直以来都颇受京中达官贵人们的青睐的。丰乐楼里的酒食饭饮别具一格,因此一些外乡人也都会慕名而来。
七八个男子晃晃悠悠迈进了丰乐楼的门,几个小厮楞眼一瞧便看出眼前几位是有钱的主,甩起胳膊上的汗巾弯着着腰便伺候过去了。
“几位爷,楼上请?”
其中一个为首的男主满脸通红望了一眼坐在一楼厅里吃饭的两位女子,摆摆手,斜眼笑着说道:
“不用了,就在这厅里就行!”
小厮看着似乎也是发掘了这位贵少爷的心思,他小心翼翼地低声又说了一句:“爷儿,咱这一楼可没有二楼风景好,二楼的雅间没人打扰您那!”
“我看这一楼的风景好得很呢!”那个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子抿了抿嘴唇邪魅一笑便坐在了那两位女子的邻座上。
那小厮刚想说些什么,便看见身后六七个大汉站在那里,到嘴角的话也只好咽回了肚子里。
“将你们酒楼的招牌菜全都给本少爷端上来!”那男子朝着小厮说道。
那小厮额头上挂满了细细的汗珠,汗巾明明就在肩膀上却不敢擦。他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往一眼邻桌正在吃饭的两位女子。
“叫你上菜呢!”
“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滚啊!”
那绿衣男子身后站着的六七个大汉忍不住又开始对着小厮吵嚷起来了,几人一句话便踹走了小厮。
男子一把夺过身后壮汉手里的酒壶狂饮了一口,一脸色眯眯地盯着邻座那个正在吃饭的女子。
那女子还在肆意快活地欣赏着这盛京的雪,她托着脸看着屋外来来往往地行人笑着向对面地女子说道:“这盛京银粉玉屑果真是与江南不同,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姑娘,这盛京虽好,可是人心太乱,我们不宜久留啊!”说着另一位女子便夹了一个虾仁放进了对面的碗里。
突然,一只手靠近了那位白衣女子的后背,那男人吐着满嘴的酒气一脸不坏好意地说道:
“我们盛京怎么就不能久留呢?”
那位女子没说话,只是推开了男子的手。
“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还请你自重!”坐在女子对面的另一位黑衣女子站起厉声说道。
可眼前这个男子偏偏不依不饶拉扯那女子,他大笑一声,冲着那女子说道:“什么自重,本少爷不过是想和这位妹妹认识认识罢了”。
他的手划过她的后背,满身的酒气熏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皱着眉头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那男子向后踉跄了几步,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的头发,满脸怒火中烧的样子,举起另一只胳膊便要打那个女子。
另一位女子见情况不妙,便冲过去拉扯着那绿衣男子,企图扒开那男子紧攥着头发的手。
“快松手!不要再打了!”她嘴里大喊着,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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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绿衣男子回头看来一眼另一位女子,身边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就懂了,他们几人拦住了那女子。眼看着这自家姑娘被人打得额头出血了,那女子实在忍不住也和这几个男人扭打拉起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着拳头锤打着眼前的男人,那群男人揪着起她的脖子磕在桌角上,她缓缓从疼痛中清醒过来,她看着那帮人可恶得嘴脸,恨得咬牙切齿。
等她抬头一看自家姑娘竟然被那男子拖出了门外,她忍着疼痛抓起桌上放着的一把用来割肉的小刀,猛地站起来刺进了那男子的腹部。她也顺势跑了出去,她看着半躺在地上被男□□打脚踢的小姐,直接扑了上去。
还未等她缓过来,便被男人揪起头来猛磕在石阶上。大滩的血瞬间流出染红了石阶,那滩还带着余温的血顺着石阶一直流到旁边的雪上,是血与雪的碰撞,也是生与死的挣扎。
女子望着依旧不肯停手的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位姑娘已是伤痕累累,她挣扎着,歇斯底里地怒吼,纵使周围有几个打抱不平的男子也都被那六七个彪形大汉拦在在一旁。几个大娘站在一旁看着那可怜的女子,虽然嘴里劝说着“不要再打了”,可是依旧没有人能够阻止那个男人的肆意妄为。
穆良延本想去检校司警告一下霍景,见着眼前被人群紧紧围住的门口,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元贺冉倒是十分灵活的钻进了人群,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六七个男子正在当街殴打一个弱女子。他二话没说直接冲过去,一只强有力地胳膊握住了两个大汉的手。此时边上几个大汉围过来,元贺冉也有些双拳难敌四手。他冲着人群大喊一声只道:“延哥,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穆良延听着元贺冉的有些低沉的声音便知道眼前一定是遇上难事了,他直接一个越身翻过人群,霎时直接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一大汉的胸前,那大汉连连后退几步。
穆良延握住一条胳膊直接将他摔在地上,顺势上前一脚踹倒了绿衣男子。那绿衣男子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愤怒地脸开始变得扭曲,径自朝穆良延大喊了一句:“什么人也敢管本少爷的事情?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穆良延低头看一眼地上那位女子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了,他皱了皱眉,歪头看这个眼前这个不知悔改的禽兽。他一记记沉闷的重拳打在绿衣男子身上,那男子有些慌张。
绿衣男子开始招架不住,踉跄后退,直接撞向身后的石柱。他半靠在石柱上,满嘴是血,仰头长笑道:“就凭你们?我看今日谁奈我何?”他挥挥手示意那几个壮汉不要停手。
但眼下六七个壮汉也是遇上硬敌了,元贺冉在西北军营里呆了那么多年,若是打不过几个接头混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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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贺冉缓缓走过去看着眼前的绿衣男子轻蔑一笑随后说道:“没想到,这个何家的少爷还是个恶霸呢?”
一个刚刚被打倒的彪形大汉似乎还是带着些怨气的,他随手抓起墙边一根棒子直冲元贺冉打去。
“元将军!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稚从一旁冲了过来挡在了元贺冉背后。
闷声一棒,疼得小稚说不出话来。
元贺冉转身直接对着那壮汉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那狂徒,将他踢得倒飞出去。
“元将军?你们究竟是谁?”那绿衣男子颤抖着问道。
穆良延踩在绿衣男子的胸口,掏出腰间的令牌,向他俯身说道:“摄政王,穆良延。”
正在大家都在忙碌着制服恶徒时,只有白术一个人默默半蹲在门前为那位晕倒的女子诊脉。白术的安排下白濯叫来了家丁将两位女子抬回了摄政王府。
穆良延看着自己的夫人更加心疼了,他踩在何家少爷胸口上的脚也更重了一些。
本来是要去检校司的,遇上这几个穷凶恶徒,穆良延只好转道回到了枢密院。平常的案子是大理寺来管的,只有大案才会移交枢密院。自古便有传言,进了枢密院,是人也是鬼!
如今倒好了,何家少爷当街行凶,直接被穆良延带回了枢密院,这下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枢密院狱中何商安依旧还在狡辩,他低着头一脸委屈巴巴地说道:“是那个女人她捅了弟兄,我打她又怎么了?有错吗?”
穆良延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对于何家这位少爷他虽然了解得少,但是对他爹倒是了解得透彻。何均那个油盐不进的老顽固可能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儿子栽在了穆良延手里吧。
“你这话说真得可真是问心无愧啊!你有姊妹吗?有母亲吗?您忍心自己家人别别人这样欺负?你他娘就是个畜生!”一旁的元贺冉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瞪着眼睛朝他怒喊道。
元贺冉皱着眉头,转身对身旁的狱卒说道:“枢密院的酷刑都让我们这位何少爷感受感受!”
“你们?你们凭什么动我?”
“我有太后亲赐的免死金牌,我看谁敢动我?”何商安笃定自己手里握着这块金牌就不会死,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这时,穆良延转过身来,一双冰冷犀利的鹰眸盯着何商安,他突然就吼了来一句“凭什么?凭我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凭我与先皇平辈,凭我手握天盛所有兵权,我有什么不敢?一块免死金牌在我这里算的了什么?你区区一介官宦子弟在我眼里又算个什么?就如你口中的那位女子一般——轻如草芥!”
穆良延低沉地语调越来越高昂,他随手拿起烙铁,嘴角轻轻一笑,便将那发红的烙铁放在了他身上。“何少爷,您看看在我穆良延这有谁敢来救你?”,
转身穆良延便要离开,临走时他挥挥手对狱卒说道:“小四!按元将军说的办!”
只听着枢密院地下狱中一阵鬼哭狼嚎,一阵久违的嘶吼
穆良延扯了扯衣服,端坐在枢密院里,静静地等候这位贵客登门。屋外的雪虽然厚了些,路也滑了一些,但是架不住儿子的命重要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人在风里肆意放纵,有人在雨里垂死挣扎,但这从不是为恶者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白术将两位姑娘安置在了王府里西边的清晖院里。白濯派人去请大夫,小稚也在一旁帮忙,全然顾不得背上的疼痛了。
“王妃,您先歇一会儿,我先帮她们擦拭一下脸上的血迹吧。”小稚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放在一旁,凑近白术轻声说道。她直到这几日王妃一直同王爷生气,她不忍心看白术再劳累。
白术伸手握住小稚地手,和声细语地说:“你背上的伤还没处理,你就先回去歇息吧。”,说完便推着小稚往屋外走。
小稚饶声道“王妃,小稚不想休息,小稚要陪着王妃”
“行了,这里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好好休息。”
白术将小稚推出门外,转身便拿起了铜盆的脸帕。
她用手拧干脸帕,滚烫的热水划过她的玉脂般的手,从手背到指尖,再到她手腕上那朵六瓣莲花,留下一片微微泛红的的夕阳。
她轻手轻脚地帮床榻上的女子擦拭着额前的血迹,看着女子这满身的伤痕,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看着干净的脸帕上沾满褐色的血迹,看着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女子,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过了好久,她才将此间的女子擦洗干净。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哀嚎声“王妃!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救救她!”冲进来的是那黑衣女子,从话语间便可得知她是随行的侍女。
她抓着白术的衣袖,啜泣着说道:“王妃,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您救救她,她不过是个柔弱女子,她还想见见这盛京的春天呢!”
白术低头便看见这黑衣女子的黑衣早已不成样子,额头上的伤口,血迹顺着脸颊流下一直滑到下颌处早已经干透了。“你现在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随后便让白濯领着她去另一间屋子里看大夫了。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只交趾黄檀提梁药箱。白术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暗棕的布包,里边是明晃晃地九根银针。眼前人淤血不散,经脉不通,唯有以针灸之法活血化瘀。白术拿起一根银针落在了那女子的血海穴,手起针落,那银针在她三根手指的搓捻下缓缓深入。随后便是阿是穴,她将小指指尖抵在女子的身上,用右手拇指、食指和无名指手持针柄,使针身直立于穴位上。
两刻钟后,白术将女子身上的银针缓缓取下,放进那个破旧不堪的布包里。她从药箱里拿出一罐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涂在了女子的伤口上。冬日天寒,不过片刻这女子便是鼻青脸肿,见她能平安地那里,白术便松了口气。她提着药箱走出屋子。她安排了一旁的侍女去熬药,自己便走进了另一间屋子。
另一边,白濯请来的大夫正在给那黑衣女子包扎伤口。“长姐,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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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随手将自己手里的药箱放到桌子上,走进对那位黑衣女子说道:“你安心养伤,你家小姐受了惊吓,休息一会儿便会醒的。”
半躺在床上的黑衣女子瞬间站起来,躬身道:“王妃大恩大德,墨白无以为报,以后但凭王妃驱使!”
躬身见,墨白看见了白术放在桌子上的药箱,那只黄檀提梁药箱怎么会在这里?
白术转身向陈大夫点头致意,便提着药箱离开了屋子。
萧墙上还未清扫干净的雪,枯枝依着依着白墙,白术怅然道:“有时候医者也会回天乏术,她们医不好病,也医不好世俗,她们或许毫无意义”
枢密院
“看来这次何家是碰上难事了”元贺冉看着一旁正襟危坐的穆良延,冷笑着问了一句。
“自你提出军政改革时这位何大人便百般阻挠,如今他儿子又犯了这样的罪过,真是报应不爽啊!”
穆良延一直沉默着。
“算了,我不同你在这耗了,我要回去看看我的小稚了!”转身元贺冉便甩着袖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枢密院。
半刻钟后,一辆马车停在了枢密院门口。马车上下来一个已经有些年纪的男人,一件灰色大氅将他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唯独将一张尽是沧桑之感的脸露在外面,任凭冬日的寒气在他脸上留下条条皱纹。
何父下了马车叫人通报了一声便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枢密院里。
穆良延坐在厅前思忖良久,虽然有些犹豫,可是眼下他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如此行事也是迫不得已。
“王爷?”此时站在门外的何父弓着身子试探性问道。
穆良延里双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轻笑道“何大人来了,快快请进!外边的风霜大,您可别在我这受了风寒!”
何父扶着门颤颤巍巍地迈进了屋子里,他见眼前穆良延正襟危坐显然是等候他已久了。他哪里会不明白,这次何家是遇上大事儿了。
“王爷,老臣今日前来是为了犬子的事情”
“何大人快快请坐,我们今日可得好好谈谈这件事!”穆良延这前半句话本还是客客气气,结果到了后半句他的脸色顷刻之间便沉了下来。
何父看着穆良延的那张冷峻的脸有些许心慌,屋内鼎炉里的火烧得正旺,何父头上析出细细的汗丝“是是是,王爷说得有道理。确实是下官疏于管教,才叫他胡闹了些”
“胡闹?”坐在桌前的男人听着这两个字似怒火中烧般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何父。他直接拍案而起,怒吼道“他犯下这样错事你只说他是胡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错事,要受你儿子此般胡闹?胡闹?他也配叫胡闹,说禽兽不如都是便宜他了。”
何父见穆良延当真是恼了,也怕自己的儿子活生生折在了这枢密院的地下大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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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了他?”穆良延反问道。
“今日在我穆良延这行不通!”话毕,便拂袖走出了前厅。
何父见这穆良延今日的架势是铁了心不放人,他心里发慌,脚下一软便瘫倒在了地上。此刻,他只觉得外边的风里是夹着刀子的,就算是虎皮大氅如今也不顶用了。
如此看来,便只能去太后那里求个情了。
随后,何父被两三个侍卫抬出了枢密院,离开枢密院时脚下一滑跌在了墙角的雪堆里,外边的虎皮大氅沾满了混杂着泥土的雪,里边那件紫色官袍被雪浸湿也变成了黑色。
他被人从雪堆里扶起来,仰天大喊了一句:“造孽啊——”
摄政王府里
元贺冉手里握着一瓶金疮药站在小稚门前,犹犹豫豫不敢敲门。这时,一位嬷嬷走了过来:“元将军您来啦?怎么不进去看看?”
半躺在屋内正无聊的小稚听见门外的声音便打开门,将元贺冉拉进屋里。外边的嬷嬷想要偷偷望一眼,结果却被小稚关在了门外。屋外的嬷嬷端着一碗羹汤笑意盈盈地说道:“年少轻狂。”
关上门的小稚一步步逼近元贺冉,男人的步子也不自觉地开始往后退。直到他靠在门后,他才看正眼直视眼前的小姑娘。看着小姑娘一步步靠近,一身正气的元贺冉歪头说道:“小姑娘怎么性子这么急?”
小稚突然松开手,转身向一旁的桌子走去。
元贺冉手心渗出汗珠,握着那罐金疮药在手里紧紧攥着,却一直犹豫着不敢开口。
“哎呀!元将军你不必拘谨”
小稚推着元贺冉坐在桌前,将一杯热茶送到他嘴边。
元贺冉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他抬头略显尴尬地笑着,手里那罐金疮药一直放在腿上滚搓着。
“元将军你喝呀?”小稚又将茶水递到了元贺冉面前。
“好好好”元贺冉另一只手接过茶,楞楞地看着小稚。良久,他总算缓过来将手中从茶一饮而尽。
这时,另一只手里的金疮药突然滑落。
只听见清脆一声,金疮药掉落。白色的小瓷瓶顺着地板一直滚,最后停在了小稚的脚边。
小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元将军是来探望我的?”
“送药送药嘛!”
“元将军不用担心,这点伤不要紧的!”小稚猛地凑近捏着元贺冉的肩膀一脸神秘兮兮地继续说道:“小稚这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男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但是见小稚把握十足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你说王爷为什么同王妃吵架?”小稚俯身凑在他耳边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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