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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轻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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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乐楼是京中有名的酒楼,一直以来都颇受京中达官贵人们的青睐的。丰乐楼里的酒食饭饮别具一格,因此一些外乡人也都会慕名而来。

七八个男子晃晃悠悠迈进了丰乐楼的门,几个小厮楞眼一瞧便看出眼前几位是有钱的主,甩起胳膊上的汗巾弯着着腰便伺候过去了。

“几位爷,楼上请?”

其中一个为首的男主满脸通红望了一眼坐在一楼厅里吃饭的两位女子,摆摆手,斜眼笑着说道:

“不用了,就在这厅里就行!”

小厮看着似乎也是发掘了这位贵少爷的心思,他小心翼翼地低声又说了一句:“爷儿,咱这一楼可没有二楼风景好,二楼的雅间没人打扰您那!”

“我看这一楼的风景好得很呢!”那个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子抿了抿嘴唇邪魅一笑便坐在了那两位女子的邻座上。

那小厮刚想说些什么,便看见身后六七个大汉站在那里,到嘴角的话也只好咽回了肚子里。

“将你们酒楼的招牌菜全都给本少爷端上来!”那男子朝着小厮说道。

那小厮额头上挂满了细细的汗珠,汗巾明明就在肩膀上却不敢擦。他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往一眼邻桌正在吃饭的两位女子。

“叫你上菜呢!”

“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滚啊!”

那绿衣男子身后站着的六七个大汉忍不住又开始对着小厮吵嚷起来了,几人一句话便踹走了小厮。

男子一把夺过身后壮汉手里的酒壶狂饮了一口,一脸色眯眯地盯着邻座那个正在吃饭的女子。

那女子还在肆意快活地欣赏着这盛京的雪,她托着脸看着屋外来来往往地行人笑着向对面地女子说道:“这盛京银粉玉屑果真是与江南不同,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姑娘,这盛京虽好,可是人心太乱,我们不宜久留啊!”说着另一位女子便夹了一个虾仁放进了对面的碗里。

突然,一只手靠近了那位白衣女子的后背,那男人吐着满嘴的酒气一脸不坏好意地说道:

“我们盛京怎么就不能久留呢?”

那位女子没说话,只是推开了男子的手。

“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还请你自重!”坐在女子对面的另一位黑衣女子站起厉声说道。

可眼前这个男子偏偏不依不饶拉扯那女子,他大笑一声,冲着那女子说道:“什么自重,本少爷不过是想和这位妹妹认识认识罢了”。

他的手划过她的后背,满身的酒气熏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皱着眉头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那男子向后踉跄了几步,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的头发,满脸怒火中烧的样子,举起另一只胳膊便要打那个女子。

另一位女子见情况不妙,便冲过去拉扯着那绿衣男子,企图扒开那男子紧攥着头发的手。

“快松手!不要再打了!”她嘴里大喊着,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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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绿衣男子回头看来一眼另一位女子,身边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就懂了,他们几人拦住了那女子。眼看着这自家姑娘被人打得额头出血了,那女子实在忍不住也和这几个男人扭打拉起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着拳头锤打着眼前的男人,那群男人揪着起她的脖子磕在桌角上,她缓缓从疼痛中清醒过来,她看着那帮人可恶得嘴脸,恨得咬牙切齿。

等她抬头一看自家姑娘竟然被那男子拖出了门外,她忍着疼痛抓起桌上放着的一把用来割肉的小刀,猛地站起来刺进了那男子的腹部。她也顺势跑了出去,她看着半躺在地上被男□□打脚踢的小姐,直接扑了上去。

还未等她缓过来,便被男人揪起头来猛磕在石阶上。大滩的血瞬间流出染红了石阶,那滩还带着余温的血顺着石阶一直流到旁边的雪上,是血与雪的碰撞,也是生与死的挣扎。

女子望着依旧不肯停手的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位姑娘已是伤痕累累,她挣扎着,歇斯底里地怒吼,纵使周围有几个打抱不平的男子也都被那六七个彪形大汉拦在在一旁。几个大娘站在一旁看着那可怜的女子,虽然嘴里劝说着“不要再打了”,可是依旧没有人能够阻止那个男人的肆意妄为。

穆良延本想去检校司警告一下霍景,见着眼前被人群紧紧围住的门口,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元贺冉倒是十分灵活的钻进了人群,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六七个男子正在当街殴打一个弱女子。他二话没说直接冲过去,一只强有力地胳膊握住了两个大汉的手。此时边上几个大汉围过来,元贺冉也有些双拳难敌四手。他冲着人群大喊一声只道:“延哥,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穆良延听着元贺冉的有些低沉的声音便知道眼前一定是遇上难事了,他直接一个越身翻过人群,霎时直接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一大汉的胸前,那大汉连连后退几步。

穆良延握住一条胳膊直接将他摔在地上,顺势上前一脚踹倒了绿衣男子。那绿衣男子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愤怒地脸开始变得扭曲,径自朝穆良延大喊了一句:“什么人也敢管本少爷的事情?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穆良延低头看一眼地上那位女子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了,他皱了皱眉,歪头看这个眼前这个不知悔改的禽兽。他一记记沉闷的重拳打在绿衣男子身上,那男子有些慌张。

绿衣男子开始招架不住,踉跄后退,直接撞向身后的石柱。他半靠在石柱上,满嘴是血,仰头长笑道:“就凭你们?我看今日谁奈我何?”他挥挥手示意那几个壮汉不要停手。

但眼下六七个壮汉也是遇上硬敌了,元贺冉在西北军营里呆了那么多年,若是打不过几个接头混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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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贺冉缓缓走过去看着眼前的绿衣男子轻蔑一笑随后说道:“没想到,这个何家的少爷还是个恶霸呢?”

一个刚刚被打倒的彪形大汉似乎还是带着些怨气的,他随手抓起墙边一根棒子直冲元贺冉打去。

“元将军!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稚从一旁冲了过来挡在了元贺冉背后。

闷声一棒,疼得小稚说不出话来。

元贺冉转身直接对着那壮汉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那狂徒,将他踢得倒飞出去。

“元将军?你们究竟是谁?”那绿衣男子颤抖着问道。

穆良延踩在绿衣男子的胸口,掏出腰间的令牌,向他俯身说道:“摄政王,穆良延。”

正在大家都在忙碌着制服恶徒时,只有白术一个人默默半蹲在门前为那位晕倒的女子诊脉。白术的安排下白濯叫来了家丁将两位女子抬回了摄政王府。

穆良延看着自己的夫人更加心疼了,他踩在何家少爷胸口上的脚也更重了一些。

本来是要去检校司的,遇上这几个穷凶恶徒,穆良延只好转道回到了枢密院。平常的案子是大理寺来管的,只有大案才会移交枢密院。自古便有传言,进了枢密院,是人也是鬼!

如今倒好了,何家少爷当街行凶,直接被穆良延带回了枢密院,这下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枢密院狱中何商安依旧还在狡辩,他低着头一脸委屈巴巴地说道:“是那个女人她捅了弟兄,我打她又怎么了?有错吗?”

穆良延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对于何家这位少爷他虽然了解得少,但是对他爹倒是了解得透彻。何均那个油盐不进的老顽固可能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儿子栽在了穆良延手里吧。

“你这话说真得可真是问心无愧啊!你有姊妹吗?有母亲吗?您忍心自己家人别别人这样欺负?你他娘就是个畜生!”一旁的元贺冉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瞪着眼睛朝他怒喊道。

元贺冉皱着眉头,转身对身旁的狱卒说道:“枢密院的酷刑都让我们这位何少爷感受感受!”

“你们?你们凭什么动我?”

“我有太后亲赐的免死金牌,我看谁敢动我?”何商安笃定自己手里握着这块金牌就不会死,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这时,穆良延转过身来,一双冰冷犀利的鹰眸盯着何商安,他突然就吼了来一句“凭什么?凭我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凭我与先皇平辈,凭我手握天盛所有兵权,我有什么不敢?一块免死金牌在我这里算的了什么?你区区一介官宦子弟在我眼里又算个什么?就如你口中的那位女子一般——轻如草芥!”

穆良延低沉地语调越来越高昂,他随手拿起烙铁,嘴角轻轻一笑,便将那发红的烙铁放在了他身上。“何少爷,您看看在我穆良延这有谁敢来救你?”,

转身穆良延便要离开,临走时他挥挥手对狱卒说道:“小四!按元将军说的办!”

只听着枢密院地下狱中一阵鬼哭狼嚎,一阵久违的嘶吼

穆良延扯了扯衣服,端坐在枢密院里,静静地等候这位贵客登门。屋外的雪虽然厚了些,路也滑了一些,但是架不住儿子的命重要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人在风里肆意放纵,有人在雨里垂死挣扎,但这从不是为恶者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白术将两位姑娘安置在了王府里西边的清晖院里。白濯派人去请大夫,小稚也在一旁帮忙,全然顾不得背上的疼痛了。

“王妃,您先歇一会儿,我先帮她们擦拭一下脸上的血迹吧。”小稚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放在一旁,凑近白术轻声说道。她直到这几日王妃一直同王爷生气,她不忍心看白术再劳累。

白术伸手握住小稚地手,和声细语地说:“你背上的伤还没处理,你就先回去歇息吧。”,说完便推着小稚往屋外走。

小稚饶声道“王妃,小稚不想休息,小稚要陪着王妃”

“行了,这里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好好休息。”

白术将小稚推出门外,转身便拿起了铜盆的脸帕。

她用手拧干脸帕,滚烫的热水划过她的玉脂般的手,从手背到指尖,再到她手腕上那朵六瓣莲花,留下一片微微泛红的的夕阳。

她轻手轻脚地帮床榻上的女子擦拭着额前的血迹,看着女子这满身的伤痕,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看着干净的脸帕上沾满褐色的血迹,看着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女子,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过了好久,她才将此间的女子擦洗干净。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哀嚎声“王妃!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救救她!”冲进来的是那黑衣女子,从话语间便可得知她是随行的侍女。

她抓着白术的衣袖,啜泣着说道:“王妃,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您救救她,她不过是个柔弱女子,她还想见见这盛京的春天呢!”

白术低头便看见这黑衣女子的黑衣早已不成样子,额头上的伤口,血迹顺着脸颊流下一直滑到下颌处早已经干透了。“你现在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随后便让白濯领着她去另一间屋子里看大夫了。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只交趾黄檀提梁药箱。白术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暗棕的布包,里边是明晃晃地九根银针。眼前人淤血不散,经脉不通,唯有以针灸之法活血化瘀。白术拿起一根银针落在了那女子的血海穴,手起针落,那银针在她三根手指的搓捻下缓缓深入。随后便是阿是穴,她将小指指尖抵在女子的身上,用右手拇指、食指和无名指手持针柄,使针身直立于穴位上。

两刻钟后,白术将女子身上的银针缓缓取下,放进那个破旧不堪的布包里。她从药箱里拿出一罐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涂在了女子的伤口上。冬日天寒,不过片刻这女子便是鼻青脸肿,见她能平安地那里,白术便松了口气。她提着药箱走出屋子。她安排了一旁的侍女去熬药,自己便走进了另一间屋子。

另一边,白濯请来的大夫正在给那黑衣女子包扎伤口。“长姐,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濯看眼前的姐姐有些苍白憔悴,只是低声问了一句。

白术随手将自己手里的药箱放到桌子上,走进对那位黑衣女子说道:“你安心养伤,你家小姐受了惊吓,休息一会儿便会醒的。”

半躺在床上的黑衣女子瞬间站起来,躬身道:“王妃大恩大德,墨白无以为报,以后但凭王妃驱使!”

躬身见,墨白看见了白术放在桌子上的药箱,那只黄檀提梁药箱怎么会在这里?

白术转身向陈大夫点头致意,便提着药箱离开了屋子。

萧墙上还未清扫干净的雪,枯枝依着依着白墙,白术怅然道:“有时候医者也会回天乏术,她们医不好病,也医不好世俗,她们或许毫无意义”

枢密院

“看来这次何家是碰上难事了”元贺冉看着一旁正襟危坐的穆良延,冷笑着问了一句。

“自你提出军政改革时这位何大人便百般阻挠,如今他儿子又犯了这样的罪过,真是报应不爽啊!”

穆良延一直沉默着。

“算了,我不同你在这耗了,我要回去看看我的小稚了!”转身元贺冉便甩着袖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枢密院。

半刻钟后,一辆马车停在了枢密院门口。马车上下来一个已经有些年纪的男人,一件灰色大氅将他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唯独将一张尽是沧桑之感的脸露在外面,任凭冬日的寒气在他脸上留下条条皱纹。

何父下了马车叫人通报了一声便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枢密院里。

穆良延坐在厅前思忖良久,虽然有些犹豫,可是眼下他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如此行事也是迫不得已。

“王爷?”此时站在门外的何父弓着身子试探性问道。

穆良延里双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轻笑道“何大人来了,快快请进!外边的风霜大,您可别在我这受了风寒!”

何父扶着门颤颤巍巍地迈进了屋子里,他见眼前穆良延正襟危坐显然是等候他已久了。他哪里会不明白,这次何家是遇上大事儿了。

“王爷,老臣今日前来是为了犬子的事情”

“何大人快快请坐,我们今日可得好好谈谈这件事!”穆良延这前半句话本还是客客气气,结果到了后半句他的脸色顷刻之间便沉了下来。

何父看着穆良延的那张冷峻的脸有些许心慌,屋内鼎炉里的火烧得正旺,何父头上析出细细的汗丝“是是是,王爷说得有道理。确实是下官疏于管教,才叫他胡闹了些”

“胡闹?”坐在桌前的男人听着这两个字似怒火中烧般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何父。他直接拍案而起,怒吼道“他犯下这样错事你只说他是胡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错事,要受你儿子此般胡闹?胡闹?他也配叫胡闹,说禽兽不如都是便宜他了。”

何父见穆良延当真是恼了,也怕自己的儿子活生生折在了这枢密院的地下大牢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能陪着笑脸,低声说道:“是是是,是犬子造次了,还望王爷广开一面,饶了他吧!”

“饶了他?”穆良延反问道。

“今日在我穆良延这行不通!”话毕,便拂袖走出了前厅。

何父见这穆良延今日的架势是铁了心不放人,他心里发慌,脚下一软便瘫倒在了地上。此刻,他只觉得外边的风里是夹着刀子的,就算是虎皮大氅如今也不顶用了。

如此看来,便只能去太后那里求个情了。

随后,何父被两三个侍卫抬出了枢密院,离开枢密院时脚下一滑跌在了墙角的雪堆里,外边的虎皮大氅沾满了混杂着泥土的雪,里边那件紫色官袍被雪浸湿也变成了黑色。

他被人从雪堆里扶起来,仰天大喊了一句:“造孽啊——”

摄政王府里

元贺冉手里握着一瓶金疮药站在小稚门前,犹犹豫豫不敢敲门。这时,一位嬷嬷走了过来:“元将军您来啦?怎么不进去看看?”

半躺在屋内正无聊的小稚听见门外的声音便打开门,将元贺冉拉进屋里。外边的嬷嬷想要偷偷望一眼,结果却被小稚关在了门外。屋外的嬷嬷端着一碗羹汤笑意盈盈地说道:“年少轻狂。”

关上门的小稚一步步逼近元贺冉,男人的步子也不自觉地开始往后退。直到他靠在门后,他才看正眼直视眼前的小姑娘。看着小姑娘一步步靠近,一身正气的元贺冉歪头说道:“小姑娘怎么性子这么急?”

小稚突然松开手,转身向一旁的桌子走去。

元贺冉手心渗出汗珠,握着那罐金疮药在手里紧紧攥着,却一直犹豫着不敢开口。

“哎呀!元将军你不必拘谨”

小稚推着元贺冉坐在桌前,将一杯热茶送到他嘴边。

元贺冉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他抬头略显尴尬地笑着,手里那罐金疮药一直放在腿上滚搓着。

“元将军你喝呀?”小稚又将茶水递到了元贺冉面前。

“好好好”元贺冉另一只手接过茶,楞楞地看着小稚。良久,他总算缓过来将手中从茶一饮而尽。

这时,另一只手里的金疮药突然滑落。

只听见清脆一声,金疮药掉落。白色的小瓷瓶顺着地板一直滚,最后停在了小稚的脚边。

小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元将军是来探望我的?”

“送药送药嘛!”

“元将军不用担心,这点伤不要紧的!”小稚猛地凑近捏着元贺冉的肩膀一脸神秘兮兮地继续说道:“小稚这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男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但是见小稚把握十足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你说王爷为什么同王妃吵架?”小稚俯身凑在他耳边柔声问道。

听到这话,元贺冉便已经知道了小姑娘的想法,他没说话,直接一把将小稚搂在怀里,粲然一笑“真当本王会吃美人计这一套吗?”

小稚见眼下计谋败露,心里一横:将计就计!

她顺势搂住元贺冉的脖子,笑盈盈道“元将军,真的不吃吗?”

只听“嘎吱”一声,那扇木门被推开了。

“小稚,你的伤怎么样了?”

小稚捂着脸迈进元贺冉怀里羞愧得不敢说话,元贺冉扭头一看,门前站着的正是白术。然而她身后还有一个更加高大伟岸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穆良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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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倚着门轻咳两声,嗤笑道:“元将军这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身后的穆良延轻手轻脚地将搂住白术的肩膀,也试图向元贺冉炫耀一番。白术轻抬眼皮,冷漠地望着他,嗓音温凉地说了一句“那两位姑娘已无大碍,我还有事,先走了。”

穆良延支支吾吾准备解释一番,却不成想眼前的女子已经走远了。他脸色瞬间暗了下来,额上的两道皱纹尽显无奈。“算了,我也走了,你一会儿来一趟我书房!”穆良延伸手指着坐在椅子上元贺冉厉声说道。

元贺冉叹了一口气,看着他走了才放心下来。

穆良延突然又退回来几步站在门口说道:“没有三百金,人娶不走!”

“嘿!你这个老财迷,真是鬼迷心窍了!”

“哦?元将军不舍得?”站在一旁的小稚突然凑近。

元贺冉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满眼笑意,那双眸子里似水光潋滟,闪着水光。缓了一会儿他连忙摇头说道:“本将军的意思是三百金太少了!对三百金太少了!”

“好了,不逗你了!你去忙吧,我们的计划暂时延后。”小稚毫不客气地甩甩手,便准备送元贺冉离开。

终于,他还是被小稚推出了门外,他在门外喊道:“金疮药记得擦!”

屋内的小稚握着手里的白色瓷瓶,嘴角溢起一袭笑意。

元贺冉沿着长廊一路向北,走过一小段石桥,看着竹园里的假山早已覆上皑皑白雪,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这不就是被逼无奈的延哥吗?”

一方寂静的庭院里,两侧堆着的积雪倒是显得几分清雅,雪中红阁,将屋子里的人的心藏得严严实实。

“延哥!我来啦!”

元贺冉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进屋后便直接坐在了穆良延的书桌上。

“嘿?就你这德行,稚宁还不知道吧?但凡你这狗德行露出来一点,人家都不可能嫁给你!”穆良延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地样子嘲讽这眼前的人。

“你也就别说我了,咱俩谁跟谁啊?半斤八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嫂夫人骗进门的”

穆良延将手里一份案牍丢在了书桌上,用拇指和食指轻揉着的眼睛。他喘着粗气,但又什么也没说。

“看你今日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是在算计老何头啊?”元贺冉随手拾起桌子上的案牍随意把玩着。

穆良延应了一声,但是还是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沙哑。

“行了,我看你是官场得意,情场失意啊?”

“这会儿子老何头该去宫里见太后了吧?也不知道太后作何打算”

“不过,你当真想留那小子一条命啊?我觉得就该一道斩了他!”元贺冉百无聊赖,便只好随便唠叨几句。

穆良延缓缓睁开眼,低声说道:“真得闲得没事啦?军改条例已经编好了,先让你的兵适应适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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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贺冉将手里的案牍收拾好,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撇了撇嘴“我的兵都是我天盛的大好男儿,可不能糟践他们!”

元贺冉抓起手边一本蓝皮书甩到他身上,怒吼了两字——“滚蛋!”

寿康宫

太后身着一身金底绣紫藤萝团的长袍正侧躺在软塌上,几名宫女半跪在地上轻轻揉捏着太后的胳膊,一旁身着紫色宫女衣裳的夏嬷嬷也站在一旁亲自侍候着。

“哀家,这后半生总算是过上了安稳日子!”

夏嬷嬷端过来一盘果子,应声说道:“娘娘是个有福气的人,日后儿孙环膝,都是福分。”

太后拿了一块果子正准备放进嘴里,外边便传来了小太监的通报声。

“回禀太后,是兵部主事何均何大人!”

太后将手里的果子又丢回了碟子里,摇摇头说道:“又坏了哀家的心绪!”

“那要不奴才出去传唤一声,就说您身子不爽?”站在一旁的夏嬷嬷俯身问道。

“罢了,罢了!让他进来吧!”

少顷,何均便走进了殿中。

“臣叩见太后娘娘,臣有冤屈请太后娘娘做主啊!”进了殿里,他径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便哭着喊着叫太后给他做主。

太后看着殿前的何主事,皱着眉头不说话。

等殿前人没了声音后方才开口“说清楚!什么冤屈啊?”

那何主事悄悄打量着太后,见她皱着眉头便也不好再哭喊下去,径自开门见山的说出了缘由“犬子犯了些错,被摄政王带去了枢密院的大牢里。臣去同王爷求情,被王爷拒绝了。犬子虽然犯下大错,但是他已然悔改,罪不至死啊!”

太后摆摆手,苦笑道:“哀家不是赏了你们一块免死金牌吗?如今这又是做什么”

“回禀太后,摄政王的性子您也知道,只是在他那免死金牌怕是也不顶用了!”跪在地上的何主事低声说道。

“你那儿子犯了什么错啊?怎么偏偏撞在摄政王身上了”太后缓声问道。

其实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愿多管,毕竟穆良延手里还有一道先帝的圣旨,所以她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同穆良延光明正大的争起来。如今眼下的局势,便是最好的,有些事情她也不愿去掺和了。

太后从桌上端起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此时本宫知晓了,自然会去摄政王哪里劝劝的,你且先回去吧!”

“臣叩谢太后娘娘!”

何主事离开后,太后侧身便躺在了软塌上。随口唠叨着“什么琐事都来叨扰哀家,以为哀家是那九品芝麻官那?”

书房里一个侍卫推开了门。

“王爷猜得果然没错,何主事去寿康宫里求了太后。”

穆良延放下手里书卷低声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推开门,一眼便看到了墙角的那株黄香梅。枯枝映雪,朵朵金色的梅花遗世独立于这冬日枝头。俄而,一个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思绪涌上心头。

终于,他还是推开了白术屋子的那扇门。

白术正在伏案作画,那支毛笔在她的手里如行云流水般划过,在纸上留下浅浅墨痕。她聚精会神地盯着笔尖,旁若无人,连穆良延进屋都没有察觉到。指尖划过白纸,在纸上留下余温。

她从一旁拿起另一支笔沾上了朱砂,手中的笔尖随着她手腕的转动在纸上留下朵朵红梅。

穆良延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枝黄香梅,舌尖轻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为何这画中梅不能是我手中的黄香梅呢?”

白术放下手中的笔,转身走过,轻声道:“黄梅罕见,花香也是沁人心脾,此等稀罕物,我可是无福消受!”

“我于这世中逢尔,雪中逢你,从不是为了同你闹气的!”蓦然,穆良延便将白术拥进了怀里。手里紧紧攥着的那枝梅花也落在了地上。浅浅幽香萦绕着整间屋子,桌上了张红梅也不觉沾染沾染上了几分花香。

“我从未将你视为我的合作伙伴,我对你情之所起。我也不想你去叫霍景哥哥,也不想你不告而别,你于我而言就是独一无二的!”他不愿再同他分开了。年少一别便是十年,如今他不舍得了。他在心里默念着“就让我自私一次吧,就一次!”

白术推开他,轻蔑一笑“当初你说让我走说得那般洒脱利落,如今又跑回同我说爱慕我,你以为我白术是只小猫小狗,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她眼睛此刻含着得不是星星,是泪珠在闪烁。

穆良延的眼里瞬间便昏暗下来了,他低头沉默不语。

白术转身便离开了屋子,临走时她看着地上那一枝黄香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刚出门白术便撞上了前来的小稚,小稚透过门缝看到屋子里的穆良延,似乎两人又闹矛盾了。

“王妃,我们去清晖院看看那两位姑娘去吧!”小稚拖走白术,不过是为了避免两个人再吵起来。

一路上小稚心里都在想着该如何使两人快点和好,如今看来她和元将军的计划也要提上日程了。

“王妃,你同王爷究竟是多大仇多大恨啊,这么多天一直都没和好?”小稚虽然不了解内情,但还是想多了解了解查探一下情况。”

白术摇摇头,“没事”,喘息间还有些虚弱。

身旁地小稚虽然一直挽着她的手臂,但她还是觉得头脑发晕。不过片刻便开始觉得天晕地转,整个人站不稳。她看眼前的小稚也一直在转圈,伸手挥了一下便说道:“小稚你不要再动”

话音未落,白术身子一倾便要向前倒去。

幸好小稚眼疾手快便一手搂住了白术,才没有磕倒在地。

白术在小稚一声声“王妃”中失去了意识。小稚便只好将白术背回了比较近的清晖苑里。

穆良延赶到时,请来的大夫已经在诊脉了。

穆良延抓着大夫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夫,我夫人怎么样了?”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穆良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夫,小稚也是满脸地疑惑不解。

“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了呢?我服侍王妃也没见王妃害喜,怎么就有了呢?”小稚疑惑又不解地看向了穆良延。

“王爷倒底怎么回事?”

此刻穆良延正在回忆自己有没有醉酒做过什么,哪里顾得上小稚的话。

“难道是那天晚上?”穆良延自言自语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夫,您要不再看看?”小稚硬着头皮又继续追问。

“姑娘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那位黛衣女子是王妃吧?确实是有喜了,我这行医十多年怎么可能会弄错!”大夫挣脱小稚的手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小稚往里边望了一眼,床榻上的黛衣女子竟然是昨日被救回来的女子,而白术正躺在窗边的软塌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

“哎呀,不是!”

“窗边软塌上那位才是我们王妃!您再给看看!”小稚抓着那大夫便要往屋中走。

穆良延方才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他看着眼前这大夫也是不太行的样子,轻声说道:“行了,先让大夫回去吧!”

这时,有家丁前来禀报“王爷,门外有一人自称是药谷医师前来寻妻的,他说前日被王妃救下的姑娘是她的妻子!”

“药谷医师?”整句话里,穆良延似乎只听见了这四个字。

“好好好,那便请他进来!”

穆良延心里盘算着是要去宫里请御医的,既然眼下有人送上门来了,就勉强试试吧。

少顷,一位男子被家丁引路来到了清晖院。

小稚顺着那男子微侧的脸颊看去,自眉下眼睫至眼尾勾勒出一条长长的流线,打眼看去便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他不似元贺冉那般将千言万语都藏在眼神中,他的眸子悠远深邃,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他身着也只是家常便服,衣领上绣着几朵天远色的祥云,长衣宽袖上镀着柔和的银边。

男子见着眼前穆良延一袭蓝衣上绣着的金丝蟒纹一眼便认了出来,他的眼睛浅浅的扫过穆良延,随后便躬身作揖行礼“草民半枝莲拜见摄政王!”

“免礼,免礼。尊夫人确实在我府中。听闻您是谷中医师?本王的夫人忽然晕倒,还麻烦先生给瞧一瞧!”穆良延在战场上的寒冷阴鸷已经是全然不见,见着眼下倒像是一个王爷在低声下气的讨好。

“小人明白!”

那位药谷医师只留下这四个字便跟随小稚走进了屋中。

“先生,我家王妃今日来得路上也不知怎么了就突然晕倒了,还请先生施以援手!”小稚将药谷医师半枝莲带到了软塌上。

半枝莲看着软塌上女子愣了一下,那张熟悉地脸照旧还是那么瘦弱。他俯身用手贴了贴她的额头,凉得堪比这冬雪。他转身从小稚的袖子里掏出一方丝帕,直接盖在了白术的手腕上,他半蹲在软塌前,右手搭脉。

一盏茶功夫,那医师便站起身来,在小稚耳边窃窃私语了两句。

他小心翼翼地将白术盖好被子,便走出了屋子。

穆良延正在庭院里来回踱步,屋中还有另一位姑娘他也不好进去便只能在屋外等消息。

“王妃这是积寒成伤了,还有些怒火攻心便晕过去了。王妃的身子自来便薄弱,还望王爷能够多照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些吧。对了,将王妃抱回去,这里的软塌靠着窗子,不宜养病。”半枝莲对眼前的穆良延有些失落,他不曾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姑娘,在他这里竟然受着这样的委屈。

“好,多谢先生。尊夫人还未醒,先生不妨现在府上住些日子吧!”

“那便多谢王爷了!”话虽如此,半枝莲的话语里却也含着写轻蔑不满。

穆良延走进屋中看着软塌上的白术,轻跪在软塌前,长舒了一口气,握着白术冰凉地手轻声说道:“或许当初我就不该将你带回王府,你向往的从来不是仇恨,可我却将你困在这笼中,将你变成了一只金丝雀。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也真真地爱慕你啊,这十年里你就是我唯一的希望”

眼里的泪水吧嗒一声落在白术的指尖,他将身上的大氅盖在她身上,抱着她离开了清晖院。

半枝莲见着穆良延对白术如此小心翼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时偏殿里一个女子跑出来,跪在半枝莲身前哭诉着“姑爷,是墨白无能,墨白没能护住小姐,请姑爷责罚!”

半枝莲看着墨白额上的素色绷带,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疏忽了夫人!”

转身他便走进了屋子里,他锤着胸口,闷声说道:“霖儿,我枉为人夫!是我错了,我没能护着你啊,我这一生都是遗憾啊,你快睁眼看看,看看我这浪荡子,你醒来骂骂我”

回到正房后,穆良延结果小稚手里的汤药,轻声说道:“有本王照顾着王妃,你先下去吧!”

他接过手里的汤药轻轻吹了几下,便用汤匙舀了一点准备喂给白术。他轻轻地捏起白术的脸,使嘴露出缝隙以便喂汤药。可是即便如此汤药还是没能流进嘴里,反而溢出了嘴角。

男人手忙脚乱地拿起一块方巾,轻轻擦拭着白术嘴角流出来的汤药。他端起汤药准备再试试,他又吹了吹汤匙中的药,一股苦涩滋味扑鼻而来。他摇摇头,原来夫人是嫌汤药太苦。

他端起碗猛喝了一口,薄唇便压了上去。

床上人依旧闭着双眼,毫无动静,不过好在将药喂进去了。穆良延面色铁青,皱着眉头,“我竟不知你生了病,还要经历这样的苦楚”

“原来你喜欢吃些甜食也是有缘由的”

穆良延又将一碗药吞进了嘴里,那苦涩的汤药从他的嘴里顺着舌尖流进另一张嘴里。两个人嘴里全都是黄连的味道,“唉,此生我们也算是同甘苦了”穆良延会心一笑,轻轻揉搓着她的双手,往手心里吹着热气,他哪里知道自己把嘴里的苦味全都吹在了白术手上。

这一整夜,他都守在白术床边,同她第一次来到王府时那般用心呵护。

第二日,天大晴。屋外的光透过窗子薄薄地光照进来,总算是光亮了些。白术缓缓睁开眼,觉得光有些刺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便伸手挡住了眼睛。她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右手五指并拢,发现唯独中指和无名指之间有一条小小的缝隙。她紧闭左眼,发现将右手放到左眼前,企图通过那条小小的缝隙窥见天光。

忽然,缝隙里的眼光消失了,出现在缝隙里的是一个带着些许胡茬的下巴,当她反应过来时穆良延的唇已经贴在白术的嘴唇上了。

“唔——”

“好苦!穆良延你吃了黄连吗?”

终于,穆良延还是被白术一手推开了。

穆良延有些失落,“对!我吃了黄连!”,转身端起药碗便要往外走。

“穆良延,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白术看穿了穆良延的小动作,突然坐起来喊他了一句。

但是穆良延突然坐在床边,绷着脸,一脸正经地问道:“心比天高,凌云之志。你说我还算是少年郎吗?”说完这话他又瞪大眼睛,满脸期待地望着白术。

“你?应该不算了吧?但元将军算!”说这话时,那女子扶着额头轻笑。

穆良延撇了撇嘴,俯身凑近那女子清脆利落地喊了一句:“白术!”,这两字满是摄政王的不甘和无可奈何。

白术低头憋笑,抬头看着穆良延反问了一个“嗯?”

良久,穆良延又轻声问道:“你没有别的乳名吗?”

白术推开穆良延,靠在一旁的床上笑着说道:“有啊,我乳名叫蓁蓁。但是我觉得太秀气,便再没叫过了。”话毕,白术一脸满意地点点头。

“蓁蓁?”

穆良延摇摇头又继续说道:“这个名字确实不太行,哪里配的上夫人的有勇有谋呢?”

白术抓着穆良延的衣领,忽然凑近,柔声说道:“臣妾一介普通百姓,哪里比得上摄政王您穆昭的名号响亮啊!”

“夫人这是羡慕了?夫人不必着急,以后您的名字也会变得响亮的。到时候,夫人恐怕还要适应适应呢?”

白术苦笑,用最温柔的语气对穆良延说了个“滚!”

“奴才遵命,不知王妃想要吃些什么啊?为夫这就去为您准备!”穆良延夹着嗓子,故意造作地说道。

“不对啊,穆良延!我还没原谅你呢!”

这推拉之间已然让白术忘记了之前吵架的事情,白术斜眼看着眼前可怜兮兮地男人,“算了,这次你要是把本王妃伺候好了,我就给你留你一条狗命!”

“奴才遵命!”

临走时,穆良延也没忘将怀里的蜜饯丢给白术。

不久,小稚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王妃,你醒啦!”

白术轻轻点点头,没有说话。

小稚见白术嘴角有些干,便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王妃,一些女子听闻您当街救下那位姑娘后,便全跑来王府诉说冤情,请您为她们做主了!”小稚知道白术的病还未好,但是门口被那些可怜女子堵得水泄不通,她也只好小声提一嘴。

听见这话,白术放下手里的茶杯,扯着嗓子沙哑地喊了一句:“小稚给我找件衣服,我们去看看!”

“正是因为那些为恶者不思悔改,才使叫冤者哀嚎遍野。堂堂天子脚下,岂容他们放肆?”白术披上一件白氅便离开了正房。

白氅划过冬日的冷气,在长廊里留下一身荡气回肠的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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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将女子稳稳地搂在怀里,指尖从她的额头滑至鼻尖再到嘴唇,最后停留在下巴上,直接捏住她的下巴说道:“青华姑娘这是着急了?”

“怎么会?只是听说那位摄政王妃生了大病,如今就此般叫人去折腾人家,怕是有损霍大人您的威名啊!”

霍景抬眼道:“如今的世道,谁还会在乎所谓的名呢?”

青华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走到一旁的茶几前停下了脚步。她端起一杯茶狂饮了一口,她心里有些发慌,她见着眼前的男人活脱脱的索命鬼!

霍景靠在木椅上轻揉着额头,头也没抬,只是问了一句“你怕了?”

青华没敢回头看他,只从他那低沉磁性的声音里便含着一种叫人莫名的恐惧。她摇摇头,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没…没怕!”

霍景狂笑两声,瞬间就走过来,一双手直接掐住了青华的脖子,青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人,手里的茶杯不住地颤抖,杯中的茶水全都洒在桌子上。

青华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用手抓着霍景的胳膊试图挣扎几下。

但是始终是力量悬殊,青华挣扎了几下便没有力气了。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眸子里满是戾气,丝毫看不出来些许光亮。这双眼睛终究被仇恨蒙蔽着的。

男人突然松开了手了,转身便离开了屋子。临走时只留下一句“不要背叛我,下场很惨!”

青华扶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水,她慢慢蜷缩在桌角,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就同她小时候一般,为了逃避父亲的毒打和姐姐藏在柜子里。那只柜子灰暗狭小,她却成为了她能够平安活下来的宝物。她总会因为柜子密不透风而喘不过起来,每次都要自己掐着脖子慢慢地缓过来。柜子的那条缝隙便是她小时候唯一能够窥见天光的机会。

她蜷缩在角落里,发红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眼里透露出的寒光是她身为女子的不甘与愤懑,她抬头望着那盏灭了地红烛“暗光影晕,天色忽晚,我不会死在这个没有花香的冬天”

摄政王府

白术赶到王府门前时,来请愿之人已经多了整整几十人。

“王妃您是菩萨心肠,求您救救我们,为我们讨回公道!”

白术刚想开口说话,人群里挤出来几个妇人挥着手臂,大声叫嚷道:“你们这帮狐媚子,若不是你们在那里搔首弄姿,那些男人怎么会动了别的心思?”

“你这老婆子,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们一个两个都是狐媚子这行,可是你看看这几十个姐妹都在这呢,难不成我们全都是狐媚子吗?”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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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也怕事情闹气来,沙哑地嗓子吼出几句“诸位姐妹不要再争执了,我们今日是要平冤屈,不是来吵架的!”

眼下,人群里正闹得水深火热,哪里顾得上听白术说话。门前几人你来我往,话语间便争执了起来。

白术看着门前众人,心里一边又一边的重复着“这荒诞不堪的世俗,这愚昧无知的人心,这不是我的盛世,从来都不是!”

这时一只手捂住了白术的眼睛,白术可以清晰地闻见他手上的药味,比她喝的药还要苦涩,还带着一股泥土的气息。

他凑在白术耳边轻声说道:“既然不愿看,那便不要看了!”

“诸位休要争论!今日王妃定会为你们平冤屈,惩恶人!”一旁地侍卫见了穆良延的脸色便厉声呵斥了一句。

众人见着摄政王一袭黑衣站在白术身旁,委实有些畏惧的,便也没再争吵。

“诸位,本王知你们心有冤屈,但是本王的王妃也不过大病初愈,你们凭什么在我府前如此喧闹。当真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吗?”

“若是你们真的想要诉说冤情,那便散了回家去写一份陈冤书!”穆良延又继续说道。转身便将白术抱进了府中,门前众人见状也不好再继续闹下去,只好默默离开。

“我说过叫你好好养病,你倒是一副正义凛然,你的身子还要不要啦?”穆良延将白术放到床,撇着嘴一脸不满地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子。

白术背对着穆良延侧躺在床上,一声不吭,活脱脱一个做了坏事还要自己生闷气的孩童。穆良延见着白术不理睬,便一下将白术拉过来,他俯身看着身下的小姑娘明眸皓齿,冰清玉洁。

他吞了下口水,喉结微微移动,只感觉脸上有些微微发热。

白术被男人压在身下,小心蜷缩着。她楞眼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她眼中澄澈,穆良延凑近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眼中的自己,眼珠转动,满眼都闪着星星。

穆良延渐渐靠近她,凑在她耳边轻吻了一下,轻声说道:“蓁蓁的眼睛,为夫很喜欢!”

白术有些慌张,只感觉胸口如揣了一只兔子一般惴惴不安。她双手紧攥着被角,开始逃避眼前男人的目光。

“没想到我们蓁蓁也会害羞!”

白术强压着心底的异样,表现出一贯的镇定冷静,一副冷淡地模样。但是转念一想两人之间本就该是你来我往。那女子直接勾住穆良延的衣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转身便将男人压在身下。

她压在他胸前,手指轻轻地划过他的鼻梁,语气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张脸好像似曾相似”说话时明艳的红唇边荡漾着一抹绝美的嗤笑。

穆良延看着眼前的女子,睫毛颤动,眼中不觉便掠过了一段过往的记忆:垂柳下那个小女孩拉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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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些女子的冤情你打算如何处理?这种事情本该是盛京府来办,可是人在我这压着,冤情是来找你诉,这次我们怕是很难独善其身了!”穆良延不知怎的就突然回到了眼下,他面色凝重地盯着白术。

白术推开穆良延坐了起来,轻声说道:“怕是有人想要故意拉我下水,不然今日众人怎么会平白涌入我们府中?”

“既然如今眼下虎视眈眈,我们也不必瞻前顾后了!”白术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穆良延知道何父已经去求了太后,不久入宫的消息就该到了。“王妃还是好好收拾一番,一会儿我们便该进宫了!”

白术闷声不语,只是浅浅地点了点头。

果不既然,穆良延还没有踏出房门,前来送信的陈公公就已经到了。陈公公一身蓝色宫衣,头顶一只红帽,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前。“王爷,太后说对王妃想念得紧,请您同王妃进宫一叙!”

穆良延不屑一顾地看着太后送过来的礼物,满脸都写着不情愿。找借口这种事情她做得看横溢绝。

“多谢太后挂念!臣妾定会同王爷一起去拜见的!”白术从屋中出来,轻咳了两声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奴才便告退了!”陈公公那独一无二的嗓音果真是无人能及,但是还是觉得有些熟悉。愣了一会儿,白术突然想起来原来是今日摄政王殿下亲口说的。

白术歪头看着穆良延“他没你说得好听!”

穆良延红着脸离开了后院,临走时不忘嘱咐一句“穿那件妃色的!”他自己一身蓝袍不换,却偏叫她换上一件妃色。

进宫时,穆良延牵着白术的手,同他们成亲后进宫那般。

这宫里虽说是金碧辉煌,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地方,但是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一座牢笼,一座将人困得欲罢不能的牢笼。

“王妃,走右边!”穆良延在一旁提醒。

白术撇撇嘴,小声说道;“我知道,我小时候也曾在这皇宫待过些许日子。”

“你来宫里小住过?是何时?我怎么不知道?”

“我九岁那年同长宁公主在锦绣宫中住过一段日子,后来长宁公主与东离和亲后,我便再没有进宫了。”白术看着这宫中的一草一木,早已今非昔比。眼下虽说腊梅开得正好,可是远没有那年四月海棠开得茂盛。

穆良延回忆着幼时的记忆,白术九岁那年他尚未离京,他应当是在宫里见过她的。良久,穆良延突然神秘兮兮地开口说道:“你就是在我母妃那株紫荆树下埋酒的小姑娘!”

“对!我问过你的名字,你说你叫蓁蓁!我还将你赶出了御花园!”穆良延连声说道。

白术也瞬间眼前一亮,“原来你就是那个讨厌鬼!”

这时身后骤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傲气。“大胆!你是何人?凭什么说我皇叔是讨厌鬼?”

两人齐刷刷地回头,之间身后站着一个红衣少女,衣服上坠着不少泠泠作响的金铃铛,手腕上几条彩色的腕绳。一张可可爱爱的娃娃脸,抬头间还带着一丝傲慢。

穆良延把两人紧紧握着的双手举起,向那位小姑娘示意。

“所以你就是我皇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前红衣女子蹙着眉头,斩钉截铁地说道:“皇叔!这场婚事我不同意!你只能是长平一个人的叔叔”

穆良延忙不迭间向白术介绍“这是长平,自小是我一手带大的,所以平日也就刁蛮了些!”

“皇叔!你变了,你何曾说我我刁蛮?一定是被这个狐狸精迷昏了头!”长平郡主走过来拉着穆良延的衣袖饶声道。

穆良延揪起长宁的耳朵,笑眯眯对着眼前的小姑娘说道:“记好了,下次要叫皇婶!”

“诶!皇叔,疼疼疼疼”

“知道疼了就好,就该让你长长记性,成日没个体统像什么样子?”穆良延看着长平衣衫上缀着的铃铛,不免嗔责了几句。

长平看着一旁淡漠不语的白术,笃定她是只软柿子,决心要捏一捏。她一个转身又绕到白术身边,主动拉起白术地手一脸谄媚之意望着白术“皇婶,方才长平唐突了,我们至今也从未见过,不如今日便去我宫里走走吧?”

还未等白术来得及开口,就被小姑娘拉着走去了长平宫。穆良延跟在两人身后,老泪纵横,哭笑不得。

走进长平殿后,小郡主挥挥手便叫四五个小太监搬出来了两只箱子。

白术环视着整个长平宫全无半点花草,只是一个个练功的木桩矗立在长平殿的红墙下,此刻白术终于明白为何说这位长平郡主是自家夫君亲自带大的了。

小郡主刚才那般谄媚之感早已烟消云散,如今反而是一脸傲气地打开箱子,手指在箱子边缘轻轻跳动,“喏,两百金,离开我皇叔!”

白术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但还是故作出一副平淡之姿,冷声说道:“郡主,元将军你知道吧?上次元将军指名要走我府中一个丫鬟还给了三百金呢!”

“你这两百金就想让我离开你皇叔?看来你皇叔还不抵一个丫鬟值钱呢!”白术故意反问了几句。

“你!你这蛮妇!”此刻,小郡主已经气得脸都绿了,衣服上缀的铃铛微微作响。

“既然郡主拿不出三百金,那我便先行离开了!”话毕,白术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话音未落,小郡主便将寝殿里的首饰也都拿了出来,看着虽是有些不情愿,但她还是将那些珠宝首饰放在了箱子上。

她双手叉腰看着白术,冷哼一声“皇叔只能是长平的,我劝你还是赶快同我皇叔和离!”

白术摇摇头,“即便加上郡主的首饰也凑不够三百金啊!”

“蛮妇!刁民!”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呢?”

“既然公主拿不出三百金,我便只好留在你皇叔身边了……”白术皱着眉头,故作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哼!就你这样的蛮妇,在我皇叔身边待久了,他也会厌倦你的!到时候你连二百金都拿不到!”小郡主此时已经被白术气得脸都红了,她手指着白术怒骂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手便要抓起一只元青花龙纹象花瓶向白术丢去,幸好被旁边的侍卫拦住了。

“那…就不劳郡主您费心了!”

“不过,你要记得叫我一声皇婶哦!”白术迈着悠闲的步子,得意洋洋地离开了长平殿。

站在殿外等候的穆良延,看着白术满脸笑意,便猜出长平被白术欺负的不轻。

“你笑什么?你的小郡主为了你连三百金都舍不得,你如今应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什么价格了吧!”随后,便拉着那只蓝色的袖子走出了长平宫。

两人到寿康宫时,太后林氏已经等候已久了。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

“快快快,快免礼。小术,快来本宫这,本宫也有些日子未曾见过你了。”太后对白术倒是一副殷勤模样,拉着白术的手,嘴角都要咧到耳后去了。

白术点点头,便脚下步子极为轻盈地走到了太后身边。

殿内三人分明是各有心思,但是明面上却也不约而同地表现出恭谨安静的样子。

还是太后开口打破了这恭谨安静的氛围“真是来得巧,你们二人也尝尝哀家珍藏的好茶”说着便示意身边的嬷嬷给白术和穆良延二人倒茶。

白术端起茶杯轻轻摇晃了几下,轻抿了一口,转身向太后柔声说道:“娘娘珍藏的名茶果然非同凡响,此茶茶色清透,口感醇正饱满,还略带一丝甘甜,回味无穷。”

太后喜眉笑眼地看着白术轻声说道:“看来今日本宫是碰上了一位懂茶之人啊!”

“不过哀家今日叫你们二人前来也并非只是叙旧,前日兵部主事何大人来求我了,说是他家儿子犯了错被王爷给当街抓走了,特意进宫寻本宫想你求个情。”太后放下手里的十二花神杯,看着坐在一旁的穆良延。

穆良延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家那小子昏愚不堪,做了错事又是百般狡辩,何大人那日确实也来求我,但那日本王又在气头上,便连带着也骂了几句,倒也是本王疏忽了。”

听了这话,太后也总算是放心了。

“只是哀家见着小术的肚子这都好些日子了也没动静”

白术皱眉思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远远望向穆良延。

“我们夫妇二人,新婚燕尔,不着急的!”穆良延向白术点点头,叫她放心。不过在他看来,这位太后今日怕是还有别的心思。不然她身后那位锦衣华服的女子怎么会平白站在一旁呢。

“怎么不着急,这毕竟也是我皇家子嗣啊!林霖是我娘家一个庶出的丫头,倒也还算聪明,去你们府中做个通房丫鬟也是好的。”太后将站在身后的一个姑娘拉到身前,轻轻拍打着那女子的手,眉开眼笑。

“多谢太后好意,那倒不必了。”坐在一旁的白术当机立断拒绝了太后。

太后挥挥手,笑着说道:“小术,你不必介怀,不过是叫个丫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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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良延原以为今日进宫不过是为了何主事的那件事,原来是找准了时机准备将他一步呢。这种事情穆良延明面上是不好说些什么的,但是她怕自家夫人又受了欺负,所以早就找好了帮手。不然此刻他怎么会在这把紫檀椅上做得如此安稳呢?

“母后!我皇婶这还在这坐着呢,您这是就明目张胆地给我皇叔寻侧妃啦?这纵使是我皇叔愿意,我皇婶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我看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门外传来清脆的话语声。

这声音里伴着几声悦耳的铃声,白术嘴角含笑,那刻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这小侄女总算是派上用场了”白术喃喃了一句。

长平郡主照例是一袭红衣风风火火地走进来,迎面一股寒气。“拜见母后!”长平郡主提裙弯腰,漫不经心地行礼。太后还未开口,她便一屁股坐在了穆良延右手边的椅子上。

“长平!你真是越发无理了,你皇叔皇婶还在这里,你怎就如此肆意?”几人心知肚明,太后对长平的训斥并非是因为她无理,而是因为她一句话坏了太后的心思。

“太后你不必斥责,我们来寿康宫的路上便见过小郡主了”小姑娘给自己结了围,自己也不能将小姑娘一个人丢在泥潭中,便也替小郡主辩解了几句。

太后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罢了,罢了”

“长平想去皇叔府中小住几日,那我们便先回去啦?”长平抬眼向太后那轻瞟了两眼,见太后没说话便拉着白术往外走。

太后见眼下情形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挥挥手便叫她们先回了。几人走后,太后叹了口气,“看来哀家想要效仿武帝之路漫漫而修远”

走出寿康宫后,长平便一直同两人行至外宫门。

白术见长平郡主依旧不止步,便回头看了小姑娘一眼。却不成想,小姑娘闪开后身后是一个背着大包小包的小侍卫。长平郡主两手双摊,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她转身向穆良延开口问道:“这就是代价?”

穆良延无奈地点点头。

“三百金!”白术将手伸到长平面前厉声说道。

小姑娘羞涩一笑,将白术空空地手转到穆良延身前,笑嘻嘻地说道:“我皇叔付!对!皇叔付!”

穆良延转头眯着眼睛对长平郡主一笑,轻声说道:“皇叔穷,皇叔没钱!”随即便抱起白术上了马车。

红衣女子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那恨铁不成钢的皇叔,怒骂了一句:“□□熏心!”。转身便拦住了一辆马车,她纵身一跃便跳上了马车。车上的那位文弱公子委实一惊,见着扑进自己的怀里的女子不知所措。双手也不知该安置在何处,只是能凭空高举。

红衣女子尴尬一笑,一路上马车的颠簸声伴着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撞进了那位谦谦君子的心中。

白术回府后,便坐在前厅里歇息。

这时,白濯从门前露出半张脸。白术心里欢喜地紧,赶忙叫自己弟弟进来。

白濯进屋后,白术才发现他身后藏着一个红衣女子,而红衣女子身后则是方才在城门口背着大包小包的小侍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惦念爱而不得之人,最终所困者不过尔尔。”身着灰色道袍的女人紧握着陈珂的手劝解道,“珂儿,听为娘一句劝放下吧。他如今已是她人夫,你又何必执意于此呢?”

面前的女子一身芙蓉细纹红锦衣,腰间坠着一柄秀气的白玉柄短刀,刀鞘上镶嵌着五六颗红蓝宝石。看上去倒不像是盛京的玩意儿,反倒像是东离、义渠的配饰。身着灰色道袍的女人浅浅扫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母亲,若是他二人是真心相爱,女儿倒也能好受些,可是如今他二人不过逢场作戏”陈珂红着眼睛反问。

“珂儿,你糊涂啊!”

“他人逢场作戏又干我们什么事,既无缘分,何必强求呢?我同你父亲的前车之鉴,你又并非不知。”女人话语间有些呜咽,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身便走进了禅房里。

陈珂低着头一袭红衣走在鸿恩寺空旷的院内,大雪方过,没有几人愿意来寺中的。如今家中父亲的妾室虽被穆良延解决了,但是倒显得府中格外孤寂。入了冬,她来寺中送些过冬衣物,本想同母亲多说两句,却不成想却遭了母亲一顿抱怨。

她看着空荡荡的寺庙,静默不语,低头深思。

天不怜人,悄悄散下了雪花。

陈珂走过石桥,眉眼稍瞥便看见了桥底下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她看着那棵姻缘树下被风吹落的红色姻缘带,怔了怔,“这世间情分哪有定数啊?”她任由冰凉的雪花划过她的脸颊,任由寒风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良久,她方才回过神来,感觉着雪小了些。后知后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是一方纸伞挡住今日昏暗的天空。她转身之间一陌生男子,又沉默半晌。

那男子也没说话,只是站在她身旁为她撑伞挡雪。

“未曾相识之人都能如此,可你却不能。”她看着眼前人,眼中珠光闪烁。

他同她一道下山来,却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小哑巴?

倒也顺了陈珂的心意。

摄政王府里,白术看着坐在对面的白濯和长平郡主,又转头看了一眼小侍卫身上背着着的包袱。“这是打算长住?”白术轻描淡写道。

长平郡主猛地点点头。

白术倒也不是想要拒绝长平郡主,只是前几日那两位姑娘还住在府中,后来又听说那位姑娘的未婚夫婿也留在了府中,她也是怕生了什么事端,引得众人不满。但见眼下长平郡主意志坚定,便也只好应允了。

“小稚,你叫人去将江浣苑给收拾出来!”

听了此话,一旁的长平笑弯了眼。

白术转身看着站在一旁白濯冷声说道:“今晚你也别回了,留在这一起用了晚膳吧!”她哪里舍得冷落了自家弟弟,这雪夜路滑,便叫他留了下来。

过了半晌,小稚匆匆忙忙地又跑进了前厅。“王妃!您那日救下的姑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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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应声便离开了前厅,同小稚一起去了清晖苑。她脚下步子极快,她那日非要自己施针救她便是因为她腹中有孩子,几日一直拿汤药吊着,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白术匆匆赶到时,那位姑娘正倚在床边,她身前是一个白衣男子。照小稚的说法,那位便应该是女子的夫婿。她不解:他怎会让自己夫人一人独自出门,受了这样的委屈?

待她进屋坐定,便看着床榻上面色惨白的女子温声关切道:“姑娘感觉如何?可好些了?”她转头看着门还半开着便催促一旁的侍女去关门“天冷了,仔细冻着。”

背对着白术的那位男子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白术的眼睛。

看着眼前这张脸,白术握着热茶的手也微微颤抖。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那个在大药谷里对他千百般照顾的二师兄。“师兄!”白术猛地站起来,一句师兄破口而出。

屋中余下几人不解,便只顾在一旁仔细地看着。

“阿术!”眼前的男子也应声而起,他轻抚着白术的脸颊,哽咽道“师兄的阿术瘦了,瘦了啊”

白术眼角含着的泪水也被师兄这一句给塞了回去,她哭笑,捶打着师兄的胳膊轻声说道:“阿术向来就是瘦的!”

“好好好,阿术说得都对!”男人轻轻拍打着白术想胳膊,满脸笑意。

可是不觉又有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他自然是知道白术在家中会受那继母嫌弃,可是见着眼下这位王爷对白术也是不甚上心,他不免有些忧虑。师妹身在这王府中锦衣玉食自然是少不了,若是病了、伤了没人照顾,那才叫人担心。眼下,他在这王府中,人多眼杂,他又不好同小阿术说些什么,到嘴角的话又活生生吞了回去。

“所以,这位便是我的师嫂?”白术望着自家师兄问了一句。

白术来时便听小稚说过两人是夫妻,自然便也知道了眼前这位文文弱弱的女子是自己的师嫂。如今明着再问一句,不过是想问问为何让师嫂独自一人来这盛京。

半枝莲自然也是知道师妹的话外之意,他转目望着墙角,眼色有些忧郁暗淡,“我在药谷听闻你大师兄曾在禹州出现过,便连夜赶路去了禹州。到了禹州也并未寻到师兄,我本想送信回药谷的,奈何天降大雪,禹州之路几日不通。我也未曾料到婉卿会亲自来寻我。”

当白术听闻有大师兄消息时,眼里闪过一丝光。但是得知半枝莲的后来的遭遇后,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哪里会想到婉卿第一次离家就遇上这样的事情,此时却是错在我,本不该草草离开的,是我害了婉卿!”半枝莲回首望着躺在床榻上夫人,实在不忍心。

“这盛京哪里是我们想象的那般好啊,多少寒门士子拼了命的挤进盛京,可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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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样的寒冬腊月,大师兄踏雪而去,离开的大药谷。那时尚为年幼的白术对外面的世界也很好奇,她向往着有朝一日可以离开药谷,可以同大师兄那般做个逍遥自在的行医者。如今她却再也不会这般想了,她离开了药谷,亲眼见着秋姨惨死,小姑昏迷,见过了太多的苦难,这外面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海晏河清。

众人也都沉默着,没敢说话。

半晌,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她握着小师嫂的手轻声说道:“师嫂且在府中好生休养,阿术可盼着当个小姑姑呢!”顺便对师兄也嘱咐了句“师嫂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大药谷第六十九代传人,你可得小心侍奉着!”

“好好好,都听师妹的!”

白术笑得眉眼弯弯,在一旁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清晖院。

书房里

一道黑影闪过将一沓满是字迹的纸放到桌上,躬身说道:“主上,这便是那数十份陈冤书,几乎全部都是控诉何商安的,少有几分是写别家富少的。”

“知道了,还有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穆良延拿起桌上的纸翻看了几张,手也不自觉地攥起了拳头。

“回禀主上,已经再查了,明天就会有结果了!”坐在案桌前的男人点点头,轻声说道。

“下去吧!”

一道黑影随即消失在了王府中。

白濯同长平郡主在江浣苑收拾带来的物品,白濯望着地上散落的瓶瓶罐罐、还有几个首饰匣子、几个包袱还在地上凌乱的放着,他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只黛青碎纹瓷瓶放在靠窗的红木方桌上。

桌上随意的放着一条绣鸳长鞭,他有些怀疑地望向了一旁的红衣郡主。他实在想不通一个久居宫中,时刻都有侍卫保护的郡主为何随身带着一条鞭子。但他也未敢多嘴,毕竟他作为一名男子进屋帮郡主收拾物什本就不妥。若是多嘴坏了郡主心情,更是不妥。

白濯有些混乱,只是还在收拾着东西,但是心里思绪万千,额头上已满是汗珠。抬头见,正撞上了长平郡主的目光,他眼神闪躲,装出一副忙忙碌碌地模样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手里正抱着几件衣裳的长平郡主突然凑近,俯身问道:“你害怕本郡主?本郡主又不是恶魔,就叫你生出此般畏惧?”

“不不怕”男子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绕开长平郡主,揣着怀里的瓷瓶便要离开。

迎面正好撞上前来探望的白术。

跟在白术身后的小稚看着他一副狼狈模样,倒是捂着嘴忍不住先笑了出来。

“濯哥儿这是怎么了?”白术看着眼前的慌慌张张地自家弟弟有些不解。她虽在家中常住的时日不多,但是濯哥儿的性子她向来是了解的,她这位弟弟向来是循规蹈矩,秉节持重的,今日这般情形倒是少见。

屋内的红衣女子噗嗤笑道“这位大人是想偷走本郡主的瓷瓶,被本郡主发现啦!”

听了这话,白术便明白了。她抬眼示意,小稚从白濯手里接过瓷瓶抱回了屋中。白术轻笑,“好了,都是自家人便不要说笑了,晚膳已经备好,那就请长平郡主、白公子一同入座吧!”

长平郡主放下手里红色襦裙,走出门,又笑着调侃了一句“那就请白公子小心些,下次再拿瓷瓶,可得光明正大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用过晚膳后,众人也都散去了。

长平在回江浣苑的路上看着满院的绛纱灯有些犯了迷糊,皇叔向来不管这府中庶务,更不会铺张到将整个王府都挂上绛纱灯的地步。她随手抓来一个婢女问道“王府里为何要挂上这么多绛纱灯?”

那婢女微微俯礼小声回话“回禀郡主,是王爷吩咐的,说是怕天黑路滑,出了岔子。”

“好,我知道了。”长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便晃晃悠悠地向江浣苑走去。这盏盏绛纱灯泛着晕染的光,好似夕阳落那般,在黑夜里撑起一片光亮。她自是不知,自家皇叔原来也是个情种,一个在军营里待了八年的糙汉竟然也会有此般细腻的心思。果真是对这位王妃动了真情,她倒是对青昭堂里那位王妃更好奇了些。

回到江浣苑后,长平郡主看着满屋狼藉,叹了一口气,径直躺在床上。“罢了,明日叫人来收拾也无妨!”

今夜晚膳时穆良延多饮了两杯酒,不知怎的就走到了主屋青昭堂。白术方才沐浴完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整个屋子被小稚的安置火炉、地暖收拾地暖烘烘的,她便觉得有些慵懒。只是披着一件单薄的寝衣,说是寝衣倒不如说是一件轻纱衣。一身月漫轻纱绣着圆月海棠缠枝样式的绣纹,倒是将她的肌肤衬得比外边的霜雪还有白上几番。

平日里这个时辰穆良延便也不会来了,她倒是有些日子没有跳舞了。她叫小稚在一旁吹箫,便自顾迈开了脚下的步子。她赤脚踩在地上,踮脚展臂,跳跃旋转,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袭青丝散落在肩后,身上轻纱衣也伴着萧声而起,步态雍容柔美,身姿更是袅娜,月漫轻纱下是女子若隐若现的肌肤,颊上晕着红绯,颜如渥丹。

这一刻,她是自由的,她沉溺于这片刻的欢喜,她仿佛置身于那个烟雨朦胧的寂寥街头,在夕阳落下前肆意起舞,在黄昏里拂起长袖,长裙在夜幕里雀跃。转身俯瞰,府上已没了灯火,只余下一束光浅浅照耀。

屋外人看着屋里起舞的清影不忍心打搅,他心里是想要推开那扇门的,可是他不忍,这是雀儿在笼中唯一的自由,他没有理由。那个寒风凛冽的夜里,他在门外看着她在屋外跳了小半个时辰的舞。

他刚刚抬起准备敲门的胳膊又放下了,因为屋里的灯灭了。

他黯然转身。

只要她在便足够了。

回到书房后,暗室里闪过一道黑影。他没理睬径自坐在了桌前等着那人自己走出来,他的手指划过那张平铺在桌上的舆图。他知道有些事情纵使是过了八年也是逃不掉的,该来的终究会来。

“林太后一党蠢蠢欲动,军中已经开始有人预谋闹事了,你要早做打算。东离使者即将进京、何家一事尚未解决、还有那些偷运进京的军火”元贺冉沉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你要万分小心!”

“这些倒算不上什么,只是小皇帝的事情我还在考量”

穆良延并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考量,元贺冉也自然知晓这皇家之事从不是他一个粗鄙武夫所能谈及的,他自然也并没有多问。可是这位将单枪匹马深入敌营将他救出来的兄长是他真正所担心的。他怕哪天他会突然消失,他怕自己会撑不起整个军营,亏对他的以命相救。

“所以,你同嫂夫人眼下是和好了?”

穆良延没有抬头,低沉地“嗯”了一声。

“陪我下盘棋吧!”两人沉默良久,穆良延忽然开口说道。

“好!”

映着烛火,两个人坐在对面,隔着一方棋盘。

今日元贺冉少有的话少,整个书房里除去落子、提子的声音,便是烛火燃烧的声音。元贺冉看着棋盘皱着眉头,棋盘上局势明眼可见,黑子将自身藏在死角,给白子留出了一条活路。穆良延的选择他已经知晓了,他硬是装出一副开怀大笑的模样,拍着穆良延的肩膀笑着说道:“看来本将军的棋艺精进不少,如今竟也能胜了摄政王!”

“一局就够了,本将军见好就收!”元贺冉话语间便要起身离开。

穆良延缓缓抬起头,叫住了他。“等等!”

“明日本王便要了结了何家之事,还有些事情要你办!”

元贺冉不屑一笑,轻声说道:“延哥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明日必为您安排周全!”。他推门便离开了书房。

他走后,穆良延缓缓走到门前。看着墙角的那株黄香梅,屋里昏黄的光照在枯枝上,白墙上也是灰暗的倒影。此刻,他不觉又想起了,青昭堂里的那位王妃。恍惚间,她偏偏起舞的绰约风姿映在白墙之上,他有些陶醉。

但他被冬日寒风刺痛时,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对着一面白墙发呆。他负手走进了书房里,躺在软塌上,翻来覆去。

次日

穆良延早早起来,去青昭堂看了一眼白术。小姑娘还在睡着,一头青丝如乌云般铺散着,头枕在胳膊上,倒是把胳膊压得发红。小姑娘睡着时温温软软的,没有白日里的过于稳重,也不同于成日里揣着心思办事那般隐忍克制。他的目光划过她那微微翘起的睫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最后似蜻蜓点水般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他帮她掖好被角,悄悄离开院子。

离开府中后,他一跃上马,策马去了枢密院。

下马后他将手里的马鞭甩给一旁的马夫,迈着急促的步子走进枢密院的地牢。他黑色的斗篷被风微微吹起,衣服上沾染的霜雪也都被吹落,随着卯时的寒风消散。

走进地牢里是一股阴腐之气,普通人进来都会不自觉地捂住口鼻,眼前的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站在一旁看守的狱卒见到来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面无表情,略带阴沉,全都躬身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王爷!”

“将何商安提出来!”穆良延冷声说道。

片刻,何商安被绑在了地牢里的石柱刑架上。眼前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头发胡乱披散着,囚衣上也满是血迹,脸上身上沾满了地牢里的土渍灰烬。手腕上挂着铁扣已经将手磨出了血渍。

“何少爷,在本王这地牢里过得可舒心?”

身着囚衣的男子缓缓抬起头,瞪大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穆良延,用尽全身的力气嚎叫了一句“穆良延你就是一只恶鬼!”

穆良延负手站在他身前厉声说道:“有些事情本王不问不代表本王不知道!”他随意拿起一枚星锥从何商安的左臂滑到右臂,最后停留在他的右手手背上。穆良延轻笑了一声,随后便将星锥扎进了何商安的右手上,鲜血顺着星锥的纹理从他那沾满灰尘的手上析出来。

身着囚衣的男子“啊”的一声嚎叫出来,但是他的嗓音似是快要撕裂了一般,瞬间便没了声音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你真当本王是傻子吗盛京城里偷偷运进来一批军火本王会不知道?”穆良延低头勾唇,抬头便盯着眼前的囚犯。那双眸子里的杀气势不可挡,只教那可怜的囚犯浑身发寒。

“军军火”

“我真的不知道”

穆良延倾身,附在那囚犯耳边,漫不经心说道:“本王既找上你了,那就是本王有十足的证据!”他手中所执星锥并未松开,星锥上的剑刃贴着血肉,还在往深处推送,反复旋转。

何商安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脸上也是早就没有了血色。终究还是个没有经历过事儿的富家少爷,不过片刻就晕了过去。

他站在一旁,向狱卒挥挥手。狱卒倒也是懂事的很,冬日里一盆冷水便泼醒了这位小少爷。地牢里墙边的炉火一直燃着,烙铁也被烧得发红。何商安睁眼时,便见穆良延挽起袖子走向墙边的炉火。

这时被绑在刑架囚犯突然叫喊道:“军火的事,我知道,我知道!”这烙铁的苦他在第一日进地牢的时候便已经尝过了,大腿上被烙铁已经烫地不成样子,他不想再尝试了,也不敢再尝试了。眼下也只是保命要紧,其他的倒也顾不得了。

穆良延缓步走至身前,直视着他。

“王爷!王爷我说,我说,军火都被他们藏在城郊的院子里了,在那棵杏花树下。这事儿真的和我没关系,我就是就是收了点钱,帮他们寻了个院子。”何商安扯着嗓子说出来这件事,不过就是保命。

“这批军火是都是谁的?”

“是是陈勉陈宗正、许唤内史、付吉卫尉以及郎中令段训”何商安倒是一股脑全都说出来了。

穆良延自知这次是捅了老鼠窝,不过正好以此机会杀鸡儆猴,吓吓这帮朝臣。他转变离开地牢,临走时还不忘对何商安“嘱咐”一句:“叫何少爷好生歇着,辰时还有提审!”

走出这满身污秽的地牢,他便将袍子丢在了一旁。如若估计不错,半个时辰后白术便会到枢密院里寻他的。

他知道她不喜这个味道,还特意在屋里熏了香。

白术醒来时得知穆良延离开了王府,便特意询问了府中管家。她本想同穆良延商讨该如何解决何家之事,但眼下也只能她亲自去一趟枢密院了。

却不成想,白术出门是遇上了长平郡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依王爷之见,何商安犯下如此滔天大错,只是将其流放军中吗?还是说王爷是因为一些别的交易,选择放他一马?”白术猛地拍案而起,红着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穆良延。

站在白术身旁的长平郡主也随声附和“皇叔,对这蠢货的处罚委实是轻了些!若以后皇兄成亲大赦天下,这渣滓不就又回到了京中吗?更何况他如此作恶,害了多少姑娘,那些姑娘以后又该如何呢?”

穆良延沉默不语,此事他本就另有打算。如今这情形白术不满,长平也是跟着闹起来了,这事情也就越发不好解决了。他心里一横,此事必须尽快解决,实在拖不得了。

“罢了!你们先回去吧,此事本王心中自有打算。”

长平郡主本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却被白术拉住了。

两人走后,穆良延快马加鞭去了军中。

刚刚走进军营便撞上一群士兵正混在一起打架,穆良延从马上纵身跃下,将腰间的一把长剑抽出向人群一旁的空地出刺去。长剑凭空而降,众人一惊楞在了原地,恰逢此刻穆良延稳稳落地。

众人一见穆良延,连忙跪地,齐声道:“拜见王爷!”

穆良延从人群中走过,并没有叫他们起身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向了营帐。众人见王爷没有说话,便自己站起身来了。穆良延回头望了一眼那几个站起来的士兵,厉声说道:“本王有叫你们起来了吗?”

话毕,径直走向了营帐。

往外边一群士兵只听着穆良延怒不可遏地质问元贺冉“你这就是你带的兵?自己人在军营里寻衅滋事,打架斗殴?本王是看你在镇远将军的位子上做得久了,就忘了什么叫军规了吧?”

良久里边没有出声,便以为是摄政王消气。

这时,只听噗通一声,像是有人跪在了地上。接着便传来一阵含糊微弱的声音“王爷,是臣治下不利,还请王爷降罪!”

“你倒是还知道自己治下不利,那就自己去领八十军棍吧!”

片刻,元贺冉从营帐中出来,转身便去了后边的演武场。众人远远地听着打军棍的声音,左右相顾,竟也无言。

穆良延负手从营帐里走出来“诸位,本王也曾在军中待过八年,今日之军政改革从不为剥削诸位,此乃枪兵壮国无奈之举,诸位也不必为了那几个功勋分大打出手。若今日诸位在营中尚不能齐心併进,那我天盛亡之不久矣。”

“但如今诸位俨然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犯了错,那这罪责自然是免不了的。传本王军令:凡今日寻衅闹事者,罚五十军棍!”

话音未落,元贺冉便被人用担架担进了营帐里。穆良延回头瞥了一眼,又厉声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营账外众人见着元贺冉也受了如此责罚便也没敢说些什么,只是以一个个排列整齐地去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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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良延走进营帐中看着完好无伤的元贺冉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军营里闹翻了天,就等着本王今日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了吧!”

“所以,王爷如此匆忙前来所谓何事?”

“那批军火找到了,在何商安郊外的一处宅子里,你派人前去蹲守,尽量一网打尽,倒也省得本王来找些个什么别的罪名了!”穆良延坐在桌上,随手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穆良延楞了一下,“诶?这茶怎么喝着有些熟悉?”

元贺冉挠着耳后,尴尬一笑“你府里顺来的!”

听了此话,穆良延又多饮了两杯。

不是吧,堂堂天盛的摄政王为了占便宜真是连茶都要多喝两杯。多给自家夫人丢人啊!元贺冉悄摸在背地里翻了个白眼。

白术同长平郡主离开枢密院后,两人坐在马车上讨论此事。白术知道自然是知道穆良延眼下的事情不好办,毕竟有太后那边的眼睛盯着呢,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她转头一看,一旁的长平倒是生了一肚子闷气。白术忍不住宽慰道:“你皇叔这事情也难办,毕竟是太后那边求了情的”

马车骤然停下,车中的白术与长平两人一惊,只觉得身体前倾,有些突然。良久,马车方才放在缓下,长平便撩开轿帘向外探出头,楞眼一看是一陌生男子拦住了马车。“竟然有人敢当街拦下摄政王府的马车,当真是不想活了!”长平郡主攥着手里的鞭子便要下车去。

白术伸手拦住了她,这时马车外传来车夫传话声:“回禀王妃,有人自称是您的舍弟,求见你一面。”

长宁郡主有些不懂,昨日那位抱着瓷瓶涨红了脸的公子难道不是王妃的弟弟吗?怎么今日又冒出来一个,这个慌慌张张、当街拦车,全然不顾及王妃的面子,同昨日那个公子当真是天差地别。

白术低声传了句话给车夫,随后便回了王府。

不过须臾,那个当街拦车,全然不顾及城远侯府与摄政王府面子的好弟弟果然来了王府。自她在乡下同秋姨生活时,这位好弟弟便亲自找上门来骗取她手里的家产,如今离开白家,他又拿这个方式来寻钱财,他莫不是笃定白术顾忌王府的面子,倒也不敢冒险闹出这样的事端。

只是她小瞧了自己的姐姐。

所有人都把她白术当成软柿子捏,一群瞎了眼的蠢货。

白岩进府后倒是仗着王妃弟弟的名号吆五喝六,硬气的很。他哪里会发现王府那朱红色的正门已经悄悄观赏。

白术从侧厅走出来,端坐在正厅上。

他倒是毫不客气地便要走上前同白术说话,白术轻笑着挥了挥手。

一鞭子落地,打得墙角的积雪也都腾空而起。白岩看着眼前的鞭子不明所以,躲闪了几下,连声问“长姐,不知弟弟做错了什么?竟要受如此责罚?”

站在院中的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衣女子凑近,厉声逼问“你今日当街拦下摄政王府的马车,今日不仅于众目睽睽之下驳了我长平君主的面子,更驳了摄政王府的面子!不过白家一个庶子算个什么东西?本郡主今日打你,又有何人拦得了?”

听闻是长平郡主,白岩自知该是逃不过去了。他在京中也曾听过这位长平郡主的名号,传闻说她专断蛮横、我行我素。他看着眼前盛气凌人的长平郡主,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小人拜见郡主殿下!小人实在不知郡主也在车马之中,小人只是想同自家长姐说说话”

红衣女子不屑一顾“可即便如此,当街拦下摄政王府的马车也是你的过错。你若是像你家姐姐说话,来府中便是。又何必闹出这样动静呢?那长盛街上尽京中贵人,你这蠢货此般行事至我皇家颜面与何地?”

“本郡主打你都脏了本郡主的鞭子。来人!将这蠢货打上十棍子,赶出王府!”长平郡主方才在枢密院里的攒下的火气一股脑全都撒在了白岩身上。

白岩自知自己惹上的不该惹的主,便也只好认栽了。不过,他更多的是对白术的怨恨,他只觉得是白术故意给他下套。

白术从前厅走出来,俯身凑在他身前,低声问道“岩哥儿,这是郡主亲自降罪,长姐也无能为力啊!”

话虽如此,可是白术眉眼间尽是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是本王妃下的套,你又能奈我何?

打完了十大棍,白术还特意嘱咐人将抬回了城远候府。从前的事情她可以不计较,眼下是整个摄政王府,他千不该、万不该惹到摄政王头上。

小稚从后面冒出来,看着被抬走的白岩,忍俊不禁。随后便说道:“晚膳已经备好了,王妃是否要等王爷回来一同用膳?”

“不用等了,王爷今晚不回来了,也不用叫小厨房给他留了!”白术拉着长平郡主便往膳厅走。

长平郡主看透白术的小脾气,眼下看来她这位皇婶倒是也是个厉害角色,当断则断,临危不惧,这偶尔还带着些许孩子气,这脾气果真是对了她的胃口。要她觉得女子就该像风宴将军那般,平日里可以文文弱弱,但遇到事情就该狠起心来。

用完晚膳后,白术便借口消食独自一人前往了涟漪姑姑住着的小别院。进屋时,孟遇自顾在一旁擦着自己的袖箭,袖箭在烛光下已经被她擦得泛着白光。

“王妃倒是有些日子没来了,不过看着有些憔悴。看来是外边那位服侍的不够周到啊?”孟遇往袖箭上吹了口哈气,小心翼翼地擦着自己的宝贝。

她的玩笑话白术倒是没有理睬,直截了当地说:“我要动用纸的势力。”

孟遇悄然放下了自己的袖箭,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照理说外边又这样的男人护着她,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利用纸组织的。

“你是觉得我也同京中的女子那般,是夫君身上的菟丝子?”白术似是看着穿了孟遇心中所想。

“我要杀一人,平心头愤恨。明日便要行动!”白术云淡风轻地说道。

孟遇万万不会想到她说这句话时会如此平静,仿佛是在组织里待过数年的杀手,这一个“杀”字说得轻飘飘地。但她还是从腰间掏出了一支响箭“我会安排好的,明日响箭一出,我们便派人行动。”

白术接过响箭“在盛京郊外利州交界处行动,从盛京至利州,囚车要走两个时辰,介时囚车出城,我便放出响箭。”

走进内室,涟漪依旧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白术诊脉确认过后方才离开屋子。临走时,孟遇跪在地上行了叩拜礼“恭送主上!主上切莫忘了三日后的继任仪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穆良延回到府中时,夜色已晚,倒也没去打扰白术。

他见着小稚刚从一旁的清晖苑走来,便叫住了她“小稚,给本王准备些吃食来吧!”

小稚皱着眉头有些为难,低声道:“王爷,王妃说您今晚不会府用膳,便没叫小厨房给您留。”

穆良延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他负手在前厅来回踱步,不免喃喃道:“本王这位王妃倒真是还关切啊!”

“哟!看来王爷对臣妾很是不满啊?倒不如王爷干脆与臣妾和离算了,倒也省得长平郡主日日担心自己的皇叔会被臣妾骗了呢!”白术面带笑意地看着穆良延,但这话里却带着极深的讽刺意味。

他见着眼前的女子从远处泛着黄光的绛纱灯下徐徐走来,在这暗淡的天空下,她就是这世间唯一的光,亦是他唯一的归处。他轻笑,嘴角微微上扬,走出了前厅。他那略带着写轻茧的指腹滑过女子的脸颊,凑在白术耳边道“王妃踏雪而来,绣鞋都脏了。”

未等白术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便已单膝跪地帮她拂去了白色绿纹竹叶绣鞋上沾染的雪渍了。她低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袭蟒纹蓝袍,金冠束发,他站在朝堂是多么尊贵、高傲的人啊,

如今却在她这里低了头,弯了腰甚至下了跪。

她窃喜,这辈子能有此尊荣,倒也不枉在这人间活了一遭。

他起身后,站在白术身前,只是四目相对。

此刻白术只觉得这种感觉像极了离别,她似逃避般偏头看向别处。

“夜里风寒,本王送王妃回屋吧!”

转眼便将白术横抱回了青昭堂,一脚踢开了屋子的门。院里一个丫鬟见状便也没好打扰,便悄悄退下了。

穆良延将白术放在床上,顺势将她压倒,低声问道:“不知王妃可还记得这青昭堂本王有多久都没来过了?”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滑过她的耳畔低声,让她有些羞涩,“臣妾见着王爷可是日日前来,昨夜站在屋外看臣妾跳舞,今晨又偷亲臣妾,王爷此番行事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你倒是真把这青昭堂当做你一个人的寝殿了!本王在那漏风的书房里可是彻夜难眠。”穆良延轻吻了一下白术那早已偷偷发红的耳朵。

“哦!既然如此,那臣妾明日便工匠去看看书房到底是哪里漏风!”

白术还准备再多说两句调侃一下穆良延,不成想眼前的男人似疯了般吻她。他那带着丝丝凉意的喉结附在她的脖颈上。昏暗的屋子里,他悄悄伸出手臂将她搂进怀里,深邃的眼眸里皆是漫漫无边的黑夜。

她忽然觉得脸上有些许燥热,整颗心脏也在无法克制地狂跳着,这吻似暴风雨般席卷过她的唇,叫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想要挣脱却发现已然来不及了,她全身已经被他紧紧束缚住了。

立时间,穆良延只感觉心口一阵剧痛,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不得不同她分开。手里已经开始有些潮湿,额头上的汗珠也不断地增加。不过短短片刻,这心口的痛楚便如万蚁噬骨,他紧紧地抓住自己的一片衣襟克制着自己的痛苦。他长舒了一口,面色苍白地看着白术。

白术也发觉了穆良延眼前的不对劲,她刚要抓住穆良延的手准备为他诊脉。穆良延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坠子,一脸坏笑“看来本王是把王妃吓到了?”

穆良延绕到白术身后将坠子系在了白术脖子上,白术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坠子是一个墨绿色的翡翠莲花吊坠,坠子贴在胸前有些凉意。白术面上看着虽然是欢喜,但是心里对穆良延刚才情形还是有些担忧的。

白术回头看穆良延时,他正满脸笑意地望着她。

他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肢,轻声说道:“王妃果真杨柳细腰,这可叫本王如何是好?”

白术看着他已不似刚才那般面色惨白倒也是放心了“那以后可得辛苦王爷了!”

烛火摇曳间,一道黑影从窗外闪过。

穆良延看到了,白术自然也看到了。不过白术知道,元贺冉时常深夜前来同穆良延议事,这种事情倒也见怪不怪了。

时过半刻,穆良延便寻了个借口离开青昭堂。

书房里

“所以你的意思是,主上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明日城郊斩杀何商安?”穆良延忽然抬眸望着那道黑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如今细细想来能知道何商安明日流放充军之事的人并不多,看来这位新主上已经把手都伸到他这里来了。他低头,捏了捏脖颈,叹了口气。

“倒是位厉害的主!”

那道黑影突然开口“主上可有什么安排?”

“罢了,此时你们先不要管,先去探探这位新主上的身份!”穆良延捂着胸口有些沙哑地说道。他摇晃了一下手里握着的那个翠色小瓷瓶,里边声音窸窣微弱,他又补充道“药也快没有了。”

站在角落里那道黑影见主上没再说话,便也知趣地退下了。

穆良延皱着眉头,左手紧抓着胸口的衣衫,疼得咬牙切齿,喘息声此起彼伏,颈后已满是汗珠。他扶着桌子撑起身体,一步步挪到内室的软塌上。他平躺在榻上,仰头看着屋里,一张清俊美人面浮现在穆良延身前,他嘴角挂着一丝欣慰的笑容,但远远望去又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翌日,白术早早地便叫人去定下了客来安二楼临窗的雅间。

这客来安临近城门,从二楼望下去便能将出城的盛安街一览无余,白术自知身为王妃孤身登上城门是不妥当的,便打算届时在这客来安观察出城情形。

白术去书房敲门时见未有回应,便推开了门。平日里这个时辰,穆良延早就起来了。她推门进去看一眼没有人便会心安理得地去用膳了。

今日白术照旧推开了书房的棕木红门,她悄悄走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准备看一眼内室有没有人。忽然一只有力了手臂紧紧地将她环住,她看着手臂上伤疤确认是穆良延后便松下心来了。她如动兔般灵活地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眉开眼笑地帮他更衣,话语间便问道:“王爷今日怎么这么晚,早朝不上了?”

“不过早朝,本王命人告个假便是了!”

“哪能有陪王妃吃饭重要啊?”他凑近,轻嗅着白术身上的药草香。

膳厅里,穆良延正端着一碗白粥不急不慢地吃着,他看着眼前正在认真吃饭的白术不由得感叹:本王的王妃不惜珠宝,不喜华裳,一心想着整日的吃食,果真不是一般人。

这些小动作在一向察言观色的白术这倒也算不上什么,白术也没理睬,吹了吹碗里的粥,又吃了一口。

当时是,金銮殿外的大臣们正议论纷纷。三五大臣揣着手里笏板站在殿外讨论着今日摄政王为何迟迟不到的原因。

“这帮老顽固这是不许人来迟了?”元贺冉见那帮老大臣捋着山羊胡杂七杂八议论着这事,内心极度不满。

一旁的石坚也随声附和道“王爷向来是守时,今日来迟一定是有事给耽搁了!”

随着大太监的一声“上朝”,依照规矩先是身为将军的元贺冉、石坚先进了殿,随后身着紫、绿官袍的大人们也依次进了殿。小皇帝坐上龙椅后,文武大臣行一拜三扣之礼,早朝也就开始了。

但元贺冉见穆良延依旧没有出现。

小皇帝扫视着殿下众人似乎也发现了摄政王穆良延没来上朝这件事,他便开口说道:“今日皇叔许是有事情耽搁了,朕便不等他了!”

恰是小太监风风火火跑来禀报“启禀皇上,摄政王殿下说他今日要陪王妃用膳,要来迟一些!”

小皇帝听了此消息尴尬一笑,示意那小太监赶紧下去,并连声说道:“看,朕就说是有事耽搁了吧!”

元贺冉作为大将军位列于武官之首,面朝圣上。但听了此消息还是习惯性地忍不住小声嘲讽两句“我们摄政王殿下在宠妻这方面没得挑剔!”

接着便是文官进谏,刑部汇报,元贺冉站在一旁无聊的要死。

“臣以为何商安之事兹事体大,至于如何处置自然是要细细斟酌!”

总算是有了一个元贺冉感兴趣的话题,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原来是许唤内史。他平素与何家关系好,如今为他家儿子求句情倒也合乎常理!

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看着殿前的众人,只言道“此事朕已全权交予摄政王处理,不过依朕之言,这何商安确实犯下大错,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更何况,此事今日皇叔便会有所决断,诸位爱卿便不要再提了。”

“臣遵旨!”手持笏板的许唤内史也只得怏怏地回到了一旁。他同远处的何主事对上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四下里无声,小皇帝望了一眼一旁的大太监。

大太监厉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

只见穆良延少见的穿上了那件亲王补服,蓝色长袍上前后皆绣着一团彩色的五爪正龙,双肩上则是两团五爪行龙。脖颈上一串黑色朝珠,亲王冠顶上衔着的红宝石格外耀眼。

元贺冉看着眼前的穆良延一脸疑惑。

这是把压箱底的衣服都找出来了吧!这陪自家媳妇儿喝粥也用得着穿这么正式吗?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穆良延走进金銮殿里脸上不堪之色瞬间便消失,连声问道:“不知皇叔有何事要启奏?”

穆良延倒是客客气气地跪在地上高呼了一句“吾皇万岁万万岁!”

“臣今日所奏乃是盛京城中有人私运军火之事!”穆良延面色冷淡,起身后缓缓说道。

小皇帝虽然尚未掌握实权,但对朝中局势还是有所了解了。小皇帝也早就有心思要把持朝政了,他自然是对从小照顾自己的皇叔放心的,可是他后宫里偏偏有一个母后,前朝里还藏着以他的兄长秦王为首一党。

“皇叔请细细道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古以来私运军火皆是重罪,可是如今我朝之中有人明知此事不可为却执意为之!本王近日发现此次军火之事与何商安等人仍有干系”穆良延站在大殿之上义正言辞,眼尾轻瞥扫过众人,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便将案子查清楚便是了!”

元贺冉站在一旁勾勾唇,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出好戏。

“启禀皇上,臣以为军火之事兹事体大,还望皇上三思啊!”

穆良延还未开口细说这军火之事便已经有人坐不住,出来说话了。穆良延回头望了那说话的大臣,眼中瞳孔猛地一震。

“诶!许大人何处此言呢?这摄政王殿下尚未开口细说军火之事,许大人便请皇上三思,这不免让我等多想啊!”这时站在人群里的一个中年男人辩驳道。

元贺冉回头望去,竟然是城远候白连山。

白连山此前一直与秦王私下交好,今日怎的会帮摄政王说话了呢?

穆良延向小皇帝递了个眼色,小皇帝点头应允后,穆良延便转身面向诸位大臣厉声说道:“诸位暂且不要争论,是非对错,马上便会有结果!”

“来人,提何商安上殿!”

何商安被人抬上金銮殿之前,穆良延便叫人给他找了一身干净的囚衣换上了,甚至还给叫人帮他束发,不仅是为给何主事一个面子更是为了能让这个畜生体面的上路。同时被叫上大殿的还有几个何商安的护卫,就是那日的几个彪形大汉。

何父看着自家儿子衣着体面,脸上也无半点伤痕倒是松了口气,不过看着眼前的儿子瞬间便已老泪纵横。

“烦请何公子当着皇上的面再细说一遍这军火一事!”穆良延俯身半蹲在何商安面前低声说道。何商安抬眸再次撞上这双眸子,有些闪躲,眼底也爬上了一层痛苦。

他抱头痛哭,呜咽着“是京中有几位大人亲自来找我!他,他们说,要我帮他们寻个居所藏,藏,军火”

小皇帝拍椅而起,眼中含着怒火,大声开口“是谁?谁让你藏得军火?”

“皇上!皇上息怒!犬子年幼,尚不懂事是臣疏于管教!”何主事忽然从人群里走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为自家小子辩解了几句。

但是显然已经没用了。

随即,何商安口中的几位京中大官也都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小皇帝看着殿下几人整齐地排在地上,长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啊!真是朕的好朝臣!竟然背着朕私下里干这种勾当!”

“朕累了!”小皇帝在老太监的搀扶下离开了金銮殿。

殿前还在上朝的众人见小皇帝离开,心里便开始慌了神。如今殿前有摄政王穆良延在,这几人怕是在劫难逃。“何商安当街殴打妇孺,伙同许唤等人私运军火,但本王念在他检举揭发有功,今将其流放准州军营,改过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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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众人还在等着穆良延对许唤等人的处罚。

是时,元贺冉推了推一旁看得愣神的大太监,大太监见状慌忙道:“退朝!”

穆良延率先走出了金銮殿,他站在数十级台阶上遥看这天边的红墙金瓦,青天白日,低声道:“这天元盛世,可以迟来,但绝不可无!”

一众朝廷重臣跟在穆良延身后缓缓走出金銮殿,元贺冉、石坚等人跟在穆良延身后昂首阔步,身姿挺拔,冬日里的风吹起翩翩衣角,静候这天元盛世!

用完早膳后的白术便接着外出听曲儿的由头同小稚离开了王府。她见着穆良延策马回府,心里便有了决断。不过半个时辰,何商安便会从这条街上离开盛京。她望了一眼窗外的街边盛景,又坐回在茶桌前。

一副悠闲的模样同小稚不紧不慢地吃茶,但眼睛还会不住地往外瞟。

“王妃,天儿愈发寒了,小稚帮您把窗子关上去吧!”小稚突然站起身,向一旁的窗边走去。

白术抱着手里的汤婆子,轻声道“不用了,这屋里的热气冲得我头疼,偶尔透透气也是好的!”

小稚趴在窗前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王妃您的风寒尚未痊愈呢!”,小稚看着街道上的各种铺子的招幌随风微微飘起,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尽收眼底忍不住感叹一句:“难怪这客来安如此受世家小姐们的喜欢!”

白术端起桌上的茶杯看了一眼,一只彩绘海棠压枝金点杯子,外形倒是同莲瓣杯一般,如今细细观之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她嘴角轻笑“难得京中竟然还有同我一般喜好的店家,果真不易!”

小稚在床边远眺了一会儿,便坐回了桌前随手捏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小稚眉头紧皱,双手紧握着脖子,勉强将那块糕点吞了进去。倒了一杯茶,支支吾吾“王妃,这里的茶杯虽然精致,但是这糕点真得是难以恭维,比王府里做得还难吃!”

约摸着时辰快到了,白术不经意地走到窗边,见着送何商安流放的囚车走出城门后,白术手里的放出了手里的响箭。

“王妃,您这是在?”

“濯哥儿亲自为我做的花火,我来试试效果如何。”说完便摇摇头,一脸唏嘘“看来濯哥儿这手艺还得再练练,效果还是不行!”

小稚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花火不应该是在晚上放才能看出效果吗?这朗朗乾坤能看出什么效果?

穆良延一只脚刚买进王府便听见一阵刺耳的声响,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纸组织的响箭。他顺着空中飘起的一阵白烟远远望去,是城门那边。

他昨夜便知道今日会有人行动,也没有丝毫想要阻止的意思。

穆良延抬眼:“王妃呢?”

“听说是去西街听曲儿了,有小稚姑娘陪着,王爷大可放心!”一旁的侍卫一字一句地汇报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妃的情况。

他回屋将亲王补服缓下后便策马去了枢密院。

客来安里白术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对刺杀之事尤为担心,她的指骨扣在桌上轻敲,断断续续。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小稚走过去“请问是哪位?阁下有什么事情吗?”

“检校司霍景,想同你家王妃闲聊几句!”

白术没想到霍景竟然会突然到访,如此看来自己依然是被他日日盯着的,白术有些厌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请他进来了。毕竟检校司里对礼部诸事都有记录在册,如果能有机会进入检校司倒也不失为一种机会。

“阿术,自上次一别我们也也多日未曾见面了。前些日子听说你病了,怎么今日还出来了?也不怕再害了风寒。”霍景倒也不客气,轻扯下裾坐在了白术对面。

白术偏头望着刚刚关上的窗子“劳景哥哥挂念了,妹妹在府中待得委实发闷,便拽着小稚出来逛了圈。”

白术这个说法霍景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他倒也没有戳破,只是微微点头。

“不知景哥哥今日忙里偷闲怎么来了这里?”

白术心里是八百个不情愿同他说话的,正如小稚说得那般平白叫人生出几分厌恶。但总算是耐住了性子,只是藏在云锦长袖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我是听闻今日何商安要被流放,这里可是看热闹的好地方!”

小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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