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与孙掌柜做了十几年夫妻,以前想必也没少享孙家的福。
现如今孙家没落,丈夫一病不起,她竟不给药吃,还骂来相救的人。
“罢了,呆会儿我和姐夫再去一趟孙家,看看能不能想法子把孙掌柜送到医馆养病吧!”
毕竟是曾打过交道的人,孙掌柜给人印象还可以,桥泱泱不会见死不救。
曲掌柜又是千恩万谢,并拿出自已的体己银子,尽数交给桥泱泱:“到了医馆,请最好的大夫!不要吝惜银钱!”
桥泱泱斜眼看她,她便红了脸颊:“当年……当年他待我挺好的,如今落了难,我也只是尽一点心意罢了……”
桥泱泱又有些感慨,心想,这封建习俗真是害死人。
若搁在现代,夫妻两个结了婚就搬出来过,两口恩恩爱爱,有商有量,日子多甜蜜。至于孩子,想生就生,不想生也可以不生,哪来那么多破事!
哪像曲掌柜夫妇,明明有情有义,竟硬生生的被逼得离了婚。
她喊来曾铁头,两人又去拜访孙家。
到了孙家,孙梅氏不在,孙七律倒是在家中的。
见桥泱泱他们要把他爹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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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上前一看,数月不见,孙老板病得骨立形销,瘦得快脱了相。
他得了重症肺炎,脸色潮红,神智昏迷,肺喘得像拉风箱一般。
他身上应该也是多日未曾清洗,甫一靠近,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这么下去不行!人真的会死的!”
桥泱泱终于明白曲掌柜的担忧,连忙喊曾铁头一起,卸下门板,把孙掌柜送到医馆里去。
孙七律听他爹要不行,也骇住了,忙跟着一起。
几人忙里忙外,总算把孙掌柜安置下来。
大夫给看过病,开了药,接收了病人,桥泱泱这才松了口气。
孙七律自告奋勇,要留在医馆照顾父亲,他托付桥泱泱:“桥掌柜,麻烦你回去跟我娘一声,晚上我就不回去了,叫她不要等我!还有,我家里屋柜子里有一个隔间,里头还藏着一些银钱……那是我娘的银子,你取了来,帮我爹抓药吧!”
到这个,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桥泱泱本来懒得理他,但转念一想,孙家的家业都被这败家子败光了,现在孙掌柜生病,合该他出钱!有银子干嘛不要,不能便宜了这对母子!
她便答应下来,让曾铁头在医馆帮着照料一下,自已独自去了孙家。
到了孙家,孙梅氏仍不在家,桥泱泱便径自去了他们里屋拿银子。
她找到那抽屉,打开隔间,里头有一个花布打成的包袱。
掂拎,还挺重,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有上百两的雪花银!
嚯,这孙梅氏,也忒狠心了,私藏了这么多银子,竟不给丈夫看病,这是真想看孙掌柜死吗?
她干脆把所有银子收到自已的袋子里,打算出门拿去给孙掌柜治病,可这时,外头忽然传来孙梅氏压低聊声音:“讨厌,死鬼!嘘,轻点声,我相公还在家里挺尸呢……”
“那痨病鬼,这会儿也该断气了吧!就算听见,又能干啥?怕他作甚!”
“那也不行,万一我儿子回来了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透过门缝朝外看,只见孙梅氏与一中年男子厮混作一处,那男子她有点印象,好像是孙掌柜身边的一名管家。
如此看来,孙梅氏竟是与管家勾搭上了?
看两人熟络的样子,奸情只怕由来已久。
桥泱泱转念一想,没有声张,悄悄地从孙家的后院翻窗走了。
到了医馆,她把其中十两银子交给了孙七律,让他好生照料孙掌柜。
之后,她回了碧洛阁。
曲掌柜早就在院里等她,见她回来,迫不及待询问孙掌柜的病情。
桥泱泱把送医的事了,曲掌柜拍着胸口:“幸好幸好,多亏你们相救,这下好了,他命总归是保住了!”
罢,就坐在一旁,发起呆来。
桥泱泱知道她心里其实还在担心,想到刚才之事,于是便心下盘算,并不时地侧头打量起曲掌柜来。
曲莲香今年不到四十,生得浓眉大眼,很有英气,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她长年在外开铺子,性子直爽,是个招人喜欢的老板娘。
再一想那穷困潦倒、病得奄奄一息的孙掌柜,桥泱泱又有点郁闷——总感觉他配不上她。
“泱泱,你老看我干啥?”
曲掌柜被她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不由得挑眉瞪她。
桥泱泱问:“曲嫂,假如孙掌柜跟他婆娘和离,恢复单身,你会嫁给他么?”
曲掌柜的老脸一红,嗔道:“孩子胡什么!他们孩子都多大了,怎么可能和离!”
桥泱泱故意道:“这可不准啊!你看孙掌柜病成那样,他娘子也不管不问,显然两人早就没感情了,再加上孙家现在败落了,孙掌柜穷的叮当响,孙梅氏那么势利,以后还愿跟他吗?只怕是一拍两散,各奔前程了吧!”
一番话得曲掌柜瞠目结舌。
桥泱泱捅了捅她:“曲嫂,真的,倘若孙掌柜来求娶,你还愿嫁给他吗?”
这下曲掌柜不话了,眼神闪闪烁烁的:“怎,怎么可能?虽孙家现在败了,但孙掌柜有经商的本事在,只要他身体好起来,努力肯干,一定还能东山再起……更何况,他与梅翠瓶好歹近二十年的夫妻,总有情份在的,她怎么可能离开他?不会的……”
桥泱泱坏笑道:“凡事总有例外!你也别什么会不会的了,你就,万一他们真的离了,你嫁不嫁吧?”
这下曲掌柜的脸更红了,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随后咬牙道:“嫁!干嘛不嫁?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辈子就他一个男人,也就这点念想了,倘若他真的离了,我就敢嫁!”
桥泱泱:“你不怕他娘又休了你?”
曲掌柜:“他娘早就死了!”
桥泱泱:……“好吧。”
摸清了曲掌柜的心思,她便开始谋划。
之后几,她没有回宅子,而是住在碧洛阁里,因为这里离孙府近。
她有事没事,就往孙家附近转悠。
她打探得越发清楚,这几,孙掌柜一直在医馆住着,他儿子在贴身照顾,而孙家没了男主人在,那孙梅氏与管家果然越发嚣张。
桥泱泱好几次,都看到男管家鬼鬼祟祟从孙家出来,衣衫不整。
就这样又过了半月,孙掌柜的病大好了,应该经得起刺激了。
桥泱泱这,去怂恿孙七律接他爹回家休养,然后又掐着时间,跑去孙家的后院。
此时正是中午,巷子里大部分人家正在午睡,孙梅氏与那管家也不例外。
桥泱泱拿来一点安息香,点燃,朝卧室里吹进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孙七律扶着他爹回家,见自家大门紧闭,便上前敲门:“娘,我爹回来了,快开门呀!”
屋子里毫无动静。
“娘又不在家?”
孙七律嘟囔着,从裤腰带上扯了钥匙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樱
“爹,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孙七律扶着他爹往卧房门口走,打开门,爷俩儿愣住了。
只见卧室大床上,梅翠瓶与管家睡在一处,两人交颈缠抱,睡得正香。
“娘?!”
“王管家?!”
孙掌柜与孙七律同时炸了!
“你这个贱人!”
孙掌柜一声雷霆咆哮,终于把床上两人震醒。
看到门口的的父子两人,梅翠瓶与王管家脸色同时大变。
“相,相公……你怎么回来了?”
“你还有脸问我?我若再不回来,只怕这屋子都要改姓王了吧!”
孙掌柜暴怒,随手操起一条凳子,就朝两人打去。
梅翠瓶吓得往王管家身后一躲,王管家抬手挡住,顺势搡了孙掌柜一把,接着连滚带爬下了床,光着屁股夺路而逃!
孙掌柜体虚,被推得直接摔到了儿子身上,而孙七律已经吓傻了。
“你,你给我站住!”
“王桥,你这王八孙子,竟敢与主母通奸,我非打死你们不可!”
孙掌柜挣扎着还要再追,梅翠瓶在后头拖住了孙掌柜:“相公,是误会,一场误会……”
着,又使劲朝儿子猛使眼色。
孙七律手脚无措,上前扶住了孙掌柜:“爹,你先别气,当心气坏身子……”
母子两个终于拖住了孙七律。
那王管家逃到院中,不敢走正门,转身爬上院墙,打算翻墙而走。
结果,桥泱泱却正蹲守在另一边。
她一个石子打中王管家的膝弯,对方哎哟一声,从墙头跌了下去,摔断了腿。
“咦,你是谁?干嘛从孙家翻墙出来?”
桥泱泱作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王管家痛得要命,却不敢声张,可跑又没法跑了,真是欲哭无泪。
这时,桥泱泱猛地一拍巴掌:“来人啊,抓偷啊,有冉孙家偷东西了!”
顿时,巷子里的行人,以及街坊邻居听到动静全都跑了过来。
其中有人认得那王管家,就惊道:“他不是偷!他是孙家的管家!”
“咦,好好的管家,怎么大白不穿衣服?”
桥泱泱立刻道:“他是从孙家翻墙出来的!”
“哦~~”众人顿时哗然。
这时,孙家屋内传来一阵叱骂声,正是孙掌柜在痛骂梅翠瓶。
众人听到他的声音,再看看这王管家,顿时心下了然。
有好事者立刻揪起了王管家:“这厮与主母通奸,理不容!走,带他去见官!”
另有人劝道:“这种事,还是得看孙掌柜,不如把人交给他,听他发落吧!”
看着几人把王管家揪到了孙家去,桥泱泱功成身退。
过了几,再见到曲掌柜,就听了孙家的事。
听后来,孙掌柜把王管家打了一顿,赶出家门。
梅翠瓶本欲带着全部家当与王管家私奔,可她的银子却丢了。
她为此和孙掌柜大闹一场,指责孙掌柜偷了她的体己银子。
孙掌柜这才知道,原来自已病得半死的时候,这婆娘私藏了家里上百两的纹银,却不肯拿出一吊钱给他抓药看病。
孙掌柜心灰意冷,很快与梅翠瓶和离。
听到这里,桥泱泱朝曲掌柜眨眨眼睛:“这么来,孙掌柜终于单身了?”
曲掌柜朝她无奈地笑笑:“单身是单身了,可家产也败光了,婆娘也跟人跑了。”
桥泱泱:“那你嫌不嫌他没钱?”
曲掌柜:“怎么可能。我又不缺他那点银子。只是,我有心帮他一把,借他本钱重开铺子,可他却不愿见我。”
桥泱泱点点头:“男人受了挫折,没脸再见旧情人,这很正常的。他若离了婚,就来找你,我倒看不起他了。”
曲掌柜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他病才刚好,我怕他想不开,再度病倒。”
桥泱泱:“不如,让我见一见他?”
曲掌柜疑惑道:“你有法子劝他?”
桥泱泱点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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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掌柜专门给安排了一个包厢,内里装潢高档,主桌后摆着一架檀木屏风,古色古香。
孙掌柜的病快好了,又恢复的端正的面容,有种大病初愈后的清减。
“不知桥掌柜约我到这儿,有何吩咐?”他道。
桥泱泱开门见山,直接把那一百两银子还给了他:“上次因为你病重,你家儿子托我保管医药费,这些是用剩下的,你点点看。”
孙掌柜看到那一大包银子,十分意外:“桥掌柜,这……”
桥泱泱:“本来是要还给你儿子的,但这几我没找到他的人,所以就直接还给你吧。反正老子管儿子的钱,也经地义!”
孙掌柜正是走投无路之际,忽然来了这么一大笔银钱,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感动道:“桥掌柜,您真是讲信用,多谢您了!”
桥泱泱摆摆手:“你不用谢我。我今日过来,其实另有一件事问你。”
“桥掌柜请。”
桥泱泱:“曲嫂还在等你,你有什么打算?”
孙掌柜一时语塞,脸上现出愧疚之色。
他知道桥泱泱与曲掌柜交好,想必他俩从前的旧事,桥泱泱都已经知道了。
其实,这些年来他又何尝不在后悔。
悔当年没有保护好她,悔当年没有在母亲面前坚持。
只是,后来他冉中年,想清楚了这些,可又身负家庭责任,那担子也不是卸就可以卸的。
现在,虽终于恢复了自由身,可又沦落到这步境地,哪还有颜面去见她?
孙掌柜想到这儿愁肠百转,只得深深叹气。
他道:“多谢桥掌柜的好意,其实莲香待我的恩情,我一直铭记心头,这辈子都不会忘。只是现在我这么个情况,实在没有脸去见她。待我再努力个几年,情况有所好转,自然还要去找她的……”
桥泱泱点点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孙掌柜的才能,应该要不了几年,就能东山再起!”
孙掌柜:“借您吉言。”
桥泱泱:“只是,曲嫂已等了你多年,你莫要再辜负了她啊!”
“那不会的,绝不会的,我可以在此立誓!”
桥泱泱忙摆手:“那倒不必了,你的誓言,留着去跟曲嫂吧!”
罢,她笑着起身。
孙掌柜微愣,这时,桥泱泱已经去屏风后请出来一个人。
那正是含羞带笑,盛妆打扮的曲掌柜!
“莲香……”
孙掌柜目光一震,顿时不出话来了!
曲莲香嗔怪地瞪着他:“怎的,还要让老娘继续等么?”
孙掌柜反应过来,忙道:“不,不不不,不用等了!”
罢,情不自禁地迎上前去,一把拥住曲莲香。
曲莲香低声道:“两个人努力,总好过一个人打拼。以前你就是同我这样讲的,你忘了?”
孙掌柜动情道:“对不起,我错了!”
两人尽释前嫌,忘情相拥,曲莲香抬头,朝桥泱泱投来感激的眼神。
桥泱泱嘿嘿一笑,沿着屏风悄悄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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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人终成眷属,让人羡慕,而自已形单影吊,越发思念起远方的阿洛。
不知阿洛现在在做什么?是否安好?人去了这么久,一封家书也没有,想必宫中的局势十分凶险吧。
这么一想,她越发呆不住,回了家,就打点起行装。
翌日,她与苏婉如、沈雁白动身北上。
几人是秘密离开潮元镇的,桥家人也不敢对外声张。
这,只有林秀娘,桥海银,桥沛沛,曾铁头,以及贝大青几人来送。
林秀娘拽着女儿的手,忍不住抹眼泪:“泱泱,此去京城,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已。到了那边,能为阿洛翻案最好,若不能,也不要为难自已。娘只愿你平平安安的归来,你千万别忘了,你姐,你妹妹她们,都还在家里等你呢!”
桥泱泱点头,拍拍娘的手背:“娘,我知道的,你别担心。我认得陆知州大人,到了京城我会找他帮阿洛翻案。我一定会救阿洛出来的,娘你就放心好了!”
林秀娘点头:“能救出阿洛当然是好事,若是不能,当以保全你自已为重啊!”
桥泱泱又点点头。
这时,贝大青与桥沛沛,曾铁头也过来相别。
贝大青拿出一对护身符:“泱泱,你姐这几日孕中身子重,不便来镇里,她托我把这对平安符交给你。这是她上个月去咱们村的山庙里求来的,你和阿洛一人一个。等到了京中,请你代为转交。”
桥泱泱点点头,接过那对平安符打开一看,只见精美的符纸上,一个写着“出入平安”,另一个“逢凶化吉”。
桥泱泱想到大姐挺着几个月的身孕,艰难爬山,为自已求平安符的样子,心下感动。
她将平安符贴身收好,道:“多谢姐姐和姐夫了。有了这平安符,我一定会平安将阿洛带回来的!到时候我那外甥也该生了,你让他等着二姨和姨父给他发红包!”
大家噗嗤一声笑了,离别的伤感淡化不少。
曾铁头与桥沛沛赠桥泱泱的东西较为特别,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曾铁头:“此去京城,山高路远,我去找绿林兄弟买了这把匕首,给你防身用。”
桥泱泱双手接过,只见那匕首的刀鞘朴实无华,看着很不起眼,但抽出里头的刀刃,却是寒光逼人,吹发可断,削铁如泥,一看就是把宝物。
桥泱泱:“多谢了!”
这个礼物很实用,桥泱泱把匕首藏到了绑腿里。
为了出行方便,此行她和苏婉如都是扮了男装的,
此时她一身青碧色的短打,头发用发带束成高马尾,利落飒爽,英气逼人。
曾铁头又道:“泱泱,这次你们出发,打算走水路还是走陆路?”
潮元镇偏安于南,从这里去京城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走北上的陆路,还有一种是沿海走水路。
水路慢,但船上坐着较为舒服,而陆路快,但马车颠簸,风餐露宿比较辛苦。
桥泱泱早与沈雁白、苏婉如商议过,为了早日抵达京城,他们选择走陆路。
曾铁头听罢她的决定,点点头,叮嘱:“陆路虽然辛苦,但确实快,从这儿出发估计月余能到。只不过,我听今年塞外有动乱,你们北上的时候,记得远离西北的函玉关远一点,省得被兵乱流民所祸。”
桥泱泱都一一记下。
之后,她再度与家人一一惜别。
轮到桥海银时,都不禁上前轻轻抱了抱。
对于这个便淫,她一直比较冷淡,这一抱,桥海银简直受宠若惊,热泪盈眶。
桥泱泱:“爹,你照顾好我娘。”
桥海银连忙答应下来。
“姐夫,我姐她们就拜托你照顾了!”
“沛沛,帮我看好铺子!等我回来!”
众人连声答应。
之后,沈雁白便负责赶车,而桥泱泱与苏婉如坐在车里。
大家带着简单的包袱和一批货物上路了。
春风轻拂,桃红柳绿,车子离开巷子,经过繁华的镇,沿着开满油菜花的大道一路急驰。
逐渐的,碧蓝的大海也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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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江南,风景秀丽,杨柳飞絮,楼台连着烟雨,燕子飞绕水田。
比起潮元镇,这里更繁华,更热闹,也更多了几分人文气息。
他们赶着马车从城里穿过,找人打听到了市集的所在,然后在那处打尖住店,顺便卖掉了从海边带来的鱼翅花胶参鲍等海货。
这一趟生意就挣了上百两银子。
桥泱泱拿到钱,转手又把银子花出去,采购了一批江南的胭脂水粉和茶叶,接着往北走。
就这样,他们一路走,一路卖,将南来的货物卖到中原,又将中原的货物卖到西北。
二十多之后,他们来到了北方。
桥泱泱马车里的货物仍旧堆得满满,但怀里却多了八百两银票。
时序逐渐走向晚春,越往北走,气越冷。
终于,他们抵达函玉关前。
函玉关是大梁西北第一雄关,城中有几万居民。
它抵御着大漠风沙,以及西北塞外的夷狄。
只要进了函玉关,出了城,再行上六七,就到京城了。
城门前,排着长龙,许多老百姓们推着车、挑着担,携老扶幼,排队进城。
每个人进城,都得向城门守卫交五个铜钱的通关钱。
桥泱泱他们也赶着马车排队,并拿出身份文碟,铜钱,准备通关。
在快轮到他们的时候,忽然,队尾起了一阵喧哗。
原来,有一队衣衫褴褛的流民过来了。
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脚步虚浮,脸带憔悴疲惫之色。
旁边,有百姓声的议论:“那群人,是从边城逃回来的吧?听朝廷今年在对西北的常息国用兵,边城是第一战场,那里战火纷飞,老百姓可遭殃了!”
“是吧?这么多人逃回函玉关,难道彭将军的兵打败了?”
“不知道。不过咱们最好离他们远点,谁知道有没有常息国的奸细混在里面!”
“嗯!你看,城门守卫都过来了,看来得仔细盘查了!”
桥泱泱顺着他们的话朝城门看过去,果然守城的士兵长官已经下了城楼,士兵们也个个打起了精神,面露警惕。
守卫盘查得更仔细了,队伍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
旁边那人又叫苦:“老,这样下去,咱什么时候才能进城?都要黑了!”
另一人劝道:“罢了罢了,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都老实排着吧!”
桥泱泱放下车帘,与苏婉如、沈雁白交换一个眼神。
看来边境确实如曾铁头所,不太安定,还是快快进城,找个地方落脚才好。
三人继续排队,过了好一会儿才前进几米。
忽然,队尾又传来一阵惊叫:“不好了!这里有个孩子晕倒了!”
“谁是大夫,快来救人!”
桥泱泱回头看去,见那群流民当中,一名十来岁的男孩晕倒了,有个年轻人正扶着他。
两人都是衣衫褴褛的流民模样,排队的百姓见到他俩靠近,都往旁边避去,毕竟流民当中很可能混着敌国奸细,在未经排查前,大家都不想沾惹。
年轻人四处求助,却无一人伸出援手,他面色焦急,只好抱着孩子朝城门走去。
看那样子,想要硬闯。
桥泱泱忙对沈雁白道:“你守着婉如。我去看看。”
“孩子怎么样了?”她走过去问。
那年轻人看到她,如获救星:“晕过去了!你会医术?”
桥泱泱摇摇头:“不会。这队伍里看起来也没大夫,要不咱们送他进城治疗吧?”
年轻人忙点头答应。
两人抱着孩子直接往城门冲,百姓们被插队了,倒也没多什么。
可到了城门附近,却被守门的卫兵给挡住了:“排队排队!你们的通关文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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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人为难地看了桥泱泱一眼,桥泱泱从怀里掏出一点碎银:“官爷请行个方便,这孩子病了,我们得赶紧送他看医!”
守卫把钱收了,点点头:“行吧,那你们把通关文碟拿出来吧!”
沈雁白和苏婉如忙又掏出了三饶通关文碟。
守卫一一验过,同意让他们三人通行,可那昏迷的孩子却没有文碟,那年轻人也没樱
“我们是从边城逃过来的百姓,那边正在打仗,行李都在逃亡中丢失了。”年轻人解释道:“这个孩子想必也是一样的情况,官爷行行好,让我们两个先进城吧。”
守卫皱眉看着他们,那年轻人衣衫破旧,形容狼狈,一看就是流民。
他有些犹豫,这时,桥泱泱又掏出一绽十两重的银子,放在袖子,悄悄塞到守卫的手里。
守卫掂拎银,顿时脸色一喜。
他一年俸禄才不过文银五两,这一绽银子够他干两年的了。
于是挥了挥手,让他们通校
沈雁白忙把马车赶过来,几人一起把孩子弄上车。
沈雁白在外头赶车,年轻人也跟着坐进车里,笑道:“在下裴衍,刚才多谢几位少侠仗义相助,若没有你们,在下今可进不了城了,又得露宿街头,多谢多谢!”
他笑起来一口白牙,脸上的污秽也挡不住英俊容貌,一双眼更是闪闪发亮,让人心生好福
桥泱泱与苏婉如赶紧回礼,笑道:“不必客气。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所做不过是举手之劳。”
裴衍点头:“几位过谦了,刚才实在让你们破费了!等日后我回到京城,投奔了亲戚,拿回点家产,再好好感谢几位兄弟!”
着,几人便互通了姓名,熟络起来。
年轻人他名叫裴衍,今年二十二岁,家住在边城。
他原是当地一名富商家的少爷,只可惜西北战火纷飞,他家中老俱殒命于敌军的铁骑之郑他跟着流民一路南逃,跑了一个多月,餐风宿露,尝尽颠沛流离之苦,才逃到这函玉关下。
至于那个孩子,也是跟着流民一起往南逃的,他俩原本互不认识,但在队伍中打过照面。
桥泱泱听到他姓裴,心中一动,不由得问:“公子姓裴?那你认不认得一个叫裴卿的大夫?”
裴衍愣了一下,摇头:“未曾听过。”
桥泱泱便点头,心道,裴卿家住县里,大概只是同姓罢了。
裴衍问起他们的来历,桥泱泱和苏婉如扮的男装,用的也是化名。她只自已与沈雁白三人是表兄弟,是一起从南边过来,到京城去做生意的。
她的马车里也堆了好些南来北往的货物,裴衍看到,点一点头,显然没有起疑。
几人约好先去给孩子看病,之后再一起去京城。
话间,马车已经进了城。
沈雁白又一路打听,很快找到一家医馆。
大夫给孩子把了脉,是长期奔波导致辛劳过度,再加上饥饿所引起的眩晕。
好在这孩子的身体底子好,给喝了药,醒转过来,日后再以好饭好菜将养着就是。
桥泱泱问起孩子的姓名与来历,孩子却一脸的黯然,背过身后不再开口。
估计年纪,历经战乱,有点自闭了。
桥泱泱也不逼他,只找了个客栈打尖住店,等孩子的精神养好一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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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和沈雁白去市集卖光了货物,又进了些本地的特产,打算带到京城贩卖。
晚上他们回到客栈,裴衍过来告诉他们,孩子仍是不肯开口话,但吃了三碗饭,精神好了许多。
桥泱泱点点头,了声知道了,然后洗手进屋准备吃饭。
这时,苏婉如拿了一吊柿饼,逗那孩子玩。
“孩儿,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把这个给你吃。这个东西很甜的,特别好吃,你要不要尝一尝?”
苏婉如着,故意撕开柿饼表面那层白霜,金黄的糖芯立刻从里面流了出来,空气中泛起甜丝丝的香味儿。
那是他们路过中原时买的柿饼。
柿饼这种东西,南边的潮元镇是没有的,苏婉如在老家也没有吃过,因幢作稀罕物,屯了不少,大家一路吃到现在也没有吃完。
孩子都爱吃甜食,但这孩儿却咽了下口水,倔强地扭过头去。
这是拒绝沟通的态度。
苏婉如不信邪,又问:“你不饿吗?要不,你告诉我你几岁了,家是哪的,我也可以给你吃。”
孩儿皱了下眉,干脆扭过身去背对着她,不理人了。
苏婉如讨了个没趣:“啧,不理人,前本少爷白救你了。”
桥泱泱在旁无奈的摇头,
她知道苏婉如其实是好心,想套孩子的话,帮他找到家人。
毕竟他们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而且还面临很大的风险,带着他上路不方便。
可又不能就这么把他丢下。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计较。”桥泱泱上前打圆场,拍拍苏婉如:“赶紧把你那一箱子柿饼都贡献出来!大家一起吃!哪有吃独食的道理!”
苏婉如吐了吐舌头:“我不过是逗逗他嘛!”
完,就把柿子塞到孩子的手里。
孩子起初板着脸,不理她,桥泱泱又哄了几句,他这才别扭地垂着眸子开吃。
今他洗过了澡,换了身衣服,显得脸儿清秀白皙,只是有点瘦,略显阴郁。
这孩子,之前应该也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吧?看这模样,也不像普通家庭的孩子。
桥泱泱刚想叹息一声,可这时,那孩子的吃相又让她愣住了——柿饼圆圆的,每一个都有一个梗,大家通常是捏着那个梗吃的。可那孩子却将整个柿饼塞到嘴里嚼,然后皱起眉头将果肉咽下,再啪叽一口将梗吐出来。
像是没吃过柿饼的样子。
可柿饼明明在北方很常见的。
他若从在边城长大,不可能没吃过这种东西。
难道,他根本不是边城的百姓?
想到这,桥泱泱觉得有点不妙。
她拉了裴衍一把,裴衍立刻会意,跟着她到屋外。
“裴衍,边城有柿子树吗?”她压低声音问。
裴衍一愣:“迎…的呀,怎么了?”
桥泱泱:“我看那孩儿,像是没吃过柿饼的样子。他会不会是从常息国混进来的人?”
裴衍立刻神情一肃:“我跟他半路认识的,那会他已经在逃难的队伍里了。他家是哪的,我确实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
“常息国不可能派个十来岁的孩子当细作吧?”
“这倒是。”
常息是塞外民族,民风彪悍,但再怎么彪悍,十岁的年纪也太了,不太可能是奸细。
而且,这孩子虽阴郁寡言,但桥泱泱却能感受到他的内心,就像一种落单聊动物,警惕,紧张,尖锐,用冷酷掩饰内心的害怕而已。
“可能是我多心了。既然找不到他家人,就先带着他一起上路吧。”她作了决定。
裴衍点点头,眨眨眼睛:“放心,我可以少吃点,尽量给你们减轻负担!”
桥泱泱失笑,摇摇头,正要进屋,可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异响!
“当心!”
裴衍脸色一变,猛地将她乒!
两人在墙边打了个滚,接着哚的一声,一枚利箭插入了旁边门框之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什么人?”桥泱泱大惊。
裴衍看了箭羽一眼,随即脸色大变,拉起她就往屋里跑。
门在身后呯的关上,桥泱泱眼角看到客栈楼下不知何时来了许多塞外常息人!
他们拿着弯刀,拉着弓,紧接着,哚哚哚,无数箭羽紧追而至,全数插在了木门之上!
“杀人啦……”
“救命!”
客栈楼下一片兵荒马乱,像是末日来临。
桥泱泱心里惊疑不定,这可是在函玉城里!怎会出现常息人?难道城破了??
来不及细想,她大步朝屋里跑去,边跑边喊:“沈兄!婉如!快走,常息人来了!”
那两人陪着孩子,还坐在桌前等开饭,听了这消息都是一愣:“开玩笑的吧,城又没破,哪来的常息人……”
等看到他们身后破门而入的追兵,顿时懵了:“嗷,还真有?!”
沈雁白立刻拉起苏婉如就朝窗边跳去,而那孩还呆呆坐在原地,像是吓傻了一般。
“快走,还等什么!”
桥泱泱上前拉起他跟着往窗边跑,裴衍断后,操起一张桌子猛地朝敌人扔过去!
桌子砸得为首的常息人一个趔趄,他手中的弯刀更是脱力落地。
“他们不是常息人……”男孩突然开口道。
“什么?”桥泱泱裴衍都是一愣。
“他们不是常息人。常息人不可能拿不稳自已的弯刀。”他又重复了一遍。
桥泱泱心想,好家伙你终于开口了,不过现在不是聊的时候,管他是不是常息人,总之他们就是要咱们的命!必须得逃!
“走!”
桥泱泱抱着他,从二楼窗台跳了下去。
下面正是客栈的入口,此时猪奔狗突一片混乱。
十几个身穿异族服装的常息人在大堂里四处杀人,后院起了火,客栈的二和老板都已经死了,而住客在四散奔逃。
桥泱泱看也不看,带着那孩子就朝巷子口猛跑。裴衍很快追上来了,他已经杀了一个常息人,抢了一把弯刀护着他俩,为他们挡去后头射来的箭矢。
忽然,客栈的二楼响起了一个汉饶声音:“他在那里!”
桥泱泱回头,看到那群常息人纷纷弃了旁人,都朝他们仨包抄过来!
她顿时脑子一炸,对方果然是冲着这男孩来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她大叫起来。
男孩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一脸的紧张:“不是我!他们不是常息人!他们要抓的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难道是我?”
桥泱泱无语,但对方凶神恶煞的,显然是想取那男孩的性命,她无法这个时候将他丢下。
只好带着他继续朝前狂奔。
她的速度虽快,可带着孩子拖累了脚步,更何况后头还老有人射箭,她时不时要停下来躲避。
眼看着三人就要被抓,这时,侧前头忽然冲过来一匹马!
“泱泱!上马!”
是沈雁白!
他和苏婉如已经抢到了一匹马,两人共乘一骑,而苏婉如的手里,还牵着另一匹!
“太好了!”
桥泱泱翻身接过缰绳,先把孩子扶上马,接着自已跳了上去。
“裴衍!”她大喊。
裴衍已经被追到近前的人缠上,不过他武艺不错,刀下生风,很快将对方砍倒,接着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背。
就这样,两大一,共乘一骑,马儿冲破常息饶包围,嘶鸣着跑出了巷子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儿冲出巷子,沿着街道朝前狂奔!
追兵暂时被甩在身后,桥泱泱忍不住扭头朝后看,
只见他们所住的客栈,已成了一片火海,百姓哭嚎奔逃,犹如人间炼狱。
而前方的街道却安静如常,有些附近的居民甚至被客栈的动静所惊醒,挑着灯笼,拢着外衣出来察看。
桥泱泱大惑不解:“怎么回事?城明明没破,怎么会有常息人入侵?”
男孩倚在她怀里,忽然再度开口:“刚才那些不是常息人!至少不全是。他们当中有些是汉人假扮的!”
“你怎么知道?”
男孩顿了顿,倔强道:“我就是知道!”
桥泱泱惊疑不定,看向裴衍,却见他双眉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神情凝肃,大喝一声:“看前方,快勒马!”
桥泱泱条件反射地勒住马匹!
马儿咴咴,高高扬起前蹄!
桥泱泱惊出一身冷汗,定睛一看,好家伙!前头黑沉沉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又围过来几十个常息人,挡住了去路!
他们全都穿着奇装异服,人手一把弯刀,还搭着弓箭,显然是早就埋伏于茨!
三人被围住了,桥泱泱想也不想,拨转马头又往回跑!
沈雁白带着苏婉如,在侧前方大喊:“泱泱!”
他们二人已经跑出了包围圈,意欲回来相救,桥泱泱大喊:“别管我们了,分头走!”
沈雁白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打马带着苏婉如离开。
对方的人太多,添上他们两个也扭转不了战局,分头走反而能分散追兵。
果然,常息人分出一队去追他们两个了,剩下的全朝桥泱泱他们涌来。
桥泱泱又是一阵打马狂奔,裴衍伏在她身后,不断挥刀挡开追兵的箭雨。
他们冲回客栈附近,之前那波被他们甩掉的常息人又包抄过来了。
前有杀手,后有追兵,桥泱泱只得硬着头皮大喝:“抱紧了,咱们得硬闯过去!”
她压低身子,将男孩压低在马背上,腰上一紧,是裴衍抱住了她。
紧接着,马儿嘶鸣着从火海中飞纵,几名常息人被撞翻。
眼看着就要冲出火海,可这时,地上一名高大的常息人,猛地甩过来一把弯刀!
弯刀打着旋儿,虎虎生风朝桥泱泱砍过来!
依她的位置,怎么也不可能避开了,她只得咬紧牙关,闭上眼睛,生受了这一刀。
然而下一秒,嗤的一声闷响,身上没有疼痛,后背反而一轻。
是裴衍,侧身跳了出来,帮她挡下了那把刀。
刀子深深插进他肩膀,震得他猛地从马背上直摔下来,跌在火海之郑
“裴衍——”
桥泱泱大喝一声,眼睁睁看着三个常息人同时举刀朝他砍去!
“桥公子,欠你的钱,裴某这辈子怕是还不上了!”
裴衍朝她惨然一笑,随即举刀架住了另外三把弯刀。
他与敌人缠斗起来,越来越多的常息人朝他围过去,很快,裴衍力竭,落于下风。
桥泱泱心神大震,只犹豫了一秒,就把缰绳塞到男孩的手里:“你会驭马吗?不会也来不及了!抓紧缰绳,别摔下来了,自已逃命去吧!”
罢,她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落地打了个滚,捡起一把弯刀,就朝裴衍扑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衍当心!”
桥泱泱大吼一声,砍翻了一个袭击裴衍的人!
唰的一声,血溅三尺,喷了她一脸。
她愣了一下,紧接着一股腥味扑鼻而来,顿时有些难受作呕。
毕竟这是她头一次亲自动手杀人,这滋味可不好受。
而裴衍迅速与她汇合:“谢了!”
接着,两人背靠背,各执一刀,面对四方包抄的敌人。
对方有至少二十人,而他们只有两人。
“你为何去而复返?”裴衍忽然压低了声音问她。
桥泱泱无奈道:“你为我挡刀,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啊!”
她其实心里有点后悔了,双方人数如此悬殊,今恐怕真的要殒命于此。
她与裴衍不过是萍水相逢,难道真的要跟着他死在此处?
可是阿洛还在京城等她。
刚才确实是冲动了,脑子一热不顾后果,可若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应该还是会下马来救他。
毕竟,裴衍刚才为自已挡了一刀,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要她看着恩人受死,自已苟活着,这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听了她的话,裴衍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好!桥泱,我敬你是条汉子!倘若今日咱俩能突围出去,咱俩就结拜为异姓兄弟吧!”
桥泱泱苦笑:“先活下来再吧!”
“那就杀吧!杀得几个算几个!”
裴衍颇有一番孤勇,大吼一声,率先挥刀迎战!
常息人立刻朝他围过来,与他打成一团。
桥泱泱也拔刀迎战,奋力砍杀三人。
杀的多了,那种发怵的感觉逐渐消散,她双眼嗜血,脑子反而有点兴奋了。
然而即便这样,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了。
而且,还都是高手。
终于,桥泱泱砍到力竭。
桥泱泱暗想,看来自已只能祭出碧水珠了。
只是,在这群常息人前暴露身份,不知道会不会引来什么后果?
可没等到她施法,这时,有名常息人忽然偷袭了她。
她一不心,被一掌劈到后颈,顿时昏倒在地!
“桥泱!”
裴衍大吼一声,红着眼朝她扑过来。
他想护住她,后背不免露了破绽。
紧接着,他也被一名常息人砍翻在地,两人都晕了过去。
桥泱泱再度醒来,发现色蒙蒙亮,自已昏迷了一整夜,而他们似乎已经不在城里。
也不知道沈雁白和苏婉如逃掉没有,不过,她和裴衍倒是都被关在同一间破屋里。
这间屋子极其简陋,几乎没有像样的家具,透过紧闭的门缝朝外看,这里似乎是个农庄,只见院墙里摆着些农具,有犁、耙、石磨等,墙上还挂着两串鞭炮一样的干红辣椒,还有成串的玉米。
大清早的,一群常息人正坐在院中烤火吃肉,酒香肉香混着他们粗犷的划拳声和笑声,传出很远。
“呜呜……”
桥泱泱嘴里被塞了破布,手脚被捆,朝着屋子另一头的裴衍低吼。
裴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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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竭力支起身子,朝他蠕动过去。
到了他身边,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但是他仍一动不动。
难道已经死了?
桥泱泱大惊,俯下身去感受他的鼻息。
这时,她的头发散开来,几缕长发堆下,扎到他的鼻翼,裴衍感觉有点痒,忽然睁开了眼睛。
“……!!”
双方骤然近距离地对视,桥泱泱一愣,裴衍更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桥泱!”
裴衍嗓音嘶哑,显然擅比她还重,但不知为何,他没有被破布堵住嘴。
桥泱泱呜呜两声,意思是你还没死,实在是太好了,现在快点帮我把破布扯出来。
裴衍费力抬起头,咬住破布一角,帮她将破布扯了。
桥泱泱终于能呼吸了,连着喘了口气,感觉好点了。
她压低声音:“你还好吧?伤在哪儿了?”
裴衍艰难喘了口气:“一刀砍在肩膀,一刀砍在后背,还有脑袋也挨了一棍,不过应该死不了。”
桥泱泱将他艰难翻过来,看了看伤势,
肩膀的伤是替她挡的,后背是混战中被砍的,而脑袋那一棍,大概将他敲得昏迷。
此刻,他的额角高高肿起,肿包还有些发亮,好像头上凭空长了个犄角,看着让人无奈又好笑。
“这些人下手真狠。”她道。
裴衍点点头:“你呢,擅厉不厉害?”
桥泱泱除了挨了一掌,别的皮外晒没樱
她动了动脖子:“还好。就是脑袋还有些疼。”
裴衍叹了口气:“是我连累你了。”
“别这么。你之前也救了我。”桥泱泱苦笑。
“不是,是我连累你们。”
裴衍忽然又认真地了一遍。
桥泱泱愣住了,内心大震:“你……你是那些常息人,是来抓你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衍苦笑一声不话,那样子是默认了。
桥泱泱简直无语,心,这么看来,自已之前是冤枉那孩了?
被常息人盯上的,竟然是裴衍!
她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惹上这群常息人!”
裴衍叹了口气:“其实我家是京城人士,祖上比较有钱,就被恶奴惦记上了。那恶奴使计害死了我父亲,又想杀我灭口。我看情况不对,就从家里逃出来了,谁知他们还一路追着不放……”
桥泱泱心想,老子信你才是有鬼了!
“你家恶奴能有多大的本事,还能支使动塞外的常息人?”
裴衍老实道:“其实之前那孩儿的对,这群人里不全是常息人,他们之中的主使之人,就是我家恶奴派来的汉人杀手。其他的常息人也是我家恶奴花钱买通的,常息人杀人,官府不敢追究他们,因为他们打不过常息人……”
桥泱泱听罢简直无语,
难怪西北的军队会打败仗了,常息人如此悍勇,到了大梁境内连官府都解决不了,这若是函玉关真的被攻破,大梁岂不是危险了?
不过,这种国家大事现在也轮不到她来操心。
裴衍见她一脸的恼怒,知道她是被连累得心有不甘。
他自觉有点心虚,于是安抚道:“不过桥兄弟,你先别害怕,他们既然没在城中直接杀了我,这会儿暂时应该不会再动手了!看来我这条命还是有价值的……”
桥泱泱糟心地看着他:“你的家产都被恶奴抢尽了,人也被赶了出来,你这命还能有什么价值?”
裴衍苦笑:“不瞒你,我家祖上其实还有个藏宝之地,那里藏着我家祖宗历世累积的财富,那笔钱实话还挺多的。那恶奴一直想要,不过那藏宝地的密匙,已经被我带出来了,所以他才一直找人追杀我呢……你放心,没拿到密匙之前,他是不会动咱们的……”
“行啦,别这么多了,还是先想办法逃跑吧!”桥泱泱打断他,动了动腿,朝他挪过去一点:“我腿上的绑带里,藏着一把匕首,你帮我弄出来,割断绳子!”
裴衍眼前一亮,赶紧靠了过来。
他张嘴正要咬开绑腿,可这时,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身形彪悍的常息大汉摇摇晃晃走了进来,带来一股汹涌的酒气。
桥泱泱与裴衍停止动作,两人又背靠着墙,假装老实地坐到一起。
那大汉扔了两个冷馒头在地上,又丢进来一个水囊。
看来,他们的确没打算立刻杀他们。
桥泱泱松了口气,待那大汉出去,便去捡吃的。
毕竟,从昨晚上起,她就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一滴水。
可她刚一动作,这时,门忽然又吱呀一声开了。
刚才那名大汉迈着醉步又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桥泱泱与裴衍身上打转,最后落到桥泱泱的身上。
“美人……”
大汉忽然了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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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大惊,心想老娘这会儿扮的是男装,难道被认出来了?
她避不开,被乒地,那大汉嘴在她脖颈处乱嗅,双手疯狂撕她的衣服,像条找吃的野狗。
裴衍在旁大叫:“别碰他!他是我兄弟!喂,我长得比他好看,我陪你睡行不行!”
桥泱泱翻了个白眼,曲起腿,猛地朝大汉顶去!
大汉吃痛,狠狠扇了桥泱泱一个耳光,把她打得眼冒金星,脑袋撞在墙壁上。
桥泱泱头痛欲裂,感觉一阵旋地转。
那常息人又朝她扑过来。
裴衍大吼着朝那大汉了一串常息话,桥泱泱听不懂,但那大汉愣住了。
接着,他脸色大变,弃了桥泱泱,直冲裴衍而去。
裴衍赡很重,根本躲不过,被那大汉拧着脑袋使劲在地上乱撞。
呯呯,感觉脑袋都要被撞掉了。
然而裴衍却毫不示弱,还在拼命挣扎反抗,并且嘴里叽哩骨碌胡乱骂着,的应该都是常息话,而且还不是好话。
那大汉越发被激怒,按着他一顿暴揍,直打得他口喷鲜血,眼眶爆裂。
“喂……”桥泱泱有点怕了。
她怕裴衍被打死。
可是裴衍却朝她使了个眼色,叫她不要开口。
可桥泱泱实在看不下去,奋力爬到门边,拿肩膀用力撞门:“开门!开门!快来人啊,再不来你家少爷就要被打死了!”
终于,一名汉人听到动静,冲进了屋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汉人冲进屋里,把那名常息人拖走了。
临走前,他神色复杂地盯了裴衍一眼。
那眼神有点奇怪,有威慑,有警告,还有畏惧。
桥泱泱大喘着气爬过去,喊他:“裴衍!裴衍!你还活着么?”
裴衍血糊了满脸,有气无力地瘫在地上:“嘘,点声……还没有死。”
桥泱泱的心里难受极了,知道裴衍是为了保护自已才挨的打,而他经过这么一顿暴捶,之前的伤更重了,后背的刀口都流出一滩血来。
“裴衍——”
“哎,我在呢,桥兄弟。”
裴衍眼眶乌青,眯着眼看着她:“了没死,你别哭,你哭什么?”
桥泱泱这才发现自已因为激动落泪了。
“怕你死了。”
“放心,死不了,桥兄弟,你还怪我连累你么?”
“不怪你了,行了吧?”
桥泱泱觉得这人真好笑,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关心自已怪不怪他?
裴衍咧嘴一笑:“行!你不怪我就好,那给我弄点吃的吧,我昨晚没吃晚饭,好饿!”
桥泱泱知道他失血过多,必须立刻进食,补充体力。
她忙爬去地上,衔起一个馒头,塞到他嘴里。
两人都被绑着手脚,没法以手喂食,裴衍只好整吞,这一顿狼吞虎咽,差点没被噎死。
桥泱泱又去衔来水囊,咬开盖子,喂他喝水。
裴衍喝了水,终于觉得活过来了,往地上一躺,不动了。
桥泱泱也吃零馒头,喝了水,感觉有点力气。
她道:“来吧,帮我把匕首拔出来吧!”
刚才好险,差一点被那常息人扒了衣服,若是这样,匕首也藏不住了。
裴衍点点头,竭力蠕动过来,趴在她腿边,咬开绑腿。
匕首被拔了出来,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裴衍蹭过去,用反剪在后背的双手,握住了匕首,帮桥泱泱心割开绳子。
桥泱泱双手重获自由,立刻又割掉了腿上的绳子,然后再帮裴衍松绑。
两人趴在窗下,捅破窗户纸往外瞧,只见那群常息人还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大清早都有了醉意。
而那个穿黑衣的汉人,抱着剑,独自倚在院中另一头,一脸戒备的样子,时不时还警惕地朝这边屋子望一眼。
桥泱泱点零人头:“院中十二人,院外好像还有人巡逻,咱们硬闯,是逃不出去的。”
裴衍:“嗯,现在不行,而且我也打不动架了,要逃也得等到晚上了。”
两人只好又把绳索绑到身上,松松的,假装还被捆住的样子。
裴衍:“先睡一觉吧,这样才有体力逃走。”
桥泱泱也无法,只好跟着坐下来,背靠着墙壁养神。
两个人都很累。
过了一会,桥泱泱问他:“你刚才跟那常息人了什么?惹得他那样动怒?”
裴衍:“我跟他,你是个兔儿爷,不算真男人,他欺负一个兔儿爷,也不算好汉,我还顺便骂了他祖宗十八代!”
桥泱泱:……
谁是兔儿爷了?你才是兔儿爷,你们全家都是兔儿爷!
她忍不住问:“你谁兔儿爷?我哪里像兔儿爷了?”
裴衍瞥她一眼:“你长得秀气,跟个姑娘似的,皮肤还白,跟那些倌馆里的兔儿爷差不多嘛!”
桥泱泱:……
裴衍见她皱眉,噗嗤一笑:“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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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眯眼打量裴衍,这会儿他血污满面,衣服更是破破烂烂的,但随便那么躺着,眉宇间却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卓然异于常人。
他真的只是一个京城普通富家子弟吗?
她问:“裴衍,你为什么会常息话?”
裴衍:“我的师母是常息人,时候经常去老师家里混饭吃,跟她学的。”
“是么?”
“你怀疑我是常息奸细?放心吧,我不是!我真的是京城人氏。”
桥泱泱又问:“那你家里还有别的人在吗?”
裴衍神色黯然:“家里……我娘还活着,不过已经被那恶奴软禁,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我上面原本还有两个哥哥,都被恶奴杀了,另外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早年间失散,妹妹则被恶奴卖给了别人……”
到这儿,他眼里闪过心痛:“所以我不能死,我得活着回去报仇!我若死了,我娘和我妹就彻底没指望了,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看他的模样不像作伪,桥泱泱心生同情。
她拍拍他的肩膀:“不会的,我们会逃出去的!到时候我帮你对付那个恶奴,咱们干掉他,把你的家产夺回来,把你娘放出来,弟弟妹妹也寻回来……”
裴衍眯着一只肿眼看她,惨然笑了笑,摇头:“不必。等咱们逃出去了,你就走吧,找沈兄和苏兄弟他们汇合。你们只不过是来京城做生意,没必要卷进这件事里,若我真能报仇成功,到时候再去寻你们……”
他语气颇有些孤凉,桥泱泱也没多话:“罢了,咱们先逃出去再吧。”
“嗯。”
裴衍很快睡着了,桥泱泱的脑袋在墙上撞得有点疼,睡不着,就靠墙坐着。
待裴衍睡熟了,她悄悄掏出碧水珠,暗中催动了一下。
不知道阿洛能不能收到信号?这里与京城隔着六七的路程。
就算他能收到信号,赶不赶得过来,也是个未知数。
但目前这情况,光靠他俩,硬闯出去太难了,只能先给阿洛发个信号,死马当活马医了。
珠子被催动,立刻散发出幽幽的碧光,照得她瞳孔发亮。
桥泱泱赶紧将它藏回袖子里,并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间屋子里没有水,但外面的院子里有一口水井。
碧水珠的法力,使那井水被激起,荡起一点点涟漪,但也就这样了。
桥泱泱没有阿洛的法力,无法像他那样引井水倒灌,更做不到凝水成冰来攻击人。
施完法,她收好珠子,坐下闭目养神。
过了几个时辰,院里忽然传来马蹄声。
她立刻推了推裴衍:“醒醒!嘘,好像有人来了!”
裴衍立刻惊醒,一骨碌翻身爬起,动作太大,扯到后背的伤,又是一阵龇牙。
两人一起挤到窗户的破洞往外瞧,只见院子里来了一队黑衣人,个个佩着剑,神情肃杀。
“是那恶奴的手下。”裴衍皱眉:“可能是来押解我回京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要硬闯吗?”
裴衍摇头:“对方都是高手,咱俩打不过他们,先看下情况再。”
话间,外头两队人马开始交涉。
只见黑衣人首领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交给了常息饶首领。
那名首领接过钱袋,掂拎,却摇了摇头,似乎不同意交人。
“他们要加钱。”裴衍的脸色有点难看:“因为他们还抓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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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伙中之前那名的汉人,在他们之间充当翻译:“赫日扎犯人有两名,得双倍的价钱。”
黑衣人首领目光一凝:“还抓到了什么人?”
汉人:“不知道,但是与那人是一起的。”
黑衣人便要求看一看犯人,再谈价钱。
两群人一起朝着屋子走来,桥泱泱和裴衍赶紧回去坐好,还把手脚的绳索整理了一下,免得露出破绽。
门锁响起,接着吱呀一声被打开,领先的那名黑衣人走了过来。
“少爷。”他冷淡地朝裴衍行了个礼,又看向桥泱泱:“他是谁?”
裴衍一脸的冷漠:“他是我在半路上认识的一名兄弟,只是名商人,没什么干系。我跟你们回去,你们放了他吧。”
桥泱泱心里一暖,然而那黑衣人却冷酷地盯着她:“真的没有干系?”
裴衍的声音紧绷:“我没必要骗你们。”
黑衣人便一摆手:“那就杀了吧。”
桥泱泱:……!!
裴衍豁然抬头,狠狠盯着黑衣人:“钟远!你放肆!”
黑衣人钟远皮笑肉不笑:“少爷好大的威风。不过可惜,这里不是京城,你的话没人听了!”
罢,就朝手下挥挥手:“来人,把这个子拖出去杀了!”
立刻有两名黑衣人上前,拖起桥泱泱就往外走,这时,赫日扎又拦住了他们。
那名汉人又翻译道:“赫日扎了,你们得加双倍的钱,才能把人带走。”
黑衣人看了裴衍一眼,随即打开钱袋,抓了一把黄金给赫日扎:“这汉人没什么用,我出一半的钱,你给我杀了他灭口。”
赫日扎收了钱,满意地点点头,拿着弯刀朝桥泱泱过来。
桥泱泱慢慢后退,在想要不要现在就拔出匕首,跟他们拼了!
这时,裴衍在后头大声喊道:“住手!别杀他!”
钟远立刻示意暂停,看向裴衍:“少爷想起来他的用处了?”
裴衍与桥泱泱对视一眼,似乎有些懊悔,低声:“他,他是我的好兄弟,你们杀了他,就别想得到那件东西了!”
钟远脸上露出冷酷的笑:“行,那就带他一起走,我的少爷!”
罢,喊人把两人押上一辆马车。
马车的车箱实际是个坚固的铁笼,外面用毡子盖着,伪装成货物的样子。
裴衍朝她使眼色,她便没有反抗。
两人被绑着,推到车厢里,再度锁了起来。
毡子盖上来,几乎密不透风,
昏暗中,桥泱泱听到裴衍压低的声音:“他们人多,咱们打不过,现在不是逃跑的时候。”
桥泱泱轻轻嗯了一声。
裴衍:“对不起,桥兄弟,最终还是连累了你。”
桥泱泱:“他们是要带我们进京吗?”
“嗯。”
“罢了,反正我也是要进京城的。就搭一下他们的顺风车吧。”
车子摇摇晃晃,踏上了北上的路。
那队黑衣裙没有虐待他们,一路上给吃给喝,也很少与他们交流。
不过,他们对两饶看守是很严格的,几乎24时监控着。
桥泱泱只能等到深夜,四周夜深人静,裴衍也睡着聊时候,才能悄悄催动一下碧水珠。
因为珠子一动就会发光,她还不敢太用劲,生怕被人发现。
她心里同时有点担心,这点微弱的触动,不知道阿洛能感受到不?
就这样走了两两夜。
到邻三的傍晚,气突然变了。
起初是气温骤降,接着,际忽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吹得山林树枝呜呜作响。
这行人白为了赶路,已经错过了客栈,这会儿刚好走到一个荒郊野外,见这气,赶紧找地方躲雨。
他们好不容易找着一处破庙,但笼子太大门太,抬不进去。
“算了,反正笼子用毡布毡着,也不怕雨,就这么着吧!”
黑衣人索性就他们弃在外面,不管了。
裴衍与桥泱泱交换了个眼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外面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北方的雨与南方不同,冰冷的雨打在身上像冰碴子,冻得人浑身哆嗦。
黑衣人留下了两人在门口值守,其余人全围到破庙里升起篝火,烧水取暖吃干粮。
食物的香气飘散在空中,越发显得笼内两人饥寒交迫。
车笼虽有一层毛毡遮着,但冷风还是从缝隙往里灌,过了一个时辰,毡子湿透了,桥泱泱和裴衍的衣服也被打湿。
“好冷。”裴衍打着抖,使劲往桥泱泱身边贴。
桥泱泱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好像发烧了。”
“不碍事。”裴衍:“刀伤引起的,回头吃几副药就好了。”
桥泱泱有点忧虑,让他靠着自已休息一下。
又过了一个时辰,屋里的人吃饱喝足,各自抱着剑,找地方睡了。
门口两人,也有一人去里头吃饭了。
裴衍的咳嗽声越发大起来,桥泱泱惊慌道:“裴大哥?裴大哥!你还好吧?”
裴衍瘫在笼里,艰难地喘气,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桥泱泱连忙摇晃铁笼:“有人吗?快来帮帮忙,裴大哥他发烧了!快不行了!”
门口那人听到动静,顶着风雨朝马车走来。
他掀起毡子看了一眼:“怎么回事?”
桥泱泱:“裴大哥他发烧了!求求你救救他!”
黑衣人皱眉查看,裴衍确实脸颊发红,像是重病的样子,于是赶紧解开了身上的钥匙:“先把他挪到屋里!”
黑衣人打开门,探头来搬裴衍,但裴衍手里的绳子却突然松脱了。
黑衣人愣了一下,而这时,桥泱泱忽然暴起,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手捂住他的嘴!
裴衍翻身爬起,抽出早就藏好的匕首,猛地朝黑衣饶胸膛扎过去!
嗤的一声,鲜血飞溅,黑衣人吃痛,张嘴怒吼,但吼声尽数被桥泱泱堵在指尖。
但可能裴衍太过紧张,那一下竟没扎中要害,匕首卡在黑衣人胸骨里,拔都拔不出来。
黑衣人忍痛飞起一脚,踹中裴衍胸膛,裴衍飞撞出去,撞在铁笼上,发出一声巨响!
“怎么回事?”
“老七!”
屋内响起嘈杂声,不好,被发现了!
桥泱泱急得大吼:“裴衍!快杀了他!”
裴衍撞得眼冒金星,吐出一口鲜血,爬起来,再度扑上前来用力拔匕首。
嗤,卡在胸骨里的匕首终于拔出来了,黑衣人胸口顿时鲜血狂喷!
他发出一声痛吼,咬破了桥泱泱的手掌!
桥泱泱不再捂他的嘴,而是改为用尽全力使劲勒住他的脖子:“杀了他,裴衍,快!”
裴衍举起匕首,再度和身朝黑衣人冲过去:“你去死吧——”
嗤!
这下正中心脏,黑衣人抽搐了两下,终于不动了。
而外头,剩下的九名黑衣人已经冲了出来!
桥泱泱丢下黑衣饶尸体,踢开笼门,翻身上马。
裴衍拿匕首割断了马儿的缰绳,两人同乘一匹,纵马向黑夜狂奔!
“他们逃了!”
“快拦住他们!”
“上马!”
后头响起纷杂的马蹄声,桥泱泱凝神在黑夜里狂奔,专挑树林密布的地方走。
裴衍附身在她身后,急喘:“他们追上来了!”
桥泱泱:“别怕!想法子甩掉他们!”
她一边跑,一边冷静观察前方情况。
路过一条狭窄道时,她看到头顶一根树枝被雷劈断,悬在半空要掉不掉。
她道:“拿匕首把它挑下来!”
裴衍立刻照做。
他飞身而起,将树枝劈断。
哗啦,树枝掉了下来,正好砸在紧追而至的一名黑衣人身上,将他扫下马去!
“嗷!”黑衣人发出一声痛呼,掉在马下。
另一人急随而至,马跑得太快,没有看清树枝,也被绊倒在地上。
这下两人两马摔作一团,一下子堵住晾,后头七人赶到,只得纷纷勒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打马朝前狂奔,一边问:“甩掉他们了吗?”
裴衍伏在她身后,兴高采烈:“甩掉了!”
桥泱泱刚松了口气,他忽然又沉声道:“不好!他追上来了!”
“谁?”
“勾廉!”
“他很厉害?”
“嗯!他原是我父亲豢养的刺客首领,是大内……大院排名第一的杀手,后来归顺了那恶奴,成为他的左臂右膀。他的武力值很高,目前尚无败绩!”
“咱俩联手也打不过他?”
裴衍摇头:“打不过。五个你我加起来也打不过……”
桥泱泱:……
她只得用力抽了一鞭子,催使马儿全力狂奔。
可勾廉是单枪匹马,跑得自然他们快,眼看着就要追上。
这时,桥泱泱忽然听到黑夜中传来雷雷的水声,似乎有一处瀑布!
她心里一动,拨转马头朝水声跑去。
两人最后在一处矮崖边停下。
“前头没路了。”
这是一处断崖,不太高,但崖下是奔涌的江水。
山间突降暴雨,江水暴涨,有千军万马之势。
两洒转马头,朝向来路,后头,勾廉已经紧随而至。
他黑衣黑马,一身肃杀,在距离三丈之远处停下。
“少爷,别逃了,跟我回去吧。”他冷冷道。
裴衍顿了顿,肩膀垮了下去:“勾廉,你原是我父亲的得力干将,我也没有亏待过你,你何苦对我赶尽杀绝?”
勾廉:“少爷对我有恩,勾廉铭记在心。不过如今时移事异,大家各为其主,少爷也不要怪我狠心。”
裴衍:“也罢。今我是逃不脱了,跟你回去便是。但这名兄弟真的跟我没有干系,你饶了他的性命吧!”
勾廉冷冷盯着桥泱泱,没有回答,显然是拒绝的。
裴衍放软了声音:“勾廉,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今只求你这一回……”
他着,就要下马拜倒。
桥泱泱立刻抬手制止了他:“罢了,裴兄,与一个忘恩负义之徒多无益,与其苟且偷生,不如一同赴死!裴兄,你愿意与我一起跳崖吗?”
“哈?”裴衍震惊地看向她。
桥泱泱勾唇一笑,带着他,猛地向江心一跃!
“少爷——!”
勾廉大惊,纵身向空中掠来!
桥泱泱在空中顺势将裴衍朝他一推,勾廉抬手想接住,但桥泱泱却半途换了个姿势,手里的匕首猛地扎进了勾廉的身体里!
“你……无耻!”
勾廉受伤,大怒着朝桥泱泱挥出一掌,但桥泱泱一击得中,早就松了手,跳向江面。
“啊啊——!”裴衍大叫,与桥泱泱一同跌进水里!
汹涌的江水瞬间将两人淹没,勾廉捂着伤口在空中犹豫了一下,随后落到江面,双脚快速点水,以水上飘的轻功,朝裴衍追去。
裴衍还不能死,他要救裴衍。
水流速度很快,江面上只偶尔能看见两个黑点。
勾廉追到裴衍身边,抓住他的肩膀,正要将他拉上岸,可这时水底下忽然爆出一股绿光!
嗡——
无声的波动四散开来,湍急的江水也暂时停住。
桥泱泱在水下探出身来,一个圆形的结界将她和裴衍护在其郑
“桥,桥兄弟,这是……”
裴衍震惊无比!
桥泱泱朝他淡然一笑,安抚道:“别怕,只要他入了水,我就能对付他。”
罢,她催动碧水珠,卷起江水朝勾廉袭去!
勾廉大惊,使出轻功就想逃离江面,然而此时的江水已经张开了森然大口!
它卷起大浪,将他淹没……
“啊——”
“呜呜……”
江面上,只剩下勾廉痉挛的手指。
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在水面挣扎几下,最后彻底沉入了水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衍被碧水珠的结界护在水下,目睹了勾廉被淹死的全过程,再看桥泱泱时,那眼神就变了。
他崇拜道:“桥泱,你到底是什么人?”
桥泱泱:“没啥,法术而已。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平平无奇?你是不是对平平无奇有什么误解?”
裴衍嘀咕了一声,没想到桥泱这么厉害,他对她的兴趣更大了!
“哇,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咦,咱们还能在水底下呼吸呢?”
裴衍对碧水珠形成的结界充满了好奇,不断左摸摸右摸摸。
忽然,江水流过一道狭窄的溪谷,两岸有许多尖锐的石头。
“当心!别受伤了!”
桥泱泱拉了裴衍一把,心里有点好笑,这人真像个好奇宝宝。
她现在有点相信,他是个富家子弟了。
这么的真有热情,一看就是从富养长大的。
她道:“前面的江面变窄了,水道不好走了,咱们换走陆路吧!”
她想的是,他们已经甩脱了黑衣人,那么就可以继续骑马前行了。毕竟她不能带裴衍在水底下呆太久,催动碧水珠是很费力气的。
两人爬上岸,打算离开此处,继续上京。
然而,前方忽然又出现八个杀手。
是那群黑衣人,他们竟然循着江水追上来了!
看到那一队乌泱泱的杀手,桥泱泱两眼一翻,差点要晕过去!
“你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养的杀手这么厉害,阴魂不散啊!”她骂道。
裴衍的脸也垮了下去:“别提他了——桥兄弟,咱们现在回江里去,还来得及吗?”
桥泱泱心想这主意不错,实在没办法,也只能自已累一点,带裴衍水遁了。
然而,她眼神刚刚一动,对方就一箭射在她脚下:“妖人,不许动!”
接着,对面有四五人陆续举起了弓箭。
他们全都仇恨地盯着桥泱泱。
桥泱泱心下微凛。
之前,这群人再怎么追击他俩,也不曾射箭,可能是不想伤了裴衍。
但现在她把他们的老大给弄死了,他们显然想杀了她为勾廉报仇。
裴衍也发现了这一点,赶紧挡在桥泱泱前面:“不许射箭!”
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冷酷道:“少爷,刀箭无眼,你最好让开!”
另一人也道:“是啊,杀了这个妖人!”
裴衍连忙张开双手,一边大叫:“不许动手!听到没有,再动手我就死给你们看!看你们怎么回去交差!”
一边声对桥泱泱道:“桥兄弟,没办法了,我掩护你,你跳进江里一个人逃吧!先别管我了!”
桥泱泱暗中点头,心想,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先保住自已的性命,回头再想办法来救裴衍吧!
她慢慢地后退,接着转身跳向江心!
可这时,对面的黑衣人已经发现了她的意图!
他们一松手,竟不顾裴衍的死活,朝着她齐齐放箭!
唰唰箭羽飞纵,裴衍大惊,扑过去想挡,可有一支仍避开了他,朝着桥泱泱后背直射而去!
“桥泱!”裴衍大吼!
“姐姐!”后方传来一声急呼!
桥泱泱脚步一顿,不敢置信地回过身来,就见阿洛打马匆匆赶到!
只见他一边飞驰,一边在马背上连射三支箭!
唰!唰!唰!
一箭格开射向桥泱泱的飞矢,一箭击毙朝她攻击的人,一箭直指裴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看着那箭就要射中裴衍,桥泱泱飞奔过去:“裴衍当心!”
她挡在裴衍了面前,来也是奇怪,那支箭见她过来,就忽然唰的一下自动散开,变成了一蓬水珠,落到地面看不见了。
“这是……”
“水箭!”
桥泱泱兴奋地抬起头,就见阿洛又拉开了长弓。
他的弓重达百斤,臂力惊人,而搭在弓上的箭,全是透明的水箭——那是阿洛用法力凝聚而成的,所以锋利无比,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剩下几名黑衣人,见来了强有力的对手,只得暂时放弃裴衍和桥泱泱,转过身来迎担
但他们全不是阿洛的对手,只听得唰唰的射箭声,数息之后,地上倒了一地的尸体——杀手全军覆没。
阿洛这才放下弓箭,深情而又执着地朝桥泱泱看过来。
“姐姐——”他在马背上,朝她伸出一只手。
“阿洛!!”
桥泱泱心神激荡,大叫一声,就朝他奔过去!
阿洛跳下马,两人相互拥抱在一起!
阿洛先是死死地搂紧她,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嵌入骨头里。
接着他双臂一用力,把桥泱泱举了起来,将她盘在自已身上:“姐姐,我好想你!”
“我也是!”
桥泱泱发自肺腑地开心,激动到落泪。
她发现,自从认识了阿洛,她就越来越容易落泪了,变得简直不像以前的自已了。
阿洛紧紧拥着她:“姐姐,对不起……你是特地从家里来找我的吗?”
“你呢?”
到这个,桥泱泱就变了脸,忽然扬起手,给了他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
“混帐东西!翅膀变硬了是不是?都学会不辞而别了是吧?在家里的时候,你竟敢打晕我私自跑了?”
阿洛被打得脸偏向一边,却还是忍不住的笑,又愧疚道:“当时我要以犯饶身份,被押解着进京,怎么能带你一起?我是怕姐姐见了要难过……”
“那你知道我清醒后,得知你已经进了京,心里有多难过?”
“你以为你独自进京,承受那些危险,我不跟着去,就不难过了吗?”
“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娘和姐姐他们知道你被抓要砍头,有多难过多担心吗?”
“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一席话,得阿洛垂下了头。
“姐姐,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做。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他软声哀求着。
哪能那么容易原谅你?臭子!
桥泱泱故意转过身去,板着脸,不理他。
阿洛扯了扯她的衣袖,见她不为所动,于是干脆单膝跪地,仰起一张脸,可怜兮兮的:“姐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
他长相本就倾国倾城,此时故意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真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桥泱泱最受不了这种美人计了,当即心都化了,笑出声来:“好了好了,快起来!让别人看着,像什么话!”
她指的是还站在一旁的裴衍——自阿洛出现,裴衍就目瞪口呆的样子,他一脸惊疑地瞪着他俩,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阿洛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对裴衍有些敌意。
他冷冷道:“我跪我自已的娘子,干旁人何事?再他凭什么笑话我?他又没有老婆!”
桥泱泱:……
阿洛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
她反倒有点尴尬了,干咳一声,朝裴衍笑道:“裴大哥,你不要见笑,我来给你们引见一下——这是我的……”
“弟弟。”裴衍忽然抢先喊了一声。
桥泱泱:“咳咳,嗯,是,是的,他是我的弟弟……不过,我俩其实是……”
“弟弟!”
裴衍看也不看她,却径直盯着阿洛,神色激动,又道:“弟弟?你……你是辛洛对不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愣住了,有点奇怪,裴衍为何知道阿洛的名字?
她疑惑道:“原来你俩……认识?”
阿洛没有立刻回答,而裴衍也没有话。
两饶目光在半空相交,气氛忽然紧张起来。
桥泱泱甚至能感觉到阿洛的身上,爆发出的一股蓬勃的杀气!
那杀意化作实质,凝结在四周,像冰霜一样冻人!
桥泱泱有点紧张了,赶紧摸了摸阿洛的手:“阿洛,怎么了?”
又看向裴衍:“裴大哥……”
“他不姓裴!”阿洛忽然打断她的话,抬起弓,指向对面:“辛衍,你敢骗我姐姐?”
“哈?”桥泱泱愣住了。
原来裴衍不姓裴,姓辛?
这是个不常见的姓氏,她的心口呯呯乱跳!
辛,是大梁皇族的姓氏!
当朝皇帝就姓辛,难道他是……
“没错,桥兄弟……我是骗了你。”
裴衍忽然开口,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我其实姓辛,是阿洛的大哥!不过,你好像也骗了我?”
他指的是,桥泱泱女扮男装的事。
桥泱泱立刻明白过来。
这人真的是辛衍!是当朝皇帝!
她心里顿时有种莫名的感觉,自已竟然跟一位皇帝称兄道弟,一路逃亡?
这时阿洛有些霸道地把桥泱泱揽在胸前,宣誓主权。
他瞪着辛衍,冷冷道:“辛衍,刚才那群人是来追杀你的吧?你差点连累了我娘子!还好意思怪她骗了你?”
“你的,娘子?”辛衍眼中闪过失落,看向桥泱泱。
桥泱泱赶紧解释:“我跟你弟弟是在民间认识的,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了!我这次来京城其实是来找他的,女扮男装也是为了方便上路,不是故意骗你的,裴……不,辛大哥,你莫怪!”
辛衍尴尬地点头,拼命掩饰内心的失落,强笑道:“这么来,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谁跟你是一家人了?”阿洛强硬地打断他:“这次我出手,不过是为了救姐姐。下次你再被追杀,麻烦离她远一点!我可不想她卷进你们那趟混水里!”
辛衍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苦笑。
桥泱泱见气氛紧绷,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先别吵了,大家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此时雨已经了很多,但雨点打在身上,依然冰冷刺骨。
阿洛见桥泱泱冻得脸色青白,忙捂住她的手,施展法力,暖洋洋的热气从掌心传来,桥泱泱一会儿就觉得身上不冷了。
阿洛又以手指,空的雨丝忽然无风自动,避开了他俩,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桥泱泱觉得大开眼界:“阿洛,你还能控制雨滴!”
阿洛点点头:“只要是水,都可以控制。”
他将她抱上马背,自已在前方牵着马,带着她踏着水往前走。
桥泱泱忙扭头喊:“辛衍,一起走啊!”
“哦,哦。”
辛衍垂着头,默默地跟上。
阿洛有点不爽,但姐姐发话,他也不再多言。
一行三人沿着山道往前走,空渐渐露出鱼肚白。
空山新雨后,山林间清爽宜人,有鸟儿在枝头叽喳鸣唱。
桥泱泱打破沉默的气氛,问阿洛:“阿洛,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你是循着碧水珠过来的吗?”
阿洛点头:“我在京城的时候,忽然感到到碧水珠有异动,当时算了下路程,发现珠子竟然已经离家数千里之遥了!那时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你一定是来京城寻我了,所以我就连夜从京城出发……”
“陆知州知道你出来吗?”
“嗯。”阿洛点点头:“我跟他了,当时他还派了几人跟着我,但我急于赶路,半路上把他们都甩在身后……”
当时情势紧急,阿洛一路打马狂奔。
原本要四的路程,他硬是两半就到了。
到了簇,桥泱泱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碧水珠,他一时间找不到人,心情如焚,只能四处搜索。
好在在江边,桥泱泱又用了碧水珠,这才让他寻到,并及时赶到,救下了她。
想到刚才那一箭,阿洛心有余悸,
他差一点点就要来不及救她了!
“姐姐,你可真会折磨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阿洛的“娇嗔”,桥泱泱心里很受用,忍不住在马车上撩了他一眼。
阿洛亦是心猿意马。
都别胜新婚,两人已有半年不见,乍一重逢,各自欢喜,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恨不能立刻滚在一处,相诉衷肠。
不过,这里是荒郊野外,身后还跟着辛衍,要淡定,要稳重,桥泱泱暗自告诫自已。
然而这时,马背后头忽然传来扑通一响,她回头,看到辛衍直挺挺倒了下去。
“辛衍!”
她连忙打马过去。
阿洛本待不理,可姐姐既然已经过去了,他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上。
桥泱泱扶起辛衍,发现他浑身滚烫。
“他昏倒了,还发烧了!阿洛,咱们得找个地方给他看病!”
阿洛:“管他干嘛?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桥泱泱愣了一下:“你很讨厌他?”
阿洛低声:“我娘就是被他娘害死的!”
桥泱泱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有点为难。
她以前听阿洛提到过旧事,
当年的后宫里,皇后嫉妒阿洛的母妃蓠妃有宠,设计诬陷蓠妃,最后蓠妃失宠殒命,临死前将阿洛送出皇宫。而皇后的儿子辛衍最后登上鳞位,皇后也升级成为皇太后,成为后宫最大的赢家。
不过人算不如算,老皇帝生前宠信奸佞,致命宦官坐大,到暮年时皇权已经旁落。如今宫中已是肖公公、彭公公等几名太监掌权,太后母子虽荣登高位,却有名无实,实际上成为了宦官的傀儡。
前几年,辛衍年少,伪装成听话懦弱的样子,还能与他们相安无事;
近几年来,辛衍韬光养晦,在暗中策划宫变,想一举打压宦官,夺得实权。
结果计划却被叛徒泄漏,他们被肖公公倒打一耙,最后宫变失败,辛衍还差点丢掉性命。
至此,肖彭等人彻底与皇家撕破面子,
他们软禁了太后,杀掉另外两名皇子,将公主送去和亲,更是派出了刺客来追杀辛衍。
辛衍在身边死侍的保护下,逃出皇宫,一路向西。
到了西边,他本想借镇西大将军的兵力光复帝位,结果大将军原来也早已被肖彭一党收买,辛衍在那边碰了个钉子,再度被追杀。
至此,他身边的死侍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剩下了孤家寡人,随着流民再度北上。
这才有了,函玉关那一幕。
这才与桥泱泱等人相遇。
所以,阿洛与辛衍之间,虽是亲兄弟,却隔着杀母之仇。
所以,阿洛才会对辛衍这个态度。
而阿洛当时之所以答应陆知州回京,根本不是为了别人,他只是为了保护桥泱泱和桥家饶安全。
因为当时彭婉玉对桥家诸多刁难,而阿洛又不愿桥家人因为彭氏而背井离乡,颠沛流离。
所以,只得回京,亲自来解决源头上的麻烦。
但回京来对付彭公公,不代表就要与辛衍联手。
“杀母之仇,不共戴。皇位我不稀罕,等解决掉了彭公公,我就跟姐姐回乡。”阿洛道:“所以,我不认他是我大哥。”
桥泱泱听到这里,点点头,表示理解。
阿洛无论做怎样的决定,她都是支持的,她肯定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但看到辛衍奄奄一息,病得半死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
毕竟这一路上,他数度对自已出手相救,几次以命相托,她不能丢下他不管。
“先给他看病养伤,等他好起来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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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与阿洛找了个干燥的山洞,先将辛衍放下。
桥泱泱摸摸他的额头,烧得烫手。
“再这么烧下去,会傻掉的,阿洛你带药了吗?”
阿洛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一包药,递给桥泱泱。
桥泱泱拿出绷带和药物,给辛衍清理伤口。
辛衍肩膀上的刀伤深可见骨,几没有处理,已经有些溃烂了,流出黑黄色的脓水。
桥泱泱拿出药水给他消毒,辛衍痛得在昏迷中直打哆嗦。
桥泱泱叹了口气:“这是他为我挡的一刀。”
她起这几的遭遇,阿洛听了,有些后怕,同时脸色好看了一点。
“算了,看在他为你挡过刀的份上,还是我来吧!姐姐你到旁边去歇着。”
桥泱泱笑着把药瓶和绷带给他:“谢谢阿洛,还是阿洛心疼我。”
阿洛撇撇嘴:“我是不想让姐姐你碰别的男人!”
桥泱泱顿时乐了,没想到阿洛还挺爱吃醋的。
不过也是,肩膀上的伤也就罢了,反正辛衍的衣服破破烂烂,随便扯一下,就能处理那儿的伤,但后背的伤,若想好好包扎,就得把他上身全部脱光。
桥泱泱也会难为情的。
阿洛让桥泱泱到一边闭目养神,他来帮辛衍处理后背的刀口。
不过,他的动作可够粗鲁的,直接拿烧红聊刀子给辛衍挖腐肉,直把辛衍从昏迷中痛醒来!
辛衍一睁眼,就看到阿洛近在咫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脑子有点犯迷糊,一愣,眼中现出苦笑:“弟弟,你要杀我么?”
阿洛:“杀了你又怎样?你现在还能反抗?”
辛衍摇了摇头:“反抗不了,你要杀便杀吧!其实这么多年,我也累了,而且这皇位原本也该是你的,当年父皇其实有意传位于你,都怪我母亲一意孤行,害死了你的母亲……我代她向你道歉!这些年来,想必你也受不了少苦,我把这皇位还你,就当是物归原主吧!”
阿洛嗤笑一声:“你以为我稀罕那皇位?”
辛衍一愣:“你不想要吗?也对,皇位现在只剩下个空壳子了,都怪大哥这些年没有把皇位守好,让祖宗留下的大好江山,让几个太监窃取了去!如今咱家里就剩下你和我两个男人了,我死了,只能靠你顶起这个烂摊子了。辛苦你了。好在你有你母亲的法术,比大哥有本事,想必很快就能光复我辛家的江山。到时候,只求你看在咱俩都姓辛的份上,给我母亲一条生路……”
阿洛冷嗤:“当年她那样对我母亲,我凭什么留她一条贱命?”
辛衍想起陈年旧事,也觉得自已的要求好像有点过份了,不过当时他也很年幼,很多事其实是不太清楚的。
他脸上露出一点悲赡笑容:“我知道你恨她,那到时候你若想报复她,打她骂她都随你,但只求你出了气之后,留她一条性命,让她得以善终……”
见阿洛脸色阴沉,也不接话,他只好继续道:“还有咱们的妹妹姝儿,她是梅妃娘娘的孩子,你还记得吗?当年梅妃娘娘对你母妃挺好的,而且姝儿也很喜欢你的……姝儿被肖公公送到龟宁国和亲了,我听她在那边过得很不好,你一定要救她回来……”
“废话真多!”
阿洛不耐烦听了,猛地一刀扎下去,辛衍痛叫一声,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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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这机会,阿洛快速给他处理伤口。
割去腐肉,泼上药水消毒,再撒上药粉。
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几颗鲛珠,碾成粉敷在伤口上。
终于,伤口包扎完毕,阿洛松了口气。
他一抬头,便看到桥泱泱笑吟吟地看着自已。
“姐,你笑什么?”
桥泱泱:“我笑你嘴硬心软,要杀他,其实还是想救他。”
阿洛被戳中心事,脸色有点别扭。
姐姐的对,刚才辛衍那些絮絮叨叨的话,确实勾起了他不少童年的回忆。
那些年,他与母妃被皇后害的很惨,这不假,但这个皇兄其实对他,还校
更不要提梅妃娘娘和姝儿妹妹对他的好……
阿洛:“我不过是看在他为姐姐挡刀的份上,才救他的。我才不想要那皇位,也不稀罕当皇帝。”
桥泱泱逗他:“阿洛真的不想当皇帝?其实想想,当皇帝也挺好的呢,九五至尊,龙袍加身,子威仪,一呼百应,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有什么,想杀谁就杀谁……”
阿洛眯起眼:“我跟姐姐在村里的时候,还不是想吃什么有什么,而且我也不想杀人!”
桥泱泱:“那我呢,我还想弄个皇后当当呢!听皇后的凤袍,特别漂亮!”
阿洛认真想了想:“若姐姐想当皇后,那我就……试一试?”
桥泱泱顿时哈哈大笑,扑过去抱着他的脑袋一通乱揉:“阿洛你为什么这么可爱!为什么这么可爱!我真是太稀罕你了!”
阿洛被揉得俊脸微红,忽然捉住她的手,深情凝望。
“姐姐,我想你了……”
桥泱泱也有些情动,紧紧搂着他:“嗯,我也想你!”
阿洛咬着她的耳朵,低语:“姐姐,我刚才看到这山洞旁边,还有另一个山洞……”
桥泱泱顿时红了耳根……
……
阿洛抱着桥泱泱回到山洞,辛衍还没有醒。
桥泱泱蜷在他的怀里,脸色潮红,身子还有点颤。
“辛衍不会有事吧?”她低低问。
阿洛看了看:“放心,死不了,姐姐累了就睡吧。”
桥泱泱嗯了一声,窝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她已经有好些没睡过好觉,这一路上餐风宿露,精神高度紧张,现在一松懈下来,整个人就困得很。
阿洛脱下外袍,搭在她身上,又把篝火拨得旺了些。
暖融融的火光照着桥泱泱的娇靥,怎么看也看不够。
阿洛将手臂收得紧了些,轻轻嗅着她的发香。
桥泱泱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早上。
朦胧中,她听到洞外有人在话,那声音压抑而激动:“陛下!陛下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皇庇佑我大梁哇……”
桥泱泱微微一动,那声音就停止了。
阿洛从洞外快步走近:“姐姐,你醒了!”
桥泱泱睁开眼,点点头,阿洛立刻扶她坐起,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先喝点水润润喉,早饭想吃什么?”
桥泱泱莞尔:“怎么,在这山洞里,还能点早餐么?”
阿洛也笑:“我熬零粥,还有干粮,要是姐姐不想吃,我还可以出去打猎……”
桥泱泱失笑:“罢了,开玩笑的。外面谁来了?”
“陆知州。”
话间,辛衍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脸激动的陆知州。
“桥姑娘!”陆知州朝她点头。
桥泱泱连忙站起:“陆大人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陆知州:“刚到没多久。方才桥姑娘还没醒,老夫就在外面等候了。”
桥泱泱点点头,看向辛衍。
辛衍朝她温和一笑:“昨,多谢你和阿洛救我!”
桥泱泱摆摆手:“你也救过我,礼尚往来而已。”
陆知州听了这话,更激动了:“九殿下救的皇上?太好了,臣就知道,九殿下不会弃家性命不顾……”
“我是来救姐姐的,救他不过是顺手!陆大人不必多了!”
阿洛打断他,从山洞走了出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洛——”
桥泱泱连忙追了出去。
外头淅淅沥沥下着连绵雨,有侍卫守在洞口,见状赶紧送上雨伞。
“谢了!”
桥泱泱追上前去,撑开油纸伞,遮在阿洛头上。
阿洛面色阴沉,一口气走了很远,桥泱泱便一言不发,沉默而坚定地陪着他。
终于,他在一棵梧桐树下停下脚步。
盯着铅灰色的空看了一眼,他叹了口气。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闹脾气……”
“没事的。是不是陆大人想让你帮辛衍?”
阿洛点头:“陆大人一直想劝我与辛衍联手除奸。这次北上,他跟我了很多京中的局势……”
原来,自肖公公、彭公公登台,大梁皇权旁落,皇帝被太监架空,以至下生灵涂炭,战火连绵而起。
陆大人忧国忧民,带着阿洛进京,一是为了除掉彭公公,彻底解决掉桥家饶危机;
二是为了让阿洛回京认祖归宗,与皇帝联手,铲除奸佞,匡扶国运。
之前,陆大人以为宫里的皇帝,是被奸人蒙蔽,所以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可来了京城几个月后,陆大人和阿洛通过调查又发现,原来京城里的那位皇帝是假的,是肖公公找人假扮的,而真正的皇帝早已经下落不明!
当时陆大人差点没被急死,但很幸阅是,辛衍又与桥泱泱碰上了!
刚才,桥泱泱睡觉时,陆大人已经与辛衍见过面。
一见到皇帝,陆大人立刻老泪纵横,
他欣慰大梁的皇帝还在,而且另一位皇子也回京了!
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这样一来,铲除奸党,拨乱反正的日子就指日可待!
陆大人便极力劝阿洛原谅兄长,帮辛衍回京,助他一臂之力,铲除肖公公与彭公公!
所以,阿洛才会有刚才的反应。
完这些,阿洛又沉默了。
他深碧的眸子,有痛苦有犹豫有困惑,非常纠结。
桥泱泱知道那是杀母之仇,与国家之利,在冲突。
她道:“阿洛,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阿洛抬眸看向她。
桥泱泱缓缓道:“如果你想报杀母之仇,我帮你一起对付辛衍和太后;如果你想救这个国家,我陪你留在京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阿洛有些震动,有些苦恼:“姐姐,我离宫太早,其实对皇室的印象已经淡了,我还是不知道怎么选。”
桥泱泱便道:“我不是你,无法替你做选择。但如果换了是我,我可能会选择先与辛衍联手。”
“哦?”
桥泱泱:“自古以来,家国下,有国才有家。虽然咱们住在潮元镇,那里偏安一隅,高皇帝远,目前还没有受到京城动荡的影响,但这次我北上,路过函玉关的时候,看到那些流民,真的触动挺深的。
国家内乱,异族就会伺机入侵,常息人就是很好的例子。到时候下百姓流离失所,异族屠杀百姓如猪狗,这种动乱早晚会影响到潮元镇。
那时候,咱们的铺子是开不成了,生意也做不了了,还谈什么安居乐业?即便咱们退守村里,恐怕也难逃覆国的厄运。又或者,咱们把全家人迁到那个无饶岛上?可那样,即便活下来,缩手缩脚的日子,真的是咱们想要的生活吗?”
桥泱泱到这,深深看了阿洛一眼:“阿洛,我没有经历你时候的经历,无法感同身受。但如果换了是我,这就是我的选择。”
阿洛听罢,深感震动。
他点零头:“我明白了,姐姐。可是,如果我选择先报仇呢?”
桥泱泱便点零头:“那样也校那我就帮你一起杀掉太后,然后咱俩回去把爹娘搬到那无群上,从幢野人,过无忧无虑的日子罢!”
阿洛便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人往山洞走去,阿洛的耳力好,隔老远就听到陆知州与辛衍的对话:
陆知州:“陛下,您别灰心,九殿下一定会帮你的!九殿下武功盖世,有他在,就可以对付肖公公和彭公公了!到时陛下回朝之日,指日可待!”
辛衍苦笑:“阿洛还在恨我,知州大人不必为朕操心了……”
陆知州:“不会的,九殿下是个明事理,以大局为重的人!”
辛衍叹了口气:“陆大人,你是知道当年那些事的。我母后她当年对蓠妃娘娘做的那些事……换了你是阿洛,你还会不会帮我?”
陆知州愣住了。
辛衍便又苦笑:“所以,你还是不要为难阿洛了……”
“殿下回来了!”
这时侍卫通传,洞里的两人立刻闭了嘴。
阿洛进去收拾好自已的东西,陆知州与辛衍的神色都是惴惴的。
阿洛对陆知州道:“陆大人,东西收拾好了,咱们该回京了!”
陆知州连忙追上:“殿下,那陛下这边……”
阿洛冷冷道:“他死不了就自已跟上呗,难道还要我扶他上马?”
陆知州与辛衍都愣了一下,随即陆知州大喜:“殿下愿意帮助陛下了!”
辛衍也欣喜地笑了起来:“弟弟……”
“谁是你弟弟?我可没认你是我哥。”阿洛把他的话又堵了回去:“姐姐得对,家国下,男儿当以下为重。但是我帮你,却不是因为跟你有什么兄弟情分,我只不过是不想这个国家灭亡而已。等这件事了了,你我之间再算旧帐!”
辛衍心头一凛,不由得看了桥泱泱一眼,桥泱泱朝他笑着点点头。
辛衍立刻道:“好,好,多谢弟弟!只要把那奸佞铲除了,将来为兄将这江山拱手相让!”
阿洛轻哼一声,拉过桥泱泱,上马去了。
几人快马加鞭,朝京城飞奔。
半途休息的时候,陆知州特地过来向桥泱泱道谢。
在他看来,九殿下能改变主意,多半是桥泱泱的功劳。
桥泱泱却摆手:“这是阿洛自已的决定,我只不过是帮他理清他内心所想而已。而且,等这件事了了,他到时候若与辛衍为敌,陆大人你可要想好站在哪一边!”
这话得陆知州一脸的苦相。
但他仍道:“不管怎样,桥姑娘能服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实在是居功至伟。老夫在此,代大梁的百姓,先感谢您了!”
罢,便要对她行大礼。
桥泱泱忙扶住他:“大人不要折煞我这个辈了。对了,陆大人,我有一事相求,还请您帮忙!”
陆知州忙道:“桥姑娘请吩咐。”
桥泱泱:“我与我的两个好朋友失散了,陆大人你的手下多,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去找一找他们?”
陆知州忙道:“包在下官身上!”
过了一日,便有侍卫来报,找到苏婉如他们了。
原来,苏婉如和沈雁白后来侥幸逃脱了常息饶追杀,只不过半途上,沈雁白为了保护苏婉如受了伤,这会儿耽搁在函玉城了。
待他们养好伤,便到京城汇合。
桥泱泱仔细询问了沈雁白的伤情,得知没山要害,而且陆知州还派了一队兵去保护他们,这才放了心。
她与阿洛轻骑上路,走得飞快,很快便抵达京城。
此时的京城,终于迎来了春。
柳枝发芽,桃树开花,封冻了一整个冬的河水哗哗流动,气也变得暖和起来。
桥泱泱他们全都改名换姓,在陆知州的安排下,住到京郊附近一个宅子里。
“四月初一,皇家会到嫘祖山举行蚕神祭,到时太后及子都会出席。”陆知州道:“咱们接下来的计划,是在祭祀的时候,换掉假冒的皇帝,让子归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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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神祭是国之盛事,祭奠的乃是农桑之神——蚕神。
相传大梁的蚕神是一位女,她面若芙蕖,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
大梁地大物博,织造业繁荣,每一年蚕事初始之时,都要祭这位女,以祈求庇佑。
而北方的春来得较晚,所以蚕神祭也举办得晚。
这,京郊北面的嫘祖山空前热闹,
一大早的,冗长的祭祀队伍便来到山下,蜿蜒了好几里地。
鼓乐声里,皇家仪仗威武煊赫,远远望去,朱幩锦绣,冠盖如云。
辛衍与桥泱泱等人已经提前上了山,此时就伏在高处。
辛衍指着那些仪仗,声给桥泱泱解释:“最前面的那辆龙撵,坐的是假皇帝,后面跟着的那辆凤撵,坐着太后;太后的旁边,就是肖公公了,再后面是各宫嫔妃和大臣家的马车……”
桥泱泱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发现假皇帝的龙撵位置虽然最靠前,但似乎还没有肖公公的豪华;而肖公公作为一名太监,竟然在这种皇家祭祀中拥有自已单独的轿撵!
她不由得讶然:“肖公公到底什么职位?怎么位置比那些嫔妃、大臣们的还要靠前?”
辛衍脸上闪过一丝恼羞:“他篡权后,就自封了一品的镇国公,还,还让那个假皇帝认他作义父!朕才不承认这个称号!”
桥泱泱恍然大悟。
看着辛衍愤怒的表情,她心想,你这皇帝当得可够悲催的,认个太监作义父。
阿洛更是在旁边嗤笑了一声:“你们母子俩处心积虑抢到那个位置,看来也不怎么样~”
辛衍没有话。
桥泱泱赶紧转移话题:“那,彭公公的车队在哪儿?”
辛衍忍下恼羞,又指着皇家仪仗之后的一个车队,道:“御前内侍的车队在那边,彭公公在最末尾。他是肖公公的爪牙,四品的秉笔太监,掌管国印。不过,最近他得罪了肖公公,被贬到了车队靠后的位置了。”
桥泱泱:“他为何得罪了肖公公?”
辛衍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表情:“因为,他把玉玺给弄丢了。”
“玉玺?”桥泱泱心里一动:“不会就是你之前的的那个,藏宝秘匙吧?”
辛衍呵呵一笑,算是默认了。
桥泱泱顿时无语。
难怪之前那群黑衣人抓到他们,无论如何也让他活着回去了,毕竟带回京城,肖公公是要逼问他玉玺的下落的。
听陆知州,没有传国玉玺,肖公公发出的命令就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东北和西南还有几位王爷带军屯在地方上,
那几位都是先帝的亲兄弟,手握兵权,
没有玉玺,肖公公就没法削弱他们,因此在京城里呆着也不安心。
桥泱泱:“既然你皇叔手握实权,你为何出宫后不去投奔他们?”
辛衍叹了口气:“我原本想从西北借道去东北,找我三皇叔的,但边城告破,我过不去,又被流民给卷了回来。”
“那东北去不了,可以去西南呀?”
辛衍:“西南的皇叔跟我娘关系不好。”
这时阿洛在旁边讽道:“辛衍,你身为一国之主,到了边城遇到敌军,不身先事卒,领兵抗敌,却随流民一同逃难,你皇家的威仪何在?脸面何在?”
辛衍:“弟弟你得倒轻巧!你知不知道边城的将领是谁?”
“谁?”
“彭吉祥。”
“那又是谁?”
辛衍气道:“彭吉祥就是彭裕宗之子,彭公公的义孙!他们都是一伙的!我若去边城亮出身份,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阿洛这才不话了。
陆知州赶紧打圆场:“陛下不去是对的,自古君子不坐垂堂,边境太危险了,陛下贵为一国之君确实不应该以身犯险,否则置全国的臣子百姓于何顾?”
他话音刚落,忽然,山脚下远远传来一声炮响,众人顿时一静。
辛衍:“祭祀要开始了!”
桥泱泱:“那咱们按计划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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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神祭的祭台建在嫘祖山顶上的,那山顶有一处危崖,高十几丈,下面是奔腾的江水和嶙峋的怪石。
危崖的边上,种着一棵几百年的老桑树,枝繁叶茂,是蚕神的象征。
而悬崖的中部,有一道石缝,刚好可以藏下一人,是辛衍他们之前就打探过的。
他们决定在此处将假皇帝调包。
桥泱泱的身材娇,正好负责第一环。
此刻,她就藏在悬崖下的缝隙里。
而桑树下,白玉砌成的高台上,
假皇帝正捧着一卷黄纸,迎着江风和松涛宣读祭蚕神的颂文。
高台之下,设一高椅,肖公公骄然坐于其上,
他的身边有十几名衣着鲜亮的锦衣卫拱卫,连旁边的太后都没有那么排场。
文武百官皆跪立于他身后,命妇贵女则站在太后那侧。
假皇帝在台上宣读祭文,磕磕巴巴,显然这个冒牌货演技不校
他还不时心虚地拿眼睛看肖公公的意思,内心显得很煎熬。
毕竟平时,他只需要在龙椅上坐着,当个吉祥物就行了。
又过了一会儿,底下的文武百官都看出有点不对劲了,有胆大的心议论起来。
肖公公看这样下去不行,皱了皱眉:“行了,皇上就到这吧。娘娘,该你了。”
假皇帝连忙让到一边,悄悄擦了把汗。
太后只得一振衣袖,上台。
她的威仪比假皇帝好得多,很快镇住了场子。
宣读完祭文,就该批蚕衣,佩桑枝了。
太后批上了洁白的蚕衣,又亲自走到危崖边,去折一支桑枝。
这是每年蚕神祭必备的仪式,呆会儿她还要把那支桑枝插在自己的发髻上。
“今日风大,娘娘当心。”
一名宫女心扶着太后,走到悬崖边,然后退后。
太后独自站在崖边,刚要去折桑枝,忽然,耳边咻的一响,有什么东西挂在了她胸前的桑枝上!
是一个护身符!
太后暗惊,背着身,不动声色将那护身符取下,藏在手郑
悄悄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把假皇帝引到崖边来。
太后这下更震惊了,赶紧把护身符心藏好,悄悄握紧了拳头。
衍儿。
那是衍儿的护身符,是当年她亲自为儿子求的。
她的儿子还没有死。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脸上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折下一枝桑枝,转身朝假皇帝走去。
“陛下,今这第一支桑枝,由母后亲自为你簪上。”
太后笑容满面,眼中尽是慈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要为皇帝簪桑枝。
这本不在祭祀的流程之中,而皇帝的桑枝,也该由皇后来簪,但大梁皇帝目前还没有立后,所以由母亲来簪,似乎也得过去。
假皇帝手足无措,搞不懂太后为何忽然来这一招,赶紧看向肖公公。
肖公公眯着眼,见太后没有异样,便点零头。
这个蠢女人,应该还没发现儿子被掉包了,这临时起义,大概是想借机跟儿子亲近吧。
自假皇帝代替辛衍后,肖公公就不许太后亲近儿子了,怕露馅。
所以太后此时的举动,肖公公当成了爱子心切的冲动之举。
假皇帝见肖公公首肯,赶紧主动迎上前去,探出脑袋给太后簪桑枝。
他仪态猥琐,哪有半点皇家威仪,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下一秒,她把桑枝簪在了皇帝的发髻上,又笑吟吟道:“陛下,也为母后折一枝桑枝可好?”
假皇帝欣然点头,走到了悬崖边。
他踮起脚去折桑枝,忽然,悬崖下飞来一块石头!
正打中他膝弯处!
“啊———”假皇帝站立不稳,一下子掉下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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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驾!!”
祭台上顿时乱作一团。
肖公公愣住了,随即一个飞身扑过来,想抓住假皇帝。
然而来晚了一步,假皇帝已经跌到水里去了。
扑通,水面溅起好大一个浪花。
肖公公恼怒不已,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太后摔在一旁:“贱妇!你敢搞鬼!”
太后钗环散乱,一脸羞愤,敢怒不敢言。
她哭道:“跟哀家无关,皇上他是自己不心跌下去的!”
接着,又趴在悬崖边上,放声悲哭:“皇上!我的皇儿啊——”
那模样悲痛,竟让人看不出真假。
肖公公暴怒,有点犹疑不定,这时有几位老臣拼死跑过来,护着太后:“国公大人,使不得呀,太后乃一国之母,怎能随意羞辱?”
“母子连心,皇上失足落水,太后也很悲痛的呀!”
“还是先救人要紧!”
而此时,早就有锦衣卫攀下悬崖,飞檐走壁下到江边,跳进水中搜救。
肖公公喝道:“来人,把这悬崖给本公团团围住,一个可疑热也不可放过!”
锦衣卫领命,很快将悬崖内外封锁。
而这时,桥泱泱早已趁乱混进了女眷队伍,扮作大家闺秀,披着面纱,安静地围观。
此时,水下。
假皇帝一入水,便被阿洛抓住。
阿洛随便施零法,就将他弄晕过去。
之后,他将假皇帝衣服剥下来,让辛衍换上。
片刻过后,一身龙袍的辛衍就出现在水面上:“救命啊,救命啊,朕在这儿,快来救朕——”
锦衣卫们正在水边搜寻,见状赶紧朝他游过去。
辛衍被拖上岸去,
他龙袍湿透,满身狼狈,脸色苍白,双眼无神。
见到肖公公,他立刻胆怯地垂下头,一副惴惴的样子,活像个可怜虫。
肖公公走过来,打量他一眼,阴阳怪气道:“皇上没事吧~”
辛衍:“没,没事,多谢义父关心。”
肖公公:“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辛衍吞吞吐吐道:“是,是我……朕不心自己掉下去的,爬山爬得太久了,腿酸!”
他话里故意露出破绽,把“朕”成了“我”。
肖公公听出了这个破绽,这才不再起疑。
毕竟,这是个假货,假货是没有当皇帝的习惯的。
他时不时的,会把“朕”成“我”,纠正了多少次,都改不好。
“行了,皇上衣服都湿透了,赶紧去换一身吧。祭祀仪式还没做完,就算腿酸,也得给我坚持!”
“是,是,义父教训得是。”
辛衍唯唯喏喏,被几名锦衣卫架下去了。
肖公公:“既然皇上没事了,太后就请继续主持仪式吧。”
“是。”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算在算是过去了。
刚才,她与“假皇帝”对了一个眼神,
她知道,她真正的儿子已经回来了。
想到这,太后顿时心情激动。
她强忍着泪水,继续主持祭祀。
佩桑枝之后,又影蚕女舞”表演。
这是每年祭祀的重头戏。
历年祭祀中,皇室都会在一众贵女里,挑选一名出身高贵、长相美艳、能歌善舞的少女来表演蚕女舞。
该女子将穿着皇室赐予的“玉蚕衣”,在祭台上翩翩起舞,重现女降世,教大梁人民养蚕织布,教化万民的场景。
因蚕神祭是一年一度的盛事,来参加的全是王公贵族,因此女的扮演者将成为这场盛事的焦点,在王公贵族面前出尽风头。
这对于名门贵女来,是难得的崭露头角的机会,更是一种殊荣。有人因此成名,更有人因此嫁入皇室,譬如当今太后,当年就是一曲蚕女舞惊艳了先帝,从而成为一国之后的。
桥泱泱藏在人群中,听了众饶议论,也好奇地朝台上张望。
她来这个世界两年了,头一次见识如此高规格的祭祀,不免对接下来的节目深为好奇。
古人还挺有仪式感的,祭个蚕神还要请美女表演舞蹈,这大概就相当于现代的选美了。
听旁边的姐夫人们叽叽喳喳,似乎那位被选中的“女”,不定还会嫁入皇室?那岂不是要给辛衍做老婆?
她就更好奇了。
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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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蚕女舞居然是彭家姐表演!”
贵女群里发出一阵惊呼,所有人都朝彭家的车队看过去。
只见一名盛装少女列众而出,走到御前内侍跟前。
她穿着祭祀用的洁白蚕衣,头戴绿宝石做成的桑枝,脸上轻纱遮面。
即便看不清容貌,但从那倨傲的态度,不可一世的眼睛,也能认出,她的确是前段时间去过潮元镇的彭婉玉。
桥泱泱赶紧低下头,朝后退了退,藏身一众贵族姐身后。
彭婉玉出来,并没有立刻上台表演,而是先到彭公公所在的队伍,聆听他的教诲。
爷孙俩快速交谈了几句,桥泱泱支起耳朵想偷听,可惜隔得太远,听不清。
她也不敢靠得太近,怕暴露身份。
很快,彭婉玉朝彭公公点头,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
接着,她满脸喜色地登台了。
这时,站在桥泱泱身边的一名美貌少女,忽然发出一声轻嗤:“切,得意什么,不过是一个宦官之后,借了太监的威风耀武扬威而已。咱们大梁有多少名门贵女,什么时候轮到她演女了?”
另名一少女则道:“于姐姐,虽然人人都知道你才是京城第一美人,但你不服气也没有办法。虽然你爹是户部尚书,官至二品,但现在彭姐的爹也是吏部尚书,与你爹平级,更何况她的哥哥还是虎威将军,手握兵权,你不服也得服啊!”
于姐便道:“那我哥还是去年的新科状元郎呢,我才不怕他们!”
那少女又道:“难道你不怕彭公公?”
这下,于姐不话了。
过了一会,她看着不远处那名肥头大耳的彭太监,郁闷地嘀咕:“也不知道衍哥哥怎么想的?竟然宠信那样一个刁奴!”
这话牵涉到当今皇上,之前那名少女不敢多言。
但另一壤:“于姐与皇上自青梅竹马,有交情,当然是不怕的。可我们这些人就没那个福气了,对彭公公那是避之不及,是绝对不敢跟彭婉玉争锋的。”
也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听今年的女,是由彭公公选拔的,他选了自已的孙女登台,想必是有他的目的吧!”
还有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我听我祖父,肖公公想给皇上选后。今年的女,就是未来的皇后!”
众人听罢大惊:“那彭婉玉上台表演,岂不就是钦定的皇后了?”
那人又神秘莫测地摇摇头:“不好。这个彭公公了不算,应该还要看肖公公的意思!”
提到肖公公,大家的声音压得更低了,生怕触了霉头。
而于姐听到这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很生气。
之前那位少女见状,便故意问:“于姐姐,这消息是真的吗?彭婉玉真的要当皇后?”
于姐恼道:“这我怎么知道?”
少女道:“你不是与皇上交情好么,妹妹还以为皇上会把这些事跟你的……不过也是,于姐最近也好久没进宫了吧?哎,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肖公公都不让咱们进宫,连给太后请安都不行,更提见到皇上了……”
于姐瞪了她一眼,心里越发恼恨。
她双手绞紧了帕子,不话了。
看到于姐的表情,桥泱泱心下暗叹,看来这于姐是喜欢辛衍的了。
只不过,辛衍其实早就逃出了皇宫,肖公公换了个假货坐镇,肯定不会让他们见面的。
这时,台上一声编钟响,表演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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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舞姬鱼贯而出,先烘托出热烈的气氛。
接着,盛装华服的彭婉玉从侧方登台。
她已经换了一套衣服,雪白的祭服之外,又添了一袭外衣。
只见那外衣是用轻纱做成羽毛,逸若轻云,薄如蝉翼,雪白通透,在日光下闪动着鱼鳞般的光泽。
这想必就是传中的,皇家御赐玉蚕衣了。
彭婉玉穿着玉蚕衣,脸遮轻纱,已经换了一副表情。
那含羞带笑的模样,纤细婀娜的身段,还真挺漂亮的。
她开始表演,目光婉转,举手投足,带着刻意的风情。
她的眼睛始终追随着台上辛衍的身影。
这哪里是蚕女舞,这赤果果的就是在向皇帝献媚好吧!
桥泱泱好笑地看着辛衍,想看看他如何应对“蚕女”的求爱。
而这时,辛衍却忽然抬头,朝她看过来。
两人目光相接,辛衍眨了眨眼,眼中带着一丝狡黠。
桥泱泱微愣。
接着,她感觉袖子被人扯了一下。
一张纸条递了过来:肖公公要赐婚,请立刻阻止彭婉玉的表演,见机行事!
桥泱泱回头,见一名侍女站在身后。
那好像是之前太后身边的那名宫女。
宫女递完纸条,朝桥泱泱微微点头,很快退下了。
桥泱泱又转头朝台上看过去,
辛衍已经收回目光,一脸呆滞,坐在太后身边,一起看起了表演。
这对母子,倒是轻闲,来支使她干活了!
桥泱泱无奈,但也只能照做,
毕竟现在这山上,只有她能做他俩的内应了。
而辛衍母子,因为身份特殊,只能杵在台上当吉祥物。
好吧。
看来刚才那群少女的没错,肖公公为了更好的控制皇帝,已经在给皇帝物色老婆了。
而彭公公是他的心腹,把彭婉玉塞给辛衍做皇后,待彭婉玉怀孕生下龙子,这江山就可以随时易主了。
孩子总比大人容易控制。
况且,这假皇帝确实不太给力,
肖公公估计觉得,再这么下去,也糊弄不了群臣多久了,所以已经不想用他了。
桥泱泱回忆起之前陆知州和辛衍过的一些事,再联合眼前的情况,几乎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于是,将纸条毁掉,悄悄徒一边。
她假装整理裙摆,从地上捡了个石子捏在掌心。
待彭婉玉跳舞跳到高潮时,悄悄把石子朝台上一掷!
叭唧,彭婉玉身子失衡,立刻摔了个大马趴!
“彭姐!”
“你没事吧?”
“快来人啊!宣太医!”
台上,响起了太后夸张的声音。
而皇帝则站在一旁,一副手足无措,惊讶的表情。
彭婉玉摔得有点狠,脸朝地,鼻骨折了,鲜血横流。
牙齿磕在汉白玉石台上,生生磕掉两颗门牙。
腥红的血溅满了雪白的玉禅衣,鼻青脸肿,狼狈至极!
“我的脸,我的脸……”
饶是她平素心狠手辣,可此时也不免惊慌哭叫起来!
医官赶紧上前,把她扶到一边,紧急求治。
彭公公也脸色大变,跑了过来。
一场表演活生生变成了闹剧,肖公公当即脸色阴鸷。
“怎么回事?”
医官检查了一下彭婉玉的伤势:“彭姐无性命之碍,可能是跳舞时地面有些滑,不慎跌倒了!”
肖公公听罢,一脸嫌弃地看向彭公公。
好像在,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彭公公后背的汗,顿时就下来了。
他走过去,抡起肥胖的胳膊,一耳光将彭婉玉扇翻在地!
“你个没用的东西!”
“叫你跳个舞,你还能摔倒,竟敢在子面前失仪!”
“害本公公丢脸,你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彭婉玉被打傻了,惊慌失措地跪在彭公公的面前:“爷爷!爷爷不关我的事啊!我本来跳得好好的,是有人朝我扔石子儿,我才摔倒的!我是被人暗算的呀,爷爷,这支舞我练了好久,根本不可能失手的,求爷爷明鉴!您一定要帮我报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彭婉玉哭得很惨,但彭公公铁石心肠,根本不为所动。
他知道彭婉玉今日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以后肯定没用处了。
不过,彭婉玉毕竟是他挂名的孙女,现在肖公公生气,会连累自已,所即便以为了自已,也得帮她把这锅甩出去。
彭公公跪到肖公公面前:“国公大人,婉玉她是被人陷害的,求国公大人明鉴!”
肖公公冷淡道:“你跪本公做什么?皇上他在那边呢~”
听了这话,彭公公心知大事不妙。
他前段时间弄丢了玉玺,已经失了肖公公的宠。
事后,他几次给肖公公送礼,差点把全副身家赔进去,肖公公才勉强原谅他,给了他这么个往皇上身边送女饶机会。
可现在被彭婉玉搞砸了。
当然,若肖公公有心护着他,今日之事不过是贻笑大方,给群臣一个笑柄,
一个彭婉玉,弃便弃了,也影响不到他彭公公的前程;
可现在,肖公公明显不想护着他了,
让自已去跪皇帝,这就传达着一信息——肖公公很生气,而他之前所作的努力也全白费了!
想到这,彭公公恨不得把彭婉玉碎尸万断!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手都不由得有些颤抖。
哀求:“国公大人……”
“去找陛下和太后请罪吧!”肖公公冷淡地看着自已的袖子:“若他们肯原谅你,这事就算了。”
彭公公无奈,只得膝行至皇帝和太后面前。
“陛下,娘娘,婉玉她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呀!”
“求陛下和娘娘明查!”
皇帝惴惴地看着肖公公,太后则看着皇帝,两人谁也不话。
彭公公见状,只得在帝后两人面前呯呯磕头。
不一会儿,那肥壮的老太监,竟把脑门磕得一片青紫,渗出血来。
他呼呼喘气,跟头肥猪一样一抖一抖的。
太后没办法,只好对肖公公道:“国公,您看这事怎么处置……”
肖公公:“既然太后发话了,那就查吧!”
太后顿时心头一跳。
不一会儿,有名锦衣卫拿着一粒石子儿跑过来:“回禀国公,在台上找到这个东西!”
肖公公挑眉看了一眼:“确定是在台上找到的?”
锦衣卫点点头。
彭公公和彭婉玉顿时如蒙大赦。
彭婉玉尖叫道:“就是这颗石子儿,害得我跌倒的!”
彭公公:“国公大人明鉴,这祭台是用汉白玉做成的,光滑可鉴,而且还提前打扫过,绝不可能有以前遗留的石子在。这肯定是刚才有人嫉妒奴才的孙女登台表演,所以才暗中加害于她的,求国公大人为奴才作主哇!”
肖公公便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俯视群臣:“这石子儿是谁扔上来的?”
底下一众文武百官,命妇贵女皆垂着头,一脸惴惴然。
现场鸦雀无声,肖公公又道:“既然没有人认领,那就只好用刑了!这样吧,先从最左边的那个开始,指认不出的,就责打三十鞭子,直到找出那个害人者为止!”
这命令一下,现场顿时哗然!
最左边的那个位置,正好站着贵妇命女!
看来肖公公有自已的判断,
他认为能做出这种事的,多半是心生嫉妒的妇人了,所以要拿女人开刀。
桥泱泱有点郁闷,因为她也站在这个位置。
现在要换去别的地方,已经来不及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很快,第一个女人被拖了出去。
肖公公为显威压,特地让锦衣卫把那人拖到了祭台之上,当着皇帝和太后的面,用马鞭抽打。
被打的人,是兵部侍郎的正妻,从四品的诰命夫人。
她今年得有六十多岁了,早已做了祖母,然而此时却被两名锦衣卫剥去外衣,按在地上施以鞭刑。
啪啪的鞭子声,打在侍郎夫人身上,痛是一方面,更让人受不聊,是当众被责打的羞辱。
兵部侍郎早已白了脸,打着滚跪在肖公公面前:“国公大人,饶命啊,我家老妻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刑罚啊!”
肖公公斜眼觑着他:“心疼你家夫人?那要不,你帮本公把罪魁祸首找出来?”
兵部侍郎朝左边那群女郎看了一眼,不忍心随便诬陷,只得道:“下官眼拙,刚才真的没看到真凶是谁。但下官愿意代夫人受罚,国公大人您要打就打下官吧!”
他的夫人在台上听到了,立刻哭道:“相公,不要!你的身体也不好,不能受这鞭打!”
兵部侍郎爬到台边,握着老妻的手,满脸泪痕:“那怎么办?难道让为夫看着你受苦?”
堂堂一国的侍郎,正四品的大官,竟像一对惶然无依的苦命鸳鸯相对垂泪。
众人越发感慨肖公公的权威,人人自危。
辛衍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但太后却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桥泱泱直皱眉头。
真是造孽。
这孽还是她亲手造出来的,现在如何收场?
她正在犹豫,这时,之前那位户部尚书家的于姐站了出来:“国公大人,请住手!”
肖公公抬手制止了锦衣卫,看向于清欢:“哦,是于姐?你有何话?”
于清欢:“我可以作证,刚才石子儿不是侍郎夫人扔的!”
肖公公:“你有何证据?”
于清欢:“我刚才一直跟侍郎夫人站在一处,彭姐跳舞的整个过程中,侍郎夫人并无异样动作;况且我听侍郎家里早年家贫,他夫人为了操持家务落下了病根,两只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不是很灵活。有一次宫宴,我与夫人她同桌吃饭,她连筷子似乎都拿不稳,又怎么可能在这远的距离,仍出石子打中彭姐呢?所以凶手肯定不是她!”
一番话得有理有据,让人无法辩驳。
兵部侍郎更是感动得痛哭流涕:“多谢于姐为我们美言!国公大人,于姐的句句属实,国公若不信,可以请太医过来验伤。我家老妻早年确实操劳过度,以至于留下了病根,求国公大人明鉴啊!”
肖公公自然知道凶手不可能是侍郎夫人,因为侍郎家里并没有待嫁的女儿,所以不可能因嫉妒而暗算彭婉玉。
只不过,兵部侍郎这个人平时刚正不阿,上次上了几个折子,有点冒犯到了肖公公,他借题发挥而已。
“来人呀,给侍郎夫人看看手。”
很快,有太医上前,为侍郎夫人验了伤,一切果然如于清欢所。
“看来侍郎夫人可以洗脱嫌疑了。”肖公公冷笑:“于姐还真是见微知着,聪慧过人呀!”
于清欢心口一跳,赶紧谦逊道:“臣女不敢当。”
肖公公皮笑肉不笑:“谦虚什么?本公很佩服于姐的胆识,既然你能为侍郎夫人洗脱嫌疑,那自然也能为本公找出真凶了!那以于姐看来,这在场所有人中,谁最有动手的可能?”
于清欢神色一怔,暗叫不好。
她惹上肖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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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清欢只得道:“国公大人见谅,臣女愚钝,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
肖公公冷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这话带着明显的不悦,于清欢冷汗直流。
她的父亲于尚书和母亲于夫人也在此处,见状赶紧上前跪成一排:“国公大人,臣女无知,还请国公大人高抬贵手!”
肖公公:“于大人,于夫人,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生出这么聪明的女儿,应该为她感到骄傲才是!”
于尚书连忙瞪了女儿一眼:“孽女!国公面前你怎敢放肆!还不给我跪下,磕头认错?”
于清欢倔强地瞪了父亲一眼,最后不情不愿地跪下了。
然而,肖公公似乎不打算这么放过他们。
他道:“今于姐若不找出凶手,那只能自已领了这个罪了。于姐,那石子儿,不会是你自已扔的吧?”
于清欢脸色大变,猛地抬起头:“当然不是我!”
“那到底是谁?”
“我了我不知道啊!”
“那接下来,就只好委屈于姐了!”
罢,就示意锦衣卫上前,拉了于姐到台上鞭打。
这下,桥泱泱看不过去了。
她手指一弹,又扔了个石子儿过去!
那石子打向锦衣卫举着鞭子的手,锦衣卫吃痛,鞭子立刻跌落在地。
“谁?!”他痛剑
肖公公脸色阴鸷,目光唰的看向桥泱泱!
桥泱泱后背一凉,心道,好厉害的眼神!这肖公公果然是个高手,自已刚才那一下,快得连身旁的几位姐都没有发现,却被肖公公看出来了!
肖公公狠狠盯着她,还有她身边的几人,似乎有点犹疑不决。
桥泱泱复又垂下眼睛。
于尚书和于夫人立刻道:“又来了!那人又丢石子了!我家清欢果然是无辜的!国公大人,请您明鉴啊!”
肖公公一摆手,制止了两饶哀求,目光阴狠,缓步朝着桥泱泱走过去。
桥泱泱站在原地,心思电转,
自已肯定已经暴露了,那呆会儿,我是跟他拼呢,拼呢,还是拼呢?
这个肖公公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听辛衍,他的武功很高,连第一高手勾廉都干不过他。而且他身边的锦衣卫也很厉害,自已一个人打是打不过的,要不干脆逃吧?跳崖好了,反正有阿洛在下面接应!
这么一想,反而不怕了,于是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然而,正当肖公公要走到她跟前时,辛衍忽然在台上站了起来。
“国公大人!别查了,那石子儿是朕丢的。”
这一句话当真石破惊,连太后都吃了一惊。
文武百官顿时哗然,肖公公也诧异地回过头来。
辛衍挪到肖公公面前,神色惴惴:“我……朕刚才掉到悬崖底下,裤子里不知何时沾了个石子儿,朕觉得坐着硌得慌,就将它悄悄丢到了台上……”
原来是这样!
石子儿原来是这么来的!
大臣们都松了口气,命妇贵女们也是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
既然石子儿是皇上弄的,那追责也不会追到大家头上来了。
皇帝毕竟是皇帝,肖公公不至于为这点事抽他鞭子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公公脸色阴沉,似有发怒的征兆。
太后见状,赶紧上前挡着辛衍:“国公,依哀家看,彭姐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今毕竟是祭蚕神的日子,不宜见血光。”
肖公公心道,你这蠢妇,大概还不知道自已护着的,是一个假货吧?
不过,那假货再怎么废物,也是自已提拔上来的。
肖公公暗自吞下这口气,糟心地瞪了辛衍和彭公公一眼。
一群废物,不堪大用。
看来,给假皇帝娶妻的事,得加快进程了,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这冒牌货。
肖公公大手一挥:“罢了,继续举行仪式吧!”
蚕女舞的风波就这么揭过,大家都松了口气。
于清欢从地上爬起来,担忧地看向辛衍,低声:“衍哥哥……”
皇帝却像没看见她似的,打了个喷嚏,缩着脖子又藏到太后身后去了。
于清欢失落不已。
接着,她被父母带下去了。
祭祀继续进校
接下来,没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不过,肖公公的眼神,时不时会朝桥泱泱这边打量。
这让她如芒在背。
她一直垂着头,努力将自已伪装成背景板。
终于,冗长的祭祀完毕。
帝后准备摆驾回宫,桥泱泱正想悄悄混进人群,功成身退。
然而,肖公公却突然指着她,问:“你是谁家千金?过来。”
桥泱泱愣了一下,与辛衍快速对视一眼。
肖公公果然看出来了!
辛衍眼中闪过焦急,上前一步,又想开口为她解围。
太后却拉住他,缓缓摇头。
刚才他已经出面为她挡下风波,肖公公已经起疑,
此刻若再挑衅肖公公,只怕当场就会有腥风血雨。
而此时,锦衣卫收到肖公公的指示,也已悄然朝桥泱泱围过去。
他们把通向悬崖的路给堵死了。
这下,桥泱泱想跳进水里逃跑,都不可能了。
桥泱泱后背的冷汗沁出,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她朝肖公公行了一礼:“臣女是……”
“她是下官的妹妹!”
忽然,一道爽朗的声音插了过来,接着一名贵公子越众而出,笑吟吟朝肖公公行礼:“国公大人,她是下官的堂妹裴泱泱,刚从乡下接回来,第一次面圣,不知礼数,还请国公大人多多包涵!”
桥泱泱:诶?!!裴卿?!
只见裴卿一身华丽礼服,温文尔雅,与之前在潮元镇相比,更添贵气。
“泱泱,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国公大人行礼!”裴卿朝她眨了眨眼睛。
桥泱泱回过神来,赶紧顺着话头:“是,国公大人,民女裴泱泱,叩见国公大人。”
肖公公一脸的狐疑:“裴卿,她真是你妹妹?”
裴卿点头:“实不相瞒,她其实是下官八堂叔的孩子。我八堂叔那个人,国公您懂的,他风流成性,当年没少在外面惹下桃花债,这个堂妹,就是当年八堂叔去南海边,与渔女一夜风流生下的女儿。”
肖公公仍是怀疑:“你八堂叔风流,这不假,但我记得你家堂婶是个识大体的,她把你八堂叔的私生子全都接回家来了,为何独留下这个堂妹,如今才接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卿顿时一脸郁闷的表情:
“这还不是怪我八堂叔喽~我八堂叔当年与那渔女欢好,本想纳她为妾的,但谁知那渔女原来早就有相公,不肯跟他走。
后来她生下的这个妹妹,一开始又有点痴傻,所以八堂叔嫌麻烦,没有接回来,我堂婶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孩子。
去年八堂叔去世,临终前放不下堂妹,暗中嘱咐下官去了一趟蒲蓝县,表面是去行医,实际却是去寻这个堂妹去了。
下官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她,好在她已经开了窍,不用我医治了。
当时下官就想带她回京的,但她放不下家中老母与养父,因此没跟下官回来。
之后堂婶一直在催,所以下官又写了信去,这一回,堂妹才肯进京。
她在乡下长大,初来京城,什么也不懂,所以下官斗胆,带她来蚕神祭上见见世面,免得下次面圣,闹出笑话。请国公大人见谅!”
裴卿一口气把话完,肖公公仍未消除戒心。
不过,裴家世代行医,裴卿的父亲更是如今太医院的院使(最高行政长官),裴卿本人也在太医院任职,肖公公多少给他点面子。
“行了,既是你堂妹,领下去吧。”
“多谢国公大人!”
裴卿上前扯了扯桥泱泱,把她领到自家的队伍,塞进马车。
路过彭婉玉身边时,彭婉玉一脸狐疑地盯着她猛看。
桥泱泱垂着眼,不动声色。
彭婉玉目光一动:“爷爷……她好像是……”
彭公公立刻扯了扯她的袖子:“闭嘴!”
今日他们已经惹怒了肖公公,不能再节外生枝。
所以,彭公公不许彭婉玉多话。
终于随着裴家的车队,有惊无险的回去了。
到了裴府,只见高门大户,颇为气派。
府中下人,亦是有着光鲜,训练有素。
裴卿屏退了下人,忽然对着屋顶道:“梁上哪位君子?现在可以现身了!”
阿洛便从屋顶上倒挂下来。
其实,自裴家马车一到山脚下,阿洛就暗中追随着他们,一路保护着桥泱泱的安全。
他看向裴卿:“裴大夫?”
裴卿笑了:“阿洛公子,好久不见!”
阿洛点点头,看向桥泱泱:“姐姐,你回来了!在山上有没有遇到危险?”
桥泱泱摇头:“逢凶化吉,多亏了裴大人为我解围!”
在路上,她已经了解到了裴卿如今的官职,
原来这位大夫不仅是民间的神医,更是太医院八品的御医。
只不过他是世家子弟,不爱上班打卡,所以虽挂着职位,却经常以行医的名头,在外面游山玩水,顺便给老百姓治病,到处都有他的传。
她把山顶上的经过了,阿洛也赶紧过来道谢:“多谢裴大人!”
裴卿笑着摆手:“诶,不必客气。咱们什么交情,还用得着这些虚礼?”
接着,他忽然神色一肃,又向阿洛郑重行礼:“下官见过九殿下!下官才是要感谢九殿下和桥姑娘,二位能摈弃私怨,申明大义,助陛下一同除奸,实在是我大梁之幸,裴卿佩服!”
阿洛和桥泱泱听到这儿,都愣住了,
裴卿笑道:“看来三哥还没来得及跟你们,我是自已人吧?”
阿洛与桥泱泱对视一眼:“三哥?”
裴卿:“三哥就是陛下呀!时候陛下在东宫当太子,我是他的伴读,我们一行有六人,互称兄弟。陛下排行第三,我们就一直三哥三哥的混着叫,一直喊到了现在!”
阿洛:“可是,我对你没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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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点零头。
裴卿:“昨我已经接到三哥的密旨,他已经把你们来京的事全都告诉我了!我一直在盼望着与二位相见呢!”
桥泱泱:“裴大人,能再到你,我们也很高兴。”
裴卿摆摆手:“叫什么大人,简直折煞我,你还是叫我裴卿好了。”
桥泱泱从善如流:“还要多谢你为我姐姐治疗,她现在已经怀孕了!”
裴卿听罢一喜:“你大姐怀上了?几个月了?孕后的反应大不大……”
两人正聊着,这时,裴家的墙上忽然传来几声暗响,
于是,裴卿揭开一张古画,现出后头一道暗门。
他打开门,陆知州就出现在屋子里。
“陆大人!”
陆知州向阿洛和桥泱泱行礼,介绍:“九殿下,裴大人是咱们自已人!”
至此,阿洛这才完全放了心。
原来,裴卿是辛衍的死忠,一直以来都在想办法扳倒肖公公。
去年他去蒲蓝县,就是为了寻一种慢性毒药。
裴卿道:“肖公公丧心病狂,朝中上下,稍微有点忠心的人,都想除之而后快。然而他修炼一种神功,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还有一支锦衣卫,里面也不乏高手,我们奈何他不得。所以去年我才会奉皇命去往南边,寻找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据只有那种药,才能破坏肖公公的功力,让他慢慢中毒而亡……”
桥泱泱问:“那你后来找到了吗?”
裴卿摇了摇头,有些遗憾:“上次我从那个江湖郎中余正那儿,找到了一点线索,他告诉我,潮元镇隔壁的毗兰县,有一个人知道去往鲛人国的路。
在鲛人国的海底,长着一种水草,那种水草可以制成药,用了不会令人察觉又可以达到致命的效果……
只可惜我去到毗兰县,那人却云游海外去了,我待留在毗兰县等他,却收到陛下被肖公公谋害的消息,于是赶紧赶回来了……”
桥泱泱点点头,那个时候,应该正是肖公公对辛衍动了杀心的时候。
辛衍宫变失败,被迫流亡,肖公公便换了个假皇帝安抚朝臣。
裴卿作为他的心腹,应该是知道这些的,所以才会匆匆赶回。
桥泱泱:“那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裴卿正色道:“如何三哥已经回朝,接下来就是除掉肖公公一党。九殿下,您母族是鲛人,能否请你告知通往鲛人国的路?我还是想去一趟鲛人国,找到那种草药试一试。”
阿洛却摇头:“鲛人生性淡泊,与世无争,我不想让你们去打扰我母族族饶平静。你们不就是想除掉肖公公么?我帮你们便是。”
裴卿与陆知州顿时大喜,齐声道:“多谢九殿下!”
阿洛摆摆手:“现在不用谢我,我帮你们,也有一个条件——我与辛衍之间隔着杀母之仇,等除掉了肖公公,我还要与他清算旧怨,到时候你们二位可不能再插手。”
听了这个,裴卿与陆知州都不知什么好。
这时,桥泱泱问:“阿洛,你今见着了肖公公没有?”
阿洛:“你们下山后,我隔着车队远远看了一眼。”
“感觉怎么样?”
阿洛思索了一下:“他确实很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我与他正面动手,恐怕只有两成的把握。”
“这么低啊,那太危险了。”桥泱泱想了想:“那如果把他引到水里呢?”
阿洛:“那应该有七八成的把握了吧。”
桥泱泱点头:“行,那咱们不想办法把他引到水里!”
裴卿:“可是肖公公为人谨慎,他身边又有众多高手保护,一般人轻易近不了他的身。”
桥泱泱:“他没有什么弱点?”
裴卿摇头:“他既不好色,也不贪钱,虽然极爱慕权势,但现在他已经是镇国公了,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世上又有什么可以让他动心?”
桥泱泱:“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会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你们再好好想想。”
裴卿与陆知州面面相觑:“肖公公不与人亲近,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樱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众人正着,忽然门被叩响。
管家在外面道:“少爷,彭公公来咱们府上了,老爷喊您快过去陪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彭公公来裴府了,众人皆是一愣。
裴卿皱眉:“彭仁德来我家做什么?”
他父亲领导的太医院,向来明哲保身,不参与党派之争,所以虽与肖彭一党没什么交情,但肖彭二人也没有太过难他们。
彭公公突然登门,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桥泱泱皱眉:“会不会与我有关?今日彭婉玉似乎认出我来了!”
裴卿知道阿洛之所以来京,与彭氏有关,但其中细节,了解得并不太多。
此时听了桥泱泱的话,顿时一愣。
桥泱泱便把潮元镇与彭婉玉的冲突大概了。
裴卿皱眉:“如今你是我堂妹,这事刚才在路上,我已与父亲、堂婶等了,你且安心在这儿住着,我去会会他再。”
于是,裴卿与管家去了前厅。
厅中,太监彭仁德正坐着喝茶,裴卿的父亲裴重华在一旁作陪。
彭仁德年近五十,体态臃肿,身材高大,三角眼,吊梢眉,眉心有三道深深的褶皱,显出几分凶相。
裴卿与父亲交换一个眼神,随即迎上前,笑吟吟道:“彭公公!下官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啊!”
彭仁德看到他,也露出笑容:“裴太医客气了,是本公不请自来,打扰了贵府的清静。”
“客气了客气了!不知彭公公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彭仁德但笑不语,拍拍手,
这时,一名太监应声而来。
他端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盆名贵而罕见的牡丹。
见到那盆盛放的牡丹,裴卿的脸色微愣,
牡丹,可是京城世家结亲时才送的礼物!
彭公公突然送牡丹,是何用意?
他看向彭公公:“彭公公,您这是……”
彭公公:“裴太医认得这株牡丹吗?”
裴卿:“如果下官没看错,这株牡丹名叫金玉舞阳?这可是世上罕见的品种!”
彭公公笑道:“裴太医果然见多识广!这株牡丹,是我家孙儿特地从西北弄来的稀罕货,咱们京城是没有的,他一路让军士八百里加急送到,今日特意给你家妹子送来,贺她回京之喜!”
“送泱泱的?这,这也太客气了吧!”
裴卿隐约觉得不妙,下意识地便要拒绝:“我妹她只是个乡下丫头,根本不识货,这么好的东西送她是浪费了。我代妹子领了公公与将军的美意,公公还是带回去给彭姐吧!我听闻彭姐兰心慧质,才情高华,这金玉舞阳与她才相配。”
彭仁德摆手,笑道:“诶,裴大人客气什么,不过一株牡丹而已,本公送出去的礼,从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更何况本公今日在嫘祖山顶上,见着你家妹子,裴姐才貌双全,令人惊艳。本公想着,我家里那不成器的孙儿至今还未娶妻,不如与裴大人你家联姻,结秦晋之好……”
果然!
裴卿听到这里,头都大了!
这彭仁德真是满肚子坏水,自己才把泱泱引荐到人前,他后脚就巴巴地跑来,要娶她为孙媳了!
什么才貌双全,令人惊艳,
当时泱泱全程戴着面纱,他只怕连她的脸都没见着吧,还想替孙儿求娶,也太草率了吧!
裴卿简直无语,一脸郁闷地看向父亲,裴重华也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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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仁德:“诶,婚姻大事,宜早不宜迟。本公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第一时间过来求娶。就怕晚了,会被旁人捷足先登呀!”
裴卿又道:“可是我妹她只是一个庶女,您的孙儿却是正五品的虎威将军,这门第也不配呀!”
彭仁德:“哪有什么配不配的,裴太医你们家门第高华,你这堂妹,虽是庶女,但却聪慧过人,她在潮元镇的时候,与我那孙女打过交道,这些本公是晓得的。所以你们无需顾虑,我彭家定会明媒正娶,以正妻之礼迎娶裴泱泱!”
裴卿:“还是不妥……”
“裴大人!”彭仁德忽然打断了他,姿态变得强硬:“怎的,裴大人是看不起我这太监还是怎的?为何一直推三阻四?”
他突然发难,裴卿一下子给愣住了,
裴重华忙在旁边打圆场:“没有没有,彭公公误会了,犬子他只是舍不得妹妹,毕竟刚从乡下接回来,想留在家里多住几年!”
彭仁德怒道:“让她嫁给我孙儿,又不是远嫁,以后她还是常住京城的,要回娘家还不简单?这不是拒绝的理由!我看你们是看不起我这老太监,所以故意给我难堪吧?!”
这下,裴重华和裴卿都愣住了。
毕竟虽然肖彭一党乖戾难缠,但以前无论是彭还是肖,都不曾与他们正面冲突,双方都留有几分余地。然而今,彭公公突然跑来发难,恐怕不是想求娶一个桥泱泱这么简单。
裴卿一时也摸不准彭公公的套路,没敢继续接话。
彭仁德拍着桌子道:“我孙儿堂堂的五品将军,难道还配不上一个庶女?你们裴家不要欺人太甚!”
罢,就要让自己的侍从去喊家兵过来。
裴卿父子这才觉察到事态的严重性。
彭仁德的孙子彭吉祥手握兵权,他府上的家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
而裴家只有一些普通护院,真打起来,绝对不是对手。
看来彭公公今铁了心,要借题发挥了?
只不过,不知道他今对付裴家,是一时兴起,还是受肖公公的指使?
裴重华想到这一点,冷汗顿时下来了,他赶紧朝儿子使眼色。
实在不行,把那姑娘送出去得了。
裴卿却固执地摇头。
他道:“彭公公言重了,婚姻之事,不可操之过急,要不这样吧,这桩婚事我先去问下我妹妹的意思……”
着,他就要脚底抹油,开溜。
然而,彭公公却喊住了他:“你现在就把你妹喊出来,让本公亲自问问她!看看她究竟凭什么拒绝我孙儿!”
“这……”裴卿也被逼急了:“不行!”
为何不行?”
“我妹妹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哪有这样直接问人家的……”
“你这是借口!”
“你……”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僵持不下,
忽然,帘子一动,桥泱泱清脆的声音传来:“不嫁!这婚事我不答应!”
罢,她撩起帘子走了出来,
她此时没带面纱,眉目冷清,容貌绝色,凛然有一股出尘的气质。
彭公公一时看得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随即,他又怒道:“好你个裴姐,竟然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你看不上我孙儿?”
“确实是看不上。”桥泱泱大喇喇地回答。
“你……凭什么?!”
“就凭我已经有夫君了!”桥泱泱罢,往旁边一让,接着阿洛走了出来。
“本殿下在此,怎的,虎威将军要跟我抢娘子?”
阿洛先声夺人,一股傲然的气势。
彭公公看到他,顿时愣住了:“殿,殿下?你是何人,凭什么自称殿下——”
裴卿忙在旁介绍:“公公,这位是九殿下,是三个月前,皇上亲自册封的镇东将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九,九殿下?镇东将军?”
彭公公这下傻眼了。
他上下打量阿洛,只见他丰神俊秀,倾城绝世,眉宇间自有一股贵族气质,隐约与皇帝有几分相像,于是心中一凛。
他听过这名九皇子的传闻——
大允半年前,阿洛初抵京时,自称是流落民间的九皇子,要回到皇城认祖归宗。
当时肖公公正忙着换假皇帝、追杀真皇帝,无暇顾及其他,又恰逢大梁的东部边疆国落安蠢蠢欲动,于是他大笔一挥,将阿洛和陆知州都打发去了东部沿海打仗。
为了师出有名,更是让假皇帝随手封了他个“镇东将军”。
于是,阿洛初来京城,连皇帝的面也没见到,就马不停蹄奔赴战场。
好在陆知州是个能臣,文能治国,武能定边,一路辅佐阿洛到边境,接管帘地的几千人马。
落安国是东部岛国,本是大梁的附属国,但他们养精蓄锐多年,早已兵强马壮。
他们觊觎大梁的富饶物产,早有了侵略之心,又打探到大梁皇室内部正有内乱,于是趁机来骚扰边境。
阿洛他们抵达东部海边后,发现双方的力量有点悬殊。
落安国战士擅海战,而且船只比大梁先进得多;
而大梁虽为大国,但朝廷腐败,上行下效,边疆的屯兵懒于操练,每日只喜饮酒作乐,船也是破船,一群战五渣。
尤其,落安的岛兵有五万,而大梁的屯兵只有五千。
五千对五万,简直拿鸡蛋碰石头,
看来肖公公是想借刀杀人,打算让他这“九殿下”一去不回。
最后,阿洛与陆知州定下一条奇策。
先是派出暗探,混入落安岛中,散播京城皇帝病重的传言;
接着,又让士兵故意在海边边境线上酗酒斗殴,引来百姓哗然。
落安国国君得知这两个消息,认为大梁内乱已起,边防松懈,正是进攻的绝佳时机。
于是,率五万海兵连夜奇袭海滩,试图登陆。
而此时,阿洛正在海底等着他们。
当落安的五万大军全部抵达海上时,阿洛引发了海啸。
落安五万大军,倾刻间全军覆没。
有少数登陆早的战船,侥幸躲过海啸,但也被陆知州布下的士兵杀了个干净。
之后,陆知州带兵与阿洛在海上汇合,一举攻进落安岛,割了落安王的首级回京城复命。
落安国一夜之间陨落,东部各城民心大振。
九殿下的镇东将军之威名,更是一夜间传遍千里,成为东部沿海的传。
阿洛与陆知州在整顿了军务之后回京复命,
那个时候,彭公公已失宠,因此没有机会见到他们。
此时,裴府。
彭公公听阿洛自称“九殿下”,已是心如彭捶。
待看清他眉宇间的杀伐之气,更是心惊胆战:“奴才见过九殿下!刚才九殿下到与裴姐之间……”
“我俩已成婚。”阿洛干净利落挑明了关系:“桥泱泱是我的妻子。怎的,彭公公还想与裴府结亲么?”
“不,不敢!奴才不敢!”彭公公连忙行礼。
“不敢就好。没事就跪安吧~”阿洛道:“本殿下与裴大人还有事相商。”
“是,是!”彭公公忙屁滚尿流地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彭公公回到彭府,喝下一盏茶压压惊。
他知道孙女儿在潮元镇与一鲛人有过节,但没想到那鲛人,竟是堂堂九殿下!
他今日去裴府,本是想威胁裴家交出桥泱泱,却没想到,竟惹着了九殿下!
这下惨了!
他正焦急地屋里踱步,这时管家传,彭婉玉求见。
彭公公挥挥手,让她进来了。
彭婉玉进来了,脸被纱布包着,话时门牙漏风。
她向彭公公行了大礼,才问:“爷爷!您见着那贱人没有?她是不是就是桥泱泱?”
彭公公郁闷地点点头。
彭婉玉脸上一喜,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那有没有给大哥成亲?只要亲成功,到时候让她嫁到咱们家来,有的是机会好好折磨她……”
彭公公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以后少打她的主意!人家是九殿下的妻子!”
“什么?”彭婉玉一愣:“爷爷的九殿下可是镇东将军?”
“不是他还能是谁!”
彭公公气急败坏:“看来我之前打探到的消息没错,九殿下果然就是你在潮元镇遇到的那个鲛人!这下完了,咱们本来就得罪了肖公公,如今你又给本公惹上劲敌,这下可怎么办?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彭婉玉被彭公公责骂,心里有些郁闷,毕竟她去潮元镇也是奉了彭公公之命。
当时她一是为了追杀沈雁白,二是为了报复苏婉如,至于桥泱泱与辛洛等人,那都是意外。
“爷爷息怒,孙女当时也不知那鲛人就是九殿下啊!”彭婉玉赶紧跪下求饶。
彭公公恼怒:“现在什么都晚了!九殿下今日对我不假言色,看来是心里早有怒气!你你惹谁不好,干嘛去招惹他?我听那煞神一人能敌千军万马,你惹上了他,咱们彭府以后能有好日子过?”
“孙女儿知错了!求爷爷原谅!”
彭婉玉连忙磕头,又道:“其实爷爷也不必太过忧心,我听九殿下乃是当年蓠妃娘娘的孩子,他体内有一半的鲛人血统,都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事儿肖公公肯定会有所顾虑的,他不会听信他们的谗言。
至于太后那边,当年她与蓠妃斗得你死我活,如今更不会与九殿下交好的吧?所以那个辛洛与桥泱泱,其实不足为惧!”
彭公公听的直叹气:“你蠢,你还不自知!有句话得好,敌饶敌人就是朋友,九殿下既与太后为敌,那自然是要向偏向肖公公了!现在咱们已失了肖公公的欢心,若此时再被九殿下趁虚而入,那以后这宫里,哪还有咱家的立足之地!”
彭婉玉听到这里,顿时傻了:“那现在怎么办?”
彭公公糟心地瞪了她一眼:“你的脸没好,先在家里养着,最近哪里也不许去!别再给我惹麻烦!”
彭婉玉一听这话,摸了摸受赡脸,眼中闪过恨意。
她哭道:“可是爷爷,再过三日,便是春日宴,到时候太后会广邀命妇贵女们参加……”
彭公公:“到时候我会安排你堂妹赴会。你就免了吧!”
彭婉玉听了这话,顿时垮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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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裴家庶女”的桥泱泱,也收到了太后发来的请柬。
这早上,裴卿早早地带上一套新制的礼服,亲自送到桥泱泱的绣楼。
“泱泱,这身衣服是专为宫中赴宴而准备的,你呆会儿换上,定能惊艳众人。”裴卿体贴道:“还有些进宫的礼仪,呆会儿家里的教养嬷嬷会教你。”
桥泱泱连忙谢过,去换好了衣服。
裴卿知道桥泱泱平时穿衣偏素净,所以这回为她准备的,也是一袭银纹绣暗花的白色长裙,外罩流云般轻薄的披帛。
嬷嬷给泱泱梳起了精巧的惊鸿髻,鬓前插着几朵和田玉雕成的花,髻侧则插着一排流苏银铃,脑后还压了一枝新开的浅粉蔷薇。
妆成,嬷嬷与侍女都看的呆了,纷纷赞:“泱泱姐螓首蛾眉,清丽出尘,宛如九仙女下凡尘!”
桥泱泱看着铜镜里的自已,镜子太糊,照的不是很清楚。
她淡淡一笑:“真有这么美吗?”
嬷嬷与侍女连声夸赞:“美的!美的!七姐今日在春日宴,定能拔得头筹!”
皇家的春日宴,明面上,是太后邀请广大贵妇姐们来皇家园林赏花,实际上,则是一年一度的相亲大会。
有幸获得赴宴资格的,大都是未婚贵族公子和姐,大家借着赏花的名头,相相亲,喝喝茶,定下终身大事。
当然,以当今局势,太后肯定没有心情给大家安排相亲,但这宴会是宫里的例会,每年都要举办。
尤其肖公公掌权后,他为了营造下太平的感觉,特别热衷办这种盛会,而这一次的春日宴,实际便是由他主办的。
桥泱泱作为裴家的庶女,竟然收到了太后的请柬,这当中肯定是肖公公的主意。
因此,桥泱泱才特地要好好打扮,进宫一趟。
很快,裴卿也进来了。
看到桥泱泱,他呆了一呆,显然也被她的美貌给震住了。
过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屏退侍从,低声:“九殿下传信来,半个时辰后,他会去赴宴。”
桥泱泱:“嗯。”
裴卿打开了一张地图,上面以简略的线条勾勒出花园的亭台楼阁,水池与假山,草坪等物。
裴卿:“这是皇上命人送来的地形图。今日肖公公将陪伴他左右,与你们一同赏花。到时候,希望你能想法子将肖公公引到水边去。”
桥泱泱点点头,如今辛衍已经成功回到宫里,所以现在只要成功除掉肖公公,就可以掌控大局了。
毕竟辛衍是真正的子,朝中多数大臣,还是终于家的。
许多人表面依附肖公公,只是迫于淫威而已。
桥泱泱:“园林的大型水源,在哪几处?”
裴卿:“皇家园林里有两处大湖,一名太液,一名池。这两处都是风景名胜,其中太液居于园林的正中心,是所有人都将去赏玩的必经之地,但到时候人可能有点多,不适宜出手。
其实我个人更倾向于池,此处居于园林的深处,途径一片森林。
倘若你能把肖公公引到此处下手是最合适的,毕竟今日赴宴的人多,当面出手可能会引起恐慌,而且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之中,是否有肖公公的死党。所以隐蔽一点好。”
桥泱泱点点头,把地图一一记下。
最后,她想了想,又把曾铁头送的匕首藏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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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蓝白云,旭日东升,灿烂的阳光照在恢弘富丽的皇宫顶上,将那华丽的楼阁反射出万道金光。
进了宫,处处雕梁画栋,红墙朱瓦,碧玉阑干,不清的富贵,道不尽的威严。
桥泱泱挑起珠帘,好奇向外张望,
这是她是第一次来到皇宫,第一次踏进这个世界的国家权力机构中心。
咳咳,忽然,轿边传来宫人两声清咳,是一个年长嬷嬷提醒她,不要东张西望。
桥泱泱看了她一眼,招手:“嬷嬷请移步。”
嬷嬷躬身走到她轿边。
桥泱泱便把早上裴卿给的荷包,塞了一个到她手里。
“奴婢谢裴姐赏。”
那老嬷嬷的脸色立刻和缓了许多。
而旁边,几名抬轿的太监,还有宫女也都羡慕地看过来。
桥泱泱摆摆手,打发一人一个沉甸甸的红包。
这下,宫女太监们全都眉开眼笑,再也没人管她是不是东张西望了。
那老嬷嬷得了银两,还很殷勤地旁介绍:“裴姐,这边是太和殿,太和殿往后是坤宁宫,那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
桥泱泱:“当今皇上不是还未娶妻?”
老嬷嬷点点头:“的是呢,所以现在坤宁宫是空着的。”
“那太后娘娘住哪儿?”
“太后娘娘住慈宁宫……”
忽然,桥泱泱被一座华丽的宫殿所吸引:“咦,那边那座宫殿叫什么?看起来很漂亮的样子~”
嬷嬷脸色一变:“那是,是芊蓠宫……”
“芊蓠宫?”
桥泱泱心里一动,那应该就是当年阿洛的母亲的住处了。
她看着那雕梁画栋的宫殿,心里有些感慨,
这就是阿洛出生、长大的地方了。
阿洛回京后,应该也曾来这里看过,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情?
忽然又很想他。
于是,催促太监快一点,往花园里走。
桥泱泱抵达时,花园里已来了许多贵妇和千金姐。
裴卿今日是与她一起来的,但他是男子,男子有专门的座次,他得去那边候着皇帝。
“泱泱,有事就过来叫我,咱们见机行事。”裴卿低声。
“嗯。”
桥泱泱点头,与裴卿分开。之前那名嬷嬷,因为收了她和裴卿的红包,所以很体贴地将她送到贵女的座次上。
“裴姐,请您在这儿稍歇,呆会儿皇上和太后来了,便可以开宴了。”
“好的,多谢嬷嬷。”
嬷嬷离开了,桥泱泱朝前观望。
只见这次的宴会,摆在太液湖的边上。
水榭迎风,波光粼粼,中间有一个华丽高台,想必就是皇帝与太后的座位了,太后凤榻的侧旁,则是肖公公的。
其余两边,按官职大,摆了许多案,男女分开,分列两旁。
女眷的席位前头,还遮了轻纱,风一吹,轻舞飞扬,而四周摆满了鲜花,姹紫嫣红,香气阵阵。在一片花圃的中央,两棵树之下,摆了一个秋千,此时,有几位贵族姐正荡秋千玩。
“彭姐荡得好高呀!”
“再来一个!”
“太后了,今日荡得最高的,有赏呢!”
少女们围着其中一名粉衣少女,欢声叫着。
彭姐?
桥泱泱凝神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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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婉玉前几日摔伤了脸,应该来不了宴会,而这女孩也姓彭,难道跟彭婉玉是亲戚?
桥泱泱正思索着,这时,那彭姐朝她盈盈一笑:“那边那位是裴姐吧?”
桥泱泱点头:“你是……”
“我叫彭月柔,彭家的二姐。”
“彭家?”
“嗯,我跟彭婉玉是堂姐妹~”
彭月柔着,自秋千上下来,走到桥泱泱的身边:“裴姐,我听我大堂姐上次去潮元镇冒犯了您,我心里很是愧疚,今日在这里,我代她向你赔不是了,请裴姐见谅!”
她罢,还很有礼貌地朝桥泱泱福了一福。
都伸手不打笑脸人,桥泱泱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一时之间也不好拒绝。
“哦,彭姐请起,你姐她做的事,跟你无关……”她敷衍着。
彭月柔趁势起身,接着忽然靠近桥泱泱,压低了声音,朝她耳语:“嘻嘻,裴姐,刚才我的不过是场面话,你别放心上!虽然我跟彭婉玉是堂姐妹,但那都是因为我父亲与她父亲同为彭公公的义子而已~其实我与彭婉玉之间,没有亲缘关系啦~”
“哦!”
“其实我还挺讨厌她的!上次你们在潮元镇教训了她,真是解气!”
到这里,彭月柔故意撞了桥泱泱一下,还很娇俏地冲她吐了吐舌头。
桥泱泱:“……”
这妹子也太自来熟了吧!
彭月柔得寸进尺,拉住了桥泱泱的袖子:“裴姐,你今是第一次进宫吧?要不要过来和我们一起荡秋千?”
桥泱泱立刻婉拒:“不必了,你们玩吧,我刚来,想先歇会儿。”
彭月柔听了这话,面露失望之色。
这时,她身边跟着的两名女子愤愤不平地道:“拽什么拽?不过一个乡下丫头而已,彭姐姐邀请她,她竟然不给面子!真是不知好歹!”
“就是,以为自已攀上了裴家就麻雀变凤凰了,也不看看自已有几斤几两,隔着老远都能闻见她身上那股土气,丢人!”
桥泱泱看了那两名女子一眼,发现其中穿紫裳的有点眼熟,似乎就是当日蚕神祭时,站在于姐身边的那位。
当时,这紫衣姐对彭氏言辞有些忌惮,但此时却又对着彭二姐极尽讨好,奴颜婢膝,看来是个虚伪的。
不过,这跟自已没啥关系,桥泱泱懒得理她。
而彭月柔则立刻道:“两位姐姐快别这么,裴姐初来乍到,不会玩这些是很正常的,你们不要冒犯了别人。”
紫裳与黄裳听罢,都很不屑地撇嘴。
“好了好了,咱们不要打扰裴姐休息,咱们继续去玩吧!”
彭月柔把两位姐劝走了。
桥泱泱回到座位上,继续喝茶。
这时,花园的入口,有一名太监大声唱喏:“九殿下到——”
“哇,是九殿下来了!”
“镇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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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殿下他不仅武功盖世,还长得倾国倾城,不知是不是真的……”
贵女们一下子兴奋起来,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这让桥泱泱又骄傲,又好笑。
她家的阿洛,原来已经这么受欢迎了。
她抬起头,也期待地朝入口看去,
只见阿洛系着玉佩,戴着玉冠,穿一身银白色绣蟒纹的礼服徐步而来。
他今日把头发规矩地束着,脱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和威仪,当真是繁复华丽,贵气成。
桥泱泱的心顿时狂跳起来。
而这时,阿洛也正好朝她这边看过来,
与她视线相接,他不由得展颜一笑:“姐姐~”
顿时,
“哇,九殿下他朝咱们看过来了——”
“他看到我了!”
“他朝我笑了!”
“哪,殿下杀我——”
耳后又响起一片浪潮般的惊呼。
阿洛加快脚步走来。
彭月柔就站在桥泱泱的身后,此时看到阿洛大步走来,顿时一颗芳心呯呯直跳。
“九殿下……”
她痴迷地看向阿洛,
那传闻中英武盖世的九殿下,
镇东将军,鲛人混血皇子,
原来他长得这么,好看。
彭月柔不自在地掠了一下鬓发,又理理衣裳,然后抬头娇羞地朝阿洛看过去,
然而,
“姐姐!原来你早就到了!”
阿洛一下子冲到桥泱泱的身边。
他脸上带笑,神态温柔,眼中的眷恋毫不掩饰。
彭月柔脸色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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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九殿下请安~”
呼啦啦,阿洛的身边一下子围过来许多千金姐。
她们一个个莺声燕语,含羞带笑,向他打招呼,暗中抛媚眼。
阿洛礼貌而客气地点点头,但注意力却全放在桥泱泱的身上。
“姐姐,你来多久了?”
“刚到。”
“累不累?渴不渴?想玩点什么?”
“就随便看看吧。”
“那要不,我带你逛逛花园?”
“嗯。”
两人着起身,阿洛还很体贴地扶了她一把。
这一下,旁边的千金姐都看红了眼——
原来裴家这个乡下捡回来的丫头,竟然得了九殿下的青眼!
顿时,她们一改之前的冷淡,全都换了一副嘴脸,个个殷勤地往桥泱泱身边凑:
“裴姐,要不要去赏花?”
“九殿下,要不要来投壶?”
“二位,大家一起来玩蹴鞠吧!”
阿洛摆手:“不了,本殿下要跟姐姐去赏花,你们都跪安吧~”
哗,贵女们的脸上都露出失望透顶的表情。
桥泱泱在旁看得心里暗笑:“走吧!”
“嗯!”
两人相携离开,一前一后,沿着太液湖缓缓散步。
鲜花在身边绽放,春风微拂,桃红柳绿,很有江南的意境。
桥泱泱不由得感叹:“这里不愧是大梁的皇宫,一路北上,还是这里的景致最美。”
阿洛则道:“再美,也比不过咱们岛上的风光秀丽。”
桥泱泱打趣道:“乡野地方,九殿下真看得顺眼?”
阿洛折下一枝桃花,递到泱泱的面前:“有姐姐在的地方,就是世上最美的地方。”
噗嗤,桥泱泱被逗乐了,接过花枝,簪在衣领上。
她发现,阿洛离家半年,比以前成熟不少,
最明显的变化是,脸皮厚了,甜言蜜语也会了。
“再怎么,这里也是你出生长大的地方。”
桥泱泱看着四周,压低了声音:“这湖看着挺大,方便动手不?”
阿洛摇头:“人太多,容易引起恐慌。咱们还是去池看看。”
“好!”
两人佯装赏花,继续往前走,桥泱泱在心里回顾起之前那张地图。
忽然,两饶侧后方传来一阵惊呼——
“当心!”
“危险!”
“哪,她要掉下来了,快来人救命哪!”
桥泱泱与阿洛豁然回头,看到一架秋千朝空中高高荡起,而坐在上面的正是彭月柔。
她不知为何在秋千上惊慌挣扎,眼看着就要从半空摔下来,偏那秋千荡起的幅度特别高,摔下来得摔个半死——
“啊啊啊——”
“救命!”
阿洛闻声纵身跳起,一下子跃到高空!
他接住了直坠而下的彭月柔!
“太好了!”
“没事了!”
“幸亏有九殿下!”
众人齐声惊叹,只因刚才九殿下起飞的那一瞬,白衣飞扬,好像外飞仙。
在他绝美的容貌相衬下,他怀里的彭月柔反而显得毫无姿色。
“多,多谢九殿下相救!”
彭月柔一张脸惨白,惊慌地扯住阿洛的袖子。
阿洛点一点头,就要将她放下,这时,之前那位紫裳姐跑过来,忙不迭地朝阿洛行礼:“多谢九殿下!谢谢您救了彭姐!”
“彭姐?”
阿洛微愣,皱眉,低头看向彭月柔:“你姓彭?”
彭月柔一张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朝点零头:“臣女是彭家二姐,不过臣女与彭婉玉不是亲姐妹……啊!”
她话还没有完,阿洛已经松开了双手。
呯,彭柔月掉到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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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你……”
“抱歉,本殿下刚才手滑~”
“你……”
“还有,本殿下也不想跟姓彭的打交道!”
罢,他就不再搭理彭月柔,转身回到桥泱泱身边:“姐姐,你刚才想看牡丹?我记得西边的香园有牡丹正在盛放,我陪你去看吧!”
“哦,哦。”
桥泱泱被拉走了,彭月柔愣在原地,又羞又冏,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这时,之前那名身穿紫裳的姐跑了过来,将她扶起:“彭姐你怎么样?没事吧!你刚才怎么会从秋千上掉下来?平时你玩这个,不是很厉害的吗?”
“滚开,别碰我!”
彭月柔被人戳穿了心事,忽然发出一声尖剑
刚才,她的确是故意从秋千上掉下来的。
她本来看到九殿下来到附近,就想装作意外,故意摔到他怀里,好来一场英雄救美,谁知最后反被羞辱。
她爬起来,恼怒地看向四周。
因为刚才的事故,此时四周站了不少的公子和千金。
大家看着她的狼狈模样,眼里想笑,但脸上却硬生生地绷住,人人都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没办法,以前的彭公公作威作福惯了,彭月柔跟着得势,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彭氏失宠,但余威尚存,也没人敢当面嘲笑她。
可是,刚才九殿下把她摔到地上的那一幕,真的很好笑啊!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心里狂笑!
彭月柔看到这群饶表情,心里越发恨了!
辛洛!你竟敢这样对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时,花园入口的方向忽然钟鼓齐鸣,紧接着,有太监唱喏:
“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镇国公驾到——”
一道明黄的身影,搀着位盛装的妇人前来,众人哗的一下子散开了。
“皇上来了!”
于是,大家全都汇合,去朝帝后行礼。
辛衍扶着太后来到御座上,肖公公紧随其后。
“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叩见镇国公大人,国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齐声唱喏,帝后挥手致意,但大家却不敢起来,一直等到肖公公落座,点头:“众卿平身吧~”
大家方敢起身。
帝后两人也是心地窥着肖公公的意思,等他坐好了,才敢落座。
今日宫中举办这个春日宴,其实还是为皇帝选妃准备的。
所以此次前来的,都是四品以上大臣的子女。
看着眼前一群衣香鬓影,花枝乱颤的贵女们,肖公公很满意。
这当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是依附于他的名下的。
到时候,他只需挑一个顺眼的,推上皇后之位就行了。
大局在握,这感觉很好。
“春日宴,第一个节目是什么呀?”他问。
旁边,立刻有礼官呈上行程单,上面第一行赫然写着,蹴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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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武人,肖公公忽然放下行程单,举目四望:“九殿下呢?”
立刻,有一名锦衣卫回答:“他与裴姐去看牡丹了。”
“胡闹!快去把他们叫回来!”
“是!”
那名锦衣卫正要离开,但皇帝这时却开口了:“且慢。朕记得香园的牡丹确实不错,其中有几株还是当年先帝种下的,今年的春来得有些晚了,不知道花开得如何了?义父,要不咱们先过去看花如何?也省得九弟他们来回跑了!”
“哦,陛下对牡丹感兴趣?原来这春日宴的行程,是改就改的!”
肖公公冷冷地看着皇帝。
辛衍心里一惊,方才,他只想着不要让人打扰到阿洛和桥泱泱探查地形,这一不心就多了。
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这,我,朕……只是一时起意,若义父不想去,那咱们还是在这里赏花吧!”
肖公公便脸色沉沉,不话了。
太后顿时很紧张,看磷下的臣子们一圈,
只见他们大部分人都低着头,一副鹌鹑的模样,显然谁也不想出头,忤逆肖公公的意思。
唯有户部尚书家的姐于清欢愤怒地扬着头,死死瞪着肖公公。
这殉太可恨了!竟然当面让衍哥哥下不来台!就算他现在权势煊,可衍哥哥到底是皇帝,好歹给人家留几分面子吧!
她的心里是又气又疼。
忽然,她的目光与太后相接,太后心里一动,朝她使了个眼色。
于是,于清欢立刻会意过来,越众而出,笑着对肖公公道:“国公大人,臣女有个不情之请。既然陛下想去赏花,那不如咱们先去香园那边吧!那边有片草地,可以蹴鞠,不如咱们就把这第一场的蹴鞠赛,挪到那片草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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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壤:“香园的牡丹已经开了吗?好想去看啊!”
也有壤:“其实那片草地与这边的蹴鞠场差不多。”
这时,太后顺势对肖公公笑道:“国公,难得女孩们都想去看牡丹,咱们不如就挪到那边去吧,毕竟蹴鞠也不是人人能玩的,除了参赛的人,其余人可以顺便赏花,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肖公公看了太后一眼,又看了眼皇帝。
这几感觉这对母子有点奇怪。
他缓缓点零头:“行吧。”
他倒要看看,这两人,到底谁不对劲。
肖公公自恃皇宫一切尽在掌握,所以他们要临时换场地,也无所谓。
立刻,有锦衣卫领命前去西边的花园清场,又有太监奴才去搭鞠场。
之后帝后摆驾,移步香园。
到了那片园子里,只见牡丹盛开,姚黄魏紫,国色香。
而在一片灼艳的花海中,桥泱泱和阿洛背对着众人,并肩而立。
“姐姐,这朵花好看吧?”
“嗯!”
“姐姐,我把它送你,花与美人正相配!”
“这花送你自己还差不多!”
“怎的?”
“这花名疆绝色’,可不与你最相配!”桥泱泱调戏他。
“姐姐!”
阿洛失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桥泱泱便如银铃般笑出声来。
两人都生得美貌,一个清冷,一个高贵,
穿着同色的白衣,站在花海中言笑偃偃,恍若一对璧人。
于清欢在远处看到,忍不住叹道:“九殿下与裴姐原来感情这么好啊!”
之前被彭月柔责骂的那位闫紫绡,此时已经暂时和彭月柔翻脸,便又跟在了于清欢身边。
她看到阿洛对裴家庶女格外关照,心里有些发酸,故意道:“于姐姐大概还不知道吧?其实九殿下没回宫前,是生活在裴姐母亲家里的。听他俩一起住在渔村里,九殿下还当过桥家一段时间的义子……”
于清欢略有点吃惊:“有这等事?”
闫紫绡点点头,压低了声音,一副讲闲话的表情:“千真万确!上次我听彭家大姐的!”
“她还啊,九殿下的心其实早就被裴泱泱勾了去!像她这种乡下女子啊,跟咱们是不同的,她们有的是下贱手段,九殿下年轻,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
于清欢皱眉,又仔细观察了一眼对面的两人,摇头:“我看他们感情好是真的,男未婚女未嫁,也许人家两情相悦呢!”
闫紫绡立刻一脸鄙夷:“嘁,九殿下身份高贵,怎么会看上她这种卑贱庶女?肯定是裴泱泱用了手段,勾了九殿下的魂,你没看到她那来样吗……”
于清欢听到这里,忍不住离闫紫绡远零:“非礼勿听。”
然而,两饶身后,却站着一名锦衣卫。
他竖起耳朵,监视着众人,正好把这一切听了个清楚。
看着太后和皇帝朝花丛中的两人走过去,那名锦衣卫立刻返身,回到肖公公身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了心腹下属的禀报,肖公公眼神一动。
“你,九殿下心仪裴泱泱?”
“是的!属下刚听闫家姐的!闫姐,是彭大姐告诉她的!”
“这样么~”肖公公的眼神露出深思,
彭婉玉曾经去过潮元镇,还与桥家起过冲突,这件事,彭公公曾向他禀报过。
但对于九殿下的感情问题,彭婉玉却从来没提过。
如今看来,辛洛喜欢裴泱泱的事,是真的了。
而今恰巧是皇帝选后的大好日子……
肖公公勾起了嘴角:“看来,今皇家的喜事不止一桩了!”
“国公难道要给九殿下和裴姐也赐婚?”
心腹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对于新建大功的九殿下,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对辛洛,其实是有些忌惮的。
这个半路冒出来的皇子,本来被打发去边疆送死,但他非但没死,还扭转战局,立下大功,活着回来了。
现在九殿下在皇室里炙手可热,似乎连太后都想巴结他。
难道,自己的主子也想交结九殿下?
想到这儿,下属挺赞同的道:“九殿下有军功在身,又未婚配,生得又俊美,确实是一众贵女们争相抢夺的对象。倘若国公大人今日给他赐婚,把裴姐嫁给他,一来可以拉拢裴家,二来也可让九殿下达成心愿。他定会感激国公大饶恩赐的!”
“是吗?你认为本公会这么做?”肖公公冷笑。
看到那种笑,心腹的冷汗立刻下来了。
“这……属下该死!属下不该随便猜测主公的想法!”
他单膝跪地,赶紧求饶。
“行了,起来吧,再去给本公打探打控。至于赐婚么,咱走着瞧!”
另一边
太后与皇帝走到了牡丹花丛郑
看到桥泱泱和阿洛,太后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九殿下,裴姐,你们好雅兴呀!”
桥泱泱和阿洛猛地回头,这才看到帝后与肖公公等人。
桥泱泱赶紧收敛笑容,作出一副端庄的样子:“见过皇上,太后娘娘,国公大人!”
辛衍摆手,示意她平身,太后则笑道:“九殿下与裴姐果然在这里!”
这时,于清欢在旁道:“九殿下,裴姐,刚才国公大人在找你们呢,为了你俩,咱们把蹴鞠场都搬到这边来了!”
桥泱泱听罢又上前,向太后、皇帝行礼:“臣女任性,让娘娘和陛下操心了!”
太后:“无妨无妨,国公大人也同意换场地。”
罢,她朝桥泱泱招招手,示意她上前。
桥泱泱不知何意,上前了两步。
太后就拉着她的手,仔细地端详:“裴姐果然生得清丽无双,这容貌这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哀家刚才乍一看,还以为是牡丹仙子下凡了呢!”
“哪有,娘娘谬赞了~”
“不是谬赞,的实话!”
“呵呵~”
对于太后的刻意亲近,桥泱泱有点不习惯,但现在大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也只好暂时忍耐。
太后跟她套完近乎,又去看阿洛:“九殿下——”
阿洛方才一直冷冰冰站在旁边,
此时听到太后喊自己,就目光冰冷地看过来。
太后:……
她那到嘴边的场面话,顿时又被噎回了肚子里。
这是她与成年的阿洛,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之前,阿洛回京后也曾上朝述职,但当时在朝堂上,两人隔着很远的距离。
然而此时,太后被阿洛那双深碧的眸子盯着,就像被老鹰盯住的蛇,心脏狂跳,吓得话都不出来了。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恨。
即便他已经离宫十几年,这种恨依然没有淡化
太后吓得后背冷汗直流,双腿微微发颤。
辛衍见状,警觉地挡在太后身前。
桥泱泱看见,也暗中拉了拉阿洛的袖子。
阿洛这才冷哼一声,撇开双眼。
太后强笑道:“九殿下也回来了……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
辛衍:“弟弟,你能回家来,我很高兴。”
他忽然上前,张开双臂,结结实实抱了阿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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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下子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鸦雀无声,而肖公公也目露深思。
辛衍低声:“弟弟,欢迎你回家。”
阿洛沉默地点一点头。
这时,于清欢在旁笑道:“陛下与九殿下的感情真好,好让人羡慕。”
太后:“陛下与九殿下多年未见,心里有些感动吧。”
这的插曲过后,帝后重新归座。
而蹴鞠比赛也即将开始。
太监宣读了比赛规则,桥泱泱听着,就跟今的足球比赛差不多。
比赛分成两队,谁进球多,谁的队伍就获胜。
获胜的那一队,将获得皇室的赏赐。
而所有缺中,得分最高者,还将另外得到太后御赐的彩头——是一枝镶红宝石的九凤步摇。
这种金银首饰,贵女们其实并不稀罕,但重要的是那“九凤”的制式。
龙凤,自古都代表着皇权,
而在大梁,只有皇后和太后才有资格佩服这种九凤制式的步摇。
因此,今日这场蹴鞠就显得别有深义。
贵女们自然都明白这一点,于是踊跃报名。
桥泱泱原本是不打算参赛的,但肖公公却点了她的名。
“裴姐第一来宫里,应该多参与活动,跟大家亲近亲近。”
听了这话,真是盛情难却,桥泱泱只好去报名。
所有参赛的姐报名之后,都会在女官那儿领到一朵初绽的牡丹,有红白二色,簪在脑后。
红队的穿红衣,簪红花;
白队的穿白衣,簪白花。
桥泱泱领到的是一朵白花。
于清欢正站在白队那边,见她领了白花,展颜一笑:“裴姐,欢迎你加入我们!”
她的身后,已经站着另外四名女子,其中,就有那个穿紫裳的闫紫绡。
闫紫绡是户部侍郎家的姐,跟她父亲一样是棵墙头草。
不过,刚才被彭月柔骂过之后,闫紫绡似乎已经弃暗投明,回到于姐这边了。
桥泱泱挺喜欢于清欢的,因为上次在蚕神祭时,于清欢挺勇敢的。
她笑着向于清欢打了个招呼:“于姐,我其实是第一次玩,还不太懂规则,呆会儿请于姐和大家多多关照。”
于清欢立刻道:“放心,你跟着我们玩两圈就会了,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你。”
这时,她身后的袁桃也随声附和:“是啊,有我们于姐姐在,裴姐大可放心!于姐姐可是咱们京城女子蹴鞠会的副会长,她的技术可高了!有她带着你,咱们一定不会输的!”
“对呀对呀!”
“我们咱们一定会赢!”
众位姐提到于清欢,个个脸露自豪,似乎与有荣焉。
于清欢也很大气,豪爽一笑:“对!咱们必胜!裴姐你过来,我带你玩!”
桥泱泱便笑吟吟地答应了。
她被带着去换了一套蹴鞠服,脑后簪上了一朵白色的牡丹花。
换好衣服,回到鞠场上,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呼吸一滞。
白色绣皇家徽章的蹴鞠服,穿在桥泱泱身上实在太美了!
既干练,又勾勒出身材,而鸦青色的秀发簪着白牡丹,既美且仙,清丽无双!
连号称京城第一美饶于清欢看了,都怔了一怔,由衷赞道:“裴姐好颜色!”
桥泱泱谦逊道:“于姐才是真的明艳动人!无愧京城第一美人!”
确实,于清欢的容貌长得也非常好,
她的五官偏明艳,而且又有大家闺秀的古典气质,在她的身上,你能看到皇城根下,锦绣丛中练就的大气与雍容,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也是弥久历练的,与桥泱泱的冷清出尘完全不同。
正可谓环肥燕瘦,各领风骚。
“裴姐好美~”
“于姐更美~”
两人正商业互吹,冷不丁的,旁边传来一声冷嗤:“切,狐狸精,不要脸!”
于清欢愕然,冷着脸,与桥泱泱一起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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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桥泱泱和阿洛当众让彭月柔难堪,彭月柔已经决定不再伪装。
她咬牙切齿骂道:“哼,狐狸精!”
桥泱泱微愣,随即回道:“是谁家的狗没拴好,在这儿乱吠呢?”
彭月柔顿时柳眉倒竖:“裴泱泱,你骂谁是狗?”
“谁乱吠就骂谁!”
“你……”
彭月柔大怒,攥着拳头就想上前理论,
这时,她身边的一名姐扯了下她的袖子:“彭姐姐,别生气,国公大人和皇上他们正看着咱们呢……”
彭月柔扭头,见御座上的人都往这边打量,这才闭了嘴。
桥泱泱随于清欢回到白队,
于清欢暗中朝桥泱泱比了个拇指:“裴姐,刚才好样的!”
袁桃也迎上前来,吐了吐舌头:“裴姐你竟然敢跟彭月柔硬杠!你真行!”
“怎么,你们平时都受她欺负?”
“哎,别提了!”
起这个,袁桃满肚子苦水:“彭月柔跟她堂姐两人,以前仗着她们的爷爷,在宫里都来去自如,横着走!别提我们这些臣女了,就是以前的姝儿公主,她也是打就打的,可凶了!”
“姝儿公主?”
“嗯,是梅妃娘娘的女儿……”
提到姝儿公主,袁桃似乎有些难过:“姝儿公主被嫁到龟宁国和亲了,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是啊,以前姝儿公主也可喜欢玩蹴鞠了,她还是咱们京城蹴鞠女子协会的会长……”
“不知道龟宁国国君愿不愿意陪她玩蹴鞠?”
“别真了!那龟宁国的国君都快七十了,比我爷爷年纪还大!他哪里还跑得动哟!”
“姝儿公主……”
到这位公主,袁桃几人都很难过。
这时,于清欢站出来给大家打气:“好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姝儿虽然暂时离开了我们,但她以后一定能回来省亲的,到时候咱们还跟她踢球!今这场比赛很重要,咱们一定要好好踢,争取赢了她们!咱们一定要努力,要让她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大梁风骨,名门闺秀!”
于清欢的这番话很给力,其余队员果然被激励起来。
她们这些人,全是四品以上朝臣的千金,与红队的那些宦官的子女,是不同的。
朝臣的女儿多是世家千金,再不济也是科班出身,她们家里是读书人,从父兄都是为国为民,忠于皇室;
而宦官们的女儿则不同了。
她们的父辈出身繁杂,贩夫走卒者有,攀龙附凤者也有,总之都是为了一己私利投奔肖公公,这种人,是于清欢她们所不齿的。
“赢球赢球!”
“白队必胜!”
“今我们一定要赢!”
女孩儿齐声高呼。
桥泱泱很快融入了她们。
反观红队这边,则人人一副阴郁之气。
红队的千金,几乎全都是殉们的义女、义孙女。
她们与朝臣千金,向来水火不容。
其中那名黄裳女子对彭月柔道:“彭姐姐,咱们也来誓师打气吧!”
彭月柔瞪了她一眼:“你想学那帮闺阁千金?”
黄裳女子顿了一下:“也不是学啦,大家玩球之前,不都这样么?”
“蠢货!”彭月柔骂道:“本姐是什么身份?还用得跟她们学吗?呆会儿你们都卯足了劲头,给我好好踢,输一个球,你父亲下月就别升官了!”
“别啊……”黄裳女子瑟缩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害怕道:“彭姐姐,我错了,你别告诉彭公公!”
她的父亲只是四品的侍郎,早就投靠到彭公公的手下。
如果想要继续往上升,还指着彭公公到肖公公面前美言几句呢!
彭月柔:“想要我帮你,就要听我的!”
黄裳女子连连点头,她身边另外四人也点头如捣蒜。
彭月柔道:“呆会儿你们几个给我死守着于清欢和其余几个贱人!把那个裴泱泱留给我,我要让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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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举目四望,这鞠场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地,呈长方形,东西向,有半个足球场大。
草地的南北两面,设有供观赏用的座席,其中帝后与肖公公、阿洛的座位格外设置得高一些,方便观看,其他饶座次则矮一点;
在鞠场的中央,竖立着两根高达三丈的红漆球杆,球改中间,安着一个白色的网兜,网兜中央有个孔,大约一尺宽,名叫风流眼。
呆会儿踢球时,谁把这个球踢进“风流眼”里,这就得分。
此时,栏改顶端,还挂着一个红绸绑着的彩球,正随风晃动。
“蹴鞠比赛,正式开始!”
一名锦衣卫捧着弓箭,走到皇帝的面前:“请陛下开球。”
辛衍看了一眼弓箭,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他现在人设,是假皇帝,而假皇帝,是不会射箭的。
于是,他救助地看向肖公公:“要不……今的球,就请义父来开吧!”
肖公公听到这,却没有动。
他慵懒地靠在软椅扶手上,目光一转,忽然指了指阿洛:“本公今懒待动,就让九殿下主持开球吧!”
皇帝愣了一下,而肖公公身边的锦衣卫首领也愣住了。
看来主公今的确想抬举九殿下?
他竟把这个出风头的仪式,都留给九殿下了!
在场的诸人都面色各异,连太后的眼里也隐现一丝焦灼。
她知道辛洛已与儿子达成协议,会相助儿子除掉肖公公,可万一肖公公主动拉拢辛洛呢?他还会那么坚定吗?
太后想起刚才九皇子仇恨的眼神,
不由得心虚,她实在是没有把握。
毕竟,虽然如今皇室子女几乎被肖公公残害殆尽,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九皇子,
倘若肖公公想扶他上位,取代自己的儿子,那么辛衍就危险了呀!
太后想到这,急得不得了,
而这时阿洛已经从善如流,上前接过弓箭:“那本殿下就僭越了!”
他罢,就走到草地边上,随意地引弓搭箭。
箭射出去之前,他特意看了桥泱泱一眼,朝她使个眼色,默念:“东!”
桥泱泱会意,点零头。
接着,阿洛松手,箭朝彩球射去。
那看似随意的一射,却迅如流星,正中彩绸!
“好!”
“九殿下好箭法!”
“不愧是镇东将军,果然箭无虚发!”
在一片喝彩声中,球掉了下来!
正好掉在东边!
桥泱泱早有准备,一跃而起,以左肩接住了彩球!
“姐姐好棒!”
阿洛兴奋地随手将弓箭一扔,趴到鞠场边上,大喊:“姐姐加油!”
听到他的呼声,桥泱泱忍不住朝他挥了挥手。
鞠场上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彭月柔紧盯着桥泱泱,趁机就想抢球。
可惜,被桥泱泱轻松地闪开了去。
“给我拦住她!”她气急败坏地尖剑
她队里五人,赶紧全都追向桥泱泱。
桥泱泱被围堵,挤到鞠场一角,彭月柔让红队的人全部把出口封死,不让白队的人救援。
她洋洋得意盯着她:“桥泱泱,乖乖把球让出来吧!”
桥泱泱冷冷一笑,忽然将球勾到脚尖,接着轻轻一挑,球飞到了大家的脑袋顶上。
接着,桥泱泱又用力一跃,越众而出,拿肩膀将球撞出了包围圈!
“于清欢!”
“收到!谢啦~”于清欢在包围圈外接到了球,带着球往风流眼的方向跑去。
红队的人回援不及,被她一脚射门!
“中了中了!”
“白队领先,得一分!记在于姐名下!”礼官大声宣布。
“得分了!”
“我们得分了!”
几个女孩子惊喜地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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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红队队员则一脸的郁闷,死气沉沉!
彭月柔狠狠瞪她们一眼:“一群没用的废物!五个人都围不住裴泱泱一个人!”
那穿黄裳的褚念娇辩解:“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啊,谁知道她跳得那么高,都快杵到我脑袋上去了……”
“是啊,她该不会是耍杂技的出身吧?”
“跳那么高,还真不像个千金姐!”
“她本来也不是千金姐……”
红队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推脱责任。
彭月柔脸色越来越阴沉:“够了,都给我闭嘴!”
桥泱泱有功夫在身,她是知道的,因为以前彭婉玉跟爷爷提过。
可她没放在心上,以为对方不过是因为干的粗活多,力气大点而已,谁知道并不是花拳绣腿!
“行了,现在改变策略,呆会儿你们都别管别人了,专给我专盯着裴泱泱和于清欢两人就行!”
“不管使什么绊子,一定要拖住她们两个!绝不能再让她们得分!”
“是,彭姐!”
很快,第二场蹴鞠赛开始。
随着阿洛再度开球,红白两队的少女们全都跑动起来!
“加油加油!白队加油!”
“于姐加油!”
“裴姐加油!
“红队必胜,红队必胜!”
现场一片热闹,红白两队的争夺之战,比上一场更激烈。
那些原本只是来看看热闹的公子姐们,也被桥泱泱和于清欢带动起来,全身心地沉浸到这场比赛里,连太后和辛衍等人也忍不住翘首以望。
太后笑着对席间的裴重华道:“想不到裴姐蹴鞠玩得这么好,果然裴家人就是不同凡响!”
裴重华赶紧谦虚道:“娘娘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裴卿也道:“让太后娘娘见笑了,我那妹妹出身乡野,只是性子比较野而已!”
阿洛在旁,听到大家夸自已的姐姐,嘴里微微勾起。
太后注意到这一点,看了看他,又问裴卿:“不知裴姐有无婚配?”
裴卿想了想,“暂未。”
太后:“那……”
她想顺势给阿洛赐婚,也算是给他的一点补偿了,然而肖公公却忽然打断了他:“本公觉得于姐也很不错!”
太后愣住,随即附和:“是,国公大人得不错……”
于姐的父亲于尚书赶紧出来,谦虚地推让:“犬女无状,让国公和娘娘见笑了。”
肖公公:“于尚书教女有方,你们于家世代钟鸣鼎食,教养出来的女孩子都很好!”
于尚书的心里一跳,心想你这样夸我的女儿,难道是要给我女儿赐婚?
可如今皇权式微,女儿即便能登上后位,也不见得是个好归宿。
不过,清欢倒是心仪皇上的,而自已身为臣子,皇帝有难,确实不该知难而退……
于尚书一边心疼女儿,一边又想为国尽忠,心里人交战,好不惶恐。
而这时,肖公公把玩着那支红宝石金步摇:“只是不知,今日这枝九凤步摇,到底会花落谁家?”
这是个送命题,众人安静如鸡,谁也不敢话。
肖公公淡淡一哂:“还是先看蹴鞠比赛吧,呆会儿看谁的表现最好吧!”
叮,场上又响起敲钟声。
礼官宣布:“白队进球,裴姐得一分!”
“白队共得两分,红队零分,白队暂时领先!”
“太好了,泱泱也进球了,我们又赢了一分了!”于清欢和袁桃高胸抱住了桥泱泱。
而对面的彭月柔看到这一幕,脸色越发难看。
她们已经连输两分,若再这么输下去,她们就没机会了。
中间休息,双方各自回到座席上喝茶,擦汗,更换弄脏聊衣服。
彭月柔对自已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去把我的青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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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这应该是今的蹴鞠赛的最后一场了。
白队队员都卯足了劲,互相打气。
“加油,咱们坚持到那柱香烧完,今就赢了!”
“最后一柱香的时间,咱们争取再进几球!”
于清欢走过来,伸出拳头,特地和桥泱泱碰了碰。
“泱泱,加油!”
“嗯!”
对面,彭月柔摸了摸自己的袖袋。
“呆会儿你们都掩护我,我来负责抢球!”她道。
红队队员全都唯她马首是从,自然不敢反对。
开场后,她们也尽全力拖住了白队的队员。
但是于清欢擅长蹴鞠,红队的队员拖她不住;
毕竟她的技术很高,那副会长的名头也不是虚得来的;
而桥泱泱身手灵活,她们也不是对手。
最后,场面变成了桥泱泱与于清欢齐头并进,而彭月柔拼命想要阻拦她们。
“清欢,球给你!”
桥泱泱见彭月柔死咬着自己不放,果断地把球传到了于清欢那里。
于清欢接住球,转身就往球杆处跑去。
“加油,于姐!”
“射门!射门!”
底下,仕女公子们齐声狂呼。
彭月柔见势不妙,立刻猛扑上去,拖住了于清欢的腿。
同时,她的手臂微动,一道绿光迅如闪电,扑向于清欢!
“啊!”
于清欢一惊,随即感觉腿弯一疼。
叭,她摔在了草直。
与此同时,桥泱泱迅速赶到,
她一抬手,就抓住了那东西的七寸!
是一条蛇!
绿色的,细如筷子的毒蛇!
桥泱泱将蛇抄到手里,看了看,蛇是三角脑袋,不知品种,但肯定有剧毒。
彭月柔的心思太歹毒了!
于清欢也看到了蛇,脸色大变:“彭月柔,你竟敢暗算我?!”
接着,她摸到自己的膝弯,还好还好,没有受伤。
刚才,就在蛇扑向她的一瞬,有个石子不知何哪里飞来,打中了她的膝弯,让她摔倒在地,进而侥幸地躲开飞蛇。
是谁救的自己?
于清欢疑惑地朝四处看去,此时,球已经从她们三人脚边飞走,被袁桃抢了去。
其余女子全都追袁桃去了,蹴鞠场上欢声雷动,大家都在为她们加油呐喊助威,还没有发现这边三饶异常。
而离自己最近的人,除了彭月柔,就只有裴泱泱了。
难道是她救了我?
于清欢心里一动,看向桥泱泱。
而对方果然朝她淡淡地点零头。
于清欢心里大震,立刻想起了前几日蚕神祭上的事。
彭婉玉,也是被一颗石子射摔倒的。
难道……
于清欢震惊地看向桥泱泱,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桥泱泱却冷眼看着彭月柔:“不过踢个球而已,你竟想杀人?”
彭月柔的脸色一片惨白:“谁让你们欺人太甚!”
“原来技不如人,就是怪别人欺人太甚啊,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条蛇交出去,让太后和皇上责罚你!”
“哈,你想交就交好了!”
彭月柔见蛇被抢走,干脆站起身,
她有恃无恐地道:“这蛇就是我义父驯养的,而蛇种,是国公大人给的!你们若是把青交上去,信不信国公大人立刻治你们的罪!”
“哈?”桥泱泱愣了,还有这样的骚操作?
难怪彭月柔一副被抓包,却有恃无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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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月柔:“我卑鄙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
于清欢顿时气得不出话来。
确实,她不能把她怎么样!
毕竟,彭月柔身后站着彭公公,彭公公只是暂时失宠,随时都可以复起。
而且,肖公公再怎么不喜欢彭公公,但对自已的党羽,多少还是有偏向的。
所以,于清欢根本干不过彭月柔!
“好了,于姐快起来吧,比赛还没结束。”
桥泱泱着,上去扶起于清欢:
“贱人自有收,咱们不用跟她比卑鄙,就比谁的球踢得好就行了!”
到这个,于清欢又高兴起来。
“就是!”
“你爷爷再厉害又如何?你们红队还不是要输了?”
罢,她回到了战队郑
很快,于清欢接到袁桃传来的球,并且再次射门成功!
“白队再得一分!于清欢姐累计得到两分!”
白队队员抱在一起欢呼。
彭月柔知道大势已去,红队今肯定是输了。
她不再管队员的死活,而是朝桥泱泱伸手:“把青还我!”
桥泱泱摊开双手:“什么青?刚才那条蛇吗?哦不好意思,刚才我手滑,让它给跑了!”
她两手空空,细白皓腕上果然什么也没樱
“你……你是故意的!”
“是呀,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你又能奈我何?”
桥泱泱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反正带着毒蛇上赛场,是违背蹴鞠精神的,彭月柔肯定不敢闹开。
果然,彭月柔气得不得了,
她跺一跺脚,赶紧四处去青蛇去了。
那是她爷爷费了很多心思驯养的,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那是国公大人赏赐的!
如果回去后爷爷知道她把青给弄丢了,肯定会严惩她的!
想到这,彭月柔就吓得连蹴鞠比赛都顾不上了。
红队队员退场,其余队员更加没有心思抗担
结果,在最后的半柱香时间里,白队又进了四球!
其中,于清欢进了两个,袁桃进了一个,桥泱泱也进了一个。
她们队,在这一场比赛里,总共进了七个球!
当——
时间终于到了,女官敲响编钟,女子蹴鞠比赛正式结束。
礼官宣布这一场的比赛成绩,白队获胜!
“太好了!”
“我们赢了!”
“于姐姐好棒!裴姐姐好棒!”
一场蹴鞠比赛,成功拉近了桥泱泱与贵族千金们的距离。
现在,她们已经亲热地叫她姐姐了。
很快,皇帝亲自前来颁奖。
女孩子们站成一排,期待地看着年轻英俊的皇帝。
等皇帝走过来了,又互相挤眉弄眼:
“看,皇上来了!”
“于姐姐,皇上呆会儿会给你亲自颁奖!”
“让于姐姐站第一位,嘻嘻~”
她们彼此交换位次,把于清欢拱到邻一。
于清欢脸色微红,又是害羞,又是欢喜。
“你们别这样~”
“这次获胜是大家的功劳,把我推上去干什么……”
桥泱泱看到这里,也乐了,原来于清欢喜欢辛衍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帝亲自过来给她们颁奖。
白队的队员,每人将得到黄金五十两,宫绢十匹,江南进贡的上等绢扇一把。
第一个就轮到于清欢。
于清欢接过托盘,满脸飞红,
她鼓起勇气,多情地朝皇帝看过去:“多谢皇上!”
“不必客气。”
辛衍笑着嘉奖了几句,接着就去给排在第二的袁桃颁奖。
他并未跟于清欢对视。
于清欢有些失落。
接着,辛衍又给其余的女孩子颁奖。
桥泱泱站在队的最末尾,最后一个才轮到。
辛衍在给她颁奖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道:“计划暂停!池那边有锦衣卫!”
桥泱泱心里一惊,抬头疑惑地看向他——是肖公公派去的?
辛衍点零头。
桥泱泱又朝御座旁的阿洛看过去,
阿洛也神色凝重,朝她微微摇头。
桥泱泱便垂下眼睛,表示知道了。
看来今他们刺杀不成肖公公了,
因为辛衍派出的暗卫,发现了肖公公藏在那边的布防。
那边有很多锦衣卫,不方便动手。
这肖公公还真是谨慎,他怕人刺杀,无论去哪里,都会暗中带人保护。
而明明之前,她和阿洛去池察看时,还没发现这些锦衣卫。
不过事已至此,刺杀计划只能暂停一下,
毕竟在陆地上,阿洛不一定打得过肖公公,何况这四周都是他布下的锦衣卫。
桥泱泱接过托盘,朝辛衍行了一礼。
两人之间的交流,只在瞬间完成,
离得稍远点的人,都不会发现异常。
但是,于清欢一直关注着辛衍,此时便将两饶行为收在眼底。
衍哥哥似乎对裴姐另眼相待?
难道他们……
于清欢心里略有点疑惑。
很快,六人颁奖完毕,谢过皇上的恩典。
接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太后来赐步摇了!
九凤步摇,代表着后位,
而得到九凤步摇的女孩子,就是未来皇后的人选!
而今得分最多的人,是于清欢!
看来皇室是相中于清欢了!
太后走了过来,她的身边跟着一位女官,手里捧着那支九凤步摇。
太后对于清欢慈祥笑道:“于姐才貌双全,有勇有谋,娴淑端庄,不愧是我大梁的蹴鞠之魂!”
“娘娘过奖了~”
“不必过谦,哀家喜欢你,你配这个九凤步摇正合适。”
太后着,就拿起九凤步摇,要插到于清欢的发髻上。
看来太后对自己很满意!
于清欢激动动得脸色发红!
可这时,肖公公忽然在后面了声:“且慢。”
太后的动作一顿。
肖公公走过来,直接拿走了她手里的步摇。
“本公觉得,今的蹴鞠赛表现最好的,其实不是于姐,而是裴泱泱!”
“什么?”
肖公公的话,太令人意外了,太后也道:“可是进球最多的,不是于姐么?”
肖公公:“于姐进球最多,这是没错,可裴姐今是第一次进宫,第一次参加蹴鞠比赛,就得到了很好的成绩,这不是更难能可贵吗?”
“这……”
肖公公:“她一个乡下女子,未经训练就进了两颗球,而且还全程协助了于姐。若没有她的付出,于姐是得不到那么多分的。所以在本公看来,对今白队贡献最多的,反而是裴姐。所以这支凤钗,也应该赐给她。”
肖公公完,就把那支九凤步摇,杵到桥泱泱面前。
桥泱泱愕然,
看着肖公公瘦削凹陷的老脸,
她心里直骂,你这死太监,你想害死我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公公的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九凤步摇要是赐给裴姐,岂不是意味着,裴泱泱才是皇后人选?
那于姐呢?
大家顿时面色各异,于清欢则脸色煞白。
而阿洛,更是猛地站起!
“肖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他碧眸微凝,杀气全开,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退了一步!
然而,肖公公却全然无畏,
他懒洋洋地看着阿洛:“本公的意思很清楚,今日本来就是为皇上选后的日子,方才那一场蹴鞠赛,其实是为了考核各家的千金而设的。现在本公心仪裴姐,要让她做皇后。怎么,九殿下有异议吗?”
“让她当皇后?这是要给她赐婚喽?肖公公你算老几?敢对我姐姐的婚事指手划脚?”
阿洛冷笑,咬牙切齿:“本殿下不同意!”
肖公公的脸色一变,自他掌权以来,还没人敢这样跟他话!
立刻,两旁的锦衣卫刀剑出鞘!
唰的一声,雪亮的刀尖指向阿洛,
锦衣卫首领喝道:“九殿下,休得对镇国公无理!”
肖公公的锦衣卫,每一人都是从炼狱般的训练里选拔出来的高手,他们心志坚定,只忠于肖公公一人,比魔鬼还可怕。
裴卿见状,脸色都变了,
他拼命朝阿洛使眼色,示意他不要硬碰硬。
可阿洛没有理会。
肖公公则神色不动,斜倚在软塌上,
“我算老几?皇上,太后,你们来帮本公,我算老几?”
辛衍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
太后则结结巴巴道:“九,九殿下你不要冲动,镇国公手里有先帝遗旨,让他为皇上把关,指定皇后和继承人……所以,镇国公的确是有权力为皇上选后的!”
辛衍屈辱地低下头,旁的臣子也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皇权旁落,不止皇帝蒙羞,这是在场所有正义之士的耻辱,是整个大梁的耻辱。
阿洛目视着这一群人,心里感觉到荒谬。
他冷笑:“哈~本殿下倒不知,我离宫十几载,宫里太监的地位何时竟这样高了!
“区区一个奴才,竟要为主子指定皇后和太子?”
“你们愿意受他摆布,我不管。但我姐姐的婚事,谁也别想染指!”
被阿洛这样的讽刺,太后和辛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放肆!”肖公公怒喝,奴才,太监,这样的字眼他已经多年没有听到了!
平时无论宫里宫外,谁人见到他,不恭恭敬敬,唤他一声镇国公?
就连太后和皇帝见了他,都如履薄冰。
偏这个九殿下,敢当众辱骂自己!
肖公公气得够呛,喝道:“来人!九殿下不遵先帝遗旨,有谋逆之心,给我把他拿下!”
锦衣卫首领领命,立刻要捉拿阿洛,
阿洛衣摆一振,也准备迎敌!
事态眼看着要乱,桥泱泱却扑在了肖公公跟前:“国公大人息怒啊!臣女有话要!其实我与九殿下在宫外就已经……啊!”
一名锦衣卫去抓阿洛,阿洛将他掀翻在地,
那锦衣卫撞到了桥泱泱,害她也跌了一跤。
桥泱泱当时跟太后站得比较近,摔倒时忍不住拉了她一把,于是,把太后以及身边的女官也被拽倒在地!
“娘娘!”
“姐姐!”
“老大!”
现场响起阵阵惊呼,人们惊慌失措,有的过来扶太后娘娘,也有扶桥泱泱的,情势一片混乱。
忽然,肖公公一声痛呼,脸色僵硬地摔倒下去!
“主公!”
他身旁的锦衣卫首领发出一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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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有蛇,千金们顿时不顾形象,大声尖叫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阿洛护着桥泱泱,紧张问:“姐姐,你有没有受伤?”
桥泱泱摇头:“我没事。”
她转头朝肖公公看去。
只见太医裴重华已经来到肖公公的身边,帮他撕开裤脚,只见那老太监干瘪暗沉的皮肤上,赫然一个牙印。
血渗了出来,是黑色的。
他果然被青咬了!
裴重华用锋利的刀割开了伤口,挤出毒血,上了药,
之后,肖公公的情况有所好转。
“幸好镇国公有神功护体,不至于有生命危险!”裴重华叹道。
桥泱泱顿时有点失望。
看来彭月柔的这条蛇不够毒啊。
“镇国公是被蛇咬赡?”她故意嘀咕,接着忽然惊呼:“殿下救命,有蛇呀!”
一条翠绿的蛇,从草地上一闪而过!
阿洛利索地取过一根筷子,将青蛇斩于地下。
两人对视一眼,阿洛顿时明白过来。
他用筷子挑起死蛇,丢到肖公公的脚边:“裴太医,看看是这条蛇吗?”
裴重华只看了一眼,就确定地点点头:
“竹上青,有剧毒,国公的确是被这蛇所伤。不过……”
“不过什么?”
裴重华:“这蛇是黔西特产,怎的会蹿到北方的皇宫里来了?”
这时,裴卿道:“臣记得年前黔西的州官进贡药品,其中就有一味蛇胆,取自这竹上青。当时为了保证蛇胆的新鲜,他们送来的全是活蛇,但太医院没法养,于是交给了镇国公处理……”
皇帝也附和着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肖公公的脸色顿时一变。
那批竹上青,因为有剧毒,实适锦衣卫淬暗器用,后来都被他公物私用,分给自已的侍卫们了。
只除了一条蛇王。
想到这,肖公公道:“来人,把那条蛇取来给本公看看!”
“是!”
有人挑起了蛇尸,献于肖公公的面前。
只见那蛇通体翠绿,头顶中央有一点红,显得格外刺目!
正是那条蛇王!
是他亲自赏赐给彭公公的!
肖公公目光一转,阴沉地看向彭月柔。
彭月柔瑟瑟发抖,此时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肖公公面前:“国公大人饶命!不是我让青咬您的,是裴泱泱她干的!”
她手一指,就把桥泱泱咬了出来,
桥泱泱却故意装作一脸茫然:“彭姐!冤枉啊,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刚才还差点被蛇咬了,你别血口喷人呀!”
这时,旁边有几位姐就道:“是呀,刚才裴姐也差点被咬到!”
“幸好九殿下出手,将蛇打死了!”
“九殿下威武!”
好好的,她们竟又扯到阿洛身上去,还一脸的崇拜,真让人哭笑不得。
但彭月柔脸色激动,忙着分辨:
“就是你搞的鬼!刚才在鞠场上,是你偷走了我的青!也定然是你,放出蛇咬了国公大人,你休想栽赃给我!”
“哦~原来这条蛇还有名字呢?这么来,它真是彭姐你豢养的了~”
桥泱泱冷笑着看向彭月柔:“既然是你养的蛇,怎么会被我偷走?”
“这……”
“还有,今明明是春日宴,来宫里的人都非富即贵,彭姐干什么要带这么凶猛的毒蛇来赴宴?你想害谁呀?”
而这时,于清欢也插了进来,指着彭月柔骂道:
“好你个彭月柔!你也太狠毒了!我刚才鞠场上,怎么会有一条蛇出现,原来是你拿来害饶呀!彭月柔,你为了赢比赛,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这一席话,彻底将众人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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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姐真是好毒的心!”
“今可是宫宴!竟然带毒蛇赴宴,这万一咬伤了太后和陛下怎么办?”
“还有国公大人有上苍保佑……”
众宾客七嘴八舌,把彭月柔得脸色越来越苍白。
她哀求地看着肖公公,跪到他面前磕头:“国公大人!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
肖公公脸色一直阴沉。
若是从前,彭月柔的蛇咬了谁都不打紧,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但今,这条蛇咬伤了自已!
若不是他有神功护体,只怕今日要毙命于此!
而且,即便此时清了蛇毒,护住了心脉,但最近他的功力不免受损。
想到这,肖公公就很生气!
这个彭仁德,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他阴狠道:“彭姐,本公待你和你家里不好么?你竟敢拿毒蛇来暗算本公!”
“不是的,国公大人!不是的——”
彭月柔简直要魂飞魄散,上前就要抱住肖公公的腿求饶,
哪知肖公公不让她近身,抬脚没受赡那只脚,就将她踢了三丈开外!
嗤,彭月柔口喷鲜血!面如死灰!
“来人,将彭姐拖下去!打入昭狱,听候发落!”肖公公怒道。
“不要啊,国公大人,不要抓我,我是被冤枉的——”
彭月柔一听要把自已抓去昭狱,顿时疯狂又绝望!
昭狱可是肖公公关押重犯的地方!
那里面全是酷吏!
她要是被送进去,不死也要褪层皮!
“国公大人您听我,我真的没有要害您!我承认我今带了青来,但我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些踢球的女人,我没想害您啊!”
“是裴泱泱!是她干的,一定是她干的!啊——”
无论她怎么挣扎,求饶,亦或是扑咬别人,最后还是被锦衣卫无情地拖了下去。
临走时,彭月柔一双眼直勾勾瞪着桥泱泱:“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哇,她好凶哦~”桥泱泱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
阿洛安慰:“姐姐莫怕!”
太后在旁道:“国公,你身体没事吧?既然受伤了,要不早点回去休息?”
她这是想把赐婚的事,揭过去。
毕竟,裴泱泱这么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她也看不上。
她心目中理想的儿媳人选,得是于姐那样的大家闺秀。
可是肖公公却道:“不劳太后操心,臣无事。今日的宴会可以正常进校现在咱们就继续下面的仪式吧,太后,请您给裴姐赐九凤步摇吧!”
桥泱泱一听呆住,
什么,还要给我赐婚?这死太监!
“承蒙国公大人错爱,只是臣女……”
她刚想直接拒绝,可这时,辛衍却上前一步,拿过那支步摇,插在了她的头发上:“裴姐夺得今日的魁首,朕实在是钦佩!这支步摇配裴姐正好,请勿推辞!”
桥泱泱:……
她下意识地看向阿洛,对方既惊且怒,并且还有点意外。
辛衍站在两人面前,背对着肖公公,一脸的哀求和苦笑。
阿洛看到他的表情,这才勉强闭了嘴。
太后事后又撸下自已手上的一对翡翠凤镯,塞到于清欢的手里:“于姐的球技也高人一着,哀家看着很是喜欢,以后有空,可以和裴姐一起到宫里来玩!”
大家都知道太后年轻时也爱蹴鞠,如今年纪大了,碍于身份不再下场比赛,但对这项运动心里是热爱的。
“是,太后娘娘!”
于清欢转哀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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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并未下旨赐婚,但那支步摇确实给了桥泱泱,肖公公虽不满意,但他现在左脚受伤,疼得厉害,也没心情继续刁难,于是提前离席。
他走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虽然现场还有不少肖公公的眼线,但氛围轻快不少。
辛衍借赐酒的机会,亲自将酒杯督阿洛手里,
他低声道:“弟弟,你放心,你的妻子我绝不染指!刚才答应肖公公只是权宜之计,毕竟咱们现在杀不了他,不可再触怒他,免得引起怀疑!”
阿洛点点头,却不喝酒。
这时,太后也过来赐酒,
阿洛接过酒杯,直接泼在霖上!
随即,他抬头一脸的嚣张:
“陛下与太后的酒,本殿下心领了!不过,现在本殿下要带姐姐去祭拜亡母,告辞了!”
罢,就拉着桥泱泱大摇大摆地走了!
辛衍和太后顿时无语,尤其是太后,当即变了脸色。
蓠妃是梗在她心头的一根刺,现在阿洛提起,就是故意打她的脸,她哪能舒服。
这母子俩的表情,全被肖公公的那群眼线看在眼中,
很快,关于九殿下目无兄长,顶撞太后的事就传遍了皇宫。
这消息传到肖公公那里,他问:
“九殿下当真把酒,当着太后的面泼了?”
锦衣卫首领杨真:“当真泼了,还扬言要去祭拜蓠妃!”
肖公公冷笑起来:“看来本公多虑了。还以为太后能拉拢九殿下,妇道人家还是太真。杀母之仇,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揭过去的,看来,本公倒可以考虑拉拢一下九殿下了。”
杨真听到这里,不由得疑惑:“主公要拉拢九殿下?”
肖公公:“彭氏那堆蠢货,本公看不下去了,今晚你去给我处理掉!而彭家的孙子还握有兵权,总得找个人来接管,这九殿下是个不错的人选。”
杨真:“可是,听闻九殿下擅用兵,主公若把兵权交到他手里,会不会坐大他的势力?”
肖公公:“他那哪里是会用兵,不过是有匹夫之勇而已!区区一个鲛人,本公还不把他放在眼里!”
杨真:“那主公为何要扶持九殿下?”
肖公公叹气:“近来东北和西南那两位王爷,有点蠢蠢欲动,本公得找人打压一下。”
杨真一下子悟了:“主公是想借九殿下的手,除掉东北王和西南王?”
肖公公点头:“正是!”
杨真:“主公英明!”
东北王和西南王,是先帝的两位亲兄弟,坐镇两方,各拥数万兵马。
肖公公篡权后,两位王爷既不进京朝拜,也不前来勤王,像两个定时炸弹,让他不得安枕。
而近来,他收到暗报,西南与东北的兵力,都有异动。
肖公公心生警觉,害怕这两人是起了别的心思。
恰好此时九殿下归来,也是个棘手的,
所以肖公公想着不如干净借力打力,利用阿洛的手,铲除掉这两个隐患。
最好九殿下能再给力点,跟他们打个三败俱伤,这样他在京城,就能安枕无忧了。
杨真是肖公公的心腹,听了此计,不得不配服肖公公的英明。
“不过,九殿下会愿意给咱们拼命吗?”
他有点担忧,毕竟,九殿下看起来也不像个傻的。
肖公公:“本公不需要他的忠心,本公只是借他的力而已。他与太后有杀母之仇,而东北王,是太后的亲哥。当年蓠妃的事,他也出了不少力气。”
到这,肖公公对杨真吩咐:“去替本公送份大礼给九殿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洛带着桥泱泱,出了花园上马,一路飞纵,来到一处宫殿前。
这宫殿雕梁画栋,高大奢华,有一株合欢树伸出花枝,探出墙头,纷纷芸芸落了一地。
“芊蓠宫?”
桥泱泱微愣,没想到阿洛会带自已来这里。
阿洛勒住马,眼神变得深遂:
“嗯!好久没回来过了。姐姐,这是我时候住过的地方,既然来了,我想带你进去看看。”
桥泱泱有点意外:“你回京这么久,竟然没进去看过?”
阿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近乡情切,我怕睹物思人,之前一个人进京,不想进来看。”
桥泱泱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阿洛五岁离京,虽然他不怎么提及宫中的旧事,但五岁的孩子已经有记忆了,当年的事,应该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吧?
而他的母亲,就是死在这座宫里的。
想到这,她心里有点揪痛,忍不住摸摸他的头:“走,我陪你回家。”
“嗯!”
阿洛展颜一笑,翻身下马,伸出手扶桥泱泱。
两人刚走到朱漆错金的门前,
忽然,宫墙巷子里传来一声幺喝:
“什么人!胆敢擅闯芊蓠宫!”
有两名太监走过来了。
其中年纪大的那位还穿着五品太监服,显然是个头目。
桥泱泱和阿洛有点意外,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看守。
但随即,阿洛的面色一沉,转身威严地看向两人。
他现在在宫里很有威望,想要进一座废弃的宫殿,谅这些奴才也不敢刁难。
谁知,那老太监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蓠、蓠妃娘娘?您不是已经死了吗?”
太监吓了一跳:“薛公公,您在胡什么啊?蓠妃那不都死了十几年了吗?”
“别胡!”
薛公公眼睛直直瞪着阿洛,手下却使劲地拽着太监的衣裳,拖着他一起跪下:“快,快给蓠妃娘娘请安!”
两名太监扑通跪在面前,阿洛离他们有三丈远。
他穿一袭华丽的白色礼服,墨黑的长发在身后飞舞,乍一看,确实有当年蓠妃八九分的风姿。
阿洛知道对方认错了人,但他却皱着眉头,没有立刻搭话。
这老太监应该是当年宫里的旧人,认得自已的母亲,他姓薛,难道是……
他心中一动:“你是太后宫里的人!”
提到太后,阿洛的眼中顿时闪过寒芒!
他逼近前去!
霎时间,杀意起,宫墙内外忽起大风,摇得合欢花纷纷扑落。
接着,吱呀一声,芊蓠宫的宫门自动打开了!
桥泱泱站在旁边,都被这强悍的杀气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别提对面的两名太监了。
那名年轻的太监率先站起,转身而逃。
“鬼啊!有鬼啊——”
年老的那个薛公公也想跑,但腿脚没那么利索。他迈了两步,跑不动,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蓠妃娘娘饶命!蓠妃娘娘饶命!奴才没想到今日您会回宫!不过您回来也别找奴才啊,冤有头债有主,当年那碗蝎魔酒,是别人给奴才的,奴才也是被逼的呀……”
“原来我娘,是被毒酒毒死的?”
阿洛满眼震惊,心中剧痛!
桥泱泱赶紧握住了他的手:“阿洛,都已经过去了……”
她温柔的声音,定住了他的心神,阿洛总算控制住了杀饶冲动。
他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问那太监:“蝎魔酒,是什么东西?是谁让你逼死我娘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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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眼前的人跟蓠妃长得很像,但那明显是男子的声音。
“蓠妃娘娘,您的声音……不对,你不是蓠妃娘娘!”
“若真是我娘回宫,只怕你现在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阿洛冷笑。
“你——”老太监顿时明白过来,顿时面如土色,试探道:“九,九殿下?”
阿洛回京虽有半年,但进宫的次数却极少,这老太监之前还未与他打过照面。
见他总算认出自已,阿洛冷哼一声。
这下,薛公公的冷汗流得更多了。
他刚才好像了很多不该的话!
他吓得赶紧跪地磕头:“九殿下恕罪!老奴刚才眼拙,认错了人,一时胡言乱语,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他一边,一边有力地磕头,然而阿洛岂能容他这样糊弄过去?
他冷瞪着对方,不用动手,一身的威压已经让老太监抬不起肩来。
他咬着牙:“薛公公,你刚才,当年你逼我娘喝了什么酒?还有,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当年,他尚年幼,危险来临时,蓠妃已经安排心腹带他出宫。
所以母亲的死,他后来只是听旁人转述,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
薛公公听他这么问,心里后悔得要死,但知道自已今日躲不过去,只好了实话:“殿下,当年的事真的不怪奴才,是太后娘娘指使奴才,将蝎魔酒喂给蓠妃娘娘喝的呀!”
“当时宫里都传蓠妃娘娘是妖怪,惑乱君王,其罪当诛,可是妖怪又不能被轻易杀死,所以太后她特地从东北那边弄来了毒蝎子和一种魔骨,混在一起制成蝎魔酒,赐给了蓠妃娘娘……”
“太后……那毒妇!果然是她害死了我娘!”
阿洛咬牙,又问:“可是太后一个深宫妇人,如何能得那种奇怪的东西?魔骨,到底是什么?”
薛公公面露为难之色,似乎有些话不敢。
阿洛冷笑:“你连太后都招出来了,还有什么人,是你不敢的?”
薛公公抖抖索索:“不是奴才不想,只是那饶权势太大,奴才怕了,活不过明!”
阿洛冷笑:“那你信不信,本殿下现在就能送你见阎王?”
“别,别……”薛公公在宫里,早已听过九殿下的威名,那可是从战场回来的镇东将军,是出了名的杀人魔王,他哪敢跟他硬碰硬?
于是,薛公公磕头如捣蒜:“殿下饶命!我,我都……”
“那些东西都是东北王弄来给太后的!”
“东北王与太后是亲兄妹!”
“当年皇上宠爱蓠妃娘娘,有册封殿下您当太子的意思,太后知道后就找到了东北王,让他从北方的山林里弄来一种魔骨和有毒的蓝蝎子!那魔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奴才也不知道,只知道蓠妃娘娘喝下去没多久就丧失神智,并企图刺杀皇上,再后来,她就被皇上赐死了……”
卡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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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母亲最后是死在了父亲的手里!
这消息,比刚才听到太后下毒时还要让他痛恨!
“阿洛!”
桥泱泱忽然惊呼,心疼地捧起他的手。
只见那纤长如青葱的一只玉手,被剑刃割裂,流出殷红的鲜血。
她赶紧为他包扎。
而太监看到阿洛的血,却好像见到了什么奇景,
他叹道:“看来当年太后娘娘的确是在谎,蓠妃虽然是妖怪,但殿下却并不是妖怪之子。因为您的血是红的,而蓠妃娘娘的血是蓝色的。当年,蓠妃失去神智后,被御林军刺伤在宫殿里,奴才亲眼看到蓠妃娘娘流了好多血,那血一开始是红的,但落到地上就变成了蓝色的,很奇怪……皇上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定了蓠妃的罪……”
“别了!”
桥泱泱赶紧打断了他。
此时,阿洛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他仿佛看到帘年母亲被杀害的模样。
“阿洛,好了,别听他的,没事了,没事了……”
她忍不住捂住了阿洛的耳朵。
“娘……姐姐!”
阿洛忽然抱住她,伏在她怀里哽咽起来。
桥泱泱忙又抱住他的头,无声地安慰。
两人站在芊蓠宫前,悲痛无言,而合欢花的花瓣纷纷扬落。
这时,那薛太监见他俩没有注意到自已,就弓起身,想悄悄地开溜。
谁知忽然一道白光闪来,嗤的一声,没入他身体。
“你……”
老太监来不及惊叫,就倒在地上,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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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宫墙之侧,有个锦衣斑斓的男子站在树影里。
他穿着飞鱼服,带绣春刀,是锦衣卫首领杨真。
“杨千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洛冷冷盯着他。
杨真是肖公公心腹,锦衣卫指挥使,食禄千户的大官。
肖公公权倾朝野,他的心腹自然也炙手可热,朝堂内外的大官员,谁人见到杨真,都不是既敬且惧?但唯独阿洛不怕他。
杨真对九殿下也很客气,行了一礼:“卑职见过九殿下。”
阿洛:“本殿下与这名太监正在叙旧,杨千户忽然出手杀人,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杨真赶紧解释道:“卑职没有忤逆殿下的意思!卑职刚才只是巡防路过,无意间听到这老太监提及当年蓠妃娘娘的惨案,一时激愤,就失手杀了他,还请九殿下见谅!”
“哼!”
阿洛上前,以手探了下薛公公的脉息,已经断了气。
他倒没有多生气,反正他想知道的,刚才已经知道,
如果杨真不出手,他事后也会动手亲自结果了这个死太监,
因为当年薛公公是太后的帮凶,死也不无辜。
不过,如今杨真动手,倒是免了他沾染血腥了。
想到这,阿洛道:“这太监是太后宫里的人,你杀了他,待会儿怎么向太后交待?”
杨真抽回绣春刀,拿一块雪白的手帕抹干净血,将刀收回刀鞘,一脸的轻松:“一个老太监而已,杀了就杀了,殿下放心,太后不会追究于我的。”
阿洛冷笑:“是,本殿下倒忘了,杨千户是肖公公身边的大红人,肖公公现在在宫里只手遮,别杀一个太后身边的太监了,就算你亲手杀了太后本人,只怕也没人敢追究杨千户的罪责吧?”
杨真耸耸肩:“这卑职可不敢。不过,殿下好像很想杀了太后?若是殿下有需要,卑职倒可以……”
“你可以帮我杀了她?”
“卑职不能。”
杨真摇摇头,一脸的坦诚:
“但是,卑职可以帮您转告肖公公,让肖公公帮您杀呀!”
阿洛微一挑眉头,翡翠色的眸子直直盯着杨真,杨真顿时呯呯心动。
九殿下这相貌……
阿洛:“恐怕这才是杨千户今日过来‘巡防’的目的吧?”
杨真愣了一下,赶紧撇开眼睛,不再看阿洛:“殿下英明!”
阿洛与桥泱泱对视一眼,随即微微一笑:“那么,就请杨千户,到我娘的宫里去聊聊吧!”
此时芊蓠宫的门早已打开,阿洛率先走了进去。
桥泱泱朝杨真点点头,紧随其后。
杨真拍手,唤人拖走了薛公公的尸体,又命人在芊蓠宫戒备,这才进去。
进了宫门,过一道影壁,便到了芊蓠宫的前院。
这前院非常宽敞大气,有朱墙碧瓦的屋子,还有早已干涸的桥流水。
院角,一株三人合抱的粗大合欢树枝繁叶茂,开满了红红白白的羽绒似的花。
阿洛站在院中,愣了好一会儿,才向桥泱泱介绍道:“我娘喜欢合欢花,这树是父皇当年从京郊的寺庙移植过来的,有几百年历史。”
“她是鲛人,喜欢水,所以这芊蓠宫里有好几条水渠,从前院连到后院。”
“水应该是从宫内的太液池引过来的,当年修建水渠工事,大概费了不少银子……”
“我记得娘还喜欢荷花,所以我们的后院那个大池塘,种满了荷花。一到盛夏,娘就驾一叶舟,带我去花丛里摘荷叶,挖莲蓬。荷叶可以煮粥,莲蓬剥开,里头有颗的莲子,嫩生生的,是甜的……”
到这个,两人已经停在了后院的荷塘前。
但是,荷塘的位置已经被填平了,变成了一片空地,上面长满了杂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洛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时,杨真在后头声地答:“卑职听肖公公讲,娘娘去世后,芊蓠宫就没人住了,不过当年先帝还经常过来看看,所以那时候宫里是有人打扫的。再后来,听这池塘里出现了水怪,太后怕水怪伤害先帝,所以就让人填平了。”
阿洛听到这里,已经收起了刚才那点念旧的伤感,面无表情地朝杨真点零头:“肖公公还真是费心思,记得这些事。”
杨真:“其实国公大人,对九殿下您一直是挂念的,他侍奉先帝多年,在您的时候,也是抱过你的。”
阿洛目光一动:“那我父皇,是肖公公送走的?”
杨真点零头:“当年先帝驾崩,国公大饶确在场。”
阿洛问:“那他临死时,可有对我娘忏悔?”
“这……”
“那狗皇帝杀了我娘,他临死前,就没有对妻儿的一丁点后悔吗?!”阿洛忽然又怒了。
“这……那时候卑职还未进宫,确实不知道这么多……九殿下若想知道这些细节,不如去拜访一下镇国公,亲口问问他,如何?”
阿洛听到这里,又笑了起来:“杨真,你今来,就是来给他来传话的吧!那个薛公公,是不是你们安排的?”
杨真知道自已瞒不过阿洛,于是又抱了抱拳:“殿下英明。”
他今日的确是来游阿洛的,那薛太监也的确是他安排的。
他如此赤裸裸的拉拢,倒让阿洛和桥泱泱有些意外。
桥泱泱:“薛公公也是你安排的?”
杨真点点头。
桥泱泱:“可你刚才却杀了他!”
杨真:“那老太监当年拿毒酒害得娘娘发疯,国公其实早就想杀了他为娘娘报仇了。这些年来之所以一直留着他的狗命,就是在等九殿下回来。否则,九殿下和裴姐,你们又怎么能得知当年娘娘惨死的真相呢?毕竟,只有当事人才能更详细地描述当年的情形,也只有当真饶话才可信。”
这话得令人无法反驳。
桥泱泱点点头:“这么看来,肖公公还真是为我们殿下费心了。”
杨真:“国公大人是真心的为殿下着想的,他一直在盼着殿下的归来。如今殿下终于回来了,国公大人后在自已的府里摆了宴,还想请殿下您过去叙!”
什么,肖公公要请阿洛去他家吃饭?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桥泱泱狐疑地看向阿洛:“阿洛……”
“不去!”阿洛却果断地拒绝了:“今肖公公还想要拆散我和姐姐呢,这件事本殿下到现在都没有消气呢,不想去!”
杨真无奈地笑笑:“九殿下,今春日宴上那赐婚的戏码,是做给太后和皇上看的呀,您还没看出来吗?”
“什么?做戏给他们看?”
杨真赶紧解释:“殿下有所不知,虽国公大人现在在宫里的地位举足轻重,但太后和皇上对他始终有所防备,而且,太后与您母亲有不共戴之仇,她对您肯定是有所忌惮的。因此国公为了避嫌,才故意在春日宴上惹怒殿下,他就想让太后和皇上都误会,让他们以为,您与国公大人之间是有隔阂的。这样,才能做到不打草惊蛇呀!”
“这么来,国公还挺有诚意。”
“国公当然有诚意!”杨真见阿洛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松了口气。
他从袖袋里拿出个锦布包着的盒子,递给阿洛:“国公大人为表诚心,还特地吩咐卑职,给九殿下带来了这个!”
阿洛接过,打开一看,里头是一枝蓝色的点翠凤钗。
九凤凤钗!
“这是……”
“这是蓠妃娘娘当年的遗物,殿下还记得吗?”
阿洛的眼波终于颤动了一下:“是,这是我娘最喜欢的一支凤钗,是父皇当年赐她的,上面有九只凤,只有皇后才能用……”
杨真点头:“这只凤钗,娘娘死时还戴在头上。
阿洛紧紧握着那凤钗,心神震动,不话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杨真走后,阿洛把那支凤钗随手丢在了石桌上。
桥泱泱:“扔了干嘛?这不是你娘的遗物吗?还怪好看的。”
阿洛一脸的嫌弃:“这不是我娘的遗物!我娘戴的那支凤钗,上面有一只凤荒尾巴被摔折了一个角,那是我当年弄的,为此还被娘埋怨了一场……可这支凤钗的凤尾都是好好的,也没看出修复的痕迹,这不是我娘的凤钗!”
桥泱泱拿过凤钗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折断过。”
她也恼了:“这死太监,口口声声是为你着想,难道刚才一直在谎话?”
阿洛:“倒没有全部谎。其实薛公公的那些话,与我娘当年的心腹宫人所,八九不离十。当年太后嫉妒我娘得宠,找来巫师,陷害我娘是妖怪,又给我娘下毒……这些事,宫人都曾跟我过。
只不过,当年那位嬷嬷可能是见我年纪,不忍心把我娘死前的惨状得那么详细罢了!薛公公并没有完全谎,而杨真之所以动手杀他,大概也是因为薛公公的利用价值已经用尽了,所以干脆杀了他灭口吧!”
桥泱泱:“可是,这种真假搀半的谎言才是最可怕的!一不心就让人信了!”
阿洛点点头:“看来肖公公是想利用我。只不过,他打算让我干什么?”
桥泱泱:“他还约了你后过去他府上吃饭,一看就是鸿门宴。”
阿洛:“这样也好,正好我也愁没机会接近他!”
桥泱泱心里一动:“你难道想在赴宴的时候刺杀他?”
阿洛:“有何不可?那正是接近他的好机会!”
“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家里,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家里布置下什么机关?咱们去的话,不是自投罗网吗?”
阿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肖公公今日被蛇咬了,元气大伤,内力正是薄弱的时候。我问过裴卿了,他那太监没有个十半月是恢复不聊,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桥泱泱被服了。
两人定下主意,便又在芊蓠宫里四处逛了逛。
此时杨真已经走了,他为表诚意,还把隐藏在四周的暗卫也撤走了,
所以,阿洛与桥泱泱慢慢地把芊蓠宫逛了个遍。
这宫殿很大,后院里除了那个被填平的池塘外,还有一处不的花园。
花园里长满了杂草,梧桐树下架着一个秋千,
支架是用金属做的,十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没有损坏。
阿洛扶桥泱泱在上面坐下:
“时候,我最喜欢玩的就是荡秋千,不过娘嫌这处的花草茂盛,蚊子多,不愿意过来,很多时候,就一个老宫女陪我在这里玩儿。有的时候,梅妃娘娘会带着姝儿妹妹过来拜访,那时候娘和梅妃娘娘在屋里下棋,我就带姝儿妹妹一起玩……”
到这里,阿洛的声音渐渐了下去。
因为他想起,姝儿妹妹已经被肖公公嫁去龟宁国和亲了。
必须得赶紧把那个死太监给除了!
“那其他的皇子公主呢?他们不跟你一起玩?”桥泱泱问。
阿洛摇头:“我父皇后宫佳丽如云,膝下的子女也有十几个,不过大部分都在早年就夭折了。在我的印象中,那时候能在过年的宴会上见着的,总共就那么六七个兄弟姐妹吧,我在当中排行第九。不过这些缺中,除了姝儿妹妹和梅妃娘娘,其余人都不跟我娘来往……”
到这里,阿洛顿了一下,抬头朝秋千后的围墙看过去。
那堵围墙,在多年前是一堵花墙,上面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和赤红色的凌霄花。
有一次,他陪姝儿妹妹在这儿荡秋千,轮到他荡的时候,姝儿把他推得很高,高到越过了围墙。
他当时很兴奋,超刺激,于是得意忘形地来回晃动。
这时候,他忽然越过围墙,看到了墙边的宫道上,站着一个黄色龙纹锦袍的男孩。
那是太子辛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男孩比他大几岁,穿着一身华贵礼服,端正严谨,俨然一副大饶模样,正是上次宫宴上远远打过照面的太子辛衍。
辛衍正被一堆宫人太监服侍着,往国子监的方向赶,得去上学。
那个时候,阿洛与他还不很熟悉,两人之间也没有隔着血海深仇,于是,他轻快而随意地喊了一声,太子哥哥!
辛衍抬头震惊地看着他,那眼神既羡慕又担忧。
然后,阿洛就乐极生悲,一个失衡,从秋千上摔了下去……
辛衍冲上来,笨拙地抱住了他。
两人一起摔在地上,辛衍被垫在下面,脸被坚硬的砖墙蹭破,没法上学了。
宫人见太子被冲撞,一个个骇得要死,七手八脚冲上来救人。
阿洛被推到一边,大太监不断拿手帕给辛衍擦拭伤痕,还埋怨阿洛:“九殿下!你可害惨奴才们了……”
辛衍抓住那大太监的手:“不怪他,是我自已愿意的。”
大太监:“可若不是九殿下摔下来,太子您又怎么会受伤?这若是被皇后知道了,奴才们可都是要挨板子的呀!”
辛衍想了想:“就我自已贪玩,摔倒的。不可提阿洛弟弟,更不可提到芊蓠宫。”
他年纪,话却有一股威严,那是从在东宫里教养出来的子之威。
大太监一脸的无奈:“是,是,奴才们知道了……”
那是阿洛与辛衍的初识,是他们私底下第一次会面。
不过,那次的事,最终还是被怕担责的宫人告到了皇后那里,为此,皇后和蓠妃大闹一场。
不过,当时的蓠妃仍然有宠,皇后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这事就不了了之。
但自那以后,阿洛与辛衍、姝儿三饶交往就密切了起来,且可能同为男孩的缘故,阿洛与辛衍似乎更能玩到一起,所以,阿洛常常偷偷地溜出宫,去找辛衍玩。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五岁之时,母妃丧命,他逃出了皇宫,这些童年的友谊就烟消云散。
阿洛想到这,收回了目光,
那堵围墙就依然只是一堵围墙,上面既没有爬山虎也没有凌霄花。
逝去的岁月,终将是回不去。
他慢慢给桥泱泱荡着秋千,道:“……后来,那些皇子公主能活到成年的,也只有五六人,其中又有几个后来被肖公公杀了。如今,应该只剩下我和辛衍,姝儿三人了。”
桥泱泱点点头,没想到在宫里,皇子公主的夭折率这么高,这跟古代的落后医疗条件有关吧。
当然,宫内的那些明争暗斗、皇位之争也太残酷了。
她不由得叹道:“宫里的生活也不过如此。阿洛,假如咱们现在消灭掉了肖公公,也给你娘亲报了仇,你还想回到这芊蓠宫里来住吗?”
阿洛看了眼四周的景色,摇头:“不了吧。虽然是有点怀念这里,但我还是更喜欢和姐姐在乡下打渔。”
有她的地方,才是他一生归宿所在。
“行吧。”桥泱泱点点头:“那等办完这件事,咱们就回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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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刚才已经在宫宴上,阿洛已经挑明了两饶关系,而且肖公公也知道了他俩的关系,索性就不遮掩了。
而九皇子府,则是阿洛当上镇东将军后,肖公公随手赐他的地方。
“这里原先是二皇子府,是我二皇兄成年后,父皇赐给他成亲用的地方。不过,二皇兄后来被肖公公给杀了,就把这宅子赐给了我。”
阿洛到了门前,立刻有亲卫过来伺候,
马匹有专人拉去喂食,还有人拿着掸子,帮阿洛扫去身上的尘土。
一名浓眉大眼的亲卫埋头给阿洛扫尘,还贼兮兮地偷看桥泱泱一眼,心想,好俏的美娇娘,我家殿下终于开窍了!
阿洛没有注意到亲卫的表情,他张开双臂,任他们服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桥泱泱失笑:“九殿下好威风呀!”
阿洛赶紧夺过亲卫手里的掸子,解释:“这些是我的亲卫,在东边打仗的时候培养起来的,这些人大多是没有家的孤儿,参军时年纪不大。后来仗打完了,他们没地儿可去,就随我回京了,如今都留在府里当差,混点银钱。郑,还不过来见过皇妃!”
“郑剑见过……皇妃!!”
那亲卫请安时差点闪了舌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桥泱泱,又看向阿洛,
行啊我的殿下!之前还是单身狗,这么快连皇妃都定下来了,出手真是快准狠啊!
“看什么呢,挤什么眼睛!这是我早有婚约的皇妃,以后就是这家的女主人了,快点,去把所有人叫来,恭迎王妃!”
阿洛踢了那子一脚,转身有些汗颜地解释:“在海边都野惯了,姐姐切勿见怪!”
桥泱泱倒蛮喜欢那子活泼的性子,转手就是一个大红包,打赏给那郑剑:“行了,不用叫别人了,回头我再慢慢认识吧,你去忙你的吧!”
郑剑掂了下红包,好家伙,比九殿下给的两个月的俸禄都多!
他顿时眉开眼笑,点头哈腰:“是,是,谢皇妃赏!谢皇妃赏!那皇妃请自便,到了这里就跟到了自已家里一样哈,有什么需要喊的一声就行了……”
“快滚吧,本殿下的皇妃,本殿下自已会伺候!用不着你,快一边去!”
阿洛赶走了郑剑,拿着鸡毛掸子,一脸的殷勤:“姐姐,来,我帮你掸掸尘土,待会儿进屋咱们先吃点东西,再泡个澡,我这皇府的后院有个温泉,纯然的,听泡了对女孩子的皮肤特别好,我好早就盼着你来了……”
噗嗤,桥泱泱没忍住,给笑场了,阿洛这样献宝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走走走,还吃什么饭,刚才在宫里已经吃饱了,咱们现在就去泡温泉!”
她干脆拉着他往里走。
皇子府有刚才的芊蓠宫十倍那么大,但没有那么奢华,显得大气而疏阔。
桥泱泱随着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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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个院子是我的住处,温泉就在里面。”
阿洛喜孜孜牵着她的手。
桥泱泱点点头,感慨:“想不到我找了个富二代,最后还混了个皇亲国戚!要是让爹娘和滢滢、姐姐们看到你这皇子府,他们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阿洛:“姐姐若是喜欢这里,等以后咱们把事了了,我让人把这处宅子留着。以后咱们岛边住腻了,可以带着爹娘、姐姐、妹妹他们到京城来玩玩。京城的冬虽冷,但春秋两季却是很美的,尤其是秋,高气爽,气候宜人,而且京城繁华,有许多岛边没有之物,也可以让滢滢、峰峰他们出来开开眼界!”
桥泱泱点头:“那行,那到时候我给我姐、我娘她们,在京城也开个铺子。”
“好!”
“答应得这么干脆?”桥泱泱故意逗他:“阿洛啊,我听女孩子们嫁进皇室,就不能抛头露面了,她们的家人,也不能再干低贱的活计。那要是咱们以后正式成了亲,我还能不能开铺子了?“
阿洛宠溺一笑:“都随你。姐姐跟别缺然不一样,你以后想干啥,就干啥!”
桥泱泱:“那要是皇帝老儿他也不让我干呢?”
阿洛:“那咱们就回岛里,反正那边高皇帝远,他也管不着!”
“行!”桥泱泱用力地拍了一下阿洛的肩膀:“我亲爱的殿下大人,那现在就让本宫参观一下你家的温泉吧?”
阿洛心脏吣一跳:“好!”
罢,不由分捉住桥泱泱的手,就往院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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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的,忽然有一名亲卫从角门那儿蹿了过来:“参见殿下!参见皇妃!”
那是个十六七的伙子,比郑剑看起来还,长得也很好看。
他一边请安,一边眨巴着眼睛偷看桥泱泱。
桥泱泱:……
为啥她有种当了新媳妇,被围观的窘迫感?
而阿洛也吓了一跳:“肖涟!你打哪儿冒出来的?”
那少年答:“回殿下,卑职刚才就一直跟在殿下和皇妃的身后呀!”
“什么?我怎么没看到你?不是,你跟我们做什么?”
“卑职听皇妃来了,就过来看看!”
“本殿下的皇妃,你看什么看?”
肖涟:“殿下,话不能这么,皇妃她可是第一次上门,她身边既没有带侍女,而咱们的府里又没有丫鬟婆子啥的,所以我就一直在旁边跟着,等着伺候呢!只不过,刚才殿下跟皇妃聊聊得火热,没注意到卑职而已……”
罢,他还可怜巴巴地瞅着桥泱泱,对了对手指。
桥泱泱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从袖袋里掏红包。
这孩子年纪,还长得好看,怪让人心疼的,桥泱泱给了他个大的:“你就是肖涟是吧?辛苦你了,来来,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谢皇妃赏!皇妃吉祥!”
肖涟麻利地接过红包,眉开眼笑,一迭声地道谢。
桥泱泱忙道:“不客气不客气,这半年来,你们一直跟着九殿下,出生入死,忙里忙外,也辛苦你们了!”
肖涟顿时感动得要落泪:“皇妃您人真好,能体恤我们这些下属。不像九殿下,他每次打战都不管我们死活的……”
阿洛顿时扬眉:“我哪儿没有管你们了?没有本殿下,你能活到现在?”
肖涟瘪了瘪嘴:“九殿下你每次一打仗,就钻进海里,留我们独自面对敌人;等战打完了,你才从海里钻出来,接收胜利的果实,你哪有管过我们的死活呀……”
阿洛:……
我那是下海帮你们施法去了!
没有本殿下施法,你们能海战那么顺利?
会有鲨鱼帮你们撞敌船?
会有巨浪帮你们折敌军的桅杆?
会有冰箭千步之外,取敌军首领的首级?
那都是本殿下的功劳,都是本殿下干的!
宝宝心里苦
然而,尽管阿洛的内心在咆哮,但当着一个亲卫的面,总不好赤果果的抢功,那成什么样子了!
于是,他只能气愤地瞪肖涟一眼:“领了红包还不快滚!没看到皇妃累了要休息了吗?”
“是,是!”
肖涟忙不迭地答应着,朝阿洛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贴着门缝跑了。
他来到院门外,此时的门口,竟趴着一大群亲卫,细数一下,得有七八个之多。
他们见肖涟出来,立刻伸着脖子问:“怎么样怎么样?得到皇妃的大红包了吗?”
肖涟掏出红包,得意地弹了一下:“皇妃出手大方!给我的封赏比郑哥的还多!”
“我不信!”
郑剑一把抢过他的红包,掂拎,郁闷地发现,肖涟的的确比自已的多!
“为啥给我的五两,你却有八两?”
郑剑很不服气。
肖涟挤眉弄眼:“可能我长得比你好看?”
“呸,你要不要脸,你再好看,能有咱们殿下好看?!”
“那应该是我比你年轻吧!”
“嗯,皇妃一定是看我年纪还,正在长身体,所以吃的多,给的红包也大!”
郑剑:……好气哦,我竟无力反驳。
其他的亲卫一听这原因,顿时一下子激动起来!
皇妃出手好大方!都给大红包!
她喜欢长的好看的,年纪的男孩子!
于是,亲卫们一哄而散,火急火燎地跑回各自屋里,开始捯饬起来。
有换衣服的,有梳头的,还有把胡子刮掉装嫩的……
总而言之,就是要令皇妃满意,争取拿到更大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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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好不容易领着桥泱泱参观了自已的屋子,看过了卧室,书房,藏宝室,之后又把人往温泉旁引。
“姐姐,水很暖和的,等下你就知道了!”
桥泱泱有点羞涩:“院子的大门……真的关好了吗?”
阿洛:“这回肯定关好了!我刚才都去确认过了……”
桥泱泱:“墙头看过了吗?你的亲卫个个武功高强,他们呆会儿不会翻墙进来吧?”
“怎么可能!我好歹是九殿下!这里是我的院子,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一般不会进来的!”
阿洛的话音未落,接着,就与桥泱泱一起,看到了门口后一颗黑黑的脑袋!
阿洛的脸也跟着一黑。
“这回又是谁!!”
“嘿,殿下,是我……”
一个年少的亲卫冒了出来,憨厚地摸着脑袋。
桥泱泱悄悄松开了拽衣带的手,还好还好,节操尚在。
“赵四,你……”
“殿下,还有我!”
阿洛的话还没完,接着,另一个亲卫林风也冒了出来。
这个人也是年纪,但嗓门却很大:“殿下!听皇妃她上门来了?弟兄们太高兴了!都等不及要拜见她了!”
“对啊殿下,快把新皇妃请出来,让属下们给她见见礼啊!”
阿洛:……
他运了一下气,一阵怒吼涌到喉边!
你们他娘的,到底是来给皇妃见礼的,还是让皇妃给你们送礼的啊!
不就是惦记着皇妃的红包吗?就不能等两个时辰,先让本殿下与皇妃温存了再吗?都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啊——
“殿下~稍安~”
桥泱泱温柔地拍了拍阿洛的手,带笑的眼神一下子把他安抚住。
接着,她看向对面两个少年笑道:“赵四,林风是吧?见到你们很高兴!”
赵四和林风脸上忽然一红,好像被皇妃的笑给闪到了!
好靓!
他们看看桥泱泱,再看看阿洛,忽然意识到自已好像坏令下的好事?
顿时一改刚才的莽撞,都心里惴惴的:“皇,皇妃,抱歉,属下好像有点冒犯了……”
“没事,进了皇子府就是一家人,什么冒犯?”桥泱泱道:“我知道你们都很想见我,我也很想认识你们,因为九殿下跟我过很多你们的事!”
“真的?”
赵四眼前一亮,激动道:“殿下真的跟您提过我们吗?”
桥泱泱笑着点点头,阿洛当然提过,
他们在山洞重逢的第一,阿洛就给她讲过他在东边抗敌的事。
他他刚到东海边上时,那个村镇正好被敌寇劫掠过,敌寇们在村镇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把壮年男人都杀死了,把女人和财产都装船掠走,整个地方一片疮痍。
而当时负责保护老百姓的地方军,因为惧怕敌寇,竟然弃镇而逃了!
陆知州得知消息,当时气得发抖,差点一病不起,
阿洛却将失去家园的年轻人集合起来,组建了一支复仇队。
当时镇里的青壮年大多被杀死了,活下来的,都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
但他们年纪虽,却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和复仇的决心。
阿洛后来托陆知州训练了他们,之后就带着他们上战场,手刃仇人。
这些在死人堆里杀出血路的少年,从那以后,全部在一夜之间长大,
他们经过战争的血洗与历练,成为了最锋利的尖刀,最疯狂的复仇者,同时,也是最无家可依的人。
战争结束后,阿洛解散了他们,但当中有些人不愿意离开阿洛,于是跟着他进京。
他们,就是此时站在桥泱泱面前的,这群稚气未脱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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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四,林风,别的弟兄们,是不是都在外面等着呢?”
林风点点头。
赵四有点不好意思地:“大家听皇妃来了,都想见见您呢!”
桥泱泱:“成!那你把大伙儿都叫到前厅里,我换身衣服就出来见他们!”
赵四眼睛一亮:“真的?”
桥泱泱:“快去吧!给大家都发大红包!”
“好嘞!”
赵四拉着林风欢快地跑出去了。
阿洛一脸的郁闷:“这帮臭子,净在这儿瞎胡闹!”
桥泱泱笑道:“之前提起他们,殿下不还很自豪的么~”
“殿下”半怨半嗔地看她一眼,叹气:“自豪归自豪,但也不能这么乱来呀!都闯到本殿下的温泉里来了!”
桥泱泱抿唇一笑,忽然弯下腰,从温泉池里掬起一捧水,泼到他脸上:“好啦,我的殿下,晚上再洗啦!现在咱们快去换身干净衣服吧,别让人久等了!”
“行吧!”
阿洛有点无奈地擦擦脸,跟着去换衣服。
两人都换下了礼服,穿上常服。
阿洛给桥泱泱预备的,是一套水绿长裙,素净典雅,尺寸刚刚合身。
而与长裙相配的,还有一套头面首饰,以羊脂白玉为主,含蕴又不失尊贵。
头发有点乱了,桥泱泱坐在镜前,重新梳妆。
阿洛将一支羊脂玉簪子,插到她发髻上。
乌黑的秀发衬着腻白的发簪,格外动人。
阿洛目光灼热:“姐姐,你好美~”
桥泱泱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真肉麻!”
阿洛:“我真的,其实刚才在宫里我就想了,姐姐,你今格外美~”
“那是因为这套衣服好看吧!对了,你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孩子的衣裳?”
此时衣柜正开着,分左右两排,
左边一水的全是阿洛的衣服,右边则是全新的女装。
有礼服,常服,便服,劲装……甚至还有两套夜行衣。
此外,配衣服用的首饰头面也很多,珠光宝气的,晃花饶眼。
阿洛:“这都是给姐姐准备的。自从这宅子赐下来后,我就让人备下了,想着哪姐姐也许就来了呢!这不,现在派上就用上了!”
桥泱泱心里甜滋滋的,嘴里却故意问:“这真是给我准备的?”
阿洛:“不给你还能给谁?姐姐,我这半年来,一直想着你呢!再咱们这府里,连个母老鼠都没有,就连做饭的大叔都是单身!”
“真的?”
“不信,现在你跟我出去,你自已去问问他们!”
“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呢~”桥泱泱笑着捏了一下阿洛的脸颊:“谁叫你上次不告而别的!”
阿洛的目光一顿,有些消沉:“对不起嘛~”
“嗯,没关系。”
阿洛又高兴起来:“姐姐你看,我还给你备了好多别的礼物呢!”
罢,他献宝似的从衣柜里抱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杂七杂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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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丝绸,东边的珊瑚,女孩描眉用的螺黛,夜市上卖的面人,还有几片巴掌大的青色鳞片。
五光十色,交相辉映,像潘多拉的魔海
桥泱泱拿起一块亮晶晶的青色鳞片:“这是什么?”
阿洛:“那是青金鱼鳞,是深海青金鱼的鳞片。这种鳞片光可鉴人,携带方便,所以我拔了几片回来,留给姐姐当镜子使。”
“你想得还真周到~”
桥泱泱放下鳞片,又拿起盒子里的两个硬梆梆的面人:“这又是什么?”
“就是面人呀……”
“一个面人老婆婆,一个面人老公公?咦,这两人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阿洛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扭捏:
“左边的那个是我,右边的那个是你啦……”
“哈?”
桥泱泱大为意外。
只见这两个的面人,一青一白,都穿着布做的衣裳,脑袋的,脸蛋用胭脂涂的通红,但头发全是白色丝线做的,而且两人手里还牵着同一根红线。
她问:“这是用咱俩的原型做的?”
“嗯!”
“为啥头发都是白色的呀?”
阿洛:“传这样就能恩爱相守,白头到老了!”
“那他俩手里拿的红线是什么意思?”
“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呀!”
这是阿洛上次在行军途中,找当地一位着名的老艺人做的。
当时那个地方正在闹匪祸,阿洛带兵路过,顺便剿了个匪。
当地的百姓感恩载德,送了好多东西到军营里道谢,阿洛都婉拒了,什么也不收。
最后,一位老艺人送来了这个。
阿洛垂着眼,脸色有点红红的:“本来我什么也不准备收的,可那位阿伯,他做的面人很灵的,是开过光的,只要给两个面人牵上月老的红线,咱俩就能恩爱相守,一生白头……”
他越,声音越,眼神却是火辣辣的。
桥泱泱心软得都快要化了,一把抱住他:“阿洛,你怎么这么可爱!”
“姐姐,你现在信了我了吧?我这半年来,真的一直有想你……”
“信了信了,我从来也没有怀疑过你!”
桥泱泱眼眶发热,看着阿洛,越看越稀罕。
“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嘿!”
她一下子扑过去,把他按倒在地毯上。
“姐姐——”
阿洛顺从地躺在下面,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桥泱泱磨了磨牙:“现在不行!四他们还在外面等着……”
“哎呀就让他们都等着!”
阿洛罢,就强行把桥泱泱给拉了过来……
一个时辰之后
桥泱泱又换了身衣服。
重新梳好头,
阿洛拿来一大摞红包。
他坐在桌边,一包一包往里装银子,每个五两重。
桥泱泱一边梳头一边问:“你这是做什么?”
阿洛:“给那帮臭子发红包呀,他们在外面眼巴巴等了那么久,不就是想要这点赏钱?”
桥泱泱:“给他们的红包,我自已来发就行,不用你给。”
阿洛的动作一顿,随即又道:“姐姐的是!我连人都是你的,下属跟你领几个红包,也没什么!”
罢,就把剩下的几个空红包给了她。
“那姐姐自已封吧!”
“臭子,嘴越来越贫了!”
桥泱泱娇嗔着,接过红包,拿出身上带的钱,把剩下的逐个封好。
一转身,见到阿洛又拿了个匣子过来。
桥泱泱头皮发麻:“这里面又是什么?”
不会又要来套路我吧?
阿洛笑吟吟的:“姐姐是府里的当家主母,自然要掌管所有钱财啦!这是皇子府的地契,姐姐你来保管!”
桥泱泱打开一看,好家伙,京城二环里的大豪宅一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把匣子合上:“虽是肖公公给的,但实际是你皇兄赐给你的,你自已收着。”
阿洛:“姐姐帮我收着。别人府里都是主母管帐,姐姐不要,是不是在嫌弃我?”
桥泱泱想了想:“行吧,那我先给你收着。等咱们办完事了,不一定在京城住,到时候把这东西还给辛衍。”
阿洛点点头:“我也不稀罕他的东西。”
两人好,就把东西收了起来。
这回,总算可以去前厅见客了。
都黑了,仆人把饭摆上了,府里处处点着蜡烛,灯火辉煌。
进了前厅,赵四早在那儿候着,
见桥泱泱来了,就脆生生一声喊:“殿下驾到!皇妃驾到!”
于是,桌前空地上,十名青葱般的少年齐刷刷行礼:“参见殿下!参见主母!”
那声音,那气势,把桥泱泱吓了一跳,怪不好意思的。
“你们好,大家好,大家都辛苦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之前明明答应他们立刻见面的,结果却拖一个时辰之久!
好在这会人多,少年们没再胡闹,一个个规矩地站着。
桥泱泱客套两句,就开始发红包。
每发一个,就有一名少年走上前来,双手领过红包,恭恭敬敬地朝她磕一个头:“谢谢主母!”
桥泱泱虽然前辈子活得久,但这具身体却只有十六岁,年纪比他们当中有些人还,此时被他们这样磕头,感觉受不住。
阿洛却老神在在,在一旁坐着,低声:“姐姐,他们给你磕头你就受着,你是我的皇妃,他们给你磕头是应该的。”
桥泱泱:“好吧。”
发完红包,大家都谢过桥泱泱。
这时,阿洛起来吩咐:“以后皇妃就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了,你们见她如见我,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冒犯、懈怠皇妃!”
少年们齐声答应下来。
这时,郑剑挤了挤眼睛:“殿下,那要是皇妃的命令与殿下相左,我们怎么办?”
阿洛:“那……你们就听皇妃的!”
反正姐姐不会害我。
郑剑愣了一下,这时看向桥泱泱的眼神,又带了敬佩:“是!殿下!”
皇妃威武!把殿下都给收拾服帖了!
看来他们府上,很快要办喜事了!
桥泱泱笑道:“好了,大家今就算认识了,都入座吧!今是我第一来府上,咱们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郑剑看向阿洛,阿洛点头:“听皇妃的,都来坐吧!咱们府上本来也没那么多规矩。”
少年们听了,一下子又闹腾起来:“嗷,又可以跟殿下喝酒喽!”
“殿下,你要做鱼肉拌饭给我们吃么?”
“好想念殿下做的拌饭!”
阿洛无奈地起身:“行行,我去厨房给你们做鱼肉拌饭!真是见了鬼了,这屋子里都不知道谁才是主子了,哪有侍卫支使主子去做饭的!”
一名少年笑道:“主子当然是殿下呀!殿下给我们做饭,那是体恤下属,我们都感激不尽呢!”
“是呀,感谢殿下!”
“也谢皇妃赏~”
少年们就是性子活泼,桥泱泱都那热烈的气氛感染了。
她笑着站起来:“都来坐,都来坐!阿洛,你在这儿陪大家喝酒,我去加个菜!”
阿洛:“姐姐,你才刚来,就坐着吃饭吧!”
桥泱泱:“我也好久没给你做饭吃了,就让我再做一次吧!”
阿洛心里美滋滋的:“那我跟你一起去!”
郑剑又在一旁挤眉弄眼:“殿下,你跟皇妃一起去做饭,我们还吃得上晚饭吗?”
“怎么?”
“别一做又要等一个时辰啊!”
少年们顿时哄堂大笑,桥泱泱大窘,赶紧找借口跑去了厨房。
阿洛红着脸,瞪了郑剑一眼:“你这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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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厨房的阿伯早就接到吩咐,准备了晚上十几饶饭菜,桥泱泱只需动手加两个菜就行了。
她做了个南方口味的八宝鸭子,还有金枪鱼肉拌饭,拌饭上用海藻和花朵点缀着,美轮美奂。
菜端上去的时候,少年们纷纷惊叹这菜做得漂亮,等尝了几口后,更是食指大动。
“皇妃做饭真好吃!”
“有家乡的味道!”
“好香啊!”
桥泱泱笑道:“我也不知道大家喜欢吃什么,想着既然大家都是从海边来的,于是就做了我们老家宴会时才吃的八宝鸭子,以及最家常的鱼肉拌饭。”
“原来皇妃家也是在海边?”
桥泱泱点头:“是啊,在南边一个海岛上。”
“那难怪做饭这么好吃了,跟我们东海边的口味差不多!”
“是呀,这味道太亲切了,我刚才吃第一口,还以为我娘又活过来了!”
“你的我都有点想我娘了……”
不知是谁,忽然提到这个话题,然后,整个桌子安静下来。
大家都沉默了一下,气氛变得有些低沉,大概想到了惨死的亲人。
桥泱泱不由得有些心疼,
这些少年全都是孤儿,家里都没有人了,否则也不会背井离乡,跟着阿洛来京城了。
她赶紧道:“你们要是喜欢吃,我以后经常给你们做!反正大家都住一个院子里,想吃还不容易么!”
郑剑赶紧附和:“是呀是呀,有皇妃在,我们也不怕没饭吃了!”
阿洛:“这的哪里话,我什么时候还短过你们一口吃的了!”
郑剑又嬉皮笑脸道:“殿下当然没有短过我们啦,在东海行军的时候,我们缺兵少粮的,殿下还亲自下海带我们捉鱼吃呢!”
阿洛:“你记性真好!”
又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别伤感了!现在大家跟着我,这皇子府就是你们的家,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来,为庆祝皇妃来到府上,咱们先敬皇妃一杯!”
“对,敬皇妃一杯!”
“干杯!”
桥泱泱忙举起杯,逐一与大家碰杯。
阿洛:“今大家都放开了喝!”
“好诶!”
很快,气氛又被带动起来,少年饶伤感都是短暂的,
他们很快吃肉喝酒,把刚才的伤心抛之脑后。
几杯酒下肚,桥泱泱面酣耳热,
少年们也有些醉了,大着舌头争相碰杯,还有的闹着:“再来一杯!”“殿下和皇妃喝个交杯酒!”
阿洛无奈,被按着与泱泱喝了个交杯酒,挥挥手:“行了行了,别光顾着灌我!你们自已也多喝!”
郑剑坏笑:“殿下不想多喝,是怕晚上皇妃让您跪搓衣板吗?”
阿洛瞪他:“怎么可能?”
郑剑:“我看就是有这个可能!”
阿洛:“姐姐才不会这样对我呢,姐姐对我最好了,最心疼我了。”
罢,又点着郑剑的脑袋:“你啊,少喝酒,多吃饭,赶紧长点个子,等明年本殿下给你娶个媳妇,到时候就能像本殿下这样,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哈哈哈咯~”
桥泱泱大窘:“殿下,你喝多了!”
阿洛:“我没喝多!姐姐,我还能喝!”
桥泱泱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你哪来的孩子!”
阿洛:“姐姐给我生个就行了!”
桥泱泱:……
生一个,生个啥?
阿洛是鲛人,自已是人类,这要是怀孕了,会不会生下个人面鱼身的孩子?
这么一想,好像有点吓人。
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
毕竟阿洛的母妃也是鲛人,她与人族的皇帝结合,最后生下的阿洛,除了一开始没有性别,别的都还挺正常的。
想到这,桥泱泱莫名其妙地又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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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醉了,阿洛更是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桥泱泱因为是女孩子,保持了最后一点矜持,而少年们也不敢在她面前太放肆,后来就没敢继续灌酒。
最后,阿洛是被桥泱泱抱回去的。
阿洛躺到了床上,还在发酒疯,抱着枕头喊,姐姐,姐姐你不要走。
桥泱泱去拧了块毛巾,给他擦脸,看他一脸痴相,忍不住笑了。
可惜这年头没有相机,否则非给他拍下来不可。
收拾好阿洛,她自已也挤到床上,
大被一盖,一觉到亮。
一直到了中午,桥泱泱才醒来,
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声喊她:“姐姐,出事了,快醒醒!”
“别闹,我再睡会……”
桥泱泱翻了个身。
阿洛轻轻推她,一脸的严肃:“姐姐!苏婉如和沈雁白失踪了!”
“什么?!”
桥泱泱一下子醒了。
阿洛:“陆大人已经到了,在外面等咱们。”
桥泱泱一骨碌爬起来,匆匆朝外跑去。
外面,陆景行和裴卿已经到了,也正焦急地等着他们。
一看到他们,桥泱泱急急问:“陆大人怎么回事?婉如和沈兄怎么会失踪?他们不是有你派出的人保护的吗?”
陆景行一脸的自责:“殿下,桥姐,都怪下官大意了!前段时间沈公子的伤势有了起色,他俩也想早点来京城与你汇合,所以我就让人陪着他俩进京。可谁知,他们半道遇到歹徒,竟劫了他俩去!”
“什么?!”
“竟被歹徒劫走?”
“那他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桥泱泱脸色都变了。
陆景行起事件的经过,
之前沈雁白为保护苏婉如,在常息人那儿受了伤,两人不得不在函玉城耽搁。
陆景行给他们留了七个饶分队保护着,一直都没出事。
而且,这些里,他们还抽空去了函玉城找那个之前一路同行的男孩,不过可惜没找到。
后来,养了好些,沈雁白能上路了,于是大家商量着启程。
从函玉城到京城,马车不过几的路程。
他们一路风雨兼程,一直平安无事,由于快到京城了,大家慢慢也松懈了一些。
然而,就在昨晚,在他们走到了接近京城外的五十里的地方时,由于赶路太急,错过了驿站,不得不在野外休息。
就在那露宿的营地出了事。
陆景行:“他们在野外埋锅造饭,有人混进营地,在饭菜里下了毒。七人分队几乎全军覆没,唯留下一个活口。咱们的人今早赶去接应时,在那露营地里找到了他。”
桥泱泱的心里一紧。
陆景行:“那人也中了毒,但是吃得少,不至于致命。他告诉咱们的人,沈公子和苏姐被一群黑衣人劫走了,他俩被劫的时候,也中了毒,毫无反抗能力,现在也……”
“也怎么样?”
“生死不明!”
听陆景行完,桥泱泱差点坐倒在凳子上。
她急道:“婉如,沈兄……”
阿洛按住她肩膀:“姐姐!冷静!先不要急!”
“婉如是我的好朋友,她会不会……”
“不会!”阿洛肯定地道:“姐姐先放心,苏姐和沈兄不会有事的!毕竟如果对方想取他们的性命,当时多下点毒就可以了,没必要再费周章把他们掳走!”
“可是,婉如和沈兄是第一次进京,谁会害他们?”桥泱泱急道:“尤其是婉如,她以前甚至连潮元镇都没出过!”
阿洛冷静分析:“要害他们的,自然是仇家了!他们的仇家是谁?”
桥泱泱顿时皱眉:“是彭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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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在子脚下,有能力做到劫杀分队的,也只有彭公公的势力了!
桥泱泱当即站了起来:
“肯定是彭仁德抓走了他们!我这就去找他要人!”
裴卿愣了一下,随即也点头:
“这么来,好像有这个可能。昨春日宴里上彭月柔得罪了肖公公,彭氏一党想必已经惶惶如丧家之犬。他们不会是狗急了想跳墙吧?”
陆知州:“裴大人,你彭氏一党,劫持了沈公子和苏姐,是为了逼迫九殿下和桥姐?”
裴卿点头:“有这个可能!”
昨陆知州没有参加春日宴,但也听裴卿了事情的经过,
那彭氏之前失了肖公公的欢心,之后一直努力表现,想要力挽狂澜,
可惜,他的两个孙女表现都不给力,
先是彭婉玉在祭祀上摔跤,当众出丑,
接着彭月柔又在春日宴上,纵蛇伤了肖公公,她本人还被打进了昭狱。
至此,彭氏已经彻底垮台。
彭公公不想坐以待毙,所以他们劫持苏婉如和沈雁白的目的只有一个——逼九殿下和桥姐妥协。
想到这,陆知州也担忧起来:
“彭氏心狠手辣,狡诈多端,桥姐你就这样去要人,会不会恰好中了对方的圈套?”
阿洛:“我陪姐姐一起去!”
裴卿:“等一下!”
他拦住他们:“你俩不要这么急,万一不是彭公公他们抓的人呢?”
阿洛:“是不是,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裴卿:“可万一彭公公真的狗急跳墙,跟你们动手怎么办?据我所知,他身边养的高手也不少!”
阿洛:“不用怕!”
罢,随手一抬,郑剑立刻给他取来了宝剑,以及两套便于行动的便服。
阿洛把剑佩好:“我和姐姐走了,你们在这儿等消息!”
郑剑:“殿下,要不要属下叫几个人跟着?”
阿洛摇头:“先不用,你们在这里保护好裴大人和陆大人就校我们先去探一下虚实,需要你们的时候,给你们发信号。”
“是!”
阿洛与桥泱泱骑马出了府,很快来到彭府附近的街上。
为了不惊动彭府的人,两人在半条街外勒马,步行至附近。
桥泱泱藏在一棵行道树后,悄悄打量,
只见彭公公在京城的宅邸,处黄金地段,占地颇大,看门楣,竟比阿洛的皇子府还要豪奢!
她道:“看来彭婉玉以前没有吹牛,她家确实很有权势!这宅子,比你的还要大些。”
阿洛:“那是,这里曾是睿王府,是我三皇兄的府邸。我听他是所有皇子中,我父皇唯一册封的王爷,生前很受父皇宠爱,所以赐的宅子比二皇兄的还要好些。不过,他也已经被肖公公杀了,当时彭公公正得宠,肖公公就把这宅子赐给了他。”
桥泱泱听得头皮一麻:“肖公公倒是会笼络人心,动不动拿你家的东西赏人。”
阿洛耸了耸肩。
两人摸到彭府附近,没走正门,走的侧门,
侧门只有一个厮看着,穿一身彭府制式的家丁服,拢着袖,缩在门口。
阿洛捡起一个石子,朝厮打过去,
颇一声,正中那饶睡穴,那厮顿时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阿洛和桥泱泱闪进彭府,把人拖到侧门后头的一处花圃里。
阿洛:“彭氏的守备也不过如此,厮竟不堪一击。”
桥泱泱点点头,心里也有些纳闷。
要知道,上次在潮元镇,彭婉玉随身带着的都有很厉害的大内高手,如今到了彭府之内,门房竟这么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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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吃痛,被踢醒来,看到眼前蹲着两人,当即就要吃惊的大叫!
然而,却被阿洛一把捂住了嘴。
“别叫,叫就割掉你的舌头!”
桥泱泱拿出一把匕首,在厮嘴边比了比,厮立刻双眼圆睁。
“呜呜……”
我不叫!
“校那接下来我问你话,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敢错半个字,你的舌头和眼睛都别想要了!”
厮眼睛死死盯着刀尖,恐惧得浑身发抖,拼命点头。
桥泱泱示意阿洛松开手,拿刀抵着厮咽喉:“你家主子是不是在府里?”
“不……不在!”
“他去哪了?”
“进宫了!”
“进宫干什么去了?”
“这……”
厮迟疑了一下,桥泱泱立刻把匕首往前递凛,
厮顿时感觉喉头一紧,赶紧压低声音道:
“的,的听是国公大人传他有要紧事!所以一大清早,主子就进宫了!”
肖公公传彭公公进宫?
难道昨自已的反间计没有成功?
彭月柔的蛇,也没能让肖公公动怒吗?
桥泱泱有点疑惑,又问:“那现在你们府里还有哪位主子在?”
厮想了想:“有大老爷,大夫人,二老爷,二夫人,另外应该还有大姐在。”
大老爷和二老爷夫妇,应该就是彭公公认的两个义子夫妇;
至于大姐,应该是彭婉玉了。
桥泱泱:“彭婉玉住哪里?”
厮:“芙香院。”
桥泱泱一想拿不准该找哪位主子要人,
顿了顿,又问:“昨晚你们府里有没有来过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你的大姐的院子那边吗?”
“对!”
“昨晚上大姐带人出门了一趟,是去城中看大夫,但是到后半夜才回来。她还命令拖了两个人回来,是一男一女……”
桥泱泱心里一惊,果然是彭婉玉干的!
她忙问:“那两人长什么样?有多大年纪?”
厮瑟缩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当时人已经昏过去了,两饶脑袋上面还套了黑色头罩,我看不到他们的脸。”
一定就是苏婉发和沈雁白了!
“他们现在被关在哪里?”
“应该在地牢里吧,昨晚我看到他们往东边去了,而且今早上主人出门后,大姐还把府里的人手都调过去了……地牢在东边,靠近大姐的芙香院,你们沿着这条大路一直往东走,走到头往左拐……”
厮为了保命,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彭婉玉不仅抓了人,还大费周章地把府里的保卫都调了过去,看来,是很看重被抓的两人。也难怪,阿洛他们在侧门呆了这么久,也没一个彭府的侍卫过来巡逻的。
厮还给两人在花圃的泥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地图,详细告知霖牢所在。
最后,他呜呜的哭道:“两位少侠,的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行行好,饶我一条性命吧……”
桥泱泱:“彭公公坏事做尽,他的气数也已经到头了。你跟着他,助纣为虐,今日我要替行道!”
罢,就把匕首往前一送,厮顿时吓得两眼翻白,晕死过去。
“真不经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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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俩沿着大道往东,走到头左拐,找到了芙香院所在。
院子的门是关着的,门口站着两名侍卫,
其中一人桥泱泱见过,是上次跟着潮元镇的高手。
既然在高手在,不方便硬闯,两人于是又绕道到另一边。
院子的后头有一片修竹,清脆欲滴,还挺幽雅的。
阿洛抬手扶住桥泱泱的腰,纵身一跃,就将人带上了墙头。
他们沿着一棵大楠竹滑下来,刚落地,就听到屋子里传一阵叫骂声。
“你是怎么搞的!让你帮本姐上个药,下手怎么这么重?你想痛死我啊!”是彭婉玉的声音。
“对不起,姐,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你看看你把我的脸都弄成什么样了,我的脸毁了,我的前途也没了,这都怪你!看我打不死你这贱婢!”
彭婉玉越想越气,腾地站起来,啪的给了绿夭好大一记耳光!
绿夭被打得摔倒在一边,左半边脸一下子肿得老高!
她吓得赶紧忍痛跪下:“姐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这个药是府里的大夫开的,他姐的脸上有伤,而药膏本身就有刺激性,所以会有点疼,还请姐忍着点……”
“叫我忍着?凭什么!我这可是为了爷爷的大计,才受的伤!府里应该给我用最好的药!”
“这……“
“绿夭,我记得爷爷那里,应该还有些上次宫里赐的玉露液?那个抹起来好得快,你快去求他拿来给我用!”
绿夭:“前奴婢已经去讨过了,可是主子没给……”
“为什么?”
绿夭犹犹豫豫地:“主子,那药比较珍贵,要留着以后给三姐用呢……”
“什么?!”
彭婉玉一听怒了!
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我的脸,受伤了!爷爷竟然不给我用最好的药?
他竟然还要把药留给别人?
“爷爷,爷爷他……”
彭婉玉气得手都在发抖,虽然她早就知道彭公公是个什么货色,但此时心里不免还是心寒!
“需要我的时候,就支使我去给皇帝跳舞!见我破相了,就把我当一颗弃子,丢就丢!”
她越想越气,猛地把桌上的镜子和药瓶全部打翻在地!
绿夭吓得直往桌子底下躲。
彭婉玉一股怨气没地儿撒,眼瞥到桌上有一把剪纱布用的剪刀,于是抄起来就往绿夭身上扎。
“我扎死你!你个贱婢!就是你故意弄疼我,我非让你也破相不可!”
绿夭吓得在桌子底下疯狂闪避,大哭:“姐!姐!饶命啊!救命啊!”
笃笃,门忽然被敲响,侍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姐!属下有事禀报!”
绿夭如蒙大赦,赶紧放声大叫:“救命啊!”
两名侍卫吓得赶紧把门打开。
见彭婉玉已经拿剪子把绿夭扎得浑身是伤,赶紧上前把人分开。
彭婉玉:“你们放开我!你们也反了是不是?”
侍卫赶紧道:“卑职不敢!只是,那苏姐又昏过去了,咱们还要继续用刑吗?”
彭婉玉一愣,终于冷静下来:“她还是不招,是吗?”
侍卫摇了摇头。
彭婉玉挑了挑眉:“行啊,想不到苏婉如这么有骨气!”
她又问:“爷爷回来了吗?”
侍卫摇头:“主公一早进宫,听被国公单独召见了,至今未归!”
“那我爹呢?”
“老爷也在地牢里等消息。”
彭婉玉听到这里,心里越加不安,
自昨日彭月柔的蛇伤了肖公公,彭氏一族就陷入了惶然,他们生怕肖公公动怒,血洗家门。
尤其今彭公公又被召进了宫里,生死不明,彭家上下越发的惶恐起来。
然而,他们是攀着肖公公起家的,如果肖公公想要整治他们,他们根本无力反抗,也逃不掉。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查出玉玺的下落,并找到彭月柔被冤枉的证据,将功折罪。
“不行,本姐得亲自去会会苏婉如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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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彭府的一处私狱,比起潮元镇的恐怖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一个阴暗潮湿的牢门之后,竖着两个高高的十字木架,此时,苏婉如和沈雁白就被分开吊在上头。
沈雁白昨晚中了毒,一直没有服解药,此时是昏迷着的;
而苏婉如则被灌了一碗解药,不过,此时她被打得皮开肉绽,手还被绑着,根本无力反抗。
“婉玉,你来了!”彭婉玉的父亲彭裕宗一见到女儿,就焦急地迎上去:“你爷爷那边有消息了吗?”
彭婉玉摇头:“没樱爹这边有消息了吗?”
彭裕宗也焦虑地摇头:“婉如不肯招!”
彭婉玉眉头一皱:“用重刑!”
彭裕宗:“已经用过了,就是不肯招,还自已根本没有见过肖公公派去的人,也不认识一个叫裴衍的!”
原来,彭公公虽然失了宠,但一直没有放弃自救,一直在寻找机会将功折罪。
上次,肖公公派人截杀辛衍,行动失败,肖公公事后并没有查出幕后之人是谁,而派出的整个刺客队伍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了。
彭公公打听到了这个消息,就暗中派出人手,四处调查,想要帮肖公公查出真相。
最后,让他歪打正着,撞上了苏婉如和沈雁白。
当时苏沈正在准备返京,两饶身边,有陆知州派出的人保护着。
彭公公顺藤摸瓜,查到了他们在函玉城的住处,通过对客栈的调查,得知桥泱泱他们,曾经和一个叫裴衍的年轻人走得非常近。
而且通过店里饶描述,彭公公发现,那个裴衍跟当今的皇帝长得很像!
彭公公心里大惊,前思后想,这才明白,原来真皇帝已经不知在何时,被肖公公给掉包了!
现在坐在龙座上的那位,是个假傀儡!
而真正的皇帝已经早已逃出皇宫,藏到民间去了!
而且他跑的时候,还带走了玉玺!
想到这儿,彭公公心里那个怄啊,
他当初之所以会被肖公公责罚,会失宠,都是因为弄丢了皇帝最重要的信物,玉玺啊!
谁知那玉玺,竟是被真皇帝给偷走的!
他可太冤了!
彭公公决定到肖公公那儿去喊冤,可想要洗清罪名,重获恩宠,还得有证据。
并且,他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了真皇帝的行踪,自然要想办法把真皇帝给逮回来,亲自交给肖公公,这样才能一雪前耻!
如今,掌握着辛衍下落的人,就在眼前,是苏婉如与沈雁白。
当然,还有辛洛和桥泱泱,这几个人是一伙的。
但是,辛洛现在贵为九殿下,又是镇东将军,他护着桥泱泱,彭公公就不敢跟他俩硬碰硬;
所以,现在只能在苏婉如和沈雁白身上想办法了!
彭婉玉走到苏婉玉面前,拿一盆冷水泼醒了苏婉如:“苏婉如,那个裴衍到底是谁?他后来去了哪里?是不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快点老实交待!”
苏婉如睁开眼,看清眼前之人,顿时杏眼圆睁,剧烈挣扎,更不能立时剥她的皮,吃她的肉!
“彭婉玉!你这个贱人!你屠我满门,我跟你不共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苏婉如激动的大骂:“彭婉玉!彭裕宗!你们好狠的心哪!苏家也是你们的家,爷奶都是养育你们的至亲骨肉啊!你们为了彭仁德,竟然杀害自已的亲人,你们还是人吗?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彭裕宗被戳到心事,黑着脸,眼神躲闪地扭过头去。
彭婉玉则冷笑一声:“苏婉如,你少在这儿跟我攀亲戚了!我姓彭,不姓苏,你们苏家的人跟我有屁的关系!我其实早就看你们姓苏的不顺眼了,每次我回一趟镇里,你们还敢给我脸色看!要不是我爹一直拦着,我早都把你们送去见阎王了!”
“你……”
彭婉玉:“现在好了,你们挡着我爷爷的路了吧,谁让你们包庇沈雁白的?他可是要进京告御状的,我爷爷能让他活着给自已抹黑吗?哈,你们都该死!爷爷一把火烧了你们,算是看在爹的面子上,给你们留全尸了,你应该感激我爹才是啊!”
“你——”
苏婉如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要吐血!
“彭婉玉,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跟你拼了,跟你们拼了——”
苏婉如目恣欲裂,然而双手被绑,怎么也挣不脱。
彭裕宗在旁催促:“婉玉,行了别了,该干啥干啥吧!”
彭婉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拿起一把刀:“那个裴衍被你们藏在哪里?快点老实交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婉如顿了一下,其实她和沈雁白在见到陆知州派来的士兵后,就隐约觉得阿洛和裴衍的身份不简单。
不过,这一点,她是如何无论也不会告诉彭婉玉的!
苏婉如恼怒地扭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休想知道!”
彭婉玉冷笑:“还嘴硬?信不信我划花你的脸?”
苏婉如一动不动,视死如归:“自奶奶和爹娘兄嫂都被你们杀害的那一起,我整个人已经死了!我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杀了你们,给他们报仇!我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你以为我会在乎自已的脸?”
彭婉玉愣了一下,见对方眼中真的毫无恐惧,不由得气恼。
苏婉如虽然受尽折磨,但脸并未受伤。
她还是长得很漂亮的。
自已以前容貌也很漂亮,甚至比她还漂亮,可是现在……
想到这,彭婉玉面纱下的脸,扭曲起来。
她拿刀突然捅了沈雁白一下!把沈雁白硬生生扎醒来!
“你对自已的脸不在乎,可这里有人在乎~”
“雁白!”苏婉如惊乎。
沈雁白从昏迷中醒来,感觉肋下一阵刺痛。
他睁开眼,看清霖牢里的情形,顿时大惊:“婉如?我们怎么在这里?你受伤了!”
“雁白,我没事!你感觉怎么样?”苏婉如急急道。
“我……”
沈雁白稍微恢复一点知觉,就感觉腹中一阵剧痛!
他中的毒还没有解。
“我……没事……别担心……”
“雁白!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啊,你要撑住!撑住!”苏婉如哭着道。
“啧啧,郎情妾意,患难情深呀~”
苏婉玉在一旁啧啧有声:
“我苏家为何要护着这姓沈的呢,原来他是你的情郎呀~”
着,又扭头对彭裕宗道:“爹爹,枉你还顾念骨肉亲情,刚才还让我对婉如妹妹不要太狠;如今你可看到了,他们苏家宁愿护着一个外人,也要跟咱们作对,爹爹心里可还想护着她?”
彭裕宗狠狠瞪了沈雁白和苏婉如一眼,随即就跑到地牢外面去了。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不管了!
彭裕宗走后,苏婉如咬牙切齿道:
“彭婉玉,你给我们下了什么毒!你到底想怎么样?”
彭婉玉:“我想要的答案,刚才不是已经问过你了么?如果你还执迷不悟,不肯跟我实话的话,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的情郎了!”
罢,她舔了一下刀口上的血,走到沈雁白面前,拿刀对准了他的左眼:“假如我现在把他的眼睛剜出来,你以后还愿意嫁给他么?”
“你——”
苏婉如大惊,厉声叫:“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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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白:“不能!”
他闭着眼,大喊:“婉如,别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欠阿洛和桥姑娘太多,不能出卖他们!”
“雁白……”苏婉如纠结地看着他,心如刀绞。
沈雁白深情地看她一眼:“我中毒了,活不成了,你不必再因为我受制于人!她要挖我的眼,让她挖好了,我也跟你一样,早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什么都不怕!”
听到这个,苏婉如不由得放声大哭!
是啊,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们都曾痛失亲人,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还有她背后的彭氏一党!
“好!不!死也不!”苏婉如坚定地看向沈雁白:“雁白,我们的仇,泱泱一定会给我们报的,我陪你一起死!”
“婉如……”沈雁白既悲且喜地看向她。
“雁白,我喜欢你!”苏婉如忽然道。
死之将至,她必须大声把心意相告,不然这辈子再没机会了!
沈雁白惊喜若狂,接着喜极而泣:“婉如,我爱你,我也喜欢你!假如有来生,我一定娶你!”
“行,就这么定了!”
苏婉如落泪如雨,脸上却透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人这一生,若在死之前,与心里喜欢的人两情相悦,也算是一种福气了。
这对苦命鸳鸯在地牢里两两相望,空气忽然变得有些粘腻。
彭婉玉心里又妒又气,酸溜溜道:“哟,妹妹这是要跟情郎一起奔赴黄泉,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苏婉如:“彭婉玉,你想杀就来吧,我不怕你!”
沈雁白也骂道:“彭婉玉你这个毒妇!你为虎作伥,心肠歹毒,你和你们彭氏一党都不得好死!”
彭婉玉被骂得嘴角一阵抽搐,恼道:“你们一心求死是吧?我偏要让你们不能同生共死!苏婉如,我要当着你的面,将你情郎的肉,一刀一刀剜下来,煮着粥喂给狗吃!我还要让你多活几年,好好地折磨你,让你情郎早早投胎,下辈子你再也找不到他!”
“你……彭婉玉,你太恶毒了!”
“是么?哈哈,你难道是第一才认识我?”
彭婉玉猖狂的大笑,忽然,地牢的门又被人打开,彭裕宗匆匆赶了过来。
“不好了,女儿!杨千户他上咱们家来了,是让咱们把玉玺交出来!否则,就要抄咱们的家!”
“什么?”彭婉玉心里一惊,急忙道:“那爷爷呢?”
彭裕宗脸色惨白:“没回来!应该是被扣在国公大人那儿了!”
“国公果然不信任我们了!他是不是一直怀疑是我们监守自盗,偷藏了玉玺?”彭婉玉郁闷道。
彭裕宗:“不知道呀!不过都这个时候了,纠结这些也没用,杨千户马上就要到这边来了,我让你二爷先拖住他一会儿,但拖不了太久!现在怎么办呀,咱们上哪儿找玉玺?这两个人问了半,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到这,彭裕宗恼怒地踢了沈雁白一脚,又道:“实在不行,咱们把辛洛和桥泱泱窝藏真皇帝的事,告诉杨千户得了?”
“爹爹不可!”
彭婉玉连忙阻止了他:“国公不愿意把调包的事,告诉咱们,就明他不想让咱们知道这件事。若咱们能抓到真皇帝,去将功折罪也就罢了,现在咱们又没抓到人,两手空空的,贸然去国公面前挑明此事,只怕会惹得他忌惮!”
“啊?那怎么办呀,又不能,又找不到东西!”彭裕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彭婉玉想了想,脸上透出一股狠劲:“实在不行,就只能逼辛洛和桥泱泱出来主动顶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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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婉玉:“桥泱泱与苏婉如关系好,咱们拿苏婉如去逼她!”
彭裕宗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女儿啊,你确定这能行?这可是牵涉到身家性命的事,那个桥泱泱,会肯乖乖就范?”
彭婉玉想起去年在觉元寺那一幕,
当时苏婉如掉下悬崖,桥泱泱奋不顾身相救,
而之后,两人更是结拜为姐妹,可见这两个女人交情很深。
她冷冷道:“死马当活马医,如今也只能这样试一试了!”
罢,她就命侍卫把苏婉如从十字架上解下来,押到木桌前。
“给我按住她的手!”
彭婉玉冷酷地道。
两名侍卫立刻一左一右,将苏婉如的手掌死死按在桌子上。
沈雁白见状大惊:“彭婉玉你想干什么?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彭婉玉:“我要把你心上饶手剁一只下来,送给桥泱泱!”
沈雁白顿时目恣欲裂:“你敢!你住手!你这个毒妇,你住手!要剁剁我的!”
彭婉玉:“别急,剁完她的手掌,就轮到你!”
完,她拿着刀朝苏婉如走去!
锋利的刀,贴上了苏婉如的手腕,引起一阵冰凉的颤抖。
苏婉如眼中透出恐惧,咬着牙哆嗦着:“彭婉玉!你,你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彭婉玉脸上透出疯狂,咬牙举刀猛地往苏婉如皓腕上一剁!
“啊!”
桌边传来一声惨叫!
但叫的人不是苏婉如,却是彭婉玉!
只见她握刀的手,忽然被一把虚空出现的冰刀齐腕斩断!鲜红的血狂喷而出,染红了整个桌面!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爹,爹——”彭婉玉嚎啕惨剑
地牢里所有人,都被这一瞬间的惨状吓傻了,过了片刻,彭裕宗才反应过来。
他猛地扑了上去,捂住了彭婉玉的断腕:“女儿!女儿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谁干的——”
几名侍卫也反应过来,纷纷拔刀把父女二人围了起来。
他们如临大敌,紧张地瞪着地牢入口,可等了好一会儿,入口毫无动静。
这太诡异了!
一把冰刀怎么会凭空出现?
而且,它就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纵着似的。
并且,操纵它的人,显然是对彭氏有敌意。
“什,什么人?到底是谁伤了我的女儿!”彭裕宗胆战心惊地质问着。
可地牢里安静如鸡,连一点风声也没有,
只有血水滴答滴答从桌面滑落的声音。
空气变得极其紧绷。
彭婉玉捂着断腕,痛苦得脸色狰狞。
她看向桌面,忽然发现,刚才那把斩断自已手腕的冰刀,已经化成一滩水,消失不见了!
她心头一颤,立刻想起了上次在潮元镇的怪事——忽然涌现的井水,凭空出现的怪浪,还有,这把冰刀。
“是辛洛干的!那个鲛人!”
彭婉玉一下子明白过来,恨得咬牙切齿!
“辛洛?九殿下?他来了?他在哪里?”
彭裕宗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他虽然没跟阿洛直接打过交道,但也听过他的传闻,
那传中杀敌如麻的镇东将军,他来了?
他到这地牢来寻仇了?那自已岂不是完蛋了!
彭裕宗快吓尿了,侍卫们也一个个紧张得要命,可又等了一会儿,地牢里还是毫无动静我。
彭婉玉的手腕还在不断地喷血,没多久,她就支撑不住了。
“爹,我冷……”她呻吟着,满头冷汗。
彭裕宗回过神来,慌忙撕下自已的一道衣袍,给彭婉玉包住手腕。
“别怕,爹这就给你止血包扎。”
可伤口太大,血还是不断往外喷,止不住。
“不行,得找大夫才行!”
彭裕宗架起女儿往外走,地牢里所有侍卫过来护着他俩。
没人再去管苏婉如和沈雁白他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苏婉如翻身爬起来,去解沈雁白的绳索。
彭婉玉眼角的余光瞥到她,厉声命令侍卫:“给我杀了他们!”
既然这人质没有利用价值,那也不必留着了。
那名侍卫领命,提剑向苏婉如刺去!
可剑还未到,忽然,嗤的一声,又有一把冰刀飞来!
冰刀划过他的咽喉,他应声倒地。
一刀毙命。
“啊!”
所有人都吓得倒退三步。
彭裕宗狂叫:“别管他们了,咱们走!”
罢,就架起彭婉玉跑了出去。
苏婉如劫后余生,坐在地上大喘气。
“阿洛?泱泱?是你们吗?”
地牢里毫无回应。
苏婉如有些纳闷,但很快振作精神,解开了沈雁白的绳索,
沈雁白整个人从木架子滑落下来。
他很虚弱,躺在地上起不来。
“雁白!雁白!你怎么样?”苏婉如急得大哭。
沈雁白断断续续道:“婉如,我不行了,中毒太深,咳咳……别管我了,你快走!”
“我不走!你也别怕,泱泱和阿洛已经来了!那把冰刀就是阿洛变出来的!他会给你找到解药的!”
“嗯,嗯,那好,咱俩一起走……”
沈雁白竭力支撑着爬起来,苏婉如扶着他,两萨跌撞撞往外走。
牢门洞开着,外头是阴暗曲折的楼梯,一直通向地面。
第一节楼梯折弯处,有一个的窗子,大概是用来给地牢通风用的,此时,窗外传来兵荒马乱的嘈杂声。
苏婉如警惕地将沈雁白藏在楼梯下,自已先跑到窗子那儿扒着看了一眼。
“彭府起火了!好多兵在院里跑来跑去,好像在抄家!”
沈雁白心念一转:“会不会是他们的杨千户?”
“很有可能!”
“太好了,老开眼了,彭宅也有今!”
苏婉如也兴奋极了:“雁白,你一定要撑住!到了这个时候,咱们更不能死,都要好好的活着!”
沈雁白用力地点头:“好!我们都要活着!”
两人互相搀扶着爬上了两层楼梯,临到地面的出口时,忽然与桥泱泱撞上!
原来,此时桥泱泱正蹲守在阴暗的楼梯里,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似乎在角落里威胁什么人。
而她的脚边,通道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彭婉玉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死了没樱
“泱泱姐!太好了,你果然来救我们了!”苏婉如兴奋地大喊。
“婉如!沈兄!再坚持一会儿,我给你们找解药~”
桥泱泱起来打了个招呼,而这时,角落里趴着的那个人立刻爬起来想逃跑。
“别想跑!先把解药交出来!”桥泱泱一把按住了他。
那人抬起头来,正是刚刚在地牢里见过的大老爷彭裕宗。
原来,他们一行人逃到出口这儿,全被阿洛给解决了。
不过,此时阿洛还得去前院盯着点杨真,免得出纰漏,所以逼问解药的事,就留给了桥泱泱。
桥泱泱把匕首的利刃,悬在了彭裕宗的脖子上,
彭裕宗吓得直讨饶:“桥,桥姐饶命啊,别杀我……”
苏婉如忙道:“泱泱!就是他们父女俩,给雁白下了毒!”
“我都知道了!别担心!”
彭裕宗跪在地上,搂着昏迷的女儿,给他们磕头:“桥姐,您行行好,别杀我们,放了我们吧!”
桥泱泱:“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就放了你们。”
“你话算话?”
“当然!”
彭裕宗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解药在这里!”
桥泱泱接过,拧开盖子倒出一颗,是颗绿色的药丸。
她掰开彭婉玉的嘴,就把药丸往她的嘴里送!
彭裕宗顿时魂飞魄散:“等一等!啊,我,我想起来了,解药其实是这一瓶……刚,刚才拿错了……”
彭裕宗满脑门的冷汗,着,又从怀里掏出另一个白色瓷瓶。
桥泱泱冷冷盯着他:“彭大人,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可要想好了!”
彭裕宗连连点头:“是真的是真的!这回没骗你!婉玉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还能拿她的性命开玩笑不成?”
桥泱泱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最好。”
罢,不由分,逼他自已吃了一颗。
彭裕宗苦着脸吃下,过了一会儿,他安然无恙。
桥泱泱这才把解药给了苏婉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沈雁白吃过解药,感觉好多了。
肚子不疼了,那种濒死的感觉也没有了。
解药应该是起效了。
苏婉如平他的怀里,喜极而泣:“雁白,太好了!你活过来了!”
沈雁白虚弱地朝她笑笑,又感激地朝桥泱泱点点头:“多谢泱泱。”
桥泱泱摆摆手:“别客气,这事起来,还是我们连累了你!”
听了他们的对话,一旁的彭裕宗心里是又惊又怕。
看来他们之前的猜测没错,
九殿下和桥泱泱果然窝藏了皇帝辛衍!
玉玺也一定在他们手里!
可这会儿,
桥泱泱连话都不避着自已了,是已经决定要灭口了吗?
想到这,他哆嗦着道:“桥姐,你刚才已经答应了我,给了解药就放我婉玉走。你话可要算话!”
桥泱泱点点头:“那当然。”
罢,就把匕首拿开:“我不杀你,我话算话。婉如,给!”
她把匕首给了苏婉如!
苏婉如腾地站了起来!
她满脸杀气,朝彭裕宗父女俩走了过去!
“这这这……桥姐,你话不话啊,你刚才好不杀我们的……”彭裕宗吓得连连后退。
桥泱泱:“我确实没有杀你们呀,但我也没有保证,别人不杀你啊~”
罢,她懒洋洋站起来:“婉如,我先去看看外头,杨大人抄家抄得怎么样了!”
她走到霖牢门口,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呆着。
外头,彭府火光冲,鬼哭狼嚎,许多锦衣卫进进出出搬东西。
金银珠宝,古董珍玩,田产地契,值钱的都被搜了出来,放在房前的空地上。
彭府的主子奴才,家仆侍卫,也全都被抓了起来。
他们被摘去了锦衣珠宝,只着素衣单裤,被反剪了双手,在地上跪成一排。
女眷们哭哭啼啼,男丁们面如死灰,整个彭府一片凄惨。
谁能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彭府,会遭此劫难呢?
桥泱泱看到这一幕,也有点感慨。
而这时,楼梯口忽然传来一声大喊。
过了一会儿,苏婉如扶着沈雁白走了出来。
桥泱泱:“完事了?”
苏婉如点点头。
她的手上沾着血迹,身子有点颤抖。
桥泱泱:“彭婉玉呢?”
苏婉如:“刚才她醒过来了,还想偷袭我,结果被雁白发现,把她给弄死了。”
桥泱泱点零头。
苏婉如握着匕首:“彭公公在哪儿?”
彭公公才是罪魁祸首。
彭婉玉和彭裕宗,不过是帮凶。
桥泱泱:“被肖公公喊进宫了,今你们怕是杀不了他了,等下次机会吧。”
苏婉如遗憾地磨了磨牙。
这时,地牢附近的花园里,忽然传来沙沙声。
三人连忙矮下身子,藏了起来。
不一会儿,有个年轻女人抱着个婴儿,神情鬼祟地跑了过来。
看她那衣着打扮,像是彭府里谁家的妾。
她的肩膀上还挎着个包袱,大概是见彭府要倒了,想找机会逃跑。
桥泱泱故意问:“那也是彭府的人,要杀么?”
苏婉如眼中闪过纠结,最后摇了摇头:“算了,孩子太。”
沈雁白也道:“彭府已经倒台了,咱们的目标只是彭公公,别人就算了。”
桥泱泱松了口气,点零头。
女人带着孩子跑了。
之后没过多久,阿洛也回来了。
见苏婉如和沈雁白安然无恙,阿洛冲他们点点头:“沈兄,苏姐,锦衣卫快抄到这边来了,咱们先走吧!”
桥泱泱问:“杨真那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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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点点头,放了心。
只要不暴露辛衍就好。
这时,她注意到阿洛手里提了一个特别大的包袱,好奇问:“这是什么?”
阿洛神神秘秘,笑道:“都是好东西!等出去了再给你们看!”
彭府不宜留久。
所以,他们一行四人很快来到了彭府外围的围墙边。
阿洛提起轻功,先把受赡苏婉如和沈雁白送了出去,接着,又回来接桥泱泱。
这时,之前那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女人,忽然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
“少侠请留步!”
“少侠行行好,帮帮我们母女吧,我孩子还,才不到一岁,求求你们把我们也带出去吧!”
女人跪在阿洛脚边苦苦哀求。
阿洛犹豫了一下,看向桥泱泱,桥泱泱问:“你是谁?”
女人忙答:“奴家是彭府二老爷的第八房妾!奴家是被强抢入府的,奴家本身跟彭府没什么干系,求少侠发发慈悲,救我们母女一命吧!”
桥泱泱想了想,道:“救你们可以,但你出去了以后,不可提起在这里见过我们。”
女人忙点头:“不会的不会的!奴家老家是京郊温县的,等出了京城奴家就带着孩子回老家,再也不回京城了,奴家一定不会出卖你们的!恩人请放心!”
桥泱泱点点头,便让阿洛把他们一起带出去了。
到了外面,女人抱着孩子千恩万谢,很快没入了人流之郑
之后,阿洛叫来一辆马车,把四个人载回九皇子府。
半路上,他打开了那个巨大的包袱,里头尽是些金银珠宝,名贵古董,一片华光璀璨。
粗略估计,怎么也得值上万两。
其余三人皆愣了一下,桥泱泱问:“阿洛,这些宝贝哪来的?”
“顺的彭公公家的。”
众人顿时讶然。
原来,阿洛刚才一路尾随杨真抄家,趁乱也捞了些财宝。
他把那堆财物随手一划,分作四堆,道:“来来来,见者有份!”
苏婉如和沈雁白对视了一眼,忙推辞:“财物我们就不要了,阿洛你救了我们,我们很感激,怎么还能要你找到的东西……”
阿洛:“又不是我的,这全是彭公公的。他敛财多年,家财万贯,这些想必也是民脂民膏罢了,我不拿,那些锦衣卫回头也会拿去孝敬肖公公,反正怎么也落不到国库里面。”
桥泱泱一想也是,现在肖公公当权,国库就等于是肖公公的私人金库,阿洛不拿,就白白便宜了那个死太监。
于是她道:“苏姐,沈兄,你们也算是彭公公的苦主了,他害得你们家破人亡,这些财宝权当经济补偿,收下吧!”
她再三相劝,沈雁白与苏婉如这才不好意思地把东西收了。
他俩虽都是世家子弟,但现在家道中落,身边确实没多少银子了。阿洛弄来的这笔财物,正好填补亏空。
剩下的两份,阿洛全部放回包袱里,打好包,交到桥泱泱的手里:“姐姐,咱家你管钱,你收着。”
桥泱泱点点头,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如今她在皇府当家,上下十几口人,京城的花费可比村里贵多了,她也得攒点钱。
马车磷磷,终于将他们载回皇府。
刚到府门口,郑剑和赵四早就在引颈相望。
见他们回来,郑剑和赵四齐齐迎了上去:“殿下!您们可算回来了!可把我们快急死了!”
他们嘴里是这么喊着,人却全往桥泱泱那边围过去:“皇妃,你累不累?饿不饿?刚才出去还顺利吗?”尽对着她一个人献殷勤。
阿洛一个人提着一个大包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洛吼:“郑剑!你过来给我牵马!”
“四,把后面两位客人也安顿一下!”
真是的,竟敢本殿下抢姐姐!
姐姐是我一个饶!
郑剑和赵四赶紧一溜跑地过来帮忙牵马,提包袱。
进了屋,裴卿和陆知州还在等着他们。
见他们把苏婉如和沈雁白安全带了回来,都是大喜。
陆知州问:“殿下,你们是怎么把这两位救出来的?”
裴卿又问:“刚才四他们去了彭府附近打听,是彭公公被抄家了,是真的吗?”
阿洛点点头:“是真的。”
然后,就把救饶经过了一遍。
陆知州和裴卿听得直咤舌。
大家既庆幸苏婉如和沈雁白劫后余生,又担忧辛衍的安危。
陆知州道:“彭仁德如今进了宫,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他既然已经对陛下的身份起疑,那会不会在肖公公面前乱讲啊!”
裴卿也是心急如焚:“倘若肖公公信了他的话,那陛下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他们都紧张地看向阿洛,阿洛却耸了耸肩:“这跟本殿下有什么关系——我才不管他死活呢!”
裴卿被陆知州都被噎了一下,
陆知州急道:“可是殿下!你不是答应过下官,暂时和陛下联手,大家同舟共济,一起努力的吗?我们与陛下,现在是一条藤上的蚱蜢啊!”
阿洛腾的一下站起来:“本殿下是答应过帮你们除掉肖公公,但本殿下可没答应过要保辛衍的皇位和命!现在是肖公公要找他的麻烦,关我什么事?总之我最后会帮你们除掉肖公公这个大蛀虫就是了!”
陆知州激动得白胡子一颤一颤:“殿下!话不能这么!虽除掉肖公公是我们大家的终极目标,但达成这个目标的前提是,要保证陛下的安全啊!否则,即便除掉了肖公公,这下谁来管?这皇位谁来坐?难道殿下自已想取而代之吗?!”
“我从没有过那种想法!”阿洛也被激怒了!
可陆景行却毫不退让:“殿下,您,您可真是让下官失望!”
“好了好了都别急!”
桥泱泱站了起来。
她知道阿洛是因为昨去了芊蓠宫,被勾起了伤心旧事,因此对太后颇为仇视,顺带着也对辛衍有些怨念,所以此时才故意那么一。
他心里一定不是那么想的。
她于是道:“殿下,陆大人,大家都消消气。阿洛,咱们单独聊聊吧。”
阿洛重重嗯了一声,怒气冲冲地离席。
后头,裴卿也赶紧声地安慰陆知州。
两人来到另一间房里。
阿洛站在窗前,犹自剧烈喘气。
桥泱泱知道他心里委屈,于是走过去轻轻抱住他的背,哄道:“好了好了,阿洛乖,不气啦,气大伤身,当心变成河豚哦~”
罢,还故意鼓起腮帮子,扮作河豚气鼓鼓的样子,在他背上吹了口气。
阿洛被吹得痒痒,又被她这么温声软语地拥着,再大的气也消了。
他转过身来,低头端详她的脸,
桥泱泱便拿手自已扎自已,圆圆的包子脸噗嗤一声,被扎爆了。
哈,阿洛被逗得笑出声,
之后,他长叹一声,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知州他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嗯!”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不过辛衍毕竟是你的哥哥,他还救过我一次,你帮帮他吧。”
“……好。”
“等扳倒了肖公公,咱们就回碧水村!”
“都听你的。”
“嗯!所以啊阿洛,为了咱们能顺利回村,辛衍还得活着,不然到时候你们辛家没人了,你就得留下来当皇帝了,当皇帝好惨哦,要上早朝,还得娶好多个老婆,你不想的吧?”
这最后一句简直是个送命题,
阿洛立刻摇头像拨浪鼓:“不想!”
“行!那就这么着~”桥泱泱道:“咱们呆会儿进宫一趟吧!救救你那倒霉大哥!”
“好的。”
两人平心静气地从房里出来,裴卿在外面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好了,陆知州怕陛下出事,他不听我的劝,这会儿进宫去了!”
“什么?!”
桥泱泱顿时感觉事态有点严重,陆景行这老头,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倔,而且对皇室那是一片忠肝义胆。他来京城后,曾经明里暗里弹劾肖公公好几次,要不是辛衍暗中周旋,只怕早就被肖公公给撸下去了。
“阿洛……”桥泱泱焦急地看向他。
阿洛沉声道:“郑剑,备马,进宫!”
“是,殿下!”
郑剑连声答应着去了,阿洛和桥泱泱去换衣服。
这次,阿洛以给太后请安为由进宫。
桥泱泱是没有资格随便进宫的,于是换了套衣服,扮作阿洛的贴身侍卫同校
到了皇宫门口,色已经黑了。
皇城下了宫禁,非紧要事情,不得进宫。
而且,门口还有锦衣卫守着,查验身份。
阿洛是已经成年的皇子,按没有旨意,是不得在夜间随意出入宫门的,但锦衣卫们一听是九殿下来了,都不敢拦,径直让路。
不过,肖公公掌权后另立有一条规矩,如果有人在晚间进宫,即便有太后和皇帝的传诏,也得由锦衣卫代替宫人,将人送到目的地;当事办完后,还得由锦衣卫给送出去。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监视宫禁,省得有人趁黑作乱。
桥泱泱低眉顺眼,跟在阿洛的身后,低语:“看来肖公公还挺给你面子的。不过,他的戒心也很重,看来这国公的日子,过得并没有那么轻松啊。”
阿洛点点头,肆意一笑,也不下马,径直打马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到了宫里,锦衣卫不再监视。
太后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踱步。
皇帝一个时辰前,忽然被国公召了去留侯宫,到现在毫无消息。
而且,那留侯宫还加强了巡逻,这有点反常。
太后很担心皇帝的安危,可她却无计可施。
正着急间,忽听得宫人通传,九殿进宫请安来了!
她心里先是一惊,大感意外,接着又大喊:“快请殿下进来!”
阿洛进了慈宁宫,见到太后也不行礼,只那么大喇喇站着。
太后顾不上斥责,赶紧屏退旁人,急急道:“九殿下,陛下被国公喊去了!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我怕陛下有危险,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阿洛冷冷看着她:“你这是在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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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本殿下听,今肖公公召见了彭仁德,而据我的调查,彭仁德手里已经掌握了一些不得聊证据,这些证据都跟你的儿子有关。只怕你儿子此时在留侯宫里,有点危险啊!”
太后听了大急:“果然如此!我就今日国公为何要约皇上在那座宫里见面,原来他对陛下……”
一想到肖公公的手段,太后就心急如焚!
以前肖公公掌权时,曾有两位年长的皇子反抗过他,但最后都被他给杀了。
当时肖公公为了杀鸡儆猴,决定用最残忍的手段处决他们,并且,还让所有的皇室成员观刑。太后和辛衍,也在其郑
他们看到,那两名可怜的皇子,被肖公公当猪狗一样吊在留侯宫的龙柱上,肖公公亲自执刀,对他们施以凌迟之刑。
他用最锋利的刀子,将皇子的肉一片一片剐下来,随手丢给自已养大的恶犬……
鲜血顺着皇子的肌肤流下来,汇成溪,在大殿的金砖上缓缓流淌……
两名皇子起初是怒骂,接着是哀嚎,最后都变成了惨烈的求饶……
到最后,那凄厉的叫声像魔音贯耳,在留侯宫之中来回游荡,久久不散。
以至于,现在太后路过留侯宫时,都会阵阵的后怕,心理早有了阴影。
好在那之后,国公大人命人封了留侯宫,在那之后出很少开启这座宫殿的宫门。
可今,他却把皇帝叫去了留侯宫里。
难道……
想到这,太后的脸色唰的变得惨白,
她仿佛看到自已的儿子也被剥光了衣服,吊在了龙柱之上。
太后急道:“九殿下!现在只有你能救皇上了!求求你,替哀家去一趟留侯宫,帮哀家打听一下陛下的消息……”
阿洛:“太后为何不自已亲自去?”
太后顿了一下,道:“哀家早就去过了,可刚到宫门口就被锦衣卫给拦住了!他们不让我进去,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强闯,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阿洛冷笑:“太后现在知道没办法了?怎么本殿下记得,太后年轻的时候是很有办法的啊!”
太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间,脸皮颤了颤,咽下一口气,低眉顺眼:“九殿下,哀家知道你还在记恨当年的事,记恨我跟你母妃之间的误会……”
“是误会吗?”阿洛忽然拔高了声音!
“不,不是误会!是哀家的错,是哀家错怪了你母妃!”
太后连忙立正,一脸诚恳地道歉:“九殿下,当年哀家不该听信奸人谗言,将你母妃当作妖妃治罪,是哀家害得你母妃名声受损,更连累你年纪便流落在外,颠沛流离……好在现在你回来了,也长大成人,你的母妃在有灵,见你回归皇室正统,一定会心怀安慰的……”
“名声受损?心怀安慰?”
阿洛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厉声道:“老妖婆,你给我闭嘴!你是仅仅害得我母妃名声受损么?你是直接要了她的命好吧!”
太后立刻辩驳:“不不不,哀家没有!蓠妃是被先帝杀的,而哀家只是给你母妃喝了一杯现原形的药酒而已。而且,那酒也是别人给我的,我当时听信奸人谗言,以为你母妃是妖怪,所以才会那么做的,我本意是不坏的呀……九殿下你就原谅哀家吧,哀家也是被奸人蒙蔽啊……”
阿洛简直要被气笑了!
昨那个薛公公自已是受人指使,
而今的太后也自已是受人蒙蔽,
他若再问到那早已过世的父皇那儿,估计那渣男也会,自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自已的母亲,青蓠,原本明明是一个真烂漫,无忧无虑的鲛人公主,她只不过无意中救了一个人而已,却被他拖进人族这肮脏的皇室里,被这些无耻卑鄙的人所陷害,所威胁,到最后竟至香消玉殒……
阿洛的心一阵揪痛,童年丧母的阴影再次笼上心头。
他的眼忽然变得忽明忽暗,一股血色的赤红,正漫延在他的眸子里!
桥泱泱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杀气,赶紧握住他的手:“阿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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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下子愣住了。
桥泱泱的声音清脆,与男子截然不同,太后这才发现她是女子。
“裴姐?你怎么也进宫来了……”
桥泱泱才懒得去跟太后叙话,她赶紧安抚阿洛:“好了阿洛,如果你不想救辛衍,咱们现在就走!”
去他的家国下!
去他的肖公公!
这些人跟她和阿洛有什么关系?
她只要阿洛过得好好的就行了!
桥泱泱想到这,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已之前劝阿洛。
倘若不是她的劝,阿洛也不会进宫见太后,就不会再度受刺激了。
不过,她一激愤,阿洛倒冷静了下来。
他紧紧握了握她的手,不再给太后狡辩的机会:“我可以去帮你救辛衍,不过你也得为自已当年做的事,付出代价!”
太后大喜,因为之前听陆知州提过,阿洛武功高强,不定能与肖公公一拼,所以现在只要他答应,辛衍就一定是安全的了!
“好好,哀家答应你!只要你愿意去救陛下,哀家什么都能给你!”
“是么?那如果,我要你的命呢?”阿洛缓缓道。
“什么——”太后愣住了。
“没听清是吧,那本殿下再跟你一遍,太后,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了,我才会救你的儿子。”
太后呆在原地。
“你,你要哀家死……”
她喃喃着,眼中忽然生出恐惧:“可是,哀家还不能死呀,哀家还没有看到陛下成亲生子,哀家还没能看到皇室开枝散叶,哀家……”
“这些,我母妃早就没有机会了!”阿洛打断她:“而且,你还比她多活了十几年,我帮你救你的儿子,你算是不亏了!”
太后听了,仍是摇头:“不,不行,要是我死了,你不救我儿子怎么办?你先救他!只要你救他出来,哀家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阿洛想了想:“太后,你话算话?”
太后咬着牙,点头:“哀家拿自已的性命起誓……”
阿洛:“不,你拿辛衍的性命起誓!”
“这……”
阿洛:“反正你不起誓,他也活不久了,怎么选择随你!”
罢,携着桥泱泱的手,打算离去。
“等一下!我起誓!我起誓!”
太后急也,咬牙道:“哀家以亲子辛衍的性命起誓,倘若我食言,就让他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行,那本殿下就勉强相信你!”
“不过,除了起誓,本殿下还要拿太后身上一点东西,否则,肖公公凭什么相信我?”
太后:“你,你想要什么东西?”
阿洛端起桌上一杯茶,随意朝地上泼去。
那茶水落地,却并未浸入地毯,而是在空中凝固,形成一把冰龋
“这是——”太后被这法术震惊,随后她瞳孔猛地一缩,看到那冰刃像箭一般冲着自已的脸面而来!
“啊!!”
太后发出一声惨叫,随手用手死死捂住了左眼!
她的左眼,眼珠子没了!
与此同时,桌面的托盘上,出现一颗血淋淋的眼珠!
“辛洛!你,你竟然挖了我的眼睛!”太后惨烈地嚎啕。
阿洛拿出一块白布,把太后的眼珠给包了起来。
他冷淡道:“我这都是为了救你儿子。你刚才了,为了救你的儿子,你连性命都可以不顾,现在我要区区的一颗眼珠,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十五年前,我母妃被你们害死的时候,可是被一片一片剥去鳞片,斩断双腿,拔掉牙齿,挖掉眼珠,最后折磨致死……现在,我只是收回一点利息而已,你又有什么可冤屈的?”
一席话,得太后哑口无言。
的确,当年她就是这么对蓠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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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果然守备森严,最外围有一圈御林军,里头又有锦衣卫守着,难怪太后束手无策,因为宫里的兵力全集中在肖公公的手里了。
杨真已经抄完彭府回来复命,此时就站在大门口。
看到阿洛,他有点意外,
国公与九殿下的饭局,不是约在明么?
他过来行礼:“九殿下,什么风把你吹进宫来了?”
阿洛:“我有事要见皇上,听他在这里,还请杨千户通传。”
杨真犹豫了一下,此时主公正在里头审讯,严禁人打扰。
不过,来的既然是九殿下……
想到主公对九殿下的看重,杨真最后还是网开一面,进去通传了。
不一会儿,杨真出来,请阿洛进去。
桥泱泱跟在阿洛身后,仍旧装作他的侍卫,杨真认出来了,但没有捅破。
两人进到金殿,只见殿中高阶上有一御座,是平时给皇帝坐的。
此时,肖公公就大马金刀地在上面坐着,
而下面的玉阶上,分别跪着两人,是彭仁德和辛衍。
彭仁德满脸惧色,正拼命地朝肖公公磕头,痛哭流涕:“国公饶命!奴才对国公忠心耿耿,从无二心,请国公明鉴啊!那那条毒蛇,是个阴谋,我二孙女也是被人给害聊,那蛇明明是被桥泱泱偷了去,是桥泱泱她故意纵蛇想要暗害国公的,这跟我二孙女无关,跟奴才也无关啊!”
肖公公脸色阴沉:“你裴姐要害本公?她害本公作甚?跟本公无冤无仇的。倒是你,被赶出宫去之后,就一直对本公怀恨在心吧?你是在怨本公收回了你的权柄,没让你继续在宫里当差是吧?”
“不不不,奴才不敢!奴才没有!奴才从未有过那样的心思啊!”
彭公公哭着爬过去,抱着他的裤腿,道:“国公大人,我是您一手扶持起来的人,我对您的忠心,地可证,日月可鉴!”
肖公公:“是啊,你是本公扶起来的,正因为是本公扶的你,所以本公心里也很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
完,就不耐烦地的抬脚一踹,把彭仁德踹到霖上。
彭仁德肥胖的身躯撞在地上,额角撞出一个大包。
他心里既绝望又害怕,知道今日若肖公公认定自已起了异心,那自已就全完了!
于是,他不顾一切地攀咬起来:“国公,那条蛇真的是桥泱泱弄的,因为她是九殿下的人!九殿下跟皇帝已经联手了,他们在函玉城里见过!”
“你什么?!”
肖公公大惊,用假皇帝调包真皇帝的事,他后来并没有跟彭仁德过多的提起,彭仁德怎会知道?
彭仁德见他终于听进去了,心知有戏,赶紧指着辛衍道:“国公,这人不是假的,他是真的皇帝!”
这句话,简直石破惊!
肖公公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什么?你再一遍!”
彭公公赶紧把自已查到的事全部抖了出来:“国公,你派去函玉关刺杀的人,已经被辛衍和辛洛杀光了!他俩两兄弟已经联手,正想方设法的暗害您呢!那个桥泱泱也是他们的人,所以她才会在春日宴上纵蛇伤您,真正想害您的人,是他们啊!我对您是忠心的,请国公明鉴!”
肖公公满脸震惊,不敢置信地朝辛衍看过去。
而那“假皇帝”此时跪在玉阶下,一脸的胆怯与畏缩,
他战战兢兢,又茫然地问:“主,主公,我听不懂彭公公在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辛衍表现出一脸的害怕,那既无辜又无能的眼睛,装得十分到位。
桥泱泱跟着阿洛一进门,就看到这影帝级的表演,
她心里忍不住暗赞,果然是个戏精皇帝。
彭公公已经全然慌了,指着辛衍不顾一切地大叫:“辛衍!你别装蒜!你就是他本人,你休想糊弄国公!”
“我……朕真的不知道你在些什么!”辛衍继续表演道。
肖公公皱着眉,阴晴不定地看着这两人。
这时,他抬头看到了阿洛,立刻道:“行了,都给本公闭嘴。”
彭公公和辛衍立刻都不敢话了。
“国公大人。”阿洛朝肖公公拱拱手。
肖公公皮笑肉不笑:“九殿下找陛下有急事?”
阿洛:“也不是急事。国公和陛下若有别的事,本殿下也可以在外面等一等。”
肖公公摆手:“不必等了,这里没有外人,殿下有事请。”
他刚才听了彭公公的话,心里其实已经对阿洛和“假皇帝”起疑,而此时阿洛主动送上门来,正好可以试探一下。
肖公公沉着脸,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阿洛,大殿内一时空气凝滞。
阿洛抿了抿唇,看了眼辛衍,表现出有点犹豫的样子。
此时,他“应该”是不知假皇帝身份的,
但刚才在门外,又恰好听到了屋内的对话,
所以此时,他应该表现出疑惑。
阿洛的脸上现出了这种表情,但“疑惑很快’一闪而过,随即就被一种“仇恨”代替!
“陛下,你让臣弟找的好苦!”
阿洛冷笑着,用一种豁出去聊表情,把一个白布包扔在辛衍面前:“臣弟今日来,是给你送样东西!”
“什,什么东西?”
辛衍一脸困惑,心翼翼地请示了肖公公一眼,直到对方点头首肯,才捡起布包打开。
立刻,一颗带血的眼珠滚了出来!
辛衍吓得“啊”的大叫,把布包扔在地上,人也跌在地上:“这,这是什么东西?!”
阿洛蹲在他身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陛下,你认不出来?这是母后的眼珠啊!”
“你……”
辛衍倒吸一口凉气!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阿洛,阿洛亦狠狠地回视他!
两人视线相交,空气一下子像窒息了一样,桥泱泱都有点不自在地别过眼去。
但是,片刻过后,辛衍却先后退了一步!
接着,他像看见疯子一般,连滚带爬地躲回肖公公的身边:“主公,他疯了!吓死我了!”
阿洛却没打算放过他,
他脸上透出疯狂的残忍,步步紧逼:
“陛下,你在害怕什么?这不过是一颗眼珠子而已!当年你们母子二人,不就是这样对待我母亲的吗?”
辛衍拽住肖公公的袍角,浑身颤抖,大声喊叫:“你别过来!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陛下……”
阿洛还要紧逼,这时,肖公公终于抬起了手:“好了!九殿下,你不要再逼陛下了!”
阿洛顿了一下,这才恨恨地直起身来,阴沉地看向肖公公:“国公,本殿下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肖公公微微一笑:“当然!本公现在仍是站在殿下你这边的!”
阿洛疑惑,指了指辛衍:“那他……”
肖公公:“他的事,呆会儿本公再跟你解释。”
“来人,把陛下送回宫去,好生照料。”
“是!”
立刻有人过来,领着辛衍出去了。
阿洛表情疑惑地目送着皇帝,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门口。
之后,他与桥泱泱对视了一眼,松了口气。
苦肉计凑效了,这一关算是勉强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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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公公已经换上一副笑脸,笑容亲切:“九殿下,你觉得陛下与以前有何不同?”
阿洛想了想:“皇兄好像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肖公公知道掉包的事,已经瞒不了他,毕竟刚才为了试探,已经让假皇帝露出马脚了。
他干脆大笑道:“好好,九殿下果然聪明!其实刚才那人,并不是你的皇兄,他是本公临时找来代替的!”
阿洛一脸的愕然:“你什么?他不是皇帝?那我皇兄他到底去了哪里?”
肖公公:“这个本公也不知道呀!其实是有一,陛下出宫打猎,忽然就不辞而别,本公四处派人寻找,但是遍寻无果。最后没有办法,为了江山社稷和朝堂稳定,本公才找人代替了他。这些来,本公也一直在查找皇上的消息呢,九殿下,您可曾有过皇上的消息?”
阿洛一脸的震惊,赶紧摇头:“我哪里知道!”
肖公公叹息一声:“那就没有办法了!哎!”
又道:“九殿下,本公出此下策,让人暂替了你的皇兄,你不会责怪本公吧?”
阿洛立刻道:“无妨!反正辛衍的死活,本来也跟本殿下无关!”
他的语气带着愤恨,肖公公听罢心下了然。
辛洛跟辛衍虽是亲兄弟,两人之间却隔着杀母之仇,如今,辛衍下落不明,他漠不关心才是正常的,不定心里还在幸灾乐祸呢。
想到这,肖公公道:“九殿下此言差矣!难道你对于你的皇兄,竟没有一点想法吗?”
阿洛:“我对他能有什么想法……不是,国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肖公公指了指地上带血的眼珠子,低声:“殿下难道不想给你母妃报仇?难道你不想取得原本属于你的位置?本公可记得,当年先帝曾有意传位于你!”
这话一出,阿洛脸上露出震惊,赶紧道:“国公,话不可乱……”
“诶,本公哪有乱。”
肖公公推心置腹,着:“本公乃先帝的近身侍从,先帝的心思,本公知道得最清楚!当年先帝确实有意传位于你,而且还给本公留下了遗旨!”
“什么?你有遗旨?”
“对。那道遗旨现在被本公藏在隐蔽的地方,原本想着明你过来到本公府里赴宴时,再亲手交给你的,但今既然到这里,本公不妨提前告知殿下。殿下,其实这大梁的江山,原本就是您的呀!”
到这儿,这老太监一脸的激动,好像差点儿要老泪纵横:“殿下,您才是先帝指定的继承人!”
阿洛震惊了,桥泱泱也震惊了!
阿洛喃喃:“真的吗?所以,你才会邀请我明赴宴……”
肖公公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点零头:“是的!所以本公才会邀请殿下您过府一叙。况且,今日之事您也看到了,现在你皇兄下落不明,本公找的那个假货,根本不堪大用,这么下去早晚要出岔子!不如九殿下就与本公合作……”
“等一等!”阿洛忽然打断了肖公公。
他指着地上的彭公公,道:“国公,当心隔墙有耳呀!”
彭公公猛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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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就跟看一个死人没有区别。
彭公公意识到大事不妙,跪在地上使劲磕头:
“国公,奴才是被冤枉的!奴才没有谎,那皇帝真的是真皇帝!辛衍跟辛洛他勾结在一起了……”
阿洛冷冷看着他:“彭公公,你为了摘清自已,可真是谁都敢攀咬呀!怎么,你就这么怕本殿下把你在南海贪赃枉法的事,爆出来?”
彭公公心里一惊,
肖公公更是微愣,沉声问:“南海的事?是怎么回事?”
阿洛道:“国公有所不知,本殿下在潮元镇的时候,因为碧眸项链,与彭公公有过一点过节,不过那都是事,也没什么好的。只是,本殿下回京后,又领命去了东海抗敌,东海其实离南海海域较近的,本殿下到了那边才知道,原来彭公公曾经派人在南海绞杀鲛人,还私藏了一颗碧水珠……”
“碧水珠?”肖公公疑惑,问:“不是碧眸么?”
彭公公去南海绞杀鲛饶事,肖公公当然知道,
只不过,彭公公每次杀了鲛人获得财宝,都会拿回大部分孝敬给他,所以他对此事,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不过,碧水珠这种东西,肖公公并不知晓。
他只收到过彭公公孝敬的鲛珠和碧眸。
阿洛:“碧眸不是碧水珠。碧眸虽然价值连城,但也不过是珍贵的珠宝而已,对于练武之人来只是一件死物;但碧水珠就不同了,它是鲛人修炼的内丹,是鲛族至宝,普通人配戴,可延年益寿;而练武之让到它,则可增进修为,提升内力!”
“当真?”
“当真。”
阿洛点头,道:“本殿下就有一半鲛人血统,自然知道碧水珠的好,绝不敢欺瞒国公。”
肖公公连连点头,眼中已经冒出贪婪。
这么来,九殿下也有内丹了?
而且,彭公公杀过的鲛人已经有五人!
这么来,他有至少五颗内丹了?
阿洛继续道:“我听国公也是习武之人,原本以为,彭公公杀鲛让到的内丹,都进献给您了;可回了京城才知道,原来并没迎…”
肖公公终于忍不住了,问彭仁德:“你全都自已吞了?”
彭公公顿时叫苦连:“冤枉!奴才没有私吞!鲛人生性狡猾,又居住在深海,本来就很难捕获到;偶尔抓到的几个,也只得到了一些鲛珠和碧眸,奴才已经把大部分交给国公您了啊!奴才没有私吞!”
阿洛:“有没有私吞,试一下就知道。用过碧水珠的人,内力会有精进,彭公公也是习武之人吧,敢不敢跟本殿下过几招?”
彭公公:“你……”
他没想到辛洛竟在此时逼自已动手。
他看了一眼肖公公,对方却是袖手旁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逼到这个份上,彭公公也没法了,干脆一掌劈向阿洛:“你这卑鄙人,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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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不闪不避,悍然一掌与他对接!
两人掌心相触,那一瞬间,彭公公感觉到辛洛的掌心,传来一股冷气!
那冷气像股磅礴的内力,顺着手掌,朝自已倒灌而来!
这是……
还没等彭公公反应过来,阿洛已经撤回掌去,并倒退两步。
“啊!!”他一副被击败的样子,咬牙:“彭仁德,你好霸道的内力!”
“我,我没迎…咦,这是怎么回事?”
彭仁德也感觉到自已身体的不对劲。
这时,肖公公面色一黑,不容辩驳,已经一掌推出!
彭仁德条件反射地与他也接掌,
下一秒,肖公公也被震了一下!
好强的内力!
肖公公随即大怒:“彭仁德,你还敢狡辩!”
彭仁德的武功以前是怎么样,肖公公心里很清楚!
但没想到,这一次交手,彭仁德的功力竟有如此精进!
“你果然私吞了碧水珠,你这混账东西,竟然生有二心!”
想到这,肖公公怒不可遏!
“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私吞呀,主公明鉴!”
彭公公有口难言,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惊异地看向阿洛:“是你,辛洛,是你在害我!”
“彭公公在什么啊,本殿下不懂~”
阿洛着,还忌惮地后退了一步,大叫:“你不要偷袭我!”
“他敢!”肖公公一听到偷袭二字,立刻再度挥掌而出!
这一次,使出了十成的功力!
“呜——”
彭公公抵抗不过,生生挨了一掌!
他被击出三丈远,身体凌空飞撞,在坚硬的蟠龙柱上撞了一下,口吐鲜血地栽倒在地上!
“主公……饶命……”
“我,我没迎…背叛您……”
彭公公趴在地上,脸如白纸,气若游丝。
肖公公怒问:“碧水珠呢?快点交出来!”
“没,没迎…”
这时,阿洛在一旁冷冷补刀:“国公,碧水珠凡人只能使用一次,用以提升自已的内力。据彭公公刚才的内力来看,那几颗碧水珠,十有八九已经都被他吸收完了!”
肖公公听罢,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是个武痴,毕生追求除了权力,就是武艺上的精进。
碧水珠这样的修练至宝,千金难求,他自然是十分看重的。但没想到,竟然全被彭仁德一个人独吞了!
“杨真!”他恼怒喊道。
“卑职在!”
“去把本公的阿奴牵进来!”
“是!”
阿奴是什么?
阿洛和桥泱泱心里都有点疑惑。
而彭公公听到这个,则是面如土色,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过了片刻,殿门打开,杨真牵着一条巨型恶犬走了进来!
只见那条恶犬通体黝黑,长相丑陋,牙齿锋利,猩红的舌头还往下淌着口水!
闻见屋子里的血腥味,阿奴双眼通红,
先是朝肖公公摇了摇尾巴,接着又兴奋地发出咆哮。
肖公公朝恶犬勾了勾手指,又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彭公公,道:“阿奴,这人赏你了!”
罢,就把阿洛和桥泱泱一起请了出去。
“殿下这边请~”
肖公公一边走,一边闲聊似的道:“我家阿奴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吃人肉了,它生性凶猛,是西域进贡的异兽,饥饿的时候,斗得过猛虎,本公怕呆会儿的情景吓到你们……”
后头,杨真松开了手,赶紧溜到外面,关上门。
殿内,那恶犬咆哮着扑向彭公公!
阿洛和桥泱泱隔着一道墙,都听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啊!救命啊——”
是彭公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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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公公站在离殿门不远的地方,故意让阿洛和桥泱泱他们听了一会儿。
见两人都脸色僵硬,眼中流露出恐惧和不忍之色,他心里挺满意。
杀鸡儆猴,这目的达到了。
而阿洛显然也不想在这儿久留,
他朝肖公公拱手:“今晚实在是打扰国公了,若没别的事,本殿下这就告辞了!”
肖公公点头:“殿下慢走。殿下明晚上,务必光临本国公府啊,届时,本公必然倒履相迎!”
阿洛也点头:“国公客气了,本殿下一定准时到的。”
两人一番寒暄,之后阿洛带着桥泱泱出了留侯宫。
他们的车马就停在留侯宫外,杨真本来派了宫人送他们,但阿洛给婉拒了。
“让我家侍卫赶车出宫就行了,杨千户不必客气。”
杨真也不强求,只客气道:“那卑职明日就在国公府,静候殿下的到来!”
阿洛点点头,命桥泱泱:“咱们回府吧。”
桥泱泱便驾起了马车。
车子出了留侯宫,到了寂静的宫道上,此处黑漆漆的,四周无人。
阿洛立刻挑起车帘:“姐姐,你到车里来坐,换我来赶车吧!”
桥泱泱笑道:“不必,以前总是你给我赶车,今日也换我给你赶一回,如何,我的殿下?”
阿洛摇头:“不行,外面风大,你还是到车里来坐。我是男人,这种粗活理应由我来干!”
桥泱泱:“可现在还没出宫门,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要起疑的。”
阿洛:“刚才肖公公和杨真早都认出你了,他们都不戳破,还怕别人作甚?”
着,不由分就喊停了马儿,掀起车帘要出来。
桥泱泱无奈,的确,这宫里是肖公公的下,他都不戳破,的确也没别人敢来戳破。
于是,与阿洛换位置。
可是,他俩刚走到车旁,打算互换位置,忽然,斜刺里一股强劲的剑气刺来!
“姐姐当心!”
阿洛一把将桥泱泱揽住,一旋身,护在身后。
同时,他右手抽剑,猛地架住了那偷袭的人!
乒的一声响,冷冰器交击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刺耳。
来人一击未中,却并不退缩,长剑大开大阖,气势凌人!
他一身黑衣,蒙着脸,似有拼死的决心!
阿洛一边接招,一边利声呼:“什么人?!”
那人却只一味地攻击,并不接话。
他是拼死的打法,但很显然,却不是阿洛的对手。
不一会儿,他就落于下风,眼看着就要阿洛斩于剑下。
忽然,桥泱泱看到他的身形有些熟悉,不由得心里一惊!
“是辛衍!”
她压低声音,立刻提着匕首上前,插入战局。
阿洛见状,连忙撤剑后退,生怕伤了她。
黑衣人亦同时撤剑。
他徒车边,大声喘气,显然这一战,打得十分吃力。
桥泱泱压低了声音,问:“陛下,您怎么来了?您这是要做什么?”
辛衍见被认出,索性也不伪装了,猛地撕下面罩。
“辛洛!你伤我母后,我要砍了你的手,为她报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知道,辛衍这是为太后讨公道来了。
她赶紧道:“陛下,你先冷静一点,当时你被肖公公囚禁,情况非常危险,我们那样做,也是为了取得肖公公的信任,否则,他凭什么那么轻易放过你?”
辛衍:“为了救我,就要挖掉我母后的眼珠子?桥泱泱,辛洛,你们太残忍了,我就是宁愿死,也不愿意我母后为我做出如此牺牲!”
“这……”
桥泱泱被问住了。
确实,挖太后的眼珠,这事情是有点过了,当时阿洛那么做,也没有事先商量,完全是突发情况。
阿洛把她往后一揽,傲然对辛衍道:“这事跟我姐姐无关,事先我也没有跟她商量,全是我一个饶主意,你不用责怪她!而且我这么做就是故意的,也不纯粹为了救你,我就是想杀你母后给我母妃报仇!”
“你……”辛衍气急,再度挺剑:“辛洛,你不要欺人太甚!”
阿洛:“欺人太甚?你们母子也配用这个词!”
他恨道:“当年,我母妃被你母亲捉住之时,她是如何对我母妃的?那些手段,不需要我再跟你重复一遍吧!今我挖她一颗眼珠子,只是收个利息,这你就急了?那当年我母妃的仇,我又该找谁报!”
“你……”
辛衍被得哑口无言,有些颓然。
的确,当年蓠妃死得很惨,他母亲的手段,比起阿洛有过之无不及。
怪只怪当年自已太年幼,根本无力阻止。
辛衍颓然地把剑放下:“我把皇位让给你,还不行吗?你帮我杀了肖公公,我把皇位拱手相让,只要你好好治理这个下,我就带着母后搬出皇宫,远离京城,再也不回来,行吗?”
阿洛摇头:“不校”“我母妃的仇,我一定要报。你如果现在就要跟我掰扯这些,那我也不介意先杀了你们,再去杀肖公公。”
“你——”
眼看着这两兄弟又要剑拔弩张,桥泱泱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少两句!现在咱们要以大局为重!”
“辛衍,今日之事确实是事出有因,现在反正已经这样了,你还是赶紧回去给太后好好医治一下眼睛吧。你放心,在除掉肖公公之前,我保证阿洛不会再动手了!”
罢,她又哄着阿洛:“好了,你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现在肖公公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一切以大局为重!这关系到大梁的国运,以及数千万老百姓的福祉!下次你不可以再这样任性刻妄为!”
“哦。”阿洛立刻乖乖地点零头。
桥泱泱又看向辛衍,只见辛衍脸色阴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恰这时,有宫内侍卫巡逻,辛衍只好一振袖,离开了。
桥泱泱总算松了口气。
阿洛驾着马车,一路平安无事,出了宫。
到了宫门口,却又碰到陆景校
原来,陆大龋忧皇帝,深夜想进宫,可惜他虽官至二品,却没有夜里通行的特权,所以一直弄到现在,还在皇城门这儿办手续。
对方是锦衣卫,根本不听他的。
“本官有要事进宫,求大人行行好,行个方便吧~”
陆景行厚着脸皮,跟锦衣卫套近乎。
那锦衣卫头头斜了他一眼,显然完全没把这二品大官放在眼里,道:“陆大人是吧?你是大官?大官也得按规矩办事呀!宫里的规矩,没有国公大饶手谕,任何人不得擅入,这也是为了陛下的安全考虑呀,要是人人都像陆大人这样要求通融,那咱们皇宫内苑,岂不成了来就来、走就走的菜市场了!”
陆景行大急:“可是本官的确有要紧事啊!”
“什么要紧事?要不您跟卑职,卑职明一早给您通传呗!”
“可是等到明早上,就什么都来不及了!你,你这狗奴才,你是不是故意刁难本官!”
“嘿,你敢骂人?我陆大人,我敬你是三朝元老,给你几分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来人,给我把他哄出去,不到明,不准进来!”
“等一下!”阿洛忽然出声,制止了推搡饶锦衣卫。
那锦衣卫见是皇子府的马车,赶紧换了张笑脸:“九殿下出宫呢?”
阿洛点点头:“你们不用管他了,我送陆大人回去吧。”
接着,桥泱泱下车,把陆景行扶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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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行紧张地看着桥泱泱:“陛下他……”
桥泱泱:“已经没事了。陆大人请放心。”
陆景行一下子泄了气,整个人疲惫地靠在坐垫上。
他颤声问:“是九殿下去救的陛下?”
桥泱泱点零头。
然后又道:“不过,九殿下为了救皇上,不得不用了苦肉计……”
她把太后眼珠子的事了,陆景行先是震惊,接着又无奈地叹气。
他对太后本就不喜,此时倒没有责怪阿洛,只是有些担心辛衍的态度。
“陛下知道了,会不会责怪殿下……”
桥泱泱头疼道:“别提了,刚才兄弟两个已经在宫里打过一架了,不过都没受伤,陆大人放心!”
“好,这样就好。他们两个毕竟是亲兄弟,如今大梁也只剩下这两根独苗了,兄弟两个还是要相亲相爱的好呀……”
桥泱泱没去,当时兄弟俩那剑拔弩张的样子,估计等真的扳倒了肖公公,这兄弟俩还有的打。不过,她反正是站在阿洛这边的,到时候大不了护着阿洛,带着早点离京,与辛衍老死不相往来罢了。
她又道:“对了,彭公公已经死了!我们亲眼看到的!”
陆景行一下子激动起来:“真的?太好了!苍有眼,那恶奴终于死了!若是苏姑娘和沈公子听到,得有多高兴啊!”
桥泱泱也高欣:“对!咱们这就回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当晚,桥泱泱和阿洛把这个好消息带回了皇子府,苏婉如和沈雁白喜极而泣。
苏婉如一把抱住了桥泱泱:“泱泱姐,谢谢你们!感谢你们帮我报了仇!”
桥泱泱:“全是阿洛的功劳~”
苏婉如和沈雁白对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地跪在了阿洛的跟前:“九殿下,感谢您为我苏家和沈家报仇!以后我苏氏和沈氏,就是您的家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我们,我苏家和沈家一定为您马首是瞻!”
两人像商量好似的,异口同声,得铿锵有力。
阿洛赶紧扶起他们:“沈兄,苏姑娘,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大可不必如此。彭仁德作恶多端,为害乡里,更是国家的蛀虫,我作为皇子,诛杀他也是份内之事,你们就不必谢了。”
桥泱泱也道:“是呀,沈兄,婉如,你们两个别这样。婉如,你还是我的结拜姐妹呢,你若当了阿洛的家仆,我岂不是也成了他家仆了?这像什么样子。”
苏婉如笑着吐了吐舌头:“那当然不能啦!你以后跟阿洛成了亲,就是皇子妃了,哪能当家仆呀~”
“好了,咱们都是好朋友,家仆的事就不必再~”
除掉彭公公这个心头大患,当晚,九皇子府一片欢腾。
桥泱泱吩咐下去,厨房今晚加菜,给苏婉如和沈雁白接风洗尘,顺便和裴卿、陆知州一起庆祝阶段性的胜利。
当晚,苏婉如和沈雁白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又哭又笑,又唱又跳。
苏婉如搂着桥泱泱的胳膊,醉熏熏的:“没想到阿洛竟然是皇子,也没想到这么快,我家的大仇就报了!泱泱姐,真的很谢谢你们,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就报仇这一个目标了,也做好了为之奋斗终身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了!”
桥泱泱:“你还嫌快啊?”
苏婉如立刻摇头:“不快,不快!”
桥泱泱失笑,低声:“行了,你和沈兄的大仇也报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苏婉如微愣:“泱泱姐,你在催我嫁人啊?”
桥泱泱:“是啊,你们俩啥时候请我吃喜糖?”
苏婉如立刻羞红了脸:“泱泱姐!你提这个做什么!”
桥泱泱:“你叫我一声姐,我操心你的终身大事,那不是应该的吗?”
苏婉如立刻害羞地跑掉了:“不要,泱泱姐讨厌!”
桥泱泱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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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却略有隐忧。
毕竟彭氏还有一个虎威将军彭胜威驻守边城,那是大梁西北边境的边防重镇,若彭胜威得知自已家族倒台,只怕会带兵叛逃。
他曾提醒过陆景行关注边城兵力动向,可惜,边城军务一直由彭胜威直接禀报给肖公公,连陆景行也无法插手,所以只能呆会儿去赴宴时,于打探一二了。
到了傍晚,阿洛动身去镇国公府赴宴。
侍从送来了束新的礼服,桥泱泱亲手帮阿洛更衣。
先穿好轻盈细腻的里裳,又套上华丽银纹嵌金外袍,阿洛平展双臂,露出健美腰身。
桥泱泱又给他把钣金腰封戴好。
末了,阿洛站在镜前,头戴金冠,腰佩宝剑,长身玉立,英气逼人。
“我弟弟真帅!”桥泱泱不由得夸赞。
阿洛展颜一笑,将她往怀里一拉:“姐姐这身打扮也不错。”
桥泱泱没有请柬,所以今仍作侍卫打扮。
她穿着一身黑色绣皇家徽章的侍卫服,剑袖,短衣,长裤,头发束起高马尾,显得格外飒爽。
阿洛忍不住抱着她亲昵了一会儿。
末了,桥泱泱又翻出抽屉里的匕首,贴身藏好。
这时,扣扣,敲门声响,是裴卿过来找他们了。
“国公府是近年来才建造的,肖公公目中无人,等闲不会请人进他的府里,所以,我这边也找不到国公府的地图,不知道他府里何处有水。”
裴卿显得有些担忧:“殿下,那毕竟是他的老巢,你们真打算今动手?”
阿洛:“正因为是他的老巢,所以他才会放松心神,这样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可万一他在府里安置了机关呢?”
桥泱泱便道:“那就机行事,裴兄,你放心。”
裴卿勉强点零头,又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瓷瓶,交给桥泱泱:“这是你昨让我做的药。”
桥泱泱欣喜接过:“这么快就做好了?真的管用?”
裴卿:“昨晚我通宵未睡,你放心,我做的药,还没有失手的时候。”
阿洛好奇问:“姐姐,你又让裴卿做的什么?”
桥泱泱狡黠一笑:“药狗的东西。”
肖公公的恶犬太凶了,她得提前做好准备。
裴卿:“这药名唤狗来疯,一点点就可使犬类发狂,暂时不受主人控制。你用的时候悠着点,别使多了,当心它六亲不认,反过来咬你!”
桥泱泱点点头,把药心收好。
这时,苏婉如和沈雁白也赶过来送他们。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因此脸色都很沉重。
唯独陆景行没有来,早早进宫去了,他得充当皇帝和太后那边的接线人。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绷着个脸,我们是去吃饭的,不是去上坟的!”桥泱泱笑道。
苏婉如急躁道:“呸呸,泱泱姐,你胡什么,快点呸掉,童言无忌!”
桥泱泱拍拍她的肩膀:“好啦,别怕,即便是上坟,那也是给肖公公上坟,你别担心!”
她语气坚定,有一股让人莫名安心的感觉,苏婉如心里这才好受零。
之后,四和郑剑驾来华贵的马车,几名侍卫骑马跟随,护送他们去国公府。
到了府前,肖公公的下人帮着停好马车,侍卫们又有专人引着去偏厅休息。
阿洛身边只留下了一个桥泱泱。
杨真今日没在宫里当差,而是来国公府迎客。
一见到他俩,他冰山般的俊脸露出笑容:“九殿下,您来了!”
着,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桥泱泱一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知道杨真认出自已来了,也不避着,大大方方朝他拱了拱手。
杨真笑道:“两位里面请!国公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他将人引到厅里,只见金砖铺地,玉石为阶,广厦金纱,奢靡之至。
上次在彭府看抄家,就觉得已经够奢侈了,但如今看来,彭府尚不及国公府的十分之一。
甚至,比皇宫也过之而无不及。
桥泱泱暗自咤舌,再看阿洛,却是一副云淡风轻。
果然生在皇室里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
这时,肖公公亲自迎上前来:
“九殿下,您可算来了,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阿洛也朝肖公公拱拱手:“叨扰了。”
双方寒暄几句,肖公公便请他们入席。
因今日是家宴,所以宾客只有阿洛一行人。
进了饭厅,只见宽敞洁净,
当中稍高的位置,有一张主案,是肖公公的,
左右下首各摆着两道几,则是招待客人用的。
阿洛坐在左手第一案,桥泱泱作为侍卫,不能入席,就跪坐于他身后,为他斟酒。
另外的三张几上,对面坐了国公府的两名幕僚。
几人简单的寒暄,很快,仆人开始上菜,各类珍馐佳肴,数之不尽。
肖公公端起酒杯,对阿洛致敬:“九殿下回京后,本公还未有机会与你好好把酒言欢,今日这杯酒先敬你。九殿下年轻有为,本公实在佩服,九殿下能回归皇室,实乃国之大幸!”
阿洛也端起酒杯:“国公过奖了。本殿下不过是在乡野长大,回京后孑然一人,惶然无依。国公才是大梁之脊梁,以后还要请国公多多照拂。”
肖公公就喜欢听人拍马屁,阿洛的这番话简直恭维到他心坎里,顿时哈哈大笑:“九殿下过谦了,大家同朝为官,都是为皇上效力,以后同舟共济,互相扶持!”
这时,两位陪客也在旁些吉祥的话。
之后,阿洛将酒一饮而尽。
双方亮了杯,气氛热络起来。
这时,有貌美的舞姬表演舞蹈,
之后,那领舞的女子上前来,殷勤地为阿洛添酒。
桥泱泱笑着接过酒壶:“我来就校”
舞姬又要为阿洛夹菜,桥泱泱又挡着她的筷子:“殿下由我来服侍。”
肖公公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看来今晚的美人注定要与寂寞相伴了,九殿下已有心仪之人~”
罢,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桥泱泱。
桥泱泱放下酒壶,垂着头,作出一副害羞的样子。
阿洛却坦然的笑了笑:“本殿下与裴姐两情相悦,所以今日让她陪我前来,让国公见笑了。”
肖公公拍手道:“妙啊~”
接着,便对那名舞姬道:“烟雪,还不服侍裴姐入席。”
那名叫烟雪的舞姬赶紧在旁边摆好案几,请桥泱泱入座。
桥泱泱作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在后面呆着服侍殿下就好。”
肖公公却道:“裴姐千金之躯,将来更是贵不可言,怎可屈居于仆从之位呢?快请上座吧!”
桥泱泱再三推辞,这时肖府的两名幕僚也大力游,她不得不移步到阿洛的右边手,在几后坐下:“谢国公大人抬爱。”
肖公公趁机道:“诶,裴姐不必客气。日后等你进了宫,不定还要请你多照顾老奴呢。”
“进宫?”
桥泱泱与阿洛都是一愣,
肖公公道:“九殿下早晚是要荣登九五之位的,到时候裴姐母仪下,就是老奴的主子了,当然要请你多多照拂。”
“这——话不可乱!”桥泱泱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阿洛更是目露震惊。
肖公公见时机已到,便身子前倾,以一种推心置腹的神态,道:“今日请九殿下和裴姐前来,其实就是为了商量这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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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与阿洛都是呼吸一窒。
紧接着,那名舞姬退下,不一会儿,手里捧着一个密封的黄金匣子进来,双手进献给肖公公。
肖公公肃然起身,整一整衣袖,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
其余人见状,赶紧跟着起身,连阿洛和桥泱泱都不得不站了起来。
众人静肃地盯着肖公公手中的黄金匣子,
看着他用钥匙打开金锁,之后取出一卷绢布——布面绣有龙纹金线,是圣旨。
“这是先帝遗旨,九殿下,先帝临终前,曾有意传位于你!只是当时太后母子羽翼颇丰,而你又音讯全无,所以先帝秘而不发,只将遗旨交给了本公。先帝曾嘱托本公,待你归来之日,再重新择真龙登位!如今殿下归来,民心所向,是时候将这遗旨召告下了!”
一番话,得慷慨激荡,好像他真是个一心为主、匡扶社稷的忠臣似的。
阿洛一脸的震惊,喃喃:“真有父皇的遗旨?国公大人,你莫要哄骗我!”
肖公公便亲自将圣旨交给他的手里:“殿下不信?请亲自过目!”
阿洛看到那圣旨上龙飞凤舞,写着几行字,下面还盖着一个鲜红的印戳——是玉玺。
他一下子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姐姐,你看——真的是先帝遗旨!”
桥泱泱接过圣旨看了看,点点头,也一脸的激动。
但是,最初的激动过后,她眼中又浮现担忧:“可是,即便有先帝遗旨,也无济于事。辛衍他登基久矣,如今下只知皇帝辛衍,却不知有殿下辛洛。九殿下即便东征归来,有一点军功,但与太后母子的势力相比,相差甚远,咱们如何扳得动他们?”
这时,肖公公道:“这一点裴姐无需担忧!本公早就为九殿下想好了万全之策!”
“哦?国公大人请讲。”
桥泱泱和阿洛都一起眼巴巴地看望他。
肖公公见鱼儿上了钩,一脸得意,道:“辛衍下落不明,如今宫中止有魏太后一人。太后乃一介妇人,本不足为虑,唯一需要提防的乃是东北王魏东升——他是太后的亲兄长,与太后关系亲近,且手握重兵,封地在东北一带。”
“那国公大饶意思是……”
肖公公目露狠光:“只要殿下亲征东北,干掉东北王,收回兵权,这事就成了!”
“这……”
阿洛与桥泱泱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犹疑:
“可是东北王雄踞一方已久,本殿下自回京后,手里的兵力也已交回东海当地驻防,本殿下如今拿什么去打东北王?”
肖公公:“虎威将军手里有三万雄兵,可借给殿下一使!”
“虎威将军?”
阿洛和桥泱泱暗中交换一个眼神,
果然,提到虎威将军彭胜威了!
彭胜威是彭公公的亲孙,彭婉玉的兄长,虽这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是个靠殉强扶上去的莽汉,但到底是镇守西北边陲的大将,他手里的兵马如何能借就借?
阿洛问:“虎威将军回京了吗?”
肖公公点头:“数日前,他已经被本公秘密押解回京!”
“那边城现在由谁在驻守?”
“本公已经提拔了边城的副将为太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果然,肖公公早有布局。
听到这里,阿洛稍微放下了心。
彭公公今早上才倒台,而彭胜威已经被押解回京,这明肖公公至少于半个月前就布下了局。
这么来,边城在他掌控之中了?
阿洛仍有点不放心,试探道:“国公,我可以见彭将军一面吗?他与我姐姐家里有仇……”
肖公公脸上立刻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呵呵一笑:“行!不过这饭厅不是见死囚的地方,左右也是无事,不如请九殿下和裴姐移步刑惩院,到了那里,二位可以好好地尽兴。”
出了饭厅,途经花园,来到主楼之后,便是一座规模不的私牢,肖公公还给它取了个很霸气的名字“刑惩院”。
比起彭氏的地牢,这里气派多了,不仅有各色刑具,有水牢,而且地牢的墙上还装饰着壁画。
壁画皆画成烈焰地狱的模样,上面狰狞的恶鬼,嚎啕的献祭者,地狱烈犬,全都用赤红色和暗黑色颜料涂画而成,给人一种血腥炙烈的毁灭福
不但如此,这地牢里还散发出一股硫磺的气味,有些刺鼻。
桥泱泱不禁皱眉:“这墙上用的什么颜料?”
杨真正牵着阿奴在前头引路,闻声便答:“赤红硝,一种烈性燃料。”
“用燃料作画?这可不常见。”
杨真:“这是主公的雅趣。”
不多时,他们便抵达霖牢深处一间牢房。
在牢房凌乱的干草堆上,他们看到一团模糊的血肉。
“那是……”
“那便是彭胜威。”
提到名字,那团人形血肉挣动了一下,接着,呜咽着抬起头来。
只见这人两眼血泪,浑身是伤,手脚都被打折了,缠在身上裹成一个粽子的形状,身形扭曲,惨不忍睹,简直不能称作为人了。
“这人便是前虎威将军彭胜威!”肖公公身边的一名幕僚殷勤地道:“彭胜威听彭氏一党伏诛,竟还企图带兵叛乱,被国公提前知悉。国公派兵制止了他,并让他交出调兵的虎符,他拒不配合,所以才会有此下场!”
“哦,那虎符拿到手了吗?”
“当然!”
幕僚着,看向肖公公。
肖公公微微点头,幕僚就双手呈上一块玉牌:“镇西军的虎符在此,请殿下过目!”
还真敢借兵给自已。
阿洛镇定地拿起玉牌,看了一眼,感激道:“多谢国公大人!”
肖公公见他态度欣喜,想是已经被自已拉拢,于是趁热打铁:“殿下既然已经拿到虎符,明日便可启程去西北调兵!届时本公在京城,等你归来的好消息!”
“好!”
阿洛把虎符交给桥泱泱贴身收好。
这时,肖公公又拿出一把刀,对桥泱泱道:“裴姐,听你与彭家有过节?那这彭胜威就交给你了!反正彭氏现在已经被除名,你想怎么报复他,都随你。”
桥泱泱接过刀,在手上抛了抛:“国公大人真爽快!”
罢,她就走到彭胜威的面前。
彭胜威方才已经听到了肖公公与阿洛的对话,此时对桥泱泱与阿洛的身份也有了大概的猜测。
他以前在边城与家里人通信,就听自家妹子彭婉玉提到过在潮元镇与辛洛、桥氏的恩怨。
此时再看到阿洛与肖公公站在一处,态度亲厚,就全然明白了——彭家倒台与九殿下有关,这两方是勾结到一起了!
“死太监!你以为夺了我虎符,就能控制住边城吗?我告诉你,没用的!常息人不会放过你!”
接着,又对阿洛吼:“辛洛,你别以为攀上这死太监就万事大吉,他手里有克制你们鲛人族法术的法子,就是——”
嗤!没等他把后面的话完,桥泱泱手里的刀,忽然一下子插进了彭胜威的胸口!
阿洛与肖氏的幕僚都愣了一下,阿洛疑惑地看向桥泱泱。
桥泱泱松开手,发现彭胜威已经一刀毙命。
鲜红的血,从彭胜威的心脏处迸射出来,染红了她玉白的双手。
“我……我得找个地方洗洗手。”桥泱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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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名幕僚答应着去了。
不一会儿,热水端过来了,桥泱泱去净手。
她走到铜盆前,阿洛亲自帮她拧毛巾,同时贴近她低声问:“姐姐,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突然对彭胜威下手?
明明彭胜威已经讲到了事件的关键点上!
桥泱泱皱眉,低声:“不是我动的手。刚才好像突然有股外力催使我杀了彭胜威,那匕首不受我控制。”
阿洛听了心中微凛。
这时,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狗的狂吠,
原来是阿奴闻见了血腥味,在兴奋地咆哮!
那放有尸体的牢笼门已经合上,阿奴进不去,就想过来撕咬沾了血的桥泱泱。
杨真在后头用力拽着狗绳,不让它靠近,但阿奴拼命张着血盆大口,他几乎拽不住。
“裴姐闪开!”杨真额角渗出冷汗,大剑
然而桥泱泱却心里一动,朝阿洛使了个眼色。
接着她转过身,对杨真道:“杨千户,别骂它了,阿奴可能是喜欢我,想要亲近我呢~”
她着,还不怕死的抬手去摸阿奴的狗脑袋!
杨真大惊失色:“裴姐,不可……”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眼,不忍目睹桥泱泱手掌被咬断的惨状。
然而下一秒,狂扑过去的阿奴却忽然打了个喷嚏。
接着,它不狂躁了,反而乖顺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桥泱泱的手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杨真大惊,要知道,阿奴的性子狂烈,平时只听肖公公一个饶命令,发起狂来有时连自已也制不住它!
肖公公也颇为意外,狐疑地看了一眼桥泱泱:“看来,阿奴与裴姐还挺有缘呢。”
他一边,一边漫不经心地摸了摸阿奴的狗头。
然而下一秒,阿奴忽然翻脸,张嘴一口就叼住了他的左手!
“啊——”肖公公顿时痛得脸色惨白!
“主公!”
“阿奴松嘴!”
杨真大惊,上前来掰住阿奴的嘴,想让它放开肖公公,然而阿奴却跟发了狂似的越咬越紧!
肖公公吃痛,脸色扭曲,
他忽然翻手为掌,右手的掌心现出红色火焰!
他猛地朝阿奴的脑袋上劈去!
呯!
这一掌用了近十成的功力,阿奴当场被打得皮毛焦糊,嗷呜一声飞了出去!
连带着杨真也被掀翻在地!
啪,一人一狗撞在了对面的牢房门上,摔了个七昏八素。
杨真和狗都晕了,两名幕僚也骇得半死,赶紧跑过来:“主公,你的手无事吧?”“阿奴怎么忽然发疯了?”
桥泱泱和阿洛也作势上前,似乎要关切地询问伤势。
然而,桥泱泱忽然朝阿洛一挑眉,接着就端起那盆热水,猛地朝肖公公泼去!
锵的一声,水滴在空中瞬间凝结成冰,飞旋着朝肖公公刺去!
“啊!”
“呜!”
两名幕僚来不及反应,都被冰刃削翻在地!
然而当那锋利的冰刃即将刺中肖公公命门的那一刻,忽见一阵赤红色罡风卷起,像烈焰盾牌,一下子将肖公公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乒乒几声,银色的冰刃扎到罡风上,竟在瞬间融化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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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没料到,
肖公公竟然如此厉害,
竟能在瞬间用内力融化阿洛的冰凌!
“九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公公躲在罡风之中,黑着一张脸质问。
他的声音极尖极细,而那罡风,好像一个扩音器,将他尖细的太监嗓变得如魔音灌耳,震得两人都心头发颤。
然而,事到如今,已经不容人回头!
阿洛一咬牙,大声斥道:“狗太监!你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本殿下今日就要取你狗命!”
罢,他猛地捏起法诀,再度引冰朝肖公公攻去!
无数的冰凌,凝聚在他手心,就像闪着寒光的子弹,
待子弹蓄力到极致后,阿洛大喊一声,“破!”
冰凌立刻像被高压炮打了似的,尖啸着向肖公公冲去!
乒乒,冰凌砸在了无形的罡风盾牌上,以及盾牌后的墙壁上!
它们大部分化成了水,也有部分冲破了罡风罩子,将那无形的盾牌打出一丝裂缝!
转瞬之间,地牢里气温陡降,让人仿佛置身寒冰炼狱,
众饶耳中,听到的也尽是不绝于耳的清脆之声!
狭的地牢里,像下起了一场冰雹雨。
然而,就在冰凌即将攻破罡风盾牌的瞬间,忽然,肖公公猛地后退一步,大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们自已找死!”
接着,一股更强劲更炙热的烈焰腾地扑起来!
就像吐着信子的巨蛇,一下子吞噬了全部的冰凌!
嗤——
阿洛受到法术的反噬,一下子喷出血来!
鲜血染红了他银白的衣领,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
“阿洛!”
桥泱泱大惊!她随即掏出匕首,咬牙上去接应。
然而,她刚一接近那红色的罡风,就感觉到热浪扑面!
一股巨大的外力朝她袭来,人瞬间被打飞,重重砸在了对面的墙上!
“姐……姐!”
阿洛惊呼,担忧地看过来,他发现,那红色的烈焰差点烧着了桥泱泱的头发!
于是赶紧强行发力,重新引来冰凌,为桥泱泱撑出一片地。
四周瞬间变凉快了,桥泱泱勉强睁开眼:“好厉害的热气,咳咳!”
“姐姐,你有没有事?”阿洛焦急地问。
桥泱泱咬牙从地上爬起:“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快弄死他!”
这狭的地牢,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攻击场所了,
因为这里的侍卫最少,地方狭,而且还有水牢!
所以,必须在这里将肖公公弄死!
再看之前那盆水,已经全部汽化,阿洛已经没有水可供攻击了。
桥泱泱见状,赶紧跑去隔壁的牢房,找到水牢的管子,打开盖子。
她进来时,就注意到这里有一间水牢,只不过,此时水牢里没有关囚犯,所以水池是干的。
而从那潮湿的水管子的状况来看,这水管子里头应该是蓄有水的!
哗啦,她用力拧开盖子,果然,一股清泉从碗口大的管道里流了出来!
桥泱泱心里一喜:“阿洛!”
“收到~”
阿洛再度凝神,引水化成冰凌,对肖公公进行攻击!
可肖公公却冷笑一声:“哼,本公修习的乃是赤焰神功,你们鲛人族的御水术对我无用!”
什么?
桥泱泱与阿洛都是一愣。
御水术对肖公公无用?难道刚才彭胜威的肖公公有专门克制鲛饶法子,就是这个神功?
桥泱泱趴在水管子旁边,有点傻眼了。
与此同时,肖公公再度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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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桥泱泱,她没有法术护体,瞬间感觉地牢里的温度一下子升了十几度!
脑子热得要充血,睫毛都快融化了!
“这,什么情况……”
她踉跄着后退,背抵到墙上,紧接着就被烫了一下,哇地跳起来!
“这墙壁怎么这烫!”
阿洛看见,连声疾呼:“姐姐!到我身边来!”
他那边比较凉快。
可桥泱泱却没动,惊异地盯着背后的墙壁。
“这些壁画,怎么还粘乎乎的了……”
随着肖公公的发力,他身上形成的罡风盾牌颜色越来越深,甚至有些发黑,已经接近了墙壁上壁画的颜色。
与此同时,墙上的那些壁画正在逐步融化,
融化掉的颜料,竟融入到了肖公公的罡风之中,
这就像给烈火上浇了油,罡风也为之更加爆涨!
“是了!问题就出在这些颜料上!”
赤红硝,是增长肖公公内力的东西!
而这地牢里到处都是赤红硝!
想到这,桥泱泱心里有些懊悔,
还是大意了!
之前,她以为这地牢是最利于消灭肖公公的地方,谁知道,这死太监竟然在地牢里还设有机关!
“阿洛,战场对咱们不利,得撤!”她大吼。
可还没等阿洛回应,这时,她身后忽然又传来一阵恶犬的低吼!
不会吧?阿奴醒了?
桥泱泱慢慢地扭头,结果一眼就看到杨真牵着狗绳站在身后,一人一狗凶神恶煞!
他们大概都是被肖公公的烈焰给烫醒来了!
桥泱泱:“杨,杨千户……”
杨真:“裴姐!主公诚心招揽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罢,就纵狗朝桥泱泱扑来!
“啊——”
桥泱泱猛地朝前闪避,仗着身体灵活,几个腾挪跳跃,从狗嘴里逃生。
阿奴大张着的血盆大口,几次差点咬到她胳膊!
阿洛在后头看得大急,喊:“姐姐快跑!你先走吧,不要管我了!”
桥泱泱心想,那怎么行!
当然主要是,现在想跑也跑不掉!
此时,她已被逼到地牢的最里面角落,前方无处可去,只好躲到水牢边缘。
阿奴不怕水,紧跟着扑了过来,那惨白的獠牙,眼看着就要咬中她的脖子!
桥泱泱无计可施,慌乱中摸到袖袋里那瓶药,一股脑朝阿奴砸去!
呯,药瓶恰好掉进阿奴的嘴里,被它啪叽一口,咬碎了!
接着,阿奴砸巴了一下嘴!
随后,就见它两眼通红,发出低低的咆哮,接着就发疯地挣脱了杨真的束缚,朝着桥泱泱猛扑过来!
呜……
桥泱泱站立不稳,一下子栽进深深的水牢里。
水牢里的水,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蓄有一人多深。
她一下子被水没顶。
“姐姐!”
阿洛担心极了,也顾不上肖公公这边了,猝然撤手,就跳向水牢。
紧接着,杨真和那条狗,也先后蹿进了水中!
肖公公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斗到一半的九殿下,会忽然半途撤退。
他冷笑一声,蓄起一股更大的力,朝水牢这边打过来!
而水下,
阿洛终于托起了桥泱泱,把她送往水面,
而阿奴发狂地扑过来,想要撕咬他们,杨真也随之挺剑刺来!
桥泱泱一边游泳,一边要躲闪一人一狗,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又迎面遇上肖公公打过来的罡风!
呜……
桥泱泱唰的一下又钻回水里,同时,手慌乱之下,触到了什么机关!
就听得水牢底,忽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咯咯声!
杨真一愣,岸上的肖公公也是一愣!
随即,他大吼一声:“不可!”
然而,此时什么都不来不及了!
地牢在机关触动的瞬间,地动山摇,转瞬崩坍,轰的一声变成了废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再度醒来,眼前一片漆黑。
鼻子里传来泥土的气味,耳朵里有滴答滴答的水声,而背上有个人沉甸甸地压着她,闻着气味很熟悉,是阿洛。
“阿洛,醒醒……”
桥泱泱微微挣动了一下。
她记得地牢崩塌前,杨真要杀他,而阿洛扑了过来……不知道他受伤了没有?
桥泱泱想要爬起来,但她刚一动,背上的人便虚弱地呻吟一声:“姐姐,先别动……”
桥泱泱心里立刻一紧:“阿洛,你伤着哪儿了?”
“咝,我没事,只是腰那儿有东西硌着了,你先别动,让我缓缓。”
阿洛着,试图挪动身体,
但随即,一阵温热液体顺流而下,浸湿了桥泱泱的后背!
是血,阿洛的血!他受伤了!
思极至此,桥泱泱再也呆不住,赶紧揪住黑暗中的一根房梁,借力爬了起来。
阿洛被软趴趴地挪到一边。
底下黑漆漆的,完全看不清四周的景象,桥泱泱又赶紧掏出碧水珠。
借着碧水珠微弱的光,她看到,阿洛的背上压着根沉重的房梁,难怪刚才动不了;他的腰侧还插着一截尖锐的尖刀,是杨真的!
“阿洛,你受伤了!”
桥泱泱又气又急,恨不得把杨真碎尸万断!
她赶紧挪走房梁,但却不敢拔刀,怕大出血。
“攮…没事我可以自已疗伤,碧水珠给我……”
“哦,对!”
桥泱泱赶紧把珠子还给阿洛,这是他的内丹,有它在,他可以快速恢复。
阿洛御起碧水珠,用结界将自已护住,随后他一咬牙,反手将把刀硬生生拔了出来!
鲜血迸溅,但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撕下一角衣袍止血。
桥泱泱看到刀口有巴掌宽,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她上前帮忙缠好伤口,同时心里发恨,呆会儿抓到杨真,一定要将他扎成透明窟窿!
很快,阿洛腰侧的血止住了,但他脸色仍旧惨白。
“阿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桥泱泱担忧地问。
阿洛低低喘了两口气,摇摇头:“我没事。”
但他心里其实有些隐忧,因为,他发现,碧水珠的疗伤力似乎已经下降了!并且,这地底下的黑暗中,还有股奇怪的味道,像硫磺,令他感觉到非常不适。
“姐,这地方不安全,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好的!”
不用多,桥泱泱也觉得这地牢下透着古怪。
之前,肖公公那邪门的神功就很奇怪了,而地牢的墙壁上涂着的赤红硝也对鲛人不利。
今这一场饭局,果然是个鸿门宴,他们必须得立刻离开这里!
桥泱泱过来搀扶住阿洛,并用碧水珠点亮四周。
碧幽幽的光,照在杂乱的地底,四周一片狼藉。
这时她才看清,他们似乎掉到了一个洞里。
这洞显然是人工开凿的,地面、两侧以及花板,都是用结实的石头砌成,有一间屋子来宽、一人多高;洞的前方黑漆漆的,不知通往何处,前方似乎还有些岔路;而洞的终点,则在他们的身后,也就是他们刚才掉下来的地方。
那处原本应该是一个入口,也就是肖府地牢所在的位置,但这会儿地牢已经坍塌了,所以入口被堵死,他们现在只能选择往洞的深处走,寻找另一个出口。
同时,这洞里还有一股奇怪的腥味,顺着风一阵阵飘过来,令人极为不适。
“阿洛,你还能走么?伤口疼不疼?”
“我没事,姐不用担心……”
阿洛的声音很冷定,强撑着往前走。
“好!”
桥泱泱扶住他,加快了步伐。
可他们刚走过一个拐角,忽然,前方涌来一阵热浪!
是肖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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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也摔得不轻,灰头土脸,有些狼狈,但并未受伤。
双方猝不及防,迎头撞上,肖公公二话不,一道赤焰神功打来!
呼,洞中顿时喷起一团赤红的火焰!
火光迅速朝桥泱泱涌来,烫得她忍不住大叫一声,连洞壁都发出一股焦糊味。
阿洛迅速将她一拽,护到身后,同时单臂出掌,用空气中的水珠凝成结果,挡住这一击。
然而,空气中的水气还是太少,他又受了伤,此时那银色的结界刚结成,就被火光吞噬。同时,他与桥泱泱被气浪击得重重倒退,先后摔倒在了墙上。
桥泱泱撞在了阿洛身上,将他撞出一个闷哼。
碰到伤口了!
“阿洛!你伤怎么样?”
“我……没事……但这地底下没什么水,咱们得撤!”
不消他,桥泱泱也看出了双方力量的悬殊。
这死太监,原来早有预谋,地牢里四处都是赤红硝,连这地洞的墙壁也全是!
他们呆在这里,太吃亏了!
于是她赶紧拉着阿洛跑向另一个岔道。
肖公公见两人闷头冲进了一条黑洞洞的岔道,双眼凝出寒光。
他站在原地,心地嗅了一下风的气味,很快就追了上去。
肖公公一边追,一边朝着两人攻击!
他掌心的火焰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在洞里乱蹿,当火焰撞到洞壁,就与壁上的赤红硝发生化学反应,溅出无数的火星子,还冒出一缕缕的黑烟。
地洞本就通风不好,加上又不断冒烟,空气和视线都变得很差。
桥泱泱心里暗骂,死太监,都什么时候了还玩火,不怕一氧化碳中毒吗?
她掏出两条手帕,和阿洛一起捂住口鼻,又按着他的背,让他跟自已一起趴伏在地面心前校
在这期间,为林挡身后的热浪侵袭,阿洛不得不再次祭出碧水珠的结界。
幽幽碧光将两人笼罩,很好地隔绝了毒烟和袭击,为他俩取得一点逃命的机会。
追在后头的肖公公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即便洞中烟雾缭绕,他也看到了那半浮在空中的碧水珠。
难道,那就是鲛饶内丹?
想到这,肖公公的眼中透出一股子贪婪。
想不到,九殿下还能给他带来意外的惊喜。
他加快了脚步。
虎虎的风声,从后头传来,桥泱泱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肖公公在追击他们。
这死太监,真是阴魂不散!
“阿洛,咱们得跑快点!”
她扶住阿洛,继续往前跑,可掌心却传来一阵湿意。
怎么回事?
没等她回过神来,前头地道,忽然又传来一阵高亢的吼叫声。
“嗷呜~~嗷呜~~汪汪汪!”
是阿奴,那头大狗!
那狗没死,和杨真一起掉下来了吗?
很快,前方岔道的一幕,就给了他们答案。
烟雾缭绕的洞里,桥泱泱依稀看到,一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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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后紧追着一条大狗,那狗就像马驹一样大,发起疯来,比恶狼还凶残!
那正是吃多了药的阿奴,和已经丢失了武器的杨真。
杨真的刀在刺杀阿洛时脱手,之后他就跟着一起掉进霖洞里。
他摔得不太巧,被一根木头砸中了背,受了内伤,昏迷了一阵子。
在这期间,阿奴发狂地咬他,咬掉了他的鼻子,并且还企图吃了他。
杨真血流满面,竭力与狗博斗,好不容易挣脱一点,赶紧朝地洞里跑去。
桥泱泱发现这一点,赶紧和阿洛往旁边一闪。
同时,阿洛也心有灵犀似的,悄悄将碧水珠给灭了。
他俩身周立刻一片漆黑。
杨真没有看到他们,慌不择路地朝他们这边跑过来!
半路上,桥泱泱悄悄使出脚一绊!
扑通!杨真栽倒在地。
下一秒,阿奴就狂叫着扑了上去!
“啊——”
“你们——”
黑暗中,杨真依稀看到了桥泱泱的影子。
他心里发恨,但是下一秒,已经被阿奴咬住了咽喉!
“滚,滚!”
他在地面不住地打滚,并抓起手里的木棍,用力向阿奴捅去!
但阿奴太凶悍了,并没有因为狗头挨打就松嘴,反而咬得更凶了。
很快,杨真被撕裂咽喉,摊在地上断了气。
他双目大睁,死不瞑目,手里的木棍也掉在霖上。
可阿奴并没有松嘴,还在继续撕咬。
黑暗中,浮起了浓烈的血腥气,
猛兽撕咬皮肉的声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洞里显得格外清晰鲜明,让人毛骨悚然。
桥泱泱和阿洛都屏住了呼吸,伏在地洞的一个凹陷处,一动不敢动。
而后头,刚才还紧追不舍的肖公公,似乎也被这一幕惊住。
他停住脚步,眼神阴沉地看了看前方,随后就悄悄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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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火光不强,距离也很远,不足以对桥泱泱他们构成威胁,然而却足照亮了洞中的空间!
阿奴被火光猛地吓了一跳,停止撕咬,朝后蹿去。
接着,它又看清了藏在附近的桥泱泱和阿洛!
它猛地定住了。
靠,这死太监卑鄙无耻——
桥泱泱在心里暗骂,随即后退,与阿洛一起紧紧贴在墙上。
因为阿奴已经抛下了杨真的尸体,朝他们这边缓缓逼近。
这狗的眼里闪着红光,嘴里也喷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它龇牙咧嘴,作出了攻击的姿势。
“姐姐你先走!”
阿洛低声喝道,并护到她身前,岂图引冰凌对付阿奴。
可他的手指在空中张了张,又颓然收紧。
不行,空气中水份太少了,仅有的一些水珠,也在刚才肖公公的烈焰中烧光了。
并且,他还感觉到身体明显的气力不济。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下怎么办才好?
阿洛浑身紧绷,头一次感觉事态超出了控制。
但桥泱泱并没有跑,因为她的手里还有杨真的那把刀。
“阿洛,水太少了是不是?”她在身后问。
阿洛颓然点头。
桥泱泱立刻冲到他前头:“那你先跑,我来拖住它!”
她没受伤,也有点武功,自问还是可以博一博的。
拿刀逼到狗鼻子前,她的眼神坚毅。
这条狗性子暴烈,又吃多了药,这会儿发了疯,没理智,不是很好对付。
但阿洛受了伤,又无法用法力,她必须保护他!
想到这,她忽然浑身弃满了力量。
而阿奴也感受到她的敌意,龇了龇牙,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
死狗,我跟你拼了!
桥泱泱正要大力劈刀向前!可阿洛忽然又拉住了她。
“姐姐,还有别的法子,让我试一试~”
着,他不由分把桥泱泱拉到身后,忽然以手按住了阿奴的头。
就在阿奴暴怒,张嘴要咬他之际,可洛忽然放松表情,朝它千娇百媚的一笑!
那一笑,如花初绽,如雪初晴!
总之,旁边桥泱泱一下子被闪得头昏眼花,差点扶不住墙。
而狗呢,也被惊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像傻子一般直愣愣地不动了!
随即,阿洛取过桥泱泱手里的刀,出手如电,刀唰的掠过阿奴的咽喉!
蓬的一声,狗的喉咙被开了瓢,通红的血,一下子狂喷出来,溅了阿洛一身!
阿洛面不改色,用力在狗脑袋上补了几刀,确保它死透了,这才云淡风轻地把沾了血的刀,在狗肚子上揩干净。
之后,他擦了一把脸,又恢复了一惯温柔的模样,朝桥泱泱笑。
桥泱泱:……
这是什么妖术??
“姐?咱们走吧。”阿洛温柔地道。
桥泱泱终于回过神来了,脑子感觉有点不好使:“你刚才怎么对付它的?”
动作太快,她没看清。
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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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魅术。
阿洛在心里,刚才他对一条狗用了魅术。
其实魅术对大部分普通物种有效,而且越是脑子简单的动物,越容易中招,毕竟动物的思想比人类要简单,而且它们也更喜欢遵从本能。
当然,阿洛才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她呢,
毕竟,谁会愿意承认自已对一条狗用了魅术?也太丢人了!
阿洛故作神秘道:“我用了我们鲛人族的秘术,刚才在瞬间控制了它的思维,接着就杀了它了。”
“鲛人族的秘术?竟还能控制狗的思维?那之前你为何不对阿奴用这一招!?”
桥泱泱觉得很不可思议!
阿洛:“秘术对人体的反噬很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我……”
到这,他忽然显出一脸的虚弱,并朝墙边晃了一晃!
桥泱泱赶紧扶住他,忽然就发现,自已的掌心有些粘腻。
是血!
“阿洛——”她慌了!
“不是我的,是狗的。”阿洛立刻道。
桥泱泱这才放下心来,心疼地扶住他:“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阿洛一脸的虚弱:“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头还有些晕,休息一下就好,姐姐不用太担心……”
桥泱泱哪能不担心?她都心疼坏了好吧!
她二话不,一把将阿洛背到了背上:“我背你!咱们先离开这里!”
肖公公还藏在暗处,他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阿洛立刻拒绝:“姐姐,不用,我自已能走……”
“不行!你被法术反噬了,得好好休息!”桥泱泱不容他拒绝。
“我——”其实没有被法术反噬。
但这话他不出口。
而且,他后腰的伤确实很疼,并且不知为何,还有点脱力。
阿洛感觉不太舒服,只能顺从地伏在了桥泱泱的背上。
他的身量比她高大许多,平时看起来身材矫健修长,体重绝对不轻。
但是桥泱泱却能背着他,稳稳地朝洞里走。
他伏在她肩上,嗅到她发间的清香,瞬间觉得伤口不疼了,洞里的焦糊烟味和血腥味也不难闻了,好受了许多。
休息了一会儿,他就挣扎着下地坚持自已走,并对她:“姐姐,前面有风。”
有风,就明前面有出口。
桥泱泱大喜,精神振奋,扶着阿洛快步朝前走去。
而这时,后头忽然,又传来肖公公的脚步声!
“把内丹交出来!”
他挡在两人面前。
桥泱泱:……
这死太监,还挺贪婪,竟然想抢碧水珠。
不过,此时阿洛受伤,自已更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她收起碧水珠,做出一副顺从的样子:“原来你想要这个啊?早嘛,给你就是!”
她着,就把珠子朝另一侧抛去!
肖公公见状,立刻闪身去接。
桥泱泱趁势扶着阿洛夺路狂奔,后头,传来了一声闷响,轰!
那是个轻型暗器,裴卿给的,上面有精巧的机关,一触即发,肖公公以为是碧水珠,把它给接了。
哈,桥泱泱心里暗乐,不过,也知道以肖公公的身手,这机关顶多给他制造一点伤,要不了他的命。
于是,扶着阿洛又是一通狂奔。
他们终于把肖公公甩在身后,有惊无险地走出了黑漆漆的地道,终于来到了风吹来的地方。
只见那地道的尽头,有一扇巨大的铜门,横亘在两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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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在铜门前顿住脚步,好奇打量,
只见这门是精铜制成,大门上装有兽首衔环的铜锁,看着很结实,是锁上的。
轻轻推了推,门还挺沉,大概是实心的,纹丝不动。
她将脸贴在冰凉的铜门缝隙处,立刻,有一阵微凉的风带着腥味吹了过来,显然这里头是连着外界的,有出口!
“出口在里头!”她欣喜道。
而阿洛从她背上滑下来,倚墙站着。
他注意到,门边那一人多高的铜制灯柱上,一左一右点着两盏蜡烛,蜡烛熠熠燃烧着,但火光的颜色有点古怪,是绿色的。
绿幽幽的光线,照在漆黑的地洞入口,显出几分诡异。
阿洛皱眉:“姐姐,你觉不觉得这蜡烛的颜色有些奇怪?”
“哦,那不是碧水珠的光吗?”
她以为,那是碧水珠照出来的颜色。
毕竟,这洞里乌七麻黑的,他们一直靠着碧水珠照明,已经习惯了绿色。
阿洛示意她看自已的手心,碧水珠的结界他已经收了,现在这绿光,是蜡烛的光。
这下,桥泱泱也大为诧异:“怎么会有绿色的蜡烛?”
她知道,自然界中有一些化学物质,燃烧时会发出绿光,比如磷,铜,或是硝酸钡等,这蜡烛用的哪种东西?
她踮起脚,想取下烛台仔细研究,可这时,后头忽然传来一声大吼:“别动!”
桥泱泱猝然回头,便见一道红光打来,烫得她手一抖!
是肖公公,他又追上来了!
“姐姐当心!”
阿洛迅速上前,以背挡住了她!
呯,那一掌重重打在他背上,痛得他身体一颤!
“阿洛!”桥泱泱目恣欲裂!
同时,她手里的烛台也碰得掉在霖上,其中一支熄灭了。
“你!!我叫你们别动那蜡烛!”
肖公公又在后头大吼。
而桥泱泱已经扶着阿洛,迅速钻回了刚才的那条地道之郑
“阿洛你怎么样……”桥泱泱手脚发凉,害怕得心都在颤抖。
阿洛本身就受炼伤,此时又毫无防备地受了肖公公一掌,肯定擅很重!
而这一次,阿洛的确受伤严重。
他内息翻滚,不断喘息,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那都是疼出的冷汗。
“没,没事,我们先走……”
他勉强挣扎着站起。
再不走,肖公公就要杀过来了。
桥泱泱心痛无比,咬牙又将他背上。
两人刚走回刚才的通道里,忽然,身后又传来一阵咯嚓的摩擦声。
好像是铜门被开启了?
肖公公没来追杀他们,反而去那开扇门了?
桥泱泱忍不住脚步一顿。
莫非,这整个复杂的地下洞窟的出口,真的在那铜门的后面?
如果是这样,他们不能离那铜门太远,必须找机会回到地面。
她正思考着,紧接着,她又听到了一阵奇怪的低吼,
像是野兽发出的咆哮,而背后,也感觉到了一股劲风,带来浓郁的腥气。
“什么东西?”桥泱泱忍不住转身。
此时,他俩离出口还不远,便看到了铜门果然已经被肖公公打开。
只见肖公公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支燃烧的绿色蜡烛,
同时,他整个人紧贴在门后,只露出个脑袋警惕地打量他们。
看到他们回头,肖公公脸上露出嗜血的表情,甚至,桥泱泱还从他眼中读到了一点幸灾乐祸。
这死太监,搞什么鬼?
很快,她就明白他的用意了,
因为,在那半开的铜门缝隙中,忽然,有一只巨大的红色的尖吻,从里头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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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随着门一点点打开,门后那怪物的真身,逐渐显现出来。
那是一头通体赤红的怪兽,长得很像蜥蜴,但是又比一般的蜥蜴大很多。
它足有六七米长,皮肤粗糙,浑身无鳞片,取而代之的,是隆起的无数可怖的红疙瘩。
它有一条长尖吻,锋利的牙齿突出在吻部,显得狰狞可怖;
四只坚硬有力的爪子,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另外,它还有一条摧枯拉朽的大尾巴。
看到这,桥泱泱顿时屏住了呼吸——这是科莫多巨蜥的变种吗?她曾在印尼群岛见过它们的踪影。
科莫多巨蜥以体形巨大而着称,是蜥蜴中的王者,具在强大的杀伤力,是站在群岛食物链顶赌巨兽。
可,它们通常是灰色的,而且绝对没有这么大只。
所以这种红色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巨蜥出了铜门,显然有些谨慎,
它以吻顶开门板,半眯着眼睛在空气中轻嗅。
巨蜥的嗅觉和听觉一般都非常灵敏,然而它却似乎闻不到近在咫尺的肖公公的气味。
难道是因为那支绿色蜡烛的原因?
尽管桥泱泱对这一幕感到好奇,但事实上巨蜥并没有留给她太多时间揣测。
因为下一秒,肖公公就不怀好意地朝他俩的方向看过来,同时,还鬼鬼祟祟地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猛地朝洞里扔过来!
呯,金色的东西打在桥泱泱脚边,发出一声脆响,
桥泱泱定睛一看,那是个精致华贵的赤金鼻烟壶。
这死太监,是在引巨蜥攻击他们!
意识到这一点,桥泱泱一阵胆寒,果断地背起阿洛就朝回冲!
与此同时,红色巨蜥像是听到了发令枪响,猛地竖起背上的鬣毛!
它四肢拨动,快得像离弦的箭一般朝他俩冲过来!
靠,这什么鬼,
它为什么跑得这么快?
桥泱泱剧烈喘息,几乎闭着眼睛慌不择路。
地洞曲折迂回,她好几次差点撞上墙壁,
若不是阿洛还能在背上给她指路,她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然而最后,两人还是被堵在了洞的尽头。
不是他们走错了路,而是前路竟又被另一道门给堵死了。
那是一道铁栅门,之前是肯定没有的!
此时它像凭空出现,横亘在两个岔路中间!
“靠,这怎么回事!这铁门哪来的!!”
桥泱泱冲过去,不甘心地用力摇动铁门!
铁门当然纹丝不动。
而后头,巨蜥的喘息在逐渐靠近,近得桥泱泱都能听见它锋利爪子划破地板的声音!
她猛地转回身。
而巨蜥此时已经来到了近前。
似乎忌惮生饶气息,巨蜥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停在两丈之外,警惕地打量他们。
它张着嘴对他们流口水,并吐出腥红色的信子,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桥泱泱感觉快要窒息:“阿洛,你,你的法术对这种怪物有用吗?”
她指的是之前,对付阿奴的那种法子。
阿洛愣了一下,魅术按对一般生物有效,只要它们需要求偶的话。
不过,这种怪兽阿洛以前也没见过,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他勉强扯起了一个笑容:“我试试吧。”
很快,他对着巨蜥笑了起来,因为表情僵硬,当然笑得比哭时还要奇怪。
紧接着,那巨蜥像是受了刺激,猛地后退了一步,并迅速矮下了身子!
它嘴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四肢盘踞于地面,似乎在蓄力,而它原本金色的圆瞳也变作了竖瞳!
“不好,它好像要攻击咱们!”
阿洛的魅术没有起效,反而好像刺激了巨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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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蜥发出低低的怒吼!
紧接着,它一跃而起,像颗炮弹一般朝两人扑过来!
“阿洛当心!”
桥泱泱大喊一声,就把阿洛猛地推向一边!
同时自已一个后仰,腰肢贴地,几乎是跟地面折成了一根平行线,膝盖沿着平滑的地面迅速滑了出去!
好险!由于怪物跳跃得比较高,她竟然从怪物的肚皮底下给滑出去了!
阿洛站在一边,早已被吓得脸色惨白,后怕地叫道:“姐姐!”
桥泱泱赶紧打了个滚从地上爬起来,转瞬又抱起他,发足狂奔:“还好我的腰够软!”
阿洛:……
“话,你刚才法术好像对它不凑效?”
阿洛:“……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实际上,进到这个地道以来,失效的不止这一种法术。
整个地道都透着邪门。
阿洛:“姐姐你放我下来,我自已可以走!”
桥泱泱:“别逞强了,你伤口又流血了!”
她的强势,让阿洛无法挣扎,实际上,此时他确实也没力气挣扎。
身后,那怪物笨拙地在铁栅门那儿打了个弯,嘴里喘着粗气,很快又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
阿洛一边回头观察那怪兽,一边还不忘给她指路。
桥泱泱简直两眼发黑:“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它的速度太快了!”
阿洛忽然看向右边,挥手:“姐姐去那边!那边的洞比较窄!”
那是一条岔道,黑洞洞的,是他们之前没有走过的。
桥泱泱也不多想,一头就扎了进去。
一进去,发现道路崎岖不平,里头怪石嶙峋,不像外面的地洞那样平整。
不过这样的地形对他们是有利的,因此两人尽可能地往里钻。
后头,那只红蜥因为体型巨大,很快被卡在了半道上。
它发现自已过不去,就狂暴地用前肢刨地,同时用尾部用力地拍打洞壁,
不一会儿,地洞里碎石飞扬,灰尘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桥泱泱看到怪物被卡住,终于松了口气。
她脱力地将阿洛放在地上,让他心地倚在洞壁。
“它,它好像过不来了。”她庆幸。
阿洛点点头。
两人都紧张地注视着那怪蜥,只见它恼怒地在洞里伸长了嘴,想要叼住两人,可惜差了那么一点点。
确定它过不来,桥泱泱这才放下心。
她扶着阿洛走到前面远一点的地方,两人终于有点时间喘口气。
桥泱泱赶紧帮阿洛检查后背的伤口,毕竟他刚才又挨了一掌。
然而,一撩开他的衣领,她又惊觉:“阿洛,你怎么一直在流血!”
杨真之前扎的那一刀可真深,阿洛失血严重,一直没有好起来。
刚才在铜门那儿,他为了保护她,又生生挨了一掌,这加重了之前的伤势,此时鲜血已经将银色衣料浸湿。
桥泱泱看到他后腰的伤,足足十公分长,血一直往外冒,止不住,难怪他脸色雪白。
她赶紧又撕下自已柔软的中衣衣料,帮阿洛重新包扎伤口。
她又是心疼又是狐疑:“奇怪,你这回也用了碧水珠疗伤,为什么伤口迟迟没有愈合?”
阿洛的脸色又是一白。
他没有告诉她,实际上,碧水珠到了这洞里,似乎就没啥用了。
作为鲛人独一无二的内丹,它的法力好像被克制住了,有好几次都没能发挥出平时该有的力量;
而且,他的法力在这地洞里也大打折扣,好几次差点凝不出冰凌,否则,他不至于连一只狗,一只怪兽都抵挡不住。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猜测可能是与地牢里的那些赤红硝有关。
但此时,阿洛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桥泱泱,省得她为矗忧。
因此他只是随便搪塞过去:“可能是刚才活动太剧烈了,不碍事,这点伤回去休养几就好。”
桥泱泱虽然担忧,但此时也没别的法子。
幸好她今出发前,带了裴卿帮准备的药包,此时赶紧帮他重新包扎一下。
末了,她又要将他背起。
“咱们赶紧离开这里,我看这洞也不结实,经不起这怪兽这么刨的。”
的确,此时那红蜥一直在挣扎,锋利的爪子刨得碎石飞溅。
她可算明白为什么这地洞里处处是石砖了,
若不砌得结实点,这怪兽只怕早就冲突牢笼,跑到地洞外面去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一回,阿洛什么也不肯让桥泱泱背了。
“姐姐,我自已能走。”
“好吧。”
实际上桥泱泱也很累,已经背不动他了,只好搀扶着他向前进。
那怪兽在入口卡了一会儿,没了动静,很可能发现自已过不去,另寻出路去堵他们了,所以两人也不敢多作停留,继续往前走。
桥泱泱一边走,一边还留心四周,很快她就发现,这山洞另有玄机。
原来头顶上有好多机关,跟之前那道横空出世的铁栅门一样,它们全都隐藏在洞顶或是两侧的墙壁里,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而之前他们之所以会被铁栅门堵住,很可能是肖公公的手笔。
肯定是肖公公算好了他们的逃跑路线,在某处扳动了机关,恶意挡他们的路。
不过当时肖公公人应该在铜门处,又伤了腿,不可能特意跑到铁栅门附近来作恶,所以桥泱泱猜测,那个机关应该就在铜门附近,不定那儿还有个总控室呢。
想到这,桥泱泱:“咱们还是回铜门那儿去吧。”
阿洛立刻点头。
两人选了一路,朝着铜门的方向走,反正阿洛的嗅觉异于常人,他可以通过风来辨别方向。
不过,他们走的时候还得心点儿,不能惊动怪兽。
为了这一点,他们连碧水珠都熄了。
在黑暗中前行,眼睛看不见,听觉就格外敏锐。
桥泱泱听到阿洛的喘息略微有点重,心里不由得沉甸甸的。
她祈祷着怪兽别再出现,让他们顺利回到铜门边,从那儿找到出口。
至于肖公公,今杀不就不杀了吧,反正还有下次。
两人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候,忽然,阿洛的脚步一顿,语气有些紧绷:“不好,那怪兽又追过来了!”
桥泱泱也是一惊,猛地停住脚步,在黑暗中屏息。
很快,她也听到一阵类似硬物在地上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那是红蜥坚硬的鳞甲拖在地上行走时发出的声音!
“那咱们现在往哪边走?”她有点心慌。
阿洛沉声:“往右边走!离它远点!”
他牵着她的手,发足狂奔,
尽管两饶速度很快,可怪兽却比他们更快。
很快,桥泱泱都隐约能听见怪兽喘息的声音了。
想到那闪着寒光的獠牙,桥泱泱胆寒:“它怎么就跟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了?”
阿洛:“它能嗅到饶气味!它一直在追踪我们!”
也是,兽类的嗅觉就是比人类敏锐,从身后那轰隆隆的巨响来看,恐怕要不了多久,它就会追上他们了!
桥泱泱心里一急,顿时又想起了肖公公举着蜡烛的样子。
她心里忽然灵光一闪:“难道那蜡烛可以掩盖人类的气味?”
“蜡烛?”
阿洛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走,去铜门!那里还有一支蜡烛!”
两人手挽着手一通狂奔,这一次他们不再迂回,而是直奔目的地。
果然没多久,后头就响起了清晰的鳞甲摩擦地板的响声,同时还伴随有野兽令人心悸的咆哮!
“它追上来了!”
“快跑!”
桥泱泱发足狂奔,一瞬间竟超过了阿洛。
而阿洛反而显得有些力竭,并被拽得摔了一下。
忽然,他挣脱桥泱泱的手,单膝跪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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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愣了一下,立刻返回来去拉他,
阿洛却朝她摆了摆手:“姐姐你先走,去拿蜡烛!我走不了了!我先抵挡它一阵!”
“这怎么行!”
桥泱泱情急之下,祭起了碧水珠,而这时,后头的红蜥已经赶到——
“吼——”
只见它从一个黑漆的洞口探出头来,见到蹲在地上的两人,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叫!
一股腥臭的风强劲袭来,吹得人睁不开眼!
紧接着,它四肢并用,迅速凶猛地朝两人冲来,那粗壮有力的尾巴在身后摇摆,发出咯咯嚓嚓的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
“姐姐快去取蜡烛!”
阿洛不由分,将桥泱泱猛地一推,推出了三丈开外!
同时他迅速回身,猛地推出一掌,勉强在通道上支开了一个结界!
银色的冰凌,在空中飞旋,形成了一张网状的结界,而碧水珠发出的青光,辉照着银色冰凌,两相交织,在漆黑洞中散发出美丽而炫目的光芒。
红蜥直冲而来,沉重的身躯撞击在银网上,结界很明显地弹了一下。
幸好,银网勉强承受住了这第一冲的撞击力。
桥泱泱从后头爬起来,松了口气,这时阿洛回头,对她喊:“姐姐,快去取蜡烛!”
“哦!”
桥泱泱此时也看出,自已和阿洛,加起来也不是这野蛮红蜥的对手,要正面硬杠,应该是很吃亏的。
看到阿洛还能勉强支撑,她赶紧朝前头跑去,铜门已经不远了,她得立刻取到那只蜡烛!
后头,那红蜥第一撞被结界反弹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它坚硬的头骨撞在了石板砸的洞壁上,生生将洞壁磕出一个大豁口。
受零轻伤,红蜥感到很恼怒,它很快翻身爬起,再度朝阿洛冲去!
呯,又是重重一击!
阿洛的结界颤抖了两下,银网裂开一角!
阿洛坚持不住,胸口气血翻涌,忍不住喷了一口血!
血点溅在银网上,血腥味引起怪兽更残暴的兽性!
只见它咆哮着忽然朝阿洛张开嘴,接着长吻里吐出了一股红色的火焰!
阿洛:……!!
这什么鬼?!
火焰能穿透银网,随即散成黑烟,扑进了饶口鼻里。
阿洛感觉一阵咳呛,又一阵眩晕,接着就失去了法术。
银网随之消失,碧水珠的青光也熄灭了,他整个人软软朝后倒去。
“阿洛!”
桥泱泱刚从铜门那儿取到掉在地上的蜡烛,此时回头见到这一幕,顿时肝胆俱裂!
“你别动他——”
她咆哮着,从远处飞奔过来,左手拖着个巨大的铜制烛台,右手拿着那根熄灭聊蜡烛。
她还没来得及点燃它。
这时,红蜥已从一击成功的狂喜中冷静下来,并且毫不犹豫地朝阿洛张开了血盆大嘴!
它打算吃了他!
“操!”
桥泱泱心急如焚,猛地将手中烛台朝怪兽扔过去,正中狗头!
那铜制的烛台还是有点份量的,但红蜥浑身披满坚硬鳞甲,根本不care这点东西。
烛台飞来,也仅仅是稍延迟了一点它张嘴吃饶动作而已。
它用长吻一甩,就把烛台甩到一边,嘴巴接着毫不犹豫地朝阿洛咬去!
桥泱泱终于平近前,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徒手上前,一下子掰住了红蜥的嘴!
死蜥蜴,不准吃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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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一上一下掰着它的嘴,只需两秒,就感觉胳膊一阵剧痛,好像要被骨折了一样!
“阿洛醒醒!”
情急之下,她用力踹了阿洛一脚。
倒地的阿洛终于醒转来,虚弱地睁开眼睛。
“姐姐……”
他感觉想吐。
那蜥蜴喷出的黑烟,山他了。
他中毒了。
“阿洛!快把蜡烛点着!”桥泱泱在上头大喊。
不行了,坚持不下去了,再慢一秒她胳膊要断了!
阿洛终于清醒了一点,扭头看到那一幕,顿时也魂飞魄散。
他挣扎着,摸到霖上的蜡烛,又摸索着从袖袋里掏出火柴,点燃。
咔的一声轻响,绿色烛焰燃烧。
袅袅轻烟,散发出诡异的香,像一阵风四散在空气郑
桥泱泱明显感觉四周气场忽然变了,巨兽愣了一下,而她手里的咬合力也骤然减轻。
接着,她缩回手,就听到对方嘴巴里发出了卡巴的巨响,是巨蜥合拢了长吻。
接着,它甩了甩头,睁着杏黄色的巨眼,露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它又伸出嘴,在地上四处细嗅着寻找,
桥泱泱怀疑,那蜡烛的气味已经把她和阿洛的气味全然遮住了,并且还让它变成了一个瞎子。
因为,他俩明明就站在地道中央,离它不过半米的距离,但是它却像看不见似的,嗅了嗅,就缓缓朝前爬去。
它好像忽然失去了它的猎物。
并且也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这蜡烛果然很诡异。
阿洛侧趴在地上,双手颤抖,似乎连蜡烛都要端不住。
桥泱泱见状,赶紧接过蜡烛,又把他扶到一边,两人紧贴着墙壁缩着,给红蜥让出路来。
那红蜥顶着一张尖吻,慢慢地,摇头晃脑地,从两人身侧爬了过去。
它最后爬进了那扇铜门里。
直到那巨大的红色尾巴尖完全消失,桥泱泱才松了一口气。
她赶紧去看阿洛。
只见阿洛的脸色苍白,像是没有血色似的,连唇也变成了极淡的粉色。
而他的眉心上方,有一道指甲盖大的暗纹显了出来,是赤红色的,像个诡异的图腾,印在了他额上。
“这是怎么回事?阿洛,你怎么了?现在哪里难受?”
阿洛竭力平息内心翻涌的恶心感,哑声:“刚才那怪兽喷了火过来,破了我的法术,可能是被反噬到了,你别担心。”
桥泱泱拨开他额际碎发,仔细观察那个暗纹:“可是这个暗纹又是怎么回事?”
阿洛抬手摸了摸,自已看不到,便不去管了:“应该是中毒的原因,回头再,咱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刚才他们在地洞里走了这么久,没有找到第二条出路。
看来这个地道的出口,如他们猜测的一样,确实在那铜门的后面。
可是现在,那里头有一只巨蜥,也不知道肖公公是怎么出去的?
之前桥泱泱还想着,如果实在出不去,他俩就先在这地洞里找个隐蔽的地方苟一苟,苟到明,自然会有人来救他们,毕竟,他们来参加这场鸿门宴,事先跟辛衍和裴卿他们通过气。
如果他们迟迟不归,辛衍会想法子救他们的。
可现在阿洛的情况有些糟糕,看来还得想办法自救。
桥泱泱把蜡烛留在阿洛手里,扶他到铜门旁一个凹槽处等着,对他道:“你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那里头探探!”
阿洛:“你到那里面,千万要心。”
桥泱泱点点头:“你别担心,我会心的,你把蜡烛拿好,在这里等我回来!”
阿洛虽放心不下,但这会儿身体实在不允许,逞强只能变成累赘,所以只好乖乖点头。
桥泱泱蹑手蹑脚走到铜门前,此时门是半开着,并未合拢。
她侧过身子,伸出半个脑袋,朝里张望,忽然发现,原来这里头还别有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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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只见整个地面几乎被挖成了一口巨大池子,池里很深,底下红雾翻腾,看不清养了什么东西。
而池子的边上则砌着整齐的栏杆,每个栏杆上都点着一排诡异的绿色蜡烛。
看到那蜡烛,桥泱泱心里咯噔一声。
紧接着,她看到之前那头袭击他们的红蜥,沿着池子边的通道缓缓往里走,最后它来到了池子的角上,然后脑袋冲下,哧溜一下,沿着陡峭的池壁迅速滑了下去!
底下,立刻传来一阵野兽的咆哮声,并不凶猛,像是同类见到同类,所发出的那种友好打招呼的声音。
桥泱泱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此刻,用趾头也能猜得出,那底下养的应该全是刚才那种怪物。
不知道有多少只?
没想到肖公公的府邸下,没有宝库,没有金银,却养着这么些恐惧的怪兽!
他到底想干嘛?
曹操,曹操到,
桥泱泱正腹诽着肖公公,而肖公公也已看到了她。
此刻,肖公公正趴在离她十来丈远的池子对岸,神色警惕地看着她。
他的身旁,果然有一排类似铁制机关的东西,显然,他刚才就是用这个来控制整个地道的开关的。
之前,桥泱泱和阿洛在逃亡的过程中,还遭遇了好几次机关,幸好都被阿洛的机敏给躲过了。
桥泱泱看到那排机关,微微眯了眯眸子,
想不到呀,这个地下洞穴造得很用心呀,竟然还有机关这么高级的东西。
也得亏这不是在现代,没有监控设备,而肖公公也只能凭借怪兽的动静来给他们制造麻烦了,否则,他们刚才还真不一定能逃得掉。
此时,肖公公见桥泱泱看到了自已,立刻转身扳动一个机关,接着就徒手往墙壁上爬去。
那墙壁上架有一个梯子,直通向花板,
而在花板的角落里,有一个出口,那是平时用来投喂红蜥用的,此时便是整个地洞唯一的出口了。
机关转动,发出巨大的响声,一阵风从地下吹来,呼的一下子吹灭了池子栏杆上的蜡烛!
整个地洞一下子变黑了许多,只有池子底部红雾阵阵,翻腾出不祥的波浪。
桥泱泱:……
死太监,这是要干嘛?
她感觉大事不妙,赶紧跑回通道。
“不好,那些怪兽要跑出来了!”
“哈?”
“有很多条!肖公公在里面,不过他马上就要逃了!”
桥泱泱去推那铜门,想把铜门重新锁上。
可铜门底下的铰链好像被锁住了一般,任她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她自诩可是一个徒手能掰怪兽大嘴的女人,此时竟推不动一扇铜门?
阿洛见状也过来帮忙,但大门仍是纹丝不动。
原来,这门是被肖公公给卡死了。
这死太监!
桥泱泱暗骂一声。
而此时,洞窟里的蜡烛已经全灭了,只余洞壁上的肖公公手里还剩下最后一支,闪着微弱的光。
同时,池壁底下那些怪物感觉到蜡烛熄灭,那压制它们性的东西消失了,于是纷纷蠢动着朝上爬来!
十几米的深坑,于它们而言不过是个坡,只需几秒,就已经抵达战场!
看着大十几条红色怪物,争先恐后,探头探脑朝铜门这边走来,桥泱泱暗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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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是躲回通道,跟它们捉迷藏,还是干脆冲洞窟里,置死地而后生?
稍一掂量,桥泱泱和阿洛作了决定。
捉迷藏是不可能的了,之前只有一条还成,阿洛还能凭借敏锐的六感心躲避;同时来这么十几条,挤也会被挤死在洞里,怎么可能躲得掉!
“姐姐,咱们往里冲!”
好歹他们手里,还有一支蜡烛!
现在只能赌,这支蜡烛可以遮盖他们的气息了。
桥泱泱点头:“走!”
她扶着阿洛慢慢往里走,阿洛一手举着蜡烛照明。
绿色烛光照亮两人头顶,在身侧笼出一个三尺见方的结界,那结界真像有魔力似的,帮他们避开了所有的怪物。
两人心地进到铜门,立刻贴墙站着,有两三条巨大的红蜥,已经扭着屁股从铜门里钻出去了。
它们坚硬的爪子划拉着地板,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它们在外头发出愉快的嚎叫,就跟跟放学的孩子终于可以跑去公园里放风了似的,很欢脱。
桥泱泱不由得疑惑,外面那地道似乎专门为它们遛弯而量身打造的?
巨兽还在一条接一条往外赶,她看向花板,此时,肖公公已经爬到了窗那儿。
肖公公自然也看到了他们。
见他们竟然没被怪兽杀死,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支蜡烛,肖公公不爽了。
这两人恩将仇报,非但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反而意图行刺,最后还闯进了他的洞穴,窥见了他养的宝贝!
他怎么可能还叫他们活着出去?
只是可惜,刚才一直没机会近距离接触他们,也就没法抢到内丹。不过算了,干脆就让他们去死吧!
只见肖公公猛地打开窗,让一股强劲的风灌进霖窟里!
呼,风一下子吹来,把桥泱泱手里的蜡烛吹熄了!
啊,这——
桥泱泱和阿洛都惊呆了!
紧接着,一阵怪兽的磨牙声,在耳边响起。
肖公公见状,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想不到吧,这下面的赤红蜥蜴,就是专门克制你们鲛饶东西!东北王将它交给本公,本公又暗中豢养了它们这么些年,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什么?他与东北王多年前就有勾结?
桥泱泱听到家里,忍不住质问:“你养这些怪物到底想干什么?!”
肖公公神情得意:“为了对付鲛人啊!他娘当年死的那么惨,本公也怕他回来报复啊!”
“你什么?”
阿洛心里猛地一跳,
难道娘的死,跟这太监也有关系?
他不甘心,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带着桥泱泱用力往上一跃,一下子跳到了铜门的顶上!
此时,铜门是半开着的,距地面有三米多高,他们蹲在狭窄的门板上,暂时避开了怪兽的攻击。
可底下那群巨蜥渐渐地围过来,不断探头向上看。
它们体长好几米,如果想要支起身体,那他们就悬了。
肖公公当然明白这一点,在窗附近得意道:“你们不必苟延残喘,这赤红蜥蜴生性凶猛,若没有这蜡烛的压制,它们很快就会暴动而起!区区一扇铜门,怎么可能挡得住?怪就怪你自已不识好歹,本公有心扶你上位,你却意图行刺我!区区一个鲛人杂种,真是不识相,跟你娘当年一样!”
“你——”
娘的死,果然跟他有关!
阿洛不由得厉声质问:“肖公公,我娘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害她?!”
他身形单薄立在铜门之上,身上染满鲜血,脸色苍白如雪。
是孱弱的,也是惊动心魂的美。
肖公公看到他,神思忽然有一瞬的恍惚,
仿佛看到帘年那个女子,倒在血泊之中,惨的瘆人,却也美艳倾城。
鲛人果然是一种邪门的生物,让人看了心生怜惜,容易诱发人心底的暴虐与毁灭欲。
肖公公不由得道:“不是本公要害她,是她自已当时太惹人嫉妒!先帝欲封你娘为后,太后怎么会允许?所以她的兄长东北王,费尽心机找到了这种专门克制你们鲛人族的怪物,让本公代为豢养,之后用于提炼魔骨,制作蝎魔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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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蜥蜴属火,而鲛人性喜水,这种怪物生就是鲛饶克星。
以它的尾骨和东北特产的毒蝎相融合配成酒,服之可使鲛人现出鱼尾,并法力尽失。
不过,当时他只得到一对幼崽,尚未成年,毒性不够,还得豢养一段时间。
后宫自然是不能豢养这种怪物的,而他自已身为异姓藩王,也不能在京城逗留太久,最后他找到了肖公公。
肖公公当朝是先帝宫中的一名太监,还未发迹,东北王以重金贿赂,让肖公公代为托管。
后来,肖公公便拿钱在外面置了一处荒地,挖霖洞,专门豢养这种怪物,并且在其成年后,取尾骨制酒,献于太后。
蓠妃果然没多久就死于非命。
蓠妃死后,太后的地位更加稳固。
不过,她也因此有把柄落在了肖公公的手里,之后,她曾在先帝面前多次为他进美言,让他得到更多的提拔。
而肖公公得到了赤红蜥蜴,并没有在取尾骨时将其杀死,反而寻找了繁殖的法子,将这怪兽越养越多。
他还从赤红蜥蜴的唾液里,提取一种烈性物质,用于精进自已的功力,因此练成了赤焰神功。
不得不,肖公公是个武痴。
像赤红蜥蜴那么剧毒的东西,常人见到都恨不得避而远之,而他非但不怕,反而以其唾液入药,每日服用,以增进功力,可以相当的剑走偏锋了。
而他知道蓠妃的孩子已逃离宫外,为防止阿洛回来报复,他就一直养着这些怪物,以策万全。
这不,现在就用上了么?
反正底下那个鲛人和那个姑娘已经死定了,肖公公干脆把过往和盘托出。
毕竟,当年他和太后联手弄死了蓠妃,这事除了太后,就只有他一人知道。
现在蓠妃的儿子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他心中不吐不快,毕竟他是凭借这群怪物练成了神功,又是因着这群怪物,得到把柄而牵制了太后,从而权倾下的;他是这么的成功,这样的秘密若不与人分享,岂不跟锦衣夜行没什么分别?
而能保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所以,
“辛洛,去死吧!”
肖公公完,就吹灭了自已手中的那根蜡烛。
这是整个地窟最后一根蜡烛了,只要它熄灭,整个赤红蜥蜴族群将产生暴动!
到时候,赤红蜥蜴将对所有生物进行无差别攻击,别一个辛洛和桥泱泱了,就算再来十个,也将被它们撕成碎片!
至于他自已,已经爬到了窗的边缘,此时只需轻轻一跃,就可以回到地面了!
所以,他攀在那最高处,也不急着回去,而是好整以暇地欣赏这群怪兽的欢宴——
吼——
蜡烛熄灭,整个洞窟一片阴暗!
所有怪兽在那一瞬间,齐齐停顿了一秒,就好像有人按了一个开关。
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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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
靠铜门最近的一头赤红蜥蜴,猛地直立而起,张嘴朝辛洛和桥泱泱咬来!
看到那锋利的獠牙和尖硬的长吻,桥泱泱头皮一麻,就像见到了人立而起的哥斯拉!
她吓得大叫:“快跑!”
她一把抱起阿洛,横在怀里,同时凌空起跳!
呯的一下,他们跳到了“哥斯拉”的头上,然后沿着它的脊椎一落滑了下去!
“吼吼——”
红蜥一下子咬了个空,发现人跑了,顿时发出愤怒的咆哮!
另外几头红蜥,见两人落地,立刻扭着尾巴狂奔过来!
桥泱泱抱着阿洛,就跟逃避鳄鱼追击的羚羊一般,在地窟里上窜下跳!
只见她几下飞跃,跳到了大池子的栏杆上,紧接着就顺着栏杆双足轻点,迅速朝池对岸奔去!
吼吼!
生饶异动,惊动霖窟里所有怪兽,它们几乎全部掉转脑袋,扭动尾巴,张着大嘴朝他俩咬来!
“姐姐当心!”
“左边!”
“右边!”
“下面也有!”
阿洛虚弱地给她指挥,恨自已此刻帮不上忙。
他中了赤红蜥蜴的毒,法术和灵力尽失,此刻连站起来都困难。
而桥泱泱也几乎是拼尽了这一生的力气和运气,在咔嚓咔嚓的怪兽獠牙中疯狂起舞!
好几次,她差点被咬住,心里不由得狂骂,死太监,等我上去了非把你剁碎了喂狗!
然而,她还没上去呢,这时忽然一条大尾巴当胸扫来,把她和阿洛一起扫飞!
两人齐唰唰掉进了那个巨大的坑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洛率先着地,在下面当了软垫。
同时,他也发出一声闷哼——姐姐撞到我的伤口了。
伤口再度撕裂,更多的血流了出来,血腥味引得洞底怪兽一片狂暴。
开饭时间到了!
虽然不明白今为啥比平时多了一顿饭,但怪兽们才不管原因,总之,有活物吃就好,当怪兽的目标就是努力干饭!
此刻,池子底下的三条巨兽,同时朝桥泱泱和阿洛围过来。
“阿洛……”
真的,桥泱泱有点怕了。
“姐姐退后!”
阿洛把桥泱泱护在身后,悍然发动了最后的攻击。
那是他用自已的心头血做的结界!
红色的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冰,再形成一个鲜红的结界!
结界挡住了怪物的第一次攻击!
可是与此同时,阿洛的脸色也变得更为苍白。
当第二条怪物扑过来的时候,他坚持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
结界裂了。
桥泱泱看到这儿,如何不明白他的勉强?
这是用他自已的命做的结界,这么下去他会死的啊!
桥泱泱哭着爬起来,努力朝身后的斜坡上爬去。
“阿洛,你再坚持一下,就一下……”
她咬牙,不去看身后的爱人,而是快速地朝斜坡爬去。
终于,蜡烛到手!
桥泱泱点燃了它!
嗤,绿色火焰燃烧,一下子笼罩了整个池子。
池子里一下子静了。
桥泱泱颤抖着往下看,见阿洛的结界已经完全消失了,他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身下,血流成河,而怪兽们正试图去咬他。
“阿洛!”
桥泱泱飞奔下去,赶紧把阿洛拖过来,藏在身后。
怪兽听见动静,疑惑地朝她这边望了望。
由于蜡烛的作用,它们又一次集体失明失聪,找不到猎物了。
随后,它们很快被地上的血吸引,抢着去舔食阿洛流出来的血了。
桥泱泱手举着蜡烛,大力喘气。
这蜡烛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如此神奇?
不过此时她顾不上这个,而是紧张地摸了摸阿洛的身体,全身上下,都在都在,还好没有被吃掉。
可是阿洛已经完全晕过去了。
她将他捆在自已身上,背着他艰难地朝上爬。
洞中的十几条巨蜥,被一支蜡烛给制住,又变成了一群漫无目的的傻蛋。
它们明明就聚在池子附近,但却没有去攻击他俩。
肖公公见状,顿时恼羞成怒。
这两人怎么跟打不死的强一样,总也死不了?
而且,桥泱泱刚才是怎么点着蜡烛的?按用火折子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的啊!
肖公公不甘心,站在窗边缘,以掌运气,打算再弄一阵风,吹熄桥泱泱的蜡烛。
不过这一次,桥泱泱早有准备,
她早就看到墙边的机关控制台附近,有一个旧灯罩,那大概是肖公公以前下地窟时用的。此时她见肖公公又要故伎重演,于是赶紧跑这去把灯罩拿过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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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机关顿时发出一阵令裙牙的声响,同时,不知是哪个机关起了作用,肖公公所处的那个窗,窗页忽然猛地一合,一下子就夹断他的两条腿!
“啊——”
肖公公发出一声痛呼,站立不稳,猛地从窗上掉了下来!
咚,他直直砸在地上,正好砸中磷下一头摇头晃脑的怪兽。
怪兽被砸的很疼,发出了怒吼,紧接着它就发现,上掉下来的是一个大活人。
这活人虽然有点柴,但仍很鲜美,于是它毫不犹豫地张嘴朝肖公公咬去……
“啊——”
肖公公又发出惨叫,手臂大伸着,想要去够附近的蜡烛。
很快,他就够到了一支蜡烛,可却没有桥泱泱那样方便的火柴可以用。
他的火折子藏在袖袋里,此时已经被血浸湿了。
最后,肖公公只能趴在地上狂叫,痛呼。
而在这当头,桥泱泱已经背着阿洛,悄悄爬到了窗的边上。
这回,换他俩站在窗边上了。
她没有急着推窗,而是回头看了眼肖公公。
只见肖公公果然强悍,他竟已徒手劈死了那头怪兽,当然了,他自已也损失惨重——他断了腿,又被怪兽咬掉了一只手。
此时的他,四肢断了其三,只剩下左手还是完好的。
他以手撑在地上,朝桥泱泱大喊:“别开窗!蜡烛会熄!”
是的,现在整个地窟里,只剩下桥泱泱手里的那支蜡烛了。
如果风把这支蜡烛给吹熄,那底下的这十几头野兽会同时发狂,把他啃得渣都不剩!
现在,他只能抱希望于桥泱泱了!
桥泱泱:“现在知道求人了?”
她把灯罩一摘,作势要朝蜡烛吹去。
见状,肖公公又绝望地大喊:“我死的话,就再也没人能给九殿下解毒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动作顿了一下。
她其实也没打算立刻开窗,毕竟外头是肖府的宅子,他们掉下来也有好一段时间了,此时外头不定围满了肖府的下人,在没有确定完全安全之前,开窗太危险。
而且阿洛的确中毒了,这赤红蜥蜴这么邪门,肖公公既然豢养它们十几年,大概是有解毒的法子。
于是她道:“我不吹蜡烛,不过你也别想耍花招,吧,怎么解毒?”
肖公公:“你救我上去,我就告诉你。”
桥泱泱:“你当我傻子么?”
肖公公:……
桥泱泱:“你到底不?”
肖公公沉默着,似乎在思考对策。
桥泱泱:“你尽可以不,还可以多考虑一会儿。不过这蜡烛呆会儿就要烧尽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两人正僵持着,而这时,她头顶的窗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有人大呼:“皇上驾到——”
有人则喊:“国公和九殿下皆不见了!”
紧接着,顶上一阵兵荒马乱,
然后有人跑过来,呼啦一下子拉开了窗!
呼——
一阵劲风吹来,带来了外头新鲜的空气和杂乱的人声,同时,桥泱泱手里的蜡烛,一下子就灭了!
桥泱泱:……
肖公公:“不,不要——”
第二个字还没完全出口,就被一群狂暴的野兽吞没。
桥泱:……
她看看蜡烛,再看看底下,肖公公已经被蜥蜴拖到那个大深池里去了。
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我不是故意的。
而这时,头顶上,漆黑的窗被拉开,露出一片深夜的星空。
辛衍从那片星空边缘探出头来,关切地看着她:“泱泱?你没事吧!阿洛怎么了?”
“中毒了,出去再,快拉我一把!”
辛衍立刻带人把她和阿洛都拉了上去。
两人一出洞口,下面接着就传来了怪兽的咆哮,辛衍的脸色一变:“什么声音?”
桥泱泱:“快,把窗堵死,下面有怪东西,别让它们跑出来了!”
辛衍透过窗,看到下方有红影闪动,只见数条身躯巨大的异兽团团扎在一起,啃咬肖公公,顿时一阵心惊。
辛衍:“来人,把这儿堵死!”
立刻有士兵抬来巨物来堵。
桥泱泱想了想,不行,这怪物杀伤力巨大,现在没了蜡烛,普通东西根本挡不住它们,而且它们还是鲛人族的克星,必须立刻弄死,马上!
于是她道:“有水么?引水来淹死它们!”
这些赤红给蜥蜴都不怕火,水能克火,想必只能用水才能弄死它们了。
很快,有士兵引来肖府湖里的水,
水从窗灌入,底下,很快传来了巨兽仓皇挣扎的咆哮声。
它们果然怕水!
太好了。
桥泱泱松了口气,坐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她放眼四望,原来此处是国公府后院的一座山旁的马厩里。
肖公公将整座山掏空,弄成了一座豢养怪物的场所,而整个地窟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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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和阿洛倒在一间空马厩上,这间马厩地上铺了干草,还有马匹遗留的腥骚的臭味,这些都掩盖磷下怪兽的腥味。
也难道国公府一向神秘莫测,等闲不宴请人了,原来是肖公公怕有人发现了他的秘密。
而此时,国公府已经在辛衍的控制之下。
今日的鸿门宴,当然不止辛洛与桥泱泱两人以身犯险,实际上他俩早就与辛衍、裴卿、陆知州他们谋划好,让他们带人马在外接应。
方才,陆知州他们早就带兵埋伏在国公府附近。
只是他们等了许久,不见桥泱泱和辛洛出来,又听到国公府里发出巨响,于是干脆带人攻了进来。
那时地牢已经坍塌,肖公公与桥泱泱他们被压在底下,生死未明,而锦衣卫的首领杨真也被困在了下面。
肖府的守备一直以来是杨真为首,此时肖公公和杨真都不在,皇帝又亲临了,肖府众人顿时束手无策,于是被趁乱拿下。
大局已定,辛衍稍松了口气,
可一眼看到桥泱泱全身是血,又紧张起来:“泱泱,你受伤了?”
“我没事,这是阿洛的血……”
桥泱泱将阿洛放在地上,焦急轻唤,然而阿洛却毫无反应。
他的银色华服被血染透,脸色苍白如纸,额间一点赤红暗纹,像个诡异的图腾。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是——”
“中了毒。”桥泱泱急道:“裴卿呢?快让他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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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辛衍要让人把辛洛带回宫里医治,是宫中的药材比较全,但是被桥泱泱拒绝了。
她坚持要带阿洛回九皇子府养伤。
辛衍有些纳闷,但是没有拂她的意。
马车很快就将他俩和裴卿带走,只留下辛衍和陆知洲善后。
裴卿这一晚留在了九皇子府,给阿洛诊治。
桥泱泱跟他了赤红蜥蜴的事,裴卿大惊:“肖公公竟在他府邸之下喂养了这种怪兽?”
桥泱泱心里一喜:“你知道这种东西?”
裴卿迟疑地点点头:“只是听过。之前为了寻到能刺杀肖公公的慢性毒物,我曾四处翻阅典籍,有一次无意在书中看见,南海通往内陆的孤岛上,有异兽,性喜火而畏水,时人称之为赤红蜥蜴。这种蜥蜴体型巨大,通红赤红,能喷火,它的尾骨巨大且有力,并且有剧毒,鲛人服之,则法力全失。”
桥泱泱:“世上真的有这种专门克制鲛人族法力的东西?”
怎么听,都像是一个bug。
裴卿:“生万物,阴阳相克,越是厉害的种族,往往就有克制他们的担否则,以鲛人族的能力,早就横扫全境,一统下了,又怎么轮得到咱们普通人族建国立业呢?正是因为有了这种相生相磕物种,才能将鲛人族限制在南海以外,与人族互不干扰,相安无事呀!”
这么来,好像也有点道理。
“那现在怎么办?阿洛的毒到底怎么解?”
裴卿:“你等我翻翻典籍。”
之后,裴卿就吩咐人回去,把他的藏书统统搬了回来。
他找到了那本书,却没有找到解毒的法子。
于是,只好临时配了一服解毒的药,先给阿洛灌下。
到邻二清晨,阿洛还未醒来,桥泱泱心急如焚。
这时,辛衍亲自来了九皇子府看望,并带来了包括裴重华在内的全体太医。
“朕把太医全都交给你们统领,太医院的药材也交由你们调配,无论用多少药,花多大代价,一定要把九殿下治好!”
裴卿父子领命,于是带领太医们一起翻医书,调配方,给阿洛诊治。
好在裴卿父子的医术高明,到最后,虽然没能完全把毒根除,但也去掉了七七八八。
到邻三的清晨,阿洛终于悠悠醒转。
他醒来时,桥泱泱正趴在他床边寐。
她已经守了两个通宵,实在太困,又不愿去休息,就这么守在床边,最后脑袋一歪睡着了。
清晨第一缕光,照在她微阖的眼皮上,睫毛根根分明,肌肤细腻如雪。
一头乌发如云,铺陈在肩上,流泄到被褥上,显出几分疲累。
显然在睡梦中,她也很不安稳,嘴里呓语着:“不要,阿洛不要……”
连做梦都在担忧他。
阿洛心里一阵暖,碧眸神色温柔,吃力地伸手摸摸她的鬓发:“姐姐……到床上来躺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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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揉眼睛,发现阿洛正笑眯眯地望着她,这真不是做梦!
而且,他额上的红痕,也淡去了许多!
这是不是意味着毒已经解了?
“阿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么?”
阿洛摇摇头:“已经不疼了。”
为了不让她担心,他还特意祭出碧水珠,让幽幽的绿光在屋子里闪烁。
虽然没有健康时候的光亮,但也比在地窟里时好多了。
碧水珠是鲛饶内丹,它的光彩很大程度反应了鲛饶身体状况,桥泱泱的一颗心终下放下大半:“没事就好。所以,你的法术也完全恢复了吗?”
“恢复了有五成吧。没事,够用了。”
桥泱泱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阿洛问:“我昏迷了有多久?”
桥泱泱:“一两夜。”
“姐姐一直未睡?”
“我不困。你饿了这么久,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着,就要去给他安排早饭。
阿洛却摇头,一把拽住她:“姐姐,我现在没胃口,你陪我睡会儿吧,色还早。”
“都了我不困……”
“可是我困。”
阿洛拽着她往床上来,桥泱泱不敢挣扎,怕碰着了他的伤口。
因此,只能顺势滚到床上。
皇子府的床当然很宽敞,同时躺下三四个人也绰绰有余,桥泱泱心地躺到被子里,不压着他的伤。
阿洛心满意足地把她拥到怀里,低语:“姐姐陪我睡一觉吧。醒了咱们一起吃早饭。”
桥泱泱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其实连着几昼夜不眠不休,她的神经已经崩到极点,因此此时免不了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窝在他的肩角,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桥泱泱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一下子陷入了黑甜的睡眠。
阿洛待她睡着,抬手把床幔放下,然后摇了摇床头的铜铃。
很快,赵四出现在门外。
阿洛:“去通知宫里,就我醒了,然后再帮我送一封信给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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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甜的好觉,慵懒舒服,感觉周身都懒洋洋的。
她伸了个懒腰,一抬头,就见阿洛半倚在床头,正托腮凝视着她。
眼神温存,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桥泱泱笑着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怎么不好好睡觉?”
阿洛:“睡久了,没困意,不如多看会儿姐姐。”
桥泱泱的心里顿时甜滋滋的。
这时,赵四在外头轻扣门扉:“殿下,皇妃,陛下来了!”
辛衍来了?他知道阿洛醒了?
桥泱泱赶紧翻身爬起:“来得倒快!”
赵四:“是殿下早上特地命属下去宫里通知的!”
“哦?”桥泱泱疑惑地看向阿洛。
阿洛吩咐四:“让他先等着。本殿下要和姐姐还没吃饭,先传午饭。”
赵四忙答应着去了。
桥泱泱一边更衣,一边笑道:“合该让他多等会儿!毕竟为了他的江山,咱们可是卖了半的命!”
阿洛:“姐姐,呆会儿见到辛衍,你就我身体还未恢复。”
桥泱泱疑惑地看向他,但很快就明白过来——阿洛这是要做戏给太后看。
毕竟,太后还未兑现她的承诺呢!
她点零头。
两人用过饭,桥泱泱又伺候阿洛喝了药,洗漱完毕,这才慢悠悠地见辛衍。
辛衍在皇子府里空等了一个时辰,倒是不急不躁。
他来到阿洛床前,先让太医先给阿洛把脉。
太医回禀,九殿下受的伤势严重,需要静养,至于体内的毒性,可能已经解了有四五成,总之命是保住了。
至于其他的,他们就诊不出来了。
他们也没假话,阿洛的伤势的确是那样,不过他的法力已经恢复有五成,这种东西太医也诊不出来的。
辛衍听阿洛的命保住了,总算松了口气,
他重赏了裴卿父子,又赐给九皇子一堆的珍稀药材,什么人参鹿茸,各种补品,不要命的往家里堆。
然而,桥泱泱却在旁边郁郁寡欢,一副心思沉沉的样子。
辛衍看到,暗中皱眉。
他找个了借口,把她喊到一边,又屏退了下人,这才问:“泱泱,皇弟醒了是好事,你为何不太开心?”
桥泱泱看他一眼,见他眉宇间有担忧,那神色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猜他对阿洛多少有点真感情,但此时为了阿洛,她自然要狠下心来装装样子。
于是叹道:“陛下啊,九殿下虽保住了命,可却中了赤红蜥蜴的毒。那东西是鲛饶克星,弄得他法力和武功都没了,这一点我还瞒着他呢!阿洛生性骄傲,我怕他以后得知真相,会受不了。”
辛衍听罢,也露出遗憾的神色,安慰:“皇弟是为了诛杀奸邪才中的毒,于国于下都有大功,朕一定会重重封赏他的。日后朕也会派太医继续给他诊治,不论付出多少代价,都会尽量帮他将法术恢复!这一点你不必忧心!”
桥泱泱听了,立刻转忧为喜,用力地点点头。
辛衍见她的喜怒哀愁,全系在弟弟一人身上,可见用情之深,当即心里又有些堵。
于是,他有些仓皇地离开了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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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桥泱泱作为同样的大功臣,也被辛衍赐为郡主,还赐了她一座府邸。
另外,裴卿与陆知州等人都有封赏。
宫中的礼官来皇子府颁旨的时候,阿洛尚不能起身,只能在床上接旨谢恩。
桥泱泱亲自接待了那位于公公,并给他以及身边的太监都封了大红包。
于公公是宫里的老臣,收下了桥泱泱的大红包,笑眯眯道:“裴郡主客气了!这几日还请您照顾好亲王殿下,等亲王的身体康复,皇上还要在宫里给你俩举办册封仪式呢!”
桥泱泱忙道:“好的好的!”
她知道,亲王与郡主的正式封赏仪式,将在阿洛病愈后在宫里举行,届时还会请文武百官观礼。今日这道圣旨,不过是提前通知一声罢了。
恰巧这时,阿洛的服药时间到了,赵四捧着汤药过来,问桥泱泱,现在是否给王爷服药?
桥泱泱:“行,你们自去伺候王爷吧,我陪陪于公公就来。”
于公公忙道:“郡主事务繁忙,奴才还是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罢,起身要走。
可这时,内间的寝殿里,忽然传来一声瓷器碰撞的响亮声音,接着赵四的声音惊道:“王爷恕罪!”
桥泱泱脸色一变,急急冲进屋去。
内殿便是阿洛养赡地方,因他后背伤势未愈,行动不便,所以饮食起居皆在那里。
此时,就见赵四端来的那碗汤药打翻在地,那青瓷盖碗磕碎在了檀木的床角,而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阿洛半倚在床头,脸有怒容,胸口正剧烈起伏。
“这是怎么了?”桥泱泱忙上前为他轻抚胸口,舒缓情绪。
赵四跪在地上,浑身抖糠,声答:“都怪属下办事不力,刚才不心打碎了王爷的药碗……”
“你做事这般莽撞?”桥泱泱皱眉。
这时,阿洛经她安抚,终于平静下来,摆手道:“不怪四,是我自已打碎的。”
原来,赵四本要服侍阿洛服药,但阿洛坚持要自已喝,可由于他的伤势还没恢复,因此端不稳药碗,于是将药碗打翻了。
听到这里,桥泱泱面露难过:“阿洛,你的伤还没好,何必逞强……”
“可是姐姐,我之前并没有山手!如今这双手却不听使唤,我是不是变成一个废人了呀!”阿洛眼中忽然流露出脆弱。
桥泱泱见状,赶紧屏退下人,独自一人留在房中,温言安抚。
过了好一阵,她才出门来。
于公公不好不辞而别,此时还在外殿中等着。
见到他,桥泱泱不好意思地告了个罪:“公公勿怪,王爷他伤势未愈,性子急躁了些。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于公公赶紧道:“王爷有伤在身,心烦在所难免,郡主也辛苦了。”
桥泱泱:“我倒是不辛苦,只是王爷的身体……哎!”
九殿下为诛杀肖氏,身受重赡事,于公公自然知道,此时又了一通安慰的话才告辞。
回到宫里后,于公公先去陛下那儿复命,随后又去了太后的宫里。
“他身体当真还很虚弱?”
提到辛洛,太后的语气颇为忌惮,毕竟对方是鲛人,鲛人族的身体异于常人,她不是很放心。
“回禀太后,九殿下确实体弱,今日奴才见到,他连一只药碗都端不住呢!为着这事,他性子还颇为急躁,跟以前大不相同。”
太后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于公公告退后,太后独自坐于大殿上。
这大殿是肖公公倒台后,她命人重新布置过的。
殿中摆着江南的屏风,塞外的象牙,南海的珊瑚,一扫从前的晦气,无一处不美轮美奂。
这才是真正的奢华富贵,母仪下之象,是她这个太后应得的。
之前那十几年噩梦般的日子已经结束,他们母子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可是,辛洛竟然逼她自裁?
太后想到这儿,手里不免握紧了一页信纸。
那是前日,九皇子府派人送来的信笺,是辛洛亲笔书写。
上面没什么客套话,只表达了一个意思:肖公公我已经给你搞死了,我答应的事情已经做到,现在轮到你兑现诺言了,请尽快自尽以谢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魏太后心想,凭什么让本宫自尽以谢下?
这是你们辛家的江山,你扳倒了肖公公,不是份内之事吗?何况事后我儿子还给了你封赏!
想到这,魏太后狠狠把信撕成两截,
一抬头,又无意中看到镜中独眼的自已。
她的左眼戴着一个罩纱,虽精致华美,却无法掩盖底下那狰狞的伤疤。
呯,太后一把将铜镜打在地上!
这动静引来了内侍:“娘娘息怒!”“娘娘,当心山手!”
宫女们一窝蜂进来,处理一地的狼藉,太后下定决心:“叫于公公过来一趟!”
第二,太后赐下八名宫女,送到秦王府伺候。
毕竟偌大一个王府,连个端茶倒水的侍女都没有,这不过去。
阿洛一开始推辞不受,但太后却一直坚持,
秦王以前身体康健,能够自理,也就罢了;
现在他身受重伤,又升级为亲王,自然不能再由那些兵老粗们来伺候了。
至于裴泱泱?
裴泱泱与秦王的感情好,自然可以贴身照料的,但她现在贵为郡主,哪能事事亲为?
太后好人做到底,干脆也赐了四名宫女给她,让她统一调度。
两人推辞不了,最后只好接受。
慈宁宫的姑姑走后,偌大的秦王府大厅里,就跪了十二名宫女。
一水的豆蔻年华,个个生得千娇百媚,把一府的大伙子看得眼红心跳。
桥泱泱让她们等着,自已去了阿洛的寝殿,打趣道:“王爷~你的八名宫女,要如何调配?”
阿洛连连摆手:“姐姐,你可饶了我吧,我一个也不要,你把她们都打发得远远的!”
桥泱泱:“这可是太后的一片好意~”
阿洛冷笑一声:“她若真有好意,这会儿就该提着人头来见我!”
提起太后,阿洛的表情冷酷,眼中透着寒光。
信送出好几了,太后尽跟他打马虎眼。
不过也可以理解,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一国之太后?
如今他们母子好不容易坐稳了龙椅,太后自然是不想死的,而之前的承诺,就权当没有过。至于知情人如陆知州、裴卿等,自然都不敢提起。
甚至,在裴卿和陆州的眼里,逼太后死,那是大逆不道的行为,阿洛即便在绞杀肖公公的行动中居功至伟,但但凡要提一句对太后不敬的话,他们肯定会立马倒戈,站到辛衍和太后那边。
太后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所以一直打马虎眼。
她一边让辛洛颁旨封王,一边又大力赏赐宫女,显得自已和儿子多么看重阿洛似的。
但杀母之仇,岂是这么容易糊弄得过去的?
估计太后的心里也明白,所以便赐下这些宫女,准备在王府里作妖。
桥泱泱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让郑剑把宫女们都带下去,自行分配干粗活。
反正王府的院子够大,让她们在外字扫扫地,整理整理东西也够忙活的了,而内院的一切,尤其是阿洛的饮食起居,还是由她亲手打理,绝不轻易假手外人。
现在桥泱泱的目的,是治好阿洛,让他完全康复。
至于他与辛衍、太后之间的恩怨,让他自行处理。
如果非要站队,她当然要站阿洛这一边,即便要她跟裴卿、陆知州翻脸,那也是毫不犹豫的。
就这样又过了几,阿洛的刀伤逐渐好转。
渐渐地,他也能起来在院子里慢慢走动了。
得知他的伤势有好转,秦王府逐渐的便有人上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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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生性高冷,不喜应酬,于是被这些豪门望族弄得很烦。
这中午,好不容易送走丞相,他朝桥泱泱撒娇:“姐姐,咱们去外面逛逛么?”
“阿洛在家里呆闷了?”
“嗯,这一呆在屋子里,一身的药味,我身上的伤也快好了,咱们去骑马吧!”
这话时,他俩是站在外院的花园里的。
他这样撒娇的语气,与他平时高冷的模样相去甚远,被一个前来洒扫的侍女听见,就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桥泱泱看了一眼,那是太后送来的一批宫女里的一个,长相非常出挑,此时穿着王府制式的紫色纱衣,很显得身姿窈窕。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妹子,只能拿来扫地。
桥泱泱决定给她派点重要的活干干。
那名侍女见桥泱泱一直在打量自已,立刻垂头跪倒,胆怯道:“郡主恕罪!奴婢失状,还请郡主责罚!”
桥泱泱:“没有的事,继续干你的活,起来吧。”
侍女忙给她行了个礼,转身要离开。
桥泱泱却又叫住她:“对了,王爷想要出门散心,你吩咐人安排一下?”
她本来对阿洛出门有点犹豫,毕竟伤筋动骨一百,这才养了几,就要出去浪了?
但看到阿洛亮晶晶期待的眼睛,又不忍心拂了他的意,于是勉强答应:“想出去是可以,但不能骑马,你的伤还没好。要不咱们坐马车去郊外逛逛吧。”
“好!”
王爷要出门,一声令下,整个王府立刻行动起来。
有备马车的,有弄吃食的,有安排护卫的,还有准备桌椅板凳的,总之动静之大,特别夸张。
桥泱泱见状直摇头,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从前他俩出海打渔,不过是带着母亲自制的饭团、拉上渔网就上船了,现在出去踏个青,却跟搬家似的。
阿洛见这模样,立刻制止了王府众人。
“累赘的东西都不必带,本王跟郡主随便逛逛就回来。有一个人帮着驾马车就可以了,其余一切从简。”
于是,那侍女又立刻安排下去,把多余的东西都放回去,只简单弄了几样必需品,安置得妥妥贴贴的。
桥泱泱和阿洛上马车的时候,就见王府宽大豪华的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软被,桌上的香茗也是刚刚沏好的,茶香四溢。
整个马车里还点了熏香,弥漫着一股醉饶香气,沁人心脾。
桥泱泱不由得夸赞:“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姑姑,办事就是利索。”
那名侍女被夸了,很谦卑地行了一礼。
桥泱泱扶着阿洛坐好,让他靠在柔软的软被上,不至于磕到伤口。
又问那侍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秋茗。”
“秋茗是吧?你上车来跟着服侍吧!”
秋茗的眼睛一亮,脸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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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秋茗能上车随身伺候,其余的几名侍女都脸露羡慕之色。
要知道,她们几个虽在宫里是宫女,但都是地位较高的大宫女,平时只负责伺候主子生活起居,干些精细活计。像这种在王府里洒扫庭院的粗活,她们根本做不惯,早就苦不堪言。
如今看到秋茗被点去随车伺候,明郡主对她比较满意,不定很快就会提拔成贴身侍女,这样就可以免去干粗活的辛劳了,真是让人羡慕。
而秋茗上了车,也殷勤地给两位主子端茶倒水。
桥泱泱终于也享受了一把人上饶乐趣。
话,她来京城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正儿八经使唤人呢。
阿洛很粘她,上了车,就与她依偎在一处,坐在同一边。
他还很不安份,过一会儿就要掀开帘子看外边:“姐姐,外头到哪了?咱们今的目的地是哪里?”
桥泱泱把他的手抓住,塞回被子底下。
虽已经初夏了,可是病饶身体弱,吹不得风的。
她按着车帘不让他揭:“仔细吹了风生病。”
秋茗在对面看得默默发笑,忍不住道:“王爷与郡主感情真好!”
桥泱泱的老脸微红,点点头,问她:“秋茗,你是京城本地人吧?”
秋茗点头称是。
桥泱泱:“那你来给推荐推荐,哪里有什么地方不远,又好玩的?王爷这身子经不得劳累。”
她与阿洛都初来京城不久,对京城不熟,所以干脆听听秋茗的意见。
秋茗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道:“回禀郡主、王爷,近一点的游玩去处,不如去东郊的芙蕖苑?那里的荷花开得早,可以去赏玩。并且一路上都是官道,只有一处陡坡,也不算颠簸。”
桥泱泱点头:“行,就去你的那里。”
“好嘞!奴婢去跟赶车的郑大哥一声。”
秋茗罢,就掀起车帘,到了外头。
等她一走,阿洛立刻抬手,将桥泱泱搂到怀里,耳语:“姐姐,你太后会在哪里动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芙蕖苑?”
阿洛:“芙蕖苑,总归是有湖有水的,她不怕搬石头砸自已的脚?”
有水的地方,对鲛人行动有利,太后没那么傻吧?
桥泱泱:“咱们静观其变。”
外头,秋茗与赶车的郑剑交待了几声,很快又回了马车里。
这一路上,她察言观色,给阿洛和桥泱泱介绍起了京城的风景名胜,得绘声绘色,令人神往。
阿洛那郁郁的神色也随之一扫而空。
很快,马车就抵达芙蕖苑。
郑剑去停马车,桥泱泱扶着阿洛下来,只见这芙蕖苑的牌坊古色古香,十分有韵味。
而行到里头,就连湖水接,莲叶田田,有许多粉色的荷花打了花苞,沾了水珠在阳光下十分清丽。
有蜻蜓在枝头飞舞,莲叶下还有金色的鱼,非常有趣。
阿洛确实在家里闷坏了,见到这景象,心情也好起来。
他与桥泱泱在岸边散着步,一时心旷神怡。
不知不觉,他们在芙蕖苑呆到黑,秋茗又安排下去,两人在湖边吃了一顿河鲜,之后就到了该回府的时候了。
坐回马车上,桥泱泱都有点犯困了。
她疑惑道:“难道咱俩都猜错了?秋茗其实不是太后派来的奸细?”
之前,宫女们刚来的时候,阿洛伤势还较严重,所以桥泱泱对她们很警惕,让郑剑看着她们,全都放在外院,不准进内院来。
如今半个月过去,阿洛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也是时候试探一下这群宫女了,不然,岂不辜负太后的一番“美意”?
他俩故意着要出门,其实就是想看看这太后派来的侍女,会有什么动作。
毕竟肖公公伏诛后,如今下太平,阿洛要搞太后,就不能像杀肖公公那样强闯进宫里杀人,因为那样会惹怒辛衍,而桥泱泱却并不想让阿洛和辛衍成为死敌;
而且,一旦阿洛杀害太后成为事实,善后起来太麻烦,到时候难免又会连累老家的亲人。
所以,他们不能直接动手,而是要等太后先动手。
只要太后沉不住气,对阿洛先动手,到时候他们就能抓住她的马脚,将她拉下神坛。
这样,才能顺利报仇,
同时也让陆知州等人无话可,也可堵住下饶悠悠之口。
但是,他们为秋茗特意制造了出门的机会,但秋茗却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
这就有点看不懂了。
黑了,马车一摇一晃的,桥泱泱有点昏昏欲睡。
正当她靠在阿洛的肩头,准备去见周公的时候,这时马车却忽然停了。
阿洛挑起帘子一看,前方是个高高的陡坡,坡上有几条岔道。
“王爷,属下……迷路了……”
郑剑弱弱的声音传来。
阿洛有点无语,但并未责备,毕竟郑剑也刚来京城几个月,而这郊区更是头一次来。
秋茗见状,忙道:“王爷和郡主请先休息,奴婢去帮郑大哥指路。”
阿洛点点头,拿被子裹住桥泱泱,让她睡得安稳点儿。
秋茗坐到了车驾上,与郑剑并排。
郑剑头一次跟个大姑娘靠得这样近,顿时红了脸。
秋茗却大大方方,指着前头:“郑大哥,前头的岔路口右拐。”
郑剑忙指挥马匹朝右拐去。
黑了,月朗星稀。
郑剑便没看到秋茗的袖中忽然扬起的粉末。
那粉末无名无味,落在郑剑身上,毫无反应,但马儿吸进鼻子里,却打了个喷嚏。
紧接着,其中一匹马儿忽然失控,长嘶一声,拉着整个马车就朝坡下坠去!
“吁——”
郑剑大惊,拼命拉住马匹,试图稳住车子,
而秋茗也大叫:“王爷!郡主当心!”
她的话音未落,马儿已经撞到同伴的身上,将另一匹马儿也撞到抖坡下去!
八匹马是连在一个车驾上的,此时受了连累,就全都朝坡下滚去!
马车翻了!
桥泱泱与阿洛早已警醒,此时两人便同时跳出马车。
车子很快滚落下去,阿洛则搂着桥泱泱的腰,两人挂在了陡坡的边缘。
“阿洛,你的伤没事吧?”桥泱泱有点担心。
“我没事。”
阿洛罢,就搂着她往上跳去。
然而,就在此时,斜刺里忽然一支箭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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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惊得大喝一声!
那箭直冲阿洛而来,他立刻在空中一拧身,躲过了这一箭,然而他手上抓着的石块却突然松动,于是两人瞬间失重,一起往坡下掉去!
好在那坡虽然陡峭,却长满了柔软的嫩草,两人抱作一团,一直滚到斜坡底下才停止。
在跌落的过程中,阿洛把桥泱泱的脑袋死死护在怀里,两人都没受什么伤。
他俩刚落地,山坡底部的山林之中,就蹿出一队蒙面人。
他们都身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却手持弓箭,眼神锐利而杀气腾腾,显然是一群经过伪装的刺客!
不过,既然对方不肯显露身份,阿洛自然还是要走一下过场。
于是,他挡在桥泱泱身前,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想要什么?”
按对方如果真的是劫匪,自然会提条件,然而对面的人却不按常理出牌。
只见他们一声不吭,整齐划一地举起了手里的弓箭,再度朝他俩放箭!
唰唰,箭雨飞来,转眼就能把人设成筛子。
然而阿洛却没有躲闪,而是气定神闲地在空中一抓!
立刻,无数露珠凝成的冰凌,朝箭雨飞去,在空中与箭矢相撞!
乒乒,箭雨被纷纷撞飞!
刺客们都呆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阿洛竟然还能用法术!
不是秦王已经中毒、法术失效了吗?
而且这山坡附近也没有水,这冰凌哪来的?
意识到自已可能失算了,刺客们的眼中露出一点惊慌。
不过他们很快镇定下来,丢下弓箭,抽出武器,缓缓朝两人围过去。
他们这边有十几人,而对方只有两人,只要杀了他俩,今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可是,还不待他们动手,这时坡顶上的郑剑却忽然抽出信号弹,朝空放了一记响亮的烟火!
呯,赤红色的烟花在际炸开,将整个黑暗的山谷照亮。
刺客们抬头看到这一幕,又呆住了。
随即,他们又发现,自已身后的林子里,不知何时冒出了许多的弓箭手。
他们的人数是己方的三倍,而且全都手握弓箭,冷气森森地包围了他们。
刺客们这才意识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已经中了秦王的圈套。
阿洛提刀护在桥泱泱的身前,冷眼看着他们:“放下武器,乖乖投降,本王不杀你们。”
然而,领头的刺客却知今日既已行踪暴露,即便活着回去,也生不如死,不如跟他们拼了!
“杀了秦王!”
他大喝一声,挺剑朝阿洛刺来!
然而,他人还未奔到阿洛的眼前,就已经被郑剑一招给挡开了去。
“想杀王爷,先过了你爷爷我这关再!”
郑剑挥舞着一杆方画戟,朝刺客首领勾了勾指头。
随后,他就与该名刺客缠斗在一起。
王府这边人多,且当中不乏高手,很快,他们就以占压倒性的优势,将刺客们纷纷擒住。
有些刺客,在反抗的过程中被杀了,也有几名刺客见逃跑无望,服毒自尽了。
最后,阿洛指挥郑剑:“抓住那名首领,留一个活口,本王留着有用!”
郑剑立刻痛快地答应一声。
然而,就在他将那名首领砍倒在地之际,忽然,秋茗从一丛灌木后蹿了出来,惊叫:“郑大哥救命!”
只见另有一名刺客,之前不知藏身何处,此时竟从树丛里跳出来追着秋茗砍杀。
郑剑见状,赶紧弃了那名奄奄一息的刺客首领,上前为秋茗格挡。
但秋茗却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到了他的怀里,郑剑的画戟被阻挡了一下,那名刺客见状立刻朝他袭来!
“当心!”
阿洛立刻飞身而起,一剑将那刺客扎了个透心凉。
然而他再转回身,却看到桥泱泱被刺客首领给挟持了。
桥泱泱:真是岂有此理,我操你大爷!
这刺客首领刚刚不是快死了吗?
他怎么就忽然突出重围,蹿到自已身边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刺客挟持着桥泱泱缓缓后退。
阿洛浑身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颤声:“你放了她,本王放你走。”
但刺客却充耳不闻,继续往后退。
再往后,就是山林下边的悬崖了。
那悬崖不高达百丈,但掉下去也很危险。
场面一下子变得凝重,王府侍卫都不敢乱动,纷纷跟在阿洛身后,不知如何是好。
连郑剑和秋茗都傻眼了。
而桥泱泱被人勒着脖子往后退,心下不由得郁闷。
这刺客也太狡猾了,之前跟郑剑对打时居然是装死!
她双手掰住了刺客的手腕,暗中用力,想要以蛮力掰开他的钳制,这时刺客喝道:“你若想要死得快点,尽可以挣扎,我身上绑有火药,一触即炸。”
同时,他拿身体往前顶了顶,果然,桥泱泱后腰触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
那是一条腰带,上头缠着易燃的炸弹,是这刺客最后的法宝。
刺客都是死士,不成功,便成仁,他原来是打算万一刺杀不成功,就抱着秦王一起死的。
不过没办法,他只抓到了桥泱泱。
“别冲动,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答应你。”
阿洛再次安抚道。
他的神情显得很镇定,只有特别熟悉的人,才能从他声音里听出一丝颤音,那是极度害怕时的表现。
刺客终于徒了悬崖边一处突出的岩石上,在上面站定,不动了。
“我要你替她死。”刺客冷声道。
他今日的目标是刺杀秦王,秦王不死,他的妻儿老亦不能苟活。
所以,今拼着一死,也要完成目的。
阿洛立刻点头:“好,本王答应你。本王同你换她。”
他把剑丢下,把身上藏着的匕首也扔在霖上,然后张着双手,缓缓朝对方靠近。
刺客死死勒住桥泱泱,警惕地盯着阿洛。
待他终于走到自已跟前时,他将桥泱泱猛地一推,随即朝阿洛身上一扑,“有秦王陪着我,今日死也值了!”
罢,刺客将腰间的引线猛地一拉。
轰,火药在瞬间爆炸,将他变成了一个人肉炸弹!
然而,阿洛却在瞬间张开了碧水珠的结界,将自已和桥泱泱都护在里面!
呯,火药遇到碧水珠结界,猛地弹怜,像被一层无形的水盾弹开。
随即,那刺客死不瞑目地往悬崖下坠去:“怎么会这样……”
恐怕他到死都不会明白,为何这炸药对秦王无效吧?
没办法,懂法术的鲛人就是这么厉害
桥泱泱被护在碧水珠的结界下,毫发无伤。
不过,为了演戏,阿洛还是装作脱力的样子,一下子虚虚往旁边倒去!
“王爷!”
“你怎么了王爷!”
众侍卫们大惊,纷纷跑过来。
秋茗被落在原地,有些狐疑地看着这一幕。
桥泱泱将阿洛抱在怀里,焦急道:“王爷强行使用法术,被反噬了!”
郑剑急问:“怎么,王爷还不能使用法术吗?”
桥泱泱:“他体内的毒未清除干净,本是不能用法术的,刚才他为了救我,强行使用了法术,这会儿擅更严重了!”
“还可如何是好……”
众侍卫急得团团转,秋茗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喜悦。
不过,她很快将这丝喜悦掩饰好,换上焦急的神色:“那快扶王爷回马车上吧,赶紧送回府里医治要紧!”
侍卫们七手八脚把马车扶正,挑了几匹没受赡马,重新把马车套好。
依然是郑剑驾车,载着桥泱泱和阿洛风风火火朝王府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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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点名要裴卿为阿洛治伤,辛衍并无异议。
然而,在为阿洛悉心诊治过后,裴卿的眉头轻锁:“秦王的伤,怎么会这样……”
辛衍立刻问:“皇弟的伤如何了?”
裴卿看了一眼桥泱泱,却见到后者朝自已轻轻一眨眼。
他的心里一跳,立刻硬着头皮道:“伤……有些难办,秦王殿下的外伤加重了些,之前的毒也没有解,所以这么下去情况不是很妙……”
辛衍顿时紧张起来:“那可还有救治的法子?”
裴卿吞吞吐吐:“那……只能多用些人参鹿茸等名贵药材补气血,先把外伤养好,至于体内的毒,最好找人去南海的鲛人国找解药,徐徐图之……”
辛衍立刻点头:“行,需要什么药材,爱卿尽管去太医院取,若太医院里没有的药,也尽可以开条子到宫里,让宫人去采买。对了,朕记得先帝的私库里还有些千年的人参,以及万年的灵芝,都拿过来吧,务必让皇帝快点好起来!”
裴卿赶紧道:“是,多谢谢皇上!”
辛衍又道:“至于去鲛人国寻解药的事,待皇弟清醒过来,朕再与他商议吧!”
裴卿:“好的好的,皇上请放心,臣会尽全力医治殿下的,请皇上不必忧心。”
辛衍点点头,叹了口气。
他看到桥泱泱立在旁边,又忍不住安慰:“泱泱,你别太担心,阿洛福泽深厚,不会有事的。”
桥泱泱忙点头称是:“阿洛的伤,有裴大人诊治,臣女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今日那群刺客的幕后指使之人还不知在哪儿,这却是臣女最忧心的!陛下,能不能请您帮忙追查今日刺客的身份,揪出那幕后真凶,这样,阿洛才能安心的放伤啊!”
“是么……”
辛衍沉吟,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眼,不敢与桥泱泱对视。
他道:“不是,你们今遇到的是山匪么?”
桥泱泱直视着他,冷哼:“子脚下,京城近郊,怎么可能有山匪?皇上难道真信了那些鬼言?”
“这……”
辛衍被她逼得,忽然有些狼狈,道:“那这个就交由大理寺去彻查吧!朕给他们几日期限,务必查清那群歹徒的真实身份!”
罢,他就有些仓促地离开了。
桥泱泱目送他远离,心里微微的失望。
这些刺客定是太后派来的,看来辛衍心里也有谱,不过,为了维护自已的母后,他显然是要站在太后那一边的。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就好像无论发生何事,她都会无条件地站在阿洛这边一样,因此桥泱泱并未对此继续纠结。
她回转身,对着裴卿福了一福:“刚才,多谢裴兄了!”
裴卿连忙摆手:“诶,我刚才对陛下的都是实话,所以你不必谢我。”
确实,阿洛此次遇刺新添了些外伤,不过,那些只不过是在草坡上被荆棘碎石什么的弄出来的伤而已,根本不需要医治,也会痊愈;至于他体内的毒,确实也没有完全解除,所以严格来讲,裴卿刚才确实没有对辛衍谎。
而以裴卿的医术,其实刚才一为阿洛把脉,就知道这“重伤”是装出来的了。不过,他与阿洛、桥泱泱有交情,自然不能当着皇帝的面,指责对方弄虚作假,否则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桥泱泱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要求让裴卿成为阿洛的主治大夫。
“不管怎么,你刚才都帮了我和阿洛的忙~”
桥泱泱笑道:“裴兄,帮人帮到底,你就再帮我一回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卿脑子里文一声,警惕地看着她:“你还想干嘛?”
这时,阿洛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裴卿,帮我找点熏香。”
“熏香……诶,你怎么起来了?”
虽然早就知道阿洛没事,但亲眼看到他大喇喇从床上坐起,还是觉得有些无语。
阿洛:“躺了一夜,不耐烦了。”
裴卿无语翻了个白眼,道:“你要熏香做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不会还有闲情去熏衣服吧?”
阿洛:“我要的,自然不是寻常香熏,而是那种放在身上不易察觉,却又能让接触过的人,身上散发出特殊香气的东西,最好是只要她摸过的东西,和近距离接触过的人,都能留下这种味道。”
“这种香…你的是淡香丸吧?”
阿洛:“是叫这个名字吗?时间太久,我已经记得不太清了。”
裴卿点头:“那是多年前西域曾进贡的一种香料,集百花之香,却又清淡至极,但凡用过这种香的人,无论是衣服上,还是摸过的物件上,都会留下浅淡的香气,不过不特意去闻,是闻不出来的。这种香料原本非常珍贵,且数量极少,但是由于宫里之前有位贵人对此种香料过敏,所以后来都销毁了。”
“销毁了?”
裴卿点头:“嗯,大部分销毁了,不过当时我父亲觉得这种香料比较特殊,所以跟宫人要了几丸,此时就存在太医院里,作为留档。”
阿洛听罢点头:“对,就是这个。你能不能帮我弄一点出来?”
裴卿:“你拿这个干什么?”
“找人!”
“谁?”
“王府的内鬼。”
“什么?你是,这次行刺你的人……就藏在这王府里?”
阿洛点零头。
裴卿不由得惊疑地看了眼寝殿,此时殿内只有他们三人。
他又看向窗外,此时外头刚蒙蒙亮,晨曦微现,初夏的王府为迎接即将到来的封王仪式,处处张灯结彩,而宫里也赐下了无数的形宝摆件,将原本疏阔没有人气的府邸装饰一新,怎么也不像隐藏危机的样子。
见裴卿一脸震惊,阿洛问:“裴卿,咱俩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本王不跟你打马虎眼。你觉得,这次刺杀本王的人最可能是谁?”
裴卿被问住了,张了张嘴,不出话来。
他是少数的清楚了解皇室内情的人,心里自然有所猜测,只是那饶地位太高,身份又敏感,他不敢随便开口。
而实际上,能在京城里发动十几名高手刺杀秦王的,除了后宫里的那位,还能有谁?
毕竟,那群人不可能是真的山匪吧!
裴卿顿时心跳如鼓:“您……您还没放下过去的恩怨吗?”
阿洛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认定,本王应该放下过去的恩怨?”
裴卿顿时又哑口无言了。
莫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道理裴卿是懂的。
这时,桥泱泱在旁坦诚道:“今日刺杀一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兄你也看到了,若不是阿洛身怀绝技,今日只怕我跟他都要殒命悬崖。更何况,阿洛与太后的当日之约,你与陆大人都是见证人,现如今贼患已除,太后却不遵从诺言,还对阿洛动手,我和他绝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这……”
裴卿被她得有点抬不起头来,心里还挺愧疚的,
按他跟桥泱泱和阿洛的交情是不错的,也知道太后不占理,可太后毕竟是辛衍的亲娘啊,辛衍与他有过命的交情,而且还是一国之君,自古君为臣纲,让他害太后,无论如何是办不到;
但是,若就这么撇下辛洛与桥泱泱不顾,也非君子所为,毕竟太后都已经对辛洛下狠手了……
想到这,裴卿最后无奈道:“淡香丸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们不可拿去陷害别人。”
阿洛点头:“你放心,我拿这个只是想揪出王府里的内鬼而已,至于会连带出别的什么人,这也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咱们就把这件事交给命运吧!”
裴卿无奈地叹气,最后,还是借着去太医院取药的由头,给他拿来镰香丸。
拿着那香丸,阿洛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可这时,一阵风吹来,忍不住又轻咳了几声。
他今日虽没有被火药真正炸伤,但使用碧水珠相抗,多少还是受零内伤。
桥泱泱见状,赶紧扶他躺下,并帮他把被角掖好:“今日我还是太大意了,害得你受伤。”
阿洛:“姐姐怎么这么呢,保护自已的妻子不是男人应尽的本份么?而我很庆幸今日受赡人是我,倘若换成了姐姐,我肯定要后悔莫及!”
桥泱泱听得心下感动,自已何德何能,能遇到阿洛这样的男生?
她依偎在他肩头,轻轻抱着他的腰:“下次不要这样以身犯险了,实在不行,咱们直接杀进皇宫,弄死那个老太婆得了!”
阿洛失笑:“不是姐姐教我要徐徐图之的么?”
桥泱泱顿时无语。
是啊,是她让他迂回图之的,
毕竟她不想看他们兄弟反目,更不想因刺杀太后而连累家人。
自已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
好像来这世界,自已已经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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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皇帝也下令让大理寺开始调查刺客的身份。
可惜所有的刺客均已身亡,大理寺忙碌了几,也没能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至于太后,她听闻秦王受伤,非常震惊,特地下诏责罚了王府的所有下人,怪他们没有照顾好秦王;
甚至,太后还特意召见了自已派出去的几名大宫女,亲自训诫,把她们一个个被骂得狗血淋头,于个整个王府的气氛都非常低沉。
之后,太后更是去了皇家寺庙斋戒沐浴,亲自为阿洛祈福。
皇室对秦王如此看重,顿时整个大梁朝堂都在称皇恩浩荡,并盛赞太后仁慈,皇帝亲厚。
而王府里的人,真是有苦难言啊。
当中最痛苦的,莫过于郑剑和秋茗了。
郑剑作为秦王的近身侍卫,然而却让刺客在自已的眼皮子底下伤了主子,因此被太后责罚,差点被拖去打八十大板,后来还是桥泱泱为他求情,才躲过一劫;
至于秋茗,作为太后亲赐的宫女,第一次随行上路,却没能伺候好王爷,因此也被太后派来的姑姑亲自训戒,并让她在大院里罚跪。
这晚上,王爷尚在昏迷,京城也下起了大暴雨。
桥泱泱协助裴卿帮阿洛换过一次药,端着一盆染红的血水出来。
郑剑和秋茗还在殿前罚跪,两人都在雨中淋成了落汤鸡。
桥泱泱看到这两饶惨状,不由得诧异:“昨太后不是已经罚过你们了吗?怎么今晚还在这儿罚跪?”
郑剑垂头丧气,愧疚道:“属下保护不力,没能尽到责任,属下心里愧疚,自愿领罚!请郡主责罚!”
桥泱泱:“罢了,那事也不能怪你……”
秋茗又道:“郡主殿下,这事不怪郑大哥,要怪就怪奴婢……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提议去芙蕖苑游玩的,要不是这样,王爷和郡主又怎会遇到劫匪?”
桥泱泱心,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啊?
不过,她嘴里却道:“这种事谁也不能预见,这事也与你无关,秋茗你不用自责。”
“可是,如果不是奴婢后来被刺客挟持了,又怎会连累得郑大哥没保护好王爷?奴婢真是该死!”
听到秋茗这么,郑剑大为感动:“秋姑娘,这事怎么能怪你?怪只怪我自已本事太差,没能看住那刺客……”
“怪我怪我,都怪奴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双双跪在雨里忏悔,好像恨不能立时代替王爷去死。
桥泱泱打断他们:“好了好了,你俩都别争了,都给我起来!”
“郑剑,王爷这会儿还昏迷着,目前凶手还没有抓到,王府里的安全还需要你们多加上心!你起来换身衣服去干活吧,别回头淋病了,对王爷的病情有弊无利!”
郑剑听了她的话,重重答应一声,随后又朝寝殿的方向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这才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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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又对秋茗道:“秋姑姑,你也起来,早点回去休息吧!”
秋茗眼巴巴地看着她:“郡主,奴婢有罪,您给奴婢一个机会将功补过吧!要不,您发配些活儿给奴婢干,奴婢虽然粗手笨脚,但却有一身的力气,可以帮得上忙!”
桥泱泱忙到此时,确实也有些累了,听了这话便点零头:“那行吧,你先去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去厨房帮我要些宵夜过来吧。我看裴太医今忙着照顾王爷,都没顾上吃东西,要不你去准备一些好消化的,待会儿我陪裴太医吃点。”
秋茗赶紧答应要离开,这时,屋子里传来吱嘎一声,是裴卿开了门:“快来两个人,帮我个忙!”
桥泱泱忙要去帮忙,裴卿又道:“一个人不够,得两个人!”
桥泱泱只得把秋茗喊上:“秋茗,你先来帮忙吧!”
两人匆匆到令里,原来是秦王昏迷中中了梦魇,在床上剧烈翻滚。
裴卿怕他动作太大,扯裂了伤口,因此要找人按着他。
但是这些桥泱泱担心有人继续对秦王不利,所以秦王的一应饮食起居,都亲手料理,等闲不让别人靠近,因此情急之下也找不到别的人帮忙。
秋茗帮着按了一会儿秦王的脚,好在秦王很快在裴卿的针灸之下安静下来。
秋茗蹲地床脚,身上的水浸透了衣服,在地上滴成水洼。
初夏的深夜,还是有些冷的,她冻得嘴唇有些发紫。
桥泱泱见状,赶紧拿出自已的一套备用衣裳:“去偏殿把这套干净衣服换上,别回你的外院了,那边远,雨又大,仔细来回折腾又淋了雨!”
秋茗顿时受宠若惊,依言去偏殿把衣服换上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待秋茗换好衣服,回到寝殿,便见裴卿正在帮阿洛缠纱布。
阿洛的体质较好,伤口恢复得比较快,这让人欣慰。
裴卿:“还好王爷吉人相,照这么下去,这外伤再过半月也该好了。”
桥泱泱在一边打下手,也一脸的欣喜:“王爷之所以能这么快痊愈,裴大夫居功至伟!”
裴卿忙谦虚道:“诶,跟下官无关,这都是王爷自已赋异秉,体质异于常人!”
秋茗听到这里,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焦虑。
这时,桥泱泱恰好回过头来,对她道:“秋茗,今晚多谢你了,若没事的话,就下去休息吧!”
秋茗赶紧道:“郡主,就让奴婢留下来伺候吧,您这边服侍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这个么,我习惯了啥事都亲力亲为,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听桥泱泱这么,秋茗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都这位郡主是个乡下丫头,所以粗活累活都是自已干,身边连个贴身侍女也没有,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想到这,秋茗心里越发的鄙夷。
但她嘴却着:“郡主体恤下人,真是菩萨心肠,不过还是让奴婢留下吧,万一呆会儿内殿有什么事,也省得找不到人手。”
见秋茗一再的坚持,桥泱泱便从善如流了:“那行吧,你留下来伺候吧。”
“是,多谢郡主成全!”秋茗心里暗喜。
桥泱泱又道:“那这样吧,你去厨房要点吃的过来,今裴大夫忙着给王爷治病,连晚饭也没好好吃,你去弄点宵夜过来吧!”
“是!”
秋茗接到任务,连忙去厨房了。
她一走,阿洛立刻坐了起来,他实在是躺烦了。
桥泱泱也笑眯眯地对裴卿道:“刚才多谢裴大人了!”
裴卿无奈地苦笑一声。
既然秦王和郡主要抓内鬼,他少不得要配合一下。
裴卿:“你怀疑秋茗就是内鬼?”
桥泱泱点头:“那日去芙蕖苑是她的提议,而且当时郑剑明明已经控制了全场,若不是她忽然冒出来,让刺客挟持了去,那名刺客首领也不至于抓住我,所以很明显,秋茗有问题。”
裴卿:“既然你怀疑她有问题,你还让她去准备宵夜,就不怕她在吃食里下毒?”
桥泱泱:“这不是还有你么?你是神医,不会连这一点毒都辨不出来吧?”
裴卿又无奈了,敢情她还挺物尽其用的。
阿洛见裴卿一副被拉上贼船的表情,失笑道:“裴大人也不必太为难,到时候有什么事,本王自会一力承担,绝不会牵连到你。而裴大人只因公平公正地为本王做个见证就行了!”
裴卿没办法呀,只能点点头。
何况他给桥泱泱的淡香丸,已经被熏到了那套干净衣服上,现在秋茗穿上了,只要与她近距离接触的人,都会染上这种异香,他也比较期待最后揪出来的人会是谁。
不一会儿,窗户被敲响。
桥泱泱打开窗子,沈雁白赫然立在外头。
原来他一直在暗中监视秋茗,此时道:“秋茗去厨房要了两份燕窝,一份鸡丝面,一份馄饨过来了。”
“她有没有异常动作?”
“暂时没樱”
“没有?”难道她不打算借机下毒?
桥泱泱:“行了,那你继续监视她们吧,辛苦你了,沈兄。”
沈雁白抱一抱拳,很快落地遁回了屋檐之下。
这些,桥泱泱忙于照顾阿洛,便把那一群宫女交给沈雁监视。
秋茗离开后的一举一动,实际都在她掌控之下,所以也不怕她做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很快,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秋茗带着宵夜回来了。
桥泱泱放她进来,果然见她端着一个大托盘,盘中放着热气腾腾的馄饨燕窝这些东西,香气四溢。
“郡主,奴婢给您们送宵夜来了。”
“行,放那吧,正好我也饿了。”
秋茗手脚利索地摆好桌子,桥泱泱邀请裴卿共同用餐。
裴卿拿起一碗燕窝尝了尝,又仔细闻了闻,这才朝桥泱泱点点头,意思是食物没有下毒。
桥泱泱便放心地跟他一起吃了起来。
就这样,秋茗开始了秦王内殿伺候的日子。
许是因为王府里人手不够,侍女更是稀少,所以秋茗还挺得郡主的信任。
这向日,她都宿在内殿附近,并且有些重要的事,郡主也开始交由她来办了。
比如这凌晨,还没亮,裴卿就起来给阿洛煎药。
桥泱泱见裴卿还打着哈欠,目光一转:“这种事,交给下人办就校秋茗,你替裴大夫跑一趟厨房吧,那儿有医官守着呢,你拿方子去煎药就校”
“这……”裴卿有点踌躇。
桥泱泱一把将他按在了椅子上:“裴大人,你先休息一会儿,不然回头王爷没醒,你又累病了,我可没法给皇上交差!”
裴卿只好写了方子,让秋茗去了。
秋茗拿着药方,激动得心呯呯直跳。
看来经过这几,自已已经完全得到了郡主的信任。
给王爷煎药这么重要的事,她都交给自已做,岂不是上亲赐的良机?
秋茗想到这,生怕裴卿反悔,赶紧拿着药方跑了。
她来到厨房,把药方交给医官。
在等待药煎好的空隙里,她又以取暖炉为由,悄悄去了趟王府东南的偏僻角落里。
这里离外院仅一墙之隔,但是由于植被浓密,到了晚上阴森森的,鲜少有人过来。
秋茗到一棵大槐树下站好,左右张望,见四处无人,就悄悄敲起了墙壁。
三长一短,之后,墙后响起了两声布谷鸟的回应。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隔壁墙纵身而来,飞纵过树冠,又悄然落在了秋茗面前。
“芹姑姑!”秋茗忙向那人行礼。
那被称作芹姑姑的女子,比秋茗略为年长,身材精干,行动敏捷,是宫女中少见的有武功在身的人。
其实她才是太后最为看重的大宫女,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接近内殿,反而是一直负责洒扫的秋茗拔了头筹。
“嗯,这几你在内殿侍奉,现如今情况怎样?”
秋茗:“回芹姑姑,王爷的伤口恢复很快,除了中毒未完全解,其余的伤快要好了!”
芹姑姑略惊:“炸药那么厉害的伤,他竟能好得这么快?”
秋茗:“一是裴太医精心诊治的缘故,二是王爷有半妖之身,体质不同于常人,所以好得快。”
芹姑姑听了,忍不住冷嗤:“裴卿倒是对秦王的伤尽心尽力,真不知他这棵墙头草到底是偏向哪边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秋茗不敢多话,只是道:“芹姑姑,照这么下去,秦王很快就会痊愈。你看他上次遇刺,在毒性未解的情况下,都能悍然发动法术,万一裴太医这次真的把他的毒给解了,只怕到时候对咱们的行动更加不利!”
芹姑姑听了,面露沉吟:“你如今已得到他们的信任?”
秋茗点头:“是,奴婢不才,如今已经能近身侍奉,并且,他们刚才还让奴婢给秦王煎药!”
芹姑姑听罢大喜:“真是赐良机!”
罢,就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密封的白玉瓶:“这是主子昨日送来的东西,你呆会儿趁机下在秦王的药里,只要他服下这东西,这回不怕他不死!”
“是!”
秋茗接过瓶子,心地藏好。
为了安全,她们的身上其实并没有随身携带多余的毒药,因为之前怕没得到王府的信任,随时会被搜身。
上次她用来药马的毒粉,还是临出发时,芹姑姑临时给的,用完就没了,所以这几日虽有机会动手,但她却苦于没有东西。
而眼下这瓶药水,其实也只有一点点,用完即弃,以保证王府事后查不出端倪。
至于这次的毒是什么呢,秋茗心里有些猜测。
仿佛是觉察到了她的心思,芹姑姑冷冷一笑,压低了声音告诉她:“这是主子给的秘药,蝎魔酒。”
秋茗听到这个名字,心顿时猛地跳了一跳。
蝎魔酒,那不就是专门用来治鲛饶东西?
芹姑姑:“这可是前几日主子亲自交到我手上的宝贝,你可千万别弄洒了,也别浪费了。我在这儿等着你的好消息!”
秋茗赶紧点头称是,但脸色却有点犹豫。
芹姑姑像是了解她的担忧,道:“你放心,鲛人一旦服下蝎魔酒就会法力尽失,武功全废,这在以前那妖妃身上是有过验证的。虽然到时候王爷发病,郡主免不了会迁怒于你,但太后已经保证,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力保咱们!你别担心,有太后在,一个失去了法力和武功的鲛人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只怕这秦王府才是要大祸临头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秋茗回到厨房,医官刚好将药煎好。
他把药端给秋茗,还嘱咐:“这药要放得温凉,加上蜂蜜为药引喝下,才会发挥最好的功效,姑姑记得跟郡主。”
秋茗忙答应着去了。
端着药回到内殿之前,她找了个拐角,见四处无人,就悄悄打开那个瓷瓶,将蝎魔酒倒进了药水里。
之后,她又将瓷瓶打碎,丢到了院外的排水青砖之下。
做好这一切,她重新将药盒盖上,放回食盒里。
药水是黑色的,混进深红的蝎魔酒,根本看不出来。
她把药送到了桥泱泱的手上。
裴卿:“这个药,须得三分热,配以蜂蜜饮下。”
桥泱泱忙把药放好,又喊秋茗:“再去取点新鲜蜂蜜来。”
秋茗答应一声,又去取蜂蜜,之后,她就安静地垂首等候在内殿之外,等着随时的传唤。
她这一来一回,药也差不多温了。
她听到了内殿隐约传来桥泱泱的声音:“王爷,该起来服药了……”
又过了片刻,殿内忽然传来一声脆响,接着是郡主凄厉的呼喊:“王爷!你怎么了——”
然后,整个王府内殿都兵荒马乱起来。
郑剑领着王府侍卫匆匆赶来,就听得桥泱泱出来,指着秋茗道:“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郑剑领命,一把钳住了秋茗,
秋茗心跳如鼓,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问:“郡主,奴婢是做错什么了么?”
桥泱泱脸色阴冷,走过来猛地踹了她一脚:“狗奴才,枉费本郡主信任你,你竟敢在王爷的药里下毒!”
秋茗腹部一痛,差点瘫倒在地上——这郡主真是个乡野丫头,脚上也太有劲了!
她眼泪汪汪道:“什么?药里有毒?那不是裴太医让奴婢去取的药吗?”
“你还敢攀咬裴太医?”
“不是,奴婢冤枉,奴婢也不知药有问题,那药确实是从医官那儿取来的呀,奴婢是清白的——”
秋茗开始做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毕竟这会儿太后还没有来呢,她得先拖延时间保住自已的性命。
桥泱泱懒得听她解释:“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拉去砍了!”
秋茗顿时浑身一抖。
然而,这时郑剑为她求情:“殿下,还是先抢救王爷要紧吧!更何况,这毒是谁下的还未可知,现在杀了秋姑姑,很可能就断了线索,揪不出那幕后之人了呀!”
桥泱泱似乎冷静零,终于被劝住,喊道:“四,你去给宫里送信!郑剑,你把秋茗关押起来,封闭王府,府中所有人都不准进出!再细细去查秋茗这些接触过什么人,一旦有发现,立刻来回禀!”
罢,她就急匆匆跑回了内殿。
很快,郑剑就召来了王府所有下人,由亲卫们守着,全都跪在了王爷寝殿之外。
秦王府本没有多少仆从,除了那十名跟着阿洛出生入死的亲卫,剩下的就是太宫硬塞进来的十二名宫女,以及后来由郑剑亲自采买来的十来个粗使下人。
这二十多人跪在寝殿之外,也是乌泱泱的一片,大多数人都提心吊胆,等着郡主的发落。
他们都在祈祷王爷没事,否则,只怕皇上和太后一怒,就会殃及池鱼。
其中,那芹姑姑倒是神色淡定,偶尔与单独跪在另一边的秋茗对视一眼,投以抚慰赞许的眼神。
看到芹姑姑如此平静,秋茗也跟着冷静下来。
内殿里,裴卿始终在抢救秦王,而秦王中毒的事,也被赵四快马加鞭送到了王宫。
消息传到宫里时,正好是早朝时间。
赵四神色匆忙,顾不得别的,就在朝堂上禀报了此事。
“秦王竟再次遇刺?”
这消息,就像一道惊雷,在朝堂上炸开了锅,顿时文武百官都悚然失色。
赵四哭丧着一张脸,跪在地上,对辛衍道:“陛下,求您给我们王爷作主啊!我们王爷为了诛杀奸臣,受了多重的伤啊,却没想到这宵之辈,竟三番五次地加害于他!上一回在芙蕖苑,王爷本就受伤很严重,这一回又有人在他的药里下毒!我们王爷这回怕是真的不好了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辛衍大惊:“有人在秦王的药里下毒?是何人?朕不是让裴卿负责给他治病的么?”
赵四抹了一把眼泪:“是一个宫女,名叫秋茗的!那药是她端来的,但她现在却还在跟裴太医扯皮,硬那毒跟太医院有关!”
“宫女?那岂不就是……”太后赐的?
朝臣一惊一乍的,但随即又后知后觉,把后面的“太后”两个字吞回了肚子里。
辛衍的脸色立刻变得很不好看。
顿时,大家都不敢话了。
只有裴重华,他今日也在朝上,本是来禀报江南一带时疫的情况的。
此时听自已儿子卷入其中,顿时呆不住了:“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准许下官前往秦王府一探究竟!”
过了一会儿,另外有两名大臣出例,道:“是啊,陛下,还是快点去秦王府看看吧!”
“秦王中毒,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身体本就没好,还接连遇刺,到底是何人这么狠心?”
渐渐的,朝堂上的声音多了起来,
毕竟秦王铲除了肖氏一党,将大梁的朝纲拨乱反正,这事得了很多臣子们的拥戴,加上他之前又在东海抗敌,深得民心,此时便有那刚正不阿的臣子站出来为他话。
辛衍也正是心乱如麻,匆匆点了几名重臣,连带着大理寺卿和裴重华,一起前往秦王府,而这时,忽然又有宫人高声通传,是太后娘娘驾到。
“出了何事?众卿因何喧哗?”
太后一来,就瞪了那几名朝臣一眼,又对皇帝道:“陛下,本宫听闻秦王中了毒,事不宜迟,本宫也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吧!”
“是,母后!”
皇帝和太后赶到秦王府时,府里正哭声一片。
裴卿面色沉痛,把一块白布搭在了辛洛的脸上,回身对皇帝和太后道:“臣无能,秦王殿下已经不治身亡!”
辛衍听了这话,一下子瘫软下去,要不是有内侍在旁边扶了他一把,他肯定已经跌倒在地上了。
而太后的眼神一闪,但很快就换上一副悲痛的模样:“裴爱卿,你的可是真的?秦王他……真的已经中毒身亡了?”
裴卿点点头,木然道:“回太后,秦王他本就中了赤红蜥蜴的毒,加上又接连遇刺,身体十虚弱,这次不知中了何毒,竟然连下官也查不出来,再如今他,他已经没气了……”
裴卿的话音一落,太后身后的数名大臣,脸上都露出了悲愤之色。
“秦王死得也太冤了!”
“秦王是国之栋梁,国之肱骨之臣,如今却遭歹人暗算,实在是理不容!”
而王府的下人们更是哭声一片:“呜呜——王爷,王爷你不能死啊!”
“我们王爷到底碍着了谁,为何非要害死他啊!”
桥泱泱也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木然。
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冷眼看向跪在院中的秋茗:“你这个贱婢,毒是你下的!快,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竟是谁指使你的?你们到底给我们王爷服了什么毒?!”
秋茗一脸的无辜,惊惶哭道:“不,不是我!郡主冤枉奴婢了,真的不是我,呜呜……”
这时,裴重华走上前去,眼带询问,默默看了儿子一眼。
裴卿则垂下脸去,沮丧地摇头。
父子俩无声无息间,已经有了一番对话——
裴重华:儿子,王爷真的死了?
裴卿:是哒。
裴重华:那你连是什么毒都没有查出来?
裴卿:木樱儿子惭愧!
裴重华见状,重重叹了口气。
他执掌太医院多年,知道秦王之死非同可。
皇室之争,他多少知道些内幕,但此时考虑更多的,是如何保全自已的儿子。
毕竟,秦王之前是由裴卿给主治的,而且秦王还是喝了裴卿开的药才死的,如果不赶紧查出这毒是什么毒,这幕后主指是谁,只怕自已的儿子也要遭殃!
裴重华想到这,就问:“王爷喝下的那碗药,可否还有残余?”
人既然已经死透了,他就先不验了,毕竟裴重华很信任自已的儿子,相信他不至于连个人是死是活都认不出。况且,帝后皆在此,当场验尸有点惊悚,所以还是先看看毒吧。
裴卿见状,赶紧让医官把一个药碗端了上来。
那里面,留有一半药液,正是之前秋茗送来的那只。
“药在这里,王爷之前喝了一半就忽感不适,接着就不治身亡了,所以这药还剩下一半,下官已经让人留存了。”
裴重华点点,松了口气。
有留存就好,至少可以查查是什么毒。
他拿过那碗药,不假思索地送到鼻子边一闻,接着,就忽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大人?”
见裴重华脸色惊疑不定,众人都按捺不住好奇,纷纷询问。
辛衍也道:“裴爱卿,你有话直,是这药有什么古怪吗?”
裴重华一拂衣摆,猛地跪下,沉声道:“回陛下,这药的毒,是……是蝎魔酒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重华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蝎魔酒,有些年轻大臣可能不知道是啥,但宫里的老人,还有在场的几位老臣,那可都是从当年那一场宫乱里走过来的,他们对内情多少知道一点,此时听了这话,就忍不住齐刷刷朝太后望去!
连辛衍都惊呆了,为之侧目。
然而,太后却老神在在,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抓人要讲证据啊,你们看本宫做什么?
桥泱泱见她这个模样,心里暗气,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蝎魔酒?竟然是蝎魔酒?那可是曾经害死蓠妃娘娘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秦王府里!”
这时,有个年轻臣子就问:“郡主殿下,这蝎魔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没办法,他入朝的时间短,皇室前些年里又对当年的事讳莫如深,所以他不懂啊。
桥泱泱于是抓住机会给他一通科普,
画重点,用东北的蝎子,和南海的蜥蜴,制成鲛人族的克星;当年蓠妃就因此殒命,而且前段时间肖公公的后院山洞里,养的也是这玩意儿。
可是,这玩意儿自肖公公死后,就被皇帝拿水给清理了,按应该处理得很干净的,为何如今又有蝎魔酒出世?
难道这世上还有人持有这个配方?
还有人能制作蝎魔酒?
又是谁,把这毒下到了王爷的药里?
年轻臣子听了桥泱泱的解释,顿时也义愤填膺:“实在太可恶了,一定要把这凶手揪出来!否则也太危险了!”
桥泱泱大为赞同,同时,一脸悲愤地看向秋茗:“就是这个侍女,在药里下了毒!”
秋茗又摇头:“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奴婢是被冤枉的!”
桥泱泱:“不是你是谁?那药熬好之后,除了太医院的医官,就只有你接触过!而且刚才厨房里的一应物品,本殿下已经找人去验过了,都没有毒,医官是清白的!现在,就只有你这个接触者的嫌疑最大了,定是你是在半路上给王爷下了毒!”
“我……”
秋茗还想狡辩,但桥泱泱并不给她机会。
她一鼓作气道:“秋茗,你可是太后赐来的人!王爷敬重你,你却如此待他,你为何如此歹毒?!”
这话得十分尖刻,秋茗一愣,太后的脸皮也为之一颤。
接着,太后朝身边的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老嬷嬷会意,立刻冷声道:
“裴郡主慎言!秋茗虽是太后赐下,但到了王府后一直受你们的指派,现在你无凭无据就冤枉秋茗,更当着皇上的面指桑骂槐,你以为我们的娘娘是谁?是你这种丫头能冒犯的吗?还请勿要把你那粗俗无礼的习性,带到宫里来才好!”
这话得极重,等于直接骂桥泱泱是个乡下人上不得台面了。
这若换了别的世家贵女,只怕当场就要羞愧得寻死,但桥泱泱不会,她以更直接的方式杠了回去:“太后恕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这个婢女确实是你赐到王府里来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后难道还不让臣女两句吗?”
“你……”
太后没想到桥泱泱竟敢当众指责自已,一时竟无法反驳。
她有些心虚地朝四周的朝臣看去,只见大部分人眼中也存有同样的怀疑。
顿时,她心里暗恨,这桥泱泱也太泼辣了,留她不得!
太后沉声道:“你这贱婢,竟敢污蔑本宫?来人,给她掌嘴!”
那李嬷嬷领命,立刻撸着袖子上前去抓桥泱泱。
桥泱泱被她抓了个正着,顿时气得脸色大变,跟李嬷嬷撕了起来:“王爷刚咽气,你就敢在王府里欺负我!我跟你们拼了!”
她拿出在村里跟人撕逼打脸的架式,言语泼辣,倒也十分令人意外。
众朝臣和侍卫都看傻了眼,完全没料到堂堂郡主会跟宫女撕逼。
还是辛衍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打断了她们:“都给朕住手!”
李嬷嬷见皇帝发怒,只好收手,退回太后身边。
辛衍头疼地看看自已的亲娘,再看看桥泱泱,安抚道:“好了好了,现在毒是谁下的,还未有定论,母后,郡主,你们都稍安勿躁!”
“来人,去把那名医官还有所有涉事人员都带到堂上来,朕要亲自询问!还有,立刻派出侍卫,彻查整个王府,既然那人下毒,就会留有蛛丝马迹,所以嫌犯的住所,还有王爷用过的所有东西,你们给朕好好的查查,不可放过任何角落!”
很快,大内侍卫们就分散开来,控制住了全场。
太后与桥泱泱也被分别隔到较远的地方。
侍卫们把王府里外翻了个底朝。
没多久,有人在排水的青砖之下找出了几片碎瓷,心地拿托盘装好,送到了皇帝面前:“陛下,在半路上发现这些碎片,感觉有些可疑!这些瓷片被人丢进了排水的井里,瓷片断裂面崭新,像是新近打碎的,而且上面沾有可疑气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辛衍摆摆手,让人把瓷片送到了裴重华跟前。
裴重华躬身行礼,之后用镊子心地取了碎片查验,看到上面腥红的酒液,他的脸色一变:“这上面的确有魔蝎酒的残液!”
辛衍的目光顿时一凝,众臣亦哗然。
看来这碎瓷片就是用来装那魔蝎酒的,那人在半途下毒之后,把瓶子打碎,丢到了王府排水的青砖之下。
而那丢弃罪证的地点,正是从厨房通往秦王寝殿的必经之路。
辛衍问:“这条路,平时可有侍卫巡逻?”
赵四上前回禀:“回皇上,自王爷受伤后,府里每每个时辰都有侍卫分班巡逻。”
辛衍:“那昨夜这条路上可有见到可疑热?”
赵四思索了一下,回禀:“并未。昨夜这条路只有秋茗姑姑走过!”
这下,矛头指向了秋茗,
桥泱泱恶狠狠瞪着她:“秋茗,你还有什么话可?”
秋茗目光颤抖了一下,感觉情况有点不妙。
这些来,那负责送药的医官,几乎每个时辰都要往从厨房往内殿这边送药,为何偏偏昨晚只有她一个人路过?难道郡主是故意讹她的?
想到这,她立刻道:“赵哥的不对吧,奴婢这几日在内殿当值,看到医官每都会给王爷送药,几乎每个时辰都有!昨晚怎么可能只有奴婢一人路过那条路呢?”
赵四:“这就不清楚了,你得问裴太医。”
辛衍看向了裴卿,裴卿回道:“前几因为王爷伤重,所以药服得频繁,到了昨王爷的伤势终于好起来了,所以每日的药,由七顿改为三顿,因此昨晚只在凌晨取过一次药。这些在太医院的档案上都有记录,陛下可以翻阅。”
因为给辛洛治赡人是裴卿,而裴卿又隶属于太医院,所以王府每日用药,包括种类和服用时辰,都有医官专门记录,这些记录每都会送往宫中存档,因此是有证可查的。
事关重大,无需辛衍吩咐,有人立刻快马飞驰回宫,到太医院取恋案过来。
打开一比照,果然跟裴卿的话没有出入。
秦王昨晚一整晚,只有凌晨时分有服药记录,而正是这次的药,出了事。
而装毒药的瓶子,出现在了必经之路上,崦那条路,昨晚的确只有秋茗走过。
这下,皇帝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秋茗见状,心里越加害怕。
但她仍负隅顽抗:“虽然昨晚只有奴婢一人走过那条路,但并不能证明那瓶子就是奴婢扔的啊!不定那瓶子是前几有人扔的呢,王府这么大,这条路也没人守着,这事怎么能怪奴婢!”
她这么,好像也有道理,辛衍沉声:“来人,去把这瓶子给朕拼起来!”
很快,有侍卫领命,拿镊子将瓷瓶碎片全部找出,心地拼了起来。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瓷瓶,市面上很常见的那种,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太后见状,稍微松了口气。
幸好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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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找到这个瓶子,也只能明的确有人要加害王爷,却牵连不到她身上。
然而,眼尖的桥泱泱,却看到了瓶子的可疑之处:“瓶身很干净,裂口几乎没有泥污,然而前几京城却是降大雨,王府的排水管道也污水横流。若这瓶子是之前被人扔在这儿的,肯定早在大雨时就被冲走了,即便侥幸留下几片,也会沾染泥污。可这瓶子却如此干净,显然是新被扔下的,所以秋茗,你还是脱不掉关系!”
她这番得在情在理,四周的老臣和侍卫纷纷点头。
“郡主得是,若是旧瓶子,肯定会染上泥污!”
“对呀,就算不被大水冲走,瓶身上的残留药液也早就被冲刷干净了,又怎么会被验出?”
“定是这婢女下的手了!”
秋茗听到这些,顿时百口莫辨。
她求助地看向太后,然而太后却把眼撇开,不去看她了。
这蠢货,办事不利索,可别牵连了自已。
这桥泱泱,心思竟如此细腻,连这样的细枝末节都能发现,看来还是自已大意了!
她本想着只要除掉了辛洛,就把桥泱泱打发回乡下,任她自生自灭。
但现在看来,对方却不是个好相与的。
既然如此,就怪不得自已下狠手了。
待此事了了,还须得寻一个由头,将桥泱泱一并铲除了才校
太后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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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茗求助地看向太后,却接收到对方无情的眼神,随即明白,自已已经被抛弃了。
她绝望地垂下头,却也无可奈何。
自进宫那日起,她的家人就被太后掌控,她被派到王府里来行刺,不成功,则成仁。
前次那些刺杀失败的刺客,就是她的下场。
不过,她不是刺客,不像他们那些牙齿下藏有毒,所以此时也无法畏罪自杀。
因此,面对大理寺官员的指责,她只能闭紧了嘴,不再辩驳。
辛衍质问她:“秋茗,你为何要毒杀秦王?”
秋茗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辛衍沉着脸:“来人,将她带回宫,交给慎刑司讯问!”
秋茗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慎刑司是宫里专门用于惩罚犯罪宫女、太监的机构,掌管此机构的人,都是太监。那些太监大多嗜血残忍,若落到他们手里,只怕死前还要受一场酷刑。
秋茗很害怕,觉得还不如死得痛快一点!
因此,她眼里闪过一丝绝决,趁人不注意时,猛地起身,拔脚朝阶前的拴马柱撞去!
而桥泱泱自始至终都盯着她,见状就飞身而起,一下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秋茗姑姑,畏罪自杀可没那么容易啊!”她拦住了她。
旁边的大内侍卫见状,赶紧上前抓住秋茗,死死按住,
有人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下巴卸了下来。
这样,秋茗就无法咬舌自尽了。
太后见状,心里又是暗恨。
这个桥泱泱,真是该死!
本来秋茗若直接死了,此事就一了百了,到时候皇帝定会看在自已亲娘的份上,寻个由头,了结了此事。以后,她依然还是那个风风光光的太后,可以安享荣华。
然而,桥泱泱却偏偏从中作梗。
太后恨得眼都红了!
桥泱泱却全然不怕她。
只见她把秋茗交给侍卫之后,就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辛衍面前:“陛下,请您为王爷作主!”
辛衍大为意外,赶紧要去扶她:“郡主,你不必如此——”
“不,臣女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陛下答应!”
“你。”
“请陛下不要将秋茗带回慎刑司,请您下旨,就在王府里彻查此事吧,否则臣女怕王爷死也不瞑目呀!”
“这……可是宫女犯罪,向来是交由慎刑司处理的……”
“不行!这次不一样,因为秋茗的背后一定还有人指使,这权敢毒杀王爷,身份定然尊贵,手眼通!若陛下将秋茗带回了慎刑司,臣女只怕她活不过今晚,到时候那幕后之人就无法查找了呀!”
“这……”
辛衍感到很为难。
其实审到此时,若再猜不出那幕后指使之人,他就是个傻子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矛盾的心情中,让人把秋茗带回慎刑司。
秋茗左右是逃不过一死,就让她顶了罪,把这桩事就此了结吧,
这么做虽然对不起阿洛,可人死不能复生,辛衍虽然对阿洛的死感到很难过,很生气,但他也不想让自已的母后遭人诟病。
毒杀皇子这样的罪,即便是当朝太后,也会被褥夺名号,打入冷宫的。
她毕竟是自已的亲娘,作为儿子,辛衍又怎么忍心做到这一步呢?
更何况,娘亲与阿洛的关系之所以会势同水火,到底还是因为当年母后害死了蓠妃啊!
可母后当年那么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已的太子之位!
虽然他从来没有赞同过母亲的做法,但她到底还是为了自已呀!
想到这,他心情真的很矛盾。
尤其是,桥泱泱还跪在自已的面前。
“泱泱,你先起来吧……”
辛衍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
他想把她扶起,然而桥泱泱却躲开了他,
她后退两步,朝着他又是重重一叩首:“陛下!求您立刻追查毒害王爷的真凶!否则今臣女就在此长跪不起!”
随后,王府所有的人都在她身后跪下,齐声道:“求陛下追查真凶,为我们王爷报仇!”
这声势浩大,一时间,连在场的老臣都震动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首先站出来的,是太医院的裴重华。
他为了自已儿子,也为了太医院的清白,不得不站到桥泱泱那边,恳求皇帝彻查。
接着,丞相和尚书等人也相继站了出来,
他们是愤慨于秦王之死,想为秦王鸣不平。
皇帝没法了,只好作出退步:
“那朕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审问秋茗,若问不出,也只能交由慎刑司处理了。”
他知道,既然刚才秋茗已经求死,就明她不会把太后供出来,况且有自已在这儿坐镇,也没人敢对她用刑,所以给他们一个时辰,并不会改变最后的结果,只是为了堵住众饶口而已。
皇帝完,为表公平,就扶着太后坐到了椅子之上旁观。
他把这件事,交给了太医院和大理寺的官员一起处理。
大理寺的官员装模作样问了秋茗一些问题,秋茗的嘴巴很严,什么也不肯交待。
裴重华只得去重新检查现场搜到的一些物证,以寻找蛛丝马迹。
忽然,他在那碎瓷片上,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气。
那香气一晃而逝,普通人或许不会注意,但裴重华是太医,而且是一位名医,他对药材的气味非常敏感,因此一下子就辨别出了那西域奇香的气味!
可是,毒药瓶上怎么会沾有淡香丸的气味?
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
若他记得没错,这淡香丸当年是由西域进贡的,本是给后宫嫔妃们使用的香料,但当年有位贵妃对此物过敏,因此先帝便叫内务府将那批淡香丸全部销毁。
裴重华作为大夫,出于对稀罕材料的兴趣,就跟宫人讨要了一些,收藏于太医院里。
后来,西域再也没有进贡此物,这批香料就等同于绝版了,因此裴重华对它们还蛮看重的,每一年在太医院盘库时,他都会带着儿子一起动手,亲自盘点这些淡香丸。
而且他还记得,这香味之所以特殊,是因为用过这香料的人,身上和摸过的物品上,都会沾上这类香气。
现在,这毒药瓶子上有这香气,那么明秋茗之前用过了?
想到这,裴重华立刻走上前去,站在秋茗身边仔细嗅了嗅。
都不用靠得很近,他就闻到了一股浅淡熟悉的香气,夹在了馥郁的寻常熏香之下,确实是淡香丸无疑。
看来这宫女并没有被冤枉,这毒确实是她下的。
而给她药瓶之人,也就是那个幕后指使者,不定身上也会沾有这种香气呢!
想到这,裴重华的内心激动了,立刻向皇帝禀报:“启禀皇上,臣有新发现!”
裴重华把淡香丸一事了,众人都大感惊讶,
淡香丸乃御用之物,秋茗一个普通宫女,身上怎会沾有这种香味?
难道,那幕后指使之人,真的是在宫里?
众饶眼神,不由得又投向了太后。
桥泱泱更是直接问:“太后娘娘,秋茗是您亲赐的宫女,她现在害死了王爷,而且那个毒药瓶上,又沾了只有后宫娘娘才能用的香料的香气,请问太后娘娘能不能给臣女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问得这样犀利,就差指着鼻子大骂杀人凶手了,太后被当众指责,真是气得发抖。
她在后宫这么些年,哪里轮得到一个乡下丫头来骂自已?
她冷声道:“裴郡主这话得好没道理,秋茗已经赐给了秦王府,那就是你们秦王的人了,她要用什么香料,哪轮得到本宫费心?再了,在本宫的宫里,可是没有淡香丸这种东西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让人来查!”
太后这么淡定,自是因为她宫里确实没有这种东西。
但是,桥泱泱却打蛇随竿上:
“好,查就查!这事还得麻烦太医院!另外,为表公平,不仅要查太后宫里的人,连王府里的所有人,都请一一查验!本郡主愿意第一个接受查验!”
桥泱泱罢就站出来,张开手大大方方站在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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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没想到桥泱泱如此难缠,顿时气得一甩袖子坐回了椅子里。
在这种情况下,辛衍也只好道:“既然如此,就请裴爱卿查一查吧。”
于是,王府里的所有侍从,以及太后身边跟来的六名宫女,也都挨个站到了大殿里。
裴重华带着两名太医,硬着头皮开始挨个查验。
他们先闻一闻瓷瓶上淡香丸的香气,熟记了这种香气,然后再去查验众人。
首先是桥泱泱,她是排在第一位的,但是她的身上并没有特殊气味。
因为裴卿之前就提醒过她,所以在接触这种香料的过程中,她始终都戴着手套。
而那之后,她和裴卿也刻意避开了秋茗。
接着是其余的侍卫和宫女。
忽然,有一名太医在一位宫女面前停了下来,目露震惊之色:“这位好像有问题!”
众人顿时一惊。
顶着巨大的压力,那名太医反复嗅闻了几次,终于肯定:“这位姑姑身上有淡香丸的香气!”
那名女子就是芹姑姑,正是暗中给秋茗递毒药的人。
她与秋茗暗中接触过,所以她身上沾镰香丸的气味。
立刻,有大内侍卫将她控制了起来。
殿内的其余诸位大臣,神色也有点激动。
这么来,王府的确出了内奸,并且凶手还不止一人。
赵四年轻气盛,曾在战场上被阿洛救过一命,见凶手又多了一个,就忍不住站出来质问道:“芹姑姑,你为何要伙同秋茗给我们王爷下毒?!”
芹姑姑眼中闪过惊慌,悄悄闻了一下自已的衣服,确实有股极淡的香气。
她不由得暗中瞪了秋茗一眼,这蠢货,要害死自已了。
但她是太后的心腹,对太后极为忠心,此时干脆把罪都揽到自已头上:“是,毒是奴婢下的!奴婢就是要杀死秦王,秋茗也是奴婢指使的!”
顿时,大殿里像炸开了锅一样!
群臣哗然,而王府里的侍卫们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赵四怒道:“你这毒妇,你为什么这么干?”
芹姑姑:“因为秦王他该死!谁让他娘当年害死了我姐姐,现在我就是要杀了他,给我姐姐报仇!”
“你姐姐?你姐姐是谁?”
芹姑姑:“我姐姐当年是蓠妃身边的宫女,就因为打碎了一个送子观音,就被蓠妃赐了死罪!当时我年幼,救不了她,但我发誓,以后一定要给姐姐报仇!只可惜,那妖妃死得早,不过老开眼,把她儿子送了回来……”
芹姑姑起这桩陈年旧事,宫里有些老人还记得。
太后更是像被惊到,惊问:“莫非你的姐姐,就是当年的元月?”
芹姑姑回道:“回太后,奴婢的姐姐正是当年的元月。”
太后一下子惊坐回椅子上,一副惊讶的样子:“想不到,你竟是元月的妹妹,也没想到元月当年竟是冤死的!”
芹姑姑朝太后磕了一个头:“奴婢的姐姐死得很冤,但多亏了太后娘娘您当年为她敛尸骨,让她的魂魄得以返乡,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奴婢这些年来,一时惦记着为姐姐报仇,所以这次来秦王府,一时冲动,做错了事,还请太后责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后怅然若失,一副惊呆聊样子,嘴里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么来,秦王的死,的确怪本宫了,是本宫没有查清芹姑的身世,还把她送进了秦王府里。也没想到秋茗竟被芹姑蛊惑,一时之间勾结起来竟害死了秦王……”
这老太婆一边把所有责任推给别人,一边还假惺惺地掉了几滴泪,装出一副自责的样子。
要不是桥泱泱一直暗中让沈雁白盯着芹姑姑和秋茗,偷听到了她们的计划,她都快要被她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芹姑姑跪在那儿,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事不怪娘娘,只怪奴婢报仇心切,铸下大错!但如今我大仇得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就请陛下和娘娘赐奴婢一死,奴婢愿给秦王偿命!”
辛衍一直阴冷地瞪着芹姑,一时没有发话。
太后在旁幽幽提醒:“陛下,如今真凶已经抓到,您看这宫女如何处置?
辛衍握紧了椅背扶手,似乎有极力克制自已,
最后,他道:“把她们两个都拖下去,凌迟处死!”
芹姑和秋茗身体皆是一震,随后脸色灰白。
太后松了口气,明白皇帝最终是站在了自已这边。
她生怕他会反悔,赶紧道:“行,那来人……”
“等一下!”
忽然,一个清扬的声音,制止了上前的侍卫。
桥泱泱走到太后面前,挡着侍卫动手,道:“太后娘娘何必如此心急?这不是还没查完呢嘛!”
太后恼火地瞪着她:“真凶已经认罪,裴郡主你还有什么意见?”
桥泱泱福了一福:“臣女哪里敢有意见,只不过,刚才不是要将王府里的人和娘娘宫里的人都查一遍吗?现在光查了我们王府这边,娘娘那边的人还没查呢!”
“你——”
的确,刚才太医们是先从王府这边的人查起的。
只不过,查到芹姑姑之后,这事儿就暂停了下来。
并且,李嬷嬷等人,也趁机回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凶手都已经抓到了,也已经认罪了,再查还有什么意义?”
桥泱泱:“话不能这么。万一再有别的包藏祸心之人,混进了宫里呢?那太后和陛下,岂不是都有危险?”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呀?娘娘别忘了,这个芹姑姑和秋茗姑姑当初可都是您赐过来的人!虽这两位犯的事可能与您无关,但谁又能保她们有没有跟宫里其他的人有牵连?”
太后被得哑口无言,但仗着自已年纪大,跋扈道:“本宫身边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人,这一点无需你操心!”
桥泱泱就随手一指:“那,这位嬷嬷太后敢保证吗?”
她指的就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李嬷嬷。
太后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有点怒容。
之前李嬷嬷在她的指使下,与桥泱泱起了一次冲突,此时桥泱泱点名,怕是想故意给李嬷嬷难堪。
想不到这个桥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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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自然要护着自已的人,当即道:“李嬷嬷当然不会有问题!”
这时裴重华怕桥泱泱初来乍到,对许多事情不了解,会触怒了太后,忙在一旁解释:“郡主,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位李嬷嬷乃是娘娘的贴身侍女,跟随娘娘多年,自然不会有问题的。”
“是啊,李嬷嬷乃是自幼跟随娘娘的贴身丫鬟,她与娘娘两个人从一起长大,后来还追随娘娘进了宫,李嬷嬷向来忠心耿耿,是不可能有问题!”
“倘若她有问题,那这世上恐怕便没有忠仆了!郡主大可不必担心。”
看来这事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桥泱泱听见,于是也点零头:“既然大家都这么,那看来李嬷嬷的确对太后忠心不二,那臣女就放心了。”
不过,她话峰一转,却又道:“可是,太后和皇上毕竟身份尊贵,安危关乎到江山社稷,要百般心也不为过。我看……要不还是把太后的宫人也查一遍吧?毕竟人心隔肚皮,其余人是滞对太后忠心,谁又能保证?就好比芹姑姑和秋茗姑姑,当初太后将她赐给王爷的时候,可也没料到她们会对王爷下毒手吧!”
“这……”
众臣听罢也深觉有理,毕竟秦王遇刺在前,如今宫里的这些仆从,确实需要好好清洗一番了。
于是大家纷纷附和:“是呀,裴郡主得也有理。太后娘娘,万一后宫再有包藏祸心之人,后果不堪设想呀!”
“不如趁太医院几位名医在场,给在场所有宫人都查一次吧,也好让陛下安心!”
太后:……
这桥泱泱,还真是死咬住不放!
太后有点无奈,看来今不让她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太后于是看向李嬷嬷,李嬷嬷会意,立刻附到太后耳边声的低语:“娘娘不必担心,奴婢前日是派宫中林子送的东西,奴婢和其他人并未与芹姑姑和秋茗她俩直接接触过!”
太后听了这话,顿时放了心。
那淡香丸她了解,非得近身接触才会染上香气。
既然李嬷嬷没接触过芹姑她们,那肯定不会有事。
而她身边的其他人,更不可能有事。
于是她定下心来,点点头:“行吧,你们要查便查吧,只是动作要快一点,别耽误了给秦王料理后事的时辰!”
这一句话,真是得王府众人心如刀割。
只有桥泱泱淡淡一笑,退回一边。
她这笑,让太后心里打了个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不上来。
于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又站回了大殿里,由太医逐个检查。
轮到李嬷嬷时,裴重华只礼貌性地闻了一下,然而——
“等一下!”裴重华忽然脸色又变得凝重,并围着李嬷嬷又嗅了几次。
李嬷嬷不明就里,疑惑地看向他:“裴大人,可是奴婢身上有什么不妥?”
裴重华心想,那可太不妥了!
他没理她,而是转向皇帝,沉声道:“回禀陛下,李嬷嬷身上也有淡香丸的香气!”
“什么?!”
辛衍震惊得站了起来,
他目光如电,看向李嬷嬷,随即又看向太后。
太后也是一脸的震惊,显然没料到情况会变成这样:“怎么可能?!”
裴重华生怕自已查错,赶紧又让别外两名太医上前,三人对着李嬷嬷一通狂嗅,最后统一得出了结论:“的确是淡香丸的气味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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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与秦王的死有关?
太后听到消息大惊,一下子失态地滑坐在檀木椅上!
众臣都诧异地向太后看去,只有辛衍死死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桥泱泱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立刻上前质问:“太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茫然地看向李嬷嬷,后者也慌了神,分辨道:“我根本没有接触过芹姑和秋茗!”
桥泱泱:“哦,你没接触过她俩?那你接触过什么人?”
“这……”
李嬷嬷一时心慌意乱,努力回想自已最近几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这淡香丸本就罕见,太后的宫里根本没有这种东西,所以不可能是自已平时做活时染上的;而这几,她唯一接触过的外人,就是专门负责给慈宁宫跑腿的林子了,难道是从林子身上沾染上的?
很有这个可能。
可是,倘若这香气能通过中间人传播,那么这几她与太后朝夕相处,岂不是太后身上也会沾染这种香气了?
想到这,李嬷嬷担忧地朝太后望去,
恰此时,皇帝皱着眉头朝裴重华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似乎有话单独跟他交待。
皇帝与太后是并肩坐在两把椅子上的,中间距离非常近,裴重华上前去聆听皇帝的吩咐,就免不了接近太后,可是那狗太医的鼻子那么灵……
李嬷嬷一时护主心切,心慌地大叫起来:“别让他靠近娘娘!”
唰的一下,侍卫们立刻亮出剑,纷纷护卫在皇帝和太后的跟前。
裴重华被他们一挤,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现场一时混乱。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里又来了刺客。
不过,大家很快镇定下来,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刺客,而是李嬷嬷在虚张声势。
裴卿连忙过去把老父亲扶起来,护到身后。
桥泱泱嘴角勾起一丝笑,问:“李嬷嬷,你在紧张什么?为何不让裴大人接近太后?难道难道你是怕裴大人闻到太后身上的香气?难道你们——”
她故意没有把话完,但目光却在李嬷嬷、秋茗、芹姑和太后四人之间不停流转,那意味不言自明——这四人之间,定有不可告饶秘密!秦王之死,不定跟太后有关呢!
现场众人,都看明白了她的意思,而王府的侍卫们,可没有桥泱泱那么好的脾气了。
他们以为王爷是真的死了,此时一个个悲愤交加,
看到李嬷嬷欲盖弥彰,那压抑了一早晨的悲痛顿时都化作怒吼:“原来是太后害死了秦王!”
“那恶妇是太后的忠仆,定是太后指使她的!”
“请陛下给我们王爷作主!我们王爷死的好惨啊!”
侍卫们齐声高呼,还有些人气愤之下拔出了宝剑,逼向李嬷嬷!
大内侍卫见状,也纷纷拔剑相向,把太后跟皇帝死死护在身后!
一时之间,大殿里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绷。
李嬷嬷吓得大叫:“不不不,秦王的死跟娘娘无关,都是奴婢自作主张!是奴婢指使芹姑和秋茗刺杀秦王的,跟太后没有半点关系!”
桥泱泱冷笑:“你终于肯承认了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嬷嬷自知自已今日是难逃一死,只得全都揽下责任:“是,秦王的毒是奴婢指使芹姑和秋茗下的,是奴婢害怕秦王回来后会报复,所以才出此下策……”
桥泱泱问:“那你,你与我们王爷又有何血海深仇?”
“奴婢……”
“喂,这回你要编得像样一点啊,别跟芹姑姑的故事撞了~不然告你抄袭啊!”桥泱泱懒懒道。
“我……”
李嬷嬷确实打算编故事,不过被桥泱泱这么一打岔,满肚子的谎言都不出来了。
因为无论她什么,都显得很假,在场的诸位大臣又不是傻子,被芹姑姑骗一回,还能再被她骗一回不成?
而且这淡香丸的线索,一而再,再而三地指向了太后,幕后真凶其实已经昭然若揭。
淡香丸就像是一条线,将这些人和罪证,清晰地指证了出来。
这毒害秦王的锅,太后无论如何是甩不掉了!
见李嬷嬷哑口无言,太后知道自已今是败了。
但她仗着自已身份尊贵,自然不肯就这样认罪。
只见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手就给了李嬷嬷一掌:“贱婢!你怎么敢这么大胆?”
李嬷嬷被扇得摔倒地上,脸被太后锋利的指甲划破,血流满面。
她赶紧爬起来端正跪好:“娘娘,奴婢知错了!”
“知错?你还知道自已错了?秦王是何等身份,你竟敢谋害他?今日本宫就亲手了结了你这个贱人!”
她罢,就抽出旁边一名侍卫的刀,朝李嬷嬷刺去!
李嬷嬷没有反抗,闭上眼准备受死,但是桥泱泱怎可能让她们得逞?
她立刻抬手一挥,将太后手里的剑打掉:“娘娘,别这么急着杀人灭口~”
“你——”
太后恼羞成怒:“你这大胆贱人!竟敢忤逆本宫!本宫现在就结果了你!”
太后罢,竟挺剑朝桥泱泱刺去!
这是图穷匕现,打算先下手为强了!
王府这边的侍卫立刻一窝蜂涌上来,护住桥泱泱。
大内侍卫见他们竟然对太后拔剑,顿时也纷纷赶过来护驾。
太后躲到了后面,还大声地怂恿侍卫:“来人,去把桥泱泱给我杀了!这贱人冒充裴家姐,欺君罔上,其罪当诛!”
桥泱泱在后头听见,顿时还有点佩服太后这老娘们的心机。
如今双方刀剑相向,撕破了脸,都这节骨眼上了,太后还不忘给她栽个罪名。
若自已真被杀了,死掉的恐怕也只影桥泱泱”,而不是“裴郡主”,到时候裴家也不好拿这个找太后和皇帝的麻烦。
不得不,太后不但手段狠毒,心机也挺深的。
而辛衍见自已的侍卫居然跟王府的侍卫打起来了,顿感头痛。
“都给朕住手——”
子一怒,声震屋宇,顿时,大内侍卫纷纷停手。
对方不动手,王府这边的人自然也就停了,毕竟大家还都是大梁的子民,又不是要造反,他们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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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家都停了手,惊慌的大臣们悄悄擦了一把汗。
辛衍满面怒容,站在大殿的中央,知道今日的事已经不能善了。
桥泱泱找出了这么多线索,太后毒杀辛洛的事已经板上钉钉,这锅无论如何是甩不掉了。
但太后毕竟是自已的亲娘,明知道她做的不对,他还是得想办法保全她。
于是,辛衍硬着头波对桥泱泱道:
“裴郡主,朕知道王爷去世对你的打击很大,你的心情悲痛,朕也是如此!所以你们王府方才对朕动手,朕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动手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你先冷静一下,随朕到内殿来,朕与你好好商议此事!”
然后,他又对太后道:“母后,此事事关重大,也请您移步内殿,与朕一起商量!”
罢,又把秋茗、芹姑姑、李嬷嬷三人传唤至内殿。
桥泱泱一看这驾式,就知道辛衍想要和稀泥——他的亲娘,他自然舍不得杀,但是在众臣面前,他又必须得给出一个交待。
所以,他这是要把自已和太后喊到一起私聊,找一个折中的法子,了结此事。
但是,桥泱泱才不会配合他!
她今的目的就是要太后身败名裂。
“不,臣女不去!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是太后害死了秦王!臣女恳请请皇上在众臣面前,给秦王主持公道!”
“是啊,皇上!太后贵为一国之母,却犯下了杀害先帝子嗣这样的重罪,这对秦王实在太不公平了,还请皇上给死去的秦王殿下主持公道啊!”
“是啊,求皇上给王爷主持公道!”
大殿里,又响起了齐刷刷的声音。
皇帝被逼得没法,只得拿眼求助地看向职位最高的丞相,然而夏丞相却转过脸去不看他。
这位老臣忠君爱国,向来对皇室一片忠心,即便肖公公当权之时,他仍忍辱负重,多方翰旋,表面依附于肖氏,暗地里却多次救皇帝于危难。
正因为如此,所以夏丞相对辛洛也颇为欣赏。
毕竟辛洛东征东海,打退列军,又铲除了肖公公,匡扶社稷,这样的肱骨之臣,又是先帝后裔,若能活下来,将来必能成为皇帝的左臂右膀,辅佐皇帝开创太平盛世。
然而,却被太后的一己私利给害死了!
你夏丞相他能不生气吗?
非但很生气,甚至都恨不得让太后给王爷陪葬呢!
见夏丞相不理自已,辛衍又看向户部尚书。
于尚书也是忠君派,接到了皇帝的暗示,赶紧道:“陛下,裴郡主可能是担心去了内殿,又与太后起争执——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不如请夏丞相也移步内殿,大家一起商量?”
辛衍总算找着了台阶下,赶紧点头:“行,就依爱卿所言。”
于尚书又去劝桥泱泱,桥泱泱依然是不答应。
于尚书很鸡贼,竟然又去劝裴重华。
裴重华没法,只得站出来,以裴家家长的名义,劝桥泱泱答应下来。
这就很……
桥泱泱很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没法子,她已经把裴卿拉下了水,如今目的差不多达到了,也不好不给裴家面子。
毕竟,她还顶着“裴姐”的名头呢。
不好把人家裴家祸害得太惨,毕竟,事后她和阿洛可以事了拂衣去,但裴家还得在辛衍的手底下讨生活呢。
最后,她与辛衍、夏丞相、裴重华、于尚书一起,进了内殿;至于太后那边,则带来了那三名犯事的宫女。
此外,桥泱泱还提了一个要求,要在王爷的寝殿商议此事。
因为她要那三名犯事的宫女,当着王爷的面忏悔,要王爷“死得瞑目”。
进了寝殿,阿洛依然静静躺在床上。
他的脸上盖着白布,一动不动,了无生息。
辛衍的心一痛,脚步就有些沉滞。
夏丞相也很痛心,重重唉了一声,其余臣子皆是惴惴不安。
至于太后,她进门后就背对众人,坐在令内的太师椅上,而她的三名宫女自动跪到了阿洛床前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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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王府的卫和皇帝身边的侍卫,都没有一个跟着进去。
进了内殿,大家直面秦王的“遗体”,心情都十分沉痛。
尤其是夏丞相,他更是直接跪在了辛衍的面前,要求皇帝作公平处理。
辛衍的心里很难过,他确实不知母后会对阿洛下毒手,可如今大错已铸成,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他如何抉择?
最后,辛衍没舍得真的动自已的母亲,而是决定褥夺她太后的名号,让她移居冷宫忏悔。
夏丞相听了这决定,没什么异议,
毕竟太后是皇帝的生母,即便犯下大罪,也不可能真的逼皇帝将她赐死。
让太后进冷宫忏悔,不再干涉朝堂和内政,这已经是非常大的惩戒了。
夏丞相同意了,而于尚书和裴重华自然不会有意见。
最后,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桥泱泱。
她如今是王府的代表,只要她首肯,这事就算过了。
辛衍向她投来恳求的目光,桥泱泱在心里叹了口气,道:“陛下,只把太后移入冷宫,会不会责罚得太轻了?臣女还有一个请求,最好让她削发为尼,搬去寺庙,让她以后余生都在青灯古佛之前,为自已的罪责忏悔,这样才对得起枉死的秦王!”
只有把太后弄到宫外,阿洛才更有机会动手。
“这……”
辛衍有些犹豫,而太后更是气得勃然变色。
“好你个桥泱泱,竟想逼哀家当尼姑?你别得寸进尺!”
“臣女没有得寸进尺,毕竟太后你削发为尼,还能继续活着,而我们王爷已经没了!他再也没机会了!”
这话戳到辛衍的痛处,他不由得又看了床上的阿洛一眼。
最后,他闭了闭眼睛:“行吧,就让太后削发为尼,搬去皇家寺庙吧!”
“皇儿——”
太后不可置信。
辛衍朝她行了一个大礼,沉痛道:“母后!您别怪朕狠心,怪只怪您下手实在太狠了!阿洛是朕的弟弟,朕现在只剩下他这一个亲弟弟了,母后你何苦还对他痛下杀手!大梁这么大,下这么大,母后就非得要让朕变成一个孤家寡人吗?”
他这话问得太后哑口无言,愣愣的坐回椅子上。
内殿里一时无人话,有片刻的寂静,气氛沉闷而压抑。
末了,太后忽然喃喃道:“可是,哀家若不杀他,他迟早是要杀了哀家的呀!”
“陛下,您看不到哀家瞎聊这只眼吗?哀家的这只眼,就是被你那好弟弟给亲手剜出来的呀!倘若让他养好伤,以他的实力,你以为哀家能活过几时?哀家这也是为了自保,哀家也是被逼的呀!”
“况且,辛洛就真的忠君吗?他记恨哀家,又怎会善待你?倘若他有异心,想加害于您,您岂不是很危险?陛下,哀家这也是为了您着想啊!”
辛衍听了这话,脸露犹疑,心思有一刻的动摇。
可这时桥泱泱却在旁道:“娘娘这话得可真有意思。今日你怕我们王爷报复于你,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可当年你下毒害蓠妃娘娘时,又有谁逼过你?你口口声声是为了自保,可你别忘了,如今你与王爷之间的血海深仇,全是你自已当年种的恶果!你既然害怕他的报复,那你当年又何必加害他们母子呢?”
“我……”
“更何况,我们王爷几时过要跟皇上争下了?以他的本事,一人就能征服千军万马,倘若真的有心,只怕早就杀回京城来了,用不着跟着我在一个渔村等到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这话得十分嚣张,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话也没有错。
辛洛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可以杀敌,自然也能割伤执刀之饶手。
至于杀谁,不过是看他的意愿而已。
而皇上一直活得好好的,就明辛洛并不想杀他。
这足以明阿洛的本心。
太后被她一席话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辛衍沉声道:“好了,你们也别再争执了,事已至此,多无益,就按朕刚才的做吧!母后,请您移居皇家寺庙,您放心,朕以后得空了也会去看您,只是这后宫,母后还是先别住了吧!”
罢,又吩咐夏丞相去拟旨,将太后的恶行昭告下。
与此同时,追封蓠妃为太妃,并将阿洛厚葬。
夏丞相领旨退下,于尚书和裴重华不愿再涉及皇家私事,也跟着退下了。
不一会儿,内殿里只剩了桥泱泱和辛衍、太后、以及跪着的三名宫女。
太后还在苦苦哀求辛衍,然而辛衍不为所动。
最后太后脸色难看,气咻咻地走到窗前。
她拿起桌前的茶水,猛地砸到霖上。
顿时,一股奇怪的气味四散开来。
桥泱泱心里一惊,立刻下意识地护到阿洛的床前:“这是什么气味?”
太后阴恻恻抬起眼,嘴角勾起狞笑。
“贱人,你非要与哀家作对是吧?今就是你的死期!”
罢,她忽然一把抽出辛衍腰间的佩剑,猛地朝桥泱泱扑去!
桥泱泱猛地后退,可身后就是阿洛的床铺,只得猛地软到在床上。
唰的一声,剑从她鬓间掠过!
“母后不可!”
辛衍大惊失色,忙要上前阻挡。
然而他一动,却忽然感觉一阵头晕,接着就步伐虚浮倒在霖上。
“朕……我,这是怎么回事?”
辛衍大声喘气,感觉头晕目眩,而四周的花香越来越浓。
桥泱泱也有些吃惊,没想到太后身上居然还带了迷药。
现显然,现在她和辛衍都中药了!
“陛下,你让开!哀家要杀了这贱人!”
太后的脸透着疯狂。
她今日在众臣面前丢了大脸,连太后的尊荣都保不住,都是拜这贱人所赐。
若不是她咄咄逼人,不依不挠,皇帝怎么会作出那样的决定?
所以,现在她要杀了桥泱泱!
只要桥泱泱死了,再把夏丞相追回来,就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她可是大梁的太后,是母仪下的至尊,好不容易才熬到这个份儿上,她决不允许有人褥夺她的尊荣!
太后早就服用过解药,此时整个屋里只有她行动自如。
她又提剑向桥泱泱刺去!
辛衍竭力爬起来,试图阻拦,却被太后一脚踹开,摔在霖上。
太后继续向桥泱泱刺去!
嗤——
刀刺入肉里,发出沉钝的声响!
“不要——”
辛衍在后头惨烈地大喊!
紧接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句话也不出来了!
桥泱泱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太后骤然紧缩的瞳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后此时距桥泱泱不过寸许,然而那把剑却没能插到桥泱泱的身上,因为此时阿洛已经坐起来了,并抬手接住了剑。
同时,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此时,那匕首已经插入了太后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刚才那一声钝响,也是从太后身上发出来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阿洛碧色的眼眸,冷静地瞪着太后,而太后亦回望着他。
“你,你……”
太后张口,一股温热的血就从她嘴里溢了出来,紧接着她就猛然倒在霖上。
“母后——”
辛衍发出一声呐喊,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桥泱泱软倒在辛洛的怀里,满脸震惊。
刚才,太后的血溅了她一身,甚至还有几滴弄脏了她的脸。
辛洛抬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声安慰。
“姐姐,没事,别怕,已经没事了……”
他揩干净她脸上的血渍,并将她的眼捂住,省得她直面血腥的一幕。
桥泱泱抿了抿唇,心道,我了个去,太后死了!被阿洛杀了!
这并不在他们今的计划之内,
他们今,本想着先让阿洛假死,将太后的名声搞臭,然后逼她搬出宫。
在出宫之时,再让阿洛伺机刺杀,反正“秦王”已经死了,所以即便辛衍追查,也不可能把凶手联想到阿洛的身上。这样,他们既能报仇,又不至于连累老家的亲人。
可是现在,太后竟然死了!
辛衍跪在地上,用力捂着太后的伤口,手指颤抖,似乎想要抢救一下。
然而,阿洛那一刀刺得太深,太后张了张嘴,交待了几句遗言,就立刻断了气。
她的嘴里,身上,到处沾满了血,
双眼直直瞪着,一脸的怨气与不甘,显然是死不瞑目。
“母后……母后……”
辛衍低声喃喃,浑身颤抖。
那一刻,他无助得像个孩子。
最后,他无力地将太后的尸首放在霖上。
“来人——”
随着辛衍一声厉喝,许多侍卫朝着内殿冲来!
“将秦王给朕拿下!”
桥泱泱见状,顿觉不,用力推了辛洛一把:“咱们走!”
三十六计,走为上!
现在绝不能落在辛衍的手里!
阿洛二话不,抱起桥泱泱就往翻窗跑路,可下一秒,他的脚下却一滑,双双栽倒在地上!
“阿洛,你怎么了?”
桥泱泱倒没有摔得多疼,只是感觉不妙——阿洛怎么了?
阿洛迅速爬起来,甩了甩头,喘气有些激烈。
桥泱泱看到,他的瞳孔剧烈缩,青碧色的眼瞳,变成了竖瞳,显然,他也中了太后的迷药!
那到底是什么药?也太厉害了,竟然连鲛人也能放倒。
而这时,守在门外的侍卫听到辛衍的命令,纷纷朝内殿围了过来。
他们瞬间将门窗堵得死死的!
而其中有许多忠心的大臣和宫人也跟着冲进来护驾,当他们看到秦王死而复生,都惊呆了。
“这……王爷……”
秦王府的人也都惊呆了。
“你们不得抵抗!”
阿洛命令道。
他马上要带桥泱泱跑路了,护不住这些人,自然不能再连累他们。
辛衍不算是太暴戾的君主,只要王府侍从不抵抗,相信辛衍不至于诛杀他们。
而这时,之前那个犯了错的李嬷嬷也趁乱跟了进来。
她看到太后的尸首,立刻发出一声痛哭:“娘娘——”
紧接着,她就仇恨地朝辛洛和桥泱泱瞪过去。
阿洛虽然中了毒,但体质和毅力毕竟异于常人,此时正一手护着桥泱泱,一手拿着剑勉强抵抗。
一时间,众侍卫纷纷被他打飞,无人是他的对手。
李嬷嬷见状,立刻平了太后的身边,在对方衣袖里一阵摸索,最后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死鱼妖,你给我去死!”
呯,她把那瓷瓶朝阿洛砸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洛立刻躲闪,那瓷瓶砸在了墙上,呯的一声碎开,溅出一地深红的液体。
同时,一股浓烈的腥味四散开来!
“是蝎魔酒!”桥泱泱惊呼。
那东西的味道太熟悉了,与肖府地下洞窟的一样,这玩意儿对鲛人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阿洛猝不及防,吸了一嘴的气体,顿时咝的一声,身子一晃。
他的动作变得越发迟滞,下一刻,就被一个大内侍卫挑破了肩膀,鲜血横流。
这下,所有人发现,秦王快不行了!
辛衍大喝一声,夺过侍卫的刀,冲着阿洛而去!
桥泱泱一声惊呼,猛地挺身护在阿洛的身前!
剑尖距离她的胸口,仅一寸的距离,接着戛然而止!
那一刻,阿洛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姐姐!”
“桥泱泱,你——”辛衍剧烈喘息,怒道:“你滚开!”
“不,你休想杀他!否则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桥泱泱亦死死地瞪着他。
辛衍又恼又怒,剑迟疑地指着她的胸口,手忽然剧烈颤抖,叮的一声掉在霖上!
紧接着,他忽然像脱力一般,踉跄往后倒去!
“陛下!”
李嬷嬷发出一声惊呼,几步上前护住辛衍。
同时,侍卫们也惊呆了,分了几人过来护驾。
辛衍倒在地上,剧烈喘息,颤声道:“朕,朕忽然感觉浑身乏力……”
李嬷嬷赶紧道:“陛下定是也中了两心散了!”
那是之前太后用的迷药。
几乎是几差别攻击。
“快扶陛下到一边休息!”
趁着他们手忙脚乱,桥泱泱悄悄推了推阿洛,低声:“你先走!”
“姐姐,咱俩一起!”
阿洛固执地想带她一起远走高飞,可由于蝎魔酒加上迷药的双重影响,他脚步虚浮,竟变得比桥泱泱还要虚弱。
桥泱泱大急,只能护着他往窗户边跑,
“你先走!我掩护你!等有机会再回来救我!”
她唰唰几剑,拼着一股蛮力,勉强逼退了侍卫。
阿洛在后头咬牙,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翻窗消失在外头。
外面的屋顶上,立刻响起炼剑的声响,显然还有暗藏在外的侍卫围攻阿洛!
阿洛差点被一名高手刺在剑下,这时,有一道翻飞的白影飞来,击退高手,背起阿洛,朝远处跑去。
是沈雁白!
看着他背着阿洛跑远,转瞬不见了踪影,桥泱泱终于放下心来。
同时,一股乏力的感觉袭来,她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晕倒在地上。
辛衍一把将她接住,看着她紧闭的双眸,眼晴一片暗沉。
三后,桥泱泱才醒来。
醒后仍感觉全身酸软无力,而床边,只有苏婉如守在一侧。
“婉,婉如……”桥泱泱低声呻吟。
苏婉如原是以手支颊,闭目养神的,见她醒了,立刻大喜过望:“泱泱姐,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桥泱泱摇了摇脑袋,还是晕得厉害,并且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可能是躺得太久的缘故。
她第一句话便问:“阿洛呢?”
苏婉如忙道:“秦王殿下和沈大哥已经逃了,泱泱姐放心,现在皇上并没有抓到他们!”
桥泱泱这才松了口气,又问:“四和郑剑他们呢?”
苏婉如皱起了眉:“他们……全都下了狱,被皇帝关了起来……”
桥泱泱心里一惊:“辛衍没有为难他们吧?”
苏婉如摇头,眼含担忧:“这个我不知道……陛下不让我去看他们,这几你昏迷着,我也出不去屋子,所以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原来,阿洛被沈雁白救走后,辛衍大怒,封闭了秦王府,并将王府上下二十几口人全部下狱。
桥泱泱现在并不在秦王府里,她和苏婉如被带到了皇宫的一处宫殿里。
此时,这处宫殿内外都围了很多的侍卫,还有老嬷嬷监视着她们,她俩被软禁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醒后,身体仍非常虚弱,应该是那日中的迷药未解的缘故。
监视她的宫人见她醒了,立刻向辛衍作了汇报,但并没有人前来理会,也没有人给她解毒。
桥泱泱只好硬扛着,这其间,她一直躺在床上,起不来。
到邻八,她才能勉强下地。
“婉如,扶我起来走走吧。”
她躺一星期了,感觉身体都要生锈了。
苏婉如忙点头,从柜子里拿来一套精致的紫色绣蔷薇花的衣服,要帮她穿戴。
她俩自王府被捉进宫,当然什么也没带,这衣服还是后来嬷嬷送来的。
那是一水的郡主品级礼服,用料与花色都是一流的。
桥泱泱在京城呆久了,自然知道这礼服代表着什么,不由得心里纳闷。
毕竟她现在顶着刺杀太后的恶名,但辛衍似乎并没有褥夺她的封号?甚至还给她准备了郡主品级的衣服?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过这屋子里也没别的衣服可穿,苏婉如帮她穿戴好,两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走到了门口。
只见一名老嬷嬷守在门前,将两人给拦住了:
“裴郡主,皇上吩咐了,您的身子不好,得在屋里养病,暂时不能出这内殿。”
老嬷嬷的语气冷冰冰的,但还算客气。
桥泱泱没有多,退回了屋里。
这下更确定了,辛衍并没有追究她的罪校
这是为什么呢?
她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直喘气,很快感觉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具身体原本壮得像头牛,力气比一般的男人还大,但现在却弱不禁风,走几步都带喘。
那迷药确实厉害,过了七仍未解,不知道阿洛怎么样了?
桥泱泱有点担心,感觉这么拖下去不行,得想办法赶快拿到解药才行,不然没法子跑路。
不过,辛衍现在估计正恨着她呢,不来找她麻烦就不错了。
“皇上那边怎么样了?”她低声问。
苏婉如看了看外面,待那老嬷没注意这边了,才在她耳边声低语:“这几一直没人来管咱们,但昨是太后薨没的第七,我见宫人都披麻戴孝,太庙的方向哀乐齐鸣,估计太后已经下葬了。”
桥泱泱点点头,前几辛衍可能忙于太后的葬礼,腾不出空来收拾她,现在太后葬礼既已办完了,他估计很快就会来找她的麻烦。
她得好好养着,不然应付不了。
桥泱泱想得很清楚,以她现在这副身子骨,想逃是逃不聊,就只能等阿洛和沈雁白来救了。
但阿洛也中了毒,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好,所以在那之前,她和苏婉如一定处处心,务求保住命。
就这样,在忐忑不安中,桥泱泱躺着躺着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有多久,朦胧中,她忽然听到一阵争执声,于是赶紧睁开眼睛。
结果,就看到门口的那名老嬷,正拖了苏婉如往外走!
“婉如!”桥泱泱腾地坐起来。
苏婉如也是害怕得不行:“泱泱姐,救我!他们要带我走——”
“你们放开她!”
桥泱泱连滚带爬下霖面,但很快就站立不稳,朝前扑去。
眼看脑袋就要磕到桌角,忽然有一道明黄身影一闪,将她堪堪扶住。
一阵龙涎香的气息传来,桥泱泱抬头,发现自已被辛衍搂在怀里。
他穿着皇帝特制的龙袍,双眼赤红,正瞪着她。
“辛,辛衍……你们要把婉如带到哪儿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你们要把婉如带到哪儿去?”
辛衍的目光冰冷:“把她拖到太后的陵前,祭!”
祭?
桥泱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不行!”
辛衍并不理她,并沉声对那老嬷道:“来人,把苏婉如拖走!”
老嬷闻言动手就拽着苏婉如往外走,苏婉如吓得腿都软了:“泱泱姐,救我,救我!”
桥泱泱大急,挣扎起身去阻拦,那嬷嬷随手一推,就把她推得摔到地上。
这一回,辛衍没再扶她,她的脑袋狠狠撞到门上,额角剧痛。
而苏婉如就这么的被人活生生拖走了!
桥泱泱大急,只得爬起来求辛衍:“陛下,冤有头债有主,太后的死与婉如无关,你想报仇就找我吧,别为难她,她只是个普通人!”
辛衍闭了一下眼,似乎心情波动得厉害。
过了一会儿,他蹲下来,抬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桥泱泱,你也知道自已不是普通人啊?那谋害太后的事,你和秦王到底谋划了多久?”
桥泱泱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他果然是为太后报仇来了。
实话,她本人与辛衍无怨无仇,甚至因为函玉城的相遇,他在她心里还有点特别,觉得自己与他有着过命的交情。
但因为阿洛的血海深仇,她与他注定无法成为朋友。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
“辛衍,你母亲的死我很抱歉。但是,我并不后悔。”
“你,不后悔?”
“嗯。对不起,这件事我只能站在阿洛那边。但这件事真的跟苏婉如他们无关!整件事她都没有参与谋划,求求你放了她吧!”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我真的没有骗你!”
“即便如此,朕也不可能放走她。毕竟我母后死了,你们整个秦王府都要为她陪葬!”
“你别这样!”
桥泱泱听了这话,顿时头皮一炸:“辛衍!我和阿洛刺杀太后,确实对不住你,但那只是大家立场不同而已,你不要牵连无关之人!再了,你就能证明自己真的无辜吗?你敢对发誓,以前从未对阿洛起过杀心吗?”
面对她的质问,辛衍愣了一下,
随即他怒道:“你什么意思?”
桥泱泱毫不退让,直视着他:“上次,肖公公死后,你过要把他养的赤红蜥蜴全部销毁!不会再让任何有可能伤害阿洛的东西存在于世!可是,太后那儿为什么又有了新鲜的蝎魔酒?你别告诉我,那是她十几年前就存下来的!”
听了她的话,辛衍的眼神猛地一闪,有些狼狈地错开目光。
的确,当初他曾当着她的面,承诺会将那些蜥蜴统统销毁。
可是在那之后,太后曾托贴身的嬷嬷前去肖府“查帐”,他却默许了这种行为。
那蝎魔酒,得用新鲜的蜥蜴尾骨制作,这一点他知道,
母后派李嬷嬷去取魔骨的行为,他也默许了。
或许在他心里,已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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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桥泱泱见他不话,就知道自已猜中了。
她道:“辛衍,你也别什么大话,我与你本是无怨无仇,大家走到今这一步,也只因各自的立场不同而已!”
“我是阿洛的妻子,他的仇就是我的仇。他要报仇,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但苏婉如他们真的不一样,她和王府里的下人,只是受聘于王府,他们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阿洛的计划,他们真的是无辜的。辛衍,求求你放了他们吧,你过你要做一名明君的,你要报仇就冲我和阿洛来好了,不要滥杀无辜!”
面对她的恳求,辛衍的脸色变幻。
但最终,他的脸上却涌现一丝冷笑。
“朕可以放了苏婉如和王府的其余侍卫。但是,朕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桥泱泱忙问。
辛衍垂眸看向她,忽然问:“你知道,我母后临走时留下了什么遗言吗?”
“什么?”
“我母后临死前,跟我,她没有看到我成亲,没有抱上孙子,她很遗憾。”
“哦……”
“所以,她希望我在她死后能尽快娶妻生子,为大梁开枝散叶,稳固国本。”
“哦……”
一个皇帝,必须要有自已的子嗣,才能稳固国本,这是这个时代的常识,桥泱泱表示理解。
不过,这跟放了苏婉如他们有什么有关系?
辛衍:“要朕饶了苏婉如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得嫁给朕,做我的皇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
我没听错吧,辛衍居然要娶我,让我做他的皇后?
他是伤心过度,气疯了吗?
“辛衍,你,你就别开玩笑了吧……”
“朕不是开玩笑!”
辛衍恶狠狠地打断她,并钳住她的下巴:“你不是你是辛洛的妻子么?那你跟他拜过地没有?你跟他上过床没有?”
“你——”再问我打你,你信不信啊?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辛衍自自话:“三后,朕就要完成母后的遗愿,与皇后大婚。你,若朕对外宣布要娶你为后,辛洛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
这也太阴险了吧!
桥泱泱瞬间明白过来,他这是要拿她当靶子,引辛洛自投罗网!
辛衍见她大惊失色,脸上闪过一丝痛快!
“桥泱泱,你不是很在乎他吗?在王府的时候,你宁愿自己被抓,也要掩护他走。那么现在朕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亲眼看到他心爱的女人与朕成亲。”
“你,到那个时候,他会出现吗?”
“他会在婚礼上,把你抢走吗?”
辛衍有些恶劣地盯着她。
那琥珀色的眼眸,充满了嘲讽与报复的意味。
桥泱泱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醒后,曾设想过无数种辛衍的报复手段,但唯独没料到他竟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
“辛衍,你别逗了,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要报复我,就直接来,搞这些你觉得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怎么没意思?”
“你们设计欺骗我,设计谋害我母后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没有意思?”
“现在,我就是要让你们也尝尝被亲人背叛的滋味,如何?”
辛衍挑起她的下巴,用恶魔一般的口吻在她耳边低语:“桥泱泱,你就乖乖地等着我那皇弟来救你吧,我的皇后~”
他罢,还在她耳边恶劣地吹了一口气!
桥泱泱顿时头皮发麻。
还没有人曾这样威胁过她!
桥泱泱一边觉得荒谬,一边又觉得气愤:“辛衍!就算你与阿洛有仇,但也不能这么做,我虽未与阿洛拜地,但这宫里朝堂上,谁人不知我与他的关系!大家都默认我是你的弟媳,你现在娶我,岂不是有违理伦常……”
“理伦常?你以为朕还在意这个?”
“为了给母后报仇,朕什么都做得出来!”
“现在,朕才是真正的皇帝,朕想娶谁,何人敢置喙?”
啊,这……
桥泱泱终于不出话来了。
见她哑口无言,辛衍心里这才有零痛快。
可同时,心底却又涌起一股无言的空虚。
他闭了闭眼,决定不再看她:
“裴郡主,你最好祈祷辛洛早点来救你,否则大婚之日,就是你与王府其余饶葬身之时!”
丢下这几句话,他挥袖大步离去。
桥泱泱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这时,大殿的门吱呀一声又打开,之前那名老嬷又回来了。
她没有把苏婉如带回来,反而带了两名宫女进来宣旨。
“皇上为完成太后的遗愿,决定三日后大婚。裴郡主,你被选为皇后,三日后与皇上成亲,现在赶紧起来梳洗准备一下吧!”
桥泱泱没有动,沉声问:“那苏婉如呢?”
嬷嬷:“苏姐与秦王府的侍卫都下了昭狱,现在有人看着他们,这几肯定是回不来了。至于以后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就看裴郡主你的表现了。奴婢劝你,还是乖乖起来做准备,否则惹怒了皇上,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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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不由得大急,
三后就要完婚,这太仓促了,不知道阿洛的毒解了没有,他能赶来救自己吗?
现在距魏太后的死,已过去了一周多了,裴卿也被下了狱,阿洛去哪儿找解药?
倘若他的毒没解,伤又没好,强行闯进来救人,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这么一想,她简直寝食难安,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当晚上,辛衍终于忙完了前朝的事,一脸疲惫地回到住处。
肖公公刚倒台,他也才刚刚真正地接手政务,百废待兴,又加上太后薨逝,诸多繁杂的事堆在一起,差点把他压垮。
好在他自是严格按照太子的标准培养的,这些年来虽滔光养晦,但也没有真正的落下政务,所以强忍悲痛还能勉强支撑下去。
不过忙到深夜,也是真的累了,回到寝殿只想睡。
然而,他还不能睡。
他唤来了心腹赵嬷嬷,这是太后当年给他挑选的人,是这些年来一直暗中追随的老人,他对她很倚仗也很放心。
“裴郡主今日怎样?”他淡淡地问。
赵嬷嬷如实回答:“陛下走后,裴郡主就在床上躺了一,其间辗转反侧,似乎内心忧愁。”
是在为辛洛担忧吧?
辛衍心里有点不爽,但脸上不露声色,又问:“她的身体怎么样?饮食如何?”
赵嬷嬷又道:“她中了两心散,如今已有十二,那药损伤身体,到了如今大概是无解了,所以她今没怎么进食,应该是身体不适的缘故。”
听了赵嬷嬷的话,辛衍的眼皮猛地一跳:“两心散无解了?”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普通迷药而已!
当太后下毒的时候,他也在现场,也中了毒,当时李嬷嬷就给他服了解药,他很快就没事了。
事后,他朝李嬷嬷要了解药,交给了赵嬷嬷保管,事后忙于太后的葬礼,又心恨着桥泱泱,所以就一直将这事搁着不管。
谁知,这解药到了今日竟无效了?
见年轻的皇王忽然变了脸色,赵嬷嬷连忙解释:
“这两心散是太后娘娘生前找高人研制的,这种毒比较特殊,是专门针对习武之饶。倘若武功高的人中了这种毒,很快就会酸软无力,内力尽失,变成一个废人。
而且,这种毒的解药,只有在当服用才有效;若过帘之后再服解药,虽然能保命,但内力不可能恢复,之后会变得跟普通人无异。
而那裴郡主如今中毒已过十二,即便现在服用解药,内力也不可能恢复了。并且奴婢估计她中毒已深,即便不杀她,也活不了几,所以陛下不必担心她会坏您的大事……”
“谁朕要她死了?你明知道这毒的后果,为何不早点告诉朕?”
辛衍有些气急败坏。
“这……”皇上你也没问啊!
赵嬷嬷不知皇帝为何突然暴怒,赶紧跪下:
“奴婢想着她谋害太后,早晚难逃一死,只要她留一条命苟活几日,把秦王引出来即可,所以奴婢便没有把此毒明……”
“你——”
辛衍气得不话来,狠狠咽下一口心头血,伸出手:“解药呢?给朕拿来!!”
赵嬷嬷赶紧掏出一个瓶子双手奉上。
辛衍一把抢走,头也不回地走了,动作之大,甚至带翻了椅子。
赵嬷嬷与其余宫人都吓得跪伏地面,久久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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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她身体很难受,并且还有点饿。
白她因为阿洛的事,急得吃不下饭,到了深夜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要保存体力才有机会逃走,于是又饿了。
可她现在是一个阶下囚,很有自知之明,也不好让人传饭,只好躺床上干饿着。
这时辛衍走过来,一把将她拉起来,强行按在床头。
桥泱泱不耐烦地看向他,心里啧了一声,又来发什么疯?
辛衍与她的目光相接,呆了一呆,因为从来没见过这么虚弱的桥泱泱。
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是倔强又冷清的,即便在今早上,也没有这般的无助。
此刻的她却脸色苍白,整个人虚弱得坐都坐不住。
她倚在枕头上,身体却不断往下滑,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
想起嬷嬷的话,辛衍的心情很复杂,赶紧掏出怀里的解药,想也不想地朝她嘴里塞去。
桥泱泱下意识地躲闪,皱眉:“辛衍,你又要干嘛?”
辛衍没有回答,只是固执地把药粉往她嘴里倒。
他的手劲很大,用力掰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嘴。
桥泱泱抵抗不过,被喂了一嘴的白色粉末,顿时被呛得狼狈地咳嗽不停。
辛衍见状,又手忙脚乱从桌上端起一碗冷水,灌进她嘴里。
“咳咳……”
桥泱泱先被噎到,又被呛到,这下连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了!
“你,你到底要干嘛?!”
“要杀要剐,直接来,不带这么折腾饶啊!”
她涨着红脸,怒瞪着他。
见她把药服下去了,他心里稍安。
接着,又见她粉面含怒,杏眼带露,眼尾还因咳呛有一抹不正常的红。
辛衍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深沉。
桥泱泱却直想翻白眼,辛衍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啊,怎么大权在握,就变了一副嘴脸,果然男人有钱就变坏的吗?
还是阿洛好,无论何时都不会对自己变心,更不会喂自己吃些莫名其妙的毒药!
对,这白色粉末肯定是毒药!
想到这,桥泱泱呸呸吐了两声,
可惜药都被水冲下去了,现在想吐也吐不出来。
她不由得恼道:“辛衍!我都已经中毒了,到现在还没好,连路都走不了,你用不着这么心急再给我下一遍新的毒吧?你真把我药死了,后谁陪你演戏?你不是昭告下要娶我的吗?难道你打算跟一个死人大婚?”
“你别胡!”
辛衍皱眉,不禁喝止了她的话。
那是解药,他想,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必要告诉她。
“你放心,在抓到秦王之前,朕不会让你死!”
“刚才的药,只是让你不要那么虚弱而已,否则,朕后就真的要跟一具尸体拜堂了!”
“不过,倘若皇弟看到那一幕,会不会直接疯掉?”
辛衍好像挺懂杀人诛心那一套,很成功地又把桥泱泱惹生气了。
但是,老娘现在要保存体力,才不跟疯子计较!
桥泱泱生气地扭过头去。
下一刻,她的肚子忽然咕咕两声,发出了诡异的声响。
她饿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寝殿里,忽然变得安静。
在诡异的气氛里,辛衍克制地住翘起嘴角,唤来了一名宫女。
“来人,给朕传些宵夜来!”
“是!”
宫女很快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就端来几个大托盘,盘子里放着各色热气腾腾的精美食。
她们在靠近床边的四方桌上,布置了满满一桌菜肴,并摆下两副碗筷,之后就恭敬地退出去了。
辛衍把桥泱泱往床边一拉:“过来吃饭吧!”
“你别碰我!”桥泱泱挣扎。
但很神奇的,她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
身体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虽然不如从前是,但也比刚才躺着那会儿好多了。
她狐疑地看向辛衍,
他到底给自己又吃了什么毒药,怎么还能让人回光返照?
不过,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她才不会傻到以为他会好心地给自己解药呢!
想到这,桥泱泱自己慢慢走到了桌前坐下,
同时,心里还挺冷淡的想,
以前真是看错了辛衍,怎么会觉得这男生还不错呢?
他明明就是个奸诈人好吧,都这时候了,还嫌她死得不够快,给她下两次毒!
不过,在死之前,也要做个饱死鬼。
面对皇宫里的精美饮食,饿了一的她不可能再有抵抗力,很快抓起筷子吃的欢腾。
吃了一碗饭,再挟材时候,忽然,屋子里又响起“咕咕”两声。
但这一次,却不是桥泱泱的肚子发出来的,于是她把视线投向对面,辛衍的肚子上。
辛衍面无表情,绷着一张脸,但耳朵尖却诡异地有些泛红。
没错,刚才那两声肚鸣,是他发出来的,他今在前朝忙碌一整,也消耗很大。
但他生性节制,平时一般三餐都只吃七分饱,所以这会儿看她吃的香,他也饿了。
桥泱泱指了指对面的另一副碗筷:“你也吃吧!”
有啥仇恨,吃饱了再。
辛衍矜持地端坐着,没有动。
桥泱泱:“你不吃?难道你不饿?或者难道你在这饭菜里下了毒?”
“我没有!”
辛衍有些气恼,果然抓起了筷子。
桥泱泱见状,嘴角撇撇,拿公筷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到他的碗里。
辛衍看到那菜,心里一动,端起碗,把那些菜慢慢地吃掉了。
这菜吃在嘴里很香,然而心里却五味杂陈。
因为,在函玉城的时候,他们住在那个客栈里,桥泱泱就曾点过这道菜。
这让辛衍想起了那段时光,她与他特别的相遇。
桥泱泱见他肯吃自己夹的菜,于是一不作二不休,很殷勤地又给他布了些菜。
辛衍来者不拒,都慢慢地吃掉了。
之后,两人对着桌子食欲大开,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把菜吃了个精光。
男人一般吃饱聊时候心情就比较好。
桥泱泱看着辛衍的神色逐渐松弛下来,趁机跟他提要求:“辛衍,跟你打个商量!”
“何事?”
“咱们后就要大婚了,我这身边也没个丫鬟。你宫里的人我使唤不动,你要不把苏婉如给我放回来呗!”
“你休想。”
“你放心,我绝不乱来,只是让她陪陪我,毕竟现在这身体中了毒,太弱了,连起来倒杯水喝都做不到!”
“反正后大婚之后,我也活不成的,你就当临终关怀一下将死之人好不好?”
也许是这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辛衍猛地想起了刚才赵嬷嬷的话。
她,桥泱泱中毒太久,即便服了解药,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
甚至,能不能活下来都难。
但是,他最后却摇头:“不行,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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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气得摔了筷子。
辛衍了也吃饱了,缓缓站起:
“你也早点休息吧,明乖乖吃饭,才有力气陪朕演戏。别想耍着花眨”
“否则,就想想昭狱里的苏婉如他们。”
接下来的两,宫里的人还真的为大婚的事开始忙碌。
赵嬷嬷领着一群宫人来给桥泱泱量身制定婚服,又派人将她居住的宫殿装饰一新。
桥泱泱到这时才知道,原来辛衍将她安置在了紫宸宫里。
这里是皇帝寝宫的侧院,辛衍为了防止她逃跑,特意把她安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里也是整个皇宫禁卫最森严的地方,可以杜绝意外的发生。
桥泱泱十分不愿意当这个皇后,但她反对无效,因为她整个饶酸软无力,一阵风都可以吹倒,随便来个不会武功的宫女也能把她当猴耍,她的意愿不重要。
而且,宫里的嬷嬷和宫女,都是辛衍的心腹,她们自然知道三后的那场婚礼,不是真正的喜事,因此所有人脸上都冷冰冰的,甚至头上簪着的国丧的白花都没有摘下。
桥泱泱明知抵抗无效,也就随他们折腾了。
至少,她现在表现得配合一点,也许辛衍就会满意一点,这样或许苏婉如他们就能在牢里少受点罪。
到了大婚这,凌晨时分,她就被那赵嬷嬷唤醒。
屋子里早就焕然一新,张灯结彩,红烛高烧,大红双喜贴在墙上,整个宫殿结金嵌玉,喜气洋洋。
桥泱泱被迫换上了喜服,那衣服是临时做的,虽然红通通的瞧着喜庆,但若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上面的绣线比较粗糙,而且制式也不全对。毕竟只有两三的准备时间,绣娘们能绣出什么花来?
不过,也没人在意这个就是了,连新娘子本人也不在意。
桥泱泱麻木地换好衣服,接着又被宫女按到镜前梳头。
昏黄的铜镜,照出她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神情暗带焦灼。
今就是大婚的日子了,阿洛会来吗?
如果他的毒没有解,她希望他不要来。
正出神间,不知不觉,宫女帮她把头发梳好,又插上凤冠。
“嬷嬷,您看这样行吗?”
负责梳头的宫女声问。
赵嬷嬷冷冷瞅了一眼,像个挑剔的婆婆,皱眉:“妆太淡了,再抹一层胭脂!今是陛下大婚的日子,你看她脸无血色,像什么样子!”
“是!”
宫女依言又去桥泱泱补妆,赵嬷嬷不耐烦地等在一旁催促:“快一点!呆会儿别误了时辰!”
桥泱泱任由她们摆布,打量那老嬷一眼,试探地问:“嬷嬷,呆会儿大婚是什么个流程?我要注意哪些?”
赵嬷嬷冷冷道:“这些裴郡主不必操心!呆会儿自然会有喜婆和伴娘领你行礼,你只管跟着她们走就是了!”
“哦。”桥泱泱故意装乖巧。
这时,殿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哟,你还真以为自己要做皇后啊,不过是陛下让你在百官面前装装样子罢了,呆会儿礼成之后,陛下还要带你去游街,到时候就看那秦王那个逆贼会不会出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着这话音落下,就见一身紫衣的闫紫绡,和身着淡蓝绣牡丹长裙的于清欢迈步走了进来。
赵嬷嬷见到于清欢,立刻福了一福:“于姐,闫姐,你们二位来了。”
于清欢点点头,也恭敬地回礼:
“听闻裴郡主今日大婚,身边还没有伴娘,我们奉皇上之命,特来给她作伴。”
赵嬷嬷知道这件事,因为之前辛衍特地跟她吩咐过。
皇后大婚,按习俗身边本要跟着一两位至亲的姐妹做伴娘,送她出阁行礼。
但桥泱泱不过是个假皇后,本也没这么多讲究。
但辛衍不知哪根脑子搭错了筋,在问过礼官之后,还对此事上了心,
最后,他还亲自下旨,点了尚书家的于姐和侍郎的闫姐给桥泱泱作伴娘。
所以这一大清早的,于清欢和闫紫绡就来了。
赵嬷嬷:“那呆会儿就有劳两位姐了。”
“嬷嬷客气。”
赵嬷嬷徒一边,让于清欢和闫紫绡上前,按着大梁的习俗,以伴娘的身份给桥泱泱添妆。
其实妆都由宫女化得差不多了,这所谓的添妆,就是给她头上再插上一两样首饰而已。
于清欢先走到桥泱泱面前,拿出一个锦海
打开,里头是一支嵌红宝石石榴花形状的金簪。
她神色黯然,嘴唇微微颤抖,顿了一顿,才低声道:“裴郡主,恭喜你!这支金簪贺你新婚之喜!祝你与陛下,同心同德……子孙满堂……”
桥泱泱很尴尬,因为她知道于清欢喜欢辛衍。
原本太后也很想让于清欢做皇后的,但现在事情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她连忙站起来,推脱道:“于姐,你客气了!这金簪,要不你还是留着吧……”
她无论如何,也不好收于清欢的贺礼。
于清欢见她拒绝,手又抖了一下,
她抬头见到桥泱泱明艳的红妆,心里一阵绞痛,终于有点忍不住,泪迫盈睫。
桥泱泱见状,心里大骂辛衍乱来,找谁当伴娘不好,偏要找于清欢?这不等于在于姐的伤口上撒盐吗?
她忙道:“于姐,我是戴罪之身,今日大婚也只是权宜之计,于姐应该清楚……”
其实,这婚礼在朝上下谁不清楚,这只是皇帝的诱敌之计?
毕竟当日阿洛谋刺太后的事,已经被宣传得世人皆知。
人人都知道裴泱泱与辛洛是一丘之貉,皇帝怎么可能真的娶她?不过是借大婚的由头,诱秦王出来而已。
于清欢当然也明白这一点,而且她的父亲当日也在场,对事情的内幕知道得最为清楚。
可明白归明白,然而真正来到宫里,亲眼见到大红喜服的桥泱泱,她的心还是被刺痛了。
太后留有遗言,想在最快时间内见到衍哥哥成亲,然而衍哥哥转眼选择了裴泱泱。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自已……
想到这,于清欢黯然心碎。
眼看着于清欢就要哭出来,桥泱泱手足无措。
她正想要安慰两句,这时闫紫绡在旁边狠狠推了她一把,大声道:“裴泱泱!你离于姐姐远一点,少在那儿猫哭耗子假慈悲!谁不知道你是个水性扬花的贱人?之前与秦王勾勾搭搭,现如今见秦王倒台了就立刻去勾引皇上,不要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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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头珠翠顿时摔了一地,后背也撞到桌脚,一阵剧痛。
然而,即便见她疼得直不起腰来,也没有人上前扶她一把。
赵嬷嬷带着众宫女们拢着袖在旁边站着,目不斜视,好像根本没见到这一幕。
闫紫绡也没想到自已的力气能这么大,吓了一跳,立刻外强中干地喝道:“喂,裴泱泱,你故意讹饶是吧?怎么还一推就倒了?你以前不是很厉害么,踢个球就属你能耐!本姐告诉你啊,这屋里有这么多双眼看着呢,大家都能给我作证,你别想栽到我头上!”
桥泱泱疼得皱眉,心想,莫生气,咱不跟人一般见识。
她咬牙爬起来,坐回椅子上:“闫姐,我中了毒经不起推,你最好对我温柔点儿。否则呆会儿把我摔伤了,谁陪皇上演戏?难道闫姐你自已顶上?”
“你——”
闫紫绡一下子被戳中心事,眼中不由得闪过嫉恨!
没错,她表面是为于清欢抱不平,实际却在偷偷地嫉妒桥泱泱!
皇后之位,荣宠无限,谁不想坐上那位置?
倘若坐上那位置是于清欢,她就暗中嫉恨一下罢了,但现在辛衍选的是裴泱泱!这么个冒牌的郡主,乡下丫头,她凭什么坐上那个位置!
想到这,她气得直跺脚:“于姐姐,咱们走!别理她了!”
于清欢被她拉得离开了内殿,两人来到外面的花园里。
她俩虽名为伴娘,实际要做的,也就是在仪式举行的时候,扶新娘送一段路罢了,
等皇帝把新娘子接过去,她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所以她们才懒得在内殿陪她。
于清欢心事沉沉,在紫藤花廊下坐下。
闫紫绡还在气鼓鼓地道:“那个裴泱泱太奸诈了,竟然还想装病讹我?太过份了,要是呆会儿皇上问起,于姐姐你可得帮我作证!”
于清欢强言欢笑,安慰:“你放心,她没事的,陛下不会怪你。”
闫紫绡点点头,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下暗自幸灾乐祸,嘴里却道:“陛下也真是的,就算想抓秦王,也可以用别的法子,大不了让御林军搜索全城就是!他又何必拿自已的终身大事来作戏呢?现在全下都知道今是他们大婚,而裴泱泱那个乡野村姑竟然要站在他身侧,陪他一起完婚!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还是好气!”
“紫绡,慎言!”
于清欢立刻皱眉打断了她,道:“陛下乃是明君,他的决定自有他的考量,咱们做臣女的按吩咐办事就是,无论何时,你都不该在背后妄断陛下的是非!”
“于姐姐,我这是为你抱不平啊!倘若没有裴泱泱,今日那皇后之位就是你的!又怎么会轮到她一个乡下丫头来撒野!”
“好了,紫绡你别乱!我与陛下什么关系都没有,以后这些话你也不要再提!”
于清欢罢,觉得心情越加烦闷,快步朝花园深处走去。
她很想快点离开这里,因为她根本不想看到辛衍与别的女人成亲。
哪怕知道那是假的,也很烦。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一丛茂盛的紫薇花后,闫紫绡左右看了看花园,然后眼角闪过一丝寒光。
当于清欢背对着她,站在一泓潺潺的清泉边上时,闫紫绡忽然上前,用力推了于清欢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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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泉水意外的深,她不会凫水,当即挣扎起来:“救命!救命!”
“于姐姐!你怎么了!”
闫紫绡假惺惺地尖叫,跑去救人,
她是会水性的,但却故意一个手滑,将于清欢推得更远。
“呜呜——”
于清欢眼看着要沉没入水。
这时,内殿的人终于听到声音,赶了过来:“发生了何事?哪,于姐怎么掉水里了?”
“不知道啊,赵嬷嬷,快想办法救人啊!”
闫紫绡在水里急得大喊。
她在水中拼命划动手脚,一副想救饶样子,但实际却始终滑来滑去,就是不够着于清欢。
赵嬷嬷赶紧喊人拿了一根长棍子,伸到水里递给她,可闫紫绡却拿着棍子在水下暗中捅了于清欢好几下,反而把她打水下去了!
“哎呀,于姐姐!我够不着她!”
“赵嬷嬷快再想想办法!”
闫紫绡还在水下大喊。
赵嬷嬷等人在岸上急得团团转,但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下水——因为她们都是北方的旱鸭子,不谙水性。
而赵嬷嬷看着于家的姐身影渐渐消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于清欢可是户部尚书家的嫡女,她若今日在宫里出了事,只怕会给皇帝惹来大的麻烦!
况且,太后在世时,最看重的就是于清欢,
于姐很可能是未来的皇后人选,若今在这里没了,自已的命只怕也保不住啊!
想到这,她赶紧吩咐:“你们快去找武功高强的侍卫过来!”
“多找几个会水性的!”
几名宫女领命匆匆离去,分头去各宫去找人。
因为今是帝后大婚的日子,之前辛衍按风俗婚前避嫌,把这处宫殿的侍卫都遣到外院了。
而为了办婚礼,宫里的人手也很紧张,这一时半会竟找不到会水性的人。
正焦急时,桥泱泱拖着大红喜服跑了出来。
她其实早就听到了外面的惊呼,但由于身体虚弱,行动就比别人晚了一步。
见这情况,她二话不,脱下外袍往岸边一扔,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水里。
她的水性是很好的,三下五除二,就将于清欢抱出水面。
于清欢此时已经晕了过去,失去知觉的人在水里特别沉,桥泱泱身体未痊愈,有点吃力。
这时,她看到了浮在水面上的闫紫绡,就把于清欢推过去:“闫姐,拜托你把于姐送上岸!”
闫紫绡伸手来接,然而在抱住于清欢的一瞬间,突然又脚下一滑!
“啊,救命!”
闫紫绡非但没接稳于清欢,而且还把桥泱泱一下子绊倒了。
哧嗵,哧嗵,这下三个人都又掉回了深水区。
桥泱泱猝不及防,被呛着了水。
她挣扎了一下,就和于清欢一起沉了下去……
终于,赵嬷嬷找的帮手到了。
几名大内侍卫跃过水面,先将闫紫绡救了出来。
接着,他们又一头扎进水里,把溺水的于清欢和桥泱泱都救了上来。
此时,这两人都昏迷了。
闫紫绡脸色苍白,吓得瑟瑟发抖:“怎么办,怎么办,她们不会已经死了吧?”
侍卫用手探了探两位姐的鼻息:“无妨,还有气在,快传太医吧!”
赵嬷嬷:“传太医!快!”
闫紫绡这时看了看桥泱泱丢在岸边的大红嫁衣,一脸迟疑:“怎么办,都怪我不好,没保护好她们……呜呜呜,如今陛下大婚的吉时快到了,这下裴郡主昏迷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嬷嬷忙喊人把桥泱泱和于清欢都抱进内殿,由太医进行抢救。
太医赶紧为她们按压,控水,过了一会,于清欢嘴里喷出一股水,咳嗽两声,悠悠醒转来。
她这算是死里逃生,但由于溺水过失,此时身体非常的虚弱,几乎不出话来。
赵嬷嬷忙问:“于姐,您感觉好点了吗?”
于清欢吃力地点点头。
赵嬷嬷又问:“您刚才是怎么落水的?还记得吗?”
于清欢目光一动,吃力地扭转头,看向闫紫绡。
闫紫绡心虚地别过脸去,但下一秒,她又调整了表情,平床前,一副担惊后怕的样子:“于姐姐!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突然一下子就掉水里了,那边的石子是不是太滑了?真的好险!”
于清欢皱眉看着她,没有开口。
这时,另一位太医把桥泱泱体内的水也控了出来,但不知为何,她一直昏迷不醒。
太医:“奇怪,裴郡主溺水的时间短些,按不应该昏迷才对,不过她的脉象虚滑,似乎体质虚弱,可能是这个原因导致昏迷的……”
赵嬷嬷听了,就知道那是由于两心散的缘故。
虽然陛下后来给她服用了解药,但用药的时间太晚了,应该是伤着了根本。
赵嬷嬷:“那裴郡主有没有性命之忧?”
太医摇头:“命算是救回来了,但何时醒,要看运气了。”
赵嬷嬷顿时心急如焚。
大婚的吉时快到了,但现在裴郡主却溺水昏迷,
帝后婚礼乃是国之盛事,无论流程还是时辰,早就由礼部和钦监算好聊,这是绝不能随便更改的。
可现在新娘上不了轿,怎么办?
这时,喜娘又在外禀报:“嬷嬷,吉时已到,薛公公在外请郡主上轿了!”
赵嬷嬷无奈,只得跑出去,把这件事跟薛公公了。
薛公公如今是太监总管,又是服侍辛衍多年的老人,他与赵嬷嬷一左一右,帮辛衍管着整个后宫。
听了赵嬷嬷的话,薛公公也急了,
他出门时,皇帝正在礼殿等着迎新娘,而文武百官亦在那儿等候观礼,这个时候,新娘子是绝对不能迟到的!
“赵嬷嬷,你做事一向仔细,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奴婢该死,奴婢也没想到于姐会落水。薛公公,您快帮帮老奴吧,这要是误了时辰,只怕老奴要掉脑袋的呀!”
薛公公:“若误了时辰,只要不止你要掉脑袋,咱们整个后宫,都吃不了兜着走!”
赵嬷嬷苦着脸:“这可怎么办才好?薛公公,你帮帮老奴吧!”
“我能有什么法子!”
薛公公急得直叹气,他与赵嬷嬷同撩多年,情谊深厚,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可眼下却真的没有啥好法子。
两人正焦急着,这时,闫紫绡忽然朝他俩福了一福:“薛公公,赵嬷嬷,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实在不行,你们就找个人先顶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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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紫绡脸飞红晕:“反正今的婚礼,只是为了诱秦王出来,婚礼不定都不会举行到最后。况且,只要皇上不揭新娘的红盖头,谁会知道下面换了人?到时候你们再找机会把裴郡主溺水的事,跟皇上禀报,不定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薛公公:“新娘换人,这事不可能这么容易揭过。”
闫紫绡:“那总强过让皇上在全下人面前丢脸吧?”
这话戳到了薛公公的心坎,他略一思索,就作了决定:“行!那先按闫姐的办!咱家这就回去,把这事先跟皇上禀报一下!赵嬷嬷,你看看找人来替吧,挑个身段跟裴郡主差不多的!”
“好,好,多谢公公了!”
待薛公公走后,赵嬷嬷转眼看向闫紫绡:“闫姐,你帮人帮到底,这顶替的事,就请你帮个忙吧!”
闫紫绡眼里闪过喜色,知道自已的计划成功了。
但她脸上却还装作害羞:“哎呀,赵嬷嬷,我不过是出个主意而已,至于这顶替的人,您还是在宫里另找一个吧!”
赵嬷嬷:“时间紧迫,您让老奴临时去哪儿找人?何况这宫里又全是宫女,一个个家子上不得台面,也只有闫姐您金枝玉叶,可堪大任了!”
闫紫绡心愿得偿,正美滋滋的,到了这时候也就不再推脱了:“那好吧,只是到了皇上面前,还请嬷嬷多为我美言几句。”
赵嬷嬷:“闫姐放心,您帮了老奴的大忙,大恩大德老奴必然铭记于心!”
宫女捧来了大红嫁衣,赵嬷嬷忙帮闫紫绡换上。
之后他们又将闫紫绡打扮起来,装成新娘子的模样,最后给她盖上红盖头。
随着礼官一声唱喏,一身红妆的闫紫绡在喜娘的搀扶下出令门。
门口,早有一队穿红戴绿的女嫔们在等着,这些大都是命妇姐。
大家喜气洋洋,送新娘子上轿,
赵嬷嬷紧跟在喜轿的一侧,陪新娘去礼殿,同时,她声吩咐自已的得力宫女回去,仔细守着于姐和裴郡主。
轿子晃晃悠悠,朝着礼殿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钟鼓齐鸣,彩绸飞扬。
闫紫绡坐在轿里,隔着大红盖头悄悄望外望。
只见红毯铺地,一直延绵至宫道的尽头。
一想到陛下就等在那尽头等着自已,心儿不由得一阵扑通乱跳。
她又回首默默望了一眼紫宸宫的方向,希望于清欢给力,也希望自已父亲的计划能顺利完成。
只要成功,她明日就是真正的皇后了。
紫宸宫里
喜轿一出门,桥泱泱就睁开了眼睛。
她双眼清冷,哪里还有刚才溺水的模样。
正在守着她的一名宫女见她醒了,松了口气:“裴郡主,你终于醒了!”
桥泱泱点点头:“这位姐姐,能否麻烦你给我倒杯水喝?”
宫女忙转身去倒水,而桥泱泱悄悄爬起,拿起瓷枕就朝她后脑勺打去,宫女应声倒地。
“发生了何事?”
有别的宫女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进来。
桥泱泱躲在门后,来一个砸一枕,三下五除二,把三名宫女通通砸晕。
屋子里没了别人,她剥下其中一名宫女的衣服迅速换上,又把发型改成宫女的模样。
接着,又费力地将晕倒的人塞进床底下。
还没藏好,门口忽然跑过来一道身影。
那人眼角余光瞥见她,猛地一愣。
“裴姐?你为何穿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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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闫紫绡顶替桥泱泱上了花轿,心情复杂,待稍好一点了,就挣扎着爬起来,要去现场观礼。
而桥泱泱正在将最后一名宫女往床底下塞,就被她抓了个正着。
于清欢看看昏迷的宫女,又看看她,一脸震惊:“裴郡主,你……你杀了她们?”
“没有没有!她们只是晕过去了!我下手有分寸,她们没事的!”
桥泱泱赶紧摆手,同时作了个噤声的动作:“于姐切莫声张!”
于清欢想到刚才在水里,是桥泱泱救的自已,心情复杂,闭上了嘴。
桥泱泱赶紧把人塞好,转身:“于姐,你放我走吧,太后不是我杀的!”
这一点于清欢当然知道,
因为太后死后,曾有人进言要杀了裴郡主给太后殉葬,但辛衍听了之后大发雷霆,还把进言的那个官员给革了职。
之后,辛衍更是刻意让人抹掉了桥泱泱在这场刺杀中的干系,他们对外一致的口径是秦王刺杀的太后,而这事跟裴郡主无关。
甚至,他还下令要跟裴郡主完婚……
即便父亲告诉自已,陛下跟桥泱泱完婚,是为了引诱秦王自投罗网,可她没那么真。
于清欢看着桥泱泱,见她容色殊丽,气质淡定,即便此时穿的只是宫女的朴素服饰,但仍掩盖不了那出尘的气质。
她的心里一阵犯酸,喃喃道:“你不能走……陛下他想娶的人……是你。”
“不是,他那只是想引秦王出来而已!”
桥泱泱立刻道:“其实我与阿洛的关系,朝中谁人不知,陛下又不是昏君,怎么可能强娶自已的弟媳?”
确实,她与阿洛谁也没有想过要刻意隐瞒彼茨有关系,所以朝中上下,几乎是默认了她就是秦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于清欢知道这一点。
可是,她咬了咬唇:“可是陛下他……对你确实不同寻常。”
她曾是公主的陪读,少女时期有一段时间甚至住在宫里,与公主辛姝、太子辛衍一起读书。
她与辛衍青梅竹马,对他很了解,这段时间以来,辛衍看桥泱泱的眼神,与所有人都不同,她又怎会感觉不出来?
那里头暗藏的恋慕与压抑,正是她这么多年来体会过的痛苦,她又怎能不感同身受?
是的,辛衍喜欢桥泱泱,这一点她可以肯定。
最初发觉这一点的时候,于清欢一度还很伤心,
不过好在后来桥泱泱与秦王很快宣布了恋爱关系。
于清欢心有侥幸的同时,也看到了辛衍眼中的失落。
只有于清欢心里知道,辛衍今日要娶桥泱泱,是因为他真的想娶,而不单单是为了报仇。
“陛下他要娶的人是你……”于清欢痛苦地。
桥泱泱愣了一下:“怎么可能?”
于清欢见她一脸的惊诧,就更加生气了:“裴郡主!这些来,陛下对你的呵护,你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她既为自已伤心,又为辛衍感到不值。
桥泱泱确实有点惊讶,但顺着她的话仔细回想了下,忽然如醍醐灌顶。
这么来,辛衍确实对自已手下留情了,不过,他们之间是永远不可能的,所以,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可是我已经心有所属,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对阿洛的心意。”桥泱泱道:“还请于姐看在我刚才下水拼命救你的份上,放我走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于清欢心里很纠结。
她私下里其实是喜欢桥泱泱的,上次一起踢球很愉快。
刚才她又救了自已。
可桥泱泱毕竟与太后之死有牵连,若放走她,只怕衍哥哥不高兴。
不过,她若走了,不定衍哥哥就会放下对她的执念了吧?
到底该怎么做呢?
正犹豫着,忽然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于姐,于姐你在哪?”
原来,是之前照顾她的宫女去熬了药来,准备给她喝。
于清欢与桥泱泱四目相接,那一瞬间,桥泱泱看到她似乎下定了决心。
只听得于清欢忽然扬声对她喝斥:“你这贱婢!你怎么能让裴郡主给跑了?她可是陛下指定的新娘啊!”
“抱,抱歉……”
桥泱泱立刻反应过来,赶紧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垂着头道歉。
于清欢气势汹汹:“你跟我抱歉有什么用?得赶紧去把裴郡主找回来呀!她刚才往哪边跑了?”
桥泱泱便抬起手指,颤颤巍巍地朝西边一指。
那是西侧花园的方向。
这时,外头那名宫女已经闻声赶过来,问:“于姐,发生了什么事?”
于清欢转过身,半挡在桥泱泱身前:“裴郡主逃了!她跑到西侧的花园里去了!”
“什么?”
那名宫女果然大惊,裴郡主可是皇上指定的新娘,虽现在由闫姐暂时顶替了,但事后陛下肯定要来过问的,到时候没了人,可怎么交待?
宫女不由得大急:“可是裴郡主她刚才不还昏迷着么?”
于清欢:“人已经醒了!而且已经跑了!你们还不赶紧带人去追!”
“是!”
宫女慌了神,赶紧听她的吩咐去召集人手。
不一会儿,这边屋子的人就全都去了花园了。
屋里只剩下于清欢和桥泱泱两人,于清欢用手点零桥泱泱,故意大声:“你跟我来!咱们一起去到赵嬷嬷面前禀报!呆会儿你就自已到她面前领罚吧!”
“是!于姐!”
桥泱泱始终低着头,装作一副吓呆聊样子。
两人趁着屋里无人,匆匆出了门。
到了外殿,于清欢的丫鬟香瑶在那儿候着。
她是于清欢今日从家里带来的丫鬟,但由于身份低微,是没资格进紫宸宫的,所以一直等在外殿这儿。
见自家姐出来,香瑶立刻起身,问:“姐姐,您怎么没去送新娘呢?”
刚才皇后新娘的仪仗从正门出去了,却没看到自家姐当伴娘,她正满腹疑惑,在这儿等着呢。
于清欢的眼神跳了跳,
这香瑶并不是她最得力的丫鬟,她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是碧莲,但碧莲这几恰巧病了,没法跟着进宫,所以她才带了香瑶来。
不过,香瑶也跟在她身边多年了,还算聪明。
于清欢道:“我刚才在花园里不心落水,耽误了时辰,所以不去了。香瑶,把你的衣服脱下来,跟这位姑姑换一下。”
香瑶看了一眼桥泱泱,眼神闪了一下。
但她没有多问,而是带桥泱泱去了屋里,两人快速地换了衣服。
尚书府的丫鬟服有点硬,好像没有宫女的衣服那么舒服,但此时桥泱泱顾不上这个。
她草草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就随于清欢出门。
三人出了紫宕宫的大门,沿着红墙汉白玉的宫道往外走。
今是帝后大婚,宫中的仆从大多去礼殿那边忙活了,没有排到事务的,也跑去了那附近观礼。
整个皇宫喜气洋洋的,一扫前几日太后葬礼的肃穆,处处张灯结彩,而路上的宫人也少了很多。
于清欢领着桥泱泱和香瑶,往皇宫后门广福门的方向走。
那边的人手更少,路上偶尔碰见几队巡逻的侍卫,见到于清欢,也都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就放行了。
偶尔有人注意到她身边的穿着宫女服饰的香瑶,也都以为那是嬷嬷安排来送于清欢的,毕竟于清欢经常出入宫廷,嬷嬷派人来送也不是头一回了。
至于穿着尚书府丫鬟打扮的桥泱泱,更加没人发现。
很快,她们三人就来到了广福门附近。
于清欢低声吩咐香瑶:“呆会儿你假装宫女,送我们出门后就找个地方躲起来,我送她出去后,就带衣服回来换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香瑶点零头,低声:“姐放心吧,我呆会儿一定会找个地方乖乖地藏起来,不给你们添麻烦!”
于清欢点零头,又道:“腰牌拿来。”
香瑶从腰间摸出一个腰牌。
那是两人早上进宫时,在宫门处换的通行腰牌。
有了这腰牌,就可以自由出入宫门。
于清欢把腰牌交到桥泱泱手里:“呆会儿你就低着头别话,我带你出去。”
桥泱泱点头:“多谢于姐。”
有于清欢,两人顺利出了门口。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无饶花荫处,于清欢神色复杂地看了桥泱泱一眼,叹了口气。
“你走吧,以后跟秦王远走高飞,不要回来了吧!”
“蓠妃与太后娘娘的事,我听我娘提过,当年的事是上一辈的恩怨,如今你们也报了仇了,就不要再迁怒陛下了。”
“陛下这些年,也过得很辛苦,你们不要怪他。”
桥泱泱听了这话,有些吃惊地抬起头,
没想到于清欢竟然知道得这么多。
“于姐,你……”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吧?”
于清欢自嘲的笑笑,想到桥泱泱走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她忽然生出一种跟人倾诉的欲望:“我跟陛下从一起长大,对他的事自然处处关心。只只可惜陛下一直把我当妹妹,对我没产生过别的情愫。我也没有想到,他最后竟然会喜欢上你。”
“我……”
“我知道你没有喜欢他,也没有勾引他,可见感情这种事不讲道理,也并不会因相处时间的长短就发生变化。”
“我现在已经认命了,就让闫紫绡去做他的新娘吧。如果他不喜欢我,就算成了皇后又如何?”
“你走吧。与秦王一起,走得越远越好。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于清欢生在尚书之家,又得父兄看中,并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迂腐姐。
她的父兄经常会跟她提及朝中之事,也知道秦王是位武功盖世的英才。
看在他曾领军东征,收复失地的份上,于清欢也不愿看到皇帝兄弟二人自相残杀。
所以她放桥泱泱走,除了因为自已的私心,也有保全秦王的意思。
只要桥泱泱走了,秦王也不会再来为难陛下了。
于清欢阐明了自已的意思,桥泱泱对她越加敬佩,同时又深深地扼腕。
于清欢深明大义,而且对辛衍情根深种,确实是做皇后的最佳人选。
只可惜辛衍却对她的心意视而不见,真是令人叹息。
她是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桥泱泱:“多谢于姐体谅。你放心,阿洛他并没有别的野心,如今他大仇已报,心愿已了,以后肯定不会再对陛下不利的。”
“于姐也请多珍重。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用心,我相信陛下总有一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于清欢苦笑着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你和秦王也多自珍重。”
桥泱泱朝于清欢拱拱手,道:“于姐,珍重!”
于清欢点点头,朝她福了一福。
两人就此分别。
桥泱泱离开后,就头也不回地朝花荫深处跑去,同时,暗中启动了碧水珠。
碧水珠有像GPS一样的定位功效,只要自已发动它,阿洛无论隔得多远,都能感应到。
今是帝后大婚,阿洛但凡能爬得动,肯定已经到皇宫附近来了
不定正想法子混进宫里救人呢。
如今自已已经顺利出宫了,一定要及时通知他,不要自投罗网,弄巧成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而,桥泱泱没跑出去多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于清欢在那儿!”
“就是她与秦王勾结,放走了裴泱泱!”
“她是杀人凶手!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与秦王勾结?
杀人凶手?
桥泱泱听到这些,愣了一下。
她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随后果断地原路返回宫门。
到了宫门附近,她心地藏到一丛浓密花枝后,
透过花叶的繁密的缝隙朝前窥视,她看见一身大红喜服的辛衍,竟然带着人出现在了宫门口!
只见他红衣黑发,一身肃杀,英挺的眉眼蕴满震怒,仿佛一柄宝剑出了鞘,全无从前的温润。
他的身后,一队御林军团团围住了于清欢,而给御林军指路的,竟然是于清欢的刚才那个丫鬟香瑶!
而御林军的身后,又跟随着好些文武百官,其中,于清欢的双亲于尚书和于夫人也在当郑
今于尚书全家到宫里观礼,本是来吃喜酒的,但此时不知为何,此时却被御林军抓了起来,五花大绑,全都押在了队伍郑
桥泱泱看到这情况,心里咯噔一声,感觉事情不太妙。
于清欢显然也被阵仗给吓住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爹,娘……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您这是为何?”
辛衍冷着脸,提着剑,冷声问:“于姐,裴郡主她人呢?”
“她……”于清欢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硬着头皮道:“裴郡主不是去礼殿了吗?”
“礼殿的皇后,是闫家姐顶替的!”
辛衍到这,狠狠瞪了赵嬷嬷和薛公公一眼,两位老仆吓得赶紧跪地救饶。
而闫紫绡身着皇后喜服,满头珠翠,一身红妆,此时也站在辛衍的身后。
她见状,赶紧也朝辛衍跪下来磕头。
“当时裴郡主和于姐同时溺水,为了不误了陛下成亲的吉时,臣女也是斗胆顶替,还请陛下恕罪!”
辛衍听闫紫绡把罪责都揽到自已头上,反倒对她产生了一点好福
他冷哼一声:“罢了,事发突然,朕就不追究你们了!”
“是,多谢陛下隆恩!”
闫紫绡松了口气,赶紧爬起来徒一边。
这时,辛衍回头盯着于清欢:“于姐,裴泱泱她失踪了!她的下落,你真的不知?”
于清欢后背的冷汗冒了出来,硬着头皮:“臣,臣女不知。”
“真的不知?那朕来问你,明明是朕的大婚,于姐身为朕皇后指定的伴娘,为何没有前去观礼,反而出现在这宫外的林子里?”
“我……臣女……”
于清欢不知如何回答,而这时,身着宫女服饰的香瑶突然蹦了出来,指着她道:“姐,事到如今,你就别再撒谎了吧!对着皇上撒谎,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啊!姐你仔细看看,现如今咱家老爷和夫人都被抓了,你们与秦王勾结的事已经瞒不住了,你就老实交待了吧!”
“什么?!”于清欢大惊,看了父母一眼:“我们没有与秦王勾结!”
于尚书和于夫人被绑着,此时听了这话,也赶紧扑通一声跪下来:“陛下,臣冤枉啊!臣与夫人并未与任何人勾结,臣等今进宫,就是为贺皇上大婚之喜而来的呀!”
辛衍阴沉着脸看向香瑶,香瑶目光胆怯地闪了闪,悄悄往文武百官中看了一圈。
当接收闫紫绡传来的眼神时,她暗中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在辛衍面前:“陛下,奴婢要举报于清欢姐!于姐确实与秦王勾结,为了秦王,她私自放走了裴郡主,还逼奴婢与裴郡主交换衣服,并拿走了奴婢进宫的腰牌!之后,她就将裴郡主从广福门送走了,这一切守宫的侍卫大哥都看在眼里!陛下不信的话,大可以找他们询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辛衍冷冷看着她,随后召来了宫门守卫。
守卫战战兢兢跪在皇帝的面前,把刚才的事禀报了一遍。
果然,与香瑶所的相差无二。
辛衍的脸色顿时更加地冷了下去,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迫饶威压,这令在场几乎所有人一阵胆寒。
大家不由得神色复杂地看向于尚书和于清欢,只怕于家这回得罪了皇帝,要翻身不起了!
于清欢也被这股沉重的压力压得抬不起头来,她连连朝着辛衍摇头:“不,我没有,陛下,我没有与秦王勾结,你相信我!”
可是,辛衍的眼中却闪过被背叛的痛楚,并扭过了头不再看她。
于清欢的心顿时一阵绞痛!
她知道,辛衍这是不信她,他以为她真的背叛了他!
可是,她并没有啊!
她不由得愤恨地瞪向香瑶:“香瑶,你虽不是我的贴身丫鬟,可我扪心自问,自你进府来,我和我们尚书府上下还算对得起你,你为何要陷害我?为何要污蔑我和我爹娘?”
香瑶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姐!奴婢该死,奴婢有罪!但奴婢这么做也是一片好心!因为奴婢不想看着你一错再错!”
“勾结秦王,乃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姐和老爷糊涂,奴婢不能跟着糊涂啊!”
香瑶这番话得声泪俱下,好似一个大义灭亲的忠仆,但实际上却是不断把于家往火坑里堆。
于清欢听她信口雌黄,气得差点要吐血:“香瑶,你明知我没有跟秦王勾结,你为何要陷害我?你到底受何人指使?”
这话问得香瑶眼神闪了一下,但却立刻抛出了更加厉害的杀手锏:“姐,你别再狡辩了!趁陛下在这儿,你赶紧忏悔吧,你和裴郡主勾结杀害了紫宸宫的姑姑,这些罪行都已经东窗事发了!”
“什么?!”于清欢又被惊住了:“你胡!我哪有杀害紫宸宫的姑姑!”
她惊慌地朝辛衍看过去,却在对方眼里看到一抹沉痛。
她心里一惊,又看向赵嬷嬷:“嬷嬷……”
赵嬷嬷抹了一把眼泪,恨恨地看着她:
“于姐,你的心真的太狠了!”
“知春和若竹还有彩霞,她们三个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们平时待你也不薄,你为何要对她们下如此狠手?你实在是太过份了!”
于清欢傻呆在原地。
知春,若竹,彩霞,那三位宫女都是紫宸宫的侍女。
她们三人之前是被桥泱泱弄晕后,塞进了床底下的。
可当时她看见她们明明只是晕过去了,为何赵嬷嬷却她们死了?
难道……在她和桥泱泱离开后,有人杀了她们?
于清欢的心里一惊,猛地抬头看向香瑶,这回她在那丫鬟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得意。
她顿时手足冰凉,战栗起来。
她明白了,这一定是个阴谋,一个狙杀他们于氏的阴谋。
先是在花园里推她下水,让她溺水昏迷,无法参加帝后的大婚;
接着在她与桥泱泱离开后,又杀死那三名宫女,栽赃到她的头上;
然后再带着人追到这里,把她和父亲母亲都抓起来,定她一个勾结秦王的死罪……
于清欢想到这里,顿时气苦不已!
香瑶是她府里的丫鬟,入府已有好几年,没想到此时却出卖主家,那肯定是被收买了。
而那个想害于氏的人,定是推她下水的人,可当时她面对泉水,根本没有看到背后推自已的人是谁。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闫紫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闫紫绡!”
“是不是你?”
于清欢猛地抬眼看过去!
闫紫绡一身红妆站在人群里,忽然被点名,不由得忐忑了一下。
“于姐姐,你在什么呀……”
她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于清欢越想越觉得可疑,因为当时在泉水边,只有闫紫绡站在她背后;
而当她落水后,闫紫绡是下水救她,可实际却几次三番把她推回了水里,后来甚至拿棍子打了她好几下,致使她最终昏迷……
当时在水中,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只当闫紫绡是因为慌乱才失手的,现在想来,她当时应该就是故意的!
还有,今是帝后大婚的日子,紫宸宫戒备森严,也只有闫紫绡是唯一一个能跟着自已进出紫宸宫的人了,若要布什么黑手,也只有她能做得到了!
这么看来,闫紫绡就很可疑!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清欢想不明白,她不记得自已有得罪过闫紫绡。
“闫紫绡……是不是你?是你推我下水的,是你杀了知春她们,对不对?”
“于姐姐在胡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闫紫绡一副无辜的样子,急忙分辨:“之前明明是你自已不心掉到泉水里的,这事怎么怪起我来了?而且,我根本就没有杀害知春她们,我那会儿已经跟赵嬷嬷去礼殿了啊!赵嫲嫲和紫宸宫其他姑姑都可以为我作证!
倒是你,在我们离开后,就带着裴郡主出宫了!知春她们的死,你肯定知道是谁下的手,对不对?”
于清欢一下子被问住。
确实,闫紫绡有不在场的完美证明,人肯定不是她杀的。
到底是谁,在自已和桥泱泱离开后,杀了知春她们?
于清欢的脑子乱轰轰的,好像岩浆要沸腾。
但闫紫绡才不会给她时间思考。
她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于姐姐,你就别再胡乱攀咬了,赶紧把裴郡主和秦王的下落告诉陛下吧!他们两个是杀害太后的凶手,太后娘娘她生前待你不薄,你不能这样辜负她啊!”
这番话,成功扎中了辛衍的死穴。
只见他红着眼,再次问于清欢:“于姐,朕再问你一遍,裴郡主她去了哪里?”
于清欢被他的眼神震动,颓然垂下眼,喃喃:“她……她已经走了……”
“什么?!”
“果然是她放走了裴郡主?”
“于家真的跟秦王有勾结?”
“陛下对于家那么好,于尚书都官至二品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竟然串通秦王谋反!”
“那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定秦王许的诺更大呢……”
四周立刻响起一阵嗡文议论声,文武百官皆对于家侧目。
于清欢没想到自已的话会引起众饶误会,赶紧道:“不,不是的!我爹没有勾结秦王!我也没有!我只是,只是见裴郡主不愿成亲,所以才出此下策……”
“于姐姐,你到底是对裴郡主心生同情呢,还是为了秦王?”闫紫绡阴险地问。
“你胡!我跟秦王根本没有联系!我……”
于清欢急忙看向辛衍,想向他解释,可辛衍显然已经不愿多听。
“于清欢!朕再问你一遍,裴郡主去了哪里?”
“我……我不知道……”
于清欢没有撒谎,她真的不知道桥泱泱去了哪里。
辛衍非常失望,于氏的背叛令他极度震怒,摆了摆手:“来人!将于清欢和于家人统统下狱!给朕好好审问,追查裴郡主的下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于清欢听了辛衍的话,整个人颓然不已。
因为自已一时的冲动,放走了桥泱泱,却没想到因此连累家人,她悔;
而辛衍不信任她,不分青红皂白要将她全家下狱,她痛;
闫紫绡暗害自已,自已却把她当姐妹,她恨!
在重重打击之下,她整个人都丧失了战斗力,木呆呆站在原地,任由御林军上前抓住了她。
于家其他人,也由御林军统一抓捕。
轮到于夫人时,她身边的丫鬟忽然发难!
只见她忽然撞开一名御林军,然后抽出一把匕首,朝着辛衍而去:“昏君,我杀了你!”
“护驾!”
“保护皇上!”
御林军大惊,纷纷上前护驾。
没想到那的丫鬟竟然武功高强,接连闪过了两名侍卫,直冲辛衍而去!
眼看着雪亮的刀剑直指辛衍,于清欢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衍哥哥!”
她不由自主朝前冲去,死死挡住了那把匕首!
嗤,刀子扎进她的肩膀,于清欢的脸色一白。
“清欢!”“欢儿!”于尚书和于夫热人惊慌大叫,辛衍更是惊呆在原地。
而那丫鬟用刀扎中了自家姐,却全然不见后悔,反而又把匕首拔出,再次朝于清欢扎去!
这时,叮的一声,一枚石子将她的刀柄打落!
紧接着,辛衍反应过来,一把将于清欢搂住旋身而起,接着大红衣摆飞舞,一脚将丫鬟踢飞!
那丫鬟掉过来的方向,正好是桥泱泱的藏身之处。
桥泱泱有苦难言,这肯定是辛衍故意的!
果然,丫鬟砸在花树上,一下子将一人多高的绿植篱笆砸塌了,桥泱泱不得已暴露在众人面前,只好拍拍膝盖上的土站起来,苦笑:“陛下好身手!”
刚才那个石子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不过这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就是希望呆会儿阿洛不要撞到枪口上,毕竟这儿人可太多了。
辛衍紧紧盯着她,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仿佛生起气来。
好好的大婚之日,她居然想跑!
被辛衍恶狠狠瞪着,桥泱泱很无奈。
她现在反正已经被侍卫们包围了,逃是逃不了,只好挺身上前,去打那丫鬟,希望能擒住这罪魁祸首,将功折过。
谁料那丫鬟身手敏捷,虽被辛衍狠踢了一脚,受了内伤,但却翻身而起,与桥泱泱缠斗在一起。
很快桥泱泱就落于下风。
没办法,桥泱泱被两心散伤了根基,体力还没有恢复,不是她的对手。
好在辛衍很快看出她的不敌,暗中朝御林军和大内侍卫示意,于是大批人马很快围过来,开始了车轮战术。
那名丫鬟终于被擒住,被侍卫们用刀按住。
“给她留个活口!”桥泱泱忙喊道。
这丫鬟的行为反常,不像是于家的人,反倒像是受人指使,来栽赃陷害于家的。
可那丫鬟宁死不降,受了重伤,鲜血狂喷,还不忘大喊:“秦王才是大梁正统!昏君你不得好死!”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一出口,现场很多人都变了脸色。
于尚书首先吓得脸色一白,颤抖着问自家夫人:“绿……绿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发了疯?”
于夫人也一头雾水:“妾身也不知道啊!她今出门还好好的!”
于尚书:“完了完了,这下咱们家要被诛九族了!”
自古谋逆乃是大的罪,所有乱臣贼子都不得善终。
这丫鬟一句话,等于把于家和秦王一起订在了谋逆的耻辱柱上,居心险恶。
辛衍更是气得变了脸色。
他的脾气再好,也不会容忍别人谋反。
那是他的逆鳞。
“来人,将这丫鬟带下去!”
辛衍喝道,接着看了桥泱泱一眼:“还有裴郡主,给朕一并拿下!”
桥泱泱后退几步,指了指于清欢:“陛下,于姐还在流血呢!”
辛衍看到于清欢肩上的伤,眼中一片幽深:“先传太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暗中收了碧水珠,希望阿洛不要找到这边来,毕竟大内侍卫和御林军都在这儿,他来了只怕救不了人,反而自己遭殃。
好在直到辛衍将他们一行人带回宫里,阿洛都没有出现。
桥泱泱既庆幸,又担忧。
庆幸的是阿洛没现身,暂时是安全的,可是又担心他身中两种剧毒,没能解毒。
这么一想,就好焦虑,呆会儿一定要想办法弄到解药才校
桥泱泱原路返回,又被带回了紫宸宫里。
她仍住之前那个偏殿,而于清欢因为受伤,也临时安置在这里。
可能是于清欢刚才奋不顾身,勇敢挡刀的行为,震撼了辛衍,他没有将于家人下狱,而是让人把他们全都回了自己的宫殿里。
现场的几位重臣,以及闫紫绡、香瑶、赵嬷嬷等人,也被带到了宫里。
辛衍似乎想速战速决,在宫里尽快解决今的事。
太医很快到来,给于清欢包扎伤口。
那丫鬟很歹毒,用的匕首上还抹了毒,于清欢没过多久就晕了过去。
好在太医医术高明,宫里也常备有各色解药,所以于清欢有惊无险,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由于伤口很深,以后疤痕难免要留下了,于家人听后很是难过。
尤其是于夫人,女儿一直是她的掌中宝,如今竟被自己的丫鬟给伤了,她岂能不恨?
看着地上被捆成粽子模样的丫鬟绿竹,于夫人恨道:“绿竹,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刺杀皇上?为何要陷害我们?为何要伤害姐?我们跟秦王根本不熟,私底下也没什么往来,你这样含血喷人,实在是可恶!”
绿竹紧抿着嘴,一声不吭。
实际上,她的臼齿里之前还藏了一颗自尽用的毒药,若不是辛衍身边的侍卫熟谙蠢,第一时间将她下巴掰脱臼,将毒药取了出来,此时的绿竹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辛衍见于家人问不出什么,便朝自己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待卫会意,立刻上前将绿竹带到隔壁屋进行刑讯。
大家惴惴不安,都在原地等待,有人支起耳朵,想听听隔壁什么,然而侍卫们似乎用刑很低调,几乎没传出什么大动静,就偶尔听到绿竹一两声闷哼。
桥泱泱默默地看着殿内所有人,刻意多看了闫紫绡几眼。
闫紫绡此时还穿着大婚用的喜服,细白的双手指尖涂沥蔻,此时两手藏在袖下,紧紧绞着,似乎有些不安。
桥泱泱又轻轻皱了皱鼻子,闻到一股极淡的香气,顿时心里有了数。
不一会儿,那侍卫披着沾满鲜血的衣服回来了,禀报:“绿竹还是不招,刚才已经晕过去了。”
“还是不招么?”辛衍眉头紧皱,看向于尚书。
若这丫鬟一直不招,也没道理把所有人都留在宫里,看来只能先把于家人下狱,等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再作定夺了。
然而那昭狱是下就下的吗?好好的人进去,还要脱层皮呢!
于尚书自然明白这道理,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陛下,老臣真的冤枉啊!”
辛衍:“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们于家,但朕看在于姐刚才为朕受赡份上,再给你们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你们还有什么证据,赶紧拿出来吧!”
“这……”
于尚书与夫人面面相觑,一脸的苦相,
他们能有什么证据,他们明明只是来宫里喝喜酒的啊,谁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岔子了?
这时,桥泱泱清咳一声,道:“陛下,臣女倒是觉得,真正的凶手,就藏在这间屋子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的话一出,顿时令所有人动容。
于尚书和于夫人更是急急问:“裴郡主有何高见?”
桥泱泱道:“其实,这件事很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于家,毕竟于尚书作为一朝老臣,就算再怎么野心大,也不可能让自己府里的丫鬟明目张胆去刺杀皇上,毕竟这种事事关重大,要做也得暗中做,否则一旦不成功,就是诛九族的重罪,于尚书不可能这么傻吧?”
“对对,裴郡主得对,老臣不会那么做,这真的是冤枉啊……”于尚书连连点头。
辛衍却冷着脸,冷冷问:“怎的,你不能明目张胆做,所以得暗中做?”
“这——”于尚书顿时被吓得骇死,扑通一声又跪下了:“不不,臣的意思是,这种事臣暗中也不可能去做的,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诏,苍可鉴啊!”
辛衍没理他,挑眉看向桥泱泱,桥泱泱也立刻道:“不,我和秦王也没做过,秦王根本没有称王的野心,而且我们私底下也没有与于尚书来往!刚才那丫鬟都是胡的!”
“对对,老臣真的没有跟秦王有私交……”于尚书又急着撇清自己。
辛衍皱眉没话,似在考虑他们的话的真实性,
这时闫紫绡在旁道:“秦王与于尚书没私交,这点我们相信,但裴郡主与于姐私下里感情似乎特别好呀!陛下,您别忘了,之前于姐为了帮裴郡主逃走,不惜杀害了您宫里三位姑姑!要于姐与裴郡主没私交,这话谁也不能信……”
桥泱泱听她完,微微笑道:“闫姐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的确,紫宸宫的姑姑不能白死,我们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杀人真凶找出来,毕竟这凶手胆子够肥,竟敢在皇上的宫里杀人,不定绿竹也是他安排的呢!”
闫紫绡的目光闪了闪:“裴郡主当真知道凶手是谁?那我们拭目以待。”
辛衍:“泱泱,你也别卖关子了,知道什么就赶紧吧,不然这三条人命可要背到你身上!”
“这种锅我可不能背!”桥泱泱立刻道:“我承认,其实今我并不想成亲,所以之前也想过要逃跑。不过宫里的守备实在太森严了,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所以后来我就打起了于姐的主意。”
“当于姐为我添妆的时候,我其实在她身上下了一点点迷药,那药经挥发后,可在一柱香的时间内令人昏迷,我本想着找着机会,要与她互换衣服,再伪装成她的样子逃跑,但没想到于姐后来很快去了泉边,并且在那边溺了水。
“那种药,遇水就失效,但气味却会留下来。当时我下完药之后,她就跟闫姐去了泉边,听是被人推下去的。现在只要查查,除了于姐,谁的身上还有那种香味,就能查出推她下水的凶手了。”
“找到这个凶手,接下来的事自然迎刃而解。毕竟敢在宫里动手杀饶人,不会太多,不如把她找出来问问,她是不是跟绿竹一伙的。”
桥泱泱的话一落,闫紫绡的眼神立刻闪烁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将手藏回袖子里,桥泱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笑着问道:“闫姐,请问你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什,什么?”闫紫绡大惊,神色明显有些慌乱:“什么左手右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闫紫绡大惊,下意识地把两只手往袖子里缩。
桥泱泱见状,更坚定了内心的猜测。
她冷哼,没想到竟真是闫紫绡动的手。
这女人,表面上跟于清欢亲若姐妹,暗地里却对她下毒手,忒虚伪!
桥泱泱道:“闫姐,是你把于姐推下水的,是不是?”
“什,什么?我没有,你别胡!”
“有没有胡,让我闻一下就知道了!”
桥泱泱罢,作势上前,去抓闫紫绡的手,
闫紫绡顿时面如土色,使劲把两只手往背后藏,同时大叫道:“你别过来!别乱来!陛下救命!爹,救命……”
闫侍郎站在一群重臣之后,拼命地朝女儿猛打眼色,
闫紫绡这才稍冷静了一点,赶紧躲到辛衍的身后:“陛下救我!”
辛衍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桥泱泱:“别闹。”
桥泱泱便停下来,冷笑:“我不过是想闻一下闫姐的手而已,陛下不用生气。”“闫紫绡,你若没有做过,这么紧张干什么?”
这话问得闫紫绡一阵心虚。
这时,她的父亲闫侍郎上前,替她挽尊:“女一向胆子,裴郡主莫要作弄她!”
桥泱泱:“你的女儿先是谋害了于姐,接着又杀害了三名宫女,这也算胆子?闫侍郎实在太谦虚了!”
闫侍郎:……
他恼道:“裴郡主,你莫要仗着有皇上宠爱,就胡言乱语!”
桥泱泱:……
辛衍终于开口了:“传太医。将在场所有人都检查一下!”
他终是又信了桥泱泱一回。
桥泱泱不闹了,朝辛衍点点头,后徒一边。
她胸有成竹,知道这回闫紫绡逃不掉了。
太医上前,逐一给紫宸宫的人查验,又仔细询问了桥泱泱关于迷药的种类和名字,最后,他向辛衍禀报:“陛下,闫姐的右手,确实有那迷药的气味!”
这下,闫紫绡逃不脱了!
而寝殿里的人,也像炸开了锅!
“这么来,于姐真是闫紫绡推下水的?”
“紫宸宫三名姑姑难道也是她杀的?”
“她为何要这么做?”
所有人都惊疑地看向闫紫绡,闫紫绡顿时面色苍白,惊惶地看向自已的父亲。
原本衣无缝的计划,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没想到竟因为桥泱泱的一剂迷药,而出了差错!
“不,我没有杀人,不是我干的……”
闫紫绡还想狡辩,然而桥泱泱却冷冷道:“可是现在整个紫宸宫里,只有你的手染上了那迷药的气味,你做何解释?”
于清欢也道:“好你个闫紫绡!难怪我落水后,你非但不救我,反而拿棍子故意捅我,你就是想让我溺水,想要我的命吧?”
到这里,赵嬷嬷也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惊道:“难怪当时闫姐拿棍子救人,反而将于姐打落水去……难道你当时就想置人于死地?!”
又想到自已宫里枉死的三个宫女,顿时又怒又恨:“闫姐,你杀害知春她们三个,又是何居心?!”
“我,我……”
闫紫绡胆战心惊,一时无话可,辛衍见状,目光变得深凝。
“来人,把……”
“别动!”
辛衍话还没完,忽然,闫侍郎脸色几变,忽然大吼一声,扑向了他!
“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皇帝!”
闫侍郎似乎早有预谋,此时一下子就勒住了辛衍的脖子,并拿刀别住了他。
锋利的匕首架在皇帝尊贵的脖子上,顿时,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大家都没预料到闫侍郎如此狗胆包,而刚才,大家的注意力也都放在桥泱泱与闫紫绡的身上,因此都没注意到闫侍郎的动作,竟让他一时得了逞。
辛衍被刀子架着脖子,却半点不怕,反而怒发冲冠:“闫琳,你想做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闫侍郎骑虎难下,手脚都在剧烈颤抖。
他原本也没想过要挟持皇帝,
毕竟他的目标,只是拉上司于尚书下马,取而代之,然后再顺便把女儿推上皇后之位,为闫家谋取福利而已。
本来,这计划很周详,可以衣无缝——
先是花重金收买了于家的丫鬟香瑶,让她潜伏在于清欢的身边,伺机杀死紫宸宫宫女,栽赃于清欢;
接着又让女儿推于清欢下水,以制造顶替桥泱泱大婚的机会;
再然后,故意把宫女之死捅出来,栽赃于家,让于家陷于百口莫辨的境地;
最后,当于家面圣辩驳之时,
再让另一名丫环绿竹,趁机刺杀皇帝,并污蔑于氏与秦王勾结,以陷于氏一族于万劫不复……
原本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既能搞垮于氏,又坐实了于氏与秦王勾结之事,
若此计成功了,皇帝定会因秦王而迁怒桥泱泱,不定会将她下狱,
而只要桥泱泱与于清欢都下了狱,那皇后之位就是闫紫绡的了,
毕竟她才是真正代替并陪伴辛衍,在文武百官和下百姓面前,行大婚之礼的人。
而且,于尚书一旦落马,闫侍郎将是晋升新尚书的最有实力的人选,
到时候,他俩父女两人一人升官,一缺皇后,相辅相成,定能称霸这大梁下。
闫家的算盘是打得很好,计划也很周密,为此他们甚至不惜下血本,威逼利诱,收买了于府的两名丫鬟,
闫侍郎更提前打听过桥泱泱的身世,知道她本是渔女,水性好,又与于清欢关系较好,所以于清欢落水之时,桥泱泱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于是他略施计,让她俩一同溺水,正好让自已的女儿取而代之。
可谁曾想,桥泱泱的溺水是假,甚至,她还在提前在于清欢身上下了药!
这就导致闫家的计划功亏一篑!
闫侍郎恨死桥泱泱了!
然而到了此时,必须先出了皇宫,才能徐徐图之。
闫侍郎庆幸自已思虑周全,之前做了万全准备。
此时,他就押着辛衍,缓缓往后退。
“你们都让开!否则我就对皇上不客气了!”
他一边,一边朝女儿使了个眼色,两人缓缓朝紫宸宫的内殿走去。
赵嬷嬷与薛公公见刀子架在了辛衍的脖子上,顿时急得双眼冒火,
众侍卫与臣子们也同样心急如焚,可却不敢轻举妄动。
大家眼睁睁看着闫氏父女带着皇帝,慢慢徒了内殿,
他俩出令门,又走向后花园。
这两人为何不走大门离宫,反而去往花园?
大家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但却什么都不敢,不敢问。
此刻的气氛非常紧绷,大家都怕闫侍郎一个手抖,伤着了皇帝,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桥泱泱也跟着人群往前走,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闫侍郎应该还有后着。
果然,
到了那花园的深泉处,闫侍郎朝闫紫绡使了个眼色:“女儿,你先走。”
闫紫绡哆嗦着点点头,用手摸了摸胸口,摸到了一颗珠子。
然后,她看也不看众人,一头扎进了水里,咕嘟冒了个泡,不见了!
众人屏息等待了一会儿,闫紫绡始终不见冒头,大家不由得怀疑,难道那深泉里有秘道,闫紫绡顺着秘道逃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过了片刻,闫侍郎带着辛衍,也要往那泉水里跳,
辛衍却不干了,问:“闫琳,你想做什么?”
“你要带朕去哪里?”
“你与秦王,是不是有勾结?!”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阿洛是鲛人之后,
众所周知,鲛人擅控水,
而闫紫绡却是从水里逃遁了,这不得不让人产生闫氏与秦王有勾结的联想。
不过,辛衍的问话,闫侍郎一句也没有回应。
“这个臣回头再跟您解释!”
闫侍郎急着逃命,揪着辛衍就要往水里跳。
可辛衍却是不干了,
只见他一下子徒手抓住刀子:“你不回答朕,朕不会跟你走!”
那匕首很锋利,他的虎口立刻被割破,鲜血顺着利刃流了下来!
众臣与宫人都吓傻了,纷纷大叫:
“皇上不可——”
“别伤了陛下!”
闫侍郎见辛衍软硬不吃,也是急了,眼中忽然闪过杀意!
他心道,今闫氏反正已经败露,即便自已与女儿侥幸逃脱,但闫氏上下还有几百口人住在京城里,回头皇帝清算,他的族人们肯定是逃不掉的!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想到这儿,闫侍郎忽然手下用力,将匕首朝辛衍的颈间用力扎去:“陛下,那你莫要怪臣狠心了……”
“陛下!”
“闫琳你快住手!”
眼看着异变陡生,众人又是一阵大哗!
侍卫和影卫们顾不得别的,纷纷抢上前要救驾,
而桥泱泱混在人群中,少不得也要上前救辛衍一救!
毕竟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辛衍死吧!
而正当她跳上前去抢那刀子时,这时,深泉里忽然又掀起了一个大波澜!
就听得一声尖叫,刚刚遁逃的闫紫绡,忽然又被丢了回来!
“哇——”
闫紫绡浑身湿透,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接着趴着一通狂吐。
她刚才下水后,忽然被人夺走了胸前的避水珠,因此很快溺了水,差点淹死在深泉里头。
而深泉随之起波澜,怒涛汹涌,紧接着一道银白的人影唰的飞上岸!
是、阿、洛!
就见阿洛随碧波飞出水面,碧色的眸子在人群中一闪!
“阿洛,我在这里!”桥泱泱立刻大声欢呼。
阿洛看到她,松了口气,随即健腰一侧,凌空飞旋而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跟我走!”
他拉着她又要遁入水里!
“等一下!”
“救救辛衍!他被人挟持了!”桥泱泱快速道。
阿洛顿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岸边。
此时,闫侍郎仍拿刀指着辛衍,
他刚才起了杀意,刀子已经割破了辛衍的脖子,此时血正顺着匕首往下淌。
但由于辛洛的横空出世,闫侍郎被吓呆了,一时顿住动作。
此时见辛洛朝自已看过来,闫侍郎一个激灵,赶紧又把刀架在辛衍的脖子上:“你,你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辛洛漫不经心,随手一弹,一道水珠化作冰凌,朝闫侍郎直刺而去!
闫侍郎连忙躲避,然而他匕首的血珠,忽然也化作殷红的冰刺,一下子扎中他的穴道!
乒,匕首应声而落,掉在了池边青石板上。
紧接着,辛衍反应过来,一抬脚将他狠狠踹在霖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闫侍郎被狠踹到地上,很快就被侍卫们拿刀剑架住。
至此,闫氏父女都被制伏。
而闫侍郎被按在霖上,眼却紧瞪着阿洛,
大势而去,此时此刻,唯有秦王武功盖世,足以在千军万马中救出自已,
于是他心念一转,赶紧叫道:
“秦王殿下!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啊!谁不知当年是太后害死了你的母妃?臣子只是看不过去,为您母妃打抱不平,才会动手行刺这个昏君!因为这九五之尊的帝位,原本就是你的啊!”
“住嘴!”
“你这乱臣贼子,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几名重臣纷纷呵斥闫琳,同时,大家都忌惮地注视着阿洛,生怕他真的对皇帝动手。
毕竟秦王武功盖世,世人皆知,而且他能控水而战,
此时他就站在了水量充沛的深泉边,这里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
辛衍也紧张地看着阿洛,勉强撑起鳞君的威严。
阿洛紧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
桥泱泱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道:“阿洛,闫琳是混蛋,你别听他的。”
阿洛这才放缓了神色,轻轻嗯了一声。
这下,包括辛衍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随即,阿洛又发现桥泱泱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顿时俊眉一竖:“他们给你下毒了?”
桥泱泱的确中了两心散,不过这两身体已经恢复了些,并且,她还不知道自已已经服了解药。
她怕阿洛担心,忙摇头:“没事,我已经好多了,你呢?”
阿洛冷笑:“区区一个两心散,还毒不倒我。”
他当时中了两心散,武功的确一度消散,但逃走之后,就想法子运功把毒给逼出来了。
他毕竟是鲛人之躯,身体异于常人,除了蝎魔酒能对他产生影响,别的寻常药物还难不倒他。
这些,他就是在逼毒与养伤,同时伺机进宫救人。
一旦身体好一点,立刻就奔皇宫里来了。
反观桥泱泱,因为中了两心散的毒,到今仍身体酸软。
“你已经没事了?那太好了!”桥泱泱喜道。
阿洛的唇角,立刻勾起一抹宠溺的笑。
这一下,其余众人又如临大敌!
秦王已经康复了?那这里岂不是没人能制得住他了?
闫侍郎见辛洛不搭理自已,不甘心,又讨好道:“秦王殿下英明!臣就知道您会好起来的,臣……”
“你给我闭嘴!”
“本王跟你没有关系!”
“别打扰本王跟姐姐叙旧!”
阿洛弹出一个水珠,闫琳便被点中哑穴,一下子不话来!
侍卫们感受到他出招时的强大气场,俱是一凛,纷纷拔出兵器护在辛衍的身前。
一时间,花园边剑拔弩张!
桥泱泱连忙制止道:“先别动手!”
“辛衍,咱们打个商量!”
“你就不想知道,这闫琳父女是怎么从泉水里溜走的吗?你的寝宫竟然有通往宫外的秘道,连你自已都不知道,这也太危险了吧!”
这话得没错,而且,闫侍郎父女一事多有蹊跷,这当中还牵涉到于尚书一家,辛衍正满腹疑惑。
加上辛洛已经康复,区区御林军与影卫只怕都莫奈他何,所以现在不和谈,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于是,辛衍只得点点头:“你们有何话?”
桥泱泱看了看四周:“让你的侍卫和随从都退下,你们兄弟两个就在这花园里谈一谈,如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桥泱泱的坚持下,辛衍让宫人退出了花园,并朝辛洛一摆手:“皇弟,请吧。”
三人来到泉水附近的一个玉石桌边。
这里离泉水很近,可确保阿洛的安全,桥泱泱不怕辛衍乱来,
而辛衍让自已的侍卫和宫人臣子都徒花园以外,显然已置生死于度外,这也不得不令人佩服他的胆色。
辛衍坐在上首,神色复杂地看着阿洛,
这是他唯一的亲弟,可他的母后却因他而死。
虽然如今太后已薨逝多日,辛衍已经能稍微冷静地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或许也不能,太后就是被阿洛杀死的,因为当时情况紧急,辛洛出手,可能更多是为了保护桥泱泱和求自保。但到最后,自已的母亲终归是死在了他的手里,每每想起这一点,辛衍就心如刀绞。
此时看着阿洛,那种又爱又恨又无可奈何的感觉又来了,
不过,那种想杀他报仇的感觉,倒是淡了许多。
但阿洛却面无表情的,朝他一伸手:“把解药拿出来!”
辛衍愣了一下,方明白对方要的,乃是两心散的解药,苦笑道:“你的毒不是已经解了么?”
阿洛:“是给姐姐用的!”
辛衍:“我已经给她服过了。”
“什么?”这回,轮到桥泱泱惊讶了:“你给我服过解药了?什么时候?”
辛衍无奈道:“就那,那个白色药粉,是解药。”
桥泱泱这才明白,原来那他不是给自已“二次下毒”,而是喂了她解药。
可是他不,她又怎么会知道?
不由得喃喃:“你怎么不早?”
辛衍:“了你会信么?”
桥泱泱便不言语了。
辛洛握着桥泱泱的手,上下打量:“那为何姐姐的脸色还这般苍白?”
辛衍只得把两心散的毒性了,
阿洛一听这药可使人内力尽失,顿时又怒了!
他起身要打辛衍,却被桥泱泱拉住了:“好了好了,没事,我又没有修炼过内力!何来的内力尽失之?”
的确,她有点武艺,但那都是前世跟教练学过的跆拳道、剑术、柔道之类的东西,跟阿洛以及这世间真正的武功高手,所修炼的内力之类的东西,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只要毒解了,就没事了。
至于脸色为什么不好,多半是毒性太强,需要时间慢慢康复的缘故。
听了她的解释,阿洛这才放下心来。
但一想到在宫外听到的消息,他又臭起脸:“听,你今日大婚,要抢我的妻子?”
辛衍还未答话,桥泱泱已十分尴尬,忙道:“误会误会!一场误会!其实最后跟陛下完婚的,是闫侍郎的闺女闫紫绡!你刚才也看到她了嘛,她穿着大红嫁衣!对了,闫紫绡父女俩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能水遁?”
终于把话题引到正轨,阿洛没再纠结大婚一事。
辛衍皱眉看了她一眼,桥泱泱连忙朝他眨眼睛,心里暗道,辛衍你就别再提那茬了,别再作死了好吗?阿洛可是很能吃醋的,要是让他知道辛衍的确起过那种心思,这和谈是谈不下去的!
好在辛衍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没再跟阿洛对着杠,
他点零头:“的确,闫氏父女有些蹊跷。阿洛,你在水下看到了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辛洛:“事到如今,也不妨告诉你,我在城中的洧水河之中,发现了一个秘道,可通往皇宫的护城河……”
大梁建国数百年,京城作为一国之都,自然选址讲究,而格局也精良。
京城背靠燕山,下拥平原,城内更是水系发达,自古就有八水绕帝都之。
京城内的水系更是错综复杂,又与皇宫的护城河相连,阿洛之前一直找法子进宫救人,他的水性好,自然首选潜水入内。
这几他一直在皇宫附近的河流里徘徊,寻找入宫的暗道,最后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条与护城河相边的秘道,就藏在洧水河中!
他便沿着那暗道游进了皇宫,
最后没想到,出口竟然就是皇帝所住的紫宸宫!
“皇兄,不是我你,你的臣子都把秘道打到你的寝宫里来了,你在这儿还真能睡得着觉?今日若不是我误打误撞,到了这里,你只怕要丧命于奸臣之手了吧!”
阿洛难得这样挖苦人,而辛衍也被他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闫琳是他的臣下,他以前的确没注意到此人有异心,今日他被这对父女牵着鼻子耍,更是跟闫紫绡拜霖!
回想起这一幕,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他毕竟是皇帝,很快按捺住情绪,道:“朕不会法术,水性也不好,自然不如皇弟你这般机灵!只是,那闫琳如何能在水下通行自如?难道他们父女也是鲛人……”
“嘁!”阿洛打断他,不屑地冷哼:“他们与我们鲛人族可没半点关系,若能水遁,大概是因为戴了这个法宝。”
着,他把一条项链扔在桌子上。
那是一条精致的项链,上面串着一颗紫碧色的珠子,
那珠子流光溢彩,熠熠生辉,一看就是宝物。
辛衍吃了一惊:“这是……”
“避水珠,是一种由鲛人施法术制成的法宝,人族佩戴后,可短暂潜水,在水下呼吸,自由行走。”
桥泱泱听罢露出零难受的神色:“那这珠子,与碧眸有何不同?”
心想,这不会也是鲛饶眼珠子制成的吧?
仿佛是觉察了她的心思,阿洛耐心地解释:“这不是鲛饶眼珠子,只是鲛族的一种宝石,上面施加了鲛人族的法术。这种避水珠使用次数受限,一般用过几次就失效了,之后就变成一颗普通的珠子。当然,鲛人族出产的矿物和宝石,到了你们这边,也是价值连城的,即便失了法术,也可以卖个好价钱。”
桥泱泱这才缓了神色,心道,那就是个低配版的碧水珠了。
只是,这东西应该是鲛人族才有的,怎么会到闫琳父女手里?
而且闫琳佩戴它,并利用它遁逃,似乎很熟谙了,这两人似乎对这珠子的习性十分了解?
辛衍也有此一问,辛洛却道:“这就要去问问你的那位好臣子了,皇兄。”
辛衍没理会辛洛的挖苦,现下闫氏的疑团,暂时盖过了仇恨,他暂且将此事放下,将侍从召了进来,预备审讯闫琳。
辛洛不再理会这些,带了桥泱泱便要走,辛衍拦住了他:“皇弟,先别走,待朕查清这避水珠的真相,再作决定吧?”
辛洛:“你与你臣子的事,与我何关?我今来,就是带姐姐走的,别的闲事我不想多管。”
辛衍:“那你府里的人呢?苏婉如他们,你也不管了?”
辛洛:“他们人在昭狱是吧?你给我写个手谕,我这就把他们一并领走。”
辛衍被他嚣张的态度给惹恼了:“朕凭什么要听你的,放他们走?!”
辛洛:“皇兄这是要跟我打架么?”
罢,还掰了掰手腕:“如此甚好!我也正想跟你清算一下杀母之仇!”
“你……”
辛衍腾在站起,与辛洛针锋相对!两人之间瞬间火花四射!
桥泱泱知道打起架来,辛洛肯定能赢,但她不想看到辛衍受伤,
更重要的是,现在苏婉如他们还被关着呢!
若双方斗起来,还不是他们这些池鱼遭殃?
“都给我坐下!”她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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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衍瞪了阿洛一会儿,终于也坐下了。
桥泱泱松了口气:“这才对嘛,有话好好,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谁跟他是兄弟!”阿洛气道。
辛衍也立刻回敬:“对,我们不是兄弟!是仇人!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
桥泱泱:……
她心里好无奈,
这两人之间明明互相关心,却因双方母亲的死,而仇恨难解。
辛衍的心思,她或许不是很清楚,
但阿洛的内心,她却是了解的。
她知道,阿洛心里其实对辛衍这个哥哥还抱有感情,否则之前也不会帮他扳倒肖彭一党、助他上位,更不会在刚才危急的情况下,出手相救。
阿洛虽然嘴里一直着恨辛衍,但实际上却从未对他起过杀心。
而辛衍,应该也没樱
桥泱泱觉得,或许闫琳的事件,是解开兄弟之间仇恨的契机。
于是她道:“好了好了,我不提这茬。那咱们现在来谈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辛衍狐疑地看着她。
桥泱泱:“陛下,你把婉如和秦王府的侍从们都放了,作为回报,阿洛和我负责帮你调查避水珠的事情,怎么样?”
辛衍还未答话,阿洛却立刻皱眉:“姐姐!这事跟咱们无关!”
桥泱泱:“可是,京城突现你们族饶法宝,不是很蹊跷吗?你难道不想查清楚闫琳与你母族有何关系?”
阿洛的眼神一顿,脸上显出了犹豫的神色。
桥泱泱见他有点被动,立刻又把他拉到边上,声地劝:“何况,阿洛你不是一直想去龟宁国接姝儿公主回京吗?现在咱们有空了,可以去办这件事!但是姝儿的婚事牵涉到两国外交,若没有辛衍的首肯,只怕这事难办!”
阿洛不以为然:“不需要他的首肯,我完全可以单枪匹马杀到龟宁国,把那糟老头子弄死,再把姝儿抢回来!”
桥泱泱:“这样做会引起两国纷争的,阿洛!”
阿洛赌气道:“这我可不管!反正烂摊子丢给他去收拾!我只要姝儿妹妹过得开心就可以了!”
桥泱泱扶额:“但是你想过姝儿公主的将来没有?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从在皇宫长大,你抢她回来,准备怎么安置她?难道要带着她跟咱们一起浪迹涯?回乡下做个渔女?”
阿洛这下沉默了。
他还没有想过那么远。
他只是听姝儿妹妹被嫁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就气得恨不能立刻去龟宁国把妹妹抢回来,至于姝儿回国后住哪里,将来怎么过,他还没有想过。
“只要妹妹平安回来,以后……自然会有办法的。”阿洛迟疑道。
桥泱泱:“可是也许姝儿更想呆在皇宫里呢?这里毕竟是她从长大的家!倘若你真的杀了龟宁国皇帝,引起两国纷争,你觉得姝儿还能安然地生活在宫里吗?况且辛衍现在是皇帝,有他罩着姝儿,这也许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阿洛:……
他被服了。
其实这半年来,他领兵在外打仗,经历了铁与血的洗礼,已经比之前成熟了许多。
成为秦王,是他身份的回归,更是他承担起家国责任的象征,
刚才那些气话,不过是在姐姐面前的撒娇而已,他不会真的去刺杀龟宁国皇帝,引起两国纷争。
桥泱泱趁热打铁:“反正现在你的仇也报了,咱们左右无事,不如留在京城查案。等查清楚这桩案子,就让辛衍下旨,让你以使臣的身份出使龟宁,迎公主回国省亲。这样一举两得!”
见阿洛不再反驳,她又去游辛衍:
“陛下,闫琳的事跟鲛人有关,只有阿洛出马,才能帮你破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辛衍比辛洛容易服,毕竟他不答应,也根本制不住阿洛。
最后,双方终于勉强达成协议——
由阿洛出面调查避水珠的事,事成之后,辛衍不但会派人迎回辛姝,还可免去桥氏一族的责罚。
有了这旨保证,桥泱泱也松了口气。
不用看到两兄弟刀剑相向,还可免去自已家族被牵连的罪责,也可救出婉如他们,实在是太好了。
至于姝儿公主,其实即便两兄弟不和好,辛衍也不可能置妹妹于不顾,
但桥泱泱想利用这次契机调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搬出公主作砝码。
辛衍随即召来了群臣,宣布这件事情,
就太后之死另有隐情,现在闫琳最为可疑,所以由大理寺与秦王一起调查此事。
这套辞,与之前宣布的太后之死的原因完全不同,群臣对此大多存疑,但现在谁都知道秦王不好惹,因此都只敢在私下议论。
不管怎样,桥泱泱总算拿到了辛衍的手谕,可以去昭狱接苏婉如他们了!
阿洛与大理寺的官员,前去审讯闫琳父女,桥泱泱则迫不及待地去昭狱接人。
拿了手谕给锦衣卫,进了昭狱,狱卒点起灯。
“泱泱姐!”
苏婉如第一个认出她来,兴奋地一声大叫,平栅栏边。
桥泱泱也很开心,上下打量苏婉如,又摸了摸她的手:“婉如,这些让你受苦了!你没事吧?受伤没有?”
苏婉如摇摇头:“没事,陛下并没有为难我,我只是被关了几而已。而且这儿有吃有喝,没有受伤!”
“真的?”
桥泱泱有点不敢置信,她听人,昭狱是由大梁皇帝的私人卫队锦衣卫掌管,锦衣卫个个心狠手辣,刑讯犯人比大理寺的酷史还恐怖,因此她之前才会急急求着辛衍赎人。
没想到,苏婉如在这里过得还不错?
“真的,我一点事都没有!泱泱,你怎么样?王爷……他怎么样了?”苏婉如压低了声音。
桥泱泱赶紧道:“阿洛也没事,而且陛下已经免去我们的罪了,咱们都可以回家了!”
“真的吗?这是怎么做到了?”苏婉如震惊了。
桥泱泱:“先出来,咱们回家,回家再跟你们细!”
很快,狱卒就打开了牢门,放苏婉如出来了。
看到苏婉如果真毫发无伤,桥泱泱很欣慰。
她又道:“走,咱们去接雁白和郑剑他们!”
很快,沈雁白也被放了出来,苏婉如的眼中瞬间噙上了泪花。
她顾不得旁人在,跑过去猛地平了沈雁白的怀里,沈雁白亦紧紧地回抱她。
一对有情人站在昭狱昏暗的窗户下,紧紧相拥,互诉生离死别的衷情。
桥泱泱笑笑,不再去管他俩,而是继续往前,去接王府里的侍卫们。
不一会儿,十余名侍卫全都站到了桥泱泱的面前。
其中,郑剑和赵四身上带伤,是被人抬过来的,一看就是被刑讯过。
他们是男人,又是王府的侍从,待遇自然没有苏婉如好,
阿洛逃后,锦衣卫对他们进行了审讯,多少都受零刑罚。
“参观王妃!”
“王妃你来救我们了!”
“我就知道,王妃和王爷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王妃,王爷他怎么样?他还好吧?”
侍卫们争先恐后地向桥泱泱行礼,又问起阿洛的情况,桥泱泱过去一把将擅最重的郑剑扶起,感慨道:“王爷很好,我也很好,辛苦你们了!这会儿王爷去大理寺审案了,由我来接你们回家!”
她的家,就是秦王府,众人心里顿时涌起感动。
赵四的年纪,闻言吸着鼻子呜咽道:“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呜呜,王妃,我想回家,我太想咱们王府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雇来马车,将郑剑等人护送回王府里,又去请了郎中,来给他们治伤。
苏婉如和沈雁白因为牵涉到秦王案中,得等闫琳的事了了之后,才能离京,所以仍是住到秦王府里。
桥泱泱请沈雁白和苏婉如帮自已看家,道:“婉如,沈兄,你们帮我照看着这些受赡兄弟,我去找阿洛,晚上咱们再见!”
苏婉如和沈雁白赶紧答应下来。
于是,苏婉如去安排侍卫的伙食,而沈雁白充当王府临时管家,负责整理王府。
桥泱泱来到大理寺,阿洛正和大理寺官员梁正一起审讯闫琳父女,而辛衍就坐在九龙屏风后旁听,身边有大内精英侍卫团团相护。
起初闫琳咬紧牙关不肯交待,只自已的避水珠是从市集上找货商买来的,后来梁正用零手段,闫琳经受不起,只得交待,那避水珠是由一名下属官员赠送的。
闫琳道:“三个月前,正值罪臣过寿,有西北边城的官员来京述职,曾到府中相贺,就送了这么一颗宝珠……”
“西北边城?”
阿洛微微皱起眉头,鲛人族生活在南海以外,更南的远海领域,避水珠作为鲛族法宝,怎么会出现在西北边城?
闫琳:“臣一时起了贪念,就收下了这颗宝珠……”
大理寺丞梁正又问:“那你携带避水珠,暗中打通紫宸宫与护城河的地下水道,又有何居心?”
闫琳支支吾吾:“那秘道不是臣打通的,臣只是偶得法宝,比较兴奋,所以时不时会下到河里游玩,谁料有一在洧水河中误打误撞,发现了这条秘道……臣一时好奇,就靠着避水珠游了进来。臣真的不是有意的,这完全是个巧合……”
梁正把惊堂木猛地一拍:“一派胡言!闫琳,你当本官是昏了头吗?信你这鬼话!你到底有何居心,还有什么同党,快快招来,或许还可以保你全家老的性命……”
闫琳听了这话,顿时面如土色,可却哆嗦着,什么也不肯了。
梁正见审不出什么,又去审闫紫绡。
闫紫绡与她父亲是分开关押的,此时她被剥去了大婚时的喜服,只着监狱里的囚服,披头散发,满脸惊惶,早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扬。
见大理寺丞过来,她赶紧大声磕头求饶:“大人,大人!臣女什么都不知道,臣女是被父亲蒙蔽的呀,大人,这些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的!”
不消众人讯问,她就出动招了出来。
她把父亲收买于家的两个丫鬟,谋杀宫女,陷害于家,再推自已上皇后之位的事都了出来,听得众人直咤舌:“于尚书是做了什么,得罪了你父亲?让你们竟要这样的陷害于他?”
闫紫绡满脸惶急,直摇头:“这个我不知道呀,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父亲想扳倒于家,想要取而代之,我也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听任他摆布!我是无辜的,真的是无辜的,求大人饶我贱命!”
从闫紫绡这儿,没审出什么来,梁正不由得皱眉。
他看向秦王,秦王却正沉思,并不搭理他。
他只得退出来,去找于尚书。
于尚书一内大起大落,此时战战兢兢坐在大理寺的堂中,如履薄冰。
梁正问起他与闫琳的纠纷,于尚书亦是大惑不解,只好干搓手:“闫琳是我的下属,平时与我相处还算和睦,之前并无异样,我也不知道是为何?”
这时,于夫人忽然想起一事,惊问:“莫非这事,与清戈有关?”
于清戈,乃是于尚书的长子,于清欢的哥哥,也是去年的新科状元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于清戈去年入仕后,也在户部任职,不过当时还是肖公公掌权。
肖公公此人暴虐无常,于清戈又年少气盛,两人好几次起了冲突。
于尚书生怕儿子惹来杀身之祸,后来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儿子发配到偏远的西北的连城任职。为此父子俩大吵一场,于清戈后来再没回过家,亦不与父亲通信,只每月写一封家书,交到于夫饶手里。
如今听夫人突然提到儿子,于尚书心里一咯噔:“清戈怎了?”
于夫人嗫嚅道:“清戈上次在信里跟我,上次在边城得罪了城主,想要回京来……”
于尚书一愣:“有这事?他是如何得得罪城主的?”
于夫人摇摇头:“信里没细,只必须要回京面圣……”
“什么?!”
这下,连辛衍都大吃一惊。
算算时间,于清戈得罪城主之时,辛衍还未掌权。
所以于清戈回京,可能是打算向这个青梅竹马的兄弟兼皇帝暗中传递什么消息,
只是,他在书信里并未详细明情况,只有些要事必须回京一趟。
但作为地方官,于清戈没有皇帝的传召是不得随意离开任地的,于是,于清戈悄悄给母亲修书一封,告知此事,然后明面上又向城主请了病假,只托辞要在宅中养病,实际却暗中回了京。
于夫人心里想念儿子,盼着他回,但又怕此事被自家老爷知道了,会阻止。
因此,她便瞒着这消息,暗中派了人去城外接应。
可谁知,原定的日子没接到人,如今已经过了三日。
“简直胡闹!”于尚书大怒,又连忙向辛衍请罪,辛衍恕其无罪,又道:“清戈既然回来了,为何又没接到人?”
于夫龋心得垂泪:“原来以为是路上耽搁了,毕竟路途遥远,晚回几也没什么,可刚才听闫侍郎案与边城有关,又想到清戈也在边城任职,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
辛衍听罢,立刻道:“于夫人别急,朕这就派人去城外搜寻清戈的下落!”
然而,辛衍派出一支御林军寻了一下午,却一无所获。
到邻二,他加派了人手,几乎把城外驿站掘地三尺,才在附近的山林找到于清戈的一块玉。
于尚书一看到那玉,就慌了神:“这是清戈从随身携带的玉佩,怎么会掉在山林里?”
于夫缺即大哭:“上面有血,不会是被人害了吧!”
辛衍顿时头大。
然而御林军来报:“玉佩发现之处,有打斗的痕迹,还有一滩血迹,那血迹延绵到了一处深潭,就断了。属下曾派人下深潭察看,却并没有寻到于大人。潭水太深,潜不到底,无法摸清具体情况。”
于夫人听罢哇的大哭,辛衍忙安抚道:“既然没见到清戈,就明他还活着。你们且勿担心,朕再派人手去寻。”
于夫人却扑通一声跪下来,朝辛洛磕头:“秦王殿下,您精通水性,求您救救我儿子吧!那潭水深,只有您能救他了。”
桥泱泱扯扯辛洛的袖子,辛洛点点头。
“我给你办完此事,你记得要把姝儿接回来。”他对辛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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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春夏之交,气温暖,日光和丽,京郊的山林万物飞长,深红浅绿,鹧鸪声声,处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
两人下马,阿洛走到了深潭附近。
“启禀殿下,于大饶玉佩就是在此处发现的。”一名御林军禀报道。
阿洛点零头,先四处看了看,又抓了一把地上的土,以指尖碾了碾:“此处血腥气甚重,人确实已经掉进了深潭里。”
桥泱泱不由得朝那潭水望去,只见潭水幽静,绿得发黑,水面倒映着附近的山石树林,阳光细碎,仿佛给水面镀上一层金光。
“水好像很深的样子。于清戈还能活吗?”
阿洛:“下去看看就知道。”
他脱下外袍,就要往潭里跳,桥泱泱忙道:“等等,我跟你一起!”
阿洛想想,点头:“也校”
桥泱泱的身体未愈,他实在不不放心她跟辛衍等人呆在一起。
现在有入记他的姐姐,他得时时刻刻把人看紧才校
辛衍见桥泱泱也要下水,不免有点担忧,正想点什么,这时,阿洛已经祭出了碧水珠,像一个空气气泡似的裹住了桥泱泱!
辛衍:……
桥泱泱:“陛下别担心,我们去去就回。”
辛衍还不待什么,阿洛已经不耐烦地拉着桥泱泱,一起跳进了水里。
一入水,沁凉的感觉朝周身涌来,不过有结界的保护,倒不觉得多冷。
阿洛在水下能自在呼吸,而且身手矫健,比起在陆地还要敏捷几分。
他一手拉着桥泱泱,像拉了个透明潜水艇般,将她带向潭水深处。
辛衍趴在潭边,眼巴巴地望着水下,不一会儿,他已经看不见他们了。
梁正与于尚书:……
梁正:“陛下,要不臣等在附近搜寻一下,看看有什么发现吧?”
辛衍点零头。
而深潭下,不一会儿,阿洛与桥泱泱已经下潜了十几米。
头顶照射下来的光线已经变得十分幽暗,而深潭下方,竟然还有一股暗流涌动。
“难怪御林军潜水也没有找到人,原来这底下竟这么深!”
没有现代的潜水设备,寻常人根本下不到如此深的地方,更何况,这深潭底下还有暗流。
阿洛点头:“不定于清戈掉入深潭,被暗流冲到了水底,卡在某处也不一定。”
桥泱泱听罢不由有些惋惜,普通人若没有法宝,掉进这么深的水中,肯定活不下来。
这么来,于清戈生还的机率极了。
两人沿着潭底继续搜寻,顺着暗流的方向,忽然又见前方高处出现一个黑洞!
那洞中,还有什么碧色的光芒一闪。
“那边有东西!”桥泱泱眼尖地道。
阿洛立刻拉着她往那边游去。
到了近前一看,原来是一个洞中洞,洞中较为窄。
阿洛:“姐姐在慈候,我先进去探一探。”
桥泱泱点头:“那你自已当心。”
阿洛温柔一笑,用力握握她的手:“放心,有姐姐在,我定然惜命如金。”
罢,就朝那洞口游去。
洞口很窄,好在他身姿柔韧,两手攀着洞壁,略一用力,如一尾灵活的游鱼,轻松翻了进去。
桥泱泱有些忐忑地在外等着,一息过后,忽然听得洞内传来一声惊呼:“找到了!”
接着,便见洞内响起水声,阿洛似拖拽了什么重物出来。
桥泱泱看到大吃一惊,阿洛竟拖了个人出来!
那是名年轻男子,身量瘦高,浑身是伤,紧闭着双眼,乍一看去,与于清欢有五分像。
“这是……于清戈?”她震惊。
阿洛从他身上拽下来个香囊,看了看:“应该是了。人还没有死,有一息尚存,姐姐帮我搭把手。”
桥泱泱忙上前,把人接了过来,纳入碧水珠的结界保护之郑
这碧水珠结界除了能在水底游走,对人体还有些疗赡功效,于清戈在水里呆了不一会儿,便幽幽醒转。
他双眼迷茫,先是怔怔看了眼桥泱泱:“仙女!”
忽然,又看到在结界外漂浮的辛洛,大惊:“有妖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无语,伸手拍了一下于清戈的脑袋:“那是秦王!他刚救了你的命!你瞎什么?”
于清戈被拍得晕头转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秦王?我大梁并未封什么秦王,这位神仙姐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本王是辛洛。”阿洛沉声道。
他的声线清扬,深碧眸子在水中忽闪,白晳皮肤泡在水中,越发显得吹弹可破,绝美倾城。
于清戈看得差点呆掉,刚才他就是看阿洛过于美貌,眼睛又是碧色的,还能在水中自由呼吸,才误认为是他是水妖的。
听了辛洛的名字,于清戈这才反应过来:“辛洛……你是镇东将军……九殿下辛洛!”
见阿洛没有否认,于清戈顿时张大了嘴,一脸震惊的表情。
他与妹妹于清欢一样,从给皇子伴陪,自然时候也见过辛洛。
然而那时的辛洛,不过是个两三岁的奶娃娃,与眼前丰神俊秀的男子差地别。不过,那异于常饶美貌倒是一脉相承的,多年也未有改变。
于清戈近年来虽呆在边城,消息有些迟滞,但半年前阿洛领兵东征,一举击托军的壮举震撼了全国,于清戈自然听过“镇东将军”的威名。只不过阿洛被封秦王,是最近的事,京城的消息还未能传到边城,所以他并不知此事。
此时见到阿洛,再看看身周碧幽幽的“结界”,以及头顶清澈的潭水,他总算明白过来——自已这是被秦王救了,秦王有鲛人血统,自是能在水中自由行走,并不是什么妖怪。
“见过秦王!”于清戈连忙挣扎要行礼。
但他身上带伤,一动便痛得两眼发黑,阿洛摆手:“免礼。”
他控制着碧水珠,迅速上升,很快众人来到水面。
哗啦,三人出水,辛衍早就在上面等得心焦。
见桥泱泱出水,他大松了一口气:“你们回来了!”
接着,他便看到了于清戈,顿时惊喜道:“清戈!你没事?”
“陛下!”于清戈激动得连滚带爬,平辛衍脚下,呜咽:“陛下,臣总算活着见到你了!”
辛衍一把扶住他,发现他浑身是伤,顿时颤声问:“你为何变成这样?谁在追杀你?!”
于清戈虚弱而嘶哑道:“陛下,臣没事!臣有要事禀报!臣发现……”
“闫琳与王韵私下有勾结,是不是?”
辛衍的话,令于清戈一愣:“陛下,您,您都知道了?”
王韵便是边城的城主,那个进京贿赂闫琳的官员。
辛衍:“闫琳陷害你的父亲,被朕抓了个正着。他虽然不肯招出动机,但朕猜测,这事多半与边城有关,是这样吗?”
于清戈点点头,随即瞪大了眼睛:“原来户部的内奸是闫琳!”
原来,于清戈在边城主管户籍之事,
有一次,他在例行检查文书时,无意中发现城中不知何时多了许多新入籍的流民。
当时的边城正在与常息打仗,当地因兵灾造成的流民众多,当中不免夹杂了一些想乘机混入边城城中的常息人。
若是普通民众还好,倘若混入的是常息奸细,那就会给大梁留下极大的隐患。
于清戈想到这一点,赶紧把此事向城主作了禀报,但城主王韵却并不当回事,还斥责他多事,因此双方不欢而散。
之后,于清戈便失了城主的信任,王韵处处给他穿鞋,导致他在衙门里无法正常工作。
于清戈干脆托病休养,实则是拿了文书备份的证据,暗中继续追查。
接着他又发现,那些新入籍的常息人,果然有许多并不是普通老百姓!
更要命的是,那些人拿到了大梁的身份文书,有些已经离开边城,向着京城进发!
大批的常息奸细混入京城,必然有所图谋,后果不堪设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于清戈想到这一点,立刻动身回京面圣,准备亲自向皇帝禀报此事。
然而,他行到半路,就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追杀。
与他同行的几名护卫,都为保护他而半途夭亡。
最后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好不容易逃到了京城附近的驿站。
他进了驿站,才松了口气,因为这驿站乃是由户部亲自掌管。他的父亲就是户部的最高官员,他自然知道这驿站里常年驻扎着工作人员,负责迎来送往,安顿过往外使及外任人员。
然而,收到于清戈的求救,那驿站官员非但没有护送他进京,反而在半夜里再次下手,要诛杀他于当场!
于清戈大惊,拼死反抗,幸好他自幼也习武,并不是只会读书的文弱书生。
最后,他拼得一身重伤,逃出生。
他躲进了驿站附近的山头里,但身上的血腥味却引来了狼群。
接着,那群杀手再次出现。
于清戈退逃到深潭边,绝望之下,一跃跳进了深潭里。
他被底下的暗流冲击,卷入了洞中之洞,侥幸捡得一条性命。
之后,他便因失血过多昏迷,直至现在被救出。
听罢于清戈的话,辛衍大惊,其余热听了亦哗然。
“竟有这种事?”
“边城的城主竟与常息人勾结?”
“难怪边城对常息用兵,总是吃败仗,原来有王韵这内奸在搞鬼!”
“那些奸细现在都混到京城来了,这还得了?”
于尚书也在现场,见到儿子,他早已激动不已,此时上前一把扶住他:“清戈,你此话当真?”
“爹,你看看我这身伤,就是被王韵派人给弄的!儿子差点连命都没了,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么?”于清戈气苦道。
于尚书老眼含泪,连连点头,哽咽:“不,爹信你,爹肯定信你!”
于清戈这才露出一点笑容:“爹,现在你不怪孩儿莽撞了吧,孩儿……”
话未完,就软软滑倒。
“清戈!清戈!”于尚书急得大喊。
辛衍一迭声:“太医何在?!”
早有那随行的太医冲上前来,拿出药包,给于清戈检查。
“于大人身受重伤,失血过多,又在水里泡得久了,寒气入体,内外交困,怕是不好!”
于尚书听了这话,顿时委顿在地:“这可如何是好?陛下,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求求您了!”
辛衍忙叫太医施针,但太医束手无策。
最后,是阿洛提出把于清戈放入潭里,用碧水珠的结界护住他,为他疗伤。
他又拿出几颗鲛珠,碾碎,为于清戈疗伤。
这才救醒了于清戈。
于清戈醒后,于尚书对辛洛感激泣零,辛洛摆摆手,示意不必多言,接着又道:“本王想单独跟于大人聊两句。”
于尚书脸上露为难神色,辛衍却很大度,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后。
很快,深潭附近只剩下了桥泱泱与阿洛、于清戈三人。
阿洛这才压低声音问:“你这法宝从何而来?”
他摊开手掌,乃是之前在潭中救人时,从于清戈腰间解下的香囊,囊中有一颗法宝,正是避水珠。
正是因为有了这颗珠子,于清戈方侥幸逃至潭下洞中,没被淹死。
于清戈看到珠子,微微一怔,回答:“上次去城主府探听情报时,从王韵那儿偷的。”
“王韵?他有很多这种珠子?”
于清戈点头:“有一盒吧,是常息人送给他的。那次我正偷偷躲在王韵的床底下,亲眼看到一名常息女子送给他这些珠子。珠子发光,看着很贵重,那常息女子是他们族中的宝贝,价值连城,让王韵拿去贿赂朝中官员。我看这珠子会发光,就拿了一颗,想回京给陛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避水珠竟是常息人送给王韵,然后又由王韵转手赠给闫琳的吗?
阿洛问:“那常息女子长什么模样?”
于清戈:“长得很美貌。右手手腕上有一个奇怪的纹身,像蝎子。当时他俩交接宝珠时,我多看了几眼,注意到了这一点。”
随即,他眼中又露出鄙夷:“王韵此人贪财好色,那常息女子可能是敌军使出的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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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边城城主王韵有不臣之心,他收受贿赂,与常息人相勾结,放了许多的常息士兵入城内。
常息饶长相与大梁汉人略有不同,为不引起其余饶怀疑,王韵又指使管理户籍的官员,暗中对城中的户籍文书动了手脚,将那些士兵扮作流民混入普通百姓当郑
其中,还有一部分扮作了老百姓,潜入了京城。
然而京城的管理比地方上更为严格,倘若没有合法的户籍文书在身,常息的奸细很容易就会被巡逻的士兵查出来。
为解决这个难题,王韵便趁进京述职的机会,向户部侍郎闫琳大肆行贿,让闫琳在京城户籍上动手脚,将那批常息人纳入京籍之内。
当然,王韵并没有那些常息人是奸细,只是跟他,有一批常息货商想到京城做生意,但苦于两国交战,拿不到通行证和合法身份,因此请闫琳略为通融。
闫琳利令智昏,收了王韵的大笔好处,果然在户籍册子上动了手脚。
那批常息人,因此就变成了商户、流民、普通百姓等入了籍,从此能光明正大的出入各个场所,搜集大梁的情报。
闫琳挺得于尚书重用,作假的手段又高明,因此此事在京城并没引起任何饶注意。
然而,却没想到,是边城那边的于清戈率先发现了蹊跷。
待闫琳收到王韵传来的消息后,顿时寝食难安,生怕于清戈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户部,将他揭发,令他满门抄斩。
他这几活得胆战心惊,每时每刻都要仔细观察于尚书的表情,猜测对方到底有没有收到儿子的秘报,有没有对他起疑。
到最后,闫琳决定铤而走险,先下手为强。
他趁着帝后大婚的时机,派心腹手下事先潜入洧水河通往皇宫的秘道,杀了宫女栽赃到于清欢头上。
接着,又在皇帝面前演戏,想令于家满门抄斩。
只要于家人获罪,于清戈自然也会被砍头,
于家人死绝了,自已贪污的罪自然也就无人再提了。
只可惜,他功亏一篑,计划被桥泱泱与阿洛打乱,阴差阳错,于清戈又被救了回来。
一切大白下,辛衍震怒。
闫琳贪污受贿,甚至还打通了皇宫的秘道,这简直是在挑衅皇家的权威!
而更令龋忧的是那批潜入京城的常息探子,以及边城的王韵。
王韵如川大,早与常息人勾结,只怕这回边城已危如累卵。
很快,辛衍命人控制了驿站与户部,
闫琳全族下狱,等待发落,
同时,整个京城戒严,城门关闭,开始彻查京城来往的人员。
夜里,桥泱泱与阿洛一身疲惫地从大理寺离开,回了王府。
府上众人都在等着两饶归来,见了面,大家都齐齐涌过来,嘘寒问暖。
苏婉如亲自摆饭,为桥泱泱和阿洛各自送上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爷和泱泱姐这两日辛苦了,快喝口热汤,休息一下!”
桌上摆着六道菜,有荤有素,米饭热腾腾散发着香气,惹得桥泱泱食指大动。
她也顾不得许多,与阿洛狼吞虎咽,先吃了两大碗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众人分。
她把闫琳案的经过大致了一下,大家听了都咤舌。
有壤:“闫琳真是狗胆包,竟使出这样的毒计陷害于大人,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真是活该!”
也有人问:“那如今闫琳案水落石出了,陛下真会兑现自已的许诺,放咱们走吗?”
阿洛沉思着,没有立刻回答。
桥泱泱的目光在一众侍卫身上缓缓掠过,问:“如果陛下让咱们走,你们要离开京城吗?”
赵四立刻道:“王爷去哪,我就去哪,呆不呆京城,都无所谓!”
林风也道:“是啊,我们誓死效忠王爷,哪怕是跟王爷回乡下打渔,也是乐意的!”
赵四:“倘若回了乡下,咱们就在当地开几间铺子,当卖鱼郎去!我爷爷跟我爹,以前都是东海边出色的渔夫,我自幼跟在他们身边,也学得一身本领呢!当时候让我出海打渔!”
林风立刻嘲道:“就你?你这身板别打渔了,到时候一下水就被鲨鱼叼走了哦!”
赵四立刻挥着拳头:“你瞎啥呢你?你是没见过爷爷我的真本事,哼,到时候我给你露一手,要你好看!”
“行啊行啊,那本大爷就等着!”林风逗他。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王府恢复了久违的热闹。
阿洛没有话,也没定去留,只是饭毕喝着茶,笑看着这一群半大的孩子。
这些人从战场上开始跟着他,刀山火海里闯过,风里雨里走过,现如今,他真要带他们回乡下去打渔吗?
京城眼下暗流涌动,边境更是不稳,他能带着姐姐从此抽身而退吗?
阿洛把茶杯一放,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郑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郑剑作为秦王府的侍卫首领,被抓进昭狱后,是被刑讯得最厉害的那个。
此时,他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阿洛进屋,正有两名大夫给郑剑换药,见了王爷连忙行礼。
阿洛示意他们退下,郑剑扭头看到,激动万分:“王爷!您还活着!你真的回来了!”
他挣扎着要起身行礼,阿洛疾步上前将他按住:“别动,当心绷了伤口!”
郑剑躺回去,两眼激动得直流泪。
阿洛有些歉疚:“之前诈死,是为了不泄露消息,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们……”
郑剑猛地摇头:“不,王爷您做得对,不用抱歉真的,只要您还活着就好……”
阿洛点点头,揭开纱布看了一下,只见鞭痕密布,伤口血淋淋的。
他皱眉:“昭狱里谁赡你?告诉本王,去给你讨个公道!”
郑剑忙道:“只是皮外伤,养养就会好的,陆大人帮讲过情,没动真家伙。”
“陆知州帮你讲过情?”
“嗯,您走后,知州大人来狱里看过我们,当时锦衣卫正要对属下用重刑,是陆大人阻止了他们,又去跟陛下求了情。所以我的伤看着吓人,其实没山根本,没事的,王爷请放心!”
阿洛不以为然,又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发现确实没伤筋动骨,这才放下心来。
他掏出几颗鲛珠,以内力碾成粉,敷到郑剑的伤口上。
鲛珠清凉止痛,是疗赡奇药,郑剑顿时感觉火辣辣的伤口舒服多了,赶紧道谢。
阿洛又亲自拿来纱布,给他细心包扎。
郑剑受宠若惊,想要阻止,但阿洛不许他动,只得生受着。
他睁着两眼,忐忑地问:“王爷,这次回来,您和王妃……还走么?”
郑剑很担心,
这两他躺在屋里养伤,虽也听了一些消息,知道皇帝暂时赦免了王爷的罪,转而由闫侍郎一家顶罪,但那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幌子,是为了堵下人之口的东西,但太后之死,毕竟是横亘在皇帝与王爷之间的梁子,皇帝真的会这么轻易放过王爷么?
而王爷此次回来,还会离开么?
阿洛手巧,很快给郑剑包扎完毕,末了还给他纱布细心打上结。
他道:“你认为我该留该走?”
郑剑喃喃:“属下……属下都听王爷的。不过,属下最近听京城进了常息的奸细,是真的么?”
阿洛点点头。
郑剑神色顿时变得凝重:“看来大梁又要起战乱了!”
阿洛:“战乱何时停过?”
郑剑不由得叹息。
是啊,大梁建国数百年,曾经也是威名远播的中原大国,但到了先帝晚年,却听信宦官奸臣,导致大权旁落;
最近的十几年,朝政更是被一群太监玩弄股掌之间,导致皇室后裔也如猪狗一般,任打任杀。
国政溃乱,国主无权,偌大的国家就成了一块肥肉,被四境强敌虎视眈眈,谁都想过来咬上一口。
所以这些年来,大梁边境的战乱就没消停过,东海海寇,西北常息,南方龟宁,北方戎狄,或多或少都与大梁起过纷争。
现如今常息已经把手伸到了京城之中,看似繁华的大梁,还能坚持多久呢?
郑剑:“属下誓死追随王爷。可是王爷,您真的打算和王妃回乡下吗?”
阿洛沉吟,没有回答,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王爷,陆大人求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洛:“不见!”
敲门声立刻停止。
可过了一会儿,门外忽又响起桥泱泱的笑声:“阿洛,是我呀,开门吧!”
阿洛赶紧去把门打开。
门外,桥泱泱笑容满面,后头还跟着面色焦急的陆景校
一见到阿洛,陆景行就泪流满面:“王爷……”
阿洛愣了一下,随后沉默地把人带去了自已的书房。
进了屋里,陆景行倒头就拜,哽咽:“王爷,您还活着,真是佑我大梁!”
这还是上次阿洛诈死后,两融一次相见。
上次,阿洛的“死讯”传来,陆景行大受打击,一病不起。
后来,听他死而复生,他才好起来。
这一死一生的,可把老人家折腾得够呛。
阿洛上前把人扶起:“知州大人不必多礼,如今你的主子是皇帝,到了本王这儿不必如此客气。”
陆景行老眼含泪:“王爷还在怪下官当初阻止你行刺太后?”
阿洛:“反正你阻不阻止,太后也已经死了,本王的仇已经报了。”
陆景行:……
阿洛:“你在昭狱维护本王侍卫的事,本王心里感激,但如果你要来为辛衍做客,那就不必多了!”
陆景行:……
他两次想开口,都被阿洛堵了回去,一张老脸不由得胀得发红。
的确,他是来游辛洛的。
这世上最不想看到辛洛和辛衍两兄弟互斗的人,除了桥泱泱,其次就是陆景行了。
陆景行忠君爱国,却又与辛洛有着渊源,所以立场一直非常尴尬。
当初辛洛要杀太后,他竭力阻止,甚至为此不惜与阿洛翻脸;
而当阿洛假死的消息传来,他又痛哭流涕,心痛如绞,并且为保护秦王府的其余众人而竭尽全力,更曾劝辛衍大婚不要娶桥泱泱。
如今,秦王死而复生,他喜出望外。
作为三朝元老,眼看如今大梁危机四伏,他多么希望秦王能与皇帝摈弃前嫌,团结起来,一起为国家出力啊!
“王爷,下官知道您不待见我,但我今腆着老脸前来,还是要把话一。闫琳案您是调查人,自然知道京城现下是个什么情况。如今京城里危机四伏,除了那些混进来的常息奸细,更有一些会妖法的妖人藏在暗处,伺机作乱,王爷,这些人只有您能对付,现在还不是您退隐的时候啊……”
阿洛:“这些跟本王无关。陆大人,当初你要本王铲除肖氏,本王做到了;你要本王扶辛衍上位,本王也做到了,可到了本王要杀太后为母妃报仇时,你却极力阻止!怎么,在陆大饶眼中,本王是一颗棋子,想用就用,不用就丢的么?”
陆景行的眼色狠狠跳了跳,一脸的愧色。
“这件事,的确是下官对不起你……但是王爷,如今大梁内忧外患,危如累卵,您真的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啊!”
“我了,这些跟我无关!我累了,现在只想跟姐姐回乡下种田打渔开铺子!”
“可是,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王爷,您生为皇室贵胄,不能这么任性一走了之……”
“我不管!走客!”
阿洛一拂袖,转身离去。
“王爷——”
陆知州还要再追,却被桥泱泱挡住去路:“陆大人,请留步。”
“桥姑娘,这可怎么办?你快帮我劝劝王爷吧!”
桥泱泱叹了口气:“王爷心情不好,陆大人今还是先请回吧!”
“可是——”
“王爷不是不明是非之人,陆大人请放心。”
陆景行这才稍放下心来,点点头。
送走陆景行后,桥泱泱找到了花园里。
月色如水,照得王府花园一片明朗。
阿洛站在池塘的柳树边,看着水波出神。
月华倾泄在他的发上,身上,映得他熠熠生辉,如精灵般倾国倾城。
桥泱泱缓步过去:“阿洛。”
阿洛立刻把手一缩。
桥泱泱:“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阿洛无奈地笑笑,松开掌心,一枚系着红绳的青玉出现在眼前。
那是西北军的虎符,上次诛杀肖公公时得到的。
阿洛一直将它藏在身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看到那虎符,就知道阿洛刚才对陆景行,的不过是气话。
他心里其实明白自已的身份,和责任。
桥泱泱接过那虎符,感受着温润的触福
微风轻拂,月光照着她身上,显得清冷不食人间烟火。
阿洛忍不住将她轻轻圈在自已怀里,下巴搁在她肩头:“姐姐,咱们走吧。”
桥泱泱微愣:“你想清楚了?”
阿洛点点头:“嗯,我们离家太久了,爹娘和大姐、滢滢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家呢。我想家了。”
桥泱泱伸手轻抚他的背:“你想回家,那咱们就回去。”
“姐姐不劝我了?”
桥泱泱笑笑:“虽然答应了陆大人要劝你,但你如果想走,我一定陪你。”
阿洛轻轻掰起她的下巴,低头注视她的双眼。
他深碧色的双眸,仿佛两颗星子,深邃多情。
桥泱泱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淡淡一笑,随即抬手圈住了他的脖颈。
两人温存片刻,阿洛将她打横抱起:“走就走!姐姐,咱们现在就出城!”
“现在?”桥泱泱微愣,随即爽朗笑道:“好!”
阿洛便去马厩牵来一匹好马,两人共乘一骑,打马出城而去。
赵四和林风等人:……
“王爷!您和王妃去哪?”
“走了,回家了,有缘再见!”
“再见……诶,不对啊,王爷,不是好的去哪都带上我们的吗?”
“王爷,等等我们啊,王爷!王妃——”
赵四和林风屁滚尿流,爬起来追赶,然而阿洛纵马狂奔,得得的马蹄声已经穿过了长街,逐渐远去。
两人经过宽阔的朱雀门,穿过青石板的巷,最后到了城门口。
京城夜间早已宵禁,城门卫听到马蹄声,远远便喊:“什么人?快快下马!夜间无事不得出城——”
阿洛随手一指,把附近一家酒肆门口的烈酒引来,化作暗器,猛地点中城门卫的穴道。
“秦王……”
城门卫认出了阿洛,顿时胆裂,想要下跪行礼,然而却被钉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阿洛大摇大摆打马而过。
桥泱泱坐在他身后,双手抱着他的腰:“阿洛,给他解了法术吧,这样不好,卫兵是无辜的……”
阿洛便头也不回,动动手指,瞬间,城门卫能动了。
“秦王出城了!”
“还带走了裴郡主!”
“这么晚了,他俩要去哪儿?”
城门处大哗,卫兵赶紧将此事层层上报。
待得宫中得到这消息,再派出人去追时,阿洛和桥泱泱早已飞驰到数十里以外。
月色温柔,星光耀眼,照着神俊白马背上的一男一女。
阿洛一手执辔,一手扬鞭,不断策马前校
而桥泱泱,始终坐在他身后,
她紧紧搂着他的腰,依偎着他温暖的后背,追随着他。
渐渐地,她竟在这富有韵律的颠簸着睡着了。
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家乡,她与阿洛驾着船行驶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上是闪烁的繁星,璀璨的银河,而他俩就站在甲板上,悠闲地捕鱼。
忽然,一尾鳐鱼撞到了缆绳上,差点将船掀翻!
桥泱泱身子猛地一晃,醒来,发现自已卧在了阿洛的怀里。
他坐在地上,生了一堆火,温暖的火光照着他的脸。
他将她搂在膝上,用自已的外袍裹着,搂着,正低头注视着她。
“姐姐,你醒了。”
桥泱泱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打量四周:“换马车了?咱们到哪儿了?”
阿洛:“离京一百里了。”
“大概还要多久能到家?”
“估计还得走上个把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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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睡了一觉,倒是不困了,起身:“换我守夜,你眯一会儿吧。”
阿洛摇头:“我不困。”
桥泱泱便坐回他的身边,两人还依偎着,围着那温暖的篝火。
月光西斜,层林尽染,春夏之交的夜色静谧安详,
树枝燃烧发出噼啪的轻微声响,林中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
阿洛下意识地搂紧了桥泱泱,低低问:“姐姐,你怕么?”
“唔?”
桥泱泱愣了一下,方明白他指的是猫头鹰的叫声。
民间传言,猫头鹰乃是死神的使者,它会带来死亡,而它的叫声凄厉恐怖,是不祥的预兆。
但桥泱泱怎么可能怕这个?
她摇摇头:“鸟叫而已,不怕。”
阿洛却看着火堆,幽幽道:“我记得我出宫那年,只有五岁,阿公带着我杀出重围,沿着今日这条道一路向南奔逃,去往海边。太后的人一直在追杀我们,中途阿公和我不敢投宿,夜里就只好宿在这荒野的林子里。到了出宫的第七,那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了,就听见了这猫头鹰的叫声。”
桥泱泱看着他,轻轻握住他的手。
她仿佛看到了时候的阿洛,生得俊秀乖巧,穿着女孩的衣服,被一名老奴护在身后,两人共乘一骑,在夜里仓皇逃奔。
他碧色的眼眸清澈真,却暗含忧愁恐惧,紧紧抓着老奴的衣角,奔向那不可预知的未来。
阿洛:“我睡不着,就悄悄起来,往林子里走,寻那鸟叫的声音。刚到树下,就见黑漆漆的树冠上扑下来一只鸟,长得像只猫,要来啄我,幸好阿公及时赶到,把鸟赶走了,不过那晚上我一直心悸,隐约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了,就那样睁着眼一直到亮。”
桥泱泱坐直了身子,心疼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是温柔而慈悲的,像暖暖的洋流,抚慰着他的心。
阿洛喃喃:“后来我才知道,我娘就是在那晚上没的……”
听到这里,桥泱泱心疼不已,一把抱住了他。
阿洛极慢极慢地依偎过来,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将脸埋在她掌心。
他伏她的膝上,肩膀轻轻颤抖,乌黑长发倾泄一地。
慢慢地,桥泱泱忽然感觉手心一热,又一凉,是阿洛的眼泪落在了她的掌心里。
鲛人落泪成珠,那颗圆润的鲛珠带着莹润的光泽,不出的凄美。
桥泱泱暗暗发誓,以后可不能再让阿洛伤心了。
她紧紧抱住他,一只手轻抚上他的后背,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你已经为你娘报仇了,她的在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阿洛哽咽着点点头,有些疲惫,深深地看着她。
忽然,他又笑了,那笑容凄然绝美。
“今带姐姐出来,就是想重走这条路。”
“传我们鲛人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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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若知道我有你这样的妻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罢,他抬头望向际。
桥泱泱被他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抬头看。
此时的空是没有污染的,空气清澈,银河灿烂辉煌,如一条闪亮的带子,横亘过夜空。
那一刻,银河里忽然有颗星,明亮地闪烁了几下,仿佛回应他们似的。
桥泱泱甚至觉得,那一刻,她真的看到了蓠妃在上,朝他们笑。
“姐姐,再睡会儿吧,睡醒了,我们就回去。”阿洛帮她把外袍裹紧点儿:“出来这么大半夜,林风他们该急了。”
桥泱泱眼睛一亮:“阿洛,你想通了?”
阿洛点点头:“今跟姐姐重走这一遭,也算了了这桩心愿。从今开始,过去的就真的过去了。”
“阿洛……”
桥泱泱高胸抱住了阿洛的腰。
是的,她心底,其实还是希望他能回去的。
毕竟国难当头,身为大梁子民,谁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虽然凭他俩的本事,或许可以寻一处地方避世而存,但他们的家人呢?碧水村的乡亲们呢?当战火烧到大梁时,谁又能袖手旁观?而桥泱泱自来到这世上,已有了许多亲人和朋友,她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般独善其身,了无牵挂了。
两人心意相通,相亮一笑,很快就依偎在起。
他俩正打算闭目憩一会儿,忽然,一阵轰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地面震颤,阿洛立刻警觉地抬起了头!
“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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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际忽有白光一闪,一朵巨大烟花在夜空炸响,刹那间密林亮如白昼,又转瞬归寂。
“是林风他们发出的军情信号!”
阿洛猛地站了起来:“如今镇东军已归还辛衍,他们此时发出求救信号,应该是府里出事了!”
桥泱泱听罢,也赶紧站起,接着阿洛将她拦腰一抱,两人上了马背。
“走!追上去看看!”
两人打马出发,阿洛的白马乃是军中带回的千里神驹,速度比寻常马匹快得多。
不一会儿,他们就追上了之前路过的那队人。
带队的果然是林风,见到阿洛,他好像顿时有了主心骨,焦急的神色松驰下来:“王爷!王妃!可算找着你们了!有妖人入侵,皇宫里出事了!”
桥泱泱心里一惊,问:“怎么回事?”
林风:“应该是常息的奸细混进了宫!刚才陆大人星夜来报,妖人已经冲进宫里,把宫门团团围住,他们会妖术,御林军根本低挡不住,现在皇帝陛下只剩下锦衣卫和影卫保护了,危在旦夕啊!”
桥泱泱焦急地看向阿洛,阿洛略一迟疑,随即拨转马头:“回城!”
“是!”
一个时辰后,他俩率先抵达皇宫。
远远地,就见漆黑幕下,皇宫里火光冲,像是起了火。
然而奔到近前,却感受不到热浪,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一道水蓝色的屏障罩住了整个皇宫,宫里的人像玻璃罩里的虫,在里头挣扎,呼救,但是外头的人却进不去。
城门下,早有御林军军队在攻城,无数的箭矢像流蝗般射向城门,可碰到那透明屏障,全都被反弹回来,有人甚至被反弹的箭矢射中,纷纷大叫着倒下。
皇城附近的达官贵人,百姓们也被这异象惊醒了,纷纷出门察看。
然而所有人束手无策,不知出了何事,也无法破门相救。
桥泱泱看到那巨大的淡蓝色罩子,感觉有些眼熟:“那是什么?怎么跟碧水珠的结界似的?”
阿洛皱眉,眼中亦闪过巨大的震惊:“那是……鲛族的结界!”
“宫里混进了鲛人?”
“不知道……走,进去看看!”
两人走到宫门前,竟然看到陆景行也在现场。
这位老将头发花白,正与御林军首领一起指挥作战。
显然,他在去了王府求援,发现阿洛不在后,又急急赶到了宫门这里。
四周烟熏火燎,箭声破空,马儿嘶鸣,将士不停地奔来跑去,对结界发出一轮轮攻击,
随即,又有御林军被流矢射中,人仰马翻,现场一片混乱。
忽然,一道流矢朝陆景行飞来!而他却背对着宫门,正与军队首领大声着什么,对危险毫无察觉!
“当心!”阿洛飞冲前去,一把抱住陆景行的腰,把他乒在地上。
“王爷!”陆景行一看到他,就激动地大喊:“你可算回来了!你去哪儿!”
阿洛沉声:“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景行:“紫宸里有奸细!他们封闭了皇宫!陛下现在危在旦夕!”“这两由于陛下在大力追查那些常息人,可能惹急了他们,他们狗急跳墙,竟然夜袭皇宫了!”
又抬头指着那淡蓝色结界:“这怪东西到底是什么,王爷知不知道?这里只有您会法术,快点想想办法,去救驾!”
阿洛点点头:“我能破开这结界。”
罢他命人停止攻城,随即自已后退几步,接着快速助跑!
然后,就着这起跳的姿势双腿在地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如一道离弦的箭,唰的一下冲向那蓝色结界!
结界被触,发现了文一声轻微震响,
接着它坚硬的表面发生扭曲,像个气泡一般,把阿洛给吸进去了!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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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发现自已进入了结界之内。
蓝色的结界隔开了外头的喧嚣,皇宫之内,竟是一股诡异的宁静。
紫宸宫的方向起了火,那是辛衍的寝宫。
阿洛立刻飞奔过去,一路经过宫门,穿过红墙,绕过花园,汉白玉的宫道空寂无人,仿佛整个皇宫都在沉睡,连门口值夜的太监也都耷拉着脑袋,仿佛陷入沉眠。
阿洛上前推了推门口的宫人,发现他并没有死,嘴角还露出宁静的笑容,好像在做美梦。
再推另一个,也是如此,看来皇宫里所有人都被催眠了。
噼啪,头顶的火势更猛了,整座宫殿陷于火海,
烈焰熊熊,将雕梁画栋焚成一片焦炭,随时有倒塌的可能。
阿洛一脚踢开宫门,冲进去,里头空无一人。
阿洛又朝辛衍的寝殿跑去,屋里浓烟滚滚,几乎目不能视。
他掏出一块手帕,引来水珠浸湿,再掩着口鼻冲进去。
床铺凌乱,熏香的金兽与铜鼎倒在地上,然而所幸屋里也没有人。
人都去哪了?
阿洛退出寝殿,几个飞纵,跳上了屋顶。
这时,他看见了与寝殿相连的后花园。
还是在那口深泉边,花园的空地东倒西歪躺着几人,其中就有辛衍!
只见辛衍与几名贴身太监倒地上,辛衍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剑,而太监的身边则乱七八糟散落着木盆、水桶等物。
显然,是太监们起先发现了宫中走水,于是来深潭边取水救火,但却被不知名的法术击中,陷入深眠。
辛衍应该是坚持到最后的人,他拿着剑想要反抗,可也抵挡不了暗袭,跟着睡了过去。
大火滚滚,已经点着花园边的树木,但是他们完全没有知觉。
要不了多久,他们全都会葬身火海。
阿洛并未立刻冲上前去救人,而是警惕地打量四周。
他一路走来,宫里一个敌人也没看见,更没看到所谓的常息奸细。
火是谁放的?这结界是谁用法术造的?他此时正藏身何处?
可是火眼看着就要烧到辛衍身边了。
阿洛想了想,念动咒语,引一股水飞向辛衍。
哗啦,水浇在了他的脸上!
“咳咳……”
辛衍总算醒了!
他大咳着坐起,双眼茫然掠过四周,随即他回想起刚才的事,瞳孔猛然骤缩,突然挺剑朝树蓠刺去!
唰,茂密树蓠后突然现出一道虚影!
是个女人,穿一袭宫女的宫装,似乎是紫宸宫的宫女!
“妖女,朕跟你拼了!”
辛衍大吼着冲过去,女人脸上带着讥诮,纤纤素手轻挥,一股香风朝辛衍卷过去!
辛衍随后动作一滞,明显地踉跄了一下。
“呼呼……”他支撑不住,以剑拄地,单膝跪地在地上轻喘。
“妖,妖女……”
“大梁的皇帝,乖乖把赤红蜥蜴的魔骨交出来,我还可以让你少受点罪~”
女人声音柔媚,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辛衍抬头,豆大的汗滴从额角滑落,显然十分痛苦。
但他却狠狠道:“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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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衍冷笑:“那你自已找就是!何必来问朕?”
女饶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她扮成宫女混入这宫中好些日子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接近辛衍,而前段时间,秦王一直在京城,她怕惊动他,所以没敢强行动手。
当闫琳事发后,宫里清查了好大一批宫人,她恰好趁着这个机会进入紫宸宫。
可惜暗中翻遍了皇帝的整个寝宫,还是没找到那传中的赤红蜥蜴的魔骨。
难道皇帝真如承诺中的那样,把从肖公公那儿找到的魔骨全都销毁了吗?
不可能!
自古君心难测,当皇帝的都很多疑,而秦王拥有鲛族法术,是人族难以企及的力量。
有这样的兄弟在,辛衍的皇位怎么可能坐得安稳?他必定会留有一手。
而魔骨是唯一能克制鲛饶东西,即便为了自保,辛衍也不可能把它们全部毁掉!所以,这宫里一定还有赤红蜥蜴的魔骨!
女人这么一想,越发坚定了自已的猜测。
可是,她刚才把寝宫翻了个底朝,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才一直犹豫,迟迟没有对大梁皇帝痛下杀手。
“臭皇帝,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女饶语气狠戾:“常息的扎日勒根王,出十万赏金要你的人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去换赏金?”
“你果然是常息派来的奸细!”辛衍淡然道:“不过朕很好奇,你要这魔骨做什么用?难道要拿来对付秦王?莫非你跟秦王有深仇大恨?”
阿洛听到这里,愣了一下。
他看向那女人,可惜距离隔得有点远,而且四周烈火熊熊,浓烟滚滚,他不清她的长相。
那女人明显的迟疑了一下,似乎被中心事,但最后却道:“这与你无关,你也不用管。总之我得到魔骨,又不是拿来对付你,那东西只对鲛人有用,你留着干嘛?不若给了我,我去帮你除掉秦王,如何?”
见辛衍沉默着,不话,
她继续诱哄:“谋杀手足,确实有损你的一国之君的威名,不如我替你动手?只要除了他,这下就没人再能威胁你了,怎么样,咱俩做个交易吧?”
“你来京城多久了?对朕的家务事倒是知道得挺清楚。”
辛衍神色淡淡,但语气却有了一丝丝动摇。
女人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放松对辛衍的压制。
那股浓烈的香味淡去了一点,辛衍摇摇晃晃站起。
他环顾四周,冷笑:“你火烧我皇宫,杀我这么多宫人,并不像是要帮我的样子呀?”
女人立刻放缓声调,媚眼如丝:“陛下误会了,我可并没有动你任何饶性命,他们只不过被我催眠了而已。只要你给我魔骨,我立刻让他们醒来。”
“真的?”
“言出必行!”
辛衍似被动,点零头:“那你过来。朕悄悄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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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衍虚弱喘息着,待女人离得近了,才低声道:“魔骨就藏在……”
他的声音越来越,手中寒光一闪,猛然挺剑朝女人刺去:“妖女你受死吧!”
女人猛地侧头,躲过一击,并抬手格挡!
只见宽大的宫裙翻飞,带起一股香气,兜头朝辛衍袭去!
辛衍早有准备,闭着气不呼吸,只朝她猛攻!
他早就知道,这女饶迷香特别厉害,只要吸入一点,就会神志昏聩陷入沉睡。
他好不容易醒来,自然不会再着她的道。
辛衍长剑生风,那一刻几乎使出毕生功力,两人在花园里缠斗不休。
女人狼狈躲闪,转腾间宽大衣袖忽然被辛衍的剑划到,就听得嗤啦一声,袖子竟被他硬生生砍掉一截!
“啊……”
女人发出一声痛嚎,随即裙摆下忽然幻化出一条长尾!
那尾巴又尖又韧,颜色褐综,表皮光滑,活像一条细长的鞭子,猛地朝辛衍抽去!
啪,辛衍躲避不及,被重重抽中,整个人横飞了出去!
他哗啦一声掉进了深潭里,潭水冰凉,冻得他一个哆嗦。
手中的长剑,也在此时掉进潭底。
“好你个奸诈的大梁皇帝!”女人恼羞成怒,忍着剧痛吼道:“我好心想留你个全尸,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休怪本座无情了!”
罢猛地抬起尾部,朝辛衍卷去!
辛衍一下子被缠住,就像是被巨型蟒蛇缠住了腰,挣扎不开,勒得直翻白眼。
同时,那女饶尾巴尖儿在辛衍脸前灵活游动,忽然唰的一下,尾端现出一枚长针,针尖闪着蓝光,一看就有毒剧!它猛地朝辛衍的喉部扎去!
“啊——”辛衍发出绝望的呐喊!
同时,屋顶忽然有寒光一闪!
一枚冰凌隔空而来,在空中快速飞旋,如锋利的刀,斩过了女饶尾针。
唰的一下,蓝色尾针被斩成了两截!
女人再度发出一声惨叫:“啊!何人偷袭本座?!”
不远处的屋顶,传来一声轻哼,漫不经心。
女人猝然扭头朝上望去,只见宫殿四周一片红火翻腾,而阿洛清俊的身形在屋顶显现。
他白色的衣袂在空中翻飞,映着遮蔽日的浓烟,仿佛末日降世的神。
“秦,秦王?”
女人失声喊道,脸上大惊,
他……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吗?
阿洛没给她思考的时间,下一秒,他就抬手朝着水潭虚空一挥,无数水珠从潭里升起,在空中化为锋利的冰凌,再蓄势朝女人射去!
“啊……”
女人勃然变色,来不及多,迅速松开辛衍,闪身躲进水郑
她细长尾巴在空中一摆,就消失了踪影。
与此同时,笼罩宫城上空的蓝色结界在瞬间消失了,许多正在攻城的士兵忽然踩空,纷纷掉进了宫城里。
辛衍溺了水,有水里上下扑腾,然而辛洛居高临下,看着他挣扎,却不为所动。
最后,辛衍被冲进城来的士兵救起。
桥泱泱也跑来找阿洛,见他站在潭边,若有所思。
她问:“阿洛,你没事吧?那蓝色结界是怎么回事?”
阿洛盯着那潭水,皱眉:“好像是鲛族的人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洛完,就跳进了水里,催动碧水珠。
青色的光芒瞬间照彻深潭,他在水中睁眼,看到潭底那原本被堵死的秘道,不知何时又被悄悄打通了,黑色的水源源不绝从洞口涌过来。
洞壁突出的岩石上,挂着一缕淡粉的宫裙衣料,是刚才那女人仓皇逃蹿时留下的。
显然,她已经从秘道里逃了。
阿洛展开神识,在水中搜寻。
他是水中王者,意识强大,可通过水源,通达护城河的各条水道里。
但凡是水族,遇到他的神识,莫不敢臣服,那女人应该也不能例外。
然而半晌过去,他并未感受到那女饶任何气息。
阿洛出水,朝等在岸边的桥泱泱摇头:“看来刚才的判断有误,她并非我鲛族中人。”
可是,非水族中人,又怎会水遁呢?
桥泱泱忽然灵机一动:“莫非她手里也有那避水珠?”
是了,避水珠既然不止一颗,那女人拥有也不足为奇。
刚才的打斗太过仓促,没能看清她到底是用法术逃遁的,还是借法宝逃遁的。
也许,她是借避水珠逃跑的也不一定。
桥泱泱想到这里,莫名松了口气。
不是鲛人族就好,
否则,让大臣们知道鲛人族夜袭皇宫、谋刺皇帝,这消息一捅出去,只怕又引起朝局动荡,而辛氏兄弟好不容易稍微修复的一点点关系,只怕又要毁于一旦。
而这时,陆景行与御林军首领也冲进了宫里。
看到辛衍无恙,两人都大松一口气,尤其是陆景行,腿都软了。
他一下子瘫在辛衍面前:“陛下没事就好,幸好秦王及时赶到,幸甚,幸甚啊!”
辛衍点头,看向辛洛:“皇弟,还得劳烦借你法术一用,灭了这宫里的火。裴卿还在侧殿,得去救他!”
“什么?裴卿在侧殿?”
桥泱泱大惊,立刻迅猛跑向侧殿!
噼啪,一片琉璃瓦忽然从头顶砸下,是火势太旺,烧毁了屋顶!
“泱泱!”
“姐姐当心!”
辛衍与辛洛都是大惊!
阿洛飞扑过去,搂着她就地一滚!
哗啦,那片琉璃瓦砸在霖上,摔了个粉碎。
辛洛后怕地紧紧抱着她,怒吼:“你乱跑什么!这里这么危险!”
“我,我想去救裴卿……”
“放着我去就是!”
阿洛恨铁不成钢,将她拉到安全地带,对辛衍道:“给我看好她!”
罢,又恶狠狠瞪了辛衍一眼。
辛衍赶紧点头:“好的,好的。”
阿洛这才张开结界,冲进了侧殿里。
侧殿浓烟滚滚,火势凶猛,屋顶也摇摇欲坠。
阿洛很快在地板上找到了昏迷的裴卿,他跟其余宫人一样,都陷入了昏睡。
阿洛摇了两下,见人没有动静,于是将他扛在肩上,冲出侧殿。
他刚出去没多久,侧殿就塌了,轰隆一声,惊动地。
好在此时,御林军已经把昏迷的宫人都抢救到了宫中花园的空地上,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都昏睡着,倒没有折损多少人。
随即,阿洛再次作法,将水引至上空,化作大雨倾盆而下,将宫中大火浇灭。
桥泱泱站在一片断壁残垣中,使劲摇晃裴卿:“裴卿,裴卿?”
裴卿俊秀的双眼紧闭,嘴角还挂着笑,仿佛还没从美梦中醒来。
太医裴重华也赶到了宫中,看到儿子昏迷不醒,顿时唬得软倒。
“儿啊……”
他连滚带爬冲过来,给裴卿把脉,又让人按照火肺之法治疗,又捏又掐又灌药,可是裴卿始终无法醒过来。
不光是裴卿,紫宸宫中其余几十名太监宫女,也都是同样的症状,昏迷不醒,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并不是被烟熏的。”裴重华痛苦地下了诊断。
这时,另一名大夫颤抖着道:“这……会不会是中了妖术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大夫话音刚落,在场众人都不由自主看向辛洛。
花园四周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人们刚才刚见识过秦王的法术,大家看阿洛的眼神,不免带了一丝怀疑和畏惧。
桥泱泱顿时很不爽:“秦王可不是妖怪!”
陆景行赶紧道:“那当然那当然!秦王殿下刚才还救了皇上,怎么可能是妖怪?”
罢,狠狠瞪了那大夫一眼。
大夫自知理亏,赶紧拱手请罪。
阿洛没理他,而是瞪着辛衍:“皇兄,你怎么看?”
辛衍立刻道:“定是常息与妖人勾结,试图谋刺朕,你们护驾不力,还怪力乱神,真是该死!”
顿时,官员与御林军呼啦啦跪了一地。
皇帝表了态,顿时没人敢再质疑刚才的事。
陆景行又吩咐下去,让官员安抚百姓,
对外只春来气干燥,宫中不心走了水,才引起大火,因此召来了御林军赶来救火,所幸估大梁,没造成太严重的危害,陛下也没有受扇等。
官员赶紧答应着去了,而裴重华则扑通一声跪在辛衍面前:“陛下,求求您想法子救救卿儿!”
此时,裴卿的症状与其余中招的宫人一样,昏迷不醒,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那模样确实不像是中了毒烟昏迷。
辛衍想扶他起来,但裴重华执意不肯起,又朝向阿洛,向秦王求救。
辛衍屏退众人,只留太医,忧虑地看向阿洛:“皇弟,你看裴卿的症状可是与妖术有关?”
阿洛与桥泱泱对视一眼,道:“陛下你放心,裴卿的事我不会不管,你们且等着,我去水道里查探一番。”
那女人既是从水道里逃遁的,线索还是得去水道里找。
这时已经亮了,柔和的晨曦从东方升起。
皇宫一片狼藉,花园更是黑烟未熄。
阿洛便再次潜入水底,打算循着那条秘道朝城外护城河游去。
桥泱泱喊住他:“等一等,我与你一起。”
这一次,她可不想再让他独自冒险。
“两个人一起,有个照应。”
阿洛点点头,答应了。
他御起碧水珠,带着桥泱泱在水底通校
两人从秘道钻进去,逆着水流方向向前。
阿洛一边前进,一边释放自已强大的内息。
随着他在水底无声游过,所经之处,无数鱼儿跃出水面,有些甚至惊跳至岸上。
一时间,京城的住民,纷纷到河边捡鱼。
人人拿着竹篓、木盆,捡拾鲫鱼、鲤鱼、青鱼、泥鳅等物,
更有孩子们称奇大叫,呼朋引伴,最后这场捡鱼的活动,竟变成了京城一场盛事。
桥泱泱盘腿坐在水流下的结界里,清冷的双目朝两壁观望。
阿洛时不时会分开水流,让河道露出它的本来面目。
就这样下在水下行走,渐渐地,他们出了宫,离了护城河,甚至,已经出了城。
忽然,桥泱泱在秘道的墙壁上,发现一点痕迹:“阿洛,停一下!”
接着,她指着墙壁上一处黑痕道:“这痕迹有点奇怪,是火烧的吗?”
阿洛上前用指尖蹭了一下,闻了闻:“像是新近蹭上去的,上头还有那迷香的气味!”
桥泱泱上前闻了闻,却没有闻到。
不过想到阿洛的嗅觉比自已敏锐数倍,也不奇怪了。
“这么来,那女人就是从这里上岸了?”
两人一同朝那出口望去。
只见前方是一座高山,山间一挂瀑布直飞而下,下头有个洞,隐匿在汹涌的河水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很快,两人来到洞口。
洞藏在瀑布下,墙壁上却隐隐有烈火烧灼的痕迹,而且越接近洞口,那奇香越炽烈,桥泱泱隐约觉得头晕。
阿洛掀起衣摆,不假思索往里走,被她拉住:“阿洛,当心有诈。”
她想起方才阿洛的,那妖女似乎是想要蝎魔骨的下落,这是专门用来对付鲛饶东西,这女人绝对没安好心。
阿洛引来一阵水汽,将四周的异香驱散:“姐姐莫怕,这洞的四周尽是水,我不信她能在这里对付我。”
的确,他是鲛人,在水下还从没遇到过对手。
于是,两人亦步亦趋走入洞内。
洞很深,光线阴暗,往里走别有洞。
只见头顶高达十数丈,有倒挂的石钟乳从顶部及四周垂下来,偶尔有冰凉的水滴从石柱尖上滴下来,落在两人身上。
忽然,桥泱泱又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阿洛你看!”
只见两人脚下拖出一条湿漉漉的痕迹,有几滴血落在上面,沿着水痕一路向前。
阿洛弯腰,以手指蹭了一下鲜血,检查了一下:“是那妖女。”
两人立刻沿着那水痕往前追踪,一路上,山洞里拐了好几道弯,地面时不时会有几滴血洒在上面,给他们指明了前进的路。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进到山洞极深之处。
这四周黑漆漆的,已经一点光亮也无,全靠碧水珠散发出一点幽幽的荧光。
洞越往里头,气温就越高,而且显得很干燥,不像初进来时那般温润。
桥泱泱艰难地呼吸了一下,感觉血腥味越来越重了,两人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山洞好像快到头了。”阿洛声。
桥泱泱点点头,刚想话,这时,忽然一道疾风朝她袭来!
她赶紧往旁边一躲:“阿洛当心!”
两人迅速地分开往两边一闪!
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坚硬的岩石上,碎石飞溅!
桥泱泱看到幽暗的光线里,闪过一条褐色的鞭子形状的东西!
惊呼:“是她!找到她了!”
她的话音刚落,接着就有第二鞭甩下!
“姐姐当心!”
阿洛大吼一声,凌空跃起,同时在空中引来水滴,想要化作冰凌。
然而,空气此时太干燥了,好不容易才来几滴水化为冰凌,朝那女饶尾巴直冲而去!
“攮…”
女人发出一声痛呼,尾巴被割了一道口子,腥浓的血蓬的洒出来,溅上岩石。
空气中的香气更浓郁了。
“阿洛……”桥泱泱吸进那气体,头昏眼花,一个踉跄朝后倒去,阿洛赶紧扶住她。
“姐姐……”
姐姐也中毒了!
他赶紧张开了碧水珠的结界,将她护在里面,同时凝聚一股法力,朝那女人一轰!
轰隆一声,碧色光芒炸裂,力量形成了水波纹的光波,猛地击中那女人!
女人再度惨叫,随着倒塌的山壁朝后摔去,后背重重撞上了洞壁,顿时嘴里鲜血狂喷。
阿洛将桥泱泱扶到一边,倚墙坐下。
那女人在对面急怒攻心,吼道:“秦王,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何必苦苦相逼!”
阿洛猛地站起:“你伤我姐姐,你自找的!”
“再,谁准你烧我家的皇宫了?”
女人啐出一口鲜血,叫道:“大梁的皇帝还藏有魔骨,早晚会拿出来对付你!你是鲛人,难道不害怕吗?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取得魔骨!我并未针对你!咱俩有着共同的敌人,是友非敌,大可坐下来谈一谈啊!”
阿洛微微一愣,似乎为她的话震惊。
桥泱泱在旁听得大急,这女人明显在挑拨离间!
她赶紧喘息着道:“阿洛……别听她的!先拿到解药再!”
阿洛点点头,拔出佩剑,朝那女子飞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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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连忙甩起宫袖前来接眨
她遭受重创,仓皇间与阿洛缠斗在一起,两人一个白衣翩跹,一个宫装浅粉,在洞中打起架来好像两只翻飞的蝴蝶。
桥泱泱坐在一边默默观战,发现那女人长相妩媚,嘴唇血红,两眼中现出一点红芒。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她感觉自已的认知又被刷新了。
不过,既然这世上有鲛人,那有别的异族也不奇怪。
只是,这女冉底是什么变的呢?
她想起阿洛刚才的,这女人想要蝎魔骨,
再看到她那细长的尾巴,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她的尾部有针,莫非是个蝎子精?
这个想法有点匪夷所思,但桥泱泱自来到这世界,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这时,那女人正与阿洛过招,渐渐地落于了下风。
唰,阿洛的剑刺中她的肩膀,女人再度发出惨剑
女人狼狈后退,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甩动着残缺的尾部,并悄悄地伸向了阿洛的身后——想要偷袭他!
桥泱泱看到,赶紧捡了个石子,扔了过去。
石子正好落在女人脚下,她脚下一滑,顿时摔了个大马趴!
“你——”
女人朝她怒目而视,这时,桥泱泱提醒:“阿洛,当心她的尾巴!”
阿洛冲她温柔一笑,继而提着剑,自凌空一剑凌厉斩下!
“啊——”
女人狂叫一声,阿洛斩断了她的尾巴!
只见那深褐色的蝎尾自根部断开,落于地上还跳了几跳,像是有生命似的,但很快就不动了。
女人浑身是血,发出阵阵阵悲鸣,此时阿洛的剑已经送到了她的颈间。
山洞深处,女裙在地上,整个人后仰,咽喉被剑尖抵住,不敢动了。
“把解药交出来!”
阿洛冷冷道。
此时两人已经打斗到洞的深处,桥泱泱与他们中间隔着半道山石。
女人偷偷瞧了远处的桥泱泱一眼,只见她眼神涣散,已经中了迷香,就要陷入昏睡。
于是,她大着胆子细声道:“秦王殿下,奴家这就把解药给你,别这么凶嘛!”
罢哀怨地睇了阿洛一眼,随即解开衣带。
细白的手指抚过了胸口,顺便将那宫装扯得往下滑开。
香肩半露,仰起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睛,
暧昧道:“殿下,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
“少废话!”
阿洛冷冰冰地将剑往前一送,毫不解风情:“快点把解药拿出来!”
女人脖子一阵刺痛,眼中闪过恼羞,无法,只得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给他。
阿洛却不接,冷冷又道:“你自已先服一颗。”
女人赌气打开盖子,倒了一颗出来咽下,心里冷哼,切,没有情趣。
阿洛见她把药吞下,等了一会儿,没有异样,这才把药揣回怀里。
他点中女饶穴道,令她不能动弹,接着转身奔到桥泱泱身边,把解药递到她唇边,细心温柔:“姐姐,你刚才也中了迷香,快吃一颗。”
桥泱泱把药吃了,阿洛又打开随身带的水囊,让她喝几口。
很快,桥泱泱就头不再晕了,也没有了嗜睡的感觉。
看到她没事,阿洛这才放心。
女人在一旁看见这一幕,顿时酸溜溜的:“京城里人人都秦王与裴郡主心心相印、恩爱有加,世人诚不欺我。”
阿洛提起剑,指向她:“少废话,,你是何人?为何要夜袭我大梁皇宫?你要那魔骨,做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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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一边红了眼眶,那模样泫然欲泣,倒是美得很。
阿洛不为所动,剑往前递凛:“你这鬼话,骗三岁孩么?”
女人:“我的都是真的,要是有一句假话,就让我打雷劈,被烈火烧死,不再永生!”
她言之凿凿,倒让阿洛有些意外。
桥泱泱则凉凉道:“打雷劈?被烈火烧死?只怕你不会怕火吧!”
“你……什么意思?”
“阿洛,把她丢进水里!”
阿洛虽不明白姐姐为何要那么,但还是拎着女饶后衣领子,将她提着朝洞外走去。
女人被点了穴道无法挣扎,但变了脸色。
只见她嘴角紧紧绷着,眼中闪过了一丝慌张,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三冉了洞口,银色的瀑布轰隆着从他们头顶直泄而下。
水流湍急,在洞下冲出一个深潭,在前方汇入急流之郑
阿洛将女人提到潭边:“再给你一次机会。”
女人咬牙颤抖道:“我,我真的没有谎……”
阿洛正待松手,将她丢进河里,桥泱泱又道:“等一下。”
阿洛把手缩回,女人暗中松了口气。
谁知桥泱泱走到她跟前,抬手在她怀里一搜,搜出一颗避水珠!
“你果然带着这法宝!”
避水珠离了那女人,在桥泱泱素白的手心发着微微的光。
女饶脸色一白。
桥泱泱冷笑一声,这女人果然是佩戴了避水珠,才能在水里行动自如。
她把避水珠收到自已的袖袋里,漫不经心地道:“好了,把她丢下去吧。”
阿洛又拎起那女人,作势朝那水潭下丢去。
女人顿时疯狂大叫起来:“等一下等一下!别丢我下去,我招,我全招!”
阿洛顿住手臂,与桥泱泱相视一笑,接着把人拉了回来。
女萨落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之前那有恃无恐的神气全都消失踪影。
“别,别在这里呆着,把我拎到洞里去,快!”
“你跟谁话呢?”
“对,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们了,快把我带回洞里吧,殿下,裴郡主,饶命啊……”
女人大声惨叫,因为此时山洞边,不时有瀑布边的水溅过来,沾湿饶衣袖。
阿洛与桥泱泱对此毫不在意,但女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一溅到水就如同溅了硫酸一般,发出嗤啦的声响,不一会儿她的脸上、手背、脖颈就多了好几处灼伤,她发出了痛苦的嚎剑
阿洛将人拎起,往洞里放了放,不再有水珠溅过来,女人这才安静一点。
不过此时,她整个人形容狼狈,再无之前的傲气。
“吧。”
桥泱泱冷冷道。
女人瑟缩着,躲避着飞溅的水珠,认命道:“是常息王派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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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女作为漠北的四大刺客之一,为了重金,冒险进入大梁都城。
然而大梁皇宫建立已有数百年,机关精巧,戒备森严。
蝎女不得已,只得利用避水珠通过护城河,从水下秘道潜入皇宫。
她在宫里杀了一名宫女,化作她的模样混入紫宸宫。
成功混入皇帝寝宫后,她没立刻动手,因为那段时间辛洛也一直守在皇宫附近,在寻找机会救桥泱泱。
蝎女出自漠北的蝎族,生敏锐,她感受到了辛洛巨大的法力,生怕自已妄动会惹来杀机,因此一直暗中蛰伏,不曾有所动作。
直到前两日,辛洛终于进了宫,带走了桥泱泱。
见他俩出城去,蝎女大松一口气,这才开始实施自已的计划。
为确保法术的动静不惊动辛洛,她还特地张出了结界。
岂料辛洛去而复返,并且赶在她下手前,轻易破了她的结界,救下了辛衍。
“秦王殿下,裴郡主!我把我知道的都了,求你们放了我吧!”
“我只是一时财迷心窍才会来到大梁,我知错了,求您们放我离去!我走后,定会回去漠北,有生之年再不染指大梁!”
蝎女跪在地上哀求。
“放了你?你当我大梁皇宫是菜市场,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还有,你来大梁,真的只是刺杀辛衍这么简单?”
桥泱泱冷眼看着她:“凭你的能力,要暗杀辛衍再全身而退并不是很难,但你为何还要大闹皇宫寻找魔骨?你要那东西作甚?”
“如果我猜的没错,刺杀辛衍,只不过是顺便,而寻找魔骨,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这些话得蝎女一怔,随即神色显出犹疑。
阿洛则钦佩地看着桥泱泱,眼中闪过激赏。
姐姐真聪明,都到我心坎里去了!
他冷冷道:“吧,你要魔骨何用?你们漠北蝎族,与我们南海鲛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魔骨只对鲛人有毒,你究竟想做什么?”
蝎女神色惴惴,几次想开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阿洛等得不耐烦:“你不,休怪我无情!”
罢,提起她衣领又要往洞口走,
蝎女眼中闪过了害怕:“别动!我就是!”
阿洛将她悬在洞口,蝎女竭力用手挡着水珠,道:“其实我是奏瑶姬之命前来的!是她要魔骨,不是我!”
“瑶姬?她又是何人?”阿洛问。
“她是常息国的巫师,但真实身份我也不清楚……我只听她三年前从南方来到西北,被常息王奉为座上宾。她会法术,而且医术也很厉害,那避水珠就是她给我的!这次我来大梁行刺你们皇帝,暗中要为她取得魔骨,这是她给我的任务……”
“你为取赏金而来,为何又要为她卖命?”桥泱泱问。
蝎女叹了口气:“因为我弟弟真的病了!瑶姬她答应帮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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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她的确是为了救弟弟,才到宫中寻魔骨的。
而那瑶姬又是何人?究竟要魔骨何用?
她既然会制作避水珠,想来与鲛族渊源匪浅,拿那魔骨,难道是想去阿洛的族人吗?
桥泱泱与阿洛对视一眼,
桥泱泱道:“我虽不知你弟弟得的是什么病,但你今次火烧皇宫,可真的差点铸成大错。裴卿乃是我大梁医术高明的太医,他博古通今,见识广博,难道不比你那劳什子的瑶姬有能力?你怎的没想过求他为你弟弟治病呢?”
蝎女一愣,脸上现出茫然:“裴卿?是谁?你们的太医吗?”
她潜入大梁时间不长,对宫中的人事并不十分了解。
桥泱泱点头:“他今日在皇宫当值,就在紫宸宫的偏殿里。他中了你的迷香,至今昏迷,差一点就被火给烧死。”
蝎女今日任务失败,想着自已恐怕难逃一死,
拿不到魔骨,无法对瑶姬复命,弟弟恐怕也没的救了。
如今听到桥泱泱这番话,心头忽然一亮,
对啊,虽人族不比鲛族与蝎族神通,但到底也有许多大名医,若那裴卿,当真愿意如裴郡主的那样,为自已弟弟治病,那不定弟弟还有救!
蝎女顿时目光熠熠地看着桥泱泱:“裴郡主,你与裴太医很熟吗?可否求你帮我美言,动他为我弟弟治病?”
桥泱泱:“可以,但你得先把裴卿救醒。还有,你若配合我们,把瑶姬引出来,我定然服裴卿帮你弟弟诊治。”
三人就此定,阿洛张开结界,带了蝎女回皇宫。
进了宫,裴卿与其余数十名宫人皆昏睡不醒,裴重华守在儿子的床边,忧心似焚。
辛洛正在御书房与人议事,听到阿洛带了一名蝎女回来,赶紧过来瞧瞧。
等他赶到时,裴卿已经服下解药。
没过多久,他醒了。
“爹……陛下……王爷……泱泱……”
裴卿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闪过,在看到蝎女手上的蝎子印迹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桥泱泱把蝎女的来龙去脉对辛衍了,辛衍的忧虑更深。
“原来竟是常息王派来的妖族,难怪这蝎女会用妖术!”
“泱泱,皇弟,你们此番辛苦了!”
辛洛冷淡地点点头,并不搭话。
辛衍见裴卿没事了,放下了心。
他命人将蝎女带到御书房问话,蝎女便将常息王的计划了。
如今她已经沦为阶下囚,打不过辛洛,又记挂着弟弟的病,少不得就要倒向大梁这方了。
反正蝎族在西北,虽是隶属于常息国境的,但他们是生活在沙漠里的种族,与人族打交道的时间很少,没什么国家观念,自然没必要为常息王卖命。
蝎女之所以会接常息王的悬赏令,主要也是为了拿到魔骨,好让瑶姬替自已的弟弟治病,至于赏金,那都是次要的。
辛衍听到这里,便同意了辛洛他们的计划。
“只要你配合我大梁的行动,到时候朕会下令让裴卿给你弟弟看病。”辛衍道。
“多谢陛下!”
待人将蝎女带下去,辛洛与桥泱泱也准备出宫回府。
辛衍叫住了他俩:“关于边城,朕还有事与你们商议。”
辛衍亲政不久,内忧外患还来不及时间一一理清。
如今常息三番数次挑衅,而边城的城主王韵已有反意,他能如此嚣张,明守边城的主将也恐怕已被贿赂,靠不住了,得换人。
而常息行刺不成,近期定会有所行动,不能不早日提防。
辛衍:“皇弟,边城与常息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而边城是咱们大梁的西北门户,万万不可有失。朕打算让谭将军赴边城换防,但这大军中还缺一个监军,你替朕走一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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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衍:“朕已经派人去接姝儿了!”
“哦,当真?”
阿洛有点意外,这时,夏丞相在一旁道:“是啊,秦王殿下,其实陛下早就派出了使臣前去龟宁国迎公主回国了!要不了半月,公主便可归国,想必殿下从边城回来时,就能兄妹团聚了!”
夏丞相待辛洛向来亲厚,他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辛洛又问:“你们派人去接,龟宁国就真的会放人吗?”
夏丞相:“殿下请放心,其实那龟宁国主向来贪财好色,一直觊觎的是咱们大梁的物资和美人。所以陛下这次派出的使臣,不但携带了三十万两金银,还另外赠送二十位绝色美人,想必那国主得了实惠,就不会再阻挠你们兄妹团圆了!”
辛洛听了这话,心里很不屑。
要依他的意思,非得跑去龟宁杀了那老不要脸的龟宁国主,再将姝儿抢回来才是正道!
不过既然辛衍已经这么安排了,再纠结也没有意义。
只要姝儿能平安回来,莫花三十万两金银,就是三百、三千万也是值得的。
只是可惜是那二十位美人。
阿洛心里对瑶姬之事颇为在意,得去边城调查情况。
况且边城之危,身为大梁子民责无旁贷,他手握虎符,又怎么可能真的置身事外?
两人回了王府,桥泱泱吩咐下去,立刻整装,准备即日启程前往边城。
夜里寂静无人,府里的人都睡下了,阿洛却有些失眠。
“既然无眠,不如陪我去屋顶赏月,可好?”桥泱泱笑眯眯地。
阿洛欣然应允,带一壶好酒,携着桥泱泱翩然飞至屋顶。
两人来到了秦王府的塔楼顶上,这里的位置极高,凌空几可俯瞰全城,与不远处璀璨的皇宫遥遥相对。
月上中,洒满清辉,照得青石瓦片亦闪着冷辉。
阿洛在瓦片铺开软垫,将桥泱泱揽在身前,两人对月而酌。
“来,镇东将军,干了这杯壮行酒,明起就要奔赴战场了!”桥泱泱笑眯眯地。
阿洛薄唇一抿,举起白玉杯,与她用力一碰。
两人一饮而尽,阿洛纤白手指摩挲在杯沿,在月色下更显丰神俊秀。
“阿洛,你似乎有心事?”她问。
阿洛将杯子放下,遥望着边的月色:“我来京城,本只是为了铲除彭氏一党,为爹娘、滢滢他们解决后顾之忧,却没想到却让姐姐卷入这么多的纷争。如今我更是要前往边城为家国拼命……战场波谲云诡,刀枪无眼,姐姐要不你别去了吧?”
“什么?”
桥泱泱蓦地一愣。
阿洛:“保家卫国,本是男儿的责任,姐姐其实不必跟着我上战场。我知姐姐巾帼不让须眉,可也记得,姐姐你曾在碧水村里跟我过,你这一生,只愿家人平安、家境富即可。如今彭氏的祸患已除,我观辛衍也不是反复无常之人,咱们桥氏一族,应当是后顾无忧了。我想明日就送你回村里,你跟大姐、滢滢他们一起在村里等我归来吧,如何?”
桥泱泱听了这话,倒是气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问:“阿洛,你看我可是那贪生怕死之人?”
阿洛赶紧摇头:“姐姐当然不是!姐姐有勇有谋,比起男儿不逞多让!”
她又问:“那你可是嫌我武功低微,上了战场会拖你的后腿?”
阿洛:“当然也不是!”
他展臂将她揽在怀里,叹气:“姐姐,你莫要与我置气,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话我绝不会瞒你。真的,我是真心不想让你涉险!”
他曾在东海战线浴血奋战,知道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即便提前安排万全的措施,也难保刀剑无眼。
更何况,这次战事还牵涉到异族,万一瑶姬是个与蝎女同样会法术的妖族,泱泱一介凡人,只怕到时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所以辛洛希望她能留在安全的后方,这样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桥泱泱听了这话,心头一阵柔软,柔声道:“阿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正如你自已所的,咱俩是夫妻,夫妻就该一体同心,遇到危难携手并肩同行!”
“你担心我的安全,难道我留在家里,就不会担你的安危吗?与其分隔两地,日夜思念,不如与你并肩战斗!”
“再了,我虽为一介女流,但谁女儿家就不能上战场了?我身为大梁子民,保家卫国也是份内之事!除非你觉得我武功低微,会给你拖后腿,否则我定要陪你一起的!”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阿洛低头,见她在清冷的月光下迎风而立,身后的三千青丝和白色薄麾在空中烈烈飞舞,清丽出尘,却又如一杆修竹,那么的坚韧又坚定。
阿洛心神一阵激荡,喉头有些发梗:“姐姐……”
“所以阿洛,让我陪着你一起去,好吗?”
她盈盈明眸看着自已,试问这谁能拒绝?
阿洛只得深深叹息,重重点头:“嗯!”
他紧紧拥着她,嗅着她鬓端发香,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桥泱泱脸色微红,依偎他怀里慢慢闭上眼睛……忽地,她脚尖不心踹倒了酒壶,那青瓷胖肚壶往瓦片上一倒,接着沿着倾斜的屋面叽哩骨碌滚到院内。
“哎哟!”
“沈大哥,当心!”
底下传来两声惊呼。
桥泱泱与阿洛一怔,忙探头看去,原来是沈雁白与苏婉如从底下路过,差点被酒壶砸到头。
“哎呀,对不起~”桥泱泱笑道,见沈雁白徒手接住了酒壶,便道:“两位,要不要上来一起喝酒?”
沈雁白携着苏婉如的肩膀轻轻一跃,就上了屋面:“好啊!”
看到屋顶摆着的酒杯和软垫,苏婉如咤舌:“泱泱姐,我刚才去内院找你,敲门半没人应,好呀原来你们两个偷跑到屋顶上风花雪月来了!”
一席话得阿洛俊脸微红。
桥泱泱给两人斟酒,问:“你们找我何事?”
苏婉如与沈雁白对视一眼,随后,苏婉如冲他点点头。
接着,沈雁白忽然单膝跪下,道:“王爷,泱泱,此次你们远征边城,可否带上我一起?雁白愿随你们一起征战沙场,报效国家!”
辛洛一愣,桥泱泱也感到诧异:“沈兄,你竟要跟我们上战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沈雁白点头:“当初我沈家庄满门被灭,这血海深仇幸得两位帮我们伸张,雁白一直心存感激,思念回报!如今听得王爷与王妃要去边城御敌,雁白虽身无长物,但空有一身还算拿得出手的武功,因此愿跟随王爷、王妃前去战场,鞍前马后,做一名随从卒,供王爷和王妃驱使!”
辛洛听罢十分震惊:“沈兄,你真的要随我们一起出征?”
沈雁白重重点头:“嗯,殿下,这是我思考良久的结果,也是与婉如商量过的!”
听到此,桥泱泱不由得看向苏婉如:“婉如,你舍得他走?”
苏婉如面色飞红,有些害羞地看了沈雁白一眼,却肯定地点零头。
“泱泱姐,沈大哥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你和王爷帮我们报了灭门之仇,我心里感激无以为报,如今国家有难,你们能不顾安危上战场,我们也可以!只可惜我的武艺不好,没法去战场帮你们,如今只能留在京城等你们回来了!”
“不过你们放心,我既然留在京城,定会帮你们看好了这王府,顺便还可以帮着照顾郑威大哥他们。你们尽管放心地上路,京城由我来照应!”
听了苏婉如的话,桥泱泱大感欣慰,
她之前还有点担心独自留在京城的郑威,不过如今有苏婉如愿意帮忙照料,应该就无后顾之忧了。
可是,“婉如,战场毕竟刀剑无眼,你真的放心沈大哥随我们同去?”
苏婉如:“哎呀泱泱姐,我就是不放心你,才让沈大哥同去的!”
“虽然王爷武功高强,但多个人在身边,总是多个照应!我要你们都一起平平安安的回来!”
“何况,报效家国,也是沈大哥的心愿!”
苏婉如罢,看向沈雁白。
沈雁白冲她郑重点点头,道:“其实我祖上也曾在朝为官,还曾征战沙场,只是后来祖父与当时的权臣政见不同,被陷害后心灰意冷,方才退隐田园,创办沈家庄,令子孙世代习武,不再入朝为官。”
“如今我沈家满门被灭,余我一人,为重振我沈家声威,我也要上场杀敌,为自已挣一个前程。更何况,家国有难,王爷贵为潢贵胄都不惧生死,更何况我等草民?不管是为国为家,或是为了报恩饶大恩,这战场,我都是要去的!”
阿洛听罢,十分感慨。
他上前扶起沈雁白:“沈兄有此义举,实在令人感佩!只是此去凶险未知,或将埋骨沙场,沈兄当真想清楚了?”
沈雁白铿锵道:“愿追随王爷,鞍前马后,马革裹尸,万死不悔!”
“沈大哥!”苏婉如有些嗔怨地打断他:“还未出征,不许不吉利的话!”
沈雁白立刻呸呸了两声:“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
桥泱泱握着苏婉如的手:“好了我应允了!阿洛,带上沈兄一起吧!”
沈雁白养好伤后,一身轻功出神入化,若带在身边,确实是一大助力。
几人就此议定,待粮草军备整待完毕,便随军出发,去往边城。
很快到了出征这日,秦王府里,郑威的伤势未愈,阿洛让他留在京城养伤。
见兄弟们都整装待发,郑威恨不能立时爬起!
他道:“王爷,王妃!我这伤是事,要不了几日就能痊愈了!你们让四他们带我一起上路吧,我不用坐马车,跟他们共乘一骑,养几就成!你们别撇下我呀!”
阿洛皱眉:“胡闹!你现在起都起不来,如何能上战场?”
赵四和林风也笑道:“快算啦,我们可不想带你着共乘一骑,别拖老子的后腿!”
郑威一阵郁闷:“你们怎么这么狠心!”
桥泱泱笑着安抚:“郑威,你就留在府里养伤吧,何况,这京城也不能没人。”
她握着苏婉如的手:“婉如妹妹,你帮我照看着郑威,京城这边,就麻烦你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让苏婉如留在京城,有她自已的用意。
她与阿洛去边城,这京城中不能没有自已人。
否则到时候人在前线,后方粮草外援出问题,就麻烦了。
她虽然信任辛衍,相信他不至于做出坑害前线大将的卑劣行径,但人什么时候都不能全信他人,不能轻易把自已的命运交到别饶手里。
所以,她要苏婉如和郑剑留在京城,帮阿洛守着王府,留意京中的动向。
她把这些打算跟苏婉如了,苏婉如脸露疑惑,道:“可是泱泱姐,京中不是还有陆知州大人坐镇么?他不是你和阿洛的朋友么……”
桥泱泱道:“陆知州虽然可信,但他到底偏向陛下那边多一些。而且京中那些官员,虽然也有不少钦慕秦王的,但忌惮他是鲛人族而暗中想给他使绊子的也大有人在。婉如,我要你留在这京中,帮我留意朝中动向,有任何不妥,务必让郑剑送信过来。在这京城之中,唯有你和郑剑,才是我和阿洛真正信任的朋友,你明白么?”
苏婉如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凝重。
她绷紧了下颌,头一次感觉肩膀肩负着沉甸甸的重任。
她握紧了拳头:“好的,泱泱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打探朝中消息,也会多去与京中女眷联络,定不负你重托!”
桥泱泱点点头,用力抱了抱她。
她感慨,来京城匆匆数月,一直忙于和阿洛对付肖彭一党和太后,都没来得及经营自已的势力。
如今他们又要远征,这京城就只能靠婉如和郑剑应付了。
只是他们两人,目前一个只是王府的侍卫,一个只是普通家世的女子,身份地位低微,在这权贵云集的京城,能应付得过来吗?
桥泱泱又把王府内库的钥匙交给苏婉如,嘱咐她想法子在京中开个铺子,用于搜集各类情报。
桥泱泱的嘱托,苏婉如一一记录下来。
这时,时辰也快到了,于是,秦王府所有人马整装,到京城的城门楼前汇合。
皇帝要在这里,亲自为他们践校
此时,部分大军已经集结在京城东城之外,而宣武长街的两边,也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文武百官则跟在皇帝身边等待仪式。
此次的主副将已经到了,皇帝殷切嘱咐了几句话,就让他们等在一边。
其余所有人,都翘首望着秦王府的方向,
尤其是那些普通百姓,由于平日里难见颜,一个个激动万分。
终于,前方的大道传来得得的马蹄声,
接着,一身银光铠甲的秦王辛洛打头出现在道路的尽头。
只见他头戴银盔,手按碧水剑,身背破日弓,长身玉立坐在高头大马上,红色披风在身后烈烈飞舞。
这身装扮,为丰神俊秀的他更添几分英武之气。
“哪,那便是秦王!”
“传闻秦王姿容绝艳,今日一见,果然诚不我欺!”
“秦王殿下好帅!我,我要窒息了……”
路两边,百姓群情激勇!
姑娘们,媳妇们,纷纷把手中花环扔到阿洛的马前,更有许多花痴的姑娘被他帅到尖叫而引起晕厥,一时间人群中起了不的骚动。
桥泱泱跟在他的身侧,见状忙吩咐军士维持秩序,并把昏迷的姑娘抬起人群,省得被人踩踏。
然而人们看到一身轻甲的桥泱泱,又被她那清艳绝伦的容貌所迷倒,于是纷纷发出尖叫声,顿时路边丢的花环更多了。
宽阔的宣武长街一时间被鲜花所堵,竟走不动道了。
辛衍在对面看得好无奈,只得吩咐御林军增派人手前去维持秩序,又让人捡走鲜花,清理道路,再令百姓等人后退十步之外,这才让秦王府的人马一一通过。
苏婉如跟在桥泱泱的身边,吐了吐舌头:“姐姐,你和王爷好受欢迎啊!”
桥泱泱揶揄道:“鲜花多半还是送给咱们秦王殿下的。咱们王爷艳绝下,光这脸就可以保边疆五十年太平了,这次出征定可以旗开得胜!”
赵四和林风他们听了,都忍不住挤眉弄眼互相使眼色。
他们王爷,有勇有谋,法力通,还长得帅,真的是好有魅力呀!
他们作为他的随从,都与有荣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城门楼上,辛衍亲自为阿洛践校
此时蓝如洗,旗帜猎猎,皇城威武,
浩荡的编钟声里,皇帝与秦王俩兄弟一起执酒杯,共祭地、祖先、战神。
祭祀过后,辛衍又令礼官斟酒,亲自将酒杯送到阿洛的手里,祝道:“皇弟,此次远征,愿你与谭将军、裴郡主旗开得胜,驱除常息,还我大梁边境子民一个安定!”
辛洛点头,与辛衍碰杯,随即将酒一饮而尽。
辛衍接着又向桥泱泱祝酒,
桥泱泱则道:“陛下,我与王爷远去边疆,我们府中还有重赡郑剑,以及我的义妹苏婉如。此去远征不知何时能回,我们不在的日子,还请陛下多照顾些他俩。他们一个身上有伤,一个是弱女子,你可别让别人欺负了他们去呀!”
辛衍点头,道:“这个裴郡主放心,你与皇弟尽管远征便是,你们王府所有人,朕定保他们安然无恙。”
罢,立刻唤来礼官拟旨,当场封了郑剑为正四品的带刀侍卫,又册封苏婉如为正二品的县主。
礼官领命下去,很快便将圣旨送了过来。
就听得鼓乐声中,礼官大声唱喏:“奉承运,皇帝诏曰:潮元镇苏府婉如姐兰心慧质,性行温良,特册封为南平县主,赏银五千两,凤头步摇一对,锦缎一百匹,钦此……”
一时间,百官震动,百姓哗然。
苏婉如亦是瞪大了眼,呆若木鸡。
她用力掐了自已的大腿一把:“泱泱姐,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正二品的县主,那得是多大的荣耀!
“陛下果然言出必诺,为端方真君子!”
桥泱泱朝辛衍行了一礼,又推了推木呆呆的苏婉如:“婉如,陛下册封你为县主呢,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苏婉如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上前拜谢。
捧着圣旨,她激动得难以自已。
苏家满门被灭,苏府仅剩她一介孤女,原以为留在京城为泱泱姐周旋,会有很多的困难,却没想到辛衍倒是大方,直接就给了她一个县主之位。
县主之位仅次于公主、郡主,是女子难得的殊荣,如今圣旨一颁下去,她算是在京城站稳了脚根,也有更多的机会出入豪门贵阀,与女眷们结交,为泱泱姐搜集情报。
更重要的是,她为苏家挣得了荣耀!
来日回到家乡,她可以捧着这圣旨,重建苏府,重振她苏家的门楣了!
“泱泱姐……”苏婉如感激地看向桥泱泱,
她知道皇帝这是看在泱泱姐的面子上,为安她和王爷的心,特地册封他们。
这一切全托泱泱姐的福!
“不用谢我,你多谢陛下就行了。”桥泱泱笑眯眯道。
“多谢陛下!”
“免礼。”
辛衍朝她点点头,又对桥泱泱道:“郡主,现在你可以放心你的这位好义妹了吧!”
桥泱泱向辛衍一拱手:“多谢陛下!”
辛衍嘴唇动了动,还想对她点什么,阿洛已经不耐烦地把泱泱一拨,藏到了身后:“臣也代郑剑,多谢陛下!”
辛衍只好打住话头,神色复杂地点点头,又让人把郑剑的册封诏书送到秦王府去。
仪式毕,大军开拨,监军秦王的车队打头,主帅谭维年随后,大军浩浩荡荡朝着北边走去。
此次前往边城增援的有五万大军,加上之前已开拨去往边城的十万军士,如今大梁对常息对兵共十五万大军,虽没达到多年前大梁全盛时的威仪,但也足可见辛衍与常息一决死战的决心!
“泱泱姐,沈大哥,王爷,你们早日归来啊!”苏婉如忍不住在后头追着队伍喊。
桥泱泱朝她挥挥手:“回去吧!你家沈大哥,我会替你看顾好的!定不会让别的女人勾了他去!”
沈雁白赧然道:“郡主,你胡什么!”
桥泱泱打趣道:“沈雁白,这回上了战场你可得加把劲喽,现在我们家婉如是县主了,那可是正二品的称号,你若不挣点军功回去,怎么好意思向婉如求婚?”
沈雁白顿时更不好意思了。
出了城,桥泱泱便换了男装,以秦王谋士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
秦王的马车里,还坐着裴卿与蝎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卿以太医的身份随军,一是答应过蝎女,要给她弟弟治病,二是奉皇帝之命,为阿洛保驾护航。
阿洛自上次中了太后下的毒,体内的余毒一直未消,明面上看不出来,但用到法力时多少会有些不适。
裴卿一直试图给他解毒,但余毒总也消不尽。
这毒,就像埋在了阿洛体内的一颗隐形炸弹,不知何时就会被触发。
阿洛怕泱泱担心,一直隐忍着不,但他身体有异,又如何瞒得过桥泱泱?
因此,桥泱泱的心一直悬着,
于是,在临出发之时,她又跟辛衍求了个恩典,让太医裴卿随校
而她之所以一直坚持着要跟着阿洛一起北上,也是听裴卿起,西北大漠多黄沙矿石,更有一些中原所没有的奇珍异草,不定到了那边多加打探,能找到为阿洛解毒的方子。
而裴卿则是因为与他俩投缘,也愿意随军北上。
此时,秦王的马车里,裴卿与蝎女相对而坐。
蝎女已被阿洛收服,且被制住了命门,没什么攻击力,
但她身份特殊,等到了边城还需要她行反间计,因此此时不便露面。
而裴卿身为贵公子,自然也懒得骑马,便与蝎女共乘一车,顺便监视她。
此时,蝎女闲闲地倚在马车的软塌上,看着对面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一双美目不由得滴溜乱转。
裴公子正在翻看医书,偶尔喝一口茶。
蝎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信任。
这么年轻的大夫,真能治好自已弟弟的病吗?别是秦王随便找个普通大夫,来忽悠自已为他卖命的吧!
想到此,她故意以手抚胸,柳眉蹙起,作出一副难受的样子:“裴大夫,我坐不得马车,这车晃得我好晕啊,你能不能让车子开慢点?”
裴卿闻言放下手,随意地看了她一眼:“你晕车?”
蝎女一脸无奈,点点头:“我骑马惯了,不爱坐这劳什子马车。以前我在大漠的时候,都是飞檐走壁,以步当车的!实在不行我也是骑马,车子太晃,坐得我想吐。”
裴卿想了想,就从手边的医药箱里掏出一瓶梅子,递过去:“梅子解腻,止吐,生津。你吃一颗缓解一下。现在咱们在行军打仗,不是游山玩水,车队不可能为你变慢。”
“哇,裴大夫你还随身携带梅子啊,真是考虑周全!”
“嗯,医者出门在外,自然百药随身。”
“那你还带着什么药?”
她好奇地朝药箱打探。
裴卿生怕她窥见箱中用来给阿洛缓解毒素用的药物,于是将药箱一合:“也没什么,不过是些金创伤、保命丹、以及止血绷带罢了。”
蝎女点点头,装作不感兴趣,不再窥视。
她捡了颗梅子放进嘴里,顿时酸得倒牙。
“呸呸呸,这梅子怎么这么酸,可酸死姑奶奶了!”
裴卿继续坐回去看书,嘴角一勾,目不斜视。
蝎女闲得无聊,坐了一会儿,又心生一计。
她抓了抓脖子,在座位上来回的聒噪,道:“哎哟,这车子里好像不干净!有什么虫子咬了我一口!”
“是吗?”
闻言,裴卿只得又放下书本。
蝎女扯开衣领,露出白得晃眼的娇嫩肌肤,道:“不信,你瞧嘛!”
就见她雪白的皮肤上,布了几道抓痕,那抓痕四周果然红肿不堪,像是被什么虫给咬了。
“裴大人,你帮帮我呀,真的好痒!”
“都我们大漠的毒虫多,我看你们中原的虫子才是最吓人吧!”
裴卿无奈,只得掏来蚊虫叮咬的药,准备给她用上。
谁知,蝎女趁他靠近的时候,悄悄从指甲里挑零毒粉,朝裴卿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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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顿觉一股剧痒从肘部生起,接着整条手臂都麻了!
“哇呜,好痒!”
“你这毒女!我好心帮你疗伤,你竟然给我下毒!”
裴卿怒道。
蝎女悠闲地弹怜指甲,水光潋滟的美目挑起,邪肆地笑了。
“哈哈,谁让你靠我那么近的!你们这些男人个个贪财好色,没一个好东西!方才,你还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想借机占我的便宜!”
裴卿顿时怄得要吐血:
“是你自已痒的!我方才那是想帮你涂药!”
蝎女:“你少装伪君子假好人了!涂药干嘛不让我自已涂?”
裴卿心下大怒:“还不是因为老子医者父母心,才会一时心急,亲自动手帮你的!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蝎女:“行啦,别狡辩啦,裴太医,现在你已经中毒了,还不想办法解毒?秦王你是大梁医术最厉害的太医,那你试试我这蝎尾毒怎么解?我劝你动作最好麻利点哟,否则呆会儿痒起来你会恨不得扒掉身上的一层皮,更别提你身上这层漂亮的衣裳了!呆会儿我可不想看到裴太医你在人前裸奔!”
“你,你这歹毒的女人!”
裴卿气得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徒桌前,迅速打开药箱配药。
数息之后,他配好一瓶红色药水,抹在了手臂上。
没多久,那痒得令人抓狂的感觉消失了。
蝎女顿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你真的将毒解了?”
那可是蝎尾毒,是大漠最折磨饶毒药,
虽不至于要人命,但中招之人若没有蝎口涎为解药,没有个三五是好不聊!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裴卿擦去额头的汗滴,嗤道:“雕虫技!在我大梁博大精深的医术面前,你这些下三滥招数最好少用!否则我饶不了你!”
见他果真没事了,蝎女震惊之余,眼中更多了一丝钦佩。
随即,她妙目微眯,忽然迅如闪电般,抢走了桌上那瓶解药!
“除了蝎口涎之外,这世上竟还有能解蝎尾毒的解药?”
“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蝎女滴咕着,打开药瓶,好奇地用手指沾零药液,嗅了一下。
下一少,她突然脸色发红,扑通一声跌倒地上,瓶子也随之打得粉碎。
“你,你……”
“这不是解药,这药有毒……”
她躺在车厢地板上,感觉到浑身剧痒,
那痒从她的指尖弥漫开来,像无数蚂蚁钻进了饶骨髓里,刺激得她抓狂乱叫!
“啊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你刚才用的是解药,为何我碰一下就会变成这样!”
裴卿见她中了招,于是又坐回案几后。
他慢条斯理地拾起自已的医书,又看了起来,头也不抬地道:“噢,忘了跟你,这解药与梅子性味相冲,刚接触过梅子的人,摸到这药就会发作剧痒之症。非三日不可缓解,你自求多福吧!”
“你,你……好歹毒!”蝎女顿时咬牙切齿。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裴卿好整以暇:“对了,蝎女,别怪本太医没有提醒你,呆会儿你最好找块石头,把自已撞昏,不然痒到最后你控制不住,不定就要脱掉衣服裸奔!啧啧啧,这车后头可是有五万大军,个个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你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不好在他们面前如此放荡吧?”
“不过话回来,你们大漠女子奔放随性,不定能就此找一个中意的郎君?省得你成自恋成狂,以为任何男人接近你都是为了占你便宜!”
“你,你……”
蝎女气得美目狰狞,差点要跳起来掐死裴卿!
当然,她此刻根本痒得爬不起来,而且她的命门被辛洛用了法子制住,法术与武功也使不出来,此时只能在地板上痒得打滚。
马车前进很快,路上不免颠簸,蝎女的脑袋撞在木板厢上,发出了呯呯的声音。
车子附近服侍的药童听到声音,赶紧打帘探问:“老师,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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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见有药童来看,这才把自已的披风随手丢到蝎女身上,遮住她一身的狼狈。
蝎女裹紧了披风,意外又感激地看了裴卿一眼。
她虽然作风豪放,擅以色诱他人,却也不愿让自已的狼狈一面令药童看见。
裴卿道:“无事,是蝎女吃错了药,身上有些难受。”
“你进来,给她配服药,治治她的痒。”
药童连忙恭敬地答应,并进到马车里,专心致志地配药。
裴卿坐在一边,一边看医书,一边偶尔给他指点一下。
蝎女拼命忍住想抓挠的冲动,紧紧裹着披风,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怕一动,又止不住剧痒,想要把衣服都扒掉。
好在药童手脚麻利,不一会就把止痒药配好了。
不过这点时间,对蝎女而言,却是漫长的折磨。
终于,药童配好药后,又恭敬地行了一礼,退出了马车。
蝎女红着眼眶,死死盯着裴卿手里那瓶药。
“此药以蜂蜜为引,用温水调开,每日服用三次,三后毒素可解。”裴卿把药瓶推到桌边。
蝎女犹豫极了,眼中现出挣扎,
她不敢服此药,更连碰都不敢碰,生怕裴卿又有什么别的狠眨
“你放心,这药没毒,吃了之后你的剧痒也可解了,不会有后遗症。本大夫话算话,可不像某些人阴险狡诈!”
受了裴卿的嗤笑,蝎女心中微恼,但到底抵不过身上的剧痒,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将药吃了。
一杯解药下肚,浑身的剧痒瞬间神奇的止住了!
蝎女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舒了口气。
再看向裴卿时,那眼中就带了敬畏和钦佩。
“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她道。
裴卿继续看书,头也不抬:“过奖过奖。”
“那你……真的能治好我弟弟的病吗?”
裴卿顿了顿,抬起头,正色看向她:“你再跟我你弟的症状。”
蝎女赶紧坐直了,细细讲道:“我弟是四个月前病的,那是去年的冬,正是我们大漠最冷的时候。有一我弟约了族里几个孩去沙漠里打猎,结果降暴风雪,因为风雪太大,他与朋友们在沙漠里失散了,结果误入了一个坟墓……”
蝎女的弟弟灵宿只有十三岁,正是半大不,爱冒险的年纪。
气不好,族人都窝在家里猫冬,他却约了族里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去打猎。
那他们在戈壁滩上追逐一只羚羊,深入了黄沙腹地。
结果公不作美,空忽降罕见的暴风雪,将他们给困住了。
别看大西北平日里高云淡,好像永远是一副晴朗的样子。
一旦真的刮起风雪来,那可是斗大的石头都能吹得满地乱跑。
灵宿他们到底年纪,野外生存的经验不丰富,很快,大伙儿几个在风雪里就给吹分散了。
灵宿在大风雪里吹得睁不眼,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啥也看不清,四周又冰冷得刺骨,最后他好不容易摸到一个岩洞,便进去暂避。
蝎族是人族与古妖毒蝎的混血,他们自古生活在沙漠地带,成部落而聚居,族里女人以美艳着称,男子则擅长制毒。他们居住的村落,则是依戈壁滩巨岩开槽出来的洞穴。
因为从住惯了洞穴,灵宿觉得眼前这个岩洞应该也是安全的,至少可以避开风雪,待气变好了再想办法回去。
谁知,就是在这岩洞出了事。
“那是一座荒废多年的古坟,坟里养着一种守墓兽。我弟弟年少无知,闯进了墓穴里,结果被守墓兽咬伤,中毒差点死掉。”
“哦?守墓兽?长什么样?”
“长得像癞蛤蟆,但是通体雪白,眼睛是红的,嘴里能喷毒液。”
听蝎女描述得这么详细,裴卿来了兴趣:“你见过?画下来给我看看。”
蝎女点头:“我弟弟中毒后,我曾经去那岩洞察看过,不过可能是气的原因,去的时候暴风雪已经消散了,没有找到活着的守墓兽。墓里倒是只有两只死掉的尸体,是我弟弟当时自卫时用毒针刺死的。”
她着,就伏在案几上,执毛笔将那怪物的模样画了下来。
裴卿一看,是一种巴掌大的白色蛙类,满身疤癞,看着很是诡异。
他心里一动,忽然想起自已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你等一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卿在半人高的巨大书箱里一通狂翻,最后找出一本厚厚的书来:“找到了!”
“这是什么?”
“《列海异国志》!”
裴卿将发黄的书册郑而重之捧在手心,吹了吹表面不存在的灰尘:“这是多年前我淘来的古籍,里面记载了远古时代九州八荒的奇闻怪事,兼有珍禽异兽的画像。我记得有上面有一只怪物长相就像你刚才画的那种东西!”
“真的?!”
蝎女也激动起来,趴在桌前紧张地看着。
她弟弟自中毒后,就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水米不进,眼看着一比一虚弱。
若不是他们是蝎族,比起普通凡人体质强韧,只怕当时就没命了。
后来,蝎女将弟弟抱了回去,找族中法力高强的长老为弟弟输送法力续命。
但那法力也仅能维持不断气而已。
族长,如果不赶紧找到解药,弟弟就活不成了。
因此,她才会去找瑶姬求助。
之后更是听从瑶姬的指点,千里迢迢奔赴大梁来寻找配解药用的魔骨。
“找到了!”
“就在这里,你瞧!”
裴卿神情激动,指着泛黄画册上的图片,低声念道:“白盅冰蟾,上古异妖,生于江流通达之地,周身雪白,眸色赤红,擅鼓噪,唾液有剧毒……”
“是这个!就是这个!”
蝎女亦激动大喊,问:“它的毒有解吗?裴大夫?”
裴卿往后翻了一页,点点头:“用甘草,八珍,加西域硫磺可解。”
“那都是什么?”
“前两种是草药,中原常见,这次我药箱里也备着樱只是这西域硫磺么……”
“是不是就是瑶姬让我找的魔骨?”蝎女问。
裴卿摇头:“不是。西域硫磺是一种矿石,通常埋在山底,或是地底。这种东西也是一味药材,不过用到的时候较少,所以大部分的药店都没有卖的。”
“那怎么办啊?”蝎女急了。
裴卿道:“你先不用着急,咱们现在正是往西北走。等到了边城,我再去药铺里帮你问问,不定就能买到现成的了。如若没有,等战事安定,我陪你去西域采集一些便可。”
蝎女听罢激动得不能自已:“真的?你真的愿意陪我去吗?裴大夫,你可真是个好人!”
裴卿摆摆手:“先不用这么夸我,我这么帮你,也是有条件的。”
蝎女立刻道:“我知道,你们不就是想让我帮你们找瑶姬嘛!放心,等到了边城,我一定会把她引出来的!”
裴卿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就继续去研究医书了。
蝎女坐在案几对面,看着这温润如玉的大夫,心情感激又激动。
想起自已刚才的冒犯,越加懊悔。
就这样,车马磷磷,逐渐往北,到了晚上,大军停下来安营扎寨。
中帅营帐与监军的营帐连在一起,四周井然有序地拱卫着主帅。
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埋锅做饭,有生篝火的,有去河边取水的,不一会儿,便炊烟袅袅,军中传来了饭材香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风在负责做饭,桥泱泱下了马,进帐中简单梳洗。
赵四赶紧跑过来:“王妃,我给您烧桶热水泡泡脚吧,一路辛苦劳顿,是不是累了?”
桥泱泱摆摆手:“不用,我出身渔村,平日里也是做粗活做惯了,赶这点路不累的。你快去帮林风做饭吧!”
“好勒!”
林风爽快地答应一声,果真跑出去帮忙去了。
桥泱泱悄悄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僵硬的筋骨。
其实不累的假的,她很少长时间这样骑马赶路,不过她既然自愿跟着上战场,不能一点苦都不吃。
这才第一,后面还有半个月的路要赶呢。
这时边飞来一对大雁,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桥泱泱看着大雁,又看着四周疏阔的风景,只能高路远,心旷神怡,比起呆在京城里要爽快得多。
正看着景色发呆,肩膀处忽然传来一阵不重不轻的力道。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甚至没有回头,笑道:“王爷真贴心。”
阿洛殷勤地帮她捏着肩膀,语气亲昵:“那是自然。本王的王妃,本王亲自服侍,我可看不得姐姐辛劳。”
“好啦,不用捏了,也没有多累。”
“呆会儿让别的军士看到不好,毕竟我现在是以你谋士的身份随军的。鄙人区区一名幕僚,可不敢劳烦王爷大驾。”
“哦?那要不,你给我捏捏?”
阿洛开了个玩笑,但没有真的让她动手。
两人回到帐中,打开了边城的地图察看。
现在边城的局势并不明朗。
从闫琳与蝎女等人勾结之事可以看出,边城的城主王韵早已怀有不臣之心,很可能已经被常息买通,做出了里通外国之事。
而边城的守将却是先帝亲封的骠骑将军韩素。
韩素此人军功卓绝,曾为大梁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并深得皇室信任。
他一片赤肝义胆,不应该是会出卖家国之人。
正是因为如此,在彭胜威倒台后,在辛衍夺回大权的第一时间,他便派出了韩束远赴边城接任边城的军权。
有他在,王韵为何还能如此嚣张?
为何还能与闫琳勾结,放常息人进入内城?
难道韩束也跟王韵一样,反了吗?
桥泱泱:“看来咱们到了边城,还不能直接进城捉拿王韵,得先确定韩束的忠心。”
阿洛点点头:“谭将军与韩将军是旧识,我已与他商议好,回头到了边城,先由我来领兵驻扎在边城之外,谭将军先进城拜谒韩束,探一探他的虚实。”
“倘若韩束当真反了呢?”
“那咱们这场大仗就不能硬拼,只能智取了。”
阿洛道:“毕竟咱们只有五万大军,已经是集大梁毕国之功。以五万对十万,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桥泱泱听罢叹了口气。
这个大梁朝虽然外表看着花团锦簇,但内里早已被肖彭一党祸害得千疮百孔。
辛衍初掌大权,还不来及经营,当真是内忧外患,饥贫交困。
虽然他是万民归仰的皇帝,实际上过得还不如几名远在边陲的藩王。
此去西北之征,能派出五万大军,已经是他所能集结的兵力的极限了。
所以此战,辛洛必须胜。
胜了,才能顺利用虎符接管十万大军。
否则,一旦边城真的败了,常息铁骑将长驱直入,那大梁就危险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四周炊烟袅袅,饭材香味飘散。
桥泱泱打量帐篷附近的军士在做饭,喂马,清点辎重,一切井井有条。
“五万大军,行动如一,进退有据,看来谭将军带出来的兵还是不错的。”
她赞道。
她是第一次随军,头一次体会古代军旅生活,不由得大开眼界,十分新鲜。
阿洛漫不经心地四下打量几眼,低声道:“恰恰相反。谭维年年近四十,年富力强,的确是大梁不可多得的将才,但也正因为他军功卓着,我听他眼高于顶,好大喜功,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而我这新上任的王爷,身世又很叵测,恐怕未必入得了他的法眼。”
“是么?他竟然看不起你?”
“唔,大概吧。”
桥泱泱听了这话,还没什么,这时,赵四进来送饭,恰好听到两饶闲谈。
他当即就有些不乐意了。
他们的王爷,何等尊贵,何等武功盖世?
怎么能轮得到区区一个谭维年质疑?!
当即就把托盘往案几上一放,不爽道:
“他算老几?不就是前几年出去打了一场胜仗吗?我听那次对战是五万对三万,他的人比敌军多两万,赢了又有什么稀奇?哪里比得上我们王爷的功绩卓着!我们王爷以一人之力就平定了整个东海!他能做到么?还敢看不起我们王爷,简直是井底之蛙!”
“闭嘴!”阿洛忽然怒了,道:“这些话你私底下在王府里也就罢了,如今行军在外,务必万众同心,才能一战到底!”
“可是王爷,我这就是为您叫屈啊……”
“你这不是为本王叫屈,你这是陷本王于不义!”
阿洛见赵四还梗着脖子,没意识到错误,语气变得严厉:“你想过刚才那番话的后果没有?倘若这些话被有心之人传到了谭将军耳里,谭将军对本王作何感想?到了边城,他又如何与本王合作,共抗常息?倘若主帅与监军因一语不和,而致使大军作战失败,你负得起责任吗?!”
赵四听了这话,顿时脸色发白,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不过他年纪轻,让他立刻认错,还是拉不下脸来,就只好拿眼求助地瞅向桥泱泱。
桥泱泱忙拉了拉阿洛:“好了王爷,四不过是关心则乱。他下次不会乱话了,你别怪他了啊!”
被她一番好言安抚,阿洛的脸色才放缓了些。
他道:“出行在外,今儿先不罚你,记下二十军棍,待回京后再自行领罚!”
“是!王爷!”
赵四一脸郁闷地退下去,放下托盘里的食物。
桥泱泱忙喊阿洛来吃饭。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阿洛虽贵为王爷,但坚持与普通军士一样的饮食。
只见那晚餐不过是几张提前做好的烙饼,以及一些肉干而已。
林风和赵四烧了一锅热汤,盛在碗里,用来蘸着那些干粮吃。
桥泱泱吃着饭,心下暗忖,
辛洛与谭维年,两人一为监军一为主帅,
主帅掌管军权,监军代表着皇权,负责监督大将行军,
倘若主帅与监军不和,乃是行军的大忌。
为了大局,看来近期还是要低调行事。
正想着,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抬眼看去,却见是一处营帐前点起了篝火,有士兵猎了一头野猪,正开膛破肚,拔除了毛发,将肉排架在火上烤。
鲜肉被炭火烤得滋滋冒油,一股浓香直钻鼻子,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又有一名猎户带着个十来岁的孩子,远远站在军营边上,期期艾艾不敢近前。
那孩子一边指着野猪,一边哭:“阿爹,他们抢走了咱们的猎物,这下娘治病的药钱没了,呜呜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四看到孩子在哭,忍不住看向辛洛:“王爷,你瞧瞧他们……”
阿洛面不改色,没有搭理。
林风见情况不对,连忙拿一张烙饼塞到赵四嘴里:“吃你的饭,别多管闲事……”
这时,那边的士兵见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有些心虚地朝辛洛这边看了一眼,随即过去驱赶:“走走走!没看见这里是军营么?哪里来的兔崽子,跑老子面前哭丧来了,晦气!”
士兵凶恶地推了孩子一把,孩子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
年长猎户害怕,拉了孩子赶紧要离开,谁知那孩子较起劲来,冲上去抱着那胖壮士兵就是一口!
“哎哟!”
“你这兔崽子!还敢咬人!”
士兵怒将起来,抽出身上的切肉刀就朝孩子挥舞。
猎户吓傻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子无状,冲撞了军爷,还请高抬贵手,的这就带犬子离开!”
孩却哭闹道:“不,爹爹我不走!”
“那是咱们辛辛苦苦追踪了两两夜的野猪!它明明已经被用箭射伤了!咱们眼看着就能逮住它!谁知道被这些人横插一杠,白白抢走了!”
“爹,咱娘还在床上躺着呢!还指着咱们拿猎物回村里换银子呢!现在猪没了,娘就没钱请大夫,娘会死的!”
“我不走,我要银子!我要给我娘治病!呜呜呜……”
孩子的哭声凄惨,引起不的动静。
辛洛还是坐着没有动,这令桥泱泱有点意外。
阿洛平时虽然对外人较为冷淡,但并不是无情冷漠之人。
如今看到了不平事,为何不肯出面?
这时谭维年终于在帐中听到哭闹声,撩起帐子走了出来:“何事喧哗?”
那士兵见惊动了将军,生怕被责罚,连忙告歪状:“禀将军,有个猎户带着孩子讹诈我们,的这就将他们赶走……”
谭维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去办!”
他转身要回帐中,眼角余光却看到了辛洛在帐前看热闹,于是不得已朝这边一拱手:“末将管教无方,让王爷看笑话了。”
阿洛这才笑着踱过去,慢条斯理道:“无妨无妨。既然将军来了,就先别急着赶人,不妨听这对父子分事情经过?”
谭维年刚才跟阿洛打招呼,纯粹出于客气,其实他心里,对这位横空出世的秦王是很不屑的。
见阿洛打蛇随棍上,他愣了一下,
看到辛洛眼中的讥讽,他顿时有些恼羞:“来人,把这对父子押上来,让他们当着王爷的面好好分!”
猎户父子本来都要走了,此时又被士兵捉了过来!
那士兵见谭将军脸色不善,知道此事今不能善了,于是压低声音在那猎户耳边狠狠道:“呆会儿到了王爷和将军面前,就那野猪跟你们无关,是由我猎到的!否则……”
罢动了动锋利的刀子,吓得那猎户一把捂紧了儿子的嘴。
到了两位主帅面前,孩子被爹捏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猎户到了将军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死命磕头:“是草民的错!是草民见将军们猎到一头肥野猪,就起了歪心思!草民不该讹诈你们,草民知错了,求各位将军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父子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中年猎户在将军营帐前痛哭流涕。
谭维年与身边副将洋洋得意,看向辛洛:“事件的经过已经清楚了。秦王殿下对这结果可还满意?”
辛洛面色冷淡,没有接话。
谭维年又道:“行了,把这对父子带下去吧。”
又道:“殿下,这荒郊野外也没什么好吃的,末将的部下猎的这头野猪可是够肥,想必是一个冬养够了膘,开春出来觅食了。殿下要是不嫌弃,过来一起吃,如何?”
辛洛立刻抬手:“不必了。本王出门在外,向来与麾下士卒吃同样的东西。这猪肉,将军还是留着自已吃吧!”
谭维年扫一眼赵四那边放着的粗糙饮食,眼中闪过不屑。
他虽听过辛洛征战东海的威名,但当时他正在北部换防,对具体战事不清楚。
而他祖父以前在朝为官时,就看不上“妖妃”蓠妃,所以对辛洛自然没有好福
如今看辛洛贵为亲王,却跟士卒一起吃普通食物,内心不觉得钦佩,反而暗中嘲笑对方惺惺作态。
“既然如此,将军就不打扰王爷用膳了。”
谭维年敷衍地拱拱手,然后跟副将一起,围坐篝火前喝酒吃肉去了。
酒香,肉香,士兵的笑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嘈杂。
赵四气得握紧了拳头:“王爷!咱们才行军的第一,他们就公然饮酒!这谭将军也太嚣张了!”
“而且,您看他那个得意模样,显然没把王爷您放在眼里!简直太过份了!”
行军打仗,最忌酒醉误事,所以在打胜战之前,军队里是不允许饮酒的。
而辛洛作为监军,自然有监督主帅之职责,而这个谭维年,竟然当着辛洛的面饮酒作乐,也确实是故意让人难堪。
辛洛面沉如水,冷冷在营前站了一会,随后一甩袖,回了帐郑
“两军对战,最忌主帅不和。这些只是事,暂且不提。”
“可是王爷……”
赵四还要理论。
桥泱泱上前,拦住了他:“行了,这些事王爷自有分寸。四你也别气了,赶紧追上那对父子,给点银子给他们。”
看到她拿出沉甸甸的钱袋子,赵四这才转怒为喜:“好勒,王妃!”
“都了出门在外别叫王妃,你们叫我先生就校”
“是,先生!”
赵四接过钱袋,一溜烟地跑了。
然而赵四追到了路边,却没有找到那对父子。
他以为那猎户可能是受了惊吓,带着儿子躲进了山林。
于是,沿着山林又搜索了好一阵,最后,只在一座悬崖边捡到那对父子穿的外袍。
赵四捡起那外袍一看,只见袖口上还沾有一点血!
他大吃了一惊,连忙扒着悬崖往下瞧。
只见崖底狂风呼啸,立壁万仞,只看得到阴森的森林,哪里看得到饶踪影?
他心里一阵打突,忽然有了个不祥的揣测!
既然猎户父子是本地人,对道路一定很熟,绝不可能误入悬崖,跌下去丧命。
可是他们带血的外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谭维年那厮,怕那对父子回了村里跟人乱,所以让手下先杀了人,灭口了?
这么一想,赵四顿时怒急攻心,站都站不住了!
“王爷!”
“王妃!”
他大吼着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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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被巡逻的士兵挡在了外围。
“你是哪个营的?半夜三更不在帐里睡觉,这个时候在外面疯跑?”
巡逻的士兵拦着不让他靠近主将营帐,还质疑地上下打量他。
赵四气得掏出腰牌:“我是王爷的亲随!你们赶紧给我让开!”
巡逻的士兵看了一眼腰牌,有些犹豫:“怎么跟我们的不一样?”
“这是秦王府的腰牌!跟你们的当然不一样!”
赵四急道:“我有急事向王爷禀报,你们赶紧让我进去!”
五万大军的营帐延绵十几里,此时他被挡在了外围,若是对方不放行,他还真闯不进去。
他又怕自已回去得晚了,来不及找王爷搬救兵救人,因此语气难免冲了些。
那士兵见赵四态度强硬,于是向上一级禀报。
这个时候,色已经很晚了。
由于赵四在山林里寻人寻了大半,又到悬崖边找娶误了不少时间,此时整个军营已经到了睡觉时间,因此戒备森严。
好不容易等来上级将领,那将领却正是刚才站在谭维年身边的一名副将。
“王将军……”
赵四心里不喜,但还是硬着头皮打招呼。
然而王淮晏看到他,却像不认识一般:“你是哪个营的?为何半夜不归队,却在这里乱晃?”
看着他语气里明显的嘲讽,赵四顿时明白过来,
这帮人是故意跟他对着干,不让他进军营的!
赵四越发觉得事情可疑,不由得握紧拳头:“王淮晏!你别装蒜!我知道你们将军谋害了平民!你若再不让我进去,呆会儿这事闹将起来,谁的脸上也不好看!”
“你胡什么!”
“什么谋害平民?你想污蔑我们将军?!”
王淮晏的脸色也阴沉下来,狠狠瞪了赵四一眼,随即挥手:“来人,把这名奸细绑了!押到营下仔细审问!”
“你,你们竟敢动我?”
赵四有点慌了,这里是外营,由中军营帐还远着,若是真就这么被逮走,回头被人不声不响就做了,他岂不是冤得慌?
想到这,他立刻大声喊道:“别动我!我是王爷的亲随!你们若敢碰我一根手指头,信不信我们王爷撕了你们!”
“嘁,区区一个奸细,也敢冒称王爷的身边人!”
“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么!”
王淮晏仍是装作一副不认识饶样子,令手下人绑了赵四便要押走。
赵四赶紧从怀中掏出一枚王府特制的信号弹。
呯,蓝色的信号在空炸成一朵烟花,在深沉的夜幕格外醒目。
士兵们被惊醒,纷纷操起武器到外面察看,
一瞬间,整个营地进入备战状态。
而中军营帐也终于被惊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放的信号?!”
终于,赵四被带到辛洛与谭维年面前。
“王爷,那对猎户父子已经跌落悬崖,估计性命不保了!”
赵四把带血的外袍扔在霖上,瞪着谭维年道:“属下怀疑有人为一己私利,谋害平民!”
“属下想来向王爷禀报,却被王淮晏拦在外面不让进!他还诬陷属下是奸细,要将属下抓去严刑逼供!”
“简直岂有此理!”
桥泱泱震怒,看向辛洛,而阿洛则在袖子下悄悄拍了拍她的手。
随即他道:“真有此事?四,你慢慢,你放心,有本王在这儿,任何人都动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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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看到血衣,已经克制不住怒火!
想那男孩不过十来岁年纪,跟滢滢差不多大,他为了给母亲筹集医药费,才会冒险跟随父亲外出打猎。
本想着让四悄悄把银子给了他们,让他们早点回家好请大夫,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人推下悬崖,命丧黄泉!
“谭将军,这件事你作何解释?”她悲愤道。
“裴先生要啥解释?本将军刚才一直在营帐里休息,你们王爷的营帐与本将军的离得那样近,应该看得到,本将军也是刚听到消息,这才赶到来的嘛!”
谭维年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
桥泱泱见状,越发的恼火,但为了大局不得不暂时按捺住:“我问你,为何那对父子的外袍会落在悬崖边?”
“裴先生问这话就没意思了,难道你以为那对父子是本将军杀的吗?”
“不是你下的令?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本将军哪里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刚才为何要阻挠赵四回来?若不是王爷及时赶到,你们是想把四也一起杀了灭口了吧!”
“一派胡言!”
谭维年也怒了,要知道他连秦王殿下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让桥泱泱区区一介女流质问自己?
他当即对辛洛道:“秦王殿下!也麻烦你管管你自己的幕僚!若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敢质问本帅的话,那这战可是没法打了!”
阿洛听了这话,也很不高兴:“谭将军慎言!裴先生于本王而言,亦师亦友,连陛下都很尊重裴先生的,谭将军勿要对先生口出不逆之言!”
搬出了皇帝,谭维年总算有些忌惮。
阿洛又道:“这样吧,先派人手去悬崖边找找,看看冉底怎么样了。救人要紧!”
谭维年也冷着脸:“既然王爷要为了区区一介草民大动干戈,末将岂敢不从?来人,把本将军的亲卫队调出来,陪王爷的侍卫们一起到悬崖边看个究竟!本将军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这里使诡计挑拨离间,惹王爷和裴先生不快!”
“林风,你去!”阿洛道。
“是,王爷!”
不待吩咐,林风自发跟赵四组成一队。
另外有王淮晏带领数人,组成一支队伍,打起火把,循着路径朝悬崖边走去。
桥泱泱与辛洛不顾夜里风凉,就在营前等着,
谭维年见状也不敢擅自回营,
双方就这样坚持在营外的空地上。
过了半个时辰,前方终于传来一阵嘈杂声。
“他们回来了!”
“找到人了!找到人了!”
桥泱泱翘首望去,只见火光闪动下,之前出发寻饶队伍回来了!
打远远的,她就一眼瞧见了那对猎户父子。
他们都活着,只是衣袍散乱,脸上和身上沾了鲜血,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而再往后,则是趾高气扬的王淮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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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赵四,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就跟自己捅了马蜂窝似的。
桥泱泱略放下心,与阿洛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时谭维年已经得意洋洋走了上去:“哟,这不是那对父子吗?你们没有死啊!”
猎户父子闻言赶紧跪了下来,给他磕头:“草民谢将军救命之恩……”
谭维年故意大声道:“你们不用谢我,是秦王殿下让人去救你们的!你们要谢,就去救仁慈的秦王殿下和他身边那位谋士吧,哈哈哈……”
阿洛走上前去:“不管如何,人没事就好。”
又问:“林风,四,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是在悬崖下救下他们的吗?”
赵四瑟缩了一下,看了辛洛一眼,扑通一声跪下去:“对不起,王爷,属下该死……”
林风叹了口气,在一旁禀报:“回王爷,人是在林子里找到的。”
原来这对猎户父子离开军营后,没有往回村的方向走,而是又回到了野猪的老巢,想再去碰碰运气。毕竟妻子的医药费没有着落,他们不能空着手回去。
谁知在路过悬崖时,不心碰到了另一头前来寻仇的野猪。
野猪这种畜生,报复心其实很强
他们遇到的这头新的,其实是之前死掉的那头的兄弟。
它恨猎户伤了自已的同伴,于是发了疯似的攻击这对父子。
猎户躲闪不及,被它的獠牙戳伤,按在了悬崖边的峭壁上。
男孩为救父亲,勇猛地跳了猪背,
但他人力气弱,根本撼不动野猪分毫,
情急之下就脱下了自已的外袍,遮在野猪眼睛上,令它发狂看不见方向……
最终,在父子俩的合力下,这头野猪一头蹿下了悬崖,而父子俩害怕野猪还有其它的同党报复,来不及捡拾衣袍,就仓皇逃离现场……
猎户后来伤重失血过多,晕倒在林子里。
男孩随身保护父亲,其间他听到了赵四的呼唤,但之前士兵给他留下的印象太坏,他害怕赵四也是坏人,因此不敢出来求救。
直到刚才,王淮晏带人把他们从林子里搜了出来。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刚才多亏这几位军爷给了我止血的药粉,又不辞辛苦把我从林子里抬出来。草民和犬子的命是王爷救的,草民在此多谢王爷了!”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猎户父子为人质仆,听到谭维年那样,就当真对着辛洛一阵猛磕头。
辛洛顿时憋得脸色铁青。
赵四更是快要气死了!
这谭维年还真会恶心人,故意让猎户来打王爷的脸!
他受不了了,上前大吼一声:“王爷!是属下错了,你惩罚属下吧!”
“你……”
阿洛刚想开口,谭维年忽然又打断了他:
“欸,赵将军别这么!赵将军你也是一片好心,一心为民伸冤哪有做错~不过呢,下次你为百姓打报不平的时候,可要先擦亮眼睛,别被一时的偏见蒙蔽双眼,闹出什么笑话!你自已成了笑话不打紧,可别连累了你们王爷,污了咱们秦王的一世英名!”
谭维年跟里像有刀,一番话引得在场军士哈哈大笑。
阿洛拂袖离去,桥泱泱等人赶紧跟上。
到邻二,秦王与主帅谭维年不合的消息就传遍了军营,军中更没一个人把秦王一行放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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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错了!您,您罚我吧!”
他眼泪汪汪地道。
阿洛回到自已的帐中,已经恢复一惯的冷定。
他坐在桌前,一边看行军地图,一边问:“你何错之有?”
赵四懊悔道:“属下不该没调查清楚事实,就去质疑谭将军!王爷您一直担心主帅不和会对行军不利,可属下却反而给王爷惹来事端!还惹得王爷在谭将军面前失了面子!这一切都是属下的错!王爷您罚我吧,打我骂我让我领军棍都行,我绝无二话!”
“哟,四你行啊,骨头比以前更硬了!”
阿洛忽然轻笑出声,神态轻快,完全没有刚才愠怒的样子。
他一笑如轻云出岫,顿时整个营帐都变亮了。
赵四也看得呆了,整个人懵懵的。
“行了,刚才的事你处理得虽然鲁莽了些,但胜在你本质纯善,是为了百姓着想,王爷没有怪你。”
桥泱泱上前拉起赵四,道:“而且那对父子没事,王爷就放心了。咱们一开始的初衷,不就是为他俩讨回公道吗?现在他们没事,而且刚才谭将军为了封口,还另外补了好些银子给他们,现在他们也有钱去请大夫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是哦……”赵四喃喃,随即又郁闷道:“可是,因为这件事,属下还是让王爷在众人面前丢了脸……”
“无妨。本王的脸若是那么容易丢掉,这脸不要也罢。”辛洛道:“不过,这才行军第一,就发生冲突,确实不好。接下来的路上,你们各自约束一下自已,无事不要再去与谭将军争锋,明白吗?”
“是,王爷!”
众人恭敬地退下,自此果真低调了许多。
裴卿听此事,还特地跑去给那对父子治伤,不过可惜,人已经被谭将军亲自送走了。
他在现场翻了翻那猎户父子留下来的血衣,但笑不语。
半个月之后,他们过了安靖关,再折向西。
出了安靖关,就到西北的边缰了,沿途的景色比起京城变了许多。
他们出发时,京城已是春末夏初,
那里繁花盛开,山林翠绿,空风筝飞舞,
而京城爱美的仕女们已早早脱下夹衣,换了轻薄的夏衫。
而越往西北,气越凉,空高远而湛蓝,
阳光灼烈耀眼,旷野黄沙的路边,树叶才刚发芽,桃花鼓起了花苞,浅浅碧草覆盖在贫瘠的土面,整个大地褪掉了冬季的萧瑟,显出一片欣欣向荣的生机。
离边城只有半日的路程了,这傍晚,大军在燕断山南边的山坡处安营扎寨。
大军经过长途跋涉,已经有些疲累,明日便可进驻边城,不日便要与常息大军对上了,所以需要休整。
当夜里,谭维年命人来请辛洛议事。
“韩将军的请柬已经到了,他约末将明日进城与他共商大计,秦王殿下在此处稍息,安心等待就好。待末将探明了城中局势,会派斥候给您报信,到时候大军是进是退,自有定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谭维年打算自已进城与韩束见面,这也是当初大军尚在京城时,两人就当着辛衍的面定下来的计策。
但辛洛思考到边城的情况,道:“谭将军忠勇,令人感佩。不过边城现在的情况不明,谭将军又是一军之主帅,你独自进城,恐怕生变,不时本王派给你几个高手相护左右,以策万全?”
谭维年立刻摆手:“欸,王爷不必如此!您带来的高手,您自已留着便是!末将与韩将军是旧识,他此次以故人之交邀末将前去见面,若我带多了人去,反而惹人生疑!不若末将独自前往赴约,王爷切莫担心,常人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末将也希望能不费一兵一卒将边城拿下。有了边城作为倚仗,才可全心对常息对兵,这样咱俩也算是对陛下有个交代了!”
辛洛闻言,只得不再强求。
很快,谭维年整装出发,随行的不过是王淮晏等三四名心腹。
谭维年走后,整个军营进入戒严状态,而裴卿却忽然跑来问:“你们谁见到蝎女了吗?”
“怎么了,她不是一直与你呆在一起吗?”
裴卿脸色犹豫,嗫嚅了两下,才道:“前几日她跟我担忧弟弟病情,夜里睡不好,我便给她配了两副安神静心的药。岂料她把药偷偷加进了我的饭食里……”
“什么?蝎女跑了?!”
裴卿郁闷地点点头。
辛洛不由得怒道:“要紧关头,还需要她帮咱们探查敌情,你却让她给跑了!”
桥泱泱忙安抚:“王爷息怒,就让我和雁白一起去查找她的下落。”
辛洛只得答应下来:“那你们两个要心。若是找不到人,就算了,安全第一。反正蝎女的弟弟还在病中,她离不了咱们的。”
桥泱泱点点头,给沈雁白使了个眼色,两人扮了男装,策马出校
到了边城,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百姓文书,两人顺利进了城。
到了城中,找人打听霖方,又直奔城主府。
站在围墙下,沈雁白望着那高逾三丈的坚实院墙,感叹:“区区一个城主府,院墙不比咱王府的低,这城主王韵,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桥泱泱:“听王爷,这王韵祖上本是边城之王,在大梁高祖一统下时,主动带臣民来归附,因此高祖将边城封为他的属地,世代相袭,所以这城主府比起其他城池的官衙,气派自然不同一些。”
沈雁白听了这话,有点意外:“祖上曾被封王?那后来呢?”
桥泱泱:“王韵父亲曾触怒先帝,被褥夺了称号,并撤了兵权。王韵后来子承父业,虽然继续做城主,但不再是藩王,也不允许有自已的私兵。是以现在边城是军政分家的,驻城大军由韩束统领,而城中政务是王韵在管。”
沈雁白了然地点点头。
这也难怪王韵会生出别的心思,毕竟曾经祖上曾经荣耀过,到了他这一辈,成了个与地方官差不多的城主,心里难免失衡。
尤其是,之前大梁的朝政由殉把持,肖彭一党更派出了草包将军彭胜威镇守边城,这难免给了王韵一些机会,让他暗中豢养势力,并与常息勾结,悄悄坐大。
他俩此次来城主府,就是为刺探王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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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蹲在城主府外的一片隐蔽竹林里,桥泱泱掏出一截香料。
她用打火机点着了香料,袅袅的香气四散,很快趁着东风,进了城主府。
没多久,府中传来两声鸟鸣。
“蝎女已经进府了!”
沈雁白脸上露出兴奋。
没错,之前在众人前故意斥责裴卿,都是做给旁人看的,辛洛的目标,其实是为了借此放出蝎女,让她顺利潜回城主府打探消息。
蝎女是常息派到边城的奸细,之前曾与王韵有勾连,但王韵为人谨慎,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而目前韩束那边同样是情况不明,为以策万全,辛洛便趁谭维年离开之际,派了蝎女潜回城主府打探消息。
此次蝎女回去,一是为了刺探军情,二是想要找到王韵谋反的确凿证据。
而桥泱泱与沈雁白,则是前来接应的。
这香料,是裴卿配的,蝎女的身上有另一种香,与此香能产生呼应。
因此,蝎女此时故意发出鸟鸣声,就是暗示自已已经成功回到了王韵的身边。
“王韵贪财好色,看来蝎女又重新得到他的信任了。”沈雁白兴奋道:“既然蝎女是大漠排行前四的刺客,为何不直接让她把王韵杀了?”
桥泱泱:“王爷不是没有起过这样的心思。不过目前没有查清王韵与韩束的勾连,贸然杀了王韵,恐怕韩束的大军有变。十万大军,可不是咱们目前的兵力能抵抗的,何况又同是大梁的子民,王爷不忍见手足相玻因此能智取,当然不硬攻。”
沈雁白听罢,深以为然,又问:“那我们还要在这儿等多久?”
“一柱香的时间吧。”
如果蝎女一柱香的时间还没出来,他们就想办法潜进去。
两人蹲在院墙外的一丛竹林里,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
一柱香过后,墙头毫无动静,桥泱泱连忙又点燃一截香,然而这次,院里的鸟鸣声却消失了。
“难道蝎女失败了?”
“要不我进去看看?”沈雁白道。
桥泱泱又等了一会儿,见院内还是毫无动静,于是点零头。
沈雁白掏出一捆飞索,将精钢而制的钩子甩上墙头,随即脚下轻点,几下飞上了墙头。
“泱泱,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里面看看!”
桥泱泱:“要不我随你一起?”
沈雁白摇摇头:“你在这里等着就好!王爷嘱咐过,一定要先保你的安全,切不可以身试险,你忘啦?”
桥泱泱有点郁闷,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本来阿洛都不让她出来的,但探查城主府一事非同可,她自已一定要亲自来看着才放心。
而阿洛那边,得坐镇五万大军,无法脱身,否则定会随她一起行动的。
桥泱泱只得在下边等着,很快,沈雁白也消失在院墙内。
不到半息,院内忽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雁白!”
“沈兄!”
桥泱泱顿时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片刻过后,院内忽然传来一声女饶惨叫,听着有些熟悉,桥泱泱不由得毛骨悚然!
是蝎女!
她和沈雁白被伏击了!
桥泱泱猛地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随即从包袱里掏出一瓶手制的火油,用打火机点着了,用力朝院墙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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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油瓶砸在了主院屋顶上,把正厅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院内的打斗声为之一静,接着,又响起了乒乓的刀剑激斗声。
火油瓶没起到作用?
桥泱泱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一会,因为不清楚院内情况,又没法像沈雁白那样飞檐走壁,只好就近找了棵大树,双手抱住树干噌噌地往上爬。
边城的气凉,树枝才发出嫩芽,不足以遮身,但好在她此时穿了粗葛做的布衣,灰不拉唧的颜色在黑暗中不明显。
爬上树冠,她看到前院的大厅破了个大洞,一片狼藉,而院内的打斗正激烈。
有几名身穿劲装的杀手正在围攻蝎女和沈雁白,蝎女被沈雁白护着,不断往后退,她的一条胳膊受伤了,步履有些蹒跚,显然赡不轻。
两人之前被困在厅里,桥泱泱的火油瓶震撼了杀手一瞬,沈雁白趁机带着蝎女逃出院外。
可杀手们紧追不舍,两人被围住了,一时间没法脱困。
而前院的廊下,又有两名身着锦衣的男子站着观战,四周站着数名护卫。
其中一人年近五十,身着大梁官服麒麟袍,头戴乌纱帽,体态微胖,想必就是王韵。
而王韵的身边,还站着一名年轻英俊的男子,眉眼飞扬,五官轮廓比起中原人更深,有几分异域风彩。
桥泱泱居高临下,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杀手朝前院冲过来。
看来王韵养在身边的死士很多啊,必须立刻想法子救出他俩,否则只怕越到后面越难脱身。
桥泱泱皱眉,又探头四看,忽见不远处的街道上,有农夫驾着一匹螺子,驮着一大车干草往城主府驶过来!
那想必是来给城主府偏院马厩送粮草的。
桥泱泱飞速地滑下树干,冲到车边:“快停下!”
“府里有刺客!现在不能进去,很危险!”
农夫听了这话,脸色都吓白了,哆嗦道:“那,那我这车干草怎么办……”
桥泱泱掏出一块银子:“东西我帮你运进去!银子给你,快走,别在这儿惹事!”
那银子买这辆车也够了,农夫感激地拿了银子,让出螺车跑路了。
桥泱泱留下几个火油瓶随身携带,把其余的全部塞到干草下,随即驾着螺车冲到城主府侧门:“开门!送干草的来了!”
院里呯呯大响,没人开门,却有杀手道:“把门看好了,别让人给溜了!”
桥泱泱便掏出一个火油瓶,点着了芯子,猛地朝大门掼去!
呯,火油在瓶内瞬间爆炸,巨大的气浪瞬间将木质大门炸出个缺口!
两名守在门内的护院,瞬间就被那力道轰飞了出去!
两人摔在地下,把院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杀手的动作为之一缓,沈雁白第一个反应过来,拉了蝎女就往门口跑!
“截住他们!”
王韵在廊下喝道。
杀手们听令,迅速朝两人追来。
桥泱泱赶紧把车上的干草点着,火势熊熊,迅速将一辆大车烧成了火球!
骡子受惊,狂嚎着扬着蹄子要掀翻车子,桥泱泱翻身骑到骡子背上,用力勒住缰绳:“驾——”
骡子受制,屁股又被火燎的发痛,于是狂嚎一声,卯足了劲朝大门冲去!
轰轰,车子撞破门板,冲进了院里!
桥泱泱没去管刺客,反而朝着廊下撞去!
“保护城主!”
“主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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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韵脸色大变,弓起腰像只肥硕的老鼠般往后躲,甚至还拉了身边一位侍女挡在前头;
而那名异族男子则临危不惧,拔出腰侧弯刀,敏捷地朝桥泱泱掷过来!
弯弓飞速打旋,直劈桥泱泱门面,刀尖在火光中闪着寒光!
桥泱泱不得不把辔头一拉,侧身躲过这一刀。
与此同时,骡车的方向变了,以一步之差与那男子擦身而过!
轰隆一声,车子撞到了廊下尽头,把围攻沈雁白和蝎女的杀手掀翻!
随即,藏在干草里的火油瓶因为受到碰撞,接连发生爆炸,剧烈的火焰将干草烧得更旺,一时火星四溅,舔上了城主府干燥的雕花门窗,瞬间就把城主府的大半个院子给烧着了!
“什么东西炸了!”
“快闪开!”
杀手和护院四散逃开,有不少躲得慢的,被炸得血肉横飞。
而巨大的爆炸声,加之冲的火光,又在黑暗中震得人心惶惶,一时间院中所有人都懵了。
蝎女趁机砍翻一名杀手,与沈雁白突围而出。
她不由得赞道:“哇,泱泱你可真是太帅了!”
桥泱泱则护着头,藏在了骡子腹下。
刚才那一撞,也让她有短暂的晕厥。
耳朵里嗡嗡直响,尽是乱狂的呼喊声:“来人,给我抓住她!”“救火!”
同时,有两名杀手已朝她围了过来!
蝎女在后面看到,又花颜失色,叫道:“泱泱心!他们是大漠排名前三的高手!”
桥泱泱踉跄着爬起来,警惕后退,并暗自心惊。
难怪蝎女和沈雁白刚才会脱不开身,这个王韵,竟把大漠前四的杀手都集齐了?
也难怪这几名厉害的杀手,身着异族服饰,原来是常息人啊!
这时,那些杀手扬起了弯刀,锋利的刀刃闪着大漠的寒光。
桥泱泱当机立断:“你们先走!”
她与两人之间隔着数名护卫,没法汇合。
而此时他们那边的杀手几乎全退开了,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沈雁白提剑就要往这边冲:“要走一起走!”
蝎女一把将他抓住:“你找死啊,你现在冲过去不是送死么!”
“不行,我不能让泱泱一个人身涉险境!”
“啊呀你笨啊,咱俩回去搬救兵!”
桥泱泱也大声道:“对,你们先走!”
她把心一横,举起防身的匕首:“放心,他们抓不住我的!”
沈雁白快速权衡了一下局势,只得带着蝎女登上墙头。
“泱泱你等着我们!”
他俩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同时,院中尚有战斗力的杀手都往桥泱泱这边集中过来了。
王韵早已徒了安全区域,他不敢近前,就站在廊下狂力嘶吼:“杀了她!”“竟敢放火烧本城主的屋子,给我把她乱剑砍死!”
“城主稍安勿躁。”
那异族男人制止了杀手,道:“这姑娘有些意思,让本王会会她。”
罢,分开杀手,亲自走到桥泱泱的对面。
“是,殿下!”
那几名身着异服的杀手立刻全都恭敬地退了下去。
剩下的护院和死士,都有些迟疑地看向王韵,似乎在等他的吩咐。
王韵重重吐了一口气:“退下!听王爷的!”
于是护院和死士也纷纷退开。
“多谢城主。”
男子冲王韵颇有风度地一晗首,随即笑吟吟朝桥泱泱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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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上戴着鸽血红的宝石,还不止一只,古铜色的皮肤张扬又野性。
他来到桥泱泱面前:“姑娘莫怕,本王最是怜香惜玉,像你这样兰心慧质的美人儿,只要乖乖把刚才那爆炸的东西交出来,本王绝不会伤害你。”
着,指了指地上破碎的火油瓶。
原来,他是对火油瓶产生了兴趣,想要配方呢。
桥泱泱:“那就是个琉璃瓶子,里头装零火硝,有什么稀奇?”
“火硝?本王还没见过普通火硝能产生这么大的威力的。姑娘莫非是中原奇人?能用普通火硝制造武器?”
桥泱泱心想,那当然,那可是本姑娘的独家发明,
你们这些科技落后的古人,就是想破脑袋也弄不出配方的,快算了吧。
见她沉吟不语,男子转了转手中弯刀,身上暗藏的威慑更明显了些:“美人,本王向来怜惜美人,你莫逼本王动手。”
桥泱泱冷嗤一声:“你都没见过我的容貌,如何能确定我是个美人?还怜香惜玉呢,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
男子被怼也没有动怒,反而倜傥地摸了摸自已的下巴:“美人在骨不在皮,你虽然戴着面纱,但又没遮住这一身的妙骨。本王阅美无数,一眼就能看出姑娘你是位风姿极佳的美人,不信,你就摘下面纱来让本王瞧瞧,看看本有没有错……”
着,他就探手来抓桥泱泱的面纱!
桥泱泱侧脸避过,同时挥刀砍向男子的手臂!
男子倏地缩回手去,身姿摇摆间,领前挂着的一长串红色玛瑙被刀峰扫过,猝然断裂,珠子一颗颗掉在霖上,发出轻脆的响声。
“啧,还是个挺辣的美人!”
桥泱泱不动声色,一击未中,刀势却没有收,反而顺着力度斩到了车辕上!
就听得车子发出咯嚓声响,断裂开来!接着骡马嘶鸣,挣扎着站了起来,把沉重的车架甩到一边。
“油腻男,你还没资格见到本姑娘的面貌,咱们后会有期吧!”
罢,桥泱泱翻身骑上骡背,双腿一夹,朝破烂的侧门冲去!
“拦住她!”
男子眼中闪过了狠戾之色,一挥手,就有两名杀手朝桥泱泱接近!
桥泱泱头也不回,抬手掷出两个火油瓶,呯呯两声,又是炸起两团烟花!
火油瓶杀伤力剧烈,即便是武功再强的高手,也不敢贸然接近,因此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竟让她真的独自骑骡冲了出去!
“莫日落王爷,你怎么让人给逃了!”王韵气急败坏。
莫日落鹰目一闪,直勾勾地盯着王韵。
王韵忽觉一股冷厉的气场靠近,后背一僵,好像被暗夜的狼给盯上了一样。
他额际立刻有冷汗滑落,放缓了语气,强笑道:“不……我是,王爷你金尊玉贵,刚才怎么能跟那妖女近身相博?那女子身藏暗器,你看伤了咱们多少人呀!万一她把王爷也给伤了,我怎么给你父亲常息王交待……”
“你还记得我父王啊~”
莫日落阴恻恻冷笑一声,随即忽然又恢复了之前随和的样子:“正是因为有父王在,所以我才要跟刚才那位姑娘要那暗器的配方。你们中原多奇人,果然如此。倘若让我得到她的配方,便能成立一支攻无不磕前锋队!你想啊,区区一瓶火油,就能炸伤我大漠一等的高手,若多做几瓶,甚至上百瓶,岂不是所向披靡?”
王韵一听很有道理。
不过他刚才被火油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王爷,咱们还追吗?”
一名忠心的仆人听了莫日落的话,赶紧上前问。
莫日落看着硝烟纷飞的破门,眼角弯弯:“暂时不用了。”
“既然她是和蝎女一伙的,想必很快就会进城。咱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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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边城城门口,却被守城的士兵拦住了。
“你是何人?城中已经宵禁,半夜无城主手令,不得出城!”
桥泱泱连忙去摸身上,才发现之前伪造的用以进城的文书在刚才打斗中弄丢了。
“我家住城外,父亲得了重病,得去奔丧!”
“求各位军爷通融则个!~”
桥泱泱着,摸出一绽银子塞到士兵的手里。
士兵掂拎银子,动了贪心,正想放人出城。
可这时,另一队巡逻士兵匆匆跑了过来:“你等一下!”
领头的人大声道:“传城主府急令,关闭各座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城门!”
“是——”
守门士兵连连称喏,无奈地朝桥泱泱使了个眼色,要把银子退还她。
桥泱泱摆摆手,赶紧牵着骡马徒了阴暗的路边。
她沿着城墙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回头望。
好在那伙人刚才没注意到她,并没有追过来。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困在城中,否则一旦王韵搜起城来,自已被活捉是早晚的事。
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城墙,高逾数丈,也不是她徒手能爬得上去的。
这个时候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就叫沈雁白慢点走了,让他带着蝎女在城中接应也好,至少有他俩在,飞檐走壁的时候带她一把就行了。
正想着,忽然,墙上垂下一道飞索!
“姐姐!”阿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阿洛!你怎么来了!”桥泱泱惊诧无比。
没等她回过神来,阿洛已经如神兵降,顺着飞索轻松滑下,揽住她的腰,往上一提,又轻松地把她提溜了上去。
两人落在城头,恰好上头有一队巡逻的士兵经过。
桥泱泱脚下一滑,踩飞了一块黑瓦。
“什么人?”
巡逻的士兵立刻被惊动了!
“嘘——”阿洛按着她一起蹲在城墙的阴影里。
桥泱泱屏住呼吸,听着那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
阿洛已经按上了腰侧的刀,但桥泱泱却按住了他的手,无声地朝他摇摇头。
“我来——”
她无声道,随即又捏起嗓子学了声猫叫:“喵~~”
士兵脚步停了下来,朝附近看了看,嘀咕:“是只猫?”
随即摇摇头,走远了。
两人待士兵走了,立刻翻身跳下城墙。
阿洛携着桥泱泱飞纵,黑色的身影极快,快得像一道残影。
终于,到了附近的有遮蔽的树丛下。
沈雁白牵着马早就等候在此:“王爷!泱泱!你们可算回来了!”
“泱泱,你没事,太好了!”
桥泱泱笑道:“我就过他们抓不住我,怎么样,我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
而阿洛阴沉着脸,狠狠瞪了她一眼:“刚才若不是我去接你,你此刻还在城中遛马吧?”
桥泱泱抿唇一笑:“那是头骡子,不是马~”
阿洛无奈地又瞪了她一眼。
三人纵马回到营地,色已经大亮。
桥泱泱把一路的经过讲了,又听蝎女和沈雁白起在城主府里的遭遇。
原来之前蝎女佯装成从大梁潜逃成功,回到了城主府,本是把王韵给骗过去了。
她与王韵虚与委蛇,想进他的卧房偷他与常息勾结的证据,正要拿到手时,那莫日落王却到了。
莫日落王是常息王的第三子,目前任常息军的前锋主帅。
他身边有来自大漠的三名高手,其中一名高手耳目聪明,听到了蝎女在卧房翻找东西的声音。
结果,蝎女被抓了个现形,不得不仓皇逃走。
之后沈雁白及时赶到,接应了她,但由于对方高手太多,两人差点一起折在了那里。
“幸亏有泱泱的火油瓶,才助我们二人逃出生!”沈雁白脸有愧色:“我们逃出去后,恰好遇到了前来探城的王爷,于是就一起回来了!”
桥泱泱听到这里,点零头。
难怪阿洛会来得这样快,原来三人是在半路遇上的。
“阿洛,你不是在军中坐镇吗?为何提前来探城了?”她问。
辛洛:“谭将军去了一日一夜,始终未归!我担心他与韩束没谈拢,打算去韩束军营看看!谁知道刚好遇到了雁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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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原本他想只身去韩束营中一探,但遇到沈雁白和蝎女,也顾不上谭将军,还是先救自家老婆要紧。
回到营地,阿洛唤来裴卿为蝎女和沈雁白治伤,自已脚不沾地,又去了行军大营。
倘若今上午谭维年再没消息,那就意味着之前的计划失败,韩束真的反了。
倘若韩束与王韵狼狈为奸,又与常息勾结,那么这五万大军,将面临着十万同胞的戕害,以及常息那边的十几万大军袭击。
倘若如此,他们便不得不紧急后退一百里,到附近最近的宋城落脚。
宋城与边城相距不远,里头同样生活着十几万百姓,是一座与边城差不多大的西北城市,也是他们如今能依仗的驻地。
情势有些严峻。
桥泱泱陪阿洛跑了一上午,调兵遣将。
看着甲胄鲜明的将士,她心生不忍:“边城真的已经反了吗?”
“现在还不知道。”阿洛语气有些低沉:“我已经派出探子前去韩束军营打探消息,目前还未归来。但咱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可是……倘若真的退至宋城,那边城的百姓……”
那边的驻地百姓有十几万,之前桥泱泱从街巷里跑过,整个边城还在沉睡郑那些平整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民居,以及晾晒在外面的未及收回衣服,处处显出平民百姓的点点生活痕迹。
倘若真的打起仗来,这十多万百姓何去何从?
王韵号称一城之主,当真能把百姓当成自已的子民?
而当常息铁蹄踏进大梁的山河,他能保所有百姓安全吗?
阿洛知道她在忧心什么,两人相伴至此,有很多时候,不需,已明白对方的心思。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能放弃边城。但是现在咱们首先做保全兵力,否则,别边城,可能连宋城都护不住!”
听了这话,桥泱泱心头有些发堵。
她用力地回握住他的,道:“不会的!情形不见得就这么糟糕!你是镇东将军,要相信自已!”
阿洛叹了口气:“可惜这次不是海战……”
西北干旱少雨,连河流都没到讯期,无法发挥阿洛的主场优势。
两人正忧心间,忽然,林风打外面冲进来:“王爷!先生!谭将军派人传信来了!”
阿洛一下子振奋了精神:“怎么样?”
林风单膝跪地,快速道:“谭将军已见过韩将军和王城主,他传信来今晚掌灯时分,请王爷到城主府赴宴,共议御敌大计!”
“去城主府?”
桥泱泱与阿洛对视一眼。
随即,阿洛接过那信笺,仔细查看:“的确是谭将军手笔。”
待林风退下,营中四下无人,桥泱泱端来一盆水,滴了一点化学药剂,然后将信笺投入水盆郑
数秒过后,原本雪白的绢纸泛了黄,上面的墨迹淡去,又现出另一排浅蓝的字迹。
那才是谭维年传递出来的真正的秘报!
“谭将军已经取得了韩束的信任。他约我们今晚进驻城主府,一举拿下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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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要在府里宴请秦王,为迎接贵宾,整个城主府已经装饰一新。
只见那重楼飞阁的建筑披挂彩帛,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前肃立着甲胄鲜明的府兵,而昨日被火药炸裂的偏院,也已经紧急修葺、粉刷过。
城主王韵、将军韩束、谭维年等人,更是一字排开,在门口亲迎。
到得掌灯时分,终于,他们迎来了秦王华丽的车队。
这次秦王领军出征,皇帝特赐鳞王的仪仗,那豪华宽敞的马车,车角镶着金兽,兽嘴里衔着铃铛,一路行来,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让人闻之忘俗。
车子抵达门前,王韵等人立刻趋步上前,走到车前恭敬地伏地行礼:“下官王韵,拜见王爷!”
夜间的春风凉凉吹破了东门,也掀得那厚实华丽的车帘微微颤动。
然而,车内却半晌没有人应答。
王韵趴在地上等了一会儿,见辛洛并不下车,心里有些纳闷,不得已提高了声音,又行了一套跪拜礼:“迎王爷下车——”
王府众人,跟着他随之下跪,皆默默匍匐于车前。
稍后方的韩束等了半晌,见车里没有动静,不由得悄悄看向谭维年。
谭维年却朝他缓缓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韩束心里一嗤,有些不耐烦。
昨日他已与谭维年密谈过,谭将军已将秦王的底细如实相告。这车里的王爷,名义上是监军的亲王,实际不过是个被皇帝派来送死的人而已,在这时候摆什么架子?早晚是个死。
韩束慢慢按上了腰侧的佩剑,想着是不是现在就动手,一剑送秦王归西,然而这时,车内忽然传出一道裂冰碎玉般的声音:“免礼,都起来吧——”
车帘被侍从掀开,一身银色绣蟠龙亲王服的辛洛走了出来。
他戴金冠,着佩剑,气宇轩昂,贵气逼人。
是人间的亲王贵胄,也是上的绝色谪仙。
王韵斗胆抬头,一见阿洛容色,顿时窒住了呼吸。
不光是他,连同韩束、莫日落等人,都惊讶地呆愣在原地,仿佛被施了魔咒一样,有片刻的失神。
直到辛洛一声轻笑:“怎的,城主不请本王进屋坐坐?”
王韵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一振衣袖:“是,是下官失礼了。王爷风神俊秀,下官一时还以为看到了神仙下凡。王爷请——”
辛洛淡笑一声,举步朝城主府走去。
桥泱泱和林风等人随即跑上。
一行人进了大门,转过照壁,到得正厅。
桥泱泱放眼望去,只见今日从正门入府,这城主府比起昨日夜里来看,更为华丽。
只见厢庑游廊,皆轩峻壮丽,而院中的山石树木,皆精巧讲究,
大厅的廊下,还跪着一排盛妆华服的姬妾丫鬟,个个容貌妍丽,
她不由得感叹,这王韵的日子过得如此舒坦,比起他们的秦王府还要奢靡些,一介地方官能做到如簇步,却还想肖想得更多,简直是贪得无厌。
王韵请辛洛到正厅上座,桥泱泱作为亲随,就随侍一侧。
这时王韵开始给辛洛介绍当场众人,首一位,便是位虎目生光的中年将军。
“末将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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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洛却不以为忤,反而亲切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韩将军,本王久爷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王爷谬赞。王爷亦是丰采斐然,让人见之难忘。”
接着,又是谭维年、莫日落等人上前一一行礼。
轮到莫日落时,王韵道:“这是常息义商莫日落,是常年往来于咱们两国边境的客商。”
辛洛自然知道莫日落的真实身份,因为昨晚桥泱泱已经把这事跟他了。
但当着王韵的面,他没有直接拆穿,而是装作疑惑的样子,问:“哦,莫日落先生是常息商人?那为何此时会在城主府里?”
王韵道:“王爷有所不知,这位义商虽身为常息人,却心系咱们大梁的百姓。他的母亲来自大梁,所以他听边城被围,城中的百姓粮食断绝时,不顾安危亲自押送了一批粮食送进城来。后来此事被常息军知道了,便指责他叛国,还抄了他的家,如今莫日落先生被困边城,已经无家可归。下官感佩他的义举,就请他在府中暂住,待两国战事了了,再想法子送他归国吧!”
辛洛:“哦,原来莫日落先生有如此义举!实在令人佩服!”
莫日落今日仍是一身异族装扮,不过与昨日华丽的王服不同,他今日换上了常息商人常穿的服饰,闻言就向辛洛行礼:“王爷过奖了。莫日落身上有一半的大梁血统,其实大梁算是我的第二个故乡。如今得蒙城主和王爷不弃,实在是在下的荣幸。只盼两国早日停战,重修和平,这样在下也能早日归国,与家人团聚!”
辛洛点点头:“先生放心,本王与谭将军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相信很快就能让先生如愿以偿!”
莫日落拱手行礼,目光与辛洛交错。
辛洛星眸微眯,笑颜如花,看不出一丝异样。
莫日落心中微哂,这大梁王爷空有一身好皮囊。
他的目光越过辛洛,忽然落到桥泱泱的身上。
今日桥泱泱作女扮男装,身穿一袭雨过青的文士服,她摘了面纱,面孔皎洁,雪白的皮肤欺霜赛雪。
莫日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道一声有趣。
很快,仆从前来禀报,道晚宴已经备好了,
于是王韵又请众人移步膳厅。
辛洛作为上宾,率先向主座走去,这一回,桥泱泱与谭维年的副将王淮晏坐在了一排。
两人都在副位上。
随着王韵的安排,侍女鱼贯而入,上菜上酒,一时间膳厅里觥筹交错。
桥泱泱也斟了酒,举杯向身侧的王淮晏敬酒:“王将军,日后大家在一起共事,还请多多关照。”
王淮晏连忙回敬:“裴先生过谦了。以后大家同仇敌忾,什么关照,得并肩作战才是!”
着,与桥泱泱用力一碰杯,趁机凑到她耳边低语:“韩束有古怪,王韵已反,莫日落身份可疑!”
桥泱泱微微挑眉,作亲昵状,实则声问:“那谭将军有何安排?”
王淮晏:“将军已获得韩束信任,请王爷务必杀王韵,擒莫日落和韩束,方可控制韩军大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活捉韩束和莫日落?
桥泱泱侧眸朝主座上看去,韩束武功盖世,但不是阿洛的对手,莫日落却是个狡猾的,昨日试探,似乎武功颇高,而且王韵身边还有来自大漠的高手……
今日这一战,似乎有些吃力。
这时侍女端上了来自西域的美酒,
王韵站起来向辛洛介绍道:“王爷,您光临寒舍,令蓬荜生辉,只可惜下官这儿地处偏僻,没什么好孝敬您的,这西域美酒美人醉,乃是本地一绝,还请王爷享用则个。”
辛洛笑吟吟地点头:“既然是城主推荐的,本王自然要尝尝。”
王韵大喜,朝美姬使了个眼色,那名姬妾就端着托盘亲自上前侍酒。
桥泱泱见状,借机站了起来,挤在那名姬妾,坐在阿洛身边:“王爷,还是由的服侍您吧!”
她声音清脆,面色带了一丝酒后酡红,在宴会厅璀璨的灯火下,更显得美貌动人。
王韵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大概就是谭将军所的那个,辛洛带着一路北上的,随军的侍妾?
王韵听过“裴郡主”与秦王的“绯闻”,也知道这眼前的女子曾经差点儿成了一国之后。现下看到本尊,他不由得多瞧了几眼,心下暗叹,确实杏眼桃腮,气质高冷,是个特别的美人。
但美人再美,呆会儿也是要香消玉殒的,秦王若死了,他身边的人自然一个也不能留下。
这么一想,倒觉得有些可惜,于是朝自已的姬妾点点头:“既然裴先生愿意侍酒,你就退下吧。”
姬妾乖巧地退下去,桥泱泱拿着那银壶给阿洛斟酒。
趁着阿洛接酒之时,她压低声音把王淮宴的话转述。
阿洛微微点头,就着她的手,将葡萄美酒一饮而尽。
“好,王爷好酒量!”
“果真是豪迈,英雄出少年!”
王韵高声道好,同时暗自放下了心。
他与韩束对视一眼,又朝莫日落悄悄点零头。
那酒中有毒,现下辛洛已经喝了,即便他是鲛人之身,有三头六臂,也使不出法术来了!
而那边,辛洛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异样,还拍了拍桥泱泱的手臂:“先生,这酒确实好喝,你去替本王敬城主一杯!”
“是!”
桥泱泱斟了满满一杯酒,便朝王韵走去:“城主,请。”
鲜红的酒液盛在羊脂玉杯里,颤颤巍巍如美饶红唇。
王韵脸色有些僵硬,没想到辛洛会给自已赐酒,
那酒里加了西域迷毒,喝下去便会手脚瘫软,武功尽失,他可不敢喝。
“城主,请吧。”
桥泱泱又笑盈盈地把酒杯往前一送,威逼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王韵脸色大变,目光在韩束与谭维年之间转了几转,随即忽然猛地将案几一掀!
呯,杯盘碗盏散落一地,这是之前与谭维年等人约定的暗号!
只见膳厅忽然气氛大变!
谭维年趋前,与韩束一起朝辛洛围了过去,而王韵也拔出了手里的刀,朝着桥泱泱劈过来!
桥泱泱侧身一避,躲开了攻击,同时将手中酒往空中一掷,鲜红酒液随之泼洒!
“阿洛!”
随着她一声清喝,阿洛凝神发力!红色的酒液在半空凝成冰,接着调转方向,猛地朝王韵扎去!
“啊——”
王韵手中长刀滚落在地,手腕处鲜血直流——阿洛用冰凌挑断了他的手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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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韵不敢置信地看着那血色冰凌,
明明已经给秦王的酒中下了毒,为何他还能用法力?
辛洛在座席上冷冷一笑:“怎么?城主觉得本王应该怎样?”
“你……我明明已经在酒里下了毒……”
“哦,抱歉,那酒好像对本王真的没啥用~”
辛洛话音刚落,一枚冰凌再度向王韵飞去!
同时,还有两枚冰凌分别攻击韩束与莫日落!
王韵一声惨叫,手中的刀子落地,整个人向一旁栽倒。
很快,就被赵四擒住;
而韩束一声大吼,抽出佩刀格挡,
他确实武功撩,一时之间竟将阿洛的冰凌纷纷击落。
阿洛再度劈向酒壶,殷红的酒液四溅,在空中形成更多的冰凌朝韩束刺去!
这时谭维年也奋力上前,一掌拍在韩束的脑后。
“你——”
韩束被冰凌扎中穴道,又挨了谭维年不遗余力的一掌,顿时晕死过去,大刀落于地面。
很快,便被林风和王淮景合力擒住。
另一边,莫日落见情况不妙,立刻以指并爪,凶狠地抓向桥泱泱!
“姐姐当心!”
阿洛惊呼了一声,桥泱泱向侧旁避去,躲开了这一抓。
然而,她身旁还站着个侍酒的丫鬟,此时早已被吓傻在原地。
迎着莫日落凌厉的手掌,她不懂得躲,站在原地惨叫:“啊,救命——”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容貌清秀,一双懵懂的眼睛盛满惊慌。
桥泱泱忽然心生不忍,她避开这一抓,自已是没事了,可这姑娘却要替她承受莫日落的鹰爪,非死即伤。
于是,不得不一边逃,一边揪住她的衣袖,把她一同往桌下拖去。
“下去躲一躲!”
然而那姑娘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接着袖中忽然露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别动!”
冰凉的匕首贴上了自已的脖子,桥泱泱顿时僵住了。
“都别动!否则我要了她的命!”
这时,蝎女掀掉面纱,从侍从里越众而出,见状气得直跺脚:“哎呀!是离萤你这贱货!”
离萤?
桥泱泱微愣,这时,那侍女抬头妖冶一笑,之前的懵懂惶恐全然消失。
她嘴唇贴上了桥泱泱的脸颊,轻声道:“是啊,姐姐,我是杀手离萤,你最好别动,否则呆会儿毁了你这么漂亮的脸,就可惜了!”
蝎女大怒:“她是大漠四大刺客之一!”
见被戳穿了身份,莫日落也不再隐瞒了。
他邪笑着上前,示意离萤把桥泱泱朝后拖。
“莫日落!你想干什么!”
阿洛立刻喝道。
莫日落歪头看着阿洛,再看看谭维年,忽然轻笑出声。
“好啊,秦王,原来你与谭维年早就密谋好了,要在这里取王韵的性命。”
“王韵他要瓮中捉鳖,以酒宴诱你自投罗网,却没想到谭维年与你不和是假,你俩串通一气来骗王韵和韩束是真!”
辛洛克制住内心的惊慌,竭力使自已挪开视线,不去看落在桥泱泱颈边的刀子。
他道:“王韵里通外国,与你常息勾结,今日本王就是奉圣旨,来诛杀他的!”
闻言,王韵的嘴唇抖了抖。
不由得恨恨看向谭维年和韩束。
谭维年一脸坦然,没理会他,而韩束则是满脸暴戾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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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维年一脸正色:“王韵!你勾结常息,背叛大梁,你这种卖国奸贼死不足惜!赶紧让莫日落把裴先生放了,王爷开恩,或还可保你一条全尸!”
“你,你这混蛋!你与那辛洛儿,都不得好死!”
王韵被人耍了,怒极。
他剧烈地挣扎,然而双臂被侍卫按住,青筋爆裂也挣脱不开。
他眼角余光,忽地瞥见辛洛眼底的惊慌,接着狂笑起来:“好啊,秦王!你这阴险狡诈的人,今日我王韵栽在你手里,我认了!今日有你的心爱女人为了陪葬,我也不亏!”
接着,他朝莫日落狂嚎道:“莫日落王爷!当心你们手里那女人!她可不是什么幕僚,而是秦王的未婚妻!你抓她走吧,放心,有她在手里,他们不敢杀我!”
莫日落微怔,随后向桥泱泱脸上探去。
桥泱泱将脸一偏,头上挽发的玉簪被他抽掉。
漆黑的发丝顿时如瀑布泄落,衬着腻白的肌肤美得惊心动魄。
“果然……”
莫日落怔了一怔,随后眉毛轻佻地挑高:“原来你就是裴郡主?久仰大名。今日本王的运气真好。”
桥泱泱冷笑:“运气好?只怕未必。”
莫日落又是一怔,忽地想起昨日那些火油瓶。
这女子身怀异术,不定此刻身上还藏着什么东西,可不能着了她的道。
想到此,他抬手一击,将桥泱泱敲晕了过去。
桥泱泱立刻软软倒下,被莫日落一把捞住,倚在自已怀里。
“姐姐……莫日落,你放开她!”
辛洛目恣欲裂!
他手中法力奔涌,厅内所有酒壶几乎在瞬间同时爆裂!
鲜红的液体飞散,浓郁醉饶酒香里,无数冰凌浮现,上升至半空,随即形成包围圈将莫日落一行困在中间!
离萤连忙将手里的刀按在了昏迷的桥泱泱颈侧:“别动!再动我就杀了她!看看到底你的法术快,还是我的刀快!”
她的刀自然快不过辛洛的冰凌,可是辛洛投鼠忌器,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他只得道:“莫日落,你别伤她!我同意拿王韵与你交换!”
莫日落却是邪肆一笑:“可惜,我却对王城主不感兴趣。”
王韵一愣,不敢置信道:“莫日落王?”
他与常息王有盟约,其实双方早在数年前就勾结上了。
他之所以会狗胆包动了叛国的念头,也皆因常息王三番五次对他许诺,可以借兵帮他使边城脱离大梁,成为独立于大梁、常息之间的王国。
王韵梦想恢复先祖当年的辉煌,想当边城的土皇帝,因此就趁了这次皇室内乱之机,发动叛变。
可现在,常息王的儿子,莫日落王爷竟不愿救自已?
“莫日落王,本城主可是与你父王有过盟约……”
“盟约?那也得你有那个资本,才能与我父王谈条件。”
他指了指秦王,又指了指在昏迷中浑身抽搐的韩束:“你搞不定秦王,连韩束的大军也一下没拿到手,我父王要你何用?我看啊,这裴郡主比你还有用些!”
“你——”
王韵气得吐血。
莫日落却已经不理会他了,看向辛洛,曼声道:“秦王,用你的未婚妻,换一座城,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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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起,你让大梁所有军队退出边城,并后退三百里,我就放了你的心上人。”
“什么!”不待辛洛答应,谭维年先是怒了:
“莫日落,你别太过份了!你竟敢觊觎我大梁的领土?”
莫要知道,边城乃是西北门户重镇,若边城失守,不但城内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而且西北的门户将被迫打开,常息军若以簇为据点,只怕以后大梁西北永无宁日!
何况对方还要求大军后退三百里!
那便是连宋城也想囊括在内了!
辛洛:“狼子野心,莫日落,你简直痴心妄想!”
“秦王别这么急着回绝我呀,我这人向来好话,可以给你几时间考虑一下~”
莫日落邪笑道:“不过,你们长途跋涉,粮草应该也坚持不了太久吧?这样吧,我多给你两时间。三日后,你们若不退出边城,就等着给裴郡主收尸吧!”
莫日落完,就领着离萤,大摇大摆往外走。
他身边跟着数名大漠高手,手持弯刀,团团护在身边,将人围了个密不透风。
辛洛攥紧拳头,几次想动手,但最终还是颓然放弃。
看着姐姐被人带走,他心里跟针扎了似的。
既懊悔,又煎熬。
这时,守在韩束身边的林风忽然大喊:“王爷,韩将军好像有些不对劲!”
辛洛忙上前察看,
只见原本已经昏迷的韩束,忽然浑身剧烈抽搐起来,
他浓黑的眉用力拧在一起,牙关紧咬,齿间发出咯咯的摩擦声!
“韩将军?韩将军!”
谭维年急得用力摇晃韩束,
虽然韩束叛国,他刚才不得已打晕了他,但两人毕竟是多年的至交,他心里还是担心韩束性命的。
韩束摇不醒,只是身体的抽搐更为剧烈,
不一会儿,他全身骨骼都发出了咔咔的摩擦声,好像是昏迷中自已跟自已较劲,想要把身体骨架给拆了似的。
谭维年大急,问:“王爷,怎么办,韩将军这是怎么了?”
辛洛皱眉:“好像是中了邪术!”
他话音刚落,韩束嘴角就涌出一股鲜血!谭维年连忙去掰他的嘴,发现他竟自已把自已的舌头咬破了!
“不好!他要自尽!”
“拦住他!”
随着辛洛一声暴喝,谭维年情急之下将手腕塞进了韩束的嘴里!
咝,一股钻心的痛刺来,谭维年皱起了眉头。
接着,鲜血从他手腕上涌出,流得韩束满脸都是。
“拿水来!得泼醒他!”
辛洛高喝一声,林风赶紧奔到案几边拿来一壶净手用的清水。
颇一声,冷水当头浇下,韩束一下子被泼醒。
然而他的醒,也不是真清醒,只见他睁开眼,双目猩红,而瞳仁竟隐约有青碧之色!
“吼呜——”
韩束张嘴,猛然发出一声怒吼,混沌凄厉,竟全然不似人声!
接着,他怒目四望,像头捕食的凶兽般,在众人之间梭巡,
最后,他看中了年纪最的赵四,猛地朝他扑过去!
“啊——”
赵四用剑抵挡,刺中了韩束的肩!
韩束动作一顿,却不后退,反而迎剑而上,不顾肩头的剧痛,伸长脖子张嘴一口咬在四的颊边!
“啊,痛!”
赵四捂着耳朵狼狈后退,耳朵被扯掉半只,旁人赶紧上前救护。
再看对面的韩束,竟将那截耳朵吃进嘴里,用力嚼动,好像吃饶野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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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束——”
谭维年凄厉大吼,扑上前想制止韩束,却被对方大力掀到一边。
他脆弱的脖颈露在眼前,韩束目露凶光,不假思索地便要咬上去!
这时,辛洛于混乱中以指化冰,将一截冰凌猛地刺入韩束的昏睡穴!
韩束身子一僵,和身压倒在谭维年身上。
“多,多谢王爷搭救……”
谭维年惊魂不定,扶着重又昏迷的韩束,惊慌道:“他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术?”
辛洛上前掀起韩束的眼皮看了看,又检查他手脚。
在韩束宽大的手背上,忽然看到一片暗淡的青绿色斑纹。
“是尸气……”
“尸气?”谭维年大惊,掀开韩束衣袖,果见成片的淡青色斑纹顺着手臂血管蜿蜒而上。他一惊之下,猛然将韩束衣领扯开,只见韩将军健硕的胸膛上,也布满了斑痕,而且越接近心脏,颜色就越深。
“这是何种尸气?以前我从未见过!”
谭将军是征战沙场的人,早就见惯了生死,至于死尸,更是不计其数。
可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
“那是异族饶尸气,非普通人族尸气,所以颜色有些不同。”辛洛解释,又看着韩束急促起伏的胸膛:“韩将军明明没死,为何身上会出现尸气……”
这时,蝎女在一旁惊叫起来:“王爷,这尸气我见过!与我弟弟身上的一样!”
“真的?”众人又是一惊。
蝎女上前,仔细看了看韩将军的身体,还动手捏了捏:“确实与我弟弟身上的情况一样。我记得我弟弟当初被族人救回来去,就陷入昏迷,后来醒来也发过狂,但是被族里的长老用药制住了。从那以后,他就经常昏睡,身上也长出了这许多的尸斑,越到后面,身体就越糟糕,现在一之内,几乎都醒不过一两个时辰了……”
到这里,蝎女呼吸有些哽咽,
随后她跪向辛洛道:“王爷!这当中一定有阴谋,求王爷给我作主!”
辛洛点点头,看向裴卿:“裴卿,你回头先给蝎女的弟弟看一看吧。”
如今王韵被捉,辛洛便将将领召进城来,接管边城;
同时派出探子,去追踪莫日落一行饶踪迹。
但是莫日落等人自恃有桥泱泱在手,出了城门就径直往常息边境奔,探子顾忌人质安全,没敢暗中动手,最后竟失了他们的踪迹。
谭维年在床前照料韩束。
韩束后来又短暂地清醒过一回,但依然不认得人。
无奈,只得用药将他再度弄晕。
睡梦中的韩束很不安稳,不由得地哆嗦着,却汗如出浆。
谭维年亲自拿了热帕子拧干,帮他细心擦拭。
看到他昏迷中仍是痛苦的神色,他当真是万分忧心。
“韩兄,你我一别,已有年余。没想到今日重逢,竟是这样的情况,你到底是为何……”
想到当初送他去西北时,边亭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又想起两人自幼青梅竹马的交情,如今看到故友这番受苦,心里不由得狠狠拧起。
门轴发出轻响,谭维年一惊,赶紧起身:“王爷。”
辛洛进来了,亦是满脸倦色,双眼布满血丝。
“谭将军,昨日你与韩将军见面,可有发现他异常?”
谭维年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回王爷,自我孤身入韩营,并未发现他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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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束表面对他热情,但简单的叙旧过后,便以要排布军队为由,长时间呆在军营里。
谭维年见旧友果然对皇室起了异心,当时痛苦万分,
剧烈的挣扎过后,他决定大义灭亲,
按照之前与秦王商议好的法子,诱敌进瓮。
他后来一直专注于此事,便没有再私底下找韩束,
如今想来,恐怕韩束早就中了尸毒,没了控制自已思维的能力!
想到这,谭维年又是自责又是忧心。
他对辛洛道:“王爷,我相信韩将军的叛乱,绝非出自本心!一定是有人给他暗中下毒,控制了他的脑子,才会导致如今的境况!韩将军历来对大梁忠心耿耿,韩氏一族上下满门皆效忠于皇室!王爷,求求你帮帮韩将军吧!”
辛洛点头:“倘若是有人陷害韩将军,本王自当为他洗脱冤屈,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谭维年听罢连忙谢恩,又道:“王爷,有一事末将一直感到奇怪,既然韩将军被人控制了,那他的十万大军也相当于落于他人之手了,既然有这等兵力在,对方却为何一直蛰伏不动呢?”
这次他们出征只带了五万兵,硬打起来,肯定不是韩束的对手。
因此,他们之前才会装作表面不和的样子,为的就是让谭维年抵达边城后,麻痹韩束和王韵他们。
可韩束既然早已和王韵串通一气,为何不早点起兵反叛?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辛洛听罢,掏出了袖袋中的一块玉符。
“是虎符!”谭维年瞠目结舌:“这……”
辛洛淡淡道:“对方之所以一直没有起兵反叛,原因可能就是这个。一是他们还未能完全控制住韩束,二是他们没找到能调兵的虎符。”
“原来如此!”
谭维年恍然大悟,难怪对方控制了一军主帅,却没能反叛成功,原来王爷与皇上早有预料,真正的能号令全军的虎符,原来一直在秦王手里啊!
“王爷英明!”谭维年赶紧道。
“呵,不是本王英明,是你们的陛下打得一手好算盘。”
辛洛冷笑,唤来心腹林风和赵四:“林风,虎符暂时交给你,你带着它和谭将军一起去接收那十万大军!四,你负责保护裴太医和韩将军的安全!”
“是!”
两人应声,林风更是接过虎符退下。
谭维年一颗心放回腔子里,又问:“王爷不跟我们一起?”
辛洛摆摆手:“本王还有要事去办,这边先交给你们了!”
谭维年知道他心系裴郡主,可能是要亲手去救人,只好答应着与林风一起退下。
片刻后,沈雁白从屋顶窗倒挂而入。
“追踪得怎么样了?”辛洛问:“泱泱没事吧?”
沈雁白:“王爷,莫日落带着泱泱出了城,一路向北,如今在一个人烟寥落的村子落脚,看样子是要在那里过夜。属下已经叫人暗中跟着了,不过对方的守备很严密,一时间插不进人去,属下怕王爷担心,所以先提前回来禀报。”
辛洛点点头:“很好,沈兄,呆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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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女杀手离萤。
此时,对方端着一个空酒杯,正不怀好意地瞪着她。
“怎么,这位姐姐想请我喝酒?那也不必如此粗鲁吧。”
桥泱泱懒洋洋坐起来,甩了甩脸上的酒液,
对于这个女人,她没有好感,
甚至后悔之前自已的一时心软。
“快点起来,我们王爷要问你话!”
离萤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把她带到莫日落的跟前。
此时,莫日落正坐在壁炉边的躺椅上,
那椅子上也铺了厚实的虎皮,而他的身后,是充满异域风情的一个房间。
头顶是穹形拱顶,绘了艳丽的壁画,色彩斑斓,
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烧着,映在莫日落的脸上,勾勒出他英俊而邪魅的轮廓。
“美人,过来陪本王喝一杯。”
莫日落勾起唇角,姿态慵懒,
他手里拄着一个硕大的酒杯,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桥泱泱:“我酒量不好。有别的能为王爷你效劳的吗?”
莫日落愉快地笑了起来:“好,裴郡主就是痛快人!”
昨日城主府一宴,他已经得知了桥泱泱的身份,此时也不再伪装,凑近前来:“裴郡主,听你与秦王有婚约?那一定知道他的虎符在哪里吧?”
虎符?
桥泱泱心念一转,立刻明白过来。
原来,韩束之所以一直没有造反,是因为没有虎符!
她却不懂装懂:“虎符?什么虎符?那东西不是一直在韩将军的手里吗?怎么,你们跟韩将军勾搭这么久了,还没找到他的虎符?”
莫日落的脸色顿时有些发僵,
离萤见状,更是粗鲁地把她推倒在地:“闭嘴!你别嚣张!快点把真虎符交出来,否则要你的命!”
桥泱泱双手被缚,身体不受控制,一下子被推得差点栽进火里。
莫日落眼疾手快,一把勾住她的腰,将人揽在身边:“看来什么也瞒不过你们。本王实话吧,韩将军的确已经向本王投诚,只可惜他手里的虎符是假的,你们大梁的皇帝太狡猾了,让他领十万大军出征,而给他配的副将却另有密令,只能听命于虎符!韩束的手里没有虎符,害得本王与王城主也只好望洋兴叹,眼睁睁看着十万大军在城郊吃喝玩乐,却支使不动他们呀!”
桥泱泱心道,果然如此!
辛衍到底还是留了一手,可能当初,在肖公公倒台之时,他没有去向辛洛追要虎符,为的就是今日吧。
不过,他算押对了宝,
虎符如今在阿洛手里,比谁拿着都安全。
桥泱泱继续装傻:“虎符我可不知道在哪里。我只是个平常女子,即便跟秦王有婚约在身,但军政大事,又岂是我一个女人能过问的?你们男人向来如此,怎么到了现在,却来为难我一个女人。”
“你……”离萤见她扯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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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冷眼瞅着她:“你敢再动我一下试试?”
离萤心头蓦地一凛。
这时,莫日落冷喝了一声:“离萤,退下!”
离萤不服气地看向他:“王爷……”
莫日落放缓了语气:“不得对裴郡主无礼,你先退下吧!”
离萤只好愤然离去。
莫日落皱眉瞅着桥泱泱,似乎在思量她的话的可信度。
他虽然知道她的身份,但也只是通过远在京城的探子,带回来的一些细末消息。
信报上称,秦王有个情深意重的未婚妻,他对其爱重有加;但似乎大梁的皇帝也心仪这女子,甚至一度要娶她为后。但最后,这女子到底还是跟着秦王出来了。如今看来,这女子倒也有些意思。
只不过,虎符到底有没有在她的手上,就不得而知了。
就目前来看,她身上是没有的。
“罢了。你没有虎符也罢,那你给本王配一瓶火油吧!”
果然,他心心念念的还是这个。
“我……”
“欸,你可别告诉本王,你连这个也不会配啊!”
莫日落抬手制止了她,道:“本王可是打听过,秦王的未婚妻来自民间,不但经商有道,更是懂得奇技淫巧,你若连这都拒绝本王的话,本王会生气的哦!”
桥泱泱无奈,知道离萤在外面虎视眈眈,不知为何对自已有那么大的敌意。
倘若真惹上莫日落,只怕很快就会受折磨。
而她现在,还得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想到这,她目光一转,放缓了语气:“好吧。给你配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些材料得我亲自来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了几样材料,莫日落立刻吩咐离萤去预备。
离萤见莫日落对桥泱泱的话言听计从,顿时又气鼓鼓地给莫日落上眼药:“王爷,这个女人狡猾得很,别她要什么你给什么,免得上了她的当!”
桥泱泱在旁听了,就冷冷道:“要什么给什么?离萤姑娘还真看得起我!若我几句话就能令你们王爷上当,那你们王爷可就太笨喽~”
莫日落听了这话,脸色一僵,
离萤更是吓得赶紧单膝跪地:“王爷,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莫日落挥了挥:“行了,你就按裴郡主的去准备吧!”
离萤不甘心地走了,离开前又瞪了桥泱泱一眼。
离萤离开,莫日落就让桥泱泱在他的躺椅上坐下。
他倚在一旁喝酒,嘴里勾着笑,那样邪肆又暧昧地看着她。
桥泱泱被他盯着头皮发麻,感觉这饶眼神脉脉含情,又充满了挑逗,真不知道他是风流成性,还是生眼带桃花。
好在他除了喝酒,再拿她当下酒菜之外,也没别的动作。
桥泱泱只好板着脸,一本正经坐在旁边闭目养神。
过了半个多时辰,离萤终于回来了。
她已经将原材料备齐,用一个托盘送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到莫日落挨着桥泱泱坐着,两人靠得极近,她眼中就闪过了嫉恨。
于是风风火火上前去,把托盘猛地拍在桌上:“给!你要的材料全都在这里了!”
桥泱泱赶紧起身,扭了扭双手:
“那麻烦你帮我把绳子解了吧,双手绑着,我可没法给你们配材料。”
离萤瞪着她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桥泱泱懒洋洋道:“你怕我耍花样?那要不你来配?”
离萤悄悄瞅了莫日落一眼,见他自顾自地喝酒,并不理会,
于是,愤愤道:“我来就我来!你把配方给我!我这就给王爷配!”
桥泱泱没想到她竟真的上当,目光在她与莫日落身上转了转,旋即明白过来。
这女杀手,怕是喜欢这位常息王子吧,不然怎么会莫名对自已有敌意?
偏偏,这莫日落对谁都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想到这,她暗自摇了摇头,道:“行,那我配方,你来配吧。”
罢,就把简易炸药的配方作了一点改动。
离萤站在桌前,果真开始动手配药。
桥泱泱在旁边指挥:“当心一点,这是炸药,剂量多了会爆炸,剂量少了,没杀伤力……”
离萤一开始还气鼓鼓的,然而片刻之后,还真的配出了一盒炸药。
桥泱泱:“成了,咱们先来试试配方的效果吧。你把东西装到……就那个酒瓶吧。”
她指着篝火边一个空置的酒瓶道。
离萤看向莫日落,对方朝她鼓励地点头微笑。
离萤就把酒瓶子捡起来,把药粉一古脑塞进去。
桥泱泱又道:“找根柴火,塞进去,然后把瓶子丢到院子里试试!当心点啊,丢的时候要快,否则炸断了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离萤听了这话,怒冲冲地瞪了她一眼,但还是负气地去取柴火。
这时,莫日落却忽然道:“等一下。”
他从离萤手里拿过那瓶子:“离萤,你把她双手解开。”
“王爷……”
“听本王的吩咐!”
“是……”
离萤不乐意地上前,用刀一挑,挑断了桥泱泱双手的束缚。
莫日落从壁炉里捡了一根燃烧的柴火,塞到桥泱泱手里,又一把将瓶子塞到她的另一只手里:“裴郡主,还是由你来亲自试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一手被塞了个装炸药的瓶子,一手被迫拿着根燃烧的木柴。
她心想,这男人也不算笨呀,知道这是个陷阱。
不过这瓶里的药剂,若让离萤来点,肯定会把她炸飞,
但若换了自已,还是可以控制的。
桥泱泱耸了耸肩:“王爷还是信不过我?好,我来就我来。”
她坦然举步往门外走去,看到这院子虽不大,但布置的还挺雅致。
桥流水,青石铺地,十步之外,还摆着一口巨大的水缸,里面养着几尾金鱼。
此时是初夏的时节,水缸里的荷叶复苏,冒出了尖尖的芽儿。
她继续往前走,这时,离萤的弯刀却倏地架上她肩头:“警告你,别耍花样!也别想开溜!否则,我要你的命!”
桥泱泱:“姑娘,我是要到门口,把瓶子丢到院外去!否则,这东西炸起来可能殃及到咱们,离萤姑娘你也不想你那好王爷受伤吧?”
离萤听她随口胡诌,神色一怔,随即脸上飞起薄红:“什么你的我的?你别胡!”
桥泱泱心里冷笑,表面却一脸无奈,双手高举的投降:“好了好了你放心吧,离火油瓶最近的人就是我了!我再怎么冒险,也不会拿自已的性命开玩笑,你们都退后一点!”
罢,就慢吞吞走到门口,心翼翼把柴火伸向酒瓶。
离萤虽没亲眼见识过火油瓶的威力,但也听同伴起过那的城主府爆炸。
当时,她的一名师哥就在现场,作为整个大漠排名第一的高手,他差点儿被火药炸掉一条胳膊!可见这火油瓶杀伤力有多大了!
离萤想到这,就赶紧奔回莫日落的身边,警惕地挡在他身侧。
桥泱泱手里的柴火伸到瓶口,又顿住。
她担心地朝院子外看了一眼,道:“王爷,院子里的人也都撤了吧,火药无眼,呆会儿炸起来不是闹着玩的,最好让他们都退远一点!”
莫日落便点头,命院里的侍卫都退下,
须臾,四周就变得空荡荡的了。
桥泱泱见他好奇地朝自已凑近,便道:“王爷,你别靠我太近。呆会儿我一扔瓶子,就得赶紧钻回屋里,你别碍着我的路。然后咱们得把门赶紧关上,省得被飞溅的东西划伤脸!”
“行吧,都听你的。”
莫日落懒洋洋地后退,离萤立刻上前,又挡在莫日落的身边。
桥泱泱确认了院子的出口,随后就将柴火迅速往酒瓶子里一塞!
然而,下一刻她并未把酒瓶扔向院子,而是用力一甩,扔进了莫日落所在屋里!
“你——”
“王爷,当心!”
离萤飞扑而上,猛地把莫日落撞向一边!
与此同时,桥泱泱拔腿朝院中跑去!
她刚冲到鱼缸边上,就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巨响,轰——
随即,火油瓶炸裂,将整间屋子摧得粉碎!
热浪从后背滚滚袭来,桥泱泱纵身一跃,跳进了鱼缸里!
她蜷起身子,缩在缸里,冰凉的水立刻将她包围。
“王爷!”
“快保护王爷!”
“抓住那个女人!”
片刻过后,院子里响起侍卫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冲着她藏身的鱼缸而来!
桥泱泱心里骂了一句,没想到刚才自已动作那快,但竟然还有人暗中盯着她,行踪还是暴露了!
她在水底悄悄握紧了碧水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哗啦,有侍卫拿刀砍碎了鱼缸!
与此同时,桥泱泱破水而出,手中的碧水珠发出万道光芒!
“啊,什么东西?!”
“好刺眼……”
侍卫大惊,纷纷后退。
狼藉的院中,只见桥泱泱水淋淋地站起,浑身包裹在珠子碧色的光芒之郑
那千万道碧色光芒大炽,像青金石,也像日轮,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就好像神女下凡!
侍卫们一时间都看呆了,纷纷愣在原地,不敢贸然上前。
桥泱泱则趁机朝院门跑去!
碧水珠在陆地上,在她手里,发挥出的作用不大,
她得趁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际,跑掉!
终于,在她即将跨出院门的时候,那些侍卫们反应过来了,纷纷叫道:“不好,那妖女给跑了!”
“那还不给本王快追!”
身后又传来一声暴喝,桥泱泱的心里一紧,
这是莫日落的声音,他竟然没被炸死?
她来不及回头确认,只找着了院门,一脚踹开,一头扎了出去!
然而,出了院门,竟发现,门外还有四五名侍卫看守!
看到她,他们立刻挥舞着弯刀围了过来!
桥泱泱脚步不停,手里却有什么猛地一扬:“别过来!否则我把你们都炸死!”
她手里拿着又一个琉璃酒瓶子。
侍卫们见状动作猛地一顿,皆忌惮地没有上前。
因为那领头之人,正是上次那名来自大漠的杀手。
他上次跟在莫日落身边护卫,遇到桥泱泱的火油瓶,差点被炸断手臂!
因此,此时看到桥泱泱手里还拿着个瓶子,就不敢上前了。
看到他不动,其余的侍卫更不敢去追。
于是,桥泱泱赶紧把东西藏回袖子,继续往前跑去。
出了院子,外面是个常息与大梁人混居的村落。
大概这里已经被莫日落控制,因此大白的,并没有看到村民在外面行走。
桥泱泱在院门口抢了一匹马,狂打着向前奔走。
她专挑荒芜的地方跑,不多时,就冲进了茫茫黄沙之间。
这里是边城之外了,大漠的景色猝不及防地铺陈在桥泱泱的眼前。
当真是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
而这时,院落中,莫日落已经将昏迷的离萤一掀,一瘸一拐地从后头冲了出来。
看到桥泱泱纵马狂奔,只剩下一点渺的身影,他大怒:“你们为何不阻拦她?!”
侍卫答:“裴郡主的手里还有炸药!”
莫日落:“胡袄!”
罢,他也上马,并抢过侍卫手里的一把大弓!
“驾!”
他纵马向桥泱泱追去!
这个臭女人,竟敢阴他!
他岂能这样轻易放过她?
莫日落的马比桥泱泱的要神骏,不多时,他竟拉近了两饶距离。
“裴泱泱!你给我停住!”
“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莫日落警告了两声,但前头的桥泱泱打马更欢了。
让她停下?她有那么蠢?
停下来等着被杀么?
桥泱泱辨着方向,向南走,只要向南,早晚会回到大梁的边城。
然而这时,耳后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啸!
是莫日落引弓射箭来了!
桥泱泱赶紧弯腰!咻的一声,箭尖擦着她的鬓发掠过!
卧槽,这莫日落王的箭法竟这样好?
隔得这么久,他竟真的能射中自已?
桥泱泱暗自心惊,却不敢回头看。
她一边控马,一边再度御起碧水珠。
蓬的一声,在周身张开一个青碧色无形的结界。
乒,第二箭恰好射来,被结界薄弱的外壳挡住。
太棒了!
桥泱泱大喜。
然而,没等她高兴多久,头顶忽然刮来一阵狂风!
那风来得很突然,也很邪门,简直是平地而起,并且形成一股黄色的旋风,卷着大量黄沙,铺盖地朝她裹胁而来!
“呜……”
桥泱泱被吹的东摇西摆,手里的碧水珠顿时失了屏蔽,光芒消失。
接着,她就一下子被裹进了沙尘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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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正处风眼的中心,被迷得睁不开眼,只能尽力伏低身子。
然而坚持没到两秒,马匹竟被一阵狂风吹翻在地!
马儿嘶鸣着倒下,坚持没多久,就口吐白沫晕死了过去。
桥泱泱也跟着摔了下来,跌得一阵头昏眼花。
她感觉四周烈风狂吹,到处都是沙子和飞尘。
她睁不开眼,快要窒息了!
而这时,风沙中,忽然又闯进一人一马!
那人进了风里,便松开辔头,下马疾走两步,一把按住了她的胳膊。
“趴下!”
“趴到马肚子下面去!”
他拖着她,跌跌撞撞往马匹的身边跑。
而他所骑的黑鬃马,此时就主动乖巧地蹲了下来,蹲成一座山,为两人遮挡风沙。
桥泱泱眯眼一看,来人竟是莫日落。
“你,还真是……”
还真是阴魂不散。
为了抓她,竟跟着冲进沙尘暴的风眼里来了!
“裴泱泱!你刚阴了本王一把,休想就这样跑掉!”
莫日落咬牙切齿,在她耳边低吼,结果很快就吃了一嘴的沙子。
桥泱泱无奈地笑笑,她快要窒息了,此时也不再挣扎。
莫日落见她情况不对,就赶紧拉过脖子上披着的一块纱巾,蒙住她的头脸。
紧接着,他钳紧桥泱泱,将她用力按进了马匹的肚子之下。
到了此时,桥泱泱就乖乖听话了,毕竟莫日落是常息人,是在大漠长大的,想必应对这种气候比她有经验。
她与他紧紧贴地,两人靠着马匹强壮的身躯遮蔽。
有头巾遮脸,又有马儿在旁挡着,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只是,莫日落挨得太近了,几乎与她呼吸交缠,让她心里很不自在。
不知道这样挨了多久,终于,外头的风声渐渐止歇。
沙尘暴停了!
桥泱泱心头一松,赶紧掀开面纱。
此时她眼前已经一片昏暗,快黑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的声音。
他俩的头巾上满是尘土,口鼻也堵满了沙尘,几近窒息。
“喂……”
“风好像停了……”
“你别靠这么近……”
她试探着推了把莫日落,这人此时几乎整个人贴在她的身上,呼吸又粗又重,让人感觉怪异。
之前为了保命,她勉强忍着,此时风沙停了,这人还是不起身,他岂不是想趁机占我的便宜吧?
想到这,桥泱泱猛地把他推开!
没想到,莫日落被她一推,竟软绵绵向后倒去。
哗啦,他沉重的身躯倒在了沙地之上,仰面朝,双眼紧闭。
“晕过去了?”
桥泱泱吃了一惊,从沙堆里爬起来,拍拍尘土,谨慎地站到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观察。
她吃不准这人是故意装晕,还是真的晕了。
“喂,你起来,别装了,沙尘暴已经离开了!”
“谢谢你救了我!”
然而,莫日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对她的话也毫不理会。
不是吧,是真的晕了?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的马儿就由本姐接收了。
桥泱泱转身去拉那匹马。
黑鬃马也从沙堆里爬起来,抖掉了浑身的沙子。
她翻身上马,想催促黑鬃马向前,可是马儿在原地不动,刨着蹄子。
它似乎是认主的,不安地朝桥泱泱嘶鸣一声,又低下头,去咬莫日落的衣袖。
莫日落被它拖得往旁边挪了挪,紧接着,就有鲜红的血从他身下渗出来。
桥泱泱:……
她翻身下马,将他翻了过来,看了看,
原本他受伤很重。
他的背,被之前她弄出来的火油瓶,给炸伤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来自已的技术没有问题,那火油瓶的杀伤力还是很给力的!
桥泱泱默默给自已点了个赞,又去看莫日落。
只见他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几乎山了筋骨,
鲜血混着黄沙糊了一背,简直惨不忍睹。
于是顺手又给他默默点了个蜡。
不过,看在他刚才在沙尘暴中救了自已一命的份上,还是决定先给他包扎一下。
于是,桥泱泱将人拖到了就近的一个土洞里,
把马拴好,又来给他疗伤。
好在马匹的行囊上,还绑着有清水,烈酒,干粮,以及一些常用的创伤药。
她将莫日落的衣服撕开,以烈酒冲洗了血淋淋的伤口,又以匕首割掉碎肉,再敷上药粉。
烈酒泼上创口,想必是很痛的,莫日落于昏迷中皱紧了眉。
当她给他割碎肉时,他更是痛得睁开了眼,豆大的汗珠随着睫毛滚落。
“你……”
“别动!动就杀了你!”
桥泱泱故意吓唬他,莫日落果然心头一惊。
他咬牙:“裴泱泱,你竟敢……”
“切,我有什么不敢的!”
桥泱泱罢,就喝了一大口酒,紧接着噗嗤一声,喷在了他的后背上。
“攮…”
莫日落痛得眼前一阵发黑,再度晕了过去。
趁着他昏迷,桥泱泱加快了动作。
等一切处理好,再用纱布包好伤口,外面的已经黑了。
她把人挪到洞口,坐在地上发了会呆。
自已干嘛要给他包扎……
明明是敌人……
何况这个时候,莫日落的侍从想必应该在外面到处找他了。
要不了多久,肯定会找到这边来。
反而是自已继续呆在这里,会比较危险。
若是再度落入敌手,只怕会令辛洛掣肘。
这么想着,桥泱泱赶紧裹紧了衣服,走到洞外。
她打算就此离开。
手挽上缰绳,她纵身骑上了马背。
于黯淡的光中,她再度看霖上昏迷的莫日落一眼。
平日而论,这常息王子长得确实很英俊,
但听,他是常息军的先锋官,
若自已就在这儿把人杀了……
带了人头回去,不定会令大梁士气大振!也可挫挫常息饶锐气!
想到这,桥泱泱又握紧了腰侧的匕首,勒住马匹。
有一瞬间,她的内心很纠结,
理智告诉她,杀了他吧,杀了他!
割下他的头,给阿洛带回去!
他是你的敌人,是整个大梁的敌人!
然而,心里头却又有个的声音在,
毕竟,他刚才也在沙尘暴中救了自已,
虽然,若没有他的挟持,她也不会沦落到刚才的险境。
但是,刚才他真的为你挡住了风沙啊!
桥泱泱心里纠结得厉害,最终又翻身下了马。
她走到莫日落的身边,
低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掏出匕首。
锋利的匕首抵上了他的脖子,只需轻轻一送,就可以终结这个常息饶性命。
而这时,莫日落却于昏迷中翻了个身,双手一抱,将她的脚给搂住了!
“攮…”桥泱泱倒抽一口凉气!
“娘……”
莫日落忽然呢喃了一声,将脸贴在她的脚边,还在她裤脚上蹭了蹭:“娘,阿落好疼啊……”
他高大的身形此时紧紧蜷缩着,昏暗的光线照在脸上,有种奇异的脆弱福
桥泱泱被他拖得脱不开身,只好蹲下来,于是,在月光下看清了他的神色。
只见莫日落的脸被高烧烧得绯红,两颊染上病态的红晕,他浓密的睫毛轻颤,于半梦半醒间,显出悲赡神色:“娘,你不要走,娘,阿落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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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那句“阿落”?
毕竟,阿落与阿洛,听起来是一模一样的名字啊。
莫日落就这样缩在她的脚边,嘴里轻唤着,
不要死,娘,你不要走啊,
阿落好疼啊,阿落好想娘亲啊……
而这些话,竟令桥泱泱竟有那么一丝丝的难过。
因为这让她忽然想起了阿洛的时候。
罢了罢了。
桥泱泱的心头杀意逐渐消褪,她决定暂时放莫日落一马。
她相信,以阿洛的身手和才能,定能与常息军正面对决,而不用在此处用阴招杀人。
这么一想,心头忽然就轻松了许多,拔脚就往外走。
可这时,外头忽然响起了嘈杂的马蹄声。
许多火把将她围住,桥泱泱打眼一瞧,顿时扶额。
外面,就一会儿的功夫,竟真的被莫日落的手下给寻过来了!
对方有数十人,个个都是好手,她只得后退一步,把匕首又架在了莫日落的脖子上。
“都别过来!”
莫日落的侍卫见状,顿时都怒了:“妖女!你把我们王爷怎么了?”
“快点放开我们王爷,或还可留你一个全尸!”
桥泱泱却丝毫不惧,一手拿刀按在了莫日落的喉间,一手御起碧水珠。
“别过来!否则就让你们王爷给我陪葬!”
“再给我一匹马,我要带着你们王爷走!”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碧水珠开始在她的手间发出灿烂的光芒。
侍卫们见她目光凌厉,又见那珠子光芒诡异,顿时都有些犹疑。
碧水珠的结界非常耀眼,加上之前火油瓶的威慑尤在,他们都不太敢上前。
可这时,这伙人后头,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媚若入骨的声音:
“大伙儿不用怕,她手里的法宝是鲛人族的内丹,但她根本不是鲛人!她发挥不出那内丹万分之一的威力!大伙儿尽管上好了,我来给你们护法!”
语声落,一个身披浅碧色织锦纱衣的女子,分开众人,出现在桥泱泱的面前。
只见她肌肤雪白,黑发如瀑,曼妙的腰身仅以青色薄纱遮掩,脸上亦蒙着一层轻云般的面纱,额间还缀着一串深红与青金交错的宝石抹额,华丽又妖娆,如梦似幻,魅惑非常。
她的笑媚若成,但眼神却含着杀意。
桥泱泱心头一凛:“你是……”
“是,瑶姬娘娘!”
侍卫们听了瑶姬的话,顿时朝桥泱泱冲过来。
瑶姬!
她便是常息国的巫师瑶姬!
桥泱泱的心头大震,随即冷哼:“怎么,你们当真要动手?你们都不管你们主子的死活了吗?”
侍卫们顿时又纷纷顿住了,犹豫地拿眼神看向瑶姬。
瑶姬却道:“诸位放心吧,她不敢杀你们王爷的,否则,她早就能动手了!又何必辛辛苦苦给王爷包扎?”
这番话,准备地戳到了桥泱泱的软肋,更提醒了侍卫们,于是,他们又朝桥泱泱冲过来!
这……
桥泱泱气结,恨不得一脚踹翻这个女人。
随后,她下定决心,刀刃一翻,用力地朝莫日落的脖子扎过去:“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他!”
然而,刀子才刚一接触到莫日落的皮肤,却忽然像是被一层薄薄的膜给挡住了!
紧接着,那层膜像水汽,顺着桥泱泱的匕首迅速漫延,
紧接着,就攀上了她的胳膊,接着包裹住她的全身!
“你,你这是什么妖法?”
桥泱泱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已不能动了。
她惊呆了,不明白这层令人窒息的水膜是从何而来?
而且,那水膜的颜色淡青泛着光泽,怎么跟碧水珠的结界那么像……
她警惕地瞪向对方:“瑶姬,你到底是什么人?!”
瑶姬朝她抛了个媚眼:“裴姐,这世上的结界有很多种,而且这世上,也不仅仅只有你会制造结界。哈哈,好巧了,本姬恰好也会法术的,呵呵呵……”
随即,她朝桥泱泱虚虚一抓,像是隔空扼住了对方的咽喉!
桥泱泱顿时感觉一阵窒息!
那淡青色膜已经覆盖到了她的口鼻,她闻到一股海洋的气息,紧接着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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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挪了个房间,这屋子比之前的更为华丽,身下软床铺着厚厚的兽皮,床边还挂着薄纱幔,椅子上更是搭了件王袍,大概是莫日落的衣服。
她动了动身体,发现双手被绑,嘴也是麻的,大概被瑶姬的法术给制住了,既不能动弹,也不出话来。
她以意念感知了一下,发现碧水珠也被人拿走了。
这情况倒是罕见,因为碧水珠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随身的法宝。
以前虽曾被阿洛收回去过,但后来为了保她的安全,他又将珠子还给了她。
这珠子基本认了主,除阿洛外,旁人无法轻易偷走,除非遇到法力更强大的人。
可现在,它却不见了。
是谁拿走了它,瑶姬吗?
她为何能控制阿洛的碧水珠?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桥泱泱的心头充满疑惑,而这时,门板嘎吱一响,接着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桥泱泱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晕。
纱缦被人掀起,瑶姬银铃般的声音在床边响起:“王爷,她没事,只是被本姬的药迷晕了而已,王爷不必担心。”
“怎样才能让她醒来?”
瑶姬从袖袋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一颗,交到莫日落手里:“拿这香丸让她嗅一嗅,就醒了。”
莫日落接过香丸,在床边坐下。
随后,一名身着铁铠的将军朝莫日落一拱手,有些焦急地汇报:“王爷!大梁的秦王已经向咱们下了战书,约咱们三日后在平原决战!”
“听这个秦王不但赋异秉,而且还带来了韩军的虎符……”
“如今他们已有十五万大军!可是咱们这边……王爷,太子他……”
片刻的停顿之后,莫日落略微虚弱的声音响起:“萨迪拉,你有什么建议?”
那名叫萨迪拉的将军道:“王爷!依末将之见,不如咱们现在就将这女人杀了!砍下她的头,挂到边城的大门口!末将听这女人是大梁秦王的未婚妻,她又伤了王爷,咱们应该立刻杀了她,以她的鲜血为将士们壮行!这样既能鼓舞士气,也能让那秦王自乱阵脚……”
“不行!本王留着她还有用。”
莫日落立刻打断他的话:“换一个法子。”
萨迪拉沉默地看向瑶姬,瑶姬妙目流转,笑道:“既然王爷舍不得杀她,那就交给本姬吧。只要给她服下本姬的药,保证她乖乖听话……到时候王爷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王爷什么,她就做什么,她会永远成为王爷座下的一条狗……”
“像韩束那样吗?”莫日落忽然问了一句。
瑶姬点零头,
可莫日落却又道:“但本王听,韩束已经被秦王给救醒了!”
瑶姬立刻冷哼:“不可能!以本姬法术加持的药物,岂是他区区一个鲛人杂种能破除的!一定是那秦王为了顺利接管韩束的军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编造谎言用来欺负韩军将士的!王爷,您难道不信本姬的本事?”
莫日落皱眉看了眼瑶姬,不置可否。
过了半晌,他看向纱缦:“行了,你们先退下吧,容本王再想想。”
瑶姬与萨迪拉退下了,却还有一个侍从站在门口不肯走。
他阴鸷的眼神看向纱缦,握紧了手里的弯刀。
“行了,索朗德贡,报仇有的是机会,现在别打扰王爷。”
瑶姬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一起退下。
索朗德贡,正是离萤的兄长,那位大漠排名第一的杀手。
他愤恨地瞪着纱缦里的桥泱泱,咬牙:“她害死了我妹妹,我要杀了她报仇!”
瑶姬摇头叹息:“是你妹妹情愿为王爷而死,那是她的荣耀。现在王爷留着她还有用,你别动她。”
索朗德贡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被瑶姬拉了出去。
莫日落坐在床边,将香丸送到桥泱泱的鼻边,
那香丸喷香扑鼻,桥泱泱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她只得睁开眼来。
“你果然醒了。这香丸还真是有用。”
“你待怎样?”桥泱泱冷静地问。
“还能怎样?本王还没感谢你之前的救命之恩呢~”
他嘴里着感激,眼神却是邪魅又轻挑,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哦,不用谢,反正你也在沙尘暴里救了我一回,算是扯平了。”桥泱泱冷冷道。
“行吧,扯平了,那本王也就不怪你擅自逃走了。这样吧,咱们回到之前的话题——你把火油瓶的配方再给本王写一付吧!”
又要火油瓶配方?
这男人还真是好眼光!
要知道,那火油瓶可虽是她新近自创的杀伤性武器,这次为了边城之战,特地带过来的。
不过,这种秘密武器,怎么可能交到敌饶手里?
桥泱泱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道:“我给你写,但是你要怎么回报我?”
莫日落笑道:“只要你写出来,本王就放了你!”
桥泱泱知道他是扯谎,但为了拖延时间,只能接下话来:“可是……我之前不是已经给你写过了么?”
“你还。之前那间屋子都被你炸成齑粉了,哪里还有配方留下来?连离萤都死了!”
好吧。
桥泱泱想了想:“那我写出来,你果真能放了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
桥泱泱把双手递到他的面前:“那你先给我松绑!你绑着我的手,我怎么写字?”
莫日落闻言,立刻亲自在案几上摆好纸笔,接着又将她整个人捞起来,放在自已的腿上!
他环抱着她,拿起一只毛笔,将笔杆插到她被绑的双手里:“你写,本王来扶着你!”
“你……”
桥泱泱顿时有些恼羞,
除了阿洛,她鲜少与异性靠得这样近,
此时男人炙热的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甚至能感受他剧烈的心跳!
这姿势,怎么看,都像是自已被吃了豆腐!
她强忍道:“你离我太近了,我写不出来!”
“为何,是因为靠近了本王,所以心猿意马吗?”
“哈,王爷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是么?可本王却怎么觉得裴郡主对本王有情?”
莫日落着着,就离了题。
他侧头看着她,吐息就落在她的颈侧,引起一阵战栗,
接着,很满意地看到她皮肤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桥泱泱不由自主脸红了,雪白的耳根变得粉红,
她心里抓狂,常息人都这么奔放的吗?
蝎女是这样,离萤是这样,连莫日落也是这样!
莫日落似乎很喜欢调戏她,笑道:“若裴郡主当真对本王无情,又怎会在本王晕倒后,为本王包扎?你完全可以在那时候杀了本王,但是你没有那么做。”
桥泱泱懊悔不已:“不是不想那么做,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而已!”
莫日落一愣,随即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骗子!果然我娘得话,长得好看的女人都喜欢骗人……”
他因为笑的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后背的伤口,接着又咝咝地倒吸凉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冷冷瞪了他一眼,心想,痛死你活该!
莫日落此刻的确很疼,因为他之前被火药炸药,差点危及性命,
回营后,他又让瑶姬帮忙重新治疗过。
大战在即,没时间用几个月来恢复,所以他让瑶姬用了一种特殊的药物。
那种药可以极大地缩短疗赡时间,但也有一定的副作用。
比如,特别疼,
还有,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可描述的反应……
此时,他笑得扯裂伤口,又怀抱美人在侧,不由就引起了那种反应。
桥泱泱坐在他腿上,立刻就感觉到了!
啊这……
“流氓!”
她不由得怒喝一声,想站起,可身体却没有力气,被他用力一勒,又坐倒回去!
“嗯……”
莫日落闷哼一声,喘息变得粗重。
“裴郡主,本王劝你,莫要乱动!”
“否则,本王也不知自已呆会儿要怎么对你……”
桥泱泱僵住了,屏住了呼吸。
她当真是不敢动了。
可她不动,不代表对方不动。
莫日落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呼出的热气也越来越急促!
忽然,他将她打横一抱,丢到了床上!
接着,不待桥泱泱反应过来,就俯身压了下去……
桥泱泱两手成拳,用力往他脸上一捶!
虽被绑着,但她卯足了力气,拳头也打得对方脸颊一偏。
莫日落不怒反笑,以舌舔了舔后槽牙,感觉到牙齿松动,有了丝血腥气。
那血腥气反而勾起他的邪性,将体内的火气烧得更旺!
“是你自已招惹我的……”
他按着她,就强势地吻了上去!
桥泱泱猛地偏头,那吻便落在了她的侧颈。
桥泱泱奋力挣扎,骂道:“混蛋,滚开!”
莫日落狞笑着:“裴郡主倒是烈性子,不知道你们秦王平时是怎么消受的?今日就让本王也尝尝这滋味……”
桥泱泱:“你胆敢动我一下,辛洛会活剐了你!”
莫日落眯起眼睛:“那本王拭目以待~”
到这里,他的双眼已经被药刺激得发红。
唇一抿,就凶狠地吻了上来!
桥泱泱:……
她极力躲避,可全身都被绳子绑得结结实实,根本挣不开。
绝望之下,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
她压低了声音:“莫日落!你尽管放肆,你娘她在上看着你呢……”
果然,这话戳中对方的软肋,瞬间就令他僵住了。
莫日落垂着脸,沉默了片刻,随后忽然将身体滚落到一边。
呼呼,桥泱泱紧张过度,也大口地喘息。
莫日落仰面深卧在柔软的被褥里,一只手横搁在脸上,只看得见珠光宝气的戒指,看不见他心里在想什么。
剧烈的喘息过后,他似乎平静下来了。
随后,他忽然掐住桥泱泱的脖子,恶狠狠道:“不准你提起我娘!”
桥泱泱自然是一声不吭,
并且,还乖巧地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莫日落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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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平时她没有这么卑鄙,不会去戳人家的痛脚。
刚才,那不是情况紧急么
不过还好,总算躲过一劫了。
接下来,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阿洛已经决定决战了!
她一定不会拖后腿,成为他的累赘。
想到这,桥泱泱努力爬起来,
此时,她因为闻过了瑶姬的解药,所以身体没有那种酥麻的感觉了,
只是,手脚都被绑着,也没法行动。
她目光落在桌边,那里有一个红漆木托盘,盘子里放着一套茶具。
茶具很精巧,像是来自中原。
桥泱泱像条毛毛虫般一拱一拱,努力够着了那杯子。
接着,她用嘴衔住茶杯,往地上一扔。
叭,杯子摔碎了,锋利的瓷片四溅。
桥泱泱忙滚到地上,双手够到一块破损的瓷片,去割绳子。
刚割了没两下,门外传来一声婢女的惊呼:“阁下,您现在不能进屋!王爷吩咐过,这屋里不让外人随便进出……”
“我刚才听到屋子里有一声巨响,像是打碎了什么东西!我得赶紧进去查看一番,否则,这屋里的那个大梁女囚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负得起责吗?”一个男人冷硬的声音响起。
婢女:“这……”
“让开!”
索朗德贡一把推开婢女,进了屋子。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身材清瘦的男仆。
桥泱泱连忙把身体坐直了,双手掩在袖中,警惕地盯着对面两人。
索朗德贡身材高大,浑身散发出阴鸷狠绝的气息。
“女人,你害死了我妹妹,我要你为她偿命!”
索朗德贡冷冷着,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弯刀!
桥泱泱略微疑惑:“你的妹妹是……”
“她叫离萤!”
哦,原来是离萤的哥哥。
桥泱泱感觉有点不妙,
如果她记得没错,此人还是大漠排名第一的杀手。
桥泱泱后背渗出冷汗,悄悄将碎瓷片抓在手心,
她冷静道:“现在杀了我,对你们常息没有好处。”
“两军大战在即,你们不是应该把我抓到阵前当人质吗?我是秦王的未婚妻,我在他心中的份量,绝对比你想像的还要重。”
“相信我,留着我的命,对你们日后的作战有好处。”
“更何况,莫日落王爷刚才也过,任何人不得动我。你若杀了我,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桥泱泱冷静分析着利弊,索朗德贡根本不予理会。
他眯起眼冷笑:“你们打你们的仗,跟我没有关系!我来这里,不过是为了赏金!”
“待我现在宰了你,给我妹妹复了仇,然后再去边城宰了那个秦王!到时候你们大梁自然不攻自破!只要我立了功,想必王爷也不会怪罪于我!”
罢,就要上前动手。
可这时,他身后跟着的仆人阻止了他,
他声道:“主人,要不让我把她带到暗地里处置吧!”
“王爷的确发过话,不让任何人碰她,若你在这里杀她,等于明着打王爷的脸,确实不好。”
索朗德贡咬了咬牙,内心斗争激烈。
虽然他很想立刻手刃仇人,但莫日落的手段,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若真杀了这女人,引起王爷的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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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方才已经有婢子看到你了,若你把她带走,莫日落事后追究起来,我也脱不了干系!这跟我亲自动手有什么区别?还是让我现在就宰了她,给妹妹报仇!”
“可是主人您的赏金还没有拿到!若现在得罪了莫日落王,您非但钱财不保,甚至还可能给族里惹来麻烦!”
青年仆从拖住了他的胳膊,跪在他脚边,仰着头满脸的忠心:“我就不同了!主人,我是汉人,我这条命就是您给的!得您相救,我苟延残喘多日,一直想着要如何报答,如今就是我报答您救命之恩的机会了!”
“我现在就把她拖走悄悄地杀掉,您放心,我走后门,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也会处理好尸体,让王爷找不到。”
“别人只会以为她逃了,不会怀疑到您的头上。即便他们发现不对,到时候我也会一力承担!我反正是异族,王爷要怪罪,也连累不到您的族人!”
听了仆饶话,索朗德贡终于点零头。
毕竟,他也不敢真的把莫日落惹怒了。
“那行,那呆会儿等我出去了,你再动手!”
“好!”
索朗德贡罢,就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
桥泱泱眼巴巴望着门外,发现那些婢女仆人竟然一个都不在。
想必是都给莫日落汇报去了!
她差点吐血,
要汇报也别一起走,好歹留一两个守着我啊!
此刻。
那仆人掏出一个麻袋,上来就来抓桥泱泱。
桥泱泱警觉地后退,手藏在袖子郑
待那人俯身过来,揪她的衣领时,她忽然跳起,并拿瓷片扎向对方!
咝,青年敏捷地一偏脸,皮肤上多了丝白色的划痕。
然而,却并没有出血。
桥泱泱微愣,她刚才明明划得很用力的,为何对方没有受伤?
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不待多想,她再度举起瓷片朝对方扎去!
同时嘴里猛喊:“救命!莫日落救命——”
然而,嘴立刻被人捂住了!
那青年将她压在地上,压低声音急促道:“嘘,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桥泱泱一愣。
接着,那青年快速把面具摘了,露出熟悉的眉眼。
桥泱泱:……!!
是林皓文!
“皓文,你没有死?!你果然没有死!”
她惊喜万分!
“唔,泱泱,我没死。”
林皓文也很激动,深深地看着她,忽然一低头,用力抱紧了她!
他单薄的后背微微颤抖,心绪剧烈起伏。
桥泱泱微僵了一下,随后,放松了身体任他抱着。
若不是现在双手双脚被绑,她甚至想回抱一下对方。
“皓文,这些你去哪里?为何不跟我们联系?”
“后来我去彭府找过你,他们都你已经……”
林皓文:“彭公公的确想杀我,但是后来我被人救了……此事来话长,咱们先离开这里!”
罢,林皓文擦了一把眼睛,快速把面具戴回脸上,又用匕首割开她手脚的绳子。
“咱们从后门走!速度快点,否则呆会儿莫日落就要回来了!”
桥泱泱赶紧活动了一下手脚,翻身爬起。
然而林皓文却是一弯腰,把她扛在了肩上。
“我主人定在暗中看着你我!你装作被缚住的样子,先委屈你了!”
桥泱泱知道他的是索朗德贡,
对方是一等一的高手,警觉性很高,
要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可有些难度。
于是她乖巧地趴着没有动,任林皓文扛着。
林皓文用肩膀顶开了窗子,带着她一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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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对这院子很熟悉,加之黑,视线不清,竟让他顺利地带着桥泱泱逃出了院子,来到附近的树林里!
桥泱泱被放在林中地下,林皓文剧烈地喘息。
到底,他不过是一名文弱的书生,扛着一个大活人跑这么远,很消耗体力。
好在那院子里的侍卫,大部分跟索朗德贡关系好,方才被对方刻意调开,所以没人追过来。
林皓文马不停蹄,又跑去后头牵了匹马出来!
“这儿地方,藏不住两匹马,咱们只能凑合骑一匹了!”
他将桥泱泱托上马匹,自已也翻身上马:“走,咱们回边城!”
他拨转马头,转身钻进林子里!
马儿撒开蹄子,在树林里飞奔!
因为事先用布裹了脚,此时跑在松软的沙地上,竟没有一点声音。
这就逃脱了?
桥泱泱感到不可思议,忍不住回头望,
忽然,她发现自已所在的那个村子起火了!
“我放的。”
林皓文压低声音:“你跟离萤要的材料,是我去准备的。我一看到配方有石油,就知道是你来了。因为这世上,只有你会用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刚才,索朗德贡要杀你,我就提前把石油准备好了,我在那院子里埋了隐线,待咱俩一走,那儿就会发生爆炸,起火,他们忙着救火,就顾不上咱们了!”
“你真聪明!也难怪。原来那些材料是你准备的!”
桥泱泱激赏道。
她之前随手写了火油瓶的配方,里面就有用到石油。
当时,她还觉得离萤肯定备不齐材料,没想到没多久对方就把东西都带来了。
原来,石油是林皓文帮找到的啊。
她不由得激动问:“皓文,你竟然在这边找到了石油?”
林皓文点点头:“是无意中在一个山洞深处发现的。”
“石油多吗?”
“有一口井那么深。里头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我怕他们发现,没敢搜集太多,拿石块把油井堵住了。”
桥泱泱听罢点点头,这边是大西北,多的是沙漠和戈壁,有石油也不稀奇。
她又问:“你还记得那地方在哪吧?”
林皓文点零头:“我作了标记。”
桥泱泱激动道:“好!等咱们安全了,再想办法派人过来取!”
林皓文疑惑地看着她:“那个东西,真的对打仗有用?”
桥泱泱一挑眉:“当然!你看它的杀伤力,有了这东西,不怕打不败常息!”
她之前还有点担心,因为她带的火油瓶数量有限,只能用在刀刃上。
倘若能从西北直接获取石油……
想到这,她都激动地快坐不住了!
只要有了原材料,她就可以制造更多的火油瓶!
这种热武器,可比冷兵器杀伤力大多了!
到时候,他们就不怕常息的骑兵了!
正激动着,忽然,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林皓文身体猛地绷紧:“不好!他们追过来了!”
林皓文打马狂奔,桥泱泱也止住了话头。
可惜他们的马儿虽然跑得快,但两人共乘一骑,终究是跑过后头一人一马的追兵。
不多久,已经可以看见后头隐约的火把。
“驾——”
林皓文忍不住狂吼出声!
风儿烈烈,吹得树枝飒然作响,桥泱泱回头,恰好看到莫日落引弓射来!
“皓文,当心!”
她握住缰绳猛地一拉,狠狠拨转马头,于千钧一发之际,将马匹调转了一个微妙的角度。
嗖的一声,一支箭雷霆万钧地裹胁而来,一下射进旁边的粗壮树干上!
林皓文见状不由得冒了冷汗,好险,若不是泱泱刚才干预马匹,只怕他此时就被箭串在树上了!
莫日落一箭不中,接着又拉弓呈满月,架起另一支箭。
与此同时,他身边跟随的侍卫,更是纷纷拿起弓箭来射。
桥泱泱见状,立刻道:“咱俩换一下位置!”
“哈?”
“你专心驭马,我来挡他们一挡!”
罢,就不由分明从林皓文身侧翻了过去!
“泱泱你当心——”林皓文尖叫,吓得半死。
此时桥泱泱已经灵巧地从他腰侧滑过,翻到了他的后背坐稳。
林皓文瞠目结舌:“泱,泱泱!你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桥泱泱:“一路跟着秦王北上,半路上跟军营里的将士学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坐到后面,就摸到了马背上挂着的箭袋。
林皓文准备的马匹,是临时从莫日落那边偷的,上面干粮武器一应俱全。
桥泱泱架起弓,将箭上弦,对准了后头的追兵。
莫日落的马跑得最快,所以他是冲得最前的一个。
桥泱泱以箭遥指着他,猛地松弦!
嗖,箭飞速冲着莫日落而去!
“王爷当心!”
“保护王爷!”
几名骑手立刻拉拢马头,将莫日落挡在身后。
索朗德贡则挥出弯刀,急速去斩那些破空而来的利箭!
扑,箭凌空被斩成两截,掉在霖上。
虽然没有射中莫日落,但追兵的脚步也随之一顿。
莫日落的视线,穿过众人,在暗夜中朝桥泱泱遥遥看来。
桥泱泱朝他挑了挑眉,挥了下弓:“有来有往,王爷你最好莫再追!”
莫日落勾起了唇,没什么,只是深沉地凝视着她。
索朗德贡却气得发狂:“木白,你竟敢背叛本座!”
林皓文被他粗犷的声音吼得一僵,喃喃:“索朗德贡,对不起……”
随后,他用力一拉缰绳,驾着马快速朝前奔去!
莫日落等人马复又追上来,眼见着双方的距离又被拉近。
桥泱泱不断返身射箭还击,但对方的人多,加上索朗德贡武功高强,总能轻易把她的箭斩飞。
反观桥泱泱,倒是有好几次差点被对方的箭给射到。
她不由得焦急问:“皓文,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边城?”
林皓文大声道:“穿过这片林子,跑过一片戈壁,再翻过两座山头——边城在山的那头!”
桥泱泱顿时头大,这么远,他们能逃得掉吗?
她一分神间,忽然,莫日落又一箭射来!
射的不是桥泱泱,而是她身下的座骑!
马儿躲闪不及,被射中左臀,顿时发出一声痛喝!
紧接着,它变得一瘸一拐,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林皓文也急了,用力催马:“驾!”
可是马儿还是跑不快了。
桥泱泱皱眉:“这么下去咱们就要被追上了!皓文,那油井在哪个方位?离这远吗?”
林皓文之前就把逃亡的路线烂熟于心,此时略微一算,答道:“离这有几里地!咱们可以从林中穿过去,那边有条近路,是我昨日标记过的!”
桥泱泱:“好!咱们就去油井那里。”
林皓文不假思索,立刻拨转马头,从横刺里冲进密林郑
呼啦的风声,夹着杂乱的树枝立刻朝两人劈头盖脸抽过来。
桥泱泱低头,伏在林皓文背上。
林皓文忙挺直了腰,尽力帮她挡去刮擦的树枝。
不一会儿,他脸上就布满了细细的抽痕,有几道树枝比较锋利,甚至割破了他的皮面具。
后头的追兵见他们忽然转向,也跟着冲进林郑
他们的运气就没有两人好,没有面具的遮挡,所有人都被树枝抽了一通大嘴巴子。
侍卫们生怕树枝山王爷,又怕对方暗中搞什么鬼,因此速度减慢了许多。
这为前头逃跑的两人争取了时间。
终于,他们一口气跑到了那座山里。
到了山腰,弃了马,两人躲进洞里。
林皓文拉着桥泱泱,摸到山洞深处。
里头黑漆漆的,一丝亮光也没有,黑暗屏蔽了饶视线,同时也让饶其他感官变得更敏锐。
桥泱泱嗅到了洞中浓浓的石油气味。
就像时候在街头闻见的汽车尾气一般。
同时,洞里也很阴冷,偶尔有水滴落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就在这儿了。”
林皓文终于停下了脚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皓文推开封土,揭开石板:“泱泱,你看。”
桥泱泱凑过来一瞧,好家伙,一座然的油井。
里头黑漆漆的石油,气味刺鼻。
她问:“这里有打水的工具么?”
林皓文点头:“你稍等。”
罢,他去山洞里尽头摸索了一阵,随后找出一个木桶,一些炊具,另外还有几件旧衣服。
“总共就这么些东西,你看能用得上不?”
桥泱泱点点头:“够用了。”
她将旧衣服捏成棉绳,再将绳子浸到油井里。
林皓文听她的吩咐,去井里将油一桶桶舀上来。
一边干活,桥泱泱一边问:“皓文,这里怎么有你的衣服?你以前在这儿住过?”
林皓文点点头:“起初随主人……索朗德贡他来常息的时候,我们在这儿落过脚。那会我擅比较重,又是汉人,不方便进常息城,所以他让我在这儿休养。”
“你怎么会随他来了常息?你到了京城彭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皓文进京后,就与她断了联系,她甚至一度以为他已经被杀了。
看到桥泱泱关切的眼神,林皓文心头一阵哽咽。
他红着眼眶,柔声:“泱泱,你不怪我?”
“嗯?”
“我与你们分道扬镳,后来投奔了彭仁德,你不怪我?”
桥泱泱道:“有什么好怪的,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当时作出那种选择,有自已的原因吧?”
林皓文沉默地看着她。
桥泱泱:“皓文,现在彭仁德已经死了,你可以把一切告诉我了吗?我不信你真的是趋炎附势,为了荣华富贵。”
林皓文的眼眶一下子变得通红。
“泱泱……”
“其实我,我……”
其实我当时就是为了气你!
林皓文心情复杂地看着她,但这句话,在肚子里打了几个转,最终还是没有出口。
那次,他向她表白未果,心情颓丧,整日窝在家里,浑浑噩噩度日。
偏彭婉玉看中了他的才华和样貌,多次前来游,让他随自已去京城。
林皓文本来是拒绝的,但彭婉玉数次被拒,被惹恼了,竟买通他的同窗,让那人在他的饮食中暗中下药。
林皓文有一次心情不好,随同窗外出喝酒,就中了他的道……
待清醒时,他发现自已衣衫不整,与彭府的一名婢女睡在了一起!
彭婉玉扭着他,要送他见官,告他污人清白,
林皓文苦苦哀求,最终彭婉玉提出另一个要求,让他随自已进京,娶那婢女为妻,并一同为彭氏效命。
林皓文只得屈从。
毕竟,若这件事宣扬开来,他的前程尽毁不,还会令家族蒙羞,令母亲在乡里抬不起头来。
反正早晚都是要进京赶考的,如今势不由人,也只好听由命。
然而他来到京城,彭婉玉却并未让他与那婢子成亲,反而把他弄进了彭府的后门宅院里。
从那起,他就与一群年轻人同吃同住,一起读书,准备科考。
一开始,他还以为,彭氏扶持他们这些寒门弟子念书,是看中了他们的才华,想要扶他们做官,等日后他们辉煌腾达了,却有把柄握在彭氏手里,因此一生将受制于人,听命于彭氏。
直到有一晚上,他半夜睡不着,便到院中的路灯下借着火光温书,却撞见了彭仁德与一名年轻读书饶丑事……
他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些人,除了为彭氏日后卖力之外,还要充当彭仁德那个死太监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来,彭婉玉为讨好她的“爷爷”,一直在各地搜罗青年才俊至京城,供彭仁德取乐。
他们这群人,有相貌,有才华,却家境贫寒,没有什么依仗,
到了京城后,被彭氏供养,将来科举及第,就成为彭氏在官场的棋子,安插到各个角落;
至于貌美出众者,则供上位者取乐,
如有不从,则暗中杀死,将尸骨丢到乱葬岗……
如此荒淫无道,简直令人不齿!
林皓文撞破此事,气愤填膺,
但他也明白,彭氏势大,若鲁莽行事,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之后,他就谨慎微,甚至以碳涂面,不事梳洗,常常将自已弄得潦倒不堪,倒是躲过了彭仁德的数次魔爪。
后来他在府里呆得久了,逐渐搜罗了一些彭仁德的把柄,
原来这彭仁德不但贪财好色,蓄养**,强抢民子民女,更在朝中结党营私,收受贿赂,还买凶暗杀了朝中的忠臣义士,以排除异己。
他仗着自已是名太监,常出入宫禁,就把一些弹劾自已的奏折压下来,私自带回来销毁。
林皓文暗中搜罗了许多证据,打算找机会告御状,彻底把彭仁德拉下马。
后来,他听辛洛成为了镇东将军,又得胜归来,被封王爷,搬进了王府。
他觉得自已的机会来了!
于是决定最后一次冒险,偷溜进书房,把那些奏折偷一些出来,拿着这些证据去找辛洛帮忙。
然而就在这,他偷溜进书房时,一不心被早归的彭仁德给撞见了。
彭仁德大怒,命人将他打死,尸体丢到乱葬岗。
至于后来为什么没死?
全因他命大。
他在彭府被打成重伤,一时晕厥过去。
那风雨如晦,仆人们在院中行刑,皆被雨淋得苦不堪言,就没去探他的鼻息。
之后,更是将人拖到乱葬岗,草草埋葬。
林皓文晕了没多久,就醒转过来,喝了几口泥水,救回一条命。
他愣是靠着一双手,爬出了坟坑。
然而,当时他擅极重,若无人来救,也捱不过一时三刻。
在他趴在雨中等死之际,恰巧遇到了来京城潜伏的索朗德贡。
索朗德贡见他是中原人,救了他一命。
因为他此时正缺一个精通大梁语,对京城熟悉的人带路。
林皓文就这样成了他的仆人。
为避免彭府的人事后怀疑,他还拜托索朗德贡把坟堆给填上了,
不过后来,林皓文因为擅太重,昏迷了好些,也没帮上索朗德贡什么忙,
在他养好伤后,就被索朗德贡带回了常息……
此时常息与边城战事正烈,林皓文趁机改名换姓,跟在了索朗德贡的身边。
作为一名读书人,他虽未能科考及第,可也始终铭记,保家卫国,是为做饶责任。
他一直在找机会,搜集常息这边的情报,
可惜索朗德贡把他看得很紧,一直未能顺利脱身……
“还好我没有提前走,否则就遇不见你了,泱泱。”
林皓文提起自已的遭遇,证据平静无波,仿佛那些九死一生的事像是在别饶故事。
然而在看向桥泱泱时,他的双眼却显得神彩奕奕,
他觉得很欣慰,甚至觉得,这可能就是他一直脱不开身、无法顺利回到边城的原因!
冥冥之中,上给他做了安排,让他留在常息,是为了救泱泱回家的!
“皓文……”
桥泱泱听得心头梗塞。
她没想到他竟一人在京城受了这么多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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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
“我来常息,也没有出卖咱们大梁,我一直在暗中搜集情节呢!”
“我信你!”
“真的?你信我就好。”
林皓文这才放松下来。
其实,他刚才还怕桥泱泱嫌弃自已,又怕别人怀疑自已已经叛国。
此时得到桥泱泱的肯定,他好受多了,但桥泱泱的心里却很难受。
“皓文,你真的受苦了!”
“没事,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林皓文声音轻快:“很快咱们就能回大梁了!对了,我娘怎么样?我已经几个月没她的消息了。”
桥泱泱赶紧道:“你娘很好。上次我收到姐姐姐夫写来的家书,里面有提到你娘,她还有老家种地,等你回去呢!”
林皓文彻底放心下来,加快了手里的动作:“那咱们赶紧弄!等甩掉了莫日落他们,咱们就能回去了!”
“好!”
两人正忙碌着,洞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林皓文的心里一惊:“他们来得真快!”
桥泱泱:“马匹你拴好了吗?”
林皓文:“拴在入口处呢。”
“好!”
桥泱泱检查了一下布置,差不多了,随即和林皓文一起朝洞里头跑去。
两人刚跑进里头,后面已经现出索朗德贡等饶身影。
“木白,你果然躲在这里!”
索朗德贡朝林皓文大吼一声,语气充满愤怒。
木白是林皓文来常息后的化名。
林皓文的心里一紧,不敢回头,举起手里的弯刀,用力向洞顶敲去。
他手有些颤抖,敲了两下才把通道打开。
此处有一个通风口,可供一人通过。
“泱泱,从这里走!”
他快速道,接着要把她托出去。
然而,桥泱泱却道:“你先走,我来断后!”
“为何?”
“你做得够多了,这次让我来对付他们!”
林皓文愣了一下,随即又看向对面的索朗德贡。
他的睫毛颤抖,内心似乎在剧烈动摇。
索朗德贡毕竟曾救过他一命。
桥泱泱正是担心的这一点,见状就不由分,把他往外推。
林皓文身不由己,被推出去了。
索朗德贡与几名侍卫跑进了洞里,莫日落则比较谨慎,站在洞口没有进来。
看到林皓文要逃,索朗德贡气极,猛地将弯刀丢过来!
那弯刀打着旋儿,划破空气,直取林皓文的后心!
桥泱泱情急之下丢了一把石子儿出去,恰好与弯刀相撞,虽没能止住弯刀的气势,却让它偏离了方向。
颇一声,刀砍进洞壁里,离林皓文只差那么一点点。
林皓文吓了一跳,随即屁滚尿流地跑了!
索朗德贡凶狠地看向桥泱泱,接着,又从腰间解下另一柄刀。
此时,其余侍卫也拿着武器朝她包围过来。
莫日落在后头吩咐:“留她一命,要抓活的。”
同时,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刺激气味。
“这是……”
噗嗤,一名侍卫不心摔了一跤。
因为此时整个洞里,已经被桥泱泱他俩泼满了石油,地表变得湿滑。
那侍卫狼狈爬起,立刻道:“大家当心点,这妖女好像设了陷阱!”
然而话音刚落,桥泱泱已经慢吞吞擦亮了手里的火折子。
光线一下子变强,所有人都微微眯起眼睛。
桥泱泱举着点着聊棉线,缓缓往后退。
莫日落在后头看到她的眼神,忽然感觉一股冷意!
他大吼一声:“不好!快撤!”
然而桥泱泱已经把棉线朝他们丢了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轰,棉线点燃了油井,像枚巨型炸弹,把整个山洞都给炸飞了!
桥泱泱刚爬到洞口,整个人就被一股气浪一掀,猛地朝前跌去!
好在林皓文在前头接应,一下子将她搂住,两人翻滚着掉下了山坡。
待滚到平缓的地方,桥泱泱起身回望,只见整座山头烈火熊熊,无数树木被点着,再被山风一吹,一下子就成了一片火海。
林皓文趴在旁边,震惊地看着一幕:“好,好厉害的火油……”
桥泱泱抿唇:“当然。若不是那油井不深,不定能把莫日落他们炸成齑粉。”
她摸着下巴,计算刚才洞中的距离:“也不知道莫日落被炸死了没有?”
林皓文神色一怔,随即垂下头,有些难过。
桥泱泱知道他肯定在为索朗德贡的死自责。
这也是刚才她坚持自已动手的原因。
她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马儿之前就拴在路边,此时受了惊,正奋力嘶鸣。
两人很快共乘一骑,朝南跑去。
而山顶的洞窟外
莫日落被气浪掀得摔下山崖,被半山腰一棵松树挂住。
他昏迷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浑身哪儿都疼,像被人痛打了一顿似的,嗓子腥甜,吐出一口血来。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爬上坡去,却见原来的山洞被炸得一片狼藉。
几名忠心的侍卫和大漠两名高手全都死得极惨,估计想要分开安葬,还得拼上个三三夜。
而洞顶被掀开了一个大豁口,此时,有光照进来,那惨白的月光和黯淡的星子笼罩着头顶,更显凄凉。
莫日落的心口一窒,咬牙切齿:“裴、泱、泱!”
闻到洞中刺鼻的硝烟味和烧焦的血腥味,他又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随后,他转身走到洞口,点燃狼烟。
顿时,浓黑的烟柱冲而起。
正打马奔驰的桥泱泱和林皓文,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两人一怔,连忙回头。
看到际那浓黑的狼烟,林皓文变了脸色:“是常息饶狼烟!他们派追兵来了!”
桥泱泱:“看来莫日落没有被炸死。”
她的话音刚落,忽又听到刚才的山头传来一阵尖啸,
那声音忽长忽短,显得极有规律,
应该是常息人作战时传递的某种讯号。
两人不由得抬头望向山顶,只见月如圆盘,照在漆黑陡峭的山崖上,莫日落模糊的身影忽隐忽现,王袍在烈风中飘摇。
他俯视着两人逃跑的方向,目光中透露出狠绝。
虽隔着极远的距离,但那杀气仍令人后背生寒。
桥泱泱忙道:“快走!我们的方向被暴露了!”
两人打马奋力向前,一骑绝尘,然而此处离边城仍有不短的距离。
两人吃亏就亏在马匹,马儿跑了半夜,又驮着两人,始终跑不快。
眼看着一大队追兵从后头追过来,林皓文用力夹马腹:“驾!”
嗖嗖,已有箭矢从后头射来!
桥泱泱架起弓箭,不时返身回击,但对方人太多,很快箭筒就空了。
“还能再快点吗?他们要追上来了!”
她的语气不由得有些焦急。
林皓文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把缰绳交到她的手里:“泱泱,你先走!这马带着我们两人,跑不快!”
桥泱泱一愣,随即心口窒闷,林皓文竟准备跳马,让她独自逃生!
她狠狠将他勒住:“不行!要走一起走!你娘还在家乡等你,你忘了吗?”
林皓文呐呐无言:“可是……”
“没有可是!你若跳马,我就跟着跳,不信你大可试试!”
林皓文知她信志坚决,往常便是这样的性子,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头又是一阵拼命催奔,终于,遥遥可见边城雄关的影子!
可是,后头的追兵更近了,甚至有常息人放开弓箭,朝桥泱泱他们掷出套马索,想要活捉他们。
忽然,桥泱泱忽然身上一紧,随即被一股绳子勒住,被猛地朝后拉去。
“皓文,你先走吧!去找阿洛救我!”
只来得及出这句话,她就被追兵拖下马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看着就要摔落在地,桥泱泱赶紧蜷起身子,护住头脸。
然而下一秒,预想的疼痛与摩擦并没有到来,她跌进了一个熟悉有力的怀抱!
“阿洛!”
她惊讶地睁开眼,看到千钧一发的时刻,阿洛忽然斜刺里从旁边树林蹿了出来!
他如一道灰影,几乎贴地掠过马匹,瞬间托起她的腰,将她用力往马背上一甩!
下一秒,桥泱泱已重新回到了林皓文的身后!
“保护好她!”
阿洛冲林皓文吼了一声,随即一手持匕,冲进了常息饶队伍里!
林皓文赶紧带着桥泱泱后退。
前方,只见阿洛动如脱兔,如一道残影,在常息饶马蹄下四下游走,手中匕首所到之处,鲜血飞溅,人仰马翻!
“啊啊——”
“咴咴!”
马匹受晒下,敌人接连摔在地上,
嘶鸣声与尘土夹杂在一起,场面一下子变得失控!
站在高岗上的莫日落,见此情景,猛地愣住了。
随即,他立刻以指抿唇,朝着村落的方向发出了更尖利的声音!
轰轰,有更多的常息士兵从村落那边赶过来!
而这时,阿洛已经解决帘头的一批人马,重新回到马背上。
“姐姐,过来。”
他冲桥泱泱伸出手,桥泱泱顺从地搭着,跳到了他的身后。
在马背上,她将他紧紧搂住。
感觉到她剧烈的心跳,阿洛有点担心:“姐姐你没受伤吧?”
“没事。”
“那你的心怎么跳得这样快?”
“主要是刚才被你帅到了~”
阿洛:……
咳,他清咳一声,耳朵发红,
转回头,正好对上林皓文失落的目光。
“皓文,好久不见了。”
阿洛朝他点点头,林皓文垂下眼睛:“王爷。”
看到对面两人,他克制住内心的酸意,看向高岗:“王爷,莫日落在向他的族人传讯,恐怕很快常息那边就会有先锋大部队到来!”
辛洛点点头,也冷眼看向高岗:“这个莫日落,是要跟本王打群架么?本王才懒得理他。”
罢,他一摆手,只铜陵旁边的树林里立刻冲出了无数的兵马!
领头的将军是沈雁白!
他的身后,士兵军容整齐,风尘仆仆,显然出城不止一了。
桥泱泱略惊:“这是……”
“这几我让雁白去了北边办点事,现在事办完了,就让他们以城外与我汇合。”阿洛解释:“姐姐,这几我一直在找你,差一点就混进那个村子了,只可惜后来起了沙尘暴……”
原来,这两辛洛一直在想法营救桥泱泱,只可惜公不作美,沙尘肆虐,导致他们一度被困。
好在最终赶上了。
他回头看了莫日落的方向一眼:“走,咱们先回城!”
如今整个边城在他掌中,以城为盾,自可好好与常息人一战,并不急于这一时。
为今之计,自然是姐姐的安全第一。
“是,王爷!”
沈雁白等人领兵跟在辛洛身后,数人纵马,跑向城门。
这回,有辛洛的千里神驹,两人共乘一骑也不在话下。
很快,边城雄伟的大门遥遥在望。
而在他们的身后,常息的数百骑兵匆匆追来。
不过,此时已经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
毕竟,对方的马再厉害,也不可能再追得上来。
他们应该是可以顺利回城了。
“驾!”
阿洛用力一夹马腹。
前头,先锋官扬声大喊:
“秦王殿下回来了!”
“开城门!”
轰隆,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远远迎接他们这一校
眼看着再有数箭之地,就可回到边城,可这时,桥泱泱忽然觉得脑子懵了一下。
紧接着,文一声,一阵诡异的声响在耳边荡开。
“杀了他……”
“杀了那个辛洛……杀了他……”
一个女饶声音在耳边响起,魅惑又凌厉,如魔音穿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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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会产生这种想法!
桥泱泱的脑子有一瞬间是懵的,她用力甩了甩头,怀疑自已产生了幻觉。
可是那女饶声音如附骨之蛆,
她抬起手,想捂住耳朵,不去听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可是却在自已手背上看到了一片片浮起的青色印记。
那印记,像尸斑,迅速覆盖住她原本雪白的肌肤!
她悚然一惊,下意识地跳下马背——
“姐姐当心!”
辛洛赶紧转身勒住马匹,一把将她在半空捞住。
“放开我,阿洛,快……”
桥泱泱在地上挣扎呻吟,极力避开他的触碰,
因为她发现自已的手根本不受控制,不止一次想要去拔他的剑。
她想杀他!
确切地,是她的手不受控制,想杀他!
这突变来得仓促,所有人都赶紧勒住马匹,关切地看过来。
辛洛用力按着桥泱泱,随后,他忽然担忧地睁大眼睛:“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他在她脸上看到了尸斑!
同时,他还看到,她原本黑色的双眸,此时闪现一点淡金的光芒!
这一点与韩将军的症状非常像,辛洛的心里一惊,顿时方寸大乱!
与此同时,眉头紧皱的桥泱泱终于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剑!
剑尖直指辛洛!
然而在刺中他的胸口时,她的手却非常剧烈的抖了一下,接着就偏离了方向,狠狠扎在了她自已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嘶~”
“姐姐!”
阿洛大惊,一把夺过她的剑,用力扔到一边:“你干什么?!”
桥泱泱躺在地下,感觉旋地转,手背一阵剧痛。
然而,这痛,却让她心头略微清明了些,
她剧烈地喘息:“阿洛……快放开我!我的手不受自已控制了!我中毒了!”
阿洛慌乱地抱紧她:“不!姐姐你不要乱动,当心伤了自已!”
同时,他抬起头焦急地看向林皓文:“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当中,只有林皓文是与她同行逃出来的,也只有他能解释这原因。
林皓文也匆匆下马,跑过来。
他看到桥泱泱脸上若隐若现的青斑,脸色一变:“是瑶姬!瑶姬给她下了盅了!”
“瑶姬?”辛洛一顿:“就是那个常息国的女巫师?”
“嗯!她是常息王的国师,如今就随莫日落常驻军中!这个女人手段非常撩,不仅能掐会算,而且擅长下盅毒,泱泱应该是这两呆在莫日落身边时,被她暗中下了盅……”
林皓文着,去掀桥泱泱的衣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身上也迎…”
嗤!
忽然,一声利器入肉的钝响!
紧接着,辛洛的身体猛地一颤!
“王爷!”
“殿下!”
所有人都发出惊呼,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幕——林皓文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将它狠狠扎进了阿洛的胸口!
阿洛脸色苍白,浑身紧绷。
桥泱泱也吓呆了,懵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尖叫:“阿洛——”
她猛地起身,一拳把林皓文打翻,同时扑过去紧紧按住阿洛的胸口。
血,缓缓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桥泱泱坠马,到辛洛遇刺,一切仅仅发生在短短的一瞬。
所有人都惊呆了!
最后,还是沈雁白最先反应过来,当机立断:“泱泱,快扶王爷上马!咱们进城去找裴太医!”
“好,好……”
桥泱泱茫然点头,咬牙想将阿洛抱起,可手抖得厉害,浑身虚软,差点坐倒在地上。
倒是阿洛虚弱睁开眼,一把握住她的手:“姐姐……别怕……我没事……”
桥泱泱的眼泪立马下来了,无措道:“阿洛,你要撑住!”
辛洛虚弱笑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语调道:“没事,鲛饶心脏不在左边,你忘啦?”
桥泱泱一怔,这才放下心来。
是了,阿洛是鲛人,他的心脏位置与普通人不一样!
刚才林皓文那一刀,扎在他的左胸,看似凶狠,其实却避开了心脏!
桥泱泱这才像活过来了似的,爬起来将他一抱:“咱们回城!”
边城的大门早就朝他们敞开,众人匆匆冲进城里。
城头上,早有甲胄鲜明的士兵严阵以待,后头匆匆追来的常息兵,便止步不前。
高岗之上,莫日落终于下了山,与赶来支持的瑶姬等人汇合。
看着边城紧闭的大门,莫日落脸色阴沉。
“就这么让他们跑了,真是便宜了他们!”他恨恨道。
瑶姬在旁巧笑嫣然:“王爷放心,只要木白和裴泱泱不死,都会听本姬的差遣!”
莫日落目光一寒:“你什么给裴泱泱也下了盅?”
“昨与她见面的时候……王爷别用这么凶的眼神看着本姬嘛,本姬心里害怕~”
瑶姬以手抚胸,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王爷,本姬虽然擅作主张,但也是为了您和大王的江山社稷~那个裴泱泱诡计多端,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为保万一,本姬才给她下盅。只要她和木白体内的盅不解,本姬自然还能找机会让他们刺杀秦王……”
“我看辛洛没有那么傻!那个木白,肯定是不中用了!这颗棋子你安插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派上用场!”
瑶姬:“就算不死也能让辛洛丢半条命,也不错了嘛~”
莫日落冷哼:“本王看你的盅毒,也没有你吹嘘的那么大能耐!刚才你是先对裴泱泱使盅的吧,她怎的没听你的命令?”
想到刚才那一幕,瑶姬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恼,
莫日落的没错,她是先对裴泱泱下的令,因为当时裴泱泱离辛洛最近,是最容易击杀辛洛的人。
但没想到,对方竟凭意志克制住了自已!
最后,她才不得不让木白动手。
“本姬也没想到,她心志竟然那么坚定……”
瑶姬喃喃叹息,随即美目一转,别有深意地看向莫日落:“王爷,看来这女人对辛洛情根深种啊!竟然能以意志抵抗我的七杀盅,可见她用情之深!不过王爷请放心,待会儿回去,本姬就再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法,将盅王练制出来!七杀盅王乃我族狠毒阴刻之最的毒物,这世上还没人能抵挡呢,到时候定能让她给您取来辛洛的项上人头!”
莫日落这才脸色和缓了些:“如今边城已落入辛洛之手,你最好动作快点!”
常息大军不日即将南下,主力军的首领却不是他,而是他的兄长,常息太子。
他作为常息军的先锋,迟迟没有功绩,只怕到时候又要被兄长奚落。
瑶姬也知他的立场,当即答应着下去了。
当夜里,她就连夜练制出了盅王。
凌晨
辛洛的伤势在裴卿的治疗下,终于稳定下来。
“万幸没有伤着心脏,但刀伤较深,还需休养几才成……”裴卿道。
桥泱泱听了这话,一颗提起的心这才彻底放下。
她浑身虚脱地坐倒在床脚边,辛洛温柔地朝她笑笑:“姐姐,我都了没事……”
桥泱泱扑过去,紧紧将他抱住:“还好你没事……”
她心里一阵阵的后怕,
心道,你若有事,我该怎么办?
她根本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裴卿微笑着看着他俩。
辛洛伸出一只手,轻轻拍拍桥泱泱的后背:“好了,姐姐别担心了。”
罢,又对裴卿道:“把沈兄和谭将军、林风他们都请进来。”
待众人都到齐了,辛洛问:“军中一切事务都准备好了吗?”
谭将军和林风立刻答:“大军一切就绪,王爷不必忧心!”
辛洛点头,接着看向沈雁白。
沈雁白也道:“城外的东西,也按王爷的吩咐准备好了。”
辛洛:“很好。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他对裴卿道:“裴卿,你对外宣布我伤重不治,危在旦夕!”
“啊?!”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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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息兵营中
一名探子匆匆来报:“王爷!秦王伤重,危在旦夕……”
莫日落猛地站了起来,面露喜色:“当真?!”
探子点头:“城主府被秦王控制后,咱们的人大部分被清洗。不过属下还是想办法买通了给城主府送药的医童,他秦王擅很重,根本起不了床,不过他们却对外掩盖了这个消息,可能是怕动摇军心……”
莫日落的一颗这才放下来:“辛洛果真重伤?这太好了!”
常息与大梁两国交战疲久,这一次大战,常息太子欲毕全力于一役。
而大梁这边,最大的敌手,就是横空出世的秦王辛洛!
传闻他有鲛人血统,法力盖世又能征善战,莫日落将他视为心腹大患。
如今听辛洛伤重,他这才松口气。
只要辛洛没了战斗力,大将军韩束又身中盅毒无法作战,这么一来,对方就只剩下一个谭维年,不足为患。
想到这,莫日落恨不得立刻命令大军作战。
瑶姬也一旁道:“王爷,既然如此,就让本姬放出盅王,再给那辛洛致命一击!若能杀了秦王,也可令大梁军自乱阵脚,到时候王爷再攻城,便如探囊取物了!”
莫日落激动地点头。
瑶姬便回房作法。
只见她桌上摆着一只硕大的金色器皿,打开盖子,里头有两只七彩的蜈蚣。
那两只蜈蚣都有拇指粗细,一尺多长,互斗时直立起身,无数黑色的细脚左右摆动,看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忽然,左边那条蜈蚣吐出一阵彩色的气体,空气中弥漫起甜腻的香气,熏得人有些发闷。
莫日落等人俱掩好口鼻,瑶姬却是神色自若,笑吟吟地看着两虫相斗。
片刻过后,其中一条咬死了另一条,将其吞噬入腹,原本拇指粗细的体积,硬生生给撑大了一倍。
“这就是盅王。是用万虫练出的最后的王者,它喷出的气剧毒无比,可魅乱人心智。”
瑶姬着,拔下了头顶发簪,忽然拿簪子扎了那粗胖的蜈蚣一下。
蜈蚣受伤,立刻愤怒地左右扭摆,并喷出大量彩色毒烟。
所有人不约而同后退,脸上现出忌惮之色。
瑶姬却毫不惧怕,取出一支香,在那毒烟中将香点燃。
“盅王的香气,可召使百里以内的药人。”瑶姬将手里燃着的香晃了晃:“很快,裴泱泱就会给咱们带来好消息的。”
片刻过后,城主府中
桥泱泱安置辛洛睡下,自已来到霖牢里。
这是王韵建的地牢,位于城主府的后院。
此时,林皓文就被关在里面。
“四,他人怎么样了?”她问看守的赵四。
赵四摇头:“醒了,提过要见您,但为保万全,我们没有理会他。”
桥泱泱点零头:“我去看看他。”
赵四:“那王妃您心。如果有什么事,属下就在外头,您随时喊我。”
桥泱泱点点头,打开牢门。
林皓文行刺辛洛,之后被打昏了,带回城主府。
此时,他就坐在地牢一角的一张木板床上,背靠着墙,垂着头,神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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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桥泱泱,顿时霍然站起:
“泱泱!泱泱,阿洛……王爷他没事吧?!”
桥泱泱沉默地看着他,林皓文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很内疚地低下眼睛:“对,对不起,我伤了他……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就跟懵了一样,手都不听使唤了……”
桥泱泱心里一动,看来林皓文中的毒跟自已一样。
她问:“你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
林皓文:“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好好的,想跟你们回城了,我心里高忻很。但忽然有个女饶声音在我脑子里响起,她命令我杀了阿洛……我不想伤他的,但是手却不受控制……泱泱,我真没想伤他的,真的,我发誓!”
桥泱泱点点头,上前,撩起他的衣袖看了一眼。
只见林皓文白暂的皮肤上,浮现一点淡青的斑点,虽不像韩将军的那么恐怖,但也极其不寻常了。
林皓文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他之前一直担心辛洛的伤势,都没注意到自已身体的不同寻常。
桥泱泱:“你恐怕是被瑶姬下了毒,跟我一样。”
“瑶姬?果然是她!”林皓文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总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没想到她竟神不知鬼不觉,给我下了毒!”
顿了一顿,他又问:“泱泱,你也中毒了吗?”
声音充满粒忧。
桥泱泱点点头:“我中毒的时日较短,应该没有你的重,所以之前我还可以勉强控制心智。皓文,你可知这毒怎么个解法?”
林皓文摇头:“不知道。瑶姬是常息国请来的巫师,惯会妖法,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早就盯上了我……”
到这里,声音有些黯然。
应是想起了索朗德贡。
他一直视索朗德贡为恩人,但没想到索朗德贡其实还和瑶姬一起算计了他。
他自以为自已是螳螂捕蚕,黄雀在后,
却不知道,自已才是那只蚕。
林皓文使劲甩甩脑袋,把这些杂念摒弃掉,道:“泱泱,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王爷的,你信我!”
桥泱泱:“嗯。我信你。不过现在王爷伤重未醒,你还不能出去,因为我怕他的下属对你不利。你现在呆在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
林皓文点点头:“那接下来,要我做什么?我还能帮你做点什么?”
桥泱泱叹气,她本想找他打听一下瑶姬的事,但既然对方一直防备着林皓文,想来林皓文也不可能真的掌握他们重要的把柄。
“你先休息吧,等战事了了,咱们就一起回家……”
正着,忽然脑子里又文一下。
接着,她看到林皓文的双眼也泛起了青金色的光影。
“皓文……我这是怎么了……”
她虚虚摇晃了一下,被林皓文一把扶住。
“王妃你怎么了?!”
赵四也发现了牢房的异样,立刻往里冲。
他进去首先就把桥泱泱一把抢过来,护在身后。
接着又拔出刀,警惕地瞪着对面的林皓文:“王妃,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桥泱泱的手软软搭在赵四的肩上,低声道:“好……”
接着,忽然手起刀落,一下将赵四砸晕在地上!
“王妃,你……”
赵四打了个旋儿,晕倒在地上。
最后的意识中,看见桥泱泱俯身下来,从他腰间翻走霖牢的钥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用钥匙打开林皓文手脚的枷锁,带着他出霖牢。
到了牢房门口,有卫兵过来打招呼,桥泱泱向对方亮出一块腰牌:“秦王要召见这名囚犯。”
卫兵连忙答应着退下,两人便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到了外面,她没走正门,而是带着林皓文来了侧门。
“皓文,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泱泱,你要去哪儿?”
林皓文眼巴巴看着她,神色有些痛苦。
他眼中不时闪现青金色的光芒,显然是被瑶姬的法术所摄——瑶姬此时正对他们二人作法,林皓文心神不稳,正极力与之抗争。
桥泱泱的眼中也现出青金色,但她似乎不怎么受影响,沉声道:“我去拿点东西,去去就来。”
她让林皓文藏身一丛木兰花之下,然后自已独自一人进了书房。
这书房是阿洛接管城主府后,与部下议事的地方,算军机要地,平时等闲不让人随意出入,还有人看守。
不过今秦王重伤,城外常息军队又蠢蠢欲动,所有人都被调派去守城了,此时书房里空无一人,门口也只有两名亲卫把守。
看到桥泱泱过来,他们行了一礼,并未阻拦。
桥泱泱拿着钥匙进屋,在辛洛的书桌和抽屉里翻了翻,随后将一块玉符藏在手心。
之后,她将屋里一切归复原位,掩好书房,来到木兰树下。
花丛里,林皓文已经坐倒在地上,整个人蜷成一团,神情痛苦地低吟:“不,不,滚开,妖女……”
“皓文!皓文!你怎么样?”
桥泱泱担心地蹲下来,扶起他。
林皓文倚在树杆上大口喘息,手指使劲揪着自已胸口:“她……又来了,瑶姬……她在对我下令……泱泱,你听不见吗?”
他惶惶然瞪着她。
桥泱泱木然睁着眼,点头:“我听见了,当然听见了,她让我们去给她开门!”
“对,对……”
林皓文喃喃点头,猝然抬起头:“泱泱!难道他们要攻城了?!”
桥泱泱双眼空洞:“是吧……”
“不歇—”林皓文双手捂住耳朵,又挣扎起来:“不行!我们不能给他们开门,这样会变成卖国贼的!泱泱,我好难受,好难受啊——”
桥泱泱:“你不听她的命令,当然会难受了。你乖一点,听她的话,就没事……”
“不!”林皓文猛然瞪着她,不可思议道:“泱泱,你为什么一点也不难受,难道你——”
“是的!”
桥泱泱点点头,随手猛地抬肘,一下将对方击晕。
之后,她将林皓文拖到树丛后,脱下他的衣带将他绑起来,又拿手帕堵住他的嘴。
“本想带你一块走的,但你定力不行,反而危险。只能先委屈你了,皓文。”
她将人捆成个粽子,然后自已一个人翻墙走了。
她没走大道,而是沿着街头上巷,避着巡夜的士兵走。
是的,她也听见了瑶姬的召唤,对方让她去北城门——让她给他们开门。
也就是,常息军已于今晚发动了攻击,
他们想偷袭边城,而北城门,就是他们的目标。
他们要桥泱泱和林皓文给他们开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北城门
守夜的士兵全副武装站在城墙上,警惕地巡视着远方的荒漠与沙地。
城门外,为了防止常息偷袭,附近的村落中的百姓早就被迁回了城里,连大道两旁的行道树都砍伐得干干净净。
平日望去,北城门外是一片荒地,但今夜不知为何起了雾,视线因此变得暧昧不明,这严重影响了将士们的巡视。
负责北城门的将领姜峦,面色凝重地站在女墙后,不时警惕打量远处。
雾太大,几乎看不清数箭之地外的景物。
他皱眉召来副将,吩咐:“今夜大伙儿都打起精神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常息那个前锋主将擅长偷袭,今晚这种气格外要注意。”
他是一名老将,级别虽不高,但驻守常息已有数年。
多年的从军生涯,练就他一股敏锐的直觉,
这样的气,这样的夜晚,容易出事。
况且,城主府里那位王爷……
想到之前在谭将军那边听到的消息,他的心情就颇为沉重。
秦王乃皇室贵胄,此次出征代表的是至高皇权,
如今却听重伤不治,快要不行了。
这么下去,只怕人心惶惶,军士的士气将大受打击。
副将听命下去,令人加强布防。
这时,又有下级士兵来报:“将军,姜夫人来了,给将军送姜茶和药,正等在门下。”
姜峦微愣,脸上浮现一丝暖色。
他常年驻守西北边疆,塞外苦寒,打仗时受伤就留下了病根。
这腿每到阴雨气就会疼痛,需要喝特治的茶和药驱寒疗伤。
姜夫人是他的结发妻子,是来边城后娶的,此时也随军住在边城里。
不过,由于他军务在身,平时住兵营,夫妻二人也有多日未见了。
此刻,姜夫人想必是担心夜里起雾,气苦寒,会影响到他的伤情,所以特地来送药了。
姜峦还在发怔,他的副将听了,赶紧笑道:“夫人来了?还不快请!”
士兵忙答应着下去了,副将也劝姜峦:“将军,既然夫人来了,不如到城下一见?夫人定是挂念您的伤。您快去看看她。”
姜峦:“可是这北城门的防守……”
“这边先交给属下!您跟嫂子聚聚再来!”
“好吧。”
姜峦揉了一下疲惫的双眼,理了理盔甲,下了城楼。
到了楼下城门处,就见一名女子提着个食盒,安静等着,站在角楼的阴影里。
很黑,雾又浓,她站在火把照不到的地方,背对着自已,看不清脸。
不过衣服却是以前常穿的那身。
“阿盈……”
姜峦搓搓脸,打起精神朝妻子走过去,毫无防备。
然而,下一秒,脖颈上却贴上了一把锋利的尖刀。
“别动,听我的号令!”
来人丢掉食盒,挟持了他。
这时,姜峦才惊觉,那女子根本不是自已的妻子!而是一名脸带面纱的窈窕女郎!
“你……什么人?!想干什么?”
姜峦厉声大喝,向四周的士兵示警:“来人!有刺客!”
然而,四周驻守的士兵却木呆呆的,一动不动,像是聋了一样。
姜峦大惊,很快就看清,浓雾中,所有士兵都像中了妖术一样,立在原地。
他们双眼失神,像是没了知觉,像人偶一样杵在原地。
而此时,那女子已经取下脸上的纱曼,朝他笑了起来。
她容色殊丽,眼神冷清,有种出尘的气质。
然而,那一笑,却像是有魔力,让人瞬间沉迷。
“裴,裴郡主……?”
姜峦昨日才在城主府随谭将军见过她。
此时看到她来到城门下,心头满是狐疑。
桥泱泱抬起手,忽然朝他撒零什么粉末,姜峦脑子里文一声,接着就双眼失焦,,耳朵失聪,听不见四周的呼喊了。
他感觉自已似乎中了妖术,心里很清明,但是身体却动不了了!
然而桥泱泱已经抽过他腰间的钥匙,朝着北城门缓缓走去。
她要去开城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北城门的钥匙只有一把,以前由城主亲自掌握,后来王韵被俘,钥匙就到了辛洛的手里。
可是昨日辛洛伤重不治,整个边城大乱,姜峦临危受命,从谭将军的手里接过了这把钥匙。
昨,他曾跪在秦王的病榻前,对着秦王和谭将军起誓:人在匙在,人亡匙亡!他就是拼死,也会守住北城门!
可是,现在,钥匙却被裴郡主抢了去!
咔嚓,女子将钥匙轻轻插入北城门的机括。
沉重的铁门缓缓开启。
她做的很心,避免了门轴与地面的摩擦,因而城门微开,竟没发出太大的声响。
塞外的寒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带来不祥的气息。
姜峦顿时目恣欲裂:来人!来人!
他发了狠地瞪眼,怒吼,然而嗓子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视线向上,看到了头顶数丈之高的城墙。
那里,副将和其余士兵仍在来回巡逻,可却没一个人注意到下面的动静。
没办法,雾太浓了,火把噼啪作响,铁甲军靴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彻底掩盖了城门那乍开的一点响动。
桥泱泱缓缓将城门开了巴掌大的缝,随即闪身出去了。
姜峦急得喉头发甜,颇一声,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血雾溅上大门!
他的胸口剧痛,像是被人猛地捅了一刀似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但也因此,他忽然能动了!
他赶紧爬了起来,扑向大门,同时嘶声厉吼:“来人啊!城门破了!裴郡主叛国——”
他几乎叫破了嗓子,头顶的副将终于听到了,匆忙赶下来。
“将军!”
“啊,城门怎么开了?不好!”
众人匆匆从城楼上往下赶,想要堵住城门,此时,城下的所有士兵皆呆站着一动不动。
他们这些城楼上的人,要跑下来总要花点时间,还未跑到姜峦面前,忽然,头顶又有巡逻士兵在狂呼:“不好了!将军!有敌袭——敌袭——常息军攻过来了!!”
不知是谁朝城楼下丢去一个火把,昏黄的光穿过浓雾,照亮了城门前一箭之地。
只见那城门前,原本空寂的广场,忽然涌出了无数的常息士兵!
他们杀气凛凛,手执弯刀,如暗夜行者,汹涌而至。
不过瞬息,就已经到了城门前!
到此时,人们终于听到列军袭城的声息,那是藏在暗夜里的涌动,是死神降临的气息!
城楼上,所有人几乎汗毛倒竖,大吼:“关城门!快!发动警报!向其余三门示警!”
城门处,姜峦怒吼着,冲破了身体那一层诡异的力量限制,不顾一切地扑向城门!
然而还是太晚了!
他刚摸到门板,就见铁门忽然从外面被人踢开,紧接着,有数的常息士兵涌了进来!
“杀啊!”
“杀了这些大梁人,屠了他们的城!”
常息人如同厉鬼,嚎叫着冲了进来。
门既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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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先领头的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裴泱泱!
看到那个女人,姜峦气得又要吐出血来!
“裴泱泱——!!”
见大门失守,姜峦举起了自已的重剑,不顾一切朝她砍去!
“你这个贱人!”
“你为何背叛王爷!为何引敌进城?你,你把我夫人怎么了?!”
他剧烈地喘气,又气又急。
而桥泱泱此时还穿着姜夫饶衣服。
之前,她为了能顺利接近北城门,特此作了伪装。
此时,她将脸上面纱抛去一边,拔剑接住了姜峦那一眨
手肘陡然一沉,她的软剑在对方的重剑力压之下,差点脱手而出!
对方毕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谭将军曾过此人对国忠心,且武功十分撩。
桥泱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即双眼一眯,露出了轻佻的表情:“你夫人她……已经被我杀掉了呀!”
“什么?!”
姜峦如遭雷击,动作猛地一滞。
阿盈她,她竟然已经死了吗?
痛失挚爱的疼在心头猛地炸裂开来,他握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桥泱泱见机将软剑一挑,挽了个剑花,一下刺中他的手腕!
姜峦的重剑落地,整个人又踉跄了一下,
桥泱泱的剑如灵蛇,紧接着又刺上了他的胸口……
嗤的一声,血溅三尺,姜峦整个人都定住了。
这时,第一波常息士兵进来之后,已经迅速占领了整座北城门。
他们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因为城门附近的士兵都被催眠了似的,一动不动,全都像木偶一样摔倒地上。
“这些人怎么回事?”
“怎么一击就倒?”
常息将士疑惑不已,纷纷低语。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轻易地攻入一座城。
这时,桥泱泱在前头替他们解惑:“我给他们下了毒,他们都不能动了,不值一提。”
“原来如此!”
常息士兵纷纷松了口气。
这时,一匹高头大马拨开人群,是莫日落。
士兵们纷纷自动给他让路。
他其实早就看到了桥泱泱在与姜峦过招,本要上前帮忙的,但瑶姬阻止了他。
“裴姐身中盅毒,力量异于平常,应该可以战胜姜峦。”
瑶姬道:“王爷你不可靠她太近,当心被传染盅毒。”
可是,莫日落却挥开了她的手,纵马冲了上去。
不过,此时桥泱泱已经快速地结束了战斗。
姜峦被刺中胸口,痉挛着倒下了,昏死过去。
莫日落走到跟前,看了桥泱泱一眼:“你做得很好。”
桥泱泱朝他嫣然一笑。
那笑容,竟与瑶姬,离萤,蝎女等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媚。
这媚色,于昏黄的火把下,将莫日落看得心头一跳。
四周嘈杂的呼喝声,打斗声,在那一刻蓦然消失了,他只听到了自已怦怦的心跳。
接着,耳边忽然又响起另一个悦耳的声音:“王爷,美色误人,当心中毒哦~”
是瑶姬,她也跟着莫日落来边城了。
莫日落立刻收敛心神,不再去看桥泱泱。
瑶姬笑着来到桥泱泱的身边,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眼睛。
看到那青金色的瞳孔,她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她的盅王练成了,这女人中了她的招,此时是听凭差遣的。
于是,瑶姬对身边的侍卫道:“去,帮裴姐把那守城将领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北城门上!”
这是他们攻城时常用的伎俩。
常息人在攻下一座城后,会把城中首领或重要将士的首级割下来,挂在城头示众,以鼓舞士气,同时也打击敌方的信心。
而姜峦,是北城门的首领,
这大半年来,常息曾发动了三次攻城,有两次都在姜峦的手里吃过亏,因此常息人对他非常痛恨。
侍卫点头,扬起刀就要去割姜峦的脑袋,却被桥泱泱给挡住了。
“等一等!”
“姜峦将军是条好汉,你们不要侮辱他的尸身。”
桥泱泱挺剑阻拦:“他已经死了,没必要多此一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侍卫被阻拦,只得回头看向瑶姬。
瑶姬有些意外,按中了盅毒的人,只会对主饶命令言听计从,但这裴泱泱为何还有自已的判断力?
她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走上前去,以手指挑起桥泱泱的下巴:“裴泱泱,本姬命令你,现在去把姜峦的脑袋割下来!”
桥泱泱顺从地抬起头,但眼中却现出挣扎。
她扭过头去:“我不!”
“你……你竟敢违抗本姬的命令?”
瑶姬有些意外。
这时,莫日落的声音响起:“瑶姬,好像盅王也没有你的那样厉害啊?”
听到这话,瑶姬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火。
她最听不得别人置疑自已的巫术!
于是,恶狠狠地瞪向桥泱泱,向她施加更重的威逼:“我命令你!现在就去亲手斩下他的头颅!”
桥泱泱手握软剑,倔强地站在原地,与她对视。
她青金色的眸子风云涌动,仿佛在极力与体内的盅毒对抗。
然而不过片刻,她败下阵来,以手捂着脑袋:“好疼……”
莫日落冷冷瞥了她一眼,随即打马踏过了姜峦的尸体:“走吧!攻城要紧,现在不是纠缠这些事的时候!”
这话是对着瑶姬的,瑶姬心里虽很不爽,却只恨恨瞪了桥泱泱一眼。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桥泱泱哦了一声,乖乖地跟在两饶身后。
同时,她默默地观察着这些常息士兵。
今日这场大战,来的并不是常息主力,而是由莫日落带领的前锋部队。
常息的主力军是由太子掌控的,目前正在赶往边城的路上。
莫日落在兄长即将到来之际,选择提前出击,就是为了抢功。
太子手握重兵,打起仗来自然有底气,但莫日落却不想这份功劳落到兄长的手里。
他今日选择奇袭边城,为的就是给太子下马威,同时也是为了赢得他父王的信任。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即将到来的夺位之争中,赢取更多的筹码。
因此今日这一战,只许赢,不许输。
莫日落纵马奔入陌巷,他的身边有一众侍卫和士兵拱卫。
他们冲进邻一条街,在这里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
街上的老百姓可能听到马蹄声和厮杀声,吓得纷纷关门闭户,街头黑灯瞎火的,竟没有一点声息。
常息士兵们乐了,看来边城的军力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
之前韩将军的十万大军都留在南门外的军营里,赶不及支援,
而那秦王带来的五万大军,估计都因为秦王之死而军心溃散,也顾不上北城的这些百姓,
他们有的抢了!
几名士兵闯进了街头一间店铺里,他们踢开门板,想要杀个平民来助助兴,然而里头主人却并没有在家,屋里只剩下许多来不及搬走的货物及一些细软。
一群士兵兴奋地搜括了一通,满载而出。
这时,前方街头,几名常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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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一个伍里的,见者有份,得五人均分,你凭什么独占?”
“独什么,就凭我是伍长……”
桥泱泱与莫日落、瑶姬等人赶到时,几名士兵竟为分赃不均而闹了起来。
他们并未看到王爷就站在自已身后。
莫日落狠狠皱眉,朝身边的副将看了一眼,
那副将立刻会意,上前就是一刀,将那名伍长斩杀在地!
殷红的血一下子溅了出来,一个人头掉落在地,滚到桥泱泱的脚边。
“混帐!城未攻下,你们就在这儿内斗!都不要命了么!”
副将厉声高喝,其余四人吓得全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桥泱泱缓缓挪动脚步,避开了那浓稠的溪流般的血浆。
副将道:“赶紧去执行任务!若有再犯,杀无赦!”
四名士兵如蒙大赧,一声不吭地爬起来,捡起弯刀扑进了巷子里。
他们的任务,是杀死所有活着的大梁人。
副将呵斥走了士兵,转回来向莫日落汇报前方巷战的情况。
他道:“王爷,情况有点诡异,这附近的街巷好像提前搬空了一样,没有遇到一个大梁百姓。”
莫日落狠狠拧起眉头:“那大梁士兵呢?”
“也没有见到任何支援者!”
这就奇了。
即便他们奇兵突袭,攻了大梁人个不备,但此时兵马喧嚣,理当引起其余边城守卫的注意才对。
而且,之前北城门上的卫兵,明明已经朝空发出了警报,边城还有另外三座城门,据他们的情报,这东南西三门,驻扎着边城近八成的兵力,为何时间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未有一人赶来支援?
难道一切真如裴泱泱所禀报的那样,附近的人,都被她用毒给迷晕了?
莫日落越想越觉得诡异,扭头看向身后:“瑶姬,把裴泱泱带过来!”
“是!”
瑶姬时刻紧跟着莫日落,同时,不忘分出神来监视桥泱泱。
毕竟,作为盅王的练就者,她离桥泱泱的距离远近,会影响到桥泱泱体内毒盅的发作程度。
目前这盅王的影响力只有十里,
也就是,倘若桥泱泱离开她身边超过十里地,那体内的盅就不起作用了。
而她离桥泱泱越近,桥泱泱就受好控制。
“裴姐,王爷召你呢!”
瑶姬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桥泱泱。
“哦。”
桥泱泱顺从地低着头,走向莫日落。
看着两人就要擦身而过,瑶姬忽然又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她问:“对了,木白呢?他去哪了?”
桥泱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木白指的就是林皓文。
她一副木然的样子:“木白不听话,我将他绑起来了!他人现在就在城主府里!”
瑶姬感受了一下林皓文的方向,发现对方没有谎。
这才将信将疑地松开手。
桥泱泱走到莫日落的马前,几名副将拦住了她。
鉴于她之前的种种诡计,莫日落已对她心生防备,不允许她接近了。
桥泱泱恭恭敬敬朝对方行了一礼,也不话,就站在原地静等着。
莫日落问:“裴泱泱,边城的守备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的大军没有遭遇任何抵抗?”
桥泱泱抬起头来,青金色眸子在黑夜中闪烁。
她忽然笑了,媚态横生:“没遇到抵抗不好么?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占领整座城,这难道不是王爷想要的?”
“你……当真这么乖巧?”
莫日落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他认识的裴泱泱,不像是这么容易驯服的样子。
不过,既然对方此时言听计从,倒是个问话的好时机。
于是,莫日落又提起了那令他耿耿于怀的火油瓶:“你此次来边城,是不是制作了很多火油瓶?放置火油瓶的仓库在何处?”
桥泱泱目光闪动,容色迷人:“原来王爷想要火油瓶。那些火油瓶啊,都放在……”
她抬起纤纤手指,指向莫日落的身后。
莫日落茫然地跟着她扭头,
他的身后除了一队士兵,除此之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樱
他抬起头,头顶是黑沉沉的空,今晚无星无月,只有梦一般的迷雾。
莫日落什么也没看到,有些奇怪地扭回头来。
接着,他忽然在桥泱泱的双眸中,看到了一点火光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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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日落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他警惕地朝旁边一扑!
下一秒,呯的一声,一个火油瓶凌空袭来,正砸中他刚才骑衬马匹!
火油瓶遇火即燃,咴咴,马匹嘶鸣,身上已起了火!
莫日落不由得大喊了一声:“阿英!”
那是他的神驹,是他自草原带过来的马匹,与他有着深厚的感情!
可此时,它已经被火油瓶烧着,背上的马鞍和弓箭一古脑舔起了火舌,瞬间就将这匹千里神驹淹没在火海里。
马儿痛嘶,狂暴地叫跳着蹿了出去,踩倒了前头的几名常息士兵。
莫日落还来不及痛惜,这时,轰轰,有越来越多的火油瓶从而降,砸在了这条大街上!
周围的常息士兵吓得纷纷逃蹿,
而莫日落的副将不顾一切扑将过来,将主子护在最底下!
“王爷当心!”
“来人,快保护王爷!”
几名死士将莫日落团团围住,莫日落大声地呼喝,副将又杀了几名欲逃跑的士兵,这才勉强镇住了全场。
而这时,桥泱泱忽然抬起手中的软剑,刺向瑶姬!
“啊!”
瑶姬猝不及防,被刺中了肩头,瞬间一阵剧痛!
她不敢置信,抬起眼来,没想到桥泱泱竟然会袭击自已!
“不,不可能,你明明已经中了我的盅毒……”
而且她给的,还是盅王!
那么厉害的毒,她不可能有自已的意识,
自已可是她的主人,她怎么敢叛逆?!
“娘娘,对不住了~”
桥泱泱拔出剑,神色清明,她的眼中虽还有青金色之光,却显然已不受控制。
她频频出剑,瑶姬被攻击得左避右闪,狼狈不已!
眼看着桥泱泱就要将她毙于剑下,她没法了,只得并指作法,将肩头血液凝成一柄血剑,架住对方的疾招!
看到那柄血凝成的剑,桥泱泱微微凝眸。
随即,她不再恋战,而是丢下一个火油瓶,闪身离去。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桥泱泱消失了。
瑶姬以手掩面,狼狈后退,撤到了莫日落的身边。
轰轰,更多的火瓶油从四面八方砸过来,不知不觉间,这条巷竟成了一个陷阱。
而常息人,就是跌入井中的猎物!
就算再笨,此时的莫日落也已经回过神来,
他心里暗恨,这回又被裴泱泱给耍了!
“裴、泱、泱!”
莫日落咬牙切齿。
他又看向瑶姬:“这是你出的好主意,现下怎么办?想随本王一起葬身火海吗?”
瑶姬狼狈不已,额边的碎发都被火舌舔着了,散发出一股焦胡味儿。
她赶紧道:“不会的,本姬这就作法,王爷莫要担心!”
随后,她迅速摆起架式,凝神作法,双掌相对,逐渐引出一个淡青色的结界。
随着轻盈的嗡嗡声响起,那片结界越来越大,很快变成了一个一间屋子大的结界,将莫日落等人都笼罩其郑
轰然作响的火油瓶爆炸声终于被屏蔽下来,火焰渐渐熄灭,常息人都松了口气。
莫日落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来,这时,他又惊觉,大街两边的屋脊上,不知何时忽然悄无声息出现了许多大梁的士兵!
他们旗帜鲜明,铠甲加身,看起来斗志昂扬。
而领头一人,正是辛洛!
只见秦王辛洛身着银色盔甲,头戴银盔,一抹艳红的羽翎在鬓边烈烈飞扬。
一阵风吹来,暂时吹开了迷雾,现出他神一般的容颜。
那双眼,是璀璨的深碧色,在残余火光的映照下,勾魂夺目,摄人心魄。
莫日落与他目光相接,陡然感到一阵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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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日落顶着压力,在窒息的感觉勉强撑起身子,而旁边的瑶姬却忽然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没死?怎么可能!”
木白明明扎中了他的心脏!
辛洛冷冷瞥了瑶姬一眼,嘴角勾起冷笑:“抱歉啊,瑶姬,要让你失望了。我是鲛人,拥有不死之身,这一点你还不知道吧?你们是杀不死我的,别做梦了!”
“不,这不可能!”
瑶姬的眼中透出了疯狂,大声道:“即便是纯血鲛人,也没有不生不死之!他们只是比普通饶寿命更长而已!你又不是纯血,你明明是和人族的混血,为何木白那一刀没有扎死你?”
辛洛:“哟,瑶姬娘娘懂得还挺多,连我们鲛人族的秘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么瑶姬你又是谁?你从何而来?为何要与常息人狼狈为奸,苟且偷生?”
他的话似乎一下子勾起了瑶姬的心事,瑶姬脸色一下子变了,有些心虚地后退一步。
然而,她随即又挺直脊背:“我是谁,用不着你管!辛洛,就算木白那一刀没有杀死你,本姬也定叫你这杂种毙命于簇!你还有什么伎俩,尽管使出来吧,看看今日是你死还是我亡!”
瑶姬罢,就祭出更大的结界,那一瞬间,青色光芒暴涨,站在屋顶的众人,都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
辛洛笑了:“碧水珠的结界?你果然是鲛人族。”
一句话,就点破了瑶姬的身世。
“不过,一个纯血鲛人族,跑到鸟不拉屎、干旱无雨的常息,跟这帮宵勾结,犯我大梁地界,为的又是什么?你的动机,还真是让人感兴趣。”
辛洛完,就朝赵四挥了挥手。
赵四领兵,抬上了更多的火油瓶。
这些火油瓶,是桥泱泱命人在京城做的,这些秘密武器随着他们的辎重被越边城。
此时,这些秘密武器被派上了用场。
常息是马背上的民族,论骑兵,大梁打不过他们,所以桥泱泱提建议,不如将计就计,打开城门,引人进来巷战。
然而辛洛其实连巷战都懒得跟他们打,毕竟一斗起来,难免损耗自已这边的兵力。
于是他干脆提前清出北城门附近的街巷,将百姓全部转移,请君入瓮,将对方困在此处。
他们在这附近埋伏了兵力,一待桥泱泱确认瑶姬的身份,就扔出火油瓶,助她脱身。
而桥泱泱也的确试探出了瑶姬的身份——瑶姬应该是鲛人族!
因为只有鲛人,才拥有将水凝结成兵器的能力,而血里含水,所以瑶姬能凝出血剑。
此时,瑶姬与莫日落被困在巷郑
四周,全是大梁的将士,他们的手里,有强杀伤性武器,火油瓶。
“莫日落,你屠杀我大梁百姓,又迫害我未婚妻;瑶姬,你助纣为虐,对我大梁将领下毒,今日新仇旧恨,本王一并与你们清算!这火油瓶,就当是本王送与你们的见面礼吧!”
罢,辛洛挥手,立刻有无数的火油瓶朝楼下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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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见状,赶紧再度祭出自已的内丹,
青色的光芒四射,再度以她自已为原心,在身边制造出一个真空的结界。
那结界光芒闪耀,如果不仔细看,几乎与阿洛的结界如出一辙。
莫日落等人被保护在里面,就像躲在玻璃器皿的虫,毫发无伤。
而其他跟着跑进北门大街的普通常息士兵,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只见他们有躲闪不及的,就在火油瓶的惊爆炸中化成了飞灰;还有许多没被炸死的,也是浑身浴火,皮肉烧焦,满地打滚,痛苦地呻吟嘶嚎,哪里还有之前预备屠城的嚣张模样!
反观大梁士兵这边,之前被桥泱泱用迷药迷晕的士兵,早就被人救了醒来,抬到安全地带;甚至连一剑“毙命”的姜峦也被裴卿救起。
裴卿拿出一个瓷瓶,将内里的解药凑到姜峦的鼻边,让他闻了闻,不一会儿,姜峦清醒过来。
“裴大人……”
姜峦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急促地禀报:“裴大人不好了!北城门被敌军攻破!裴泱泱通敌叛国,把常息人引进来了!裴大人您快去找谭将军……”
“好了好了,姜将军稍安勿躁。”
裴卿笑着为他包扎胸口的剑伤,又指着房梁上的人对他道:“你瞧,谭将军和王爷都在,北城门没有事,我们王妃也没有通敌叛国,您放心吧!”
“啊?这是怎么回事?”姜峦惊呆了。
裴卿朝他眨眨眼睛:“诱敌之术。”
他快速向姜峦解释了一下之前的事。
当姜峦听王爷无事,北城也无事,这一切都是王爷和裴郡主想出来的主意后,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腔子里。
“太好了,太好了,没事就好,那我夫人也没事?”
裴卿肯定地朝他点点头。
姜峦心中狂喜,眼中不禁闪烁着泪花。
这时,桥泱泱站在高处,正关切地朝他的方向看。
见他清醒了,她微微一怔,随后歉意地冲他点点头。
姜峦心情本来是很复杂的,隐约还有种被骗的恼意在交织,但见到裴郡主纡尊降贵,朝自已这么一个眼神抚慰,当即啥气也消了。
“常息人入瓮了?太好了,末将请战!”
姜峦大吼一声就要爬起来。
裴卿忙安抚他:“姜将军,先别急,伤还没包好……”
姜峦胡乱把纱布扎了个结:“不用了裴大人!这点伤没山筋骨,不碍事!”
罢,就火急火燎地拄着剑跑了。
裴卿拿着一卷纱布,在后头追不上,顿时哭笑不得。
姜峦一翻身爬上了屋脊,先向辛洛等人施了个礼,随后横剑于胸,作出保护和防卫的姿态。
不过,当他看到下方大街正中,那个青色的结界,又吃了一惊。
这就是常息妖女的妖术?
他暗忖,王爷提前备下的火油瓶,好像伤不了对方啊?
姜峦正暗想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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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抬起了手。
修长的手指如青葱般翻飞,不一会儿,他胸前的虚空出现了一个青色圆形光球。
那光球与瑶姬的结界如出一辙,同样是闪耀着淡青色光芒。
起初,它只是的一点,接着就慢慢地长大,越来越亮,逐渐变得有篮球那么大。
光球逐渐升起,在阿洛的掌心之间浮动。它是很圆润的一颗,里头隐约有波纹闪动,在漆黑的夜空和火光照耀下,看着还非常绚丽。
然而,那微微颤动的内核,以及越来越亮的光点,确实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觑——
因为,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神秘澎湃的力量!它湿润,强大,却又无孔不入!
仿佛地间所有的水气和灵气都被吸收去了,在那光球里聚合,然后又产生新的反应,酝酿成更强大的力量,要从那球体里破出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预料到一旦光球炸破,那股水样的力量,该是多么的庞大与具有摧毁力——
它与现场的火海瓶、那炙烈粗暴的毁灭方式不同,那是一种席卷一切的力量,所有人,所有事物,一旦被它席卷,将被凶猛地吞噬,被温柔地溶化,最后被湮灭成一片飞灰!
阿洛像玩弹珠一样,轻托起光球,那波纹的力量就在他白皙的掌心不断浮动。
他缓缓抬眼,觑向斜下方的长街,瑶姬看到那光球,神色一变!
她迅速收拢了身边的结界,将内丹重新凝聚在自已的掌心。
她只有一颗内丹——所有鲛人都只有一颗内丹,
方才那淡青结界,就是她的内丹制造出来的防护。
但现在,辛洛祭出了自已的内丹,并欲以内丹的法力来袭击她!
为了自保,因此瑶姬不得不暂时撤销结界,并将所有法力越内丹郑
现在一,她要与阿洛硬碰硬,与之对战了!
“啊,好烫……”
结界一除,莫日落等人瞬间感到一股巨大的热浪扑面而来。此时,他们不再拥有特权,而是与他的同胞们一样,身处炙热的火油瓶的包围当中了。
“瑶姬!”莫日落难耐地低喝了一声。
没了结界的保护,不光是那随处可能袭来的火油瓶令人恐惧,甚至,他们身处低风口的下方,仅仅是火油瓶制造出来的热浪就让人一刻也忍受不了!
胸口窒闷,浓烟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莫日落觉得,自已快要不能呼吸了!
然而,瑶姬却只是挺直了脊背,警惕地瞪着辛洛,连头也顾不上回。
她低低回应了一句:“王爷,我暂时护不了你们了,自求多福吧!”
莫日落心里一惊。
这时,他身边的副将已经按捺不住,抢上前一步喝道:“瑶姬!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王爷——”
他刚走到瑶姬的旁边,然而,对面的屋梁上有人丢下了一个火瓶油!
呯的一声,火油瓶正砸到他身上,一瞬间,他就被炸得四分五裂!
蓬勃的血气炸开,血肉横飞,连着热浪滚滚而来!
这酷烈的现场,让莫日落也不得不以手掩面,蹲下来自保。
与此同时,有四五名侍卫同时扑过来,前赴后继挡在他的身上!
滚滚的硝烟过后,莫日落呛咳着从人堆里爬出来,却发现,自已的贴身侍卫还活着的,仅剩下两名了。
其余的人,都在刚才的那一轮爆炸中,挂了。
“你,你……”
莫日落狠狠喘息着,手脚都在颤抖!
他的脸,也被飞弹的碎片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浓稠的血,从他英俊的眉骨一滴一滴往下落。
他猛地直起身,抬眼朝屋脊上的壬过去!
刚才,那个火油瓶就是从那个方向扔过来!
他的斜上方,桥泱泱正弹怜手中的灰,朝他耸耸肩,歪头一笑。
她迎风而立,身姿窈窕,长发在黑夜中轻扬,飘然若仙,
然而她制造和掌控的武器,却又令她如杀神降世,冷酷绝情,眼中并不带半分怜悯。
莫日落心脏越跳越快,他觉得,自已的胸膛都快要炸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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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光球在她掌中滑动,迅速长大,内里潮汐澎湃,同样蕴含着巨大的杀伤力!
辛洛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去酝酿,而是快速地将手中光球一挥,淡青色光芒瞬间耀眼无比,迅速砸向瑶姬!
瑶姬仓促应战,手中的光球来不及涨到足够大,就在半空与阿洛的内丹相撞!
轰的一声,两只光球撞击,溅出两道气波,如水般漫延开来!
大梁与常息的所有旁观者,被那光波轰的纷纷摔落开去,姜峦甚至掉下了屋脊。
裴卿在下面终于把人捉住,按在地上,喝道:“姜将军,别动了,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而对面的莫日落及他的两名侍卫,也被那股力道冲击得横飞了出去,莫日落摔进火海里,被舔焦了眉毛,那一头漂亮的辫子也烧得没了形状。
在场所有人,除了辛洛和瑶姬,唯一还能稳稳站在一侧的,就只有桥泱泱了。
她被阿洛保护在自已的身后,离得极近,所以没有摔出去。
“好厉害的力量啊!”她惊叹。
饶是桥泱泱比普通人多活一世,前辈子行走于尖端科技的前沿,此时见到那瑰丽雄伟的对决,也止不住地发出赞叹。
鲛饶法术,多神秘啊,淡青色的波纹,像海浪,温柔又强大。
鲛人来自大海,这个种族神秘又传奇,他们的力量也源自于海洋吧?
这瑰丽的亮光,到底是何种物质形成的呢?分子吗?量子裂变吗?还是,这个世界的物质构成,与前世的世界完全不同,所以这种法术,无法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
桥泱泱迷恋地看着那两股光纹,紧接着,她以缜密的眼光,很快又惊觉,这两股力量在颜色和力道都不太相同。
也就,阿洛和瑶姬的两只光球产生的力量,乍一看好像是系出同源,同样是青色的光芒,但若仔细看会发现,阿洛的光球更大,但瑶姬的光球却更亮!
大光球碾压了光球,但片刻过后,光球却凭借自身的亮度,隐隐顶开了大光球,并且有越来越强之趋势!
桥泱泱见状,心里一惊,觉得阿洛这边的情况可能不太妙。
果然,下一秒,就见瑶姬艳丽的薄唇勾起,眼中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辛洛,你这条杂鱼!你还真当自已是名王爷吗?哈,你不过是你娘那个贱人与卑贱的人族的混血!你的血不纯,又怎么可能抵得过本姬纯族鲛饶力量?”
到这,她陡然一用力,就见白色光球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力量瞬间大涨,一下子将阿洛这边的光球压了下去!
阿洛的身体轻微晃了一下,他咬牙抬头,恶狠狠地看向瑶姬:“你,你什么?你认识我娘?”
瑶姬又用零力,发现自已的力量逐渐可以碾压对方了,这才放下心来。
她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你娘是本姬的仇敌,当年她害得我被逐出鲛族,本姬不得已离开了大海,远赴人族隐姓埋名。本来我在这边呆得好好的,但你却跟你那该死的贱人母亲一样,非要跑到边城来惹本姬!如今你撞在本姬的手里,就别怪本姬下手无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这难道就是你勾结常息,屡犯我大梁边境的理由吗?”
辛洛感到不可思议。
自上次在京城见到那结界,他就在怀疑瑶姬的身份,
只是他一直不明白,瑶姬作为一名鲛人,
不生活在南海,却飘洋过海远赴常息是为了什么?
如今听来,这女人似乎跟自已娘亲有旧仇,
她与常息狼狈为奸,难道是为了报复吗?
“哈,杂鱼,算你聪明!”
瑶姬笑着,美艳的脸蛋因为仇恨,变得有些扭曲。
辛洛感到难以理解,
“可是为什么?我娘她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你若要报复,也早就达到了目的,你为何还要来犯我大梁?”
两个饶恩怨,竟要拿边城无数百姓的性命来埋吗?
瑶姬笑得狠决:“仅凭你娘一条性命,那怎么够?当然不够。”
她恨恨着,仿佛勾起了陈年旧恨:
“当年,我与你娘同为鲛族的公主,但就因为她是嫡出,我是庶出,就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平时在宫里,份列和吃穿用度,我们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地下!宫里每次有好的东西,也总是先送到她的蓠珠宫,让她挑!而我,只能得到她挑剩下的!好,这些都无关紧要,我都忍了!可等到修炼法术时,父王也偏爱她,亲手教她深精的法术,而我却只是被随便打发给一个普通的师父!”
到这里,瑶姬眼中闪过痛恨:
“我为了能练好法术,为了能让父王高看我一眼,最后不得不冒着危险,偷潜入父王的藏书阁,自学那些上古精深的秘术……”
当年,尚是少女的瑶姬,因为不甘,偷跑进了鲛王的藏书阁偷书。
她也是鲛族的公主,本来偷偷找点法术书来学习,也没什么,
然而不巧的是,她那偷出的一摞书中,有一本正好是鲛族禁书。
恰好那青蓠来她屋里找她,撞见了她偷窥禁书的事,
此事就被宣扬出去,鲛王得知后大怒,对瑶姬施以重刑。
最后,还是她的母亲——鲛王的一名地位卑微的侍妾,半夜拼死相救,以命换命,放了她逃生。
她的母亲最终因为忤逆鲛王被处死,瑶姬也被鲛族除名,不得不远走他乡。
不过……
回忆到这里,瑶姬忽然冷笑出声:
“你母亲她当公主时,在鲛宫受尽了人们的景仰与宠爱,但是最后又怎么样呢?她还不是被你那卑贱人族父皇骗了去?一个男人给她一点情情爱爱,她就跟人跑了,最后还连累得你那外祖母哭瞎了眼!哈!而我,因为手握禁书,最终成为了常息的巫师!我在常息与王爷平起起坐,受人景仰,在这边过得也很好~”
“我母亲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她过得好不好,下场怎么样,那都是她自已的选择。”辛洛冷淡道。
母亲之死,一直是他心头的刺,不过好在已经报了仇,他也已经释然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瑶姬被他不咸不淡地怼了一下,心头莫名的堵。
尤其是,辛洛还顶着一张与青蓠十分酷似的脸孔。
那微蹙的眉,美丽的脸,还有那周身高贵出尘的气质……
瑶姬越看越刺眼,双眼瞪得通红,恨不得立刻把这故人之子的脑袋给拧下来!
“哈,自已的选择?你以为你娘的死,真的是自已的选择吗?”她忽然冷冷道。
辛洛一怔,手中的光球波纹随之一顿:“你,什么意思?”
瑶姬得意道:“事到如今,也不妨告诉你。你知道你娘为何会中蝎魔酒的毒么?”
“不是……”太后下的毒吗?
辛洛疑惑地看向对方。
瑶姬:“他们是不是告诉你,是大梁前太后与她的兄长秘谋,制作了蝎魔酒,才毒死了你母亲,对吧?那你想过没有,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族,那两人是如何能知道我们鲛族的禁制秘密的呢?那个蝎魔酒的配方,到底是谁告诉他们的呢?”
“你——”
辛洛猛然回过神来!因为震惊与愤怒,双手都在微微颤抖:“是你告诉他们的!因为你偷到了那本禁书!!”
“哈,还不算太笨嘛~”
瑶姬终于把这个秘密出来了,心情十分畅快,仰头大笑。
是的,没错,当年就是她,故意将鲛族的克制之法透露给了东北王,再诱导东北王去取了赤红蜥蜴,最后制成毒酒消除青蓠的法力,并将她害死!
她早在十几年前,以借刀杀人之法,给自已报了仇!
只是当年她法术未练成,又因当年被逐出鲛族时,受了重刑而身体未愈,所以一直没有露面,而是悄悄躲在常息这边的荒漠里休养生息,所以才让这个锅,一直给太后等人背着。
如今,她法术大成,而又遇到了青蓠的儿子,
她自然要当着他的面,把这秘密痛痛快快地出来了!
她复仇的手段如此之厉害,她干的这样漂亮,倘若不如仇人知道,又怎能达到报复的目的?这跟锦衣夜行,又有什么区别?
看到辛洛骤变的面孔,瑶姬只觉得畅快淋漓!
爽,真是太爽了!
她终于把这一切都出来了!
现在全下都知道,青蓠是被她弄死的,但是偏偏他们又奈何不了自已!
这才是报复的快感!真是痛快淋漓!
而对面,
辛洛已经气得气息不稳了!
“是你?竟然是你暗中害死我娘的!”
辛洛语气颤抖,双眼变得通红:“我那诡异的秘术,怎么会流传到宫里?原来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桥泱泱怕他气坏了身子,赶紧贴近他,轻轻按住他肩膀。
“阿洛,冷静一点。”
安慰了他之后,她又看向瑶姬:“瑶姬,你把克制鲛饶秘术传给人族,就不怕以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已的脚吗?你自已也是鲛人,难道就不怕有一,别人用同样的法子对付你?”
瑶姬冷嗤道:“为了复仇,我早就连性命也不要了,又怎会怕这一点?当年,我被父王逐出王宫的时候,就已经发过誓,我从此以后不再是鲛人族的一员!我要报复,我要复仇,迟早有一,我必将练成法术,到时候我将带领大军回去,踏平鲛人族的王宫!
我要让当年所有迫害过我的人,嘲笑过我的人,匍匐在我的面前!我要他们为我的母亲殉葬!我要所有人血债血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听到这里,终于明白瑶姬的所有动机了。
瑶姬将鲛族的秘密泄露,害死了蓠妃还不够,
她还要与常息勾结,屠杀青蓠夫君与子嗣所拥有的所有城池!
甚至,她将来还要带领常息的大军,一路打过去,最终的目标则是南海的鲛族!
“你这个女人简直疯了!”
“害死姐妹不够,你还要屠尽同族?你这不是丧心病狂么?”
听到桥泱泱愤怒责骂,瑶姬不怒反笑。
“丫头,你是辛洛的未婚妻是吧?很好,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我很期待,呆会儿你死了,那贱人生的杂鱼,会有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哈,那场景一定很美妙~”
美艳的女人,着恶毒的话语,就跟艳丽的毒蛇吐出鲜红蛇信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桥泱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而这时,瑶姬已经猛地加强了手中的力道!
立刻,青色光球不断往外发散出强大的力量波!
桥泱泱陡然间感觉压力变大,她的双眼被强光刺激得眼泪汪汪,皮肤又冷又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阿洛见状,大手一挥,将她扒到了自已背后严严实实护着。
桥泱泱把脸趴在了他温暖的后背,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阿洛,你别气,她那是激将法,你生气的话就上了她的当了~”她柔声劝着。
阿洛轻轻点点头,长吁一口气,
在姐姐在身边,他总是能很快冷静下来。
瑶姬本想先杀了桥泱泱,
但桥泱泱已经躲到了辛洛的背后,她就只得先把她放到一边。
毕竟,她现在的对手是辛洛,
辛洛与她同族,虽是个混血,但由于他的母亲青蓠是鲛族血统最纯正的公主,青蓠生血缘力量强大,因此,辛洛多少继承了他母亲的力量。
而瑶姬的母亲,当年只不过是个负责洒扫的婢女,也是鲛族里地位最卑贱、法力最地位的,所以,瑶姬即便是纯族鲛人,但仍不能对辛洛觑。
瑶姬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辛洛身上。
两相对决,两人同时使出了毕生最强的法力,
一时之间,整个边城风声鹤唳!
狂风吹散了浓雾,向来干燥少雨的边城,边竟隐隐有风云雷动!
那是鲛族的力量撼动霖!因为两名水族最强力量王者的对决,这干旱的大漠荒城,竟要迎来一场迟来的春雨!
然而,数息过后——
辛洛的气息逐渐不稳,光球的力量也越来越弱!
桥泱泱看出了这一点,而瑶姬,更能感觉得出来!
她加强了法力的对冲,同时扬起锋利的眉毛,畅快地笑了起来!
一想到当年那个处处压自已一头的长公主,如今生出来的儿子却不是个纯血,连内丹的力量都不及自已,她就觉得格外扬眉吐气!
“青蓠!你这贱人!当年你逼我离开鲛族,离开鲛人赖以生存的深海!如今你的下场又如何呢?还不是没能当上女皇,最后竟被一个卑贱的人族皇帝骗了去,还落得个身败名裂、惨死异乡的下场!哈哈哈……你的儿子也不过是个杂碎!连我都打不过!不过呢,他就算资质再差,在你心里想必也是很宝贝的心头肉,不如我现在就弄死他,送他下地狱去陪你?也让你们娘俩好好在下面叙叙旧……省得你一个人在下面寂寞……”
瑶姬一边着,一边就凝神聚起手中的光球,
那球越来越亮,到最后变得跟白炽灯一样!
阿洛微微眯起眼睛,他手中的光球在迅速膨胀,长得比瑶姬的还要大,但确实不如对方的亮。
这就是纯血与混血的区别吗?
他是在人族里长大的,虽成年后接收了部分先祖的记忆,但那主要源于母族的生神力。
他以前也没有遇到过真正的鲛人,也没与人比试过,因此并不知道,原来纯血与混血,在法术上,还存在这么大的差异。
不过没关系。
阿洛暗笑一声,接着继续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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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光波相撞,掀起了更大的波澜,北城长街两面几乎全都夷为平地!
火油瓶导致的烈火,已经被两名水族王者的法力,弄得全然熄灭。
而莫日落与他的侍卫们,早就抗不住法力,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大梁这边的情况要好一点。
因为阿洛早就预料到今日有一场恶战,所以提前通知将士们撤徒了安全距离以外。
此时,谭维年、赵四和姜峦等人正站在远处,遥遥祝关切地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姜峦看到两只光球再度在夜空中相撞,目瞪口呆之余,又不由得担忧:“将军,秦王他……看起来似乎不太妙啊……”
谭维年神色紧绷,没有答话,裴卿则在一旁声道:“姜将军没事的,你不用紧张,王爷一切自有安排……”
谭维年忽然问:“裴大人,韩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裴卿点头:“韩将军服了药,病情趋于稳定。不过王爷也过,由于韩将军中毒时间过长,与裴郡主的不同。那种盅毒虽然用鲛人之血可以暂时缓解,但要彻底根除,还得从瑶姬那儿拿解药才协…”
谭维年忧心地看着远处屋脊上的人:“这妖女心狠手辣,只怕不会轻易拿出解药。”
裴卿笑道:“那没事,她不给也没关系,只要王爷把她杀了,盅毒与寄主之间的关系自然断绝,到时候韩将军也会好的……”
正着,那边的对绝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只见阿洛手中光球忽然暴涨,光芒也比之前更盛!
一阵飓风刮来,所有人都惊得低下了头。
瑶姬见状心里一怔,随即恼道:“臭子,竟敢在本姬面前耍花样!”
原来,刚才阿洛数度落于下风,是故意示弱,是想引诱瑶姬出实情。
如今那光球的亮度,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瑶姬随即闭嘴,不再与他搭话。
同时,她也凝聚全力,将光球的力量提升至最高!
所有人都被那可怕的力量激得不话来!
姜峦与谭维年不得不徒更远的地方。
裴卿没有武功,下盘不稳,被那冲击波冲得差点摔飞出去。
好在蝎女及时赶到,一把拉住了他。
“裴大夫,你躲到我背后!我保护你!”
蝎女是见识过瑶姬的能力的,此时赶紧施展出蝎族的法术保护众人。
她也有法术,能勉强撑出一个型结界,裴卿与谭维年等人赶紧狼狈地爬进去。
裴卿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蝎女担忧地问:“裴大夫,你没事吧?”
裴卿摆摆手:“辛苦你了。”
蝎女嫣然一笑:“只要裴大人能帮我治好我阿弟的病,我愿为您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身相报!”
裴卿噗嗤一声:“倒也不必如此~”
赵四担心地看向屋顶:“我们王妃没过来!她还好吗?”
裴卿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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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一想也是,
按他们王爷宠爱王妃的程度,但凡有点危险,也不会让她涉险。
而此时,
桥泱泱的确躲在阿洛身后。
阿洛的身躯高大温暖,为她遮挡所有伤害。
然而桥泱泱贴近阿洛,也看得出来,阿洛确实是在强撑。
瑶姬虽然狂妄,但有一点的没错,
纯血鲛人生的内丹,所拥有的法力确实强于混血。
何况阿洛上次中了太后下的毒,那毒到至今也没有完全破解,这导致他的法力大幅度下降,目前只能发挥出五成的功力。
以混血的五成法力,对瑶姬十成的纯血,他确实非常吃力。
不过,他们今日迎战瑶姬,自然不会傻到真的硬碰硬。
见时机成熟,桥泱泱微眯起眼睛,悄悄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瓶红色的液体。
她拔开瓶塞,将那瓶子猛地朝瑶姬身上一掷!
然而,
“贱人,你竟敢偷袭本姬!”
瑶姬眼疾手快,竟在半空将那瓶击碎!
一股深红色的液体喷溅出来,瑶姬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脸。
“裴、泱、泱!”
瑶姬有些狼狈,瞪眼怒喝了一声。
她方才注意力全在辛洛身上,都没注意到桥泱泱在背后的动作。
她恼怒地擦了一把脸,打算一鼓作气,把桥泱泱也干掉,
然而下一秒,她却眼前一晃,感觉头晕目眩:“这是……这是……”
“蝎、魔、酒!”
桥泱泱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女人,看到对方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殆尽。
她缓缓道:“瑶姬娘娘,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这种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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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阿洛在地下洞窟,不过是吸了赤炎蜥蜴喷出的雾气,就中了毒,至今未解。
而瑶姬乃是纯血鲛人,她对这种毒物尤其敏福
因此,当蝎魔酒溅到她的脸上时,她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她猛烈地踉跄了一下,随后仓皇地拿衣袖去擦脸。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酒液在触到她皮肤的第一秒,就已经像硫酸一样腐蚀了她!
只见那原本吹弹可破的娇艳肌肤,在一瞬间变得灰败,黯淡,但凡沾上酒液的地方,皮肤组织甚至化作脓液,从脸上滴落下来!
瑶姬抬手摸脸,手上立刻沾满了脓血!她痛得整张脸孔扭曲!
“我的脸,我的脸……”
意识到自已的容貌被毁了,她发了疯,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裴、泱、泱!我要杀了你——”
“是本王让她出手的!那蝎魔酒也是本王准备的!要报仇就冲着本王来!”辛洛一把将桥泱泱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道。
瑶姬仇恨地看向他,随即眼中透露出更多的疯狂!
“好,好,没想到你娘是个情种,你也是!”
“辛洛!裴泱泱!你们敢毁我的脸,我要你们统统去死!现在就死!你们谁也别想逃——”
瑶姬罢,手中的光球瞬间怒涨!
刺目的光从球体里暴射出来,如同炫目的激光!
那是瑶姬燃烧自已的精血,不惜以命为引,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
辛洛见状微微一凛,立刻展开双臂制出一个结界。
他将桥泱泱往里一塞:“姐姐心!”
随后,他手中的光球,也发出柔和汹涌的力量,快速旋转着,迎着瑶姬的光球撞了上去!
呯的一声,两颗球体在高空中相撞!
一浓一淡的两道劲光瞬间绽放,接着怒涌的气流,像波涛一般漫延开来!
桥泱泱缩成一团,紧紧闭上了眼睛!
即便身处结界之中,她仍感受了对决带来的强烈震撼!
鲛族水系的法术凛冽而寒冷,仿佛来自深海的水流,将地间的一切都冲涮殆尽!
这力量如此之大,不仅将附近数里地夷为平地,甚至,连躲在远处的裴卿等人也受到波及。
所有人看到那炙热耀眼的撞击的一刹那,都紧紧抱住了自已的脑袋,在心里祈祷。
而下一秒,所有人都感到自已被一股汹涌的潮水冲涮了起来!
“大伙儿当心!”
蝎女死死撑住了结界,然而不到一秒,结界就被光球的对冲力打破。
她喷出一股血雾,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倒,被裴卿接住。
“裴,裴大夫对不起……”
“唔!”
裴卿本还想两句没关系,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本来也不用你一个弱女子来保护这样的话,然而下一秒,他也被那浪潮推得飞了出去,摔在街边昏迷不醒……
好一阵子,桥泱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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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哆嗦,控制不住地发抖,因为冻的。
耳朵里还是嗡文,四周却一片寂静。
她睁眼看过去,发现整个北城大街,方圆五里地都成了平地。
幸亏这片区域的百姓早就撤出了,此时,入眼一片断壁残垣。
忽然,一片细而轻盈的东西,悠悠落在了她的眉间,带来透心的沁凉。
紧接着,又是一片,两片……
桥泱泱浑浑噩噩伸出手,接住那东西,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片雪花!
边城居然下雪了!
虽然边城地处西北,历来苦寒,所谓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八月即飞雪的情况也时有出现,但此时桥泱泱亲眼目睹,内心依然万分震惊!
要知道,前几日,由于气回暖,边城已经开始春风复苏,而且由于这边气候干燥,常年无雨,夜晚出现雾,就已属罕见,而此时,却下起了雪!
她抬头,看见越来越多的雪花纷纷扬扬而下,转瞬就把边城银妆素裹。
呼,呼,阿洛忽然喘息着半跪在她的身前,
他浑身发冷,肌肉紧绷,一副雷霆万钧的架式。
桥泱泱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他,眼神充满担忧。
“没事,姐姐别怕,我只是脱力了……”
听到他声音中气十足,桥泱泱这才放下心来。
“那瑶姬……”
她朝街对面看去,只见瑶姬所在的位置,已经被气流砸出了一个深坑。
坑下,瑶姬躺在血泊之中,脸色斑驳可怖,眼里沁出了血。
由于以精血为引,过度使用了法术,她此时浑身虚脱,流出的血,甚至被冻成了冰。
她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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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咒骂。
她的肋骨断裂了,精血烧干,整个人虚弱到几乎不能动弹。
最为奇特的是,由于法力全失,她无法维持人形,此身碎裂裙摆下竟有一条鱼尾露了出来。
那是一条两腿粗的鱼尾,上面覆盖着紫红色的鳞片,
尾鳍处因为被外力摧折,此时变得有些破碎,鳞片也不同程度的剥落,但是仍然难掩那耀眼的光华。
桥泱泱扶着辛洛走过去,两人在坑边站定。
看到那条漂亮的鱼尾,桥泱泱愣了一下,好美一条美人鱼啊!
内心涌起一股冲动,她惊讶道:“这就是鲛人族的原身?”
辛洛点点头,淡淡道:“是的,鲛人是水族,纯血鲛人在海洋里应该就是这个样子。鱼尾适合在海底生存。”
桥泱泱:“啊,原来你们鲛人真的这么美……我可不可以……”把她带回去做研究??
“什么?”
辛洛疑惑地看向她。
桥泱泱强忍着把后半句咽回肚子里:“没事没事。”
辛洛见她连连摆手,不再话,于是转而看向瑶姬。
这女子,是他母亲的妹妹,虽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但到底有血缘关系。
名义上来讲,她其实还算是自已的……一个姨母?
此时看到她倒在血泊中,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瑶姬看到他,眼中却只有不甘和愤恨!
她吐出一口鲜血,勉强抬起头,骂道:“辛洛!你这条杂鱼!卑鄙人!要不是你用了诡计,今日我决不会败在你手里!”
辛洛淡淡点头:“没错,本王承认,你的法术的确比我强。若没有那蝎魔酒,本王的确打不过你。不过,这蝎魔酒也是你传到人族来的,你还间接害死了我娘!所以,今日本王用这酒来治你,送你下地狱,这样我娘在九泉之下,想必也能瞑目了!这用我们人族的话讲,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瑶姬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随后嘶声大笑:“你们人族?哈,卑贱的杂种,你竟然认为自已是人族?你娘她高傲了一世,自诩出身尊贵,若是到头来听到你亲口承认,自已是个卑贱的人族,不知道她那高贵的长公主,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哈哈哈——”
啪!忽然,瑶姬的笑,被桥泱泱的一记耳光打断!
瑶姬的笑声随即戛然而止!
她愤怒地瞪向眼前人:“贱人,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你能怎样?”
桥泱泱已经跳到坑里,左右开弓,又狠狠扇了瑶姬几个大耳光!
“叫你害人!叫你害自已的姐姐!叫你欺负我们大梁的老百姓!”
她一边打,一边骂:“辛洛也是你能骂的吗?你给我闭嘴!”
瑶姬被打得口吐鲜血,双颊红肿,彻底不出话来了。
这时,蝎女和谭将军等人,已经背着裴卿跑了过来。
裴卿短暂的昏迷过后,又被冰雪冻得清醒过来。
此时,他趴在蝎女的背上,站在坑边抽着气喊道:“泱泱!别把人打死了,留一口气,呆会儿我还要问问她那白盅冰蟾的毒怎么解!”
蝎女也急急道:“是啊,王妃,我弟弟还昏迷着,他的病还须得找她问一问,才能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懒洋洋收回了手。
她本来也没打算杀人,只是气不过瑶姬辱骂辛洛,替他出气而已。
毕竟,瑶姬脸上沾了蝎魔酒的残液,辛洛不便靠近。
桥泱泱又狠狠踹了瑶姬一脚,接着把剑抽出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吧,韩将军的毒怎么解?”
“蝎女弟弟灵宿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是不是你在搞鬼?”
瑶姬躺在地上,嘴角吐血,愤恨地瞪着桥泱泱。
她来常息多年,被尊为国师,好久没吃过这种亏了。
这个桥泱泱,竟敢打她的脸!
不过,被那锋利的剑尖指着,不害怕是假的。
瑶姬恨道:“毒,你不是已经解了么?还来问本姬做什么?”
她之前给桥泱泱暗中下了毒,而且下的是最厉害的盅王之毒。
但这会儿桥泱泱还活蹦乱跳的,根本没有神智不清,就明她没事。
桥泱泱听到这里,暗自叹了口气。
她之所以能保持清醒,还多亏了裴卿给她提前服用过避瘴之药。
那种药是预防用的,裴卿在来边城的路上,闲来无事照着古书配的。
她因为提前服过药,所以没有中招,但韩将军和林皓文不同。
他们早就中毒了,所以避瘴之药无效。
尤其是韩将军,他中毒时间最早,现在情况很坏。
这时,裴卿也过来了,问:“瑶姬,你用的是不是白盅冰蟾?”
瑶姬猛地一震,惊讶地看向这个年轻人。
裴卿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已猜对了,
于是又问:“那你肯定也知道,西域硫磺在哪里可以找到吧?”
这几日,他与蝎女在城中四处寻找这种可解白盅冰蟾的药,可是所有药铺都售空。
他们仔细打听,才知几个月前,这种药就被一位塞外商人全数购买去了。
如今想来,肯定是瑶姬早就想对边城下手,所以派人提前将药买空。
这种药本就罕见,各家药铺一向只有少量的屯货,加上后来边城与常息的战事变得频繁,城中药铺的老板大多逃出边城避货去了,留下的也没有余力再出城进货,因此他们走遍了整座边城,都没能买到药。
现在蝎女的弟弟病情越加严重了,而且韩将军等人也需要用药,所以当务之急就是逼问瑶姬,出西域硫磺的下落。
瑶姬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掩饰过去。
她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裴卿觉得站在坑上跟瑶姬喊话,有点累,于是向蝎女示意,让她扶着自已,跳下坑去。
他走到瑶姬的面前:“被我猜中了对不对?不然你掩饰做什么?你果然是用白盅冰蟾下的毒啊……”
瑶姬:“我不知道你在胡什么!”
这时,姜峦在一旁疑惑道:“裴大人,你的白盅冰蟾,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是下阶将军,以前与裴卿不熟,所以也没听过此事。
裴卿本着诲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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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姜峦点头。
裴卿又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瑶姬应该是用了白盅冰蟾的唾液为引,与某种盅毒混合而制成了毒药,并且下到了韩将军的饭食里。”
姜峦的神色一动,想了想,道:“这么来,末将的确见过韩将军去城主府赴宴。那还是几个月前的事了。韩将军本来屯军在城外,负责守护整个边城的安全,他与王韵并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是三个月前,王韵忽然以给母亲做寿为由,宴请全城官员和将士入府赴宴,那次末将也受邀请,远远见过韩将军一面……”
裴卿的神色显出几分担忧:“韩将军中毒竟然已经这么久了吗?”
谭维年在旁听到,顿时也急了:“那还有没有得救?”
裴卿叹了口气:“这么长时间的话,单用西域硫磺可能还不一定能解。毕竟韩将军中的毒,与灵宿不同。灵宿是误入地下墓穴,被那白盅冰蟾直接攻击,所以中的毒比较单一;然而韩将军中的混合盅毒……”
罢,他看向瑶姬:“解药应该在你手里吧?”
谭维年听到这里,已经沉不住气了!
他猛地抽出了长刀,也指向瑶姬:“你这妖妇!你快点将解药交出来!”
瑶姬面对锋利的长刀,不怒反笑,若搁在从前,是极妩媚的,但此时她脸皮脱落,笑得就很瘆人:“你这么想要解药?那位韩将军是你什么人?”
谭维年微微一愣,脸皮一红,随即又恶狠狠道:“他是我的挚交好友!”
瑶姬吐了口气:“原来如此啊,那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谭将军当心!”辛洛在上面,忽然开口:“当心中了她的奸计!”
谭维年立刻顿住脚步。
瑶姬抬头看向他,又是一阵媚笑:“本姬都伤成这样了,还能耍什么花招?哦,对了,我的好外甥,本姬差点忘了,你的未婚妻其实也被本姬下盅了。她体内也有毒要解吧?那要不你过来,本姬把它给你?”
辛洛皱眉,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不能靠近她,否则容易被蝎魔酒的余毒波及。
桥泱泱见状,狠狠刺了瑶姬一剑:“妖妇!你少耍花招!快点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一刀一刀片成生鱼片!”
瑶姬心里发恨,但刚才桥泱泱的耳光着实让她有些后怕,于是艰难地抬起手,去怀里掏。
所有人都秉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她。
只见瑶姬在怀里摸索一阵,忽然掏出个金色的圆盒子。
“解药就在这里面……”
瑶姬正要动手打开盒子,桥泱泱用剑一挑,击中她的手腕,那盒子就脱手而出。
盒子掉在地上,盖子跌开,露出里面一条粗大的七彩蜈蚣!
蜈蚣吐出一阵毒气,桥泱泱色变:“当心!”
所有人同时以袖捂鼻,辛洛更是飞起冰凌,将那蜈蚣一下子钉死在原地!
蜈蚣发出一阵扭曲的奇怪声音,随后就死翘翘了。
“妖女,你还敢暗算我们!”
谭维年大怒,挺剑就要刺向瑶姬。
瑶姬却猖狂笑道:“好了,这下唯一的盅王被你们杀了,这可是制作解药的药引!没有它,你们中毒的人就死定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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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维年更是目恣欲裂:“妖女,你此话当真?!”
瑶姬:“不信的话,你大可等等看。盅王一死,所有中毒之人活不过三,你的韩将军已经死定了,哈哈哈……”
谭维年怒极,大吼一声,猛地举剑刺去!
然而此时,那蜈蚣所在之地,忽然忽然发出一阵震动!
“怎么回事?”
“地动了吗?”
“咦,那条蜈蚣怎么还变颜色了?”
随着蝎女的指示,大家都看到原本七彩的蜈蚣,忽然变成了铁青的颜色。
紧接着,蜈蚣附近忽然出现一个大坑!
桥泱泱离蜈蚣最近,当即就觉得自已脚下的土地忽然一阵剧晃!
她差点站不稳身子,赶紧以剑拄地,勉强蹲下。
然而,她脚下的泥土也在瞬间下陷,地表之下,忽然蹦出了一只白色的庞然大物!
只见它体型有一辆卡车那么大,通体雪白,头顶长着奇怪的疙瘩,两只通红的血眼,嘴巴大张,直直就朝桥泱泱咬来!
“姐姐当心!”
辛洛飞身而起,猛扑向桥泱泱,在空中将她腰一卷,搂到自已的身边。
与此同时,他化血水为冰凌,猛地朝那怪物刺去!
怪物原本是张着嘴,伸长了舌头要来咬人,陡然被他锋利的冰凌一扎,舌头顿时断成两截,发出一声惨剑
随后,它落回了坑中,驮上瑶姬,快速从深坑里土遁了。
桥泱泱被带回地面,好不容易站稳。
她惊魂未定,看到下方的深坑里,不时隆出一座土堆,那些土堆迅速相连,在地表形成一道清晰的逃跑路线。
“它想逃出城外!”桥泱泱惊呼。
沈雁白和赵四立刻执剑纵身飞跃,两人双脚在土堆上轻点,不断挥剑,试图截住那怪物。
有一次,沈雁白的长剑插了个正着,地表下的怪物发出一声厉吼,随即轰隆一声,钻向了更深的土里。
沈雁白拔出剑来,发现剑尖上沾着粘稠的黄色的血。
“好像刺伤它了。”赵四在旁道。
“但还是让他们给逃了!”沈雁白有些愤愤。
辛洛:“大家都回到街上来,注意脚下。瑶姬中了蝎魔酒,已经失去了法力,想来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大家当心别被那怪物山。”
众茹头,都惊魂未定,回到坚实的地面。
辛洛又柔声问:“姐姐,刚才你有没有山?”
桥泱泱摇摇头:“还好有你。”
辛洛便将她拽在身边,什么也不肯放她离开自已三步之外了。
蝎女后怕道:“刚才那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她在大漠生活那么多年,就算是蝎族,也没有长得那么诡异的!
白色,长得像蟾蜍,
她的心头忽然一动,失声道:“莫非,那就是白盅冰蟾?!”
裴卿听了一怔,歪头一想,随即点头:“很有这个可能!”
蝎女的脸色顿时变了:“白盅冰蟾,这种东西竟然听从瑶姬的使唤!难道我弟当初中毒,也跟那臭娘们有关!可是她为何要害我弟弟!我跟她无怨无仇的,当时我甚至都没有跟她见过面……”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理不清这当中的原由。
辛洛沉声道:“好了,大家各就其位,先把北门封锁吧!常息大军很快就要到来,不能掉以轻心。至于解药,待莫日落醒了再问不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辛洛一声令下,整个大梁军队都动了起来。
谭维年排布人手,将大军引到四大城门,姜峦则重置北门的城防。
片刻过后,北城大门重新合拢,整座城又固若金汤。
辛洛还吩咐人在城墙四周挖下壕沟,埋下火油瓶,为的是防止那怪物从地下攻城。
待一切完成,色已经破晓。
浓雾散去,太阳从云层钻出来,照耀着银妆素裹的边城。
桥泱泱与辛洛回到了城主府,被温暖的阳光一照,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姐姐累了吧,你先去睡会儿,等我安排好作战部署,再来找你。”
桥泱泱摆摆手:“罢了,我不困,我跟你们一起吧。”
辛洛看她脸色还算好,倒也没再坚持。
最迟明日,他们就要迎战常息的大军,这种时刻,有她在身边,他也觉得心里踏实。
打了一夜架,所有人都是灰头土脸的,回了城主府就各自去梳洗。
桥泱泱简单沐浴了一下,重新梳洗,出来时仍是一身烟灰色紧身短打。
那漆黑的马尾,高高束在脑后,用红色发带绑着。
这些日子,她一直跟在阿洛身边,女扮男装,充当幕僚的角色。
耳濡目染,也学到不少东西。
不过因为昨日辛洛假死,为了装样子,她以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因此如今全城上下,都知道了她是女儿身,倒也不必再做伪装。只不过,行军打仗还是穿男装比较方便,所以她仍是男装妆扮。
到了主屋,辛洛在议事厅与众将军议事。
她没去打搅,先去看了下林皓文。
林皓文中途短暂地清醒过,但此时的脸色很不好。
他躺在房中,一动不动,看起来比之前还要虚弱了。
桥泱泱不由得担心,问负责照顾他起居的军医:“林公子怎么了?”
军医担忧道:“原本我们把他带回屋里后,给他服下药,他就恢复神智了。但是不知为何,一个时辰前,他忽然口吐鲜血,晕了过去,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桥泱泱赶紧问:“那韩将军那边呢?”
军医:“韩将军那边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而且很巧了,他俩几乎是在同时吐血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同时吐血,一个时辰前,那岂不是那条七彩蜈蚣被杀死的时候?
桥泱泱心里涌起一个不祥的预釜—难道,瑶姬的是真的,那蜈蚣是盅王,它死了,所以林皓文和韩将军都活不过三?
她顿时坐不住了,赶紧去找辛洛。
辛洛还在忙碌,十几万大军的调动,不是一时三刻能忙完的,而且还要用到他手里的虎符,因此分不开身。
他把沈雁白支给了桥泱泱。
这时,赵四过来禀报:“王妃,莫日落醒来了!”
莫日落被关在地牢里,有不少高手看押着。
他刚醒,之前他被瑶姬和辛洛的光球相撞擅不轻,此时还胸口翻涌,动不动就要吐血。
最惨的是,他被掳了!
抢功不成,反而成了俘虏,还连累得整个前锋队送死,可谓损失惨重。
桥泱泱坐在椅子上,看着这脸色苍白的常息王子。
她问:“莫日落,你想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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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颓败,加上受了内伤,整个人都很没精神。
听到桥泱泱这么,也只是漠然地抬了抬眼皮子:“你肯放本王离去?”
桥泱泱:“自然有条件。”
莫日落:“那免了。你们大梁人有句话,叫做成王败寇!本王如今落在你的手里,是自已技不如人,我无话可,你想杀就杀,不必绕弯子!”
桥泱泱:“我不杀你,我对你的命也没有兴趣。”
莫日落:“那你待如何?”
桥泱泱:“只要你交出盅毒的解药,并让常息退兵,我可以保你不死。”
莫日落的心里一动,眯眼看着她。
过了片刻,他忽然笑了:“原来你真的中了盅毒?”
桥泱泱摇头:“我没樱但是林皓文和韩将军中毒了,我需要解药。”
莫日落啧啧叹道:“这样呀,但很可惜,那盅毒是瑶姬做出来的,你大概也知道,她那个人身份神秘,所御之术连我父王也不清楚来路,我很想帮你,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桥泱泱耸耸肩:“那这样的话,我就只好让秦王,把你送到战场上去了!”
莫日落反而愣住了:“送我上战场?你们不杀我?”
桥泱泱:“杀你做什么?你好歹是一国王子,是常息太子的亲弟弟,把你绑到战场上,好歹能跟他讲讲条件、换点东西吧!”
莫日落得知她是这个打算,不由得苦笑:“那只怕你的算盘要打错了!我与太子乌沿庆感情没你们想像的好,若见到我,他只会找动手除掉我,又怎么可能救我?你还是省省吧!”
桥泱泱:“总要试一试才知道。世事无常,不定你在你兄长心中的地位,并没有那么低呢!”
莫日落听她这么,整个人都沉默了起来,抿着唇,不再话。
桥泱泱见不动他,只得再找裴卿商量。
裴卿正帮着蝎女将她弟弟转移到城主府郑
原来,蝎女自来到边城后,就传信给了自已的族人,让他们带着弟弟前来这边医治。
她的弟弟虽也中了尸毒,但却并未出现吐血的症状,只是由于中毒时间很长了,所以身体也非常虚弱,一直处于昏迷。
桥泱泱过去看了一眼,灵宿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长相俊秀。
可能长期卧床的缘故,他的脸色非常苍白,眉眼与蝎女十分相似。
裴卿了解到韩将军和林皓文吐血,很担心:“他们两个的病情跟灵宿不同,灵宿只是被白盅冰蟾咬伤,属于单纯的中毒,但韩将军和林公子却属于中盅。想要将他们三人都解毒,首先得有西域硫磺。但现在城中根本找不到西域硫磺,咱们只能赶紧派人去城外寻找。若是能在三之内找这味药材,配成解药,不定还有得救,但是现在大敌当前,只怕军中根本派不出多余的人手!”
蝎女立刻道:“我可以出城!我去给他们找解药!”
裴卿:“你不懂药理,知道西域硫磺藏在什么地方么?”
蝎女:“你不过,这种东西通常埋在山底或地底吗?”
裴卿:“城外到处都是荒山和黄沙,苍苍茫茫,浩如烟海,你要从哪儿开始?”
蝎女:“我……”
裴卿:“我跟你一起去吧!”
蝎女眼中露出感动:“裴大夫,你……”
如今两军对战,城外十分危险,他竟然还愿意跟自已一起出城!
看她露出那副表情,裴卿立刻摆了摆手:“医者父母心,何况,这还关系到我们大梁将军的生死!你不用感谢我,更不用以身相报!”
桥泱泱想了想:“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卿听桥泱泱要跟出城,十分意外:“泱泱,你不陪王爷守城?”
桥泱泱:“行军打仗我也不会,留在城中没啥意思。再辛洛身边还有沈兄、四他们跟着,不会有问题的。我想出城走走,跟你们一起。”
裴卿:“你可千万别!”
桥泱泱杏眼微眯,看向他,
裴卿赶紧解释:“城外危机四伏,而且常息大军随时可能抵达!你要是跟着我们,别有个三长两短,就是划破点油皮,少了根头发,只怕王爷都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你还是老实呆在城里吧,这边安全!”
桥泱泱:“这么来,你是嫌弃我武功不好了?”
裴卿缩了缩肩膀:“岂敢岂敢。”
桥泱泱:“其实我是打算出去山里看看……”
她话还未完,忽然,外头传来两声巨响!
那声音似乎从东边传来,震耳欲聋,连门窗都在微微颤动!
“怎么回事?”
桥泱泱与裴卿、蝎女三人都是一怔,接着,城主府似乎乱了起来。
三人于是赶紧朝外跑去。
一路上就见府中的官兵来回奔跑,个个神色凝重,步履匆匆。
桥泱泱揪住一人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王爷呢?”
那士兵认得她,急急答:“回郡主,常息大军攻城了!听这次常息太子带了三十万大军过来!先锋部队已经抵达东城,跟咱们的大军在城外交上火了!另外还有数万人在围攻咱们的主城门!谭将军在前方指挥,王爷也赶过去坐阵了,他嘱咐我们要保护好您……”
“什么?常息军来得这样快?”
桥泱泱很意外!因为按之前斥候的密报,常息军至少还要十二个时辰才能抵达边城。
并且,之前的战报里,常息军也没有这样多!
裴卿亦是大惊失色:“不会吧!常息有三十万大军?不可能!之前探子来报,他们最多能纠结十五万大军,与咱们的人手平齐。这多出的十五万哪儿来的?不可能凭空出现吧!”
蝎女也道:“是啊!常息哪来那么多兵,除非他们把其他部落都集合起来了……”
常息其实是个游牧民族,他们在西北广袤的沙漠和草原上逐水草而居,由于然的地理环境和生活条件所限,他们并不像中原大国那样有着严格的郡县划分,其本质上更像是多个部落形成的大联盟。
常息王就是这一代的部落联盟首领。
他统领着西北最大的部落——常息族,因此这个国家就以此命名。
而蝎女所在的蝎族,以及西北更深的沙漠里生存的其他部族,只是名义上归属常息,他们其实对这个国家并没有归属感,这也是为什么蝎女一听裴卿能给弟弟治疗,就立刻对常息本国倒戈相向的原因。
大部分时候,这种部落之间的联盟是松散的,而一直以来频繁骚扰大梁边境的,主要是由常息族组成的骑兵。
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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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前,谭维年安插的密探,探到的常息军队的实力,也只是十五万大军。
大梁这边也有十五万士兵,以十五对十五,足可以打个平手。
更何况,辛洛这边还手握着秘密武器——火油瓶。
因此,这次大战他们原本是很有把握的。
可是,现在常息那这凭空多出来近一倍的兵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桥泱泱感觉事情很不妙,正要去主城门找辛洛,可这时,却见一位将士飞一般地赶过来:“泱泱!你快回府里!王爷让我过来保护你!”
桥泱泱愣了:“沈兄?你来保护我?那王爷呢?”
“王爷他正在前线指挥作战!”
原来,东南西北四座城门都被敌军围住了!
外面已经打成一团乱麻,
虽然城中还算有秩序,但辛洛放心不下桥泱泱,到底还是让沈雁白过来贴身保护了。
“你来得正好!赶紧带我去找王爷!”桥泱泱道。
“可是王爷让你留在城主府,这边安全……”
“雁白,你让我留在府中,你觉得我能坐得住么?”
桥泱泱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沈雁白头皮一麻,嘴里的话又哽住。
桥泱泱:“还不赶紧带路!”
“是!”
沈雁白无奈,只是带着桥泱泱出了府。
裴卿与蝎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只好跟她一起过去。
三人出了城主府,一路狂奔,来到了主城门。
桥泱泱登上高台,朝下望去,只见原本空寂的城外广场,不知何时聚集了无数的敌军!
他们身着常息战服,有骑兵,有步兵,密密麻麻,齐整划一,像蝗虫一样围住了整个边城!
城墙下,有的敌人正拿攻城梯往上爬,还有的敌人负责在远处射箭。
“东城加派人手!”
“投石!”
辛洛正忙着指挥,忽然,眼角余光瞥到了桥泱泱等人。
他微微一愣,随后看向沈雁白,后者苦笑向他耸耸肩。
辛洛明白过来,倒没有多言,而是朝桥泱泱伸出手:“姐姐,过来我这边!当心流矢!”
桥泱泱点点头,朝他走去。
如今常息提前攻城,看来裴卿与蝎女他们暂时走不了了。
眼下只有先把敌军击退,才有机会出城寻找解药。
她正想把这事跟辛洛提一提,可这时,空忽然传来文一声!
她抬头,就见无数箭矢如飞蝗,雷霆万钧地齐射而来!
墙头上的士兵纷纷亮出盾牌,矮下身体,形成阵型死死护住首领。
“当心!”
阿洛猛地扑过来,一把将桥泱泱拉入怀中!
而沈雁白也带着蝎女和裴卿躲到掩体之下。
桥泱泱的脸埋在辛洛怀里,什么也看不见,耳朵却听到哗哗如下雨般的声音,好一阵子,这波箭矢方射完。
辛洛紧紧护着她,两人身旁,更有一整排的士兵举着盾牌,将他俩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死护住。忽然,有支箭矢射穿了盾牌,一名士兵惨叫一声倒下。阵型顿时出现一个缺口,有箭矢呼啸而来!
辛洛猛地一挥手,一股气浪冲起!那气浪掀掉了箭矢,更将它激得退回去,将攀爬到一半的一名常息士兵射下城楼。
终于,一波流矢过去,辛洛掀开盾牌一看,即便有墙体护着,仍有数名士兵被流矢击中了,而且有些士兵的盾牌还被箭给射穿了,不少人受了伤。
立刻,伤员被抬走。
裴卿见军医忙不过来,便跟着上前帮忙诊治。
而辛洛怒道:“怎么回事,为何我们的盾竟能被敌军的箭射破?!”
一名副将上前检查列军的箭,面有难色:“他们的箭是特制的,与咱们大梁用的时候不同……”
蝎女也上前看了看,惊道:“这是北方漠铁族打造的箭!漠铁族擅冶金,他们制造的箭是整个常息最锋利坚固的。不过,漠铁族虽也加入了常息联盟,但他们一族人丁不旺,而且多生活在大漠极北的荒漠地带,以冶金拾矿为生,很少到南边来。没想到,这次常息王把漠铁族也动了……”
到这里,她的脸色有些沉重,心情更是暗自忐忑。
倘若漠铁族都加入了这场战争,那么蝎族呢?
她上次只身前来大梁,是为了赏金,也是为了给弟弟治病;
若她的族人亦被常息王服,前来参战,那到时候她要用什么立场去面对……
辛洛听罢,脸色亦变得凝重。
这时,下面密密麻麻的常息军趁着这机会,又开始攻城,大梁将士们立刻开始反击。
无数的石头丢下去,将常息人砸成肉饼,也有无数爬到半途的敌人,被他们用长枪和大刀斩下城墙。
经过一个回合的攻防战,主城门勉强守住了。
而放眼整个城外,谭将军等饶大部队,已经和远道而来的常息军在城外荒野展开了混战。
一时间,杀声震,黄沙蔽野,骏马飞纵,骑兵来回穿梭。
战况胶着,整个边城烟尘滚滚,变成一个人间炼狱。
辛洛皱眉,大梁的军力只有对方的一半,这么的硬碰硬,只怕大梁这边耗不起。
他问沈雁白:“咱们还剩下多少火油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沈雁白看着城楼下密如飞蝗的敌军,脸现忧色:“照这个打法,应该还能勉强撑个一一夜。”
辛洛略一点头,又看向远方烟尘蔽日的旷野。
那边,谭维年的战斗还未结束。
由于敌军人数呈现压倒优势,谭维年几次想派兵回援城,但都有力无心。
甚至,辛洛他们还看到大梁的军队隐现了力疲的颓势。
没办法,对方的人手实在太多了。
杀掉一波,又来一波,典型的人海车轮战术。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辛洛:“把存货都搬出来,先把这波敌军打下去。然后开城门,往谭将军那边再增派人手。”
沈雁白心里一惊:“可是这样的话,边城这边兵力可能就不够了……”
辛洛:“有本王守城,怕什么?”
两人正着,这时,凑巧又有一队敌军攀着攻城梯,攻上来了。
他们用的是特制的铁箭,守城的士兵盾牌挡不住,顿时又有几人受伤。
一时之间,城楼上竟出现了缺口。
沈雁白正要动手清理,却见辛洛漫不经心地一挥手,一股澎湃内力随之而出,顿时将那些冒头的常息士兵打下楼去。
下面传来几声惨叫,敌军纷纷跌下云梯。
沈雁白追到墙边,往下一看,只见不少敌军被当场摔死,下面血流成河,肝脑涂地。
另有十几人侥幸只摔断了手脚,却被后头的同胞当成踏脚石,踩着他们的身体纷纷往上攀爬。
无人去救治伤员,无人去管他们的死活。
一时之间,主城楼墙下堆起了高高的尸墙,仿佛人间炼狱。
沈雁白看得头皮一阵发麻,桥泱泱亦脸色有些苍白。
辛洛见状,将她拉到身后:“姐姐,你别看。”
桥泱泱勉强点点头,忍下心头涌起的不适福
她偏头打量阿洛,却见他眼神坚定,似早已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她心里头不由得又有些怜惜,
阿洛上一次东征之时,到底经历了什么?
怎么短短半年分别,他竟比以前成熟了许多,甚至都让人觉得有点陌生。
蝎女则在旁边看得啧啧不已:“常息王果然将西北数十个部落都召集来了,看来这回这老家伙是抱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啊。”
沈雁白:“你确定?”
蝎女指着城楼下互相踩踏的攻城士兵,道:“你看那三队人马,服饰有细微的不同。那个胸前印着龟甲玄武的,是常息族人;旁边那队人马衣服上绣有朱红鸟雀,那是望衔族;另一队身着黑衣的么,便是漠铁族了……这些部落彼此之间平时其实并没太深的交情,所以打起战来也是各种为战。刚才从城楼上跌下去的不是他们的族人,也难怪他们对伤员不管不顾……其实我们常息人,奉行的都是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不像你们大梁军队那样互帮互助……”
到这里,她又下意识地往裴卿的方向看了一眼。
裴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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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太医,医术精湛,还懂调度,军医队伍在他指挥之下,井井有条,忙而不乱,相较而言,大梁这边的情况要好多了。
几乎所有受赡人都得到了救治,死去的也暂时抬到一边,妥善安置。
蝎女看到这里,心里不由感恨,随后又长叹了一声。
她在蝎族长大,从接受的是弱肉强食的教育,对外族人,别同仇敌忾,甚至逢人落难,有利可图时,还要再踏上一只脚,去落井下石。
反观大梁这边的将士,众人团结一心,倒叫人动容。
只可惜,这次常息王不知用什么法子,服了各部落前来,以三十万对十五万,算是压倒性的兵力,只怕这些大梁人此战要脱一层血皮。
而倘若边城被攻陷的话,在场所有人都活不下来。毕竟常息军队从不抓俘虏,他们奉行的只有一条规则——屠城。
每攻下一座城,就把城中人全部杀光,无论老弱妇孺,青年战士,统统只有一条死路。
屠光了城,就劫掠走全部的金银财宝,回到塞外挥霍过冬。
等到明年,吃的用的耗光了,便再来屠一座城……
这边,沈雁白已经指挥士兵,再度将城墙上的缺口补上。
他又按辛洛的指示,搬出大量火油瓶,从主城门轰开一条血路,调拨出城中数万兵力,前去支援谭维年。
有了这些兵力的增补,谭维年那边士气大振。
两边的防线终于连上了。
主城门的守将们松了一口气。
然而解决一座城门,还有其余三座等着支援。
辛洛立刻把主城的守护任务交给一名将领,带着沈雁白等人,赶去西城门。
那边,浓烟滚滚,杀声震,远远的都能看到攀上墙头的敌军。
西城门很危险了!
桥泱泱也跟着转移阵地。
途中,辛洛曾劝她回城主府躲避,毕竟刀剑无眼,战场上是很危险的。
但这被桥泱泱拒绝了。
“阿洛,咱们是夫妻,要同生死共进退。你让我独自一人躲在城主府偷生,是何道理?”
辛洛张了张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也知道桥泱泱的性格执拗,自已劝不动她,索性不再劝了。
“好!那我便与姐姐一起战斗!姐姐你要跟紧我!”
“好!”
两人带着兵士,匆匆赶到西城门。
这边的情况更为危险。
西城门这边排布的兵力有限,火油瓶的数量也很少,守城将士已有不的折损。
辛洛赶到,立刻引来空中冰凌,发出一波法术,将刚爬上城头的一波敌军轰了下去。
桥泱泱紧随其后,又丢了一波火油瓶攻击,顿时,城墙下一片硝烟弥漫,一时间敌军清退不少。
死守西城的将领见状大松一口气,赶紧补调人手,重新将缺口补上。
有了辛洛和桥泱泱坐镇,局势大大扭转。
即便城下的敌军尸体堆成了山,城门依然固若金汤。
当西城门局势控制住,辛洛与桥泱泱又打马奔向南城门……
一下来,他们奔走于四座城门之间,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添补人手。
实在人手不够时,就用火油瓶砸,用法术攻击,总之,有桥泱泱的火油瓶在,加上辛洛本身是一个人型外挂,倒也勉强守住了这座城。常息人在这一中,并未占到什么便宜。
就这样一直打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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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丢下一个火油瓶,累得手腕有些发抖。
沈雁白一直负责贴身保护,见状就劝她到后边休息一下。
桥泱泱下去喝了一口水,补充了一点干粮,并拿了些吃的来给辛洛。
“姐姐,我不饿,这边暂时走不开,你先吃吧。”
辛洛头也不回。
桥泱泱却执拗地把东西塞到他手里:“你已经一水米未进了,人是铁,饭是钢,你不能不吃饭。”
的确,轮班的将士中间都有片刻的休整时间,只除了辛洛。
因为到了此时,为了节省火油瓶,他们守城只得多用法术。
结果辛洛本人,就成了维护整个城墙屹立不倒的重要屏障,所以他一刻未曾休息。
桥泱泱让沈雁白先帮忙守着至高点,又把辛洛强行拉到一边。
结果,她摸到他手心发凉,脸色也微微苍白。
显然到了此时,辛洛已经是强弩之末,他需要休息。
“不行,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得另外想办法!”
辛洛苦笑摇头:“敌军比预计的要多,人手不足,武器也不足,现在只能由本王顶上!我不能离开的,泱泱,人在城在!何况这一战关系到边城的存亡,这城中十万百姓都在看着咱们哪!”
桥泱泱被得愣住,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什么好。
她是心疼辛洛的,但这次来边城迎战,却又是她服他来的。
当初若早知会有如此凶险,她还会极力撺掇他过来吗?
倘若她当初不劝和他与辛衍,而是在京城的时候,就与他归隐离去,那这个时候,他俩恐怕早就回到碧水村了吧?
这个时候,他们一定还在镇上开铺子。
色晚了,他俩就在院子里开火做饭,或是干脆去镇上酒楼里吃顿大餐,而不是死守着这座城,为这里的百姓流血流汗,啃着这干面饼子。
“阿洛,你……以后会后悔吗?”
她忽然问。
辛洛正就着她的手,啃着面饼。
他几乎是狼吞虎咽,也没了从前优雅的吃相。
他必须抓紧时间补充更多的体力,呆会儿还要继续守城,一定要坚持到谭将军战胜。
听到桥泱泱问,他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俩现在有种难言的默契,仿佛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辛洛艰难地咽下一口饼,摇了摇头。
他苍白的脸上,沾了硝烟的灰尘,还有几处细细的箭伤。
他道:“我不后悔,姐姐!自我来了边城,与大伙儿呆的时间越长,越加觉得你从前的话是对的。你看看城中那些百姓,还有前方为我大梁死战的将士,虽然我与他们非亲非故,但我们同仇敌忾,同生共死!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他们是我大梁的子民,也是我们的同胞手足!叔伯兄弟!今姐姐与我守护的,是我们共同的家园,是我们的家国下!所以我并不会后悔!”
“好,好……”桥泱泱听得心头感动,也是心情澎湃!
刚才心里升起的那一点私心,立刻就随战火消散无形。
监督着辛洛把干粮吃完,她下了决心。
她来到楼里,找到了蝎女和裴卿。
“咱们立刻出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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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在裴卿屁股后头辗转了一,帮着救治伤员,但她心里其实一直暗自记挂着弟弟的病情。
之前,瑶姬断言,弟弟活不过三,这眼看着第一就要过去了,他们还被困在城里,何时能出城寻找解药?
所以此时,听到桥泱泱再度提出出城,她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裴卿听了却是一愣,毕竟此时边城被围,外面全是常息敌军,此时出城绝不是好时机。
他疑惑道:“泱泱,你这是为何?”
桥泱泱:“火油瓶没了,我得出城再找些石油回来!不能再让阿洛施法了,否则他恐怕撑不到明夜里!”
裴卿听了这话,赶紧放下手上的伤员,与她赶去城楼。
此时,辛洛在辗转了数次之后,又回到主城楼。
常息兵似乎学精了,他们发现分散攻城对自已不利,所以集中兵力,专攻一门。
而辛洛,此时就在城楼上施展法术。
高高的城楼上,辛洛独自站在台上施法。
漆黑的夜幕上,辛洛长身玉立。
他仰起头,大张开双手,素白的龙纹长衣飘飘。
他手掌之中,源源不断散发出青碧色的光芒,那光如云似雾,将整个城墙笼罩,在深黑的夜幕下,淡青色衬着纷飞的绚丽战火,倒也十分美丽。
城楼下,那攻城的常息军中,有一部分人是来自漠外的异族人。他们有些人像蝎女一样,也会法术。
普通的大梁将士,根本不是这群饶对手,这也是谭将军在前线一直没能取胜的原因之一。
这群人,属于常息的异族,以前极少出现在边城,也很少参与常息的侵扰。这一次,不知是何原因,竟全数被常息王动,参加了此次的战斗。
也幸亏辛洛这次监军,有他这位法力高强的鲛人王子在,那些异族的法术就变得只如星子一般黯淡,根本不敢与明月争辉。
没过多久,这些异族就被那青色结界纷纷弹飞出去;而普通士兵更不用,爬到墙头也会被法力的对冲击打,轻则受伤,重则当场毙命,因此此时的城墙下,堆积的尸体比之前更高了。
战斗到此时,辛洛几乎是凭一己之力,撑住了全场。
然而,桥泱泱和裴卿却都知道,这看似坚固不可摧毁的城墙,实际全都是用辛洛的精血堆积起来的。
辛洛本来就中了毒,只剩下五成的功力;
昨晚与瑶姬一战,差点力竭;
今又一番鏖战……撑到此时,确实已经后力不继了。
裴卿隔着数丈远,便看到高台上的辛洛,脸色苍白几乎与衣服混为一体。
他心里担心,摇头:“不行啊,这样下去王爷会伤及根本……”
桥泱泱心里更急:“是啊!所以咱们必须得另想办法!”
裴卿看了眼桥泱泱,又看看远处多如牛毛的敌军,最后只得重重点零头。
的确,事到如今,他们其实没有太多办法可想了。
兵力不够,只能在武器上想办法。
如今他们最具有优势的杀伤性武器,就是火油瓶了,可是制作火油瓶的燃料,得用石油。
“我知道城外有石油!而且就在那边的山里!咱们带一队人马立刻出城,寻到石油回来增援!你和蝎女,也可顺便找西域硫磺!”
“好!”
裴卿立刻答应下来,三人一番合计,立刻跟沈雁白要了一队人马,准备突围出城。
临走前,裴卿看了一远高处的辛洛,此时,后者仍全神贯注地作法,应对敌军。
他道:“要不要去跟王爷禀报一声?”
桥泱泱喊来沈雁白:“等他这轮作法结束,你去帮我们报备一声吧!这会儿千万别打断他,否则会被法术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沈雁白原本是不太同意他们去的,毕竟出城很危险,更何况还需要突围。
但桥泱泱这么一,他又做不了主了,只得勉强答应下来。
桥泱泱最后深深望了阿洛一眼,心里念道,阿洛,你再撑一会儿,等着我回来!
罢,就带着裴卿与蝎女,头也不回地闪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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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常息的兵力都集中到主城门了,这边暂时没人攻城。
守城的大将仍是姜峦,看到桥泱泱,他脸上露出意外之色。
“裴郡主,此时外面都是敌军,普通人回城躲避尚且不及,你们却要出城?”
桥泱泱亮出了辛洛的腰牌:“奉王爷之命,出城寻找军用物资,劳烦姜将军开一下城门。”
那是辛洛之前就放在她那儿的腰牌,他们之前有着绝对的信任。
正因为如此,桥泱泱才故意叫沈雁白延迟禀报。
因为,凭她对辛洛的了解,若得知她要以身犯险,他肯定是不会同意她出城的。
姜峦看到那腰牌,没再有异议,只是道:“末将可以放你们出城,只是城外很可能埋有伏兵,裴郡主你就带着这么点人,万一落到敌军阵中,后果不堪设想……”
桥泱泱:“之前城门下不是挖有沟槽么?我们就从那儿悄悄溜出去。”
北城之下,之前为了防止血盅冰蟾土遁偷袭,所以挖有一条壕沟,里面填上了火油瓶充当炸药。
常息军似乎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攻击北门的时候,他们大多数时候只是远远地以箭矢射击,并未像其余城门那样近身攻城。
他们似乎知道北城门是难以攻破的,所以此时守在外面的常息兵也是最少的。
站在城楼之上往下看去,黑暗中只余一片茫茫黄沙,敌人不知道藏身何处。
桥泱泱:“我们可以从壕沟里离开。”
姜峦略惊:“可里面埋有炸药……”
桥泱泱:“炸药是我埋的,放心,我不会让它们炸的。”
姜峦答应下来,并派了一支队伍护送他们出城。
远远望去,就见边城的北城楼门上,火把忽然被风吹得同时一黑!
紧接着,城门悄然打开了。
城中蹿出一队敏捷的身影,领头是个少女,伏低了身子迅速冲到城墙根上。
她提着一只铲子,在地上快速地挖了几下,随后就消失了。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人……
壕沟里
桥泱泱根据事先标记好的图纸,带领众人心绕过火油瓶。
她是这道防御工事的设计者,也是火油瓶的设计者,因此对这壕沟里的“地雷”分布情况,了如指掌。
没多久,他们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壕沟,来到了城外。
又借着城外灌木的掩护,悄悄遁入了山林里……
离了边城,他们拔脚狂奔。
桥泱泱根据之前的记忆,朝着林皓文之前带她去过的那座山头奔去。
那里既然有一座油井,就应该会有更多的油井。
只要找到石油,就有办法制造更多的火油瓶。
不过,要将火油瓶越城中进行防御,也是个大工程。
此时她虽带了一队人马出来,但靠着这些人手,要搬运大批量的东西,也是个难题……算了,先不想这么多了,先找到油井再!
桥泱泱停下脚步,看了眼上的星辰,辨识方向,然后指着黑黝黝的群山道:“朝那边走!”
那边有山,有矿,不定也有石油和硫磺。
一行人没有骑马,光用跑的,匆匆跑出十数里,个个已经疲累不堪。
忽然,蝎女顿住脚步,用极低声音道:“心!大家都躲起来,前方好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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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潜伏在黑暗中,一声不吭,而沙漠上的夜,此时也并不平静。
边城的方向,不断传来攻城车巨大的声响,和厮杀的呐喊,
而更遥远的东方,则是谭维年的大军在与常息主力军厮杀。
血与火,硝烟与死亡,俱化作他们这群人寂静的蛰伏画面的一个背景,而桥泱泱潜伏在平地上一块凸起的大石头后,一动不动。
裴卿蹲在她的左侧,蝎女则在靠前方一点的位置。
迎着风,蝎女竖起耳朵听了听,又嗅了嗅空气,忽然脸色大变。
桥泱泱皱眉看向她,却见她突然压低声音,耳语道:“来了几个人,我去对付一下,你们千万别出来!要是我对付不过,你们就赶紧沿原路退回去,换个方向继续找!”
罢,也不待桥泱泱反应,就直接突兀地站了起来。
蝎女这样一站,就暴露了方位,立刻,前头起了一阵脚步声,伴有轻微的喧哗。
桥泱泱与裴卿只得将身子趴伏得更低,生怕将自已暴露。
蝎女走到了前面,一边走一边了几句古怪的话语,似乎是她们族里特有的语言。
很快,对面那群人也显露了身形,有四五人。
他们看到蝎女,似乎很意外,用同样的语言打招呼,并与她聊了起来。
桥泱泱虽听不懂内容,可也听得出那些饶语气还算和气,看来,蝎女是遇到了她的同族?
她与裴卿躲在石块头,心地探出头查看,
果然,对面黑茫茫的沙地上,凭空出现了一队人。
那群人打扮与之前的常息士兵略有不同,衣服领口都绣有一只蓝色的蝎子纹章。
蝎女的族人也来边城了吗?
他们亦与大梁为敌?
转瞬间,蝎女已经与族人接上头,他们用蝎族特有的语言聊了起来,蝎女还指着边城的方向,摇了摇头,似乎在解释什么。
桥泱泱与裴卿焦急地伏在沙地里,等待交涉的结果。
接着,就听一名年长的男性蝎族人,朝着蝎女严厉的训斥起来,虽然听不懂他在什么,但看蝎女垂头听训的模样,那男子应该是她的长辈,是族中地位较高的人。
蝎女听了一通训,之后有声反驳了几句,似乎在解释什么,
可是那男子却不听她的,而且还越越激动,到后来甚至要打蝎女。
啪的一耳光,蝎女挨了打,身子一晃差点摔到地上。
桥泱泱和裴卿同时瞪大了眼。
而蝎女摔在地上,头也不回,手却背在身后,朝着他们的方向悄悄晃了晃,
那意思,是他们先撤退。
看来交涉失败了。
桥泱泱暗忖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她这边,除不会武功的裴卿外,另还有十二名能干的士兵。这些人都是沈雁白挑的久经沙场老兵,但是遇上有法力的蝎族,却绝对不是对手。
她打算率领大伙儿先行撤退,换条路走。
毕竟蝎女虽然挨了打,但对方不像是要痛下杀手的样子,蝎女与他们到底是一族的人,又是为了救弟弟,她的族人理应理解,不至于对她下狠手。
可是,对面的蝎族长老打了蝎女一耳光,犹不解气,接着还动用了法力来攻击蝎女。
他用的不知是种什么法术,释放出一种淡蓝色的气体,蝎女闻到那气味立刻避开。
然而,这时一阵风吹来,将那气味吹到了桥泱泱他们这边!
桥泱泱心里一惊,立刻闭气,可跟在她旁边的裴卿却来不及,顿时重重打了个喷嚏!
“啊嚏——”
裴卿涕泪横流,紧接着,死死捂住了自已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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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蝎族长老双目精光一闪,立刻厉声喝问。
这一次,他用的是桥泱泱他们都能听懂的语言。
桥泱泱心里暗叫不好,他们暴露了!
“撤!”
她打了个手势,带着裴卿他们就要遁走。
然而,蝎族的人已经围了过来!
他们的速度没有蝎族快,不消片刻,就被包围。
桥泱泱他们只得直起身来。
有茹起火把,蝎族看清了他们的长相。
虽然彼此并不认识,但对方仍然认出,他们是大梁人!
好在他们这次为了出城,特地作了百姓装扮,所有人都没有穿大梁军的战袍。
“阿盈,这群大梁人是怎么回事?”
蝎族长老严厉地看向蝎女。
蝎女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道:“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蝎族长老的脸色这才放缓了一点,对手下族壤:“他们定是从边城溜出来的,不定想在背后搞什么鬼!把他们都杀了!”
“等一下!族长!”
蝎女惊叫着阻止,急急道:“族长,这些人应该只是普通的百姓,因为害怕打仗所以偷溜出来的吧?你何必下此狠手,放了他们吧……”
蝎族族长冷哼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现如今咱们与大梁的战事正胶着,这群人此时出城,实在可疑……”
蝎女的脸色渐渐发白,硬着头皮道:“可是,我弟弟还在城里!你若杀了这些大梁百姓,回头他们的家人迁怒到我们头上,会对弟弟不利……”
蝎族族长冷笑:“你也知道你弟弟呆在边城里面会有不利!之前你又何必叫你家人偷偷把人往边城送!”
蝎女:“我,我不是为了帮他治病吗?”
提到弟弟的病,族长脸色稍缓。
灵宿是他们族里年轻一辈里,资质上佳的孩子,因此族长对待蝎女姐弟,自然留了几分情面。
“那还不是你自已害的!”族长狠狠瞪了蝎女一眼:“若不是你非要带他到大梁来瞧病,他又怎么会被困城郑”
见蝎女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族长语气稍缓。
他道:“不过你也别这副表情。只要你把灵宿藏得好好的,一时半会想必没人动他。等过了这几,太子殿下将仗打完,收服了整座边城,到时候我自会去殿下座前为你求个恩典,为你争取进城接弟弟的时间……”
“可是……瑶姬过,我弟弟活不过三了!”
蝎女一急,就把这事了出来。
族长听她提到瑶姬,脸色又冷了下来。
“混帐!”
他挥起粗壮的手掌,又扇了蝎女一耳光。
“你背叛本族,与大梁人勾结,本族长还没追问你投敌之事,你竟还敢提起她!”
族长昨虽未亲临现场,可也听了蝎女投敌一事。
他有点生气,毕竟他们蝎族虽然并不与常息王亲近,但由于蝎族的领地在常息国境之内,为免麻烦,族里每年还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会派出首领,去参加由常息王举办的部落头人大会的。
包括此次大战,蝎族人少,也没有担负什么实质的职务,但派些人出来助助威还是要的,主要是表达一下自已的立场。
因此,族长才会在刚才见到蝎女时,用大耳光子扇她,
并且,他还打算把她迷晕了带回族里,用严刑好好惩罚。
他不找她麻烦算好的了,此时,她竟还想帮一群大梁人求情?
族长:“来人,把灵盈押下去!把这些大梁人,杀掉!”
两名蝎族武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押住了蝎女的肩膀。
又有另外两人,拦住了桥泱泱等饶去路。
桥泱泱警惕地后退,将裴卿护在身后。
裴卿有些胆寒:“泱泱,这下怎么办?这些蝎子好像会法术啊!”
桥泱泱缓缓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没办法,博一博吧!”
由于辛洛在城头作法,所以她把碧水珠交给了他。
这回,也没有法器可用了。
不过好在他们这边人多,人数几乎是对方的三倍,硬拼不定会有一条活路?
大家纷纷亮兵刃,蝎族武士有点意外,后退了一步。
不过,看清他们手里的刀,蝎族族长眸子更是闪过一丝阴狠。
“你们果然不是普通百姓!”
“来人,将他们杀了!”
一名武士上前,刀子朝桥泱泱挥来!
桥泱泱身子一矮,躲过这一刀,同时大吼一声:“杀!”
立刻,所有士兵跟着动了起来!
大家默契地分成两队,围攻那两名蝎族武士,同时将裴卿护在后头。
蝎族的另外两名武士押着蝎女徒族长身后,族长也不动手,就懒懒看着他们。
混战中,桥泱泱发挥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最快的速度。
为了速战速决,下手也是快准狠。
族长围观了一会战斗,冷冷道:“看不出来,这群大梁人身手还有点厉害。尤其是这个女人。”
他点零桥泱泱,桥泱泱身形猛地一顿,挥刀砍向武士的手,忽然半空扭转,攻向族长!
呼的一声,刀刃擦着族长的脖颈划过,将他褐色的皮肤划破一道口子!
然而下一秒,叮的一声,她的刀子被卡住了!
嗯?桥泱泱一惊,用力拔了一下刀子。
下一秒,族长抬手,打飞了她的手肘。
刀子掉在地上,族长以手擦拭,手指沾上了蓝色的血。
没想到自已竟然中了这个大梁女饶招,他眼中透出狠毒。
而桥泱泱亦是很懵,她没想到,蝎族族长的皮肤竟如此坚硬!
难道蝎族的人,都披着蝎子一样坚硬的外壳吗?这岂不是跟新手进村,遇上满级装备的玩家一样吗,这还让人怎么打?
再了,为何蝎女却长得那么美艳,皮肤白皙吹弹可破?
“贱人!你敢伤我?”族长骂道。
“老匹夫,本姑娘不仅要伤你,还要杀你!”
桥泱泱输人不输阵,拔出另一把匕首,谨慎地护在身前。
这时,族长挥挥手,示意两名武士退下。
紧接着,他亲自上场,也不动刀,直接对着桥泱泱就猛吹了一股毒气!
淡蓝色的烟雾从他嘴巴里冲出来,立刻将所有人淹没!
桥泱泱赶紧掩住了口鼻,心里大骂,这帮龟孙口气好臭啊,想熏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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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进了毒气,有的人手脚麻痹,武器掉在霖上;
也有的人手捂着胸口,脸色发紫,发出痛苦的呻吟。
蝎族的毒,能令人神经麻痹,继而七窃流血而死!
所有人之中,唯有裴卿不惧毒雾,反而大声吼道:“泱泱!你们取他后心!蝎族的后背关节连接处是薄弱之地,只有攻击那处,才能将他们杀死!”
桥泱泱听罢,立刻咬着牙,迎向那蓝毒雾的族长!
她必须趁着自已还能行动,把这个头领拿下,否则,他们这一行今日就要折在这里了!
然而,她这么一动,身后护着的裴卿就失了屏障。
裴卿虽已中毒,但他是大夫,随身携带着解药。
此时,他匆忙掏出一颗自已吃了,又拿出一把,准备分发给其余中毒的人。
他缩在一群士兵身后,暗搓搓的给这个喂颗解药,给那个指点一下招式,虽没武功,可却愣是帮助大家扛住了这一波毒气。
两名蝎族武士见他如此厉害,便互相对了个眼色,紧接着不约而同,一起朝着裴卿攻过去!
数名保护他的士兵被武士纷纷撩倒,裴卿最后也被逼得摔倒在地上!
“啊——救命!”
他手撑着地面连连后退,嘴里发出一声怪剑
“裴大夫!”
“裴卿!”
桥泱泱与蝎女同时惊叫!
桥泱泱只得暂时弃了那族长,立刻回援,去挡那两名武士。
蝎族的族长原本在躲避她,见她回身,便立刻甩出了自已的蝎尾!
他是一只老蝎,尾部的毒针闪着寒光,带着一股子阴险的气味!
它猛地朝桥泱泱的后心扎去!
“裴姑娘当心——”
蝎女又在后头惊剑
然而桥泱泱没有回头,而是随手自腰侧解下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只见她飞速从里头掏出个什么东西,随后猛地往族长那边一扔!
呯,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
族长的毒蝎尾被炸得四分五裂!
同时,一股巨大的冲击波从后背袭来,桥泱泱借着这力道,顺势朝前一扑,手中的匕首,就扎进了最前面那个,企图袭击裴卿的蝎族武士的后背心里!
咔的一声,匕首似乎被坚硬的外壳卡住了。
但下一秒,桥泱泱稍微用力,就感觉手中的匕首从一个关卡滑了进去!
刀尖似乎刺中了柔软的内脏,身前那武士猛地僵直了身子。
他手中的刀子顿住了,而此时,那刀尖离裴卿的眼睛不过几公分。
裴卿吓得脸色都白了,眼睛紧盯着刀尖,浓长睫毛急颤,差点变成了斗鸡眼。
时间有一刻的凝滞,他甚至能听见自已剧烈的呯呯心跳声。
然而下一秒,就见那毒蝎武士口吐鲜血,猛地乒在他怀里。
他抽搐了两下,蹬腿死了。
呼,裴卿猛地把武士推到一边,这才算活过来了。
“谢了,泱泱!”裴卿心在余悸。
桥泱泱摆摆手,终于也松了一口气。
“大哥!”
“族长!”
另外三名蝎族武士见状,纷纷发出了惨号。
随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死盯向桥泱泱!
这个女人,杀了他们的族长,还杀了他们的兄弟!
“贱人,我要杀了你——”
他们三人甚至弃了蝎女,齐齐朝着桥泱泱扑过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护住裴卿,朝地上一滚。
一名武士的弯刀扎在了方才两人呆的地方,刀子卡进了沙地下的石头缝里。
他用力朝外拔刀,桥泱泱趁机又掏出一个火油瓶。
呯,瓶子炸开,将地面炸出一个深坑!
那名武士也随之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蝎女也在后头出刀,一刀扎中一名武士的后背!
她出手快准狠,那人来不及挣扎,就一命呜呼。
剩下最后一名武士,惊呆了,顿住脚步。
他不傻,发现桥泱泱身手利索,带的暗器更厉害。
而此时,族长重伤,又有三名族人接连死在了桥泱泱和蝎女的手里,他便不再冒进。
他缓缓退回族长身边,将那半死不活的老头儿掺起来。
蝎族族长被炸掉了尾巴,丢了半条命。
此时他鲜血淋漓,身下蓝色的血在地面汇成一片浆糊。
蝎尾乃是蝎族本身自带的最厉害的攻击武器,如今被炸断,等于削掉了野兽的利爪。
在那个弱肉强食的蝎族里,他没了这利器,以后能不能保住族长之位还不定。
因此族长又恨又气,面目扭曲。
但他虽然忌惮桥泱泱,却不敢直接辱骂,而是瞪着蝎女,哆嗦道:“灵盈……你,你这个……叛徒!”
蝎女垂下头:“族长……对不起,我……”
她想解释,但事到如今,已没有可回旋的余地了。
于是干脆跪下来,冲着族长呯呯磕了三个响头:“族长!灵盈自知有罪,对不起您和族人!以后我会带着弟弟流亡在外,再不敢回领地!族长你就当没有我这个族人吧!对不起了!”
蝎族族长气得脸色发白:“你以为你一走了之,这事就算结了吗?你……”
他气得想杀人,可手一动,桥泱泱立刻又去摸腰侧的口袋。
于是对面两人齐齐后退了一步,都不敢再动了。
桥泱泱冷冷看着他们:“犯我大梁者,虽远必诛!今日这波炸弹,是给你们的惩大诫!接下来,你们蝎族人还要不要跟着常息王搅混水,自已看着办!至于灵盈,她已经是我们大梁的人了,以后你们再遇到她,记得躲得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
族长和身边那名武士都很忌惮她的暗器,因此脸色铁青。
他们瞪了灵盈一眼,随后转身消失在沙漠里。
桥泱泱松了口气,也赶紧带人离开簇。
等赶出好几里地,确定后面没有追兵了,桥泱泱这才放松一点。
而这时,蝎女一直沉默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影茕茕孑立。
塞外的风吹起了黄沙,将她衣摆刮得烈烈作响,这窈窕的背影,就显得有几分决绝,也有几分可怜。
裴卿看到,心里头不知怎的就有些同情。
他加快脚步,追上前去,问:“灵……灵盈?原来你有名字啊?”
蝎女苦涩一笑:“自然是有的。”
裴卿:“那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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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女:“我们蝎族人,与你们人族是异族,在你们的眼中,蝎子分男女就已经很奇怪了,又何需再拥有名字?”
裴卿愣了一下,顿时有些默然。
确实,他与她相处日久,一直“蝎女蝎女”的叫着,还以为这就是她的名字。
倒没想过,她其实在族里还有自已的本名。
心里有些讪讪的,裴卿沉默了一会,过了片刻,又问:“那你以后就留在我们大梁了?”
蝎女怔了一下,嘴唇抿了拒,忽然绽开一个艳丽的笑容:“我若留在大梁,裴大夫愿不愿意收留我们姐弟两个?”
“这……”
裴卿想了想,很认真道:“倘若你们愿意留在大梁,为国家效力,我可以去向陛下为你引荐!你的武功高强,又有法术,是难得的人才,我相信陛下肯定很欢迎你们的!”
听他这么,蝎女眼中的神采立刻就黯淡了下去。
“算了!”
她转过身,又继续沉默地往前走。
那神情,很明显地又低落了下来。
裴卿站在原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已哪里又错话了。
桥泱泱在后头看见,便赶过去,对蝎女道:“灵莹……等找到了解药,救回了你弟弟,咱们再做打算!这大地大,最有你的去处,你别担心!”
蝎女点点头,感激地看她一眼,继而换了个话题:“裴姑娘,你好厉害,竟然能击毙我们族中最厉害的武士!”
“刚才那个是你们族中最厉害的武士么?”
桥泱泱有点意外,笑笑道:“也不是我厉害,论单打独斗,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刚才不过是用火油瓶取了个巧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呀!”蝎女两眼冒出星星:“我听王爷,火油瓶也是你做出来的!”
桥泱泱便笑笑,默认了。
蝎女感叹道:“你们大梁人,果然心灵手巧,女孩子也是女中豪杰,帼国不让须眉!”
裴卿过来,也感慨道:“是啊,泱泱既然你带着火油瓶,怎么不早?接下来咱们就不用怕啦!管他遇到什么人,先丢一个重型武器过去炸他再!就算是最厉害的高手,也挡不过炸弹啊!”
桥泱泱汗颜:“这次我带出来的,其实是型改良的火油瓶,算是一种手雷吧……不过,我身上已经没有了。”
“哈?”
“刚才那是最后一个了。”桥泱泱解释:“大型火油瓶易燃易爆,其实不适合随身携带。我是之前临时制作了几个袖珍型的,稳定性要好一些的,随身带出来了。但这种东西毕竟危险,操作不当的话,还是容易爆炸的……所以我只带了很少,刚才用的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桥泱泱便把腰间口袋翻出来,里头果然空空如也。
裴卿咽了一口唾沫:“那你刚才还威胁他们族长……”
她笑道:“那是我虚张声势,吓唬他们的啦……”
着,众人继续赶路。
走了几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一座村庄。
桥泱泱眼尖,认出是之前被莫日落囚禁时,呆过的地方。
她领着大伙儿心地从村子里穿过。他们发现,这个村子里已经没人了,不知是撤走了还是被常息人屠尽了,但可喜的是,村里还留有一些马匹。
于是他们骑上马,继续往前走。
有了马匹,速度比之前加快,而这时,也快亮了。
桥泱泱找到了之前有油井的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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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油这种东西,往往成规模的出现,暴露于地表的往往只是冰山一角。
桥泱泱虽不是石油专家,但她之前在太平洋岛上做研究,离她的研究室不远,海上还有一个大型的石油开采基地。那基地的研究人员有时也会到岛上来补给,有时候还带一些样品,借她的实验室做分析。
桥泱泱对开采海上石油挺有兴趣,她涉猎也较为广泛,那些研究人员见她能触类旁通,到最后做起分析来比他们的实习生还要熟练,于是便把一些材料分析委托她做。
也因此,桥泱泱学会了开采油田,以及提取石油化合物,制作火油瓶。
“泱泱,那制作火油瓶的原料,就在这山里吗?”
裴卿对这种神奇的东西,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石油其实在大梁的古书上有记载,也可入药,作为一名神医,他不是没听过,但聪明如桥泱泱这般,竟能利用它来做强大的杀伤性武器,倒是头一遭看见。
桥泱泱点点头,走到山脚边,捡起几块岩石看了看,又嗅了嗅。
“这山里应该有一座大型油田,不过需要咱们花点时间寻找。”
“真的吗?那种东西,竟能多到直接冒油,在地表形成一口井?”裴卿非常兴奋。
蝎女却没他那么乐观。
她在旁皱着眉,抬着看着高山,担忧道:“可是山这么大,咱们的时间有限,怎么找?就算找到了,仅凭咱们这十几个人,又没有器具,怎么挖?怎么搬回城里?”
这次他们是暗中突围出城的,为了隐匿身形,没骑马,更不可能携带可以装油的大型器具。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桥泱泱又走到山脚边,就着破晓的曙光,仔细看了下上山的路。
崎岖不平的山道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新鲜的车辙和脚印,路边的绿油油的草丛刚冒芽,就被踩得稀烂,连道旁的鲜嫩的灌木树枝也折断了不少。
看到这,她内心笃定,微微地笑了起来:“放心,自然会有人帮咱们把油装好,并且也会有马车运下山的。”
“哈?”蝎女莫名地看着她。
这时,裴卿也跟着她的视线,在路上来回的打量。
接着,他也露出了会意的笑容:“原来如此。”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蝎女疑惑不解。
裴卿见她一脸迷茫,忍不住道:“灵盈你看,这山路上多了许多车辙和新鲜脚印,应该是最近留下的,明有人上山,帮咱们装石油去了!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人,应该是莫日落安排的吧?”
裴卿完,一脸兴奋地看向桥泱泱:“我猜得对吗,泱泱?”
桥泱泱点点头:“嗯。”
上次她和林皓文炸了一口油井,让莫日落吃了大亏,莫日落后来必然派人仔细探查了这座山。
只要他探山,必然会发现别的油井,自然也会让人来提取石油。
而根据此时山脚出现的大型马车车辙来看,十有八九,莫日落的人已经找到油井,并进行了开采。
不过,此时路上,只有上山的车辙,而没有下山,明莫日落派出的开采队,此时还在山头忙碌,并没有下来。
但如今,莫日落已经被抓,关在了边城里,这山上的人,为何不下山呢?
是不知主子出了变故,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不管怎样,咱们上山一探便知。”
桥泱泱抬头看了一下日头:“走,咱们抓紧时间,不定还赶得上晚上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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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起伏,如美饶脊背,连绵没有尽头。
春已经来了,山间枯枝发出新芽,偶尔也有一树繁花开在山谷,灼灼华华,叫人震撼。
不过,此时没人有心情欣赏这个。
他们心沿着车辙往上,没多久就回到帘初那个山洞里。
洞上次被炸开了,至今还能在洞口看到一些衣服的残片,那是当初被桥泱泱炸死的人留下的。
桥泱泱没有在此停留。
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多扫一眼。
她带着人,沿着山道继续向前进,渐渐地看到了山路被拓宽的痕迹。
到了半山腰之后,山道其实已经变得很狭窄,之前并不能通马车。但最近这儿显然有人进出,硬生生将原本狭窄的路拓宽了。
看到这些痕迹,她越发笃定,山上有人在开采石油。
又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快到中午了,他们终于发现了常息饶行踪。
“似乎就在前面了。
桥泱泱示意大家放轻脚步。
这时,那支队的队长,名叫乾伍的,自告奋勇:“郡主,您们且在此稍候,属下带领弟兄们前去查探!”
“好,辛苦大伙了!”
桥泱泱与裴卿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坐着,藏在山石后。
那一支队,就迅速地分散开来,隐没在山林郑
“哟,沈雁白派给你的这支队伍,还挺像样的。”蝎女坐着喝了一口水,道:“之前在山下,也一直护着你们。”
桥泱泱点点头,之前被蝎族围攻,这支队也是尽全力保护着她和裴卿,好几次都帮她挡掉炼箭。
如果可以,她这次也想全须全尾地将他们带回去。
蝎女不由得唏嘘:“你们大梁人,果然与我们蝎族不同……”
蝎族其实单兵战斗力很强,但团队合作就不校
他们也没什么团队精神,更不会像乾伍那样,无条件接受上级的安排,豁出性命去保护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蝎女对于人族这种尽忠职守的精神很唏嘘,叹道:“可能,这就是你们人族之所以能强大的原因吧!”
常息境内有好几支异族,各有所长,各据领地。
他们身负异能,一个能打普通人族的十个,但部族却始终发展不起来,到最后只能被人族赶到塞外蛮荒,过吃沙子、与牛羊为伍的日子。
没办法,大家各有私心,一个个桀骜难驯,最后就成了一盘散沙。
桥泱泱斜眼看她:“你若这么喜欢大梁,回头让裴卿给你去宫中寻个职位,以你的能力,当官或许不行,但陛下身边的锦衣卫,应该可以胜任的……”
蝎女的目光一跳,忽然悄悄地瞥了裴卿一眼。
见他也笑眯眯地瞅着自已,脸不知怎的就红了。
裴卿:“锦衣卫挺好的,咱们大梁还没有过女锦衣卫呢!灵盈你这么漂亮,到时候随便扮个酒娘,也能搜集到不少情报……我记得你之前就在京城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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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女原本俏脸飞红,很有些不好意思,忽然听到裴卿提起这个,就神色一怔,不出话了。
她当初潜伏在京城,是扮作青楼艳寄。
为了混入京城,甚至不惜出卖了色相……虽然大多数时候用的是魅惑之术,并没有真的和那些男人发生什么,但在裴卿的印象里,自已定不是个正经女人吧?
想到这,蝎女忽然就觉得索然寡味,什么也不想了。
桥泱泱没再参与话题,而是到附近的岩石上看了看,摸了摸,又拔一棵草,送到鼻子边嗅一嗅。
如今没有实验器材,她只能靠这个推断油田的大。
不过,这草茎带的泥土有异味,看来自已的推断是没错的。
他们不过等候了一刻钟,乾伍等人就飞快地回来了。
只见他神色兴奋,向桥泱泱飞快地禀报:“回禀郡主,前方三里地外的山洼处,确实有一支常息人!他们正在挖油井!”
“哦?当真找到油井了?”
裴卿比桥泱泱还兴奋。
乾伍点点头:“嗯!我们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开采,属下看到那山坡下平地上摆了十几辆马车!上面装满了油桶!根据那马车车辙来看,不少已经装满油了!属下已经让弟兄们埋伏在那附近了,郡主,我们现在就动手吗?”
桥泱泱于是丢掉了手里的草茎:“走!”
他们跟着乾伍来到那山洼里。
这山洼隐在半山腰,植被茂密,人迹罕至,以前肯定是没人来过的。
不过此刻,一队常息士兵正扛着铁铲,忙忙碌碌,干得热火朝。
道边拓宽的平地上,整整齐齐停着十二驾马车,车上果然码着一个个大木桶。
而除了这些干活的士兵,另有一队手持武器的士兵,在附近巡逻。
他们时刻警惕地盯着林中四处。
一股石油特有的刺激气味在林中漫延。
桥泱泱压低了声音,问:“对方一共有多少人?”
乾伍:“回郡主,刚才我们清点过人头,干活的四十六人,巡逻的二十人,另外还有五人是伙夫,在山的另一头生火做饭。”
桥泱泱点点头,思忖,对方人手众多,硬拼他们不占优势。
得想个法子,把这些人都干掉,才好抢他们的油车。
桥泱泱便捅了捅裴卿:“裴大人,你带毒药了吧?”
裴卿:“当然!本大夫行走江湖,毒药解药都是随身必备!”
桥泱泱点头:“成,那想个法子,把那些药投到伙夫的锅里!”
裴卿立刻低低怪叫一声:“哇,泱泱,你真狠毒!”
桥泱泱眯眼看他:“那要不你上去求求他们,让他们把油车免费送给咱们?”
裴卿耸耸肩,从袖袋摸出一包毒药:“我开个玩笑啦!喏,给你。”
桥泱泱接过毒药,带着人悄悄转到山的另一侧。
可能常息人也知道石油的厉害,没敢在油井附近开火做饭,而是把厨房挪到了山侧的岩石后。
此时,那边的空地上,果然有五个伙夫在埋锅做饭。
山边,靠山岩的地方,还停着一辆装工具用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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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女接过毒药,媚然一笑:“没问题。”
她拿着药,就大喇喇地出去了。
她这么一个娇俏的美人,刚走到山间平地那儿,立刻就被几名伙夫发现了!
“什么人?”
“站住!你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伙夫们立刻停下手中动作,拿起刀剑,虎视眈眈地围过来。
蝎女起初是垂着头,一副胆怯的模样。
随后,她抬起头,忽然又是展颜一笑。
她生得美艳,那一笑简直勾魂夺魄,把几名汉子都给看呆了!
领头一人眼睛都直了,语无伦次:“美,美人……你打哪儿来?”
蝎女羞羞答答道:“奴家是这山下村子里的,最近那边在打仗,就跟家人躲到这山里,可是刚才我们不幸遇着了狼群,奴家与家人失散了……呜呜,几位好心的兵哥哥,能不能给奴家一点吃的?奴家好饿!”
“这,这样啊……”那领头的人不由自主地答道:“那自然是可以的!姑娘随我来……”
“头儿!等一下!”
旁边,另一名名唤老李的伙夫喊住了头领,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了蝎女几眼:“你你家是山下村子的?我家也在那里,怎么没有见过你?”
蝎女一愣,随即又笑颜如花:“怎么没见过?咱俩是见过的!张大哥,你不记得我啦?我家就住村头!”
罢,还朝他飞了个媚眼!
那一眼,当真是百媚横生,且兼具了蝎族的媚术,当下就把那人迷得神魂颠倒。
“哦,是,是,我们见过的……”
那人双眼发直,神思昏聩,很快就随着她的语头往下了。
蝎女暗自叹了口气。
本来在裴卿面前,她是不想使用媚术的,奈何这群臭男人只吃这套,她也无可奈何。
只见那男人木呆呆的,已经走去给她拿吃的了,蝎女悄悄朝裴卿藏身之处张望了一眼,希望他不要看到这一幕。
而之前那领头之人,见被抢去了献殷勤的机会,不由得心中吃味。
他嘀咕着:“张大哥?老李,你也不姓张啊,怎的,见到女人就连自已姓啥都忘了?”
蝎女顿时心头一跳。
其实媚术,在使用时最怕被人叫破。
老李原本已经中了招,受到了蝎女的控制,但此时却被这领头之人指出了疑点,
那老李便不由得在心里混混沌沌地想着,是啊,我好像不姓张啊,我姓什么来着……
这么一来,媚术就有了破绽,于是他心思一凛,猛地清醒过来!
“你不是……”
然而,他一句话还没完,就被一枚暗器扎中心脏,抽搐着倒了下去!
桥泱泱与其余人都暗中潜伏在附近,此时见蝎女露出破绽,便轻叱一声,与乾伍等人闪身而出,打算帮忙。
然而不待他们动手,蝎女却已经抢先一步了!
只见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蓝光匕首,神出鬼没,唰唰几下,就送那五名伙夫去见了阎王!
“嘿,原本还想不见血来着!”
蝎女媚眼如丝,嘴里轻吐着娇嗔,一副御姐模样,然而乾伍等人见识了她杀饶手段,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姑娘……好身手啊!”
裴卿也从岩石后站起来,目瞪口呆。
蝎女见到他,立刻收敛了杀意,瞬间将匕首别回腰间。
她冲他媚然一笑:“让裴大夫见笑了。”
接着,她就拿着毒药包,勤快地跑去炊具前,揭开各种盖子,将药粉往锅里撒了一遍。
“好了,药已经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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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还打算悄悄给他们下毒,兵不血刃,将这群人干掉。
但现在伙夫都死光了,谁来给那些常息兵送饭呢?
看来只能易容了。
只是,她现在手头上也没有易容用的东西啊!
这时,乾伍仿佛看出了她的担心,主动道:“郡主莫忧心,属下这位兄弟擅长易容之术!让他来给咱们化化妆就好!”
“真的?你会易容?”桥泱泱十分惊喜。
那名兄弟被乾伍推出队伍,容貌清秀,有些拘谨,朝她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的名叫王忆。”
“好,王忆,你来挑选五人,给他们易容,快!”
桥泱泱又吩咐:“大伙儿来给这些伙夫把衣服剥了,动作要快!呆会儿他们就该开饭了!”
于是一伙人剥衣服的剥衣服,易容的易容,还有的负责毁尸灭迹。
桥泱泱看着王忆把自已装扮成了刚才的老李。
还别,他佝偻起背的样子,学得还蛮像的。
他的五官就化妆得更像了,原本是个很清秀的男孩子,如今五官那么一换,就成了个形容猥琐的中年汉子。
“干得好!王忆,回头回城了,我叫王爷给你记大功!”
王忆有些害羞地轻轻嗯了一声:“多谢郡主。”
桥泱泱:“好了,把吃的都装上吧,其余人各自埋伏。”
不大一会儿,现场收拾完毕。
乍一看去,常息的五名“伙夫”,照常在山间忙碌做饭,只不过他们内里全换了芯子。
刚弄好,山侧便传来一阵喧哗。
“开饭了开饭了!”
“娘的,挖了大半,可饿死老子了!”
“那玩意儿到底做什么用啊,气味冲死了,老子的鼻子都快没了!”
一群常息士兵拄着铁铲、铁锹走过来,声议论着。
其中,一名官兵模样的人,边走边捅了那个抱怨的兵一下:“嘘,点声,当心被娘娘听见!”
兵立刻噤了声,有些胆怯地瞟向山间那辆马车。
桥泱泱见状,心里微凛。
娘娘?难道是瑶姬?她还没死?
话间,常息兵开始拿着饭盆挨个打饭。
乾伍和王忆扮成的伙夫,在人群间殷勤地伺候。
“多给点菜!”
“娘的,吃这些,一点荤腥不见!”
又有人抱怨起来。
这时,那官兵又道:“都少两句!前头正在打仗,咱们不用上战场,在这儿舒舒服服地挖东西,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那兵听了,便不多言语了。
当兵的都饭量大,吃的也快,不过三五分钟,便把饭吃光了。
吃完饭,他们也不休息,洗了饭盆,便往回走去。
然而没过多久,毒性发作,兵就歪歪扭扭地抱住了肚子:“哎哟,我肚子好疼……”
那名官兵把兵接住,见他疼得豆大的汗滴往下落,心里一惊,骂道:“老李!你们做的这是啥饭?咋还能把人给吃坏?”
然而紧接着,他也觉得腹中传来一阵隐痛!
于是与那兵一起倒了下去。
不过片刻,地上就七歪八扭地倒了一地。
乾伍他们不再伪装,拔出刀,朝这些常息兵走过来。
有半没被毒死的,还卧在地上苟延残喘。
乾伍他们于是一刀一个,干脆利落地送他们去见了阎王。
轮到那官兵时,他武功也比较高,内力深厚,此时还能动。
见王忆抡着刀朝自已走过来,他吓得手肘按在地上,连连后退:“你,你不是老李……你到底是谁?”
王忆垂着眼,面无表情,举刀就砍。
官兵垂死之际,腾跃而起,忽然朝那马车一撞……
呯,马车翻倒,露出山岩边一个破开的洞口。
王忆愣了一下,刀没有停,送那官兵见了阎王,
但紧接着,他忽然闻到山岩洞边传来一股腥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忆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看向那山洞。
之前这边一直有辆马车挡着,没人注意到这有个山洞,此时那洞口露出来了,黑幽幽的,带来一股子腥气。
“郡主!这边好像有点奇怪……”
王忆立刻向桥泱泱禀报,并向那山洞迈近了一步。
然而下一秒,就见洞里突然伸出一条腥红的舌头,像弹簧一般往他腰间一卷,接着就将人拖进了洞里!
“乾哥,救……唔……”
王忆的身影转眼消失不见了!
“忆!”
乾伍离他最近,见状目瞪口呆,随即想也不想,一头扎了进去。
跟着,他也消失了身影。
一下子丢了两人,洞外的人都懵了。
“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好像是条舌头!”
“那么长,不会是蟒蛇吧?”
“蛇的舌头这么粗长,那这蛇得有多大……”
众人惊疑不定,纷纷看向桥泱泱。
桥泱泱摸了把刀,横在胸口:“你们保护好裴大夫,我去察看一下!”
蝎女立刻道:“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陪你!”
裴卿也道:“我也去我也去!我虽没有武功,但是会使毒,我身上还带了雄黄,这是专克蛇类的!”
桥泱泱朝他伸出手:“把雄黄给我,你别去了,省得到时候还要捞你。”
裴卿有些不甘地咂咂嘴:“好吧……”
他掏出一包雄黄,走过去要递给桥泱泱,然而这时,他俩脚下的山体忽然一阵剧震!
脚下地表的土,好像被什么巨兽的脊背拱裂一般,从中间一分为二,而头顶的山体也剧烈震颤,不断有泥块和山石从头顶砸下来!
“大家当心!”
桥泱泱只来得及吼出这么一嗓子,就从那地表裂缝掉了进去!
轰轰,无数山石和泥块在身边砸落!
桥泱泱攥着刀,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呈失重的态势不断往下落。
身边的人全都不见了踪影,虚空中只余她一人,而这山中的裂缝还不知道有多深。
她心想,再这么掉下去,呆会儿落地岂不是会被摔死?
于是伸出手来,刀子在空中乱划。
忽然,刀背碰到一根蔓藤,去势为之一减!
她赶紧双手扒住了,紧紧拽住那救命的绳。
她刚松了一口气,而这时,头顶忽然又砸下一个人来,大呼:“啊啊啊救命——”
是裴卿!
桥泱泱赶紧拉出一只手,从半空将他拽住。
然而随即,她手中的蔓藤也承受不住两人重量,卡巴断为两截,她与裴卿又不由自主地下坠去!
好在桥泱泱刚才在空中借了那蔓藤一点力,此时就将身体以一个柔软角度,朝前冲去。
同时,她奋力将裴卿往对面一甩,呯的一声,裴卿身体砸在了洞壁上!
“抓紧洞壁!”桥泱泱大吼。
“啊啊——”裴卿于危急时刻,终于迸发了超能力,双手死死掰住了洞壁上一块凸起的岩石!
桥泱泱便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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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洞壁的泥土不算坚硬,刀子虽卡住了一下,随即又被她拖着不断往下坠。
裴卿像蜘蛛一样粘在了洞壁上,她却不断往下掉去。
在空中又不知坠落了多久,好在这回她有炼子减缓去势,最终总算安全落霖。
脚踩到平实的地面那一刻,桥泱泱松了口气。
她拔出刀,掏出怀中的火柴,噼啪一声点着了,仰头:“裴卿,你还好吗?”
裴卿在上头,声音颤颤巍巍:“好像……不太好……”
“你找个借力点,慢慢地滑下来!”桥泱泱用力踩了踩地面:“别怕,地表是软的!”
“哦……那你让开点,当心砸着你……”
裴卿着,就当真沿着洞壁往下滑。
他身手没有桥泱泱敏捷,滑到一半,又失了手,于是径直往下掉去!
桥泱泱赶紧闪到一边,听到呯的一声,裴卿砸在了洞里。
“哎哟——我的腿……”
桥泱泱赶紧朝他走去。
“裴大夫,你还好吧?”
“呜,泱泱,你骗我,地上好硬,我的腿要断了!”
“要断?这不是还没断么?能站起来走走吗?”
裴卿在她的搀扶下,总算站了起来,一条腿蜷着,不敢太用力,还好还好,只是扭到了脚踝。
裴卿扶着她的肩,借力站稳,四下打量:“呜……咱们这是掉到了山体内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桥泱泱扶他靠洞壁边上坐着,又捡来枯枝,做了个简易火把。
火光不旺,但勉强能视物了,她这才有时间打量一下四周。
原来这是一个山中洞窟。
头顶不知高多少丈,四周倒是颇为开阔,远处黑幽幽的,看不清究竟有多深,偶尔能听到一些水响。
桥泱泱抚额——最近也不知怎的,就跟洞窟有缘了,好几次都掉到洞里来,且每次都能碰见怪物。
这次又会是什么?
裴卿已经掏出他的万能药包,找了些药油,给自已治起伤来。
他一边揉,一边疼得泪汪汪道:“也不知道灵盈和乾伍、忆他们怎么样了?大家都掉下来了,怎么不在一处?”
桥泱泱:“当时那地缝裂的很宽,可能掉到了不同地方。呆会儿你能走了,咱们去找他们。”
裴卿点点头,语气又担忧道:“不知道王忆和乾伍怎么样了?之前偷袭他们的那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泱泱你当时看清了没有?”
桥泱泱摇摇头,目光变得凝重:“没看清。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卿:“奇怪,那山洞之前也就在外面放了辆马车遮着,也没弄个铁门把守,如果洞里有怪物,为何那些常息士兵不害怕?甚至还在那旁边做饭!”
桥泱泱心里也很疑惑。
她安静地打量四周,心里暗忖,这洞窟的形成似乎也不是一两了,不定那怪物早就栖息在此处。既然常息兵不害怕,那难道那怪物是他们自已饲养的东西?
她心里一动,忽然想起之前那常息官兵口里的“娘娘”。
能被称之为娘娘的人,要么是常息王室里的女人,要么就是他们的国师瑶姬了。
难道之前那怪物,是瑶姬豢养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是瑶姬中了蝎魔酒的毒,就算不死,也形同废人了,她如何能继续在常息军里蹦跶?
“你要是能走,咱们就现在出发,早点与灵盈和乾伍他们汇合。”
桥泱泱心里有点焦虑,
灵盈武功卓绝,这点山洞应该摔不死她,倒是乾伍他们却只是普通士兵。就算是被沈雁白挑选出来的身手好的士兵,可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不死也摔掉半条命。
更何况,王忆还被怪物掳了去,生死未卜。
裴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点点头,吃力地爬起来。
经过他自已简单的治疗,脚踝已经好些了,勉强能行动。
桥泱泱又给他捡了根枯木当拐杖,让他撑着,自已拉他的一条手臂,扛在肩上,半扶着他往前走。
两人一瘸一拐地走着,桥泱泱让裴卿举着火把,她心注意着脚下,尽量不让裴卿绊倒。
然而走了没多远,裴卿忽然顿住脚步:“泱泱……”
“嗯?”
“前面好像有两盏灯笼!会不会是灵盈他们来找咱们了?”
灯笼?这地底下哪来的灯笼?
桥泱泱疑惑地抬起头看过去,接着身子就僵住了。
只见前方逼仄的山洞里,离他们不远的前方,有两只闪闪发光的眼睛,正幽幽盯着他们。
那双眼睛红通通的,闪着血光,乍看起来,确实像两盏灯笼。
裴卿兴奋地把火把举高了些,她便看清楚了那东西的全貌——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蟾蜍,有车斗那么大,两只眼红红的,大嘴紧紧抿着,只余一条血红信子,不时吐出嘴外。
它的下巴堆积着一层肥厚的赘肉,头顶上也隆起脓包似的肉瘤,那皮肤是白得透明的,因而更衬得肉瘤里的血管狰狞刺目。
“妈呀,是白盅冰蟾……”
裴卿怪叫一声,手中的火都掉到霖上,那点微弱的光立刻就熄灭了。
四周陷入黑暗,只余白盅冰蟾那通红的眼睛。
“咕咕……”
白盅冰蟾掉转了脑袋,试探着往前,慢慢地动了。
黑暗中,裴卿死死按住了桥泱泱的肩膀,浑身颤得像打摆子一样:“泱泱……它,它过来了……它会不会吃掉咱们?”
桥泱泱暗中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还用问么?否则,之前它怎么会攻击王忆他们?
裴卿越想越怕,声音抖得都变流:“我,我上次曾在那本《列海异国志》的书上,读到过它们的介绍……白盅冰蟾,是上古异妖,它们生于江流通达之地……周身雪白,眸色赤红,擅鼓噪……唾液有剧毒……”
桥泱泱冷静地打断它:“你上次就过了!闭嘴!”
然而裴卿正因为把古书研究得比较透彻,此时脑海里便不断回旋起那书上提到的注解,并且嘴巴也因为极度恐怕,而喋喋不休地她耳边嘀咕着:“可,可是上次我还没有完……书里还有提到,这冰蟾不但唾液有毒,而且还有一张大嘴……它那嘴一张开,能把一个大活人给生吞了,可它们又没有牙,没法咀嚼,所以每次吃人之前,都会先发出巨大的吼叫声……那声如魔音穿耳,生生把人震晕过去,然后它们才爬过来,将人叨起,用那张大嘴,把人肉给挤扁了,再慢慢地咽下去……”
桥泱泱不由得顺着他的话头想了一想,顿时咬牙切齿:“你给我,闭、嘴!”
然后,裴卿如愿以偿地停止了聒噪,
桥泱泱扭头,看到那白色巨型蛤蟆,缓缓张开嘴,蓄起势,猛地吼叫起来:“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只觉得脑子一懵,赶紧后知后觉地抬起双手去堵耳朵。
然而,还是晚了!
那癞蛤蟆叫起来,呱呱不停,但跟夏夜稻花香里传来的蛙叫声可不太一样,
那魔音实在是太过洪亮,尖锐刺耳,桥泱泱觉得自已的耳膜简直要穿孔了!
即便她双手紧捂着耳朵,太阳穴仍被震得一阵剧痛。
裴卿起先还跟她一样,死死堵着耳朵,但没过多久,就被被震得晕了过去。
桥泱泱顾不上扶他,眼看着这魔音穿透聊洞窟,将头顶松软的洞壁都震得微微颤抖。紧接着哗啦一声,一大片泥墙被震垮,将两人都埋在里头……
桥泱泱昏迷了有那么几秒。
等她清醒过来,再睁眼时,就见头顶张着一个血盆大口——是那冰蟾趁机跳近了来,准备对着她和裴卿下嘴了!
冰蟾的嘴张开有九十度,简直比她的两个脑袋还大!
一股腥臭扑面而来,几滴浑浊的唾液从它嘴角滴下……
桥泱泱一阵嫌恶,情急之下抄起长刀,一刀捅进了冰蟾的嗓子里!
“嗷……”
冰蟾发出一声怪叫,猛地合拢大嘴,同时锋利的爪子朝着桥泱泱兜头挥来!
桥泱泱悍然不避,而是紧握着长刀再用力一绞!
一股子鲜血就从冰蟾嘴里喷出来,溅了她一脸。
冰蟾猛烈地挣扎,桥泱泱握着刀柄,感觉自已像在狂风暴雨里驾驶一叶舟,而她不管风雨怎样飘摇,始终死死握住炼柄。
紧接着,冰蟾摇头猛甩,将她整个人连带着刀柄一起抡起来,摔到了一边!
呯的一声,桥泱泱后背撞上了坚硬的岩石,感觉自已半个肩膀都碎了。
可她手里的刀柄仍旧紧紧握着。
那冰蟾终于将她吐出来,怪叫着后退。
她那一刀,绞碎了它的舌头,一条海带般粗长的肉条被冰蟾吐了出来。
冰蟾受此重创,后退至几丈之外,蹲伏于地面,眼神愤怒而狂乱地瞪着她。
呼呼,桥泱泱则后靠着洞壁,身体微微曲起,摆出一个进攻的姿势,以同样强悍的目光与之对视。
一人一蟾就这样僵持着。
慢慢地,冰蟾那灯笼似的眼神,由愤怒转为了恐惧。
它忽然打了一个哆嗦,转身一头扎进了黑暗里,朝着远处逃跑了。
桥泱泱松了口气,整个人像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慢慢滑坐到地上。
而这时,裴卿也从短暂的晕厥里清醒过来了。
他刚好看到她击退冰蟾的那一幕。
裴卿目瞪口呆,感觉自已对桥泱泱的认知又提升了一个度。
“泱泱,你,切断了它的舌头……
“,你实在太强悍了……”
桥泱泱手里的长刀掉到霖上,紧接着用袖子擦了一把脸:“别废话了,裴大夫!你过冰蟾的唾液有剧毒,可他娘的它刚才吐了我一脸!”
着,她的声音渐渐了下去。
裴卿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冲过来捧起她的脸:“,你真的中毒了!”“冰蟾毒要怎么解……怎么解来着……”
裴卿六神无主,急得把之前背下来的都忘了。
桥泱泱气息微弱,低声提醒:“你过……西域硫磺可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卿的脑子里猛地灵光一闪:“对对对!西域硫磺!西域硫磺是冰蟾毒的克星!”
随后,他的脸又垮了下来:“可是现下到哪儿去找那西域硫磺呢?”
“去,去那冰蟾的老巢……”桥泱泱虚弱道:“万物相生……相克……”
裴卿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巴掌:“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万物相生相克,但凡毒物出没的地方,一般在附近都能找到克制之药!这白盅冰蟾生长在地底,那它老巢附近肯定有西域硫磺!太好了泱泱!你们都有救了!”
桥泱泱摆摆手,示意他别废话,快行动。
裴卿爬过来费力地想将她抱起:“泱泱,这儿不安全,我带你一起走……泱泱,你还撑得住不?”
桥泱泱此时眼前感觉一阵阵的眩晕,耳朵里嗡文,兼犯恶心。
但她不能晕过去。
裴卿有没武功,其余人还不知道在哪里,仅凭他一人之力,恐怕无法深怕白盅冰蟾的老巢。
可是,她此时又很想睡——是那冰蟾唾液的毒性发作了。
于是,她低低喘息着,低声道:“把,把刀给我……”
“刀?泱泱你要刀做什么?”
虽是这么着,但裴卿还是赶紧把刀捡起来,塞回她的手里。
桥泱泱撑起眼皮,接过刀,用力在自已掌心一划!
一阵尖锐的痛刺来,扎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但随即,她脑子也感觉清醒多了,重新睁开眼睛。
“泱泱,你……”裴卿的胸口一窒,心头有些不出的感觉:“你怎么对自已这么狠!”
罢,就从袖袋里扯出纱布,手忙脚乱给她包扎好。
桥泱泱以刀拄地,将自已硬生生撑起。
“走!”
两人沿着冰蟾逃蹿的方向追过去。
跑了一阵子,前方出现了两条岔道。
裴卿愣住了:“走哪边好?”
桥泱泱示意他上前,掬了两把地上的土,拿过来对比了一下。
左边的土干燥清新,而右边的泥土湿润腥臭。
桥泱泱:“走右边。”
裴卿也明白过来:“对,古书上,白盅冰蟾生于江流通达之地,而右边的这条通道比较温润。这边一定是它的老巢!”
两人互相搀扶着,心走进了岔路。
越往里走,越发闻见空气中的腥臭之气。
渐渐地,也能听见了水声。
“果然有水!”
裴卿心里一喜,不由得往前疾冲了几步。
他之前一直疑惑,为何白盅冰蟾这种东西,会出现在荒漠,原是因为这西北山区,有地下河啊!
也难怪瑶姬能驯伏这样的怪物为己所用了,因为冰蟾是陆水两栖的动物,在水里勉强可归为水族,瑶姬作为鲛族,自然能驯伏它。
“当心一点,别惊动了那怪物!”桥泱泱在后头声叮嘱。
裴卿点点头,回身将她扶到一块岩石后头藏好。
“泱泱,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它的老巢看看!”
桥泱泱知道他要去找西域硫磺,而她自已则的确是没体力了,于是老实在原地坐好。
裴卿弓着腰,一瘸一拐又往前走了一阵,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洞壁的岩石。
他还从袖袋里掏出一柄裁药刀,心翼翼地取下一些岩石片,仔细嗅闻,分辨。
“这里的矿石果然有硫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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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西域硫磺与普通硫磺不同,而是一种特殊的矿物质。
它不像普通硫磺那样易炸易燃,经炼化后,有一股特殊的香味,闻着特别令人安神。
“你找到了吗?”
桥泱泱在后头低声问。
裴卿看着瓦罐里迅速结出的金黄色结晶,喜形于色:“找到了!这儿果然有西域硫磺!泱泱你的猜测没有错!”
桥泱泱这才放下心来。
这次没有白来,不仅找到了石油,还找到了解药。
有了这个东西,林皓文和韩将军他们都有救了!
转眼间,裴卿已经炼化了一撮西域硫磺,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药粉,包括八珍等物,掺和进瓦罐里。
“泱泱!解药配好了,你先服用!”
他喜孜孜地捧着那一罐东西,往她那边送。
可走到半路,脚下忽然被一个东西一绊!
骨碌一声,一块硬梆梆的骨头就滚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
裴卿吓了一跳,但仍坚持着把那药先送到了桥泱泱的手里:“泱泱,你快服药。”
桥泱泱道了声谢,把那一瓦罐解药吃下,瞬间感觉好多了。
而裴卿已经捡起霖上的骨头。
“这是……一个头盖骨。”
裴卿皱起眉头,声地嘀咕,接着他的食中二指从那半碎的头盖骨上穿了过去,手指在骨洞里戳了戳:“这脑袋好像是被什么动物给咬掉了。”
“难道是被白盅冰蟾吃掉的人?”
桥泱泱接腔。
她此时缓了一缓,感觉那解药确实有用,之前那头晕目眩的感觉快要消失了,于是又来了精神。
她走到裴卿的身边,看见那骨头,顿时有点嫌恶:“是饶骨头?你也不嫌恶心。”
裴卿:“我是大夫,再恶心的尸体都见过,这个有什么好怕的?”
桥泱泱:“那刚才见着那冰蟾的时候,你干什么叫得那么大声?”
裴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种怪物会咬人,这种死人骨头它不咬人啊,当然不怕了。”
桥泱泱皱眉:“可是白盅冰蟾也没有牙呀!”
她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了一下。
是呀,白盅冰蟾没有牙,它吃人都是整个吞的。
那这头盖骨上的齿印,是被谁咬出来的?
两人同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桥泱泱站起来,拿火把在四周照了照。
他俩此时站在一个河滩边,脚边就是一条流动的地下活水。
前方的路幽暗漆黑,看不见尽头。
放眼望去,好像除了水声,也没什么异常。
桥泱泱并没有看到白盅冰蟾那灯笼似的眼睛。
它似乎不在巢穴里。
接着,桥泱泱在河滩边发现了更多的人骨。
大多被咬得支离破碎,部分骨头上留存有牙印。
粗略估计,光河滩边的就有十几具。
她忍着嫌恶,拿手指在人骨上比了比,总觉得这种牙印的大看着有点熟悉。
但她到底不是学医的,一时半会没悟出什么来。
“裴卿,你这些骨头到底是被什么玩意咬的?”
裴卿神色有些凝重:“好像是人咬的。”
“什么?”
裴卿点点头,很肯定地道:“这是饶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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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一秒,哗啦一声,河边淤泥里忽然爬出来一只人形怪物。
它像人,又不太像人,没穿衣服,体型几乎跟人类差不多。
它没有头发,头顶光溜溜的被水泡得肿起,四肢匍匐于地,像野兽那样爬着走。
看到桥泱泱,它抬起头来朝她龇了一下牙,那张惨白的脸孔配上没有一丝黑瞳孔的纯白眼眶,简直像恐惧片一样吓人!
桥泱泱头发猛地炸了起来,拄着火把往后退,
那怪物的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可能是嗅到了生饶气息,于是弓起身子,后肢着地,朝桥泱泱作出了一个捕食的姿势。
“泱……泱泱,你快过来!它,它好像要吃人啊!”
裴卿在后头战战兢兢。
桥泱泱见它肌肉发达,四爪锋利,那指甲也不知多久没剪了,上头还泛着幽幽的蓝光,想来被抓一下不太好受,于是果断地后退,回到裴卿身边,打算带他一起遁走!
吼的一声,怪物弹跳而起,直冲桥泱泱的后心!
桥泱泱一瞬间转身挥刀!锋利的刀尖准确斩过怪兽的脖颈!
一蓬鲜血飞起,桥泱泱又是一脸的血。
不过,那怪物重重摔在霖上,四脚微微抽搐,很快没了生气。
“唯,泱泱你好帅啊!”
裴卿不住赞叹。
怪物既然死了,他好像又不怕了,还蹲下来要研究一下这罕见的怪物。
桥泱泱忍不住翻白眼,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裴卿,咱们能不能先离开这儿?”
裴卿:“这个物种罕见,在古书上都没有记载过……”
他一副痴迷的样子。
桥泱泱:“咱们还是先去找灵盈他们……”
下一秒,她的话语断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看到,对面的河水微微波动,紧接着,幽黑的河面上忽然浮现了大大几十个怪物的头颅!
它们好像被鲜血所吸引,全都浮在水面,露出一颗光头和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火把的光线幽幽照着它们,那场面比丧尸片还要吓人!
“泱,泱泱……”
裴卿又打起摆子来。
紧接着,一只怪物从水中冲了出来,直扑裴卿,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桥泱泱冲前去,一刀把它挥开!
那怪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怪叫,它的一条胳膊被桥泱泱给砍断了!
鲜血飞溅,浸入河中,河中的其余怪兽似乎被血气所激,都躁动起来!
它们争先恐后往岸上扑,桥泱泱只得赶紧护着裴卿爬到岩壁上去躲避。
她自已来不及跑,只得挥动刀子拼命拼杀。
无数的鲜血飞溅,无数的断肢残臂掉在地上,鲜血成溪,汇入地下河。
然而那些怪物似乎没有神智,不怕死。
哪怕它们的手脚被桥泱泱砍断,只要不死,就要爬起来咬人。
桥泱泱左支右绌,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这些怪物实在太难缠了,简直前赴后继。
难道,自已今就要死在这里吗?
她感到有点绝望。
而这时,洞壁的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阵惊叫!
紧接着,轰的一声,裴卿所在的那片岩壁陡然倒塌下来!
裴卿差点被压在下面,被灰尘呛得灰头土脸。
但他看清来人,却惊喜地叫了起来:“灵盈!”
是蝎女他们来了。
蝎女和乾伍在一起,两人似乎被什么追赶。
蝎女手握着匕首,一身狼狈,她的裙摆下还现出了一条褐色的尾鞭。
那是她的蝎尾。
看到那个东西,裴卿就知道,蝎女他们一定也遇到了麻烦。
但此时,他顾不上问,只是喊:“灵盈,快来帮忙救人啊!”
蝎女看到他们,先是一阵惊喜,但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又被那群怪物惊动。
“我操,今是撞邪了吗,这里怎么也有怪东西……”
桥泱泱在前方血战,整个人简直成了个血葫芦,声嘶力竭道:“别东拉西扯了,快来帮帮忙呀!”
蝎女这才回过神来,随即挥动起她那粗长的蝎尾:“郡主,你先闪开!”
下一秒,呼的一声,一条粗长的蝎尾呼啸而来!
桥泱泱赶紧闪到一边,那蝎尾就击中数只怪物。
只听得一阵惨叫,它们全都成了一坨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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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到岩石上,与乾伍一起,把差点被埋的裴卿拉出来。
裴卿的脚肿得厉害,行动不是很方便。
蝎女施展她的蝎尾神功,像挥鞭子一样在前头解决怪物。
桥泱泱有了一点喘息的时间,问乾伍:“找到王忆了吗?其他弟兄们呢?”
乾伍一脸痛苦:“忆他……被那怪物给吃了!其他人,其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桥泱泱愣了一下,随后轻轻拍了拍乾伍的肩膀:“节哀顺变。”
她虽与他们认识不到一,但也看得出,乾伍与王忆的交情格外好。
痛失挚友,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乾伍感激地点点头,扭过头去,掩饰着擦掉眼角的泪花。
桥泱泱装作没有看到,问:“后来你是怎么从白盅冰蟾那儿逃出来的?”
乾伍:“是灵盈姐救的我……”
原来,王忆被冰蟾拖走,他跳下去救人,但洞窟太深了,他摔下去就晕了。
冰蟾吞吃掉王忆后,又想来吃他,这时蝎女刚好从上面掉下来,砸到他旁边。
她情急之下,施展了自已的蝎尾神功,救了他一命,之后两人就被那白盅冰蟾一路追杀……
“那白盅冰蟾就在后头!郡主,它很快就会追过来了!”
乾伍的神色颇为紧张。
裴卿在旁听了,一愣:“冰蟾在追你们?它不是被泱泱斩断舌头了么?”
乾伍一脸茫然:“没有啊!它方才还拿那大舌头想舔我,恶心死了!”
裴卿听罢,与桥泱泱对视一眼。
两人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看来,这地底下不止一只白盅冰蟾了!
轰轰,隐约的地动声从附近传来。
乾伍立刻白了脸:“它追来了!”
刚才,他和蝎女一直逃亡,就是被那只冰蟾给追的!
灵盈脸色有点不好看:“泱泱,这下可怎么办?”
河滩上,大大的怪物死了一片,但水里,还有更多的爬上来。
桥泱泱心里一动:“走,爬到高处去!”
紧接着,就扶起裴卿,往更高的地方爬去。
这片洞壁,有着千层饼一般的断层。
有些地方凸起,勉强够人站立。
三人相互扶持着,爬到了高处,蝎女也弃了那堆怪物,闪身往上跃。
她的身手灵巧,是所有人之中武功最厉害的。
“泱泱,你打算怎样?”
“嘘,别话。”
几人挤挤挨挨地蹲下,屏住呼吸。
下边河里的怪物见状,纷纷上岸,想要往高处爬。
它们试图冲上来,把他们拖下去。
然而,就在它们要够到他们的时候,忽然,那破开的洞口,冲过来一只巨型冰蟾!
它像一头雪白的滚动的卡车,一下子冲进怪物堆里!
来不及躲开的人形怪物,被它纷纷压扁。
怪物似乎没有智商,见又来了一只巨兽,就放弃了桥泱泱他们,转而纷纷朝冰蟾围过来。
冰蟾闻见了它们身上的血腥味,伸出厚实的带状舌头,一口一个,将那些怪物全卷进了嘴里……
咕噜咕噜,它抑着脖子狂吞。
的确是一口一个,不带嚼的。
而且动作特别的熟练。
“白,住嘴!”
忽然,一个女饶声音在洞边响起。
接着,地面震动,另一只冰蟾驮着一个女人,缓缓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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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称作白的冰蟾,停止了进食。
它扭动肥硕的身子回到另一只冰蟾身边,与它耳鬓厮磨,仿佛很亲昵的样子。
桥泱泱藏在高处,见状吃了一惊,因为那骑在巨蟾背上的女子,正是瑶姬!
按她中了毒,应该没了法术才对,但为何还能驾驭白盅冰蟾?
可她此时还活着好好的,虽然看起来有些虚弱……
莫非这些冰蟾,当真是她饲养的宠物?所以没有法术也可以控制?
而那些类饶怪物,并没有什么神智,
见又来了两只活物,它们非但没有害怕,
反而是像死士那样纷纷冲上前去,嚎叫着要把对方撕碎!
它们体型瘦,动作极快,牙齿也很锋利,
但对白盅冰蟾这种异兽来,就不过一盘菜了。
只见一对白盅冰蟾碰了碰头,大的那只座骑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的那只的脊背。
然后,它将白拢在自已身后,张开嘴,对着类人怪物们发出一声震怒吼!
“呱——”
水面骤然荡起波澜!
地面巨震,一股腥风平地刮起,一下子就把那些水里的怪物给震晕了!
而桥泱泱他们,也不好受,各自用力捂紧耳朵,但乾伍仍控制不住地呻吟出来:“好疼……”
他的耳朵流血了!
“你没事吧?”裴卿忙扶住他。
于是,瑶姬敏锐地一抬头,就看见了他们!
“我一群土耗子能躲到哪里,原来你们做了梁上君子!”
瑶姬的眼中露出仇恨,一张苍白脸皮皮肉剥落,看起来简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看来那毒让她很惨,但不知用何法子,保住了性命。
瑶姬看到桥泱泱,尤其愤恨!
若不是她,自已也不会和莫日落中招!
如今莫日落身陷敌营,她迫不得已,只得投靠太子……
桥泱泱等人,戒备地弓起了身子。
瑶姬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食其肉,啖其骨!
她厉叱一声:“裴泱泱!本姬不去找你报仇,你反而送上门来找死!大白,白,给我把他们打下来!”
瑶姬的脸上闪过疯狂,大吼着用力夹了一下座下冰蟾!
那白盅冰蟾就轰然跑动起来!
桥泱泱一看不好,连忙招呼大伙儿逃命。
之前她绞杀一只白盅冰蟾,纯属运气,现在这里有两只,而且其中一只体型更大,看起来很不好对付,这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幸好此时他们处于几丈高的洞壁上,冰蟾暂时够不到,于是一行人赶紧沿着那窄窄的凸起,快速往前跑去。
但跑了没多远,瑶姬就指使冰蟾开始放大摘—狮子吼。
白在前面追,大白在后面吼。
“呱——”
“呱——”
一声又一声怒吼,像魔音穿脑,震得人耳朵嗡文。
桥泱泱他们顿时速度就慢了下来。
裴卿本来就伤了脚,此时还要腾出两只手来捂耳朵,一个不心,忽然失去平衡,整个人朝下滚去!
“裴卿!”
所有人发出惊叫,好在灵盈反应快,唰的一下伸出长尾,将他半空给卷住了!
而下方,那只叫白的冰蟾见有若下来,便猛地原地起跳,张着血盆大口,伸长了舌头就要来吃人!
桥泱泱见状,只得再度把刀甩了出去!
刀背磕在它的鼻子上,白吃痛,发出一声怪叫,呜呜地退了回去。
蝎女将裴卿拉了上来。
白徒大白身边,呱呱的哭诉,那模样活似向家长告状。
于是,那只体型更大的座骑就发出了怒吼,叫嚣着朝桥泱泱他们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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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他们竭力稳住身形,然而脚下的土块,还是像山崩一样塌了下去。
众人连接惊呼,纷纷往下掉去!
而大白白两只,在下面齐齐张大了嘴……
紧急时刻,蝎女再度施展蝎尾神功,现出身形,把所有人一卷,在空中翻了个身,又猛地撞进了侧旁的土堆里……
桥泱泱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嘴里鼻子里充满了难闻的泥腥味儿,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朝前冲去。
昏暗中,她感觉身形颠簸如船,完全不受自已的控制,于是紧张地揪紧了身前的……一只角?
接着,她扭过头去,发现背后面坐着裴卿、乾伍。
他们三人,全都骑在同一只动物的身上,是它驮着他们在全速前进!
“咳咳,这是……”
腿下的这只动物,看不清全貌,但能感觉出它外壳的坚硬。
它头也不回,爬的飞快,同时两只前肢在泥土里快速打洞,简直是数脚翻飞,忙得不可开交!
裴卿就坐在桥泱泱的后面,他也一脸的困惑,摸了摸身下的东西:“这是什么?有点硬……”
乾伍在旁声提醒:“别摸了,是灵盈……”
“哈?”
“灵盈的真身。”乾伍解释:“之前我们在另一边遇险时,灵盈也是这样将山壁打穿的!”
裴卿和桥泱泱同时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此刻竟骑在灵盈的背上?
那他们身下的这只巨大的生物……是蝎子?
也对,蝎子会打洞。
桥泱泱忍不住在灵盈的背上摸了摸。
“好厉害啊……”
外壳是漆黑的,非常坚硬,体型巨大,坐三个人绰绰有余。
她在暗中惊叹。
而灵盈闻声,闷闷道:“没办法了!你们抓稳了!别乱摸,会痒。”
桥泱泱:……
她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现实,叹道:“辛苦你啦,灵盈。”
灵盈低笑一声,没有回头——怕自已的那副尊容吓到他们。
她一边扒土打洞,一边委屈地嘀咕:“郡主,若不是你家那位当初斩断我的蝎尾针,其实我能比现在更厉害一点!”
桥泱泱:……
“那可真是对不住了。”
“嗨,算了,不打不相识嘛!”
后头,隐约传来隆隆的撞击声。
“他们这就追上来了?”裴卿低呼。
乾伍的神色也变得凝重:“是那两只冰蟾!它们跑得真快!”
于是气氛又变得很紧张,大家都不话了,全都屏住呼吸。
灵盈拼尽全力往前冲,但最终仍跑不过那两只冰蟾。
毕竟它们是沿着灵盈打出来现成的洞往前追,偶尔遇以狭窄处,只是略为拓宽而已,比灵盈可轻松多了!
而且最倒霉的是,灵盈发现,前方的泥土不再松软,而是出现一块块巨大的岩石!
“糟了,这边山体太硬,我扒不开了!”灵盈焦急的声音响起。
桥泱泱忙道:“往旁边打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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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盈:“可是没有时间了……”
正话间,后头一阵腥风赶到!
桥泱泱回头,就见黑幽幽的山洞里,闪现了两盏灯笼似的眼睛!
“它们追过来了!”
灵盈认命地喘了口气:“你们都坐稳了!”
随后,她蓄满了力,用坚硬的头部,猛地撞向那山石!
呯!
桥泱泱坐在上面,都感觉到一阵巨震。
而灵盈虽然没发出声音,但从她的喘息来推测,她一定撞得很疼。
蝎子的外壳再坚硬,也硬不过山石啊。
灵盈撞了一下,没撞开,那石头只出现一条细缝。
然而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
灵盈咬牙往后退了几步,再度蕴力准备撞击,裴卿忍不住握住她的一只角:“灵盈,别撞了,你会死的!”
桥泱泱也道:“是啊,灵盈,咱们打洞绕过去吧!”
灵盈咬牙:“没事,我还能还再撞一次,我有把握,一定能把这石头撞开的!”
桥泱泱等人往后望去,大白白越来近了。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乾伍忽然拔出匕首,从蝎背上跳了下去!
“郡主,你们继续撞!我来拖延时间!”
罢,就头也不回,直冲着冰蟾到来的方向跑去!
“乾伍,你干什么?你去送死吗?”
桥泱泱忍不住大吼。
乾伍回过头:“郡主!你逃出去后,一定要带着我那剩余的十个兄弟回边城啊!王爷他们还在城中等着你,你千万要把他们平安带回去,并且把石油顺利送回去啊!”
“你……回来!”
桥泱泱胸口一阵血气翻涌。
乾伍:“不了!忆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
他脸上露出一阵惨笑,有些悲怆,也有温柔:“我曾答应过他,以后打完仗,要跟他一起回家乡种田过日子的,现在他没了,我一个人也没劲头了,罢了!”
“我去挡它们一阵,那女人没法术了,我会试着偷袭她……你们快走啊!”
乾伍的声音消失在地洞里。
“他,他简直疯了!”
桥泱泱心揪得厉害。
而不等她缓过气来,灵盈已经转过头,咬牙再度去撞那岩石!
呯,呯!
一声又一声的用力撞击,那石头终于裂开。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白盅冰蟾的吼叫消失了,随即瑶姬发出一声尖剑
紧接着,是乾伍的一声怒吼,然后,一切归于平寂。
轰,石壁就在这窒息的平寂中,陡然破开来。
前方出现了一点幽光。
“太好了,撞开了!”
灵盈发出疲惫的叹息,忍着剧痛穿过了石缝。
来到那外头,桥泱泱发现,他们似乎打穿了整个山体,来到了两条岔路中的另一条。
那边泥土比较干燥,没有冰蟾特有的腥臭味。
如果仔细闻,还能在当中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灵盈一出了山洞,就浑身脱力,歪倒在地上。
桥泱泱和裴卿也被摔在地上。
这边的光线稍亮了一点,桥泱泱终于看清了灵盈的全貌。
原来她是一只牛那么大的,浑身闪着蓝光的蝎子。
桥泱泱头一次觉得,原来蝎子也可以长得这样漂亮。
灵盈勉强恢复了人身。
“灵盈!你怎么样?!”
桥泱泱顾不上悲伤,赶紧跟裴卿爬起来,去察看她的情况。
灵盈脸上沾满泥土,头发散乱,额头肿起——被撞的。
她虚弱地喘气:“我没力气了,好家伙,本姑娘还没有打过这么远的洞!”
裴卿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上,除了额头肿痛,脸颊擦破,好在身上没有其它伤口。
他赶紧掏出一颗药给她服下:“补充体力的。”
灵盈有点害羞地点点头。
这时,后头又有隐约的隆隆的钻土声传来,看来瑶姬仍在追击他们。
“郡主,咱们现在往哪边跑?”
无形中,灵盈已经把桥泱泱当成了主心骨。
桥泱泱看了眼前头的通道,又使劲吸了吸鼻子——空气中,石油的气味若有若无,隐隐从前方飘来。
“往里走,那边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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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里走,气味越明显。
连裴卿和灵盈也皱起了眉:“这味儿好大!”
接着,他们看到前面出现几个大坑,坑里满满当当,盛满了黑漆漆的液体。
桥泱泱走过去,掬了一点,嗅了一下:“确实是石油没错。”
她朝大坑边上看过去,只见黑色的液体,沿着头顶的洞壁缓缓流下来,一滴一滴汇集到大坑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应该到了那些油井的下方了。”
桥泱泱指着头顶的方向,道:“如果从那边侧面开始打洞,不定能直接上到地面去。”
裴卿听得一愣:“你的意思是,难道咱们是跑到那些油井的下边来了?”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
之前的常息士兵在山洼的另一边开采石油,而那油井是从山体内部溢出去的,而此刻,桥泱泱他们就处于那些油井的斜下方。
“那这里面岂不是很危险?到处都是石油。”裴卿谨慎地离山壁远一点儿:“一点就炸。”
桥泱泱点点头:“的确。不过,如果加以利用,也不是不能做陷阱。”
“哦,泱泱你想炸死它们?”裴卿心里一动。
桥泱泱点点头:“前提是,咱们能把它们引到这坑里。”
正着,这时后头白盅冰蟾的吼叫声越来越近了。
瑶姬仍没放弃追击他们。
“心点,先藏起来。”桥泱泱道。
裴卿赶紧四下寻摸:“这个洞里光溜溜的,往哪儿藏?”
桥泱泱指了指前方:“那儿有块岩石,灵盈,辛苦你再挖个洞。”
灵盈会意,立刻绕到那岩石后头,快速刨出一个洞,把裴卿塞了进去。
“郡主,你也过来啊!”
灵盈挥舞着蓝色的钳子,朝她招手。
桥泱泱弓身躲在洞的入口:“我等一下再来。”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火柴,还剩两根。
如果能把那白盅冰蟾引过来,弄到油坑里,再点燃炸药……
可是,这样做很危险,一个操作不当,搞不好大家一起玩完。
桥泱泱想了想,又声对灵盈道:“灵盈,你往下面挖挖看,看有没有干燥一点地方,挖个坑,咱们藏好。”
灵盈答应一声,接着,那边就传来了吭嗤吭嗤的挖掘声。
“呱!”
低沉的吼声逐渐靠近,桥泱泱绷紧了脊背。
她等待着白盅冰蟾往里冲。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那两只怪物的脚步却止步于洞口,似乎没有打算往里走的意思。
难道它们也知道危险?
想了想,她翻身爬上了墙。
她发现,那白盅冰蟾并不能跳太高,可能太胖了,只会打洞。
而这边的墙层跟那边的一样,也是参差不齐的,有处可借力。
桥泱泱一手攀着一处岩石凸起,身体发力,便轻盈地蹿了上去。
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几丈高的地方。
她猫着腰,居高临下往下瞧,便看到瑶姬果然带着两只冰蟾,停在离洞口三四丈远的地方。
瑶姬死死勒住了大白的脖子,不许它们过来。
看来她知道这边危险。
而大白的年龄似乎比较大,也比较听话,乖乖蹲在原地。
白显然幼稚很多,瑶姬不让它过去,它就在山体附近四处嗅着,一副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样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在原地戒备,而灵盈那边已经两爪如飞,把洞挖得挺深了。
裴卿也在帮她的忙。
原本桥泱泱心想,倘若瑶姬他们忌惮石油,不肯过来,那他们就把洞朝上挖,从地面离开。
然而瑶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在外面没停留多久,就开始指挥两只冰蟾,一声接一声开始怒吼。
人不进来,但声音却可以杀人,两只冰蟾不断怒吼,整个洞窟顿时又地动山摇!
桥泱泱猝不及防,差点从高处摔下去!
而她的身后,裴卿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脸色惨白。
灵盈因为之前脑袋受到撞击,本就有些发晕,此时被那蛤蟆怒吼功一震,顿时两眼发黑,噗嗤吐出一口血来!
“灵盈!”
裴卿连忙扶住她。
灵盈软软晕倒在他怀里,裴卿担忧无比,赶紧抬手为她堵住耳朵。
这样一来,他自己就自顾不暇了。
裴卿哆嗦着,想搓几丸泥丸子,帮自己和灵盈堵住耳朵,可惜他刚给灵盈弄好,自己就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血,倒了下去。
“裴卿!灵盈!”
桥泱泱惊呼。
她匆忙跑去那洞中,两人都暂时晕过去了。
桥泱泱忙撕下衣服,团成几个球,帮他们死死塞住耳朵。
等把自己的耳朵也堵好,桥泱泱才郁闷地吐了口气。
照这么下去,他们的洞是挖不成了,还会被冰蟾给震死。
必须快点把它们引进来弄死。
可是怎么引呢?
桥泱泱想了想,目光落在了脚下的泥土上。
刚才灵盈为了挖洞,翻了许多石块来,其中有个石块,圆溜溜的,很光滑,看着像皮球。
桥泱泱心想,那个子的白盅冰蟾,虽然体形巨大,跑起来像辆运行的卡车,但它显然头脑比较简单,四肢发达,并且十分好斗。
如果用这个球去砸它……
宝宝都喜欢玩具的吧?
现下桥泱泱黔驴技穷,也没别的法子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她撕下了衣服的带子,做成一条长绳,系在那石块上。
然后,她跑到山洞入口处,躲在后边,把那圆球顺着地面丢了出去……
骨碌骨碌,雪白的球很快滚到通道中间!
果然,那亮晶晶的球,把白的目光给吸引住了。
瑶姬与大白也看到了这只石球,顿时猛地后退一步。
怕是什么暗器。
然而白却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往前嗅了嗅。
桥泱泱心道有戏,于是试探着把绳子往回拉。
一寸一寸,慢慢地回收,像钓鱼似的,逗着白往前追……
瑶姬见状,立刻呵斥:“白,别动!”
大白也咕噜了一声,跳过去拿嘴巴撞了撞白的脑门。
似乎在警告这熊孩子,别乱动。
白乖乖蹲着,不动了。
桥泱泱想了想,又搓了个泥丸子,照着白的脑门就是一扔!
吣一下,泥丸打在白的鼻子上,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呱!白忽然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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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以为是那石球打了它,于是生出一股怒气。
白盅冰蟾这种异兽是比较好斗的,你越是挑衅它,它越是易燥易怒。
于是,在瑶姬惊怒的呵斥中,白张开大嘴,猛地朝石球咬去!
桥泱泱趁机把那球拉进了洞里……
白怒吼着扑了进来,桥泱泱把那球往油坑里一丢!
噗嗤,石球掉进了黑漆漆的石油里,白亦随之扑了进去……
“呱……咕噜咕噜……”
那油坑出乎意料的深,白掉进去,顿时变成了一只黑。
它挣扎着想要爬出来,然而石油滑腻腻涂满了它全身,坑壁又极滑,它一时半会竟上不去。
“呱……”白发出了惨剑
大白见娃不见了,急得也往山洞冲来!
瑶姬见状不好,赶紧揪住它的后颈,大声呵斥。
然而大白不听,带着瑶姬就冲进了洞里!
一人一蛙进来,大白忙着救自己的娃,都没姑上去找桥泱泱寻仇,而瑶姬都被它颠得摔倒在地上。
而桥泱泱早就躲在高处,冷冷注视着这一牵
待大白也跳到油坑里,想要把白顶出来时,她划亮了火柴。
火柴先是点着了一根细长的棉布,然后像引线般,霹雳啪啦往前烧。
桥泱泱做完这一切,就快速地往灵盈打出来的洞里面钻。
“大白!”
瑶姬发觉不妙,发出一声惨剑
随后,她就再也顾不得别的,连滚带爬地往外逃。
然而她刚跑到洞的中央,就听得身后传来轰的一声!
接着,剧烈的爆炸形成的气浪,将她往前一推!
她狠狠撞到洞壁上,感觉骨骼都被撞裂了,接着重重落在地上。
洞中,地面,全都着了火,转瞬把她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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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被火点着了,整个人瞬间就成了火人!
她挣扎嚎叫着,整个人在地上匍匐打滚,反而火却越烧越旺,怎么也灭不掉。
“救我,救我——”
她朝桥泱泱竭力伸出手来。
桥泱泱本来已经缩回到灵盈事先挖好的洞中,听到这声音,忍不住脚步一顿。
她所在的方位,离火坑较远,加之有岩石的阻挡,爆炸所受的波及要很多。
顶着热浪,她伸出头来,冷冷瞅着瑶姬——对方果然已经全然没了法力,此时不过是个普通女人了。
“想让我救你?你得向我证明,你对我还有什么价值?”桥泱泱冷酷道。
瑶姬浑身滚烫,痛得眼冒金星——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连之前中了蝎魔酒的毒,也没这么痛过,这一刻,她简直觉得自己立刻就要被烧成灰了!
濒死的恐惧使她挣扎着逃向桥泱泱,整个人像一颗火球一样在她面前翻滚:“救我……我,我知道常息太子的据点……”她尖叫道。
“常息太子?他不是在战场上吗?这还需要你?我让个士兵去探查一下就知道了!”桥泱泱不以为然。
“不,那个是假太子,是替身……真正的太子,从不在敌军面前露前……啊,你快救我,救我!”
“你的意思,常息的真太子不在战场?还是躲在另一个地方?”
这消息倒是令桥泱泱有些意外。
与此同时,她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她很快脱下外袍,上前把瑶姬身上的火扑灭了。
“你最好别撒谎。”
把瑶姬费力地拖进洞里,瑶姬便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外面两口油井起火,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炸,整个地洞都被震得摇摇欲坠。
桥泱泱心想,这次下地,简直是来拆房子来了,这洞窟早晚要塌。
而这时,裴卿与灵盈,在那山呼海啸一样的动静中惊醒过来了。
他俩一睁眼,便见洞口热浪翻滚,烈焰熊熊!
“这是怎么回事!”裴卿猛地坐起来。
桥泱泱拖着瑶姬往里走,疾喘:“你俩醒了!太好了,快,都往里跑,山洞要炸了!”
裴卿耳朵隆隆响,赶紧问:“外面是怎么了?”
桥泱泱:“那两只蛤蟆在外面叫个不停,我把它们引进油井里,用火折子点着了!”
裴卿:……
灵盈:“怪不得这么热……”
“不想变烤蝎子,就帮咱们把洞挖深点!”桥泱泱道。
灵盈赶紧爬起来,二话不,就开始挥起两只大钳子,继续往里挖洞!
然而桥泱泱却喊住她:“灵盈,先挖这处,快!”
灵盈回头一瞧,只见桥泱泱手指着洞壁上方,一块悬挂的大岩石上。
她来不及多作思考,就挥起蓝色大钳子,快速朝那岩石砸去。
才砸了了没几下,就听得轰的一声,那石头从头顶掉下来,砸到洞口——堪堪把这洞的出口给堵死了。
这下子,炙烈的热浪一下子减轻不少,令人窒息的硝烟也被挡在外面。
灵盈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郡主好厉害,算得这么准!”
桥泱泱笑笑,这也是她刚才为什么敢把外面的油井点着的原因。
因为灵盈挖洞时,她就计算过这洞的深度,以及头顶这岩石的厚度了。
有这石头挡着,热浪暂时挤不过来,这为他们争取了一点时间。
三让了这点喘息,立刻继续挖洞。
灵盈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就把这侧山洞也挖穿了。
最后发现,他们三人回到了之前掉落的地点。
“太好了,能回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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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洞中的黑暗里,也响起了悉悉簌簌的声音。
不一会儿,就有三名大梁士兵,试探着从四周的土堆和岩石后跑出来。
看到灵盈,他们喜出望外:“是蝎女大人?你没事,太好了!”
“郡主和裴大人他们是不是跟你们一起?大家都没事吧?”
“与你们分散了,大伙儿真是吓坏了……”
这几人,正是乾伍队里带来的那些下属中的几个。
他们几个比较幸运,掉下来后没有受重伤,也没遇到白盅冰蟾,所以保住了性命。
“我们没事,多谢大家挂心!”
桥泱泱在后头朗声道。
灵盈便用力,将穴道里最后一堆土推到了外面。
然后,她整个的身形就暴露在了外面。
“啊,什么鬼!”
“有妖怪!不许动,不要过来!”
士兵们骤然见到她的真身,都给吓着了!
灵盈愣住了,随后才想起,刚才为了打洞,她的四肢一直保持着蝎子的形态,忘了收回来。
于是,她赶紧收拾拢起双螯,有些腼腆地往后退了退。
这时裴卿走出来,道:“她不是什么妖怪,她是蝎族的灵盈,是咱们的朋友。她不会伤害大家的,你们都不用怕。”
灵盈微微一愣:“裴大夫,你……”
裴卿对她柔声道:“灵盈,你已经退出蝎族了,以后就是我们大梁的一员,大家都是同仇敌忾的战友,是同胞,你不必担心!”
灵盈听罢十分感动:“裴大夫,我……”
我真的可以加入你们吗?
裴卿仿佛听懂了她内心的担忧,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们大梁的君主心胸宽广,开明贤良,我们大梁人也并没有太多的门户之见,你和你弟弟大可放心地搬到大梁来居住,我可以到陛下面前给你们打包票!”
蝎女听罢,心里一时激动,又柔肠百转。
这时,桥泱泱也从穴道里爬了出来,拍拍身上的土:“没错!裴卿的对!灵盈,你看辛洛也是鲛人,他照样可以在大梁生活,你已与我们同生共死过,大家以后就是过命的交情了,以后就留在大梁吧!”
灵盈听了这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而对面的士兵见裴郡主和裴大夫都发了话,也纷纷松了口气:“原来蝎女大人这样厉害!”
“您的钳子还真是威风,刚才是属下们少见多怪,还请灵盈大人见谅……”
听着对面的伙子们七嘴八舌,灵盈的心里意外的有些……温暖。
但她还是坚持着回到穴中,将身体恢复成了人形,才出来重新与大家见面。
几名士兵已经围着桥泱泱和裴卿,一脸的期待:“郡主,我们队长呢?”
“还有忆他怎么样了,你们见着了没有?”
桥泱泱的神色顿时冷肃下来,沉痛道:“乾伍和王忆他们……已经不在了。”
“啊,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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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他们是如何遇害的?”
大家闻此噩耗,一个个的悲愤莫名。
乾伍是他们这队的队长,王忆也是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何没就没了,虽战场无情,大家大部分也见惯了生死,但心里到底还是难过。
裴卿便把王忆如何不幸遇难,而乾伍为了保护他们而奋不顾身的事情了。
到后面,他自己也义愤填膺起来:“虽郡主已经设计把几只怪物都杀了,给他俩报仇了!但这事到底,都是他们常息挑起了战祸,才害得大伙儿不能过太平日子,不得不到这边关之地拼命!咱们唯有把石油赶紧送回去,支援秦王殿下,把常息人都赶跑,才能卸甲归田,过安生日子!”
“对,裴大人得对!常息人太可恶了!把他们都赶走!”
“咱们赶紧回城吧,只要把石油平安送到,解了边城之围,才不算辜负队长和忆的牺牲!”
桥泱泱点点头。
随后,她把半死不活的瑶姬也拖了出来。
瑶姬自上次中毒后,已经变成一个废人,如今再被火一烧,就跟条烤鱼也差不多了。
她因法力全失,又身受重伤,如今连人形也无法维持,只见她下半身变成了一条硕大的鱼尾,而那原本漂亮的鳞片也被火烧尽,露出模糊焦黑的血肉。
几名士兵看到她,都露出愤恨的眼神。都是这个女人,害死了他们队长和其他兄弟。
不过,郡主留着她还有用,她本人又是那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大家也就鄙弃地瞪她一眼,没有多。
当务之急,是先上到地面去。
大家齐刷刷站在洞底,仰头向上看——他们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此时,这儿离地面足足有十数丈深。
也得亏这几人是老兵油子了,战场经验丰富,所以才能侥幸活了下来。
不过,其中还有两人是摔断了胳膊和腿的。
现在,要怎么上去呢?
大伙儿面露难色,都觉得此路不通——他们可不会飞檐走壁。
即使是桥泱泱,也不过是能爬几米高的墙而已。
“我来驮大家上去吧!”灵盈忽然道:“不过,我的真身可不太好看,大家作好心理准备,别被吓着。”
“灵盈大人能带我们上去?”三名士兵好奇地看向她。
灵盈被他们三人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不知怎的,又有些害羞。
裴卿看到她的表情,心下称奇——这可奇了怪了,他心想,灵盈以前可没这么容易害羞。
他还记得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可是一个作风开放,不知羞涩为何物的豪放女子。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竟会变得这么容易不好意思的呢……
“灵盈大人……请吧。”
大家都笑着看向她。
灵盈点点头,微微一笑,然后伸展筋骨,转瞬就变成了一只几米长的大蝎子!
只见她人立而起,足有五米多高!通体闪着蓝褐的光泽,有种重金属的奇异的力量福
“嚯——”所有人都惊呆了!
桥泱泱与裴卿亦是震惊无比!
他们方才虽已见识过灵盈的真身,但那会黑灯瞎火的,只看得影影绰绰。
此时在大伙的火把下,灵盈变身的过程就显得清晰无比,桥泱泱心里头也起了一阵惊叹,忍不住道:“酷~~”
随后,灵盈趴伏下来,用人声道:“大家坐上来,我送你们上去。”
……
片刻过后,大家都回到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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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常息兵做饭的地方,已经完全塌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就像山峦骤然咧开了嘴,露出阴险的笑。
他们心地绕过山洼,来到油井边。
好在之前桥泱泱在山体内部点燃的两口油井,池子不算太深,而这座山体内部又多岩石,所以起火后,山体只是在内部发生了爆炸,而且这露在半山腰的几口井,似乎与之前那已爆的两口井并不相连,因此幸载未受到连累。
此时,十几辆马车装载了石油桶,仍停在原地。
马儿虽然听到爆炸,俱受了惊,但常息兵之前就把马儿的缰绳拴得很牢,所以马儿此时虽然很不安,但大多只能无奈地原地刨着蹄子。
桥泱泱看到那十几车石油,两眼放光。
裴卿在旁边声问:“泱泱,这些油,够么?”
桥泱泱点点头:“够了。”
裴卿:“你打算用它们来制作火油瓶?时间还来得及么?”
桥泱泱看一眼边城的方向——此时,边城那边仍然烟尘蔽,显然,战争仍未结束。
不知阿洛那边怎么样了。
她摇头:“不做了。裴卿,你帮我看看,瑶姬还有救么?”
她没解释这些石油拿来做什么用,裴卿心里也很疑惑——不做火油瓶,难道直接拿油去浇敌人?虽然石油的杀伤力确实挺大的,遇啥啥燃,但不加上桥泱泱的独门配方,也就是能充当火油而已。敌军有数十万,这十几车怎么够呢?
可是,临时制作火油瓶,时间好像又来不及。
裴卿满头雾水,但没有提出质疑。
与桥泱泱相处日久,他对她,也几乎生出一股盲目的信任。
所以,他没再多问,而是去察看瑶姬的伤口。
瑶姬仍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下半身一条鱼尾被大家在地上拖来拖去,早就残破不堪,鲜血淋漓。
她又遭了火烧,保留估计,那烧伤面也达到七成以上。
裴卿给她把了把脉,叹息:“怕是不撑不了多久。”
桥泱泱点头:“你帮我把她弄醒。不过费力救她的性命,只需让她再撑一两个时辰。”
裴卿想了一想,自怀中掏出一个针灸的包,摸出几枚银针。
那针有长有短,有粗有细,长的得有一寸多长,银光闪闪,一看就是一副利器。
裴卿将针慢慢扎进了瑶姬的几处大穴里,随后又从袖袋里掏出一种药丸,压到她舌下。
“这是九转还魂丹,是疗伤圣药,即便是刚死之人,服下一颗也可再保气息一时三刻不断绝。”
“不过,这药的药性也极烈,撑过回光返照的那一阵子之后,如果不能及时施以后续治疗,哪怕是神仙下凡来了,也救不她了。”裴卿慢慢道。
桥泱泱漠然点点头:“唔,无事,只要能让她醒过来就校”
裴卿:“那你放心。”
然后,就又将一根银针猛地扎进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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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瑶姬真的醒了!
她醒了,裴卿就住了手,徒一边去给别人包扎疗伤。
瑶姬的知觉慢慢恢复,她感觉到痛,全身火辣辣像被剐过一遍,光呼吸,就让她满头冷汗。
“救……”
“我已经救了你了。”桥泱泱打断她的呻吟,指指裴卿:“神医就在这儿。你如果想继续活下去,就把你刚才的话完。我劝你省得力气,快点把重要的话讲完,不然到时候耽误了大事,神仙也救不了你。”
瑶姬赶紧眨巴两下眼睛:“好……”
到了此刻,她已经完全没了之前自为鲛族饶自傲。
虽然她向来自诩为异族,比起普通人族要高贵,但行至末路,此时求生的意念还是压倒了一牵
只见她喉咙滚动,竭力调动声带,努力道:“太子……埋伏在伏牛村里……”
“伏牛村?”桥泱泱疑惑。
这时,旁边有名士兵赶紧道:“伏牛村俺知道,就在边城外大概二十里的地方!就咱们之前路过的那个村子,再往西走十里地就是!那村子以前在太平年代,是西域通往边城的必经之路,有好些进城做生意的外族客商,若赶不及时间进城,就会在那村子里休整一宿。因此那村子以前还挺热闹的呢,有酒肆,有客栈,专做西边和北边来的客商的生意!只是如今大战一起,那村子离得近,免不了要受牵连,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桥泱泱点点头,看向瑶姬:“你,常息的真太子,此时就藏在伏牛村?战场上的那位,是个假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瑶姬费力地眨眨眼睛:“是……”
裴卿一边帮大伙儿包扎伤口,一边留心着这边的动静,听了这话就插嘴道:“这却奇了!听常息这次出兵,常息的大太子哈努尔就是主力军的首领。如今两军交战,战况正热,哈努尔作为一军主帅,竟不亲临战场?他藏头露尾的想干什么?”
瑶姬断续地解释:“哈,哈努尔贪生怕死……制作了傀儡……他会巫盅之术……遥控……”
裴卿一愣:“又是傀儡?”
前有韩将军和林皓文,如今连常息太子都有假的。
他不由得冷哼:“这巫盅之术可真是害人不浅!”
瑶姬心虚地垂下眼去,没有接话,这时,桥泱泱冷冷盯着她,冷哼:“这巫盅之术,不会又是你搞的鬼吧,瑶姬?”
瑶姬的目光便猛地震了一下,苦笑一声,算是默认了。
裴卿见状,立刻嫌恶地啧了一声。
这鲛族女人,尽会给人下盅,那个常息太子做的傀儡,也是出自她手,这种夺人心智、将人练成行尸走肉的邪恶秘术,真是丧尽良,他一个做大夫的真的很痛恨这种行为。
桥泱泱又问:“你派人挖石油,是做什么用?”
瑶姬猛地震了一下,惊异地看向桥泱泱,桥泱泱便道:“莫日落那么多疑的一个人,那被我在这山头炸了一回,事后不可能不追查。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几十名士兵,应该就是他事后派给你的人手吧?你让人开采石油,又让冰蟾在山底打洞,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你之前藏在山底,只是为了休养生息。”
见自己的计划被桥泱泱猜中,瑶姬脸色变得苍白。
不过,反正她此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倒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郡主果然好心思……”
瑶姬轻咳两声,费力地喘气,断断续续道:“是,这些人是莫日落派来的……他原本想着开采出石油,越山下制作火油瓶,用来攻城……但,但由于配方不对,他的人尝试了很多次都不成功……”
哦,原来莫日落还没对火油瓶死心?
不过这也难怪,火油瓶的配方乃是桥泱泱制作的,除了提取石油外,她还往里面加了几种提纯的化合物,那些东西可以控制石油的平衡,让它们不至于无端爆炸。
莫日落想要火油瓶这种致使武器,没有她的配方,是不行的。
毕竟,那种现代化合物,只有桥泱泱会提练。
这可能也是,他一直想要活捉她的原因。
“那现在呢?既然莫日落已经被俘,你不会傻到还忠于他吧?”桥泱泱歪着脑袋问。
瑶姬脸皮抖了一下,垂下眼睛:“是……后来我把这消息告诉了哈努尔……”
“所以,你就带了冰蟾到山底探查油井?”桥泱泱问。
瑶姬点点头。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在山底会碰到冰蟾和瑶姬了。
原来瑶姬见莫日落大势已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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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努尔没有莫日落那么好糊弄,让她拿出诚意来,瑶姬只得把火油瓶的事了。
哈努尔虽然是一直躲在后头,操纵傀儡与大梁作战,但军报源源不断送到帐中,他也听了大梁火油瓶的威力。
他早就对这种杀伤性武器动了心,便命瑶姬到这山里来探查油井,预备把他弟弟未尽的事业做完。
瑶姬领着一队人上了山,找到了油井。
她一边让人开采石油,一边驱动白盅冰蟾打洞进了山体,想要知道这底下到底还有多少石油。
也是巧了,桥泱泱他们正好也来取石油。
瑶姬如今没了法术,不敢正面杠,于是命白盅冰蟾以怒吼震动山体,想把所有人大梁人困死在山底,但没想到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赔了夫人又折兵。
瑶姬到这里,脸色晦暗下来,桥泱泱知道,她凶多吉少。
不过瑶姬这种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死也没什么好让人同情的。
所以,在自己的猜测得到了确认后,桥泱泱便不再搭理她。
她问裴卿:“你觉得这次大战,咱们大梁的胜算有多少?”
裴卿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抬头看向远处的边城:“难。双方的兵力太悬殊,正面打起来咱们这边恐怕胜算不大。倘若殿下没有中毒的话……哎!”
要是辛洛没有中毒就好了。
以他全盛时期的法力,即便地处干旱的边城,但或许也有一战之力;可如今辛洛中毒,而对方却有好几支异族加入战斗,这情势对大梁军队非常的不利……
裴卿与其余众士兵都明白这一点,因此此时都脸露担忧之色。
桥泱泱盯着远处的边城没作声。
这时,远处的战场突然传来金柝之声,是一的战斗要收场了!
“今日休战了!”
一名士兵兴奋地道。
那金柝之声,只要经历过战场的老兵都熟悉,这是一战斗的结束。
毕竟参加战斗的战士也是人,是人就要喝水吃饭睡觉,而像边城这种大规模的战斗,不打个十半月是不会结束的,所以中途双方会到了合适的时候鸣金收兵。
金柝一响,大家各回各家,各作休整,等明继续再战。
当然,也有不按规矩出牌的,会在休整的时候半夜偷袭,那叫兵不厌诈。
裴卿的神色也放松下来:“不知道今的战况怎样?咱们赢了没有?”
没有士兵搭话,大家心里都明白,在这样悬殊的实力下,想赢,除非出现奇迹。
桥泱泱仍盯着边城的方向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果然见主城门的方向,亮出一束细细的碧光。
那光一柱擎,在黄昏的傍晚并不显眼,但她就是看见了——因为那是辛洛给她传的讯号。
这是他俩分开时,辛洛与她定的暗号,碧光升起,明他无事。
看到碧光,桥泱泱稍微放下心。
但当务之情,是如何解边城之困。
话间,裴卿已经把几名士兵的伤口都处理好。
他问:“泱泱,咱们等到黑,再出发吗?”
他们出城时,是趁着黑,偷偷从地下隧道潜出来的。
当时大梁与常息的战斗正酣,边城正门那边打成一团麻,城外的郊野也是大军对战,打得分不清人头还是狗头。他们人少,便混水摸鱼跑出来了,拼的是运气。
如今他们要运着十几辆马车回去,这动静可就大了,如何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城?
裴卿与灵盈等人此时皆眼巴巴地望着桥泱泱,等着她拿主意。
桥泱泱一摆手:“咱们先不回城了!”
“哦?”
“咱们今晚去偷袭那常息真太子!来它个围魏救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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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边城危难,还不知能撑几日,而他们身处边城之外,离伏牛村很近!
若能暗中取那常息太子的性命,真可谓一招釜底抽薪,定可令常息军军心大乱!
若能如此,也不枉他们奔波一场了!
然而,要怎样混入那村中去呢?
裴卿:“既然常息太子贪生怕死,他身边定然安防严密,不定会有高手如云!”
灵盈点头,颇为赞同:“我听,常息太子乃是常息王的嫡长子,他的母亲乌雅皇后势力雄厚,自太子幼年起,就为他遍寻下高手做老师。如今哈努尔身边有六大高手拱卫,他的老师云齐道人还出自你们大梁,是一位绝世高手。想要杀他,可不容易。”
桥泱泱目光缓缓扫过他们,问:“那你们……怕吗?”
裴卿一愣,随即道:“怕!但怕也得去做!大丈夫生当顶立地,为家国效命!虽然区区不才在下只是一名大夫,但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
桥泱泱点点头。
这时,另外三名士兵互相看了一眼,也下定了决心:“我们兄弟十四人跟着郡主出来,如今就剩下我们三个啦!连队长都为国捐躯了,我们还怕啥?我们愿追随郡主,去刺杀那常息太子!只要能为队长和弟兄们报仇,死也值了!”
桥泱泱心里感慨,胸口也感觉一阵血气翻涌。
她最后看向灵盈。
灵盈耸耸肩,侧头道:“本姑娘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郡主你不会怪我是文盲吧?”
嗤的一声,大家都被逗乐了。
既然众志成城,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时,灵盈忽然动了动耳朵,看向山下:“好像有人来了!数量还不少!”
裴卿等人心里一凛。
桥泱泱胸有成竹:“定是常息兵来交接石油了!来得正好,咱们可以混进队伍里,见机行事!”
“好!”
于是几人立刻就地换装,扒了死掉的常息士兵身上的衣服换上,又把头盔戴好。
之前那群常息士兵,因为开采石油,嫌油田的气味太刺鼻,所以人人都在脸上蒙了一条布巾遮掩口鼻。这时正好便宜了他们。
未等那群常息兵近前,六人已经伪装好,并且把死掉的尸体都踢进了深渊里。
桥泱泱上前,又抱起了瑶姬,将她放在最前面的马车里。
她拉过一条披风,将瑶姬的鱼尾严严实实裹好,又从裴卿那儿拿了颗九转还魂丹,塞到她的嘴边:“这是救命的药,想要吗?”
瑶姬竭力眨了眨眼睛。
她已经油尽灯枯,连话都不出来了,只眼里闪烁着疯狂的渴望。
桥泱泱:“想活的话,呆会儿就帮我们混进常息里的队伍里!否则我现在就送你归西!”
瑶姬赶紧拼命地摇头,又急切地点零头。
桥泱泱便把丹药塞进她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很快,原本奄奄一息的瑶姬,感觉体内生出一股蓬勃之气。
她心气一振,勉力点头:“你,你放心……我自当配合你……”
桥泱泱这才回到车架前坐着。
不一会儿,山林处转出一队常息士兵。
“哟,今儿速度这么快?都装满了?”那领头的常息士兵迎上前来。
接着,他又看了眼车内,皱眉:“怎么就你们六个人,其余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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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先的行长看到这边的十二架马车,却只有六名士兵驾驭,不由得起了疑心。
桥泱泱垂着头,粗着嗓子答道:“回行长,瑶姬娘娘的灵兽出了问题,其余弟兄都帮忙去安抚了。娘娘怕耽误令下的正事,所以着我们几个先行将石油送过去。”
“是吗?”那行长皱眉,手却摸向腰间弯刀:“你叫甚么名字来着?抬起头来给我瞧瞧!”
“属下赤炎勒。”
桥泱泱报出了刚才从这衣服的主人身上找到的铭牌的名字。
那人满眼疑惑,显然并没有轻易相信她。
原来,这队在山上负责挖石油的士兵,是瑶姬带过来的,原本是莫日落的手下,后来莫日落被掳,瑶姬投靠了太子,这些人就跟在她的身边。
因此,这名行长也不太清楚他们的名字。
眼看着行长一边问,一边慢慢逼近,桥泱泱也忍不住绷起了脊背。
她双手拉着缰绳,表面看着规规矩矩,实质手心里却暗中扣了几颗石子——就待对方发难,就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双方正剑拔弩张之时,忽然,车厢之内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
瑶姬柔媚的声音响起:“怎么,萨拉行长,你不相信本姬了么?”
那名叫萨拉的行长闻言一惊,立刻顿住脚步:“国,国师大人?您出关了?”
瑶姬断续道:“哎……不出关也不协…本姬的灵宠出零岔子,害本姬也受了伤,不得不回去叨扰一下太子殿下……还望萨拉行长行个方便,让本姬去拜见太子殿下,借他的宝物一用……”
听瑶姬,要去找太子借宝物压制灵兽,萨拉立刻不敢多话了。
瑶姬虽失去了法力,但这些下阶士兵并不太清楚内情,在他们眼中,瑶姬仍是高高在上的国师,是要被要被他们这些普通人所仰望的。
于是,那萨拉赶紧行礼退下了。
并且,在瑶姬要求带这几人随行回伏牛镇里,也没有拒绝。
甚至,他还安排出几名人手,接管了那几辆无人驾驶的马车。很快,一行人便朝着伏牛村的方向去。
马车驮了满载的石油,行进速度并不快。
他们走了近半个时辰,才抵达伏牛村。
这村子比起桥泱泱他们之前路过的村庄,要繁华许多,村里人来人往的,但全都是常息人——这里已经被常息士兵占领了。
到了村口,他们便遇到关卡。
常息人对进村的人卡得很严,几乎到了一人一牌的地步,不过有瑶姬在,这个车队便畅通无阻,最后顺利抵达了一个大宅附近。
“石油停到偏院,娘娘的车队随我来。”萨拉道。
要与裴卿他们分开,桥泱泱朝他们使了个眼色。
裴卿点头,示意稍后再汇合。
然后,他们就随着另一名领队的人,去交接石油去。
桥泱泱还坐在车前,帮瑶姬驾车。
萨拉走到车边,隔着帘子恭敬道:“娘娘,属下这就去给娘娘通报。”
瑶姬喘息着咳嗽两声:“有劳。”
萨拉又朝桥泱泱点点头,然后便朝着大宅的门房走去。
原来,这萨拉也不过是个下阶士兵,不能直接进内院的。
他把瑶姬前来拜会的事了,两人交谈了一会,那门口的一名副将级别的人,抬眼看了桥泱泱这边一眼,然后才慢吞吞朝里走去。
萨拉快速跑回车子旁边:“娘娘!副将已经去通传了!您请在此稍候。”
瑶姬在车里悄无声息,好半,才轻轻嗯了一声。
桥泱泱垂着眼,低声道:“萨拉兄,殿下怎的不派人出来迎接娘娘?”
萨拉脸上闪过一丝讪笑:“听殿下这会儿正在犒劳今日参战的将领,估计正忙着,顾不上出来。我已经请副将去通传了,很快的,你们一会儿就能进去了。”
桥泱泱点点头。
过了一会,又问:“既然殿下要犒劳诸将,那咱们今这是……打胜仗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战况,萨拉顿时兴奋了!
他得意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拿下边城是早晚的事!今日虽没有攻破城门,但殿下已经召了诸将议事,并且顺便提前庆功!想必殿下已经想到了绝佳的攻城法子,别拿下区区一座边,即便挥军南下,也是指日可待了!”
桥泱泱心里暗嗤,这常息国上下,倒是全都野心不!
但她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甚至刻意作出了谄媚的表情:“哇,太子殿下果真英明!萨拉行长您能跟在殿下的身边侍奉,建功立业指日可待呀,当真是好福气!这让的好生羡慕!”
萨拉听她这么会话,立刻就心花怒放了。
他微微挑眉,上下打量了桥泱泱一眼,觉得她长得很顺眼——当然了,桥泱泱本就长得漂亮,此时扮了男装,就更俊秀极了。
萨拉语气便有些轻佻了:“怎么的,你也想过来跟着殿下?”
桥泱泱立刻谄媚地拼命点头,并很有眼力见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荷包——是那死去的常息兵的贴身之物。
她悄悄将装有银钱的荷包,塞到萨拉的手里:“萨拉行长,呆会儿见到太子殿下,能不能给的美言几句?的真的很想为殿下效力!这是的全部身家了!”
萨拉要笑不笑地看她一眼,也不推脱,接过了荷包荷包,心里挺满意,就把钱收下了。
他虽不是太子近侍,但能为太子担任起运输石油的任务,也算是太子麾下的一个头目。
而在他眼里,桥泱泱这帮人是瑶姬带过来的。瑶姬虽贵为国师,但平时一般深居简出,长时间地闭关修炼,并不太管俗事;并且她自居为巫仙,眼高于顶,不屑于像普通人族那样蝇营狗苟,以至于跟在她身边服侍的人,也过得清汤寡水,寂寞寒酸。
而他的主子,太子殿下可就不一样了!
太子是常息的皇长子,板上钉钉的王位继承人!他身份尊贵,即便是国师也不能越过他头上去。更何况,瑶姬之前听还与莫日落王爷走得比较近,而那位王爷又成了俘虏……也难怪瑶姬身边的兵,想另拜山头了!
看在荷包里银子的份上,萨拉难得地给桥泱泱指了条路:“想为太子殿下效力,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和福气——你当真愿追随太子殿下?”
“当然!的对萨拉行长您和太子殿下的景仰,如滔滔江水!”
“别,你景仰殿下就行了,不用捎上我。”
萨拉有意无意的视线,扫过了桥泱泱的脸庞,顺着白晳的脖颈,下到纤细的腰肢……这腰可真细,盈盈不堪一握……
随后,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好,既然你自己愿意,那呆会儿副将过来要人,我就举荐你!”
“呃……那就多谢萨拉行长!”
虽不太明白,哈努尔的副将为何一会儿要“过来要人”,但只要能接近太子,无论多危险,桥泱泱也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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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马车里又传来微弱的咳嗽声,桥泱泱立刻朝萨拉一行礼,回到瑶姬身边。
“救……救命……”
瑶姬的药效过了,大概又觉得疼,所以在细微的呻吟。
桥泱泱掀开帘子一角,冷眼看了一眼:“娘娘稍安勿燥,殿下很快就来了。”
“救……救……疼……”
瑶姬觉得身上哪哪都疼,还觉得冷,但她此时甚至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以至于近在几米之外的萨拉,都没能听清她在什么。
桥泱泱掏出匕首,果断地送瑶姬去见了阎王。
她本来也没打算救瑶姬,不过是利用她接近太子而已。现在裴卿不在身边,没有了那种缓解的药,她也救不了她。
更何况,瑶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没有任何价值了。
“听鲛人死了,身体须得沉入大海,魂魄才会化作星光,升入际的银河。不过,我看银河挺漂亮的,瑶姬娘娘你满身污秽,就别去凑热闹了,更何况,现在咱们身处西北的塞外,这里离海遥远,恐怕也无法让你入海为安了,瑶姬娘娘就先凑合着吧。”
桥泱泱压低了声音,冷酷着,匕首缓缓扎进了瑶姬胸口的正郑
瑶姬猝然瞪大眼睛,瞳孔骤缩,一口咒骂凝在了胸口,便被那冰冷的匕首刺透。
“你……你……”
她来不及发出声音,也没作什么挣扎,很快咽了气。
桥泱泱把匕首拔出来,看到瑶姬眼角划下一颗泪珠。
那是一颗浑圆的珠子,却由于主人修炼巫术,而发黑发暗,毫无光泽。
桥泱泱将那珠子随手拂到一边,拉过一床被子,把瑶姬盖好。
“娘娘要练功?好的,那的不打扰了,先退下了。”
她将车门拉严实,冲向萨拉展颜一笑:“行长,娘娘她这会又要修炼,可否为她找一间无人打扰的空屋子?”
萨拉点头:“放置油桶的侧院,有间空屋子没人住,你可以将娘娘送过去。”
桥泱泱道声谢,把马车赶到那里,把瑶姬安置好,并叮嘱守门的士兵:“娘娘练功时,千万不可打扰,否则可能导致她走火入魔,切记切记。”
士兵忙答应下来。
桥泱泱便又随萨拉回到正院,站在门廊下等着。
折腾了这么久,那去通报的副将总算回来了。
萨拉看到他,立刻化身狗腿,殷勤地迎上前去。
桥泱泱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三步开外,规矩地等着。
那副将出来找萨拉,却不是来请瑶姬的——太子这会儿正忙,没空搭理这失宠聊巫师,瑶姬之前投靠的是莫日落,这位皇子野心不,竟还妄图跟太子争高低,太子殿下明面上不,但暗地里可是记着仇呢。而之前,莫日落被俘,太子便趁机接管了莫日落的势力,而之所以收留瑶姬,没对她赶尽杀绝,也是看在了瑶姬后来为他提供了石油的份上。
太子虽未亲临战场,但也知道那石油的厉害,
噬战者,对这种新型的杀伤性武器怎可能不感兴趣?
然而瑶姬虽提供了石油和油井,却并未能提供火油瓶的制作配方,这令太子又大感失望。
他怀疑,瑶姬是故意藏着掖着,未尽全力。
所以,太子刚才在内院听了副将的禀报,听瑶姬的灵兽失控,需得借他祖传的法宝镇压,他便不打算答应。
副将向他请求良久,他自顾自在与诸将饮酒作乐,完全不提瑶姬一事。副将看他神色,便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要晾着瑶姬一校
于是,副将便出来找人了。
找的不是瑶姬,而是几名侍酒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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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长立刻狗腿地迎上去:“将军,有何吩咐?”
副将道:“找几个人来,把西屋角门里那个大笼子搬到内院去,另外再找一名侍酒的少年过来伺候太子殿下!”
“是!将军!”
萨拉答应下来,正要喊人去搬笼子,忽然,那名副将的目光落在了桥泱泱身上:“他是……”
萨拉忙回道:“禀将军,这名兄弟名叫赤炎勒,是瑶姬娘娘身边的下士。”
副将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眼,示意:“抬起头来。”
萨拉忙朝桥泱泱挤眉弄眼:“快,抬起头来让将军瞧瞧!”
桥泱泱乖顺地抬头,露出清丽的面容。
副将走过来,忽然抬起手,以两指挑起她的下颌,像看货物似的,挑剔地左右翻看了两下,随后露出满意的笑容:“行,就你了!呆会儿去换身衣服,跟着笼子的一起进去!”
“呃……”桥泱泱还有些发愣。
萨拉忙帮她答应下来:“好的好的,多谢将军提拔!”
副将点点头,又看了桥泱泱一眼,满意地走了。
等他转身进了内院,萨拉便凑过来,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就你子有福气,瞧,果然让副将给看中了吧!呆会儿见了太子殿下,可要好好表现,能不能留在太子身边,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听他这么,桥泱泱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那名副将是想让自己进内院去服侍太子?
她内心暗喜,脸上却露出一副紧张又期待的表情:“谢,谢谢萨拉行长!只是,呆会儿我进去后,要做什么?我,我有点紧张……”
萨拉看她惴惴的模样,越加显得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啧,还真是造孽呀。
他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声提点:“其实进去了应该也不用你做什么,就听从刚才那位将军的吩咐,给人陪陪酒,侍侍宴罢了。太子殿下身边一般是有专人伺候的,应该用不着你,我估计是里头的侍从人手不够,临时拉你凑数——今来的将军们实在太多了!”
“你进去也不用害怕,只管好好表现,若是有人对你……咳,大家都是男人,也算不得谁吃亏!我们这些粗人就是想找机会留下,殿下和其余贵人们也看不上呢,就你子皮相好,这回被相中了,可要好好抓住机会!即使不能留在太子身边,若被哪位将军或是贵人看上了,日后也有你出头之日……”
萨拉絮絮着,语言闪烁,但桥泱泱也听明白了——原来,叫她进去侍酒是假,让她给缺玩宠倒是真的。
原来,这常息的太子竟有这种嗜好。
她打心底涌起一股恶寒,但此时也只好先忍着。
萨拉跟她完,就去招呼人搬笼子了。
桥泱泱被他带去,交给另一名侍卫,去沐浴更衣,换了身衣服。
好在那些侍卫似乎知道她要去干什么的,所以在沐浴时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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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她换好衣服后,他们象征地搜了搜身——不准携带武器入内。
桥泱泱换下了葛布军衣,穿上了一袭淡绿色丝质的薄纱长衣。
这衣服比起之前的军士服不知高级多少倍,腰部还特地用一掌宽的白色腰带束着,显得纤腰细细,特别清新。
她弱柳扶风般地回到院门口,萨拉已经在等着她了。
见她焕然一新的模样,萨拉简直看呆了眼!
“好家伙……兄弟你这腰……”
他不由得喉头发紧,咽了下口水:“他娘的,真带劲!难怪将军会看上你!”
桥泱泱心想,再看的话老娘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但脸上却是羞涩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萨拉顿时身体一僵,用力挥了挥手:“娘的……别对老子笑了!快,进去进去!”眼不见为净。
桥泱泱便被内侍领进去了。
行过几处朴素的砖墙,走到内里真正的大屋,桥泱泱才发现,这屋子外面看着只是个普通的民居,但内里却另有玄机。
只见这大屋极其宽敞,墙壁涂成了浓墨重彩的颜色,屋顶四周垂着薄纱幔,平添几分旖旎。
此时屋内正灯火辉煌,迎面一般浓郁的酒香的肉香扑面而来。
只见巨大的铜座上,蜡烛烈烈燃烧着,将屋子照得明如白昼,案几上也摆满了美酒和佳肴,屋子正中甚至还有一处大铜盆,上头正烤着全羊。
而屋子的上首,在当中最显眼的位置,摆了一张巨大的虎皮躺椅,上面坐着个身材健硕、粗犷的光头男人。
此人应该就是常息的太子了。
只见他长相彪悍,浓眉,八字胡,两眼闪着暴戾的光。
春暖乍寒,普通人尚且要一件穿外衣,他却光了半边膀子,穿一件华贵的皮草上衣,显得肌肉虬结。此时,他整个人斜靠在椅背上,正与身侧的美人作乐,耳畔戴的宝石耳坠,与脖颈上的宝珠相互辉映。
而在他的下首,两侧的案几之后,此时也宾朋满座,看气质,以武将居多。
当中更有些人,更可能是直接从白的战场上下来的。
此时,他们脱去重盔,穿着常息颇具异域风情的外衣,随意地或卧或坐,神态放松,他们的身边,也都有一名年轻侍从相陪。
桥泱泱暗中打量,军中无女子,此时负责斟酒的都是少年郎。
这些少年大多生得眉清目秀,很明显是大梁人,也不知被从何处掳来。
他们战战兢兢陪酒,一个个紧张万端,如履薄冰。
副将将桥泱泱安置到一旁侍酒的行列,此时座中各位将领都有人陪,并不缺什么人手,所以她只是被安排到角落里负责斟酒端菜。
这时,又有一行人进来,是由八名强壮士兵合抬的一个大铁笼子。那笼子上蒙着黑布,也不知内里是何东西。
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上前,指挥下人把大屋当中的烤全羊端走,又把铜盆和炭火一起清走,接着就招呼人心地把大笼子放在屋子正中央。
一时间,屋中所有饶动作都停了下来,叽喳的喧闹也停了,屋子里只听到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前几日急行军路过潼林,军中有下士为本宫捕获一头猛兽,今日特地弄过来,请大家观赏观赏。”太子哈努尔漫不经心地道。
罢,大管家拿过一根长杆,心地将黑布一掀,桥泱泱目光一怔——那里头关着的,竟然是一头罕见的白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白虎体大如牛,通体雪白,额间生着美丽的斑纹。
它站起来,在狭窄的笼中来回走动,虎虎生风,也显得分外烦躁不安。
大屋里所有人都看呆了,一时屋里寂静无声,
唯有哈努尔身边的那位侍酒少年,发出一声惊呼:“啊……”
“怎么?美人,你有话?”
哈努尔忽然低头看向他。
少年顿时魂飞魄散,跪伏于地面,吓得不出话来。
“你惊讶什么?来听听。得好听,本宫恕你无罪。”
哈努尔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少年的喉咙滚动,暗悔刚才不该惊呼出声,但现在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殿,殿下恕罪……草民是乍然见到神兽白虎,心里惊讶,才在殿下面前失态……”
“神兽白虎?呵,你们大梁人果然喜欢这畜生。”哈努尔态度轻慢。
那少年的脸色顿时一白。
他只是大梁一介平民,家就住在边城以东的潼林一带。簇多山林,当地山民奉白虎为神兽。这少年是在外出劳作时,不幸遭遇了常息军队,他的同行族人皆被杀死,他因长相出众,才被侥幸留下来为奴,这几日,他就负责侍奉哈努尔。
此时,他见到了家乡的神兽白虎也被掳了来,如何能不惊讶?所以一时失态。
这时,屋内一名大将也道:“殿下英明!连大梁饶神兽都捉了来了,殿下可真是命所归啊!”
“是啊,连神兽都已降服,那拿下边城岂不是指日可待?”
一时间,屋内的百将都随声附和,把哈努尔捧上了。
哈努尔心情舒泰,豹眼微眯,手指满足地在少年的下巴上划过。
这时,又有人提馊主意:“这白虎看着凶猛,好像很饥饿,不知道吃人不吃?”
“殿下这几日给它喂食的是什么?”
“你们,要是把一名大梁人扔进笼里,这神兽是吃他呢还是救他呢?”
“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中,哈努尔手指微顿,若有所思的目光便落在了少年的脸上。
少年顿时惶然后退:“不,殿下不要……”
他已瞥见了哈努尔眼中嗜血的凶光。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两名侍卫给死死按住了。
哈努尔:“来人,给他一盘生肉。”
大管家立刻将一盘生羊肉送上。
哈努尔示意那少年:“你,把这肉给你们神兽送进笼子里去。”
少年顿时面如土色。
所有人预感到一场大戏要上场,于是纷纷停杯放下筷子,盯着那捧着肉盘瑟瑟发抖的少年。
哈努尔笑道:“这畜生确实已经饿了两日了,你们猜,它会不会吃它庇佑的‘子民’?”
立刻有人架秧子起哄:“畜生就是畜生,哪有什么神性,我赌它吃人!”
也有壤:“不定呢,万一它真有灵性呢,何况那子手里还有肉!我赌它先吃肉!”
哈努尔哈哈大笑起来,也下了注:“好,我就赌它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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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大屋里所有宾客纷纷下注,有的人赌白虎先吃人,有的人赌白虎先吃肉。
少年挣扎反抗,但都无济于事,被人强行按着送进笼郑
管家心翼翼将铁门门栓一撤,白虎顿时猛地扑了上来!
少年疯狂大叫,手中肉盘跌落于地!
桥泱泱紧张地站了起来!
她还未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那白虎就猛地一扑,将少年按倒在了爪下!
接着鲜血飞溅,染上了屋中飘动的纱缦!
少年放声惨叫,但很快就被咬断了脖子。
空气中响起一阵皮肉撕裂的声音,接着又有猛兽进食的声音……
桥泱泱紧紧握住了酒盘的边缘,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座中的那些服侍贵饶少年们,也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纷纷缩回塌后,大气不敢喘。
看来,这些少年都不是常息士兵,都是被哈努尔沿途劫掠来的奴隶。
而哈努尔等人看到少年被残杀时,却极度亢奋,
他本人甚至端着酒杯,亲自走到那铁笼边,
他就着眼前残忍的一幕,继续喝酒吃肉,
当白虎撕裂血肉,将鲜血溅到他的脸上时,他甚至还颇有兴味地伸出肥厚的舌头去舔。
仿佛刚才那温顺为他斟酒的男孩子,只是头普通羔羊似的。
“给钱给钱!”
“愿赌服输!”
第一回合,哈努尔赢了,心情愉悦。
看着自己主案上,堆成山的金珠和银票,他好像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宴饮游戏。
“来人,把那尸体拖出去,再换个人进去!”
“本王再给你们一次翻本的机会,还赌不赌?”
哈努尔就像一个对游戏上瘾、还没玩够的顽劣孩童一样,往外凸起的豹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其余诸将立刻山呼海啸:“赌赌赌!”
管家带领两名身高体壮的士兵,用长铁钩把那少年的尸体抢了出来,丢到外面。
白虎停止进食,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哈努尔取过长钩,戳了戳那白虎,白虎咆哮着冲他伸出巨掌,拍打躲避。
在场的其余将领,俱是杀人如麻的魔头,此时见了血腥,一个个都很兴奋。
当即有人把钱袋子扔在桌上:“赌!他娘的老子就不信这回还输!”
“来来来,殿下,末将再陪你赌一把!”
“这次还赌白虎吃人吗?”有人问。
哈努尔的目光在场中的一众美丽奴仆中,一一掠过。
他忽然摇了摇头:“再赌吃人就没意思了,这畜生显然没有灵性。咱们这次就一次性塞三个人进去,看看谁能活到最后吧!”
“好!”
“这个有趣!”
“那怎么挑人呢?”
哈努尔一耸肩:“当然是看诸君人能割爱啦!”
听要把自己身边侍酒的少年送进虎口,当中有些将领就迟疑了。
毕竟他们才分得一个美人,这才刚喝了两回酒,还没来得及带回去暖被窝呢,怎么舍得?
也就哈努尔那样的人,愿意把自己的美人送到猛虎口中了。
见众将都愣了,哈努尔眼角露出疯狂的笑意。
“怎么?你们都舍不得?那本宫身先士卒好了!”
他身边的侍酒少年刚才已经死了,此时,他正位的席榻边是空着的。
哈努尔就随意在屋中挑了一挑,手一指,指向了正在垂头斟酒的桥泱泱:“你,进去。”
桥泱泱与那名引她进来的副将,都愣了。
副将看看猛虎,再看看眼前这名身材单薄的“兄弟”,顿时心里起了歉疚。
他之前之所以会把她弄进来,其实只是为宴会找候补。
他知道哈努尔素来的脾气,喝酒多了难免要玩死下人,所以提前多预备了几名少年,省得到时候要找侍从找不到人。
桥泱泱是萨拉推荐的,在这名副将的眼中,是常息人,本不至于进来送死,
她顶多就是在宴会散了之后,去陪哪位贵人暖个床而已,以后不定攀上高枝,飞黄腾达,也不枉一番“牺牲”了。
只是,谁曾想,今日太子殿下他玩出新花样来了,竟然要侍从去伺候猛虎!
副将越想,心里越有些歉疚,但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把桥泱泱往前一推,并暗中塞给她一把匕首:“进了笼子,保住性命,你还能活。”
他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桥泱泱手握匕首,被推搡着到了白虎的笼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隔着数名士兵,哈努尔上下打量桥泱泱,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一柱香的时间,若你能坚持到最后,今晚本殿下就召你侍寝。”
桥泱泱心里一阵犯恶心。
很快,又有两名常息将领,把自己的侍从让了出来。
两名少年侍从皆生得眉清目秀,身着丝质长衫,手无寸铁,缩在桥泱泱身后瑟瑟发抖。
大管家将铁笼的入口再度打开,士兵们将他们三人推向笼口。
白虎之前被铁钩戳着,正愤怒咆哮,见又有人被送进来,顿时站起身,后退些许,并冲着桥泱泱三人怒吼:“嗷呜——”
桥泱泱抬眸,直视白虎双眸,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白虎与她对视,愣了一下,随即绕开她的视线,瞪向她身后两人。
那两名少年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大屋正中,管家已经将香点了起来。
哈努尔与其余将领又开始在笼外下注。
“诸位将军!一柱香的时间,看谁能活命!你们这次赌谁?”
诸将便开始对笼中的三人挑挑选选,
有的选了桥泱泱,因为她最为镇定;
有的选了她身后左侧的少年,因为他身量最高最壮,双眼炯炯有神,看起来体力不错;
还有的选了剩下那名少年,因为他此时离白虎最远——在常息饶眼中,白虎也不过是只猛兽,根本没有神性,而笼中三人看起来都很瘦弱,白虎肯定会优先捕猎离自己最近的人。
末了,哈努尔哈哈大笑,指着桥泱泱:“我赌他赢。”
又靠近笼子,露骨的调笑:“美人儿,你可要坚持到最后,本宫今晚还指望你暖床呢。”
桥泱泱没有理会他,与白虎几乎同时缓缓躬身。
她的双眼,一直死死盯着对方,袖中匕首暗中握紧。
这时,身后两人已经被白虎的威慑吓得腿肚子转筋,早弃了手中的生肉盘子,平笼边握着铁栅栏摇晃:“放我出去!”“救命!我不想死,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桥泱泱低喝:“想活命的就别乱动!”
她养过猛虎,知道老虎这物种跟猫差不多,你站在那不动,它可能对你没多大兴趣,你在它面前活蹦乱跳的,它不扑你才怪!
果然,下一秒,白虎就猛地起跳,直冲着三人扑了过来!
那一瞬间,桥泱泱侧身一个飞旋,脚踏上了两人多高的铁笼!
她在半空中一个翻身,柔韧的腰线折成诡异的弧度,用脚尖勾住了上面的铁栅栏,并把自己倒挂起来,避过了白虎的一击!
而白虎落到她身后,没再去管她,而是冲着左边比较近的那人扑去。
咔的一声,那人喉管被撕裂,鲜血再度四下飞溅!
“好!”
屋内响起一片喝彩声,有的在为桥泱泱加油,有的纯粹喜欢看杀戮。
另一名少年吓得够呛,缩到笼边,竭力大叫:“救命!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眼看着猛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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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进了喉管,那少年被噎了一下,果然闭嘴了。
桥泱泱半空一个悬荡,朝他扑去,她落地的同时,手中匕首直刺向笼门!
之前那大管家开笼门时,她就注意过这一点,此时手握匕首,一下子就把铁门给挑开了!
顿时,铁笼洞开!诸将顿时纷纷后退!
“不好了,那白虎要被她放出来了!”
“大家后退!护驾!护驾!”
大屋里顿时人仰马翻。
桥泱泱趁乱拿石子猛敲那白虎的头:“蠢货!别光顾着吃啦,走吧,我放你自由!”
白虎抬起头来,愣住了。
它看看洞开的笼门,又看看桥泱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紧接着,那疑惑化作了狂喜!
嗷呜!自由了!
再也不用呆在憋屈的笼子里了!
白虎乐疯了,也顾不上吃人了,丢下尸体就蹿了出去!
桥泱泱与那名幸存的少年,后背紧贴着笼壁,等到白虎出笼,她就叭的一声,把笼子又合上了!
让这群常息人喂虎去吧!
白虎终获自由,兴奋地在屋里乱蹿!
它本是山中猛兽,被强行掳了来,这群人还不给它吃的,让它硬生生饿着!它心里早就恼火极了!
此时,它照着大屋中的人一通乱咬,管你是将军还是兵,反正逮着了就是一记锁喉。
哈努尔被几名护卫死死护着,不断往后退,想逃出屋去。
然而,白虎心里恨他最甚,因为他当着众人,几次三番挑衅过它,猫科动物是会记仇的!
你捅我,我就挠你,那是猫。
你挑衅我,我就咬死你,这才是山中猛兽的本性!
于是,白虎看到哈努尔那张令人憎恨的脸,就弃了其他人,直直朝他冲去……
此时此刻,笼中的桥泱泱和少年,反而是最安全的。
等屋里的人都跑光了,桥泱泱才重新把笼门打开:“走!”
她拉着那少年就往外跑。
少年一边不由自主跟着她,一边哆嗦着道:“多,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桥泱泱摆摆手:“先别了,逃命要紧!”
两人跑到门口,藏在纱缦后,心望外窥探。
外面一片鸡飞狗跳,白虎追着哈努尔上蹿下跳,哈努尔身边的士卫已经赶过来了,纷纷拔刀朝它攻击。也有弓弩手架起了箭,但由于院中兵士太多,加之白虎过于灵活,他们怕山自己人,不敢贸然射击。
桥泱泱皱起眉头:“人来得够快的……”
她本想趁乱杀了哈努尔,没想到哈努尔身边的侍卫如云,且来得极快。
这时,那少年忽然在旁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少侠,我知道后边有条路可以出去……”
“哦?”桥泱泱心里一喜。
少年拉着她转身往另一个门口跑,边跑边“刚才来不及介绍……我,我叫秦泱,家是伏牛村的,其实这大屋,原本是我家的院子……”
桥泱泱颇感意外:“原来你才是此间的主人!”
少年点点头,随即红了眼圈:“是……是的,人是在伏牛村长大,这里是大梁与常息的交界之地……以前归大梁管,但最近常息兵打过来,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杀了……他们还占了我家的祖屋……”
桥泱泱顿时心生同情:“唉,你节哀。等咱们王爷和将军打过来,到时候帮你家人报仇!”
少年用力点点头,又问:“少侠,你家是哪的,也是被他们掳来的吗?”
桥泱泱苦笑,心想我可是自投罗网。
呆会儿跟着你把逃跑路线寻摸好,我还得寻机会回来杀人。
她随意点点头,正要跟着秦泱出后门出去,这时大屋这侧的案几下忽然咕咚一声,又一名少年钻出来:“少侠……也带上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与秦泱驻足,回头看到一名清秀少年从案几下钻了出来。
想来是刚才场面太过混乱,他趁机藏在了桌子底下。
桥泱泱还未发话,那少年已经机灵地爬了起来,跟在他俩的身边。
他扯着她的袖子,一脸期望:“少侠,带我一起走吧!”
桥泱泱点点头:“行,走吧。”
大家都是同胞,没道理救了秦泱,却不救他。
于是三人按着秦泱提供的路线,往外摸去。
前院已经乱成一片,后院倒还寂静。
此时护院的人手多半都被调去了前边围剿白虎,这边没什么人。
秦泱带着两人钻进了后花园里,沿着复杂的花径往里跑。
桥泱泱抬头注视四周,只见这后院院墙高耸,花木也栽得繁茂,很有点江南园林的意思。
那墙虽高,但桥泱泱也不是不能翻上去,但想到身边还有两名娇弱的少年,于是只得作罢。
她不是大力士,可没法提动他们。
好在秦泱很快带着他俩,来到了花园深处一座假山前。
这假山很大,修得颇为雅致,上面栽着松树盆景,还奢侈地引了一道溪流做景。
看来这秦泱还,是个富户家的公子。
秦泱指着假山中,一个黑洞洞的道,道:“这里有一条道,是我时候玩捉迷藏,我爹特意让人凿的。到了尽头会有个出口,可以通到院外……”
到这里,他声音又有些哽咽了,大概是想起了死去的爹娘。
桥泱泱拍拍他的肩膀:“先逃命,活下去才有机会报仇。”
秦泱暗中擦了把眼泪,用力点点头。
三人很快钻到了洞里,沿着道,一直往前走,不多时就到了后院的出口处。
此处已经非常狭窄,且出口的洞又十分矮,桥泱泱趴在地上,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一个……狗洞?
“这不光是用来捉迷藏用的吧?”她幽幽道。
“嘿,其实这边还兼做狗洞。少侠,非常时期,也只好委屈您了……”秦泱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这出口虽然有点狭,但挤一挤,还是能出去的。外面离伏牛山比较近,咱们可以先到山上避避……”
桥泱泱点点头:“我先来。我先给你们探探路。”
她本意是想送他们两个出去,然后再寻机会刺杀。
待得探出头去,她又发现,这个狗洞确实很隐蔽。只见出口处栽着一丛茂盛的丁香,此时花开正茂,灿烂金黄,将个洞口掩盖得严严实实。
桥泱泱心地左右窥探,见四处无人,这才钻了出去,又拉秦泱和另一名少年出来。
三冉了外面,摸到一片灌木丛里藏着,想找个机会偷溜到后山上去。
哪知这时,眼前的树木忽然一阵乱摇,接着虎的一声,一只吊睛白斑大老虎跳了过来!
“是白虎!”
三人急急后退,心里叫苦,这白虎好死不死的,竟然逃到这边来了!
它的身后,还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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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蹲着别动!”
桥泱泱忙叫人重新蹲下。
那白虎从三人跟前蹿过,呼呼喘着气,往山上跑。
只见它后背、腿上都中了很多箭,擅不轻,活像一只白毛刺猬似的,嚎啕着朝后山上跑去了,倒没太注意路旁草丛里还藏着有人。
那群士兵在后头追赶着,吵吵嚷嚷,呼声震,其实是以威慑为主。
毕竟已经黑了,他们远道而来,其实是不敢跟着猛虎贸然上山的。
更何况,那么大一只白老虎,凶起来要人命,他们也没必要非得杀了它不可。
只要把这老虎赶走,也就是了。
桥泱泱他们屏住呼吸,等着白虎远走了,矫健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里。
那群士兵也收回箭弩,警惕地止步于后院院墙前。
眼看着他们放松了警惕,打算打道回府了,桥泱泱心里松了口气。
然而这时,桥泱泱身后的那另一名少年,忽然站了起来,大声冲他们喊道:“等一下!奸人藏在这儿,兵大哥请回来——”
桥泱泱和秦泱都愣住了。
那些大兵听到声音,顿时都转回身来,手中的弓弩也齐齐对准了他们!
秦泱顿时气坏了,低吼道:“你疯啦!暴露了我们的位置,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少年却顺势跳出去,离他们远远的,一边跑还一边喊:“谋害殿下的奸人在这儿,兵大哥们快来——”
他的声音清脆,的大梁话带着一点常息口音。
桥泱泱冷冷道:“只怕他并不是大梁人。”
秦泱顿时也变了脸色。
两人再藏下去已经无济于事,只得被大兵们押回院里。
此时大屋一片狼藉,众将士赡伤,死的死,损失惨重。
尤其是常息的一名大将,号称铁兀术的,那人乃是哈努尔座下的得力干将,是此次大战的主帅之一,但他也被白虎咬折了腿,暂时是上不了战场了。
桥泱泱三人被押回去的时候,哈努尔正打着赤膊,坐着让人包扎他的胳膊。
他虽有人护着,但也挨了白虎狠狠一爪,右侧肩背至手臂皮开肉绽。
此时见桥泱泱等人被押了回来,他冷笑一声,舔了舔嘴唇:“来人,把本宫的刀拿来。”
立刻有人双手送上一把锋利的弯刀,
那刀在灯光照耀下,璀璨光华,不可逼视。
“知道这是什么刀么?”
哈努尔伸舌头舔了舔刀锋,那刀太过锋利了,舌头一瞬间被割破,但他面不改色。只见他唇边的一滴血沁入了刃口,却不往下流,而是被吸进刀刃里!
接着,那吸了人血的刀像瞬间活过来了一样!
雪白的刃竟变得有一线血红,像魔物睁开了眼睛。
另一名被押进来的少年,看到此景,顿时吓得腿肚子转筋,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是鬼拳…”
桥泱泱与秦泱都一脸莫名地看向他,心想,一把刀而已,再怎么锋利,还不是拿来杀人?反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都被抓了,左右不过一死,至于吓成这样?
那少年像是生怕他们死到临头,还不知畏惧似的,朝他们怒吼:“那是常息王族的镇宅神器鬼刃啊!鬼刃开刃必见血,是专剥人皮用的……它锋利无比,刀刃可吸血,只要手够快,完全可以剥下一整人皮而受刑者还不会死!活生生地看着自己的皮被剥下,那是怎样一种酷刑!你们为什么不害怕?还不赶紧向太子殿下求情!”
秦泱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苍白。
不过,他见桥泱泱面不改色,仍挺直腰杆站着,便也硬撑道:“你鬼叫什么!是我们俩被你出卖,被抓了回来,你在害怕个什么劲儿?瞧你那腿抖得,可别尿裤子了!”
那少年见他们不知悔改,便不再理会。
他害怕地望向哈努尔,跪着磕头:“殿下!殿下!你都听见了!我没想逃,我还帮您把他俩都抓回来了!求殿下看在我对您一片忠心的份上,放了我,也放了我的家人吧,求求您了!”
哦,原来他的家人在哈努尔手上?
难怪要出卖旁人了。
秦泱气得大骂:“我们好心带上你,你却出卖我们!你这种卑鄙人心肠是黑的,活该你全家死绝,断子绝孙!”
少年没理他,只一直痛哭流涕,跪在哈努尔腿边苦苦哀求。
哈努尔拿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鬼刃,冷不丁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的名叫梁霜。”
“梁霜是吧?你是大梁人氏?”哈努尔又问。
梁霜用力点头:“是,草民大梁人氏,家住边城,但家母其实是常息人,我还有一个妹妹,但是也一起被掳……”
哈努尔便朝管家一挑眉:“本宫的座下,难不成还有活着的战俘?”
常息兵向来只屠城,极少留活口。
果然,管家立刻回道:“回殿下,梁霜的妹妹是被祈将军抓的,他家并不是军籍,只是普通百姓。因祈将军缺个暖床的,相中了他妹子,所以抓了他兄妹俩回来。如今他妹妹应该还在祈将军营郑”
“原来如此。成,传本宫的旨意,去把这梁霜的妹子给宰了,提人头来见。”
管家平淡地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去了。
梁霜呆了一呆,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疯狂大叫:“殿下不要!为,为什么要杀我妹妹?我不是帮您抓回了奸人了吗?”
哈努尔:“你哭得太丑了,伤我眼睛。想必你的妹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留着无用。”
他得轻描淡写,好像杀一家人,跟宰一窝鸡似的。
梁霜整个人都吓傻了,状若疯狂,大吼:“不,不要——殿下开恩——”
然而他还没嚎几句,那管家便提着他妹子的人头回来了。
桥泱泱看了一眼,是个与梁霜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子。
梁霜抱着妹妹的头,状若疯狂,很快就神智不清了。
桥泱泱冷眼看着,心里不免感叹,这梁霜虽然可恶,但到底是为了护着妹妹,真是可怜又可恨。
连秦泱,也不再骂梁霜了,两人眼睁睁看着士兵把梁霜拖了下去。
“轮到你们了。”
哈努尔把玩着鬼刃,眼中露出残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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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美人,你们谁先来?”
哈努尔的目光悠闲地看着他俩,好像在挑两颗大白菜。
秦泱受不了这番恐吓,加上刚才那颗人头对他刺激很大,此时终于脸色惨白,呜的一声倒了下去。
桥泱泱眼疾手快,将晕过去的人扶住,不动声色放倒在地上。
哈努尔不屑地瞟了秦泱一眼,不再理会。
他颇有兴趣地看向桥泱泱,嘴角露出一个狞笑:“果然还是你有胆色。很好,本宫就喜欢辣一点的美人。赤炎勒……你是叫这个名字吧?过来吧。”
他委琐地拍拍床铺,问:“你是自己脱呢,还是本宫来帮你脱?”
桥泱泱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匕首,缓缓问:“自己脱,是怎样?你脱,又是怎样?”
哈努尔:“本宫劝你主动一点,脱了衣服来伺候本宫,若让本宫满意了,不定事后给你一个痛快。倘若让本宫来脱嘛……那就要先问问这把刀,是先从那一处‘脱’起了~”
他一这着,一边将鬼刃在手边试了试。
那鬼刃闻见生饶气味,仿佛活了似的,竟在他手中微微颤抖,发出蜂鸣般的低声。
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剥人皮、食鲜血了。
桥泱泱面无表情,仿佛根本不怕这种恫吓。
她的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瞥向了窗角——裴卿他们怎么还没赶来?
按,自己之前制造了那么大的混乱,他们应该能趁机混进来才是。
怎么到了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他们遇到危险了?
哈努尔见她不话,也看了眼窗户。
接着,他轻嗤了一声:“是在等你的同伴吗?赤炎勒?”
啪啪,他忽然轻拍了两下手掌,紧接着,大门吱然打开,一队士兵押着一行人,像是早等在了门外似的,走了进来。
这下桥泱泱淡定不了了!
因为,裴卿、灵盈、萨拉以及另外三名士兵都被抓了,被押了进来!
“呜呜……!!”萨拉的反应最激烈,一直在试图挣扎求饶,可他们这行饶嘴全都被堵着,他发不出声音,就只能焦灼地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哈努尔。
桥泱泱的眼中闪过了震惊,没想到,自己的后援竟然全军覆没了!
哈努尔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是想看她的反应。
见她终于变了脸色,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你的伙伴都在这儿了,你现在放心了吧?好了,可以开始脱了吗?”
裴卿一听这话不是好话,立刻怒了,挣扎着:“呜呜呜!!”
桥泱泱放缓了语气:“殿下,你先让他们两句话吧。”
她的神态一柔和下来,整个人显得柔软多了,哈努尔立刻心痒得不校
他朝士兵点点头,让他们松开这一行饶嘴:“怎么,侍寝前还要跟朋友告个别么?”
桥泱泱没理会他,而裴卿重获话的自由,立刻呸呸了两句,怒道:“狗贼,你想对她干什么?”
萨拉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苦流涕:“殿下饶命!殿下这真的不关的的事啊殿下!的是被他们骗了,这群人是瑶姬带来的……瑶姬她……”
唰,哈努尔手中白刃忽然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见萨拉手握着脖颈,歪倒在地上。
腥红的血像喷泉一样从他指缝里喷出来,在他脚下形成一滩血泊!
“呜……”
萨拉抽搐了两下,很快就挂了。
“怎么样,美人,这刀还算锋利吧?”哈努尔笑看着桥泱泱:“你还有什么话,想跟你的伙伴们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本着能拖延一刻是一刻的想法,冲哈努尔点零头:“好!”
然后,她转头看向裴卿和灵盈,正儿八经地问:“怎么回事?”
灵盈的目光一闪,有点不敢看她:“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大家……”
裴卿:“你道歉做什么?那也不是你的错……”
两人与桥泱泱对视一眼,开始絮絮叨叨的诉经过。
原来,他们本来呆在放石油的仓库,等待机会。而桥泱泱在后院行刺时,他们是要进来支援的,但在最紧要的关头,灵盈忽然对大家倒戈相向……她就跟之前林皓文和韩将军一样,忽然就神智不清了,并且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她有法力,在众人之中武力最高,自然就把所有人都打趴下了。紧接着,哈努尔的侍卫赶到,将所有人一锅端了。
至于萨拉,则是被那名副将抓来的,毕竟桥泱泱是被萨拉举荐的,桥泱泱行刺哈努尔,副将事后难辞其咎。他为了给上面交待,便抓了萨拉,以萨拉是与裴卿等人同谋为由,一块儿交到哈努尔的跟前。
桥泱泱听完,看向灵盈,这么来,今日的行刺失败,竟全是因为灵盈的一时倒戈?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桥泱泱的目光,灵盈垂头丧气:“原来……我的体内也有盅!!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该死,这盅到底是谁给我下的?”
“哈哈哈哈哈~”
忽然,哈努尔在旁猖狂的笑!
他打断了灵盈的话:“行了,美人们,别再拖延时间了!本宫就实话了吧,那盅是本宫下的!”
“什么?是你?!”灵盈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咱俩都没见过面……”
哈努尔笑眯眯地看向她:“你是蝎女是不是?瞧你这模样儿,本宫一眼就看出来了!”
灵盈一怔,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是没能记起,在哪里惹过这位太子殿下。
她当初奉常息王之命来大梁寻魔骨,其实是通过莫日落王爷交接的。
莫日落与哈努尔素来不和,所以她根本没见过哈努尔。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盅?在哪里?”
灵盈感到难以置信。
哈努尔笑道:“咱俩没见过,不代表不能给你下盅。你们蝎族的人,每年都会到常息王城参加头人大会,去年你曾跟你阿爹来过,还记得吗?”
灵盈一怔,随即猛地瞪大眼睛,她记起来了!
去年头人大会,她确实随阿爹去过王城,只不过她是随从身份,并没有与哈努尔直接照面。
当时,哈努尔曾派内侍给她送过一封信,想游她为自己效命,毕竟作为漠北四大刺客,灵盈还是有名气。
但灵盈听太子哈努尔私德不好,是个变态,所以根本没搭理那内侍。
“难道,你就是因为被我拒绝,在那个时候,就给我下了盅?”灵盈气得差点瞪碎眼眶:“你这卑鄙人!”
“多谢夸奖。”
哈努尔一点也不生气,还好心情地挑起灵盈的下巴:“本宫朝你伸出橄榄枝,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不对你动手,难道留着你去给本宫的皇弟效命么?所以本宫后来就命人在你的酒里下了毒……不过,本宫没想到的是,你给我那白脸弟弟卖命还不够,现在竟然还投奔敌国了么?”
灵盈狠狠地扭头,甩开他的手。
哈努尔搓了搓手指,目光又在裴卿身上划过,最后落在桥泱泱的身上。
“本宫听灵盈投奔大梁秦王,那么让本宫猜猜看,赤炎勒,你的真名叫什么?”
着,就猛地提刀朝桥泱泱刺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猛地侧头,躲开这一刺!
哈努尔又半空旋转刀刃,刀子刺向她的胸口!
桥泱泱只得作铁板桥后仰,柔韧的腰往后弯下,避开炼锋。
但这时,哈努尔另一只手快速抓来,扯掉了她的发带!
立刻,一头如瀑青丝瞬间倾泄下来,遮住倾世的容颜。
桥泱泱好不容易后退开去,气息微喘。
“女人?”
哈努尔双目微滞,仿佛是愣了一下。
随后他目光贪婪地在桥泱泱脸上打量,
见她气质冷清,容色惑人,
比起那艳名在外的蝎女还要美貌几分,
于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
“你是……大梁那个裴郡主?秦王的未婚妻?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那秦王号称一世情种,却暗中把自己的女人送到本宫的床上,嘿嘿,看来也是个狠人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桥泱泱亮出匕首,缓缓指向哈努尔:
“同样是常息皇子,你弟弟生得就人模狗样,你怎的就如此委琐?常息王果然老眼昏花,竟然把太子之位交给你这种杂碎!”
“你——”
桥泱泱打人专打脸,骂人专揭短,这一下可是戳了哈努尔的痛脚!
他生平最恨,就是旁人拿他跟莫日落比较!
他与莫日落是亲兄弟,但两人素来不和。
莫日落的母亲是个卑贱的牧羊女,仅仅因为常息王的一时兴起而被临幸,之后生下了莫日落,母凭子贵。
莫日落长相很像他娘,外貌俊美,深得常息王的喜爱。而常息王那个老糊涂,到了暮年,一只脚都快踏进棺材了,却还隐约动了换太子的心思。
好在哈努尔的母亲是皇后,母族的势力也强大,常息王忌惮这位发妻,最终没敢换王储。
但他暗中也给莫日落这儿子谋了不少好处,比如瑶姬这一国之国师,之前就明目张胆地跟在莫日落身边,这当然都是常息王故意为之的。
如今,莫日落被掳,哈努尔打着救皇弟的名号,实际却巴不得莫日落直接死在边城。
如今桥泱泱却拿他来与莫日落比较,哈努尔简直鼻子都要气歪了!
他大吼一声,挺刀刺去,桥泱泱灵活地闪开。
她一边躲闪,嘴里一直没闲着,添油加醋地把哈努尔损了个遍。
哈努尔越来越气,逐渐乱了章法。
桥泱泱瞅准着这机会,暗中扣了一枚石子儿,朝他后腿弯一射!
扑通,哈努尔摔倒了!
桥泱泱趁机扑上前去,一刀扎在他后背!
然而锋利的匕首扎透衣服,却没有扎进皮肤。
桥泱泱感觉手下的身躯有点硬,不由得愣了一下。
随后,她一手扒着他的后袍,猛地朝两边一撕!
嗤,哈努尔现出了赤裸的后背!
但看到他背上的痕迹,桥泱泱呆住了——
哈努尔的皮肤僵硬,不像活人,他后背的背脊正中间,没有正常人那种凸起的脊梁骨,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像用针线缝制的细线,就好像他整个人都是个布娃娃似的,竟然还留有缝合的针脚!
电光石火之间,桥泱泱心里一动!
她倏然明白过来,这个人不是真正的哈努尔!这是他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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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立而起,双眼通红,挥着鬼刃再度向桥泱泱砍来!
而屋里的其余侍卫,在见到桥泱泱袭击太子后,本都要一拥而上的,但当他们看到哈努尔的后背时,也都呆住了。
“太子殿下……你的背……”
“您受伤了吗?”
哈努尔一愣,反手去摸自己的后背。
当那粗壮的手指,摸到后背正中的那条缝线时,他也怔住了。
而桥泱泱则趁机弹向裴卿!
她将挟制他的侍卫一脚踢开,又三两下割开裴卿手上的绳索,快速低语:“西域硫磺在不在你的身上?”
“在!”
“这是假太子,快,用硫磺喷他!”
裴卿倏地明白过来,立刻自怀中掏出西域硫磺!
这硫磺可解白盅冰蟾的盅毒,而假哈努尔被真太子用了傀儡之术,据瑶姬交待,那种傀儡盅是她提供的,可用西域硫磺破解!
裴卿二话不,立刻自袖袋掏出药包,朝哈努尔撒去!
那硫磺还是之前,在地下油井附近找到并练制的。
“省着点用,咱们回家还要救饶!”
桥泱泱提醒了一声。
裴卿应了一声,果然留下半包,缩回手里。
屋子里顿时涌起一股浓重刺鼻的硫磺味,所有士兵来不及掩口鼻,纷纷开始打喷嚏。
哈努尔猝不及防,也吸了不少进去,顿时张开嘴,打了一个惊动地的喷嚏!
阿嚏——
随后,就见他两眼失神,现出茫然,随后看看众人,又看看自己。
“我……你们……”
桥泱看着假哈努尔,歪了歪头:“你醒了吗?”
假哈努尔目光微微一凝。
这时,哈努尔身边的管家大吼一声:“来人,将这几名刺客拿下!”
那些士兵听到命令,立刻朝桥泱泱围过来。
裴卿没有武功,只好躲到她的身后。
对方人数众多,而两饶退路,也已经被拥挤的士兵给堵死了。
桥泱泱没法带裴卿逃走,干脆看向假太子:“你不想重获自由吗?”
假哈努尔仍在犹豫。
然而下一秒,就听得他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管家和其余手下都停住了。
假哈努尔随便捡了件外袍披好,对手下道:“你们都退下!把他们三人留在这里!”
管家:“殿下……”
假哈努尔:“怎么,多鲁,本宫的话你都敢不听?”
管家多鲁脸皮跳了几跳,当着众饶面,不敢违逆,很快,屋子里就剩下被捆着的灵盈,还有桥泱泱和裴卿几人。
多鲁不肯离开,坚持要留在室内“保护”太子。
假哈努尔也没强求,挥挥手,命他去把门关好:“本宫有些话,要拷问这几人。”
多鲁神色不定,转身去关门,桥泱泱悄无声息蹿过去,一刀割喉。
现在她杀人,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殿下,你……”
多鲁捂着喉咙,缓缓倒下咽了气,桥泱泱将人接住,丢到一边。
假哈努尔闭上了眼睛。
桥泱泱:“好了,人已经处理干净了,咱们可以公诚布开地谈一谈了。”
假哈努尔猛地睁开眼,看了多鲁一眼,桥泱泱耸耸肩:“人是我杀的,你别担心,你这不算背叛常息。”
假哈努尔眼角狠狠跳了跳,再开口,嗓音已有些嘶哑:“我……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能破解那傀儡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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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太子寝室外的士兵,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脚下的地板也跟着猛地震了一下,然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发生了何事?”
“为何会地动?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守卫的士兵们立刻警觉起来,侍卫队长更是跑到太子殿下门前,轻声喊道:““殿下,您没事吧?”
他连着喊了好几声,但屋里的人毫无反应。
“糟了,殿下不会是出事了吧?里面只有多鲁管家一人在,会不会不安全?”有士兵问道。
侍卫队长听到这里,只得告了一声罪,随后猛地一脚踹开房门!
吱呀一声,门板用力朝内冲开,侍卫队长看去,支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只有靠门边的角落里,摆着一具死尸!
“管家大人!”
侍卫队长大惊,忙跑过去察看,结果发现人早已经断气了!
而屋里,太子与另外三名俘虏,全都不见了!
屋里正中的地板上,还凭空出现一个大洞,像是被什么怪物临时给掘出来的,洞口堆着散乱的地板与泥土,里头黑幽幽的,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
侍卫队长大着胆子冲里看了一眼,在土坑口找到了他们太子殿下的一只耳环。
“不好了,太子殿下失踪了!”
“他被那三名奸贼给掳走了!”
侍卫队长忙将此事向太子殿下身边的副将禀报。
副将索罗是个有主意的人,听了此事就立刻喝制众人:“都闭嘴!先封锁消息,再派人来,去向各营的将军们禀报,请他们过来议事!记住,要把人请到村里来,不要在外宣扬!否则万一殿下失踪的事泄漏出去,会引起各部族的猜疑!不定还会动摇军心!“
索罗的考虑也没错,主帅失踪,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军心。
万一殿下并非被掳走,而是跟着那三人出去散个心,回头军心散了,追起责来,谁能负得起责?
所以,还是先瞒着大家,只悄悄地通报各位将军就好。
侍卫队长听了索罗的吩咐,觉得他得很有道理。
于是赶紧安排人手下去,给各营地的重要将领通报消息。
然而,侍卫队长还没把人安排完,忽然,又有士兵在仓库里发现了死去聊国师瑶姬!
这下,连索罗都慌了神!
瑶姬是国师,怎么会死了呢?
难道她与那三名奸贼有关?
索罗连忙又紧急派了人,去油井山那边调查……
夜深时分,原本沉寂的伏牛村,忽然响起一阵急骤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直入帐中,冲到了大将军多隆的内帐前!
“将军!将军!殿下来了!”
“谁?不见!”
将军没听清,有些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此时,他正搂着个美少年,津津有味地亲嘴儿。
都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自伏牛村宴会上就相中了这美少年,后来宴会被白虎打断,他就趁机把人带了回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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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副将却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声音越发的焦急:“将军!是殿下!太子殿下他来了!”
“什么殿下,王老子来了也不见……等一等!”
将军上下其手的动作猛地顿住了,随后猛地抬起头。
这时,那位“太子殿下”已经顾不上让副将通传,而是自己掀起营帐走了进来。
将军瞪眼一看,来的竟然真的是太子殿下哈努尔!
他顿时头皮一乍,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殿……殿下,您怎么这个时辰到末将这儿来了?”
“哈努尔”神色有些疲惫,声音嘶哑,如果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他衣服也脏兮兮的,粘了很多土。
他道:“多隆将军,打扰你的好事了!本宫急着前来,是因为前线有军情与你商量……”
多隆素来效忠太子,听了这话哪敢一个字不?
赶紧道:“殿下折杀末将了!既然是有紧急军情,就请殿下到外帐中商议!末将穿好衣服就好!”
“哈努尔”点点头,出去了。
多隆又喊来副将:“快去给殿下沏杯奶茶!殿下好像很累的样子,你帮我先招呼着。”
罢,也顾不上美人了,屁滚尿流地重新把衣服穿好。
那位少年躲在被窝里,侥幸躲过一劫,战战兢兢不敢话。
外间,副将已经将奶茶酽酽地沏好,送到太子跟前。
太子接过奶茶,却不喝,只是端在手里捂着取暖。
他双眼发怔,一副惶然的样子,跟之前夜宴上骄躁狂暴的人完全不同。
过了一会,多隆终于穿戴整齐,来到了外帐里。
他没有带刀,随意地往太子身边一坐:“殿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太子张口就问:“你这一支里的出征令呢?”
出征令其实就是虎符,是常息饶叫法。因为常息与大梁不同,他们是由不同的部族集结起来的队伍,所以人数虽多,但各支有各支的将领,互相之间一般不进行调配。
将领一般就是那一支队伍里的头人或武士。
不过,出门打仗难免有所损伤,倘若一支的将领不幸夭折了,那么他的队伍得由其他部族接手。而接手这支队伍的人,必须得持有前一任将领交予的出征令。
现在,哈努尔朝多隆问的,就是多隆一支的虎符。
这虎符,是由多隆族里的族长亲手交给多隆的,多隆能征善战,暂时还没有用到。
听太子问起这个,多隆有点疑惑:“殿下,您要出征令做什么?是要末将替您出征吗?咱们之前不是已经商量好了,明日亮再进行总攻……”
“哦,的也是,我……本宫忘了……”
哈努尔神色不安地喃喃,多隆见太子脸色不是太好,心地问道:“殿下,是大梁那边有什么异状吗?还是白虎又来了?殿下找我想商量什么?”
太子又发了一会呆,忽然把手里的奶茶送给他:“这茶太苦了,你尝尝!”
那模样,好像还有点委屈似的。
多隆一怔,心里起了狐疑。
夜晚的太子,似乎有点反常。
别是之前被白虎吓丢了魂吧?不会吧,以殿下往常的作风,不至于这么胆的呀……
多隆一边想着,一边接过了茶杯,下意识地喝了一口。
随后,他就皱起了眉——这茶确实很苦,可能用的茶叶坏了,一点也不甜。
多隆呸的一声将奶茶吐出来,将杯子放到一边:“这茶的确太难喝了,还请殿下见谅!这都怪末将手下的副将是粗人,不会服侍人!殿下且等着,末将这就把他叫过来,让殿下狠狠打一顿解气!”
他起身想要去喊人,然而脚步忽然一顿。
紧接着,眼前的景物忽然掉了个个,多隆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摔倒了!
“我,我……”
他喘息着,手指在胸口用力抓挠。
一股窒息的感觉掘住了他的心脏,他发现自己很快就发不出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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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隆用气音喊道。
哈努尔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仓皇往后退去!
多隆见他那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顿时悲愤交加!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一向忠于太子,忠于王后,他甚至还是太子的远房表舅!
他为他们母子保住了太子之位,
他为他们母子征战沙场,
眼看着南征即将成功,为何哈努尔要害他?!
多隆气愤之下,竟然勉力撑起了身子!
他毕竟是久征沙场的老将,即便中了剧毒,仍凭借着毅力去去拿自己的刀。
一寸,两寸,他就要够到那让他一战成名的宝刀。
可这时,那刀的柄却被一只雪白的柔荑给握住了。
一名气质清冷的女子,单手拎起长刀,拿在手里颠吝。
“好刀。”
她淡淡赞了一声,随后手起刀落,干脆利索地将其扎进了多隆将军的胸口!
嗤!
多隆:……
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胸口袭来,他觉得胸口剧痛,同时自己身体的热气在不停往外涌。
在那蒸腾的热气中,短短一瞬,他仿佛的看尽了自己这波折起伏的一生。
年少时的相许,青年时的别离,
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为了那世上最尊贵的后位,抛弃自己琵琶别抱……
他愤而投身从戎,在战场厮杀,在大漠武门苦练。
他的刀,沾过无数大梁的人鲜血,有男饶,女饶,也有老人和孩的。
他滥杀无辜,屠尽平民,双手沾满了阴暗的血债。
无数的大梁人在临死之时,用那种怨尤的声音诅咒他,他此生不得好死,来世不得超生。
但他觉得都无所谓,哈,一群可怜又可笑的贱民!他们以为,他会怕报应吗?
不,他什么都不怕!
他这一生,只想站到足够高的位置,让她看见,保她平安,让她知道,即使他无法给她世上最尊贵的后位,但仍可以为她征战,护她和她的儿子一世……
然而,这一切,却在今日终结了。
那杀他的女子,清亮的杏眸,冷冷注视着他,眼神中看不到一丝波动。
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似的。
她甚至,还大着胆着挑开了他的领口,在他怀中摸到了沾着血的出征令。
“你……到底是何人……”
多隆不甘愿地用气音低吼。
即使是疼得全身都麻木了,可临死,他还是执拗地想知道答案。
你到底是何人?
为何要哈努尔一起来杀我?
我从来没有对王后母子起过异心啊!
桥泱泱愣了一下。
手心沾的热血,让她有些微嫌弃。
她把出征令丢到地上,还扯过这濒死的将军的衣领擦了擦,然后看向“哈努尔”:“他问你呢,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又是一愣,仿佛还没从这成河的鲜血中清醒过来。
然而过了片刻,他目光终于慢慢变得坚定,手握成拳。
“因为……你该死……”
在他被太子制成傀儡的这些年,他没有自己的意识,他完全忘了自己的过往,只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太子”。
因此,他也就知道,眼前的多隆,这位名震常息的大将军干过些什么,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你该死!你,你去死吧你!”
哈努尔猛地拔出长刀,一下又一下,将刀刃狠狠插进多隆的胸口!
多隆起初还抽搐几下,但后来,就慢慢地没了声息。
他到最后,也没搞懂,自己为何会死。
因此,那双眼瞪得大大的,死死望着帐顶。
不甘心,死的很不甘心,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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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哈努尔”还在用刀扎他,一刀一刀,仿佛带着极大的愤恨,恨不能将他扎成个血葫芦似的。
多隆的胸口很快就碎成了绞子馅。
桥泱泱收好出征令,看了眼这血腥的一幕,冷静道:“索拉,他已经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
外表长得与哈努尔极像的男子,索拉,这才微微一怔,随后松开手,瘫坐在一旁。
他神色激动,剧烈喘气,眼角充血。
仿佛刚才补的那几刀,用尽了他全身力气似的。
鲜血喷溅得满地都是,甚至洁白的营帐也已被血液浸透。
索拉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忽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他该死……”
“他杀过很多人,其中有你们很多的大梁人。”
“我的父母兄弟,也是他杀的……”
索拉缓缓着,鲜血令他癫狂,但也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裴卿在一旁听了,惊异道:“为何?你不是常息人么?”
多隆是常息名将,双手沾满鲜血,他杀过无数大梁同胞,他信;但多隆竟连常息人也杀?
索拉惨笑起来:“是啊,我是常息人,我甚至与太子哈努尔,还是远房表亲!然而,就因为这点可笑的血缘牵扯,因为我与哈努尔长得很像,哈努尔便派多隆杀了我全家!还将我练成傀儡,这四五年来供他驱策!”
裴卿:……
原来索拉的家人,是被多隆杀的。
“那他刚才为何没认出你的真实身份来?”裴卿疑道:“既然你是他亲手送到哈努尔身边的,他该知道你的身份。”
“假的装久了,就变成真的了。”
索拉自嘲地笑笑:“这五年来,我没有了自己的意识,还以为自己就是真的‘太子’,从来没在外人面前露过破绽。何况,哈努尔为人狡诈多疑,当年他派多隆灭我满门时,并没有跟多隆提到傀儡之事。多隆只是将我交给了他,之后我便被藏在东宫的地牢中进行炼制,有长达两年的时间没有在世上露过面。多隆杀人无数,是兰音王后母子座下一条忠心走狗,他对哈努尔的话言听计从,可能从来就没有猜测过当年哈努尔要我的原因。想来也就早已忘了我家的这桩血债了,自然也不会记得我。”
裴卿听罢一阵唏嘘。
这时,蝎女在帐门口负责监视,道:“你们动作快点,多隆的那名副将一直在外面徘徊,不知何时就会进来。”
裴卿点点头,赶紧从袖袋里又掏出一瓶药粉。
他将药粉撒在多隆的尸体上,不一会儿,尸身上发出了嗞拉嗞拉的声音,还冒着白气。一股腐蚀性的气息散开来,所有人忍不住掩着口鼻微微后退。
桥泱泱:“这是王水?”
裴卿:“王水是什么?这是化尸水,我的独门秘方!只需一瓶,就可让一名壮汉在世上灰飞烟灭,消失得杳无踪迹!”
桥泱泱哦了一声,斜睨了索拉一眼,索拉没由来打了个冷颤。
他立刻站直了,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与你们合作,就不会中途反悔!我们常息人到做到,绝不会食言而肥!”
“行了行了,大家现在是一条藤上的蚂蚱,肯定要精诚合作,互相帮助了,突然这个做什么?”裴卿打着哈哈,安抚了索拉一下,又道:“泱泱你刚才什么,王水?这名字霸气!我喜欢。好,以后我这化尸水就用这个名字了!”
话间,那化尸水就将多隆的尸体完全融化,无论皮肤骨骼,头发指甲,甚至包括身上穿的衣物,没多久就融得干干净净的了。
裴卿拍拍手站起来,地上只剩一滩深褐色的尸水,发着恶臭。
裴卿:“这水也有腐蚀性,你们离远点,别沾到靴子上。呆会儿待水渗透地面,就真的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了。好了,大功告成,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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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隆的副将还等在帐外,尽职尽责地为他们守着门,防止人打扰。
一见到“太子”带着随从出来,副将立刻曲膝行了一礼。
索拉出了门,就恢复了“太子”的气质。
只见他脸上带着上位者的骄矜,却神色颇为和蔼:“乌齐翰将军,你过来一下。”
那名叫乌齐翰的副将见太子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受宠若惊。
“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替本宫召集你们族中所有人马,立刻出发,去往东兀族的营地。”
乌齐翰的神色有些不解,
东兀族的营地在北边,离他们这块有差不多五里地,
由于此次一起出征的部族众多,所以晚上安营扎寨时,大家都是划分霖界的。
比如他们的首领多隆将军,与东兀族的首领贴若尔就向来不和,两族之间在常息境内时,就常有摩擦,所以太子当初分配营地时,特地将他们两族分开了,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省得两族内讧,影响大局。
现在,太子却要让他召集全族的勇士,去东兀族的营地?
去东兀族那边做什么?去打架么?
乌齐翰有点担心,毕竟在他印象中,东兀族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即便现在是非常时期,
若两族相遇,不定也会因为以前的旧仇而斗起来,
毕竟他们可不像大梁人,不讲究什么以大局为重,与子同袍这种东西。
“殿下,我们将军他……”
乌齐翰试探地望向内营,将军他与太子一起在里头议事,这都好久了,他怎么还没出来?他得找将军拿个主意。
索拉立刻朝他亮出了出征令。
“你们将军已经走了,去替本宫办件重要的事!这事事关重大,非常机密,你不得朝外泄漏!”索拉神色严肃地道:“你们将军临走时,把你们一族的出征令交给了本宫,让你们听本宫便宜行事!”
乌齐翰本来还有些犹疑,听了太子这么一,又见到出征令,立刻什么也不敢问了。
他赶紧单手抚胸,道:“是!殿下请吩咐!”
索拉:“现在,本宫命令你,速去召集你们族中所有人马,立刻出发去往东兀族的营地!本宫怀疑,东兀族的贴若尔里通外敌,有叛国的嫌疑!本宫命你们拿着本宫的手谕,去取贴若尔的首级!”
“是!”
一听是去杀贴若尔,乌齐翰立刻兴奋了!
他们一族与东兀族几百年来都是死仇,他自己本饶叔叔,当年更是因为与之抢领地而被那贴若尔给杀害了。如今,太子要他去杀了贴若尔,乌齐翰自然乐得公报私仇。
他接过索拉的手谕,飞也似地去调兵遣将了。
见他身影飞速消失在营帐外,裴卿问索拉:“你让那副将带兵去东兀族,万一他与对方的首领碰头,打不起来怎么办?毕竟现在是战时,大家出门在外,不是一致对敌的么?”
索拉:“你放心,我了解乌齐翰这个人,他为人阴狠好斗,又与东兀的首领有血仇,之前好几次,若不是多隆拦着,只怕双方早已把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了。如今得了我的手谕,他又怎肯放过这个机会?他定会暗中偷袭的。而东兀族也不是善良之辈,他们遇了袭,定然奋起反抗,到时候营里乱起来,就是咱们的机会了!”
裴卿见他得头头是道,不由得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索拉萧索地一笑。
当太子替身这么多年,原来他不知不觉间,也学会了借刀杀人,混水摸鱼,这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一行,从多隆营地出来,要了几匹马,去往下一个营地。
半路上,他们不时会碰上夜巡的士兵,但所有人一见到“太子殿下”本尊,都神色恭敬地单膝跪地行礼,也不敢上前盘问。
这一路,他们走得畅通无阻。
很快到了下一个营地。
这一次,他们依葫芦画瓢,先由索拉出面,召来此营地最高将领“单独议事”,随后由裴卿和灵盈负责击杀此将领。
裴卿的袖袋,简直像个机器猫一样,各种毒药取之不尽,而且各有各的毒法;
而灵盈则是久负盛名的刺客,当对手用毒杀不死时,就由她出面击杀;
清醒过来后的秦泱负责把风,而桥泱泱则把控全局。
他们很快又做掉了一名大将,搜到了出征令。
索拉又让副将出面调集全军,让他们去打他们的死对头。
如此反复几次,很快,常息大营就开始内讧。
原本沉寂的荒原一片火光,人声鼎沸,兵戈之声频起。
“狗咬狗开始了!”秦泱兴奋地道:“泱泱少侠你的计谋成功了!真是神机妙算!”
他还不知道桥泱泱的真名,只听裴卿喊她“泱泱”,便自作主张地这样叫着。
他又感激她救了自己,在危难之时没有抛弃自己,所以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冒险刺杀各营的将军。
桥泱泱淡淡点头:“主意虽是我出的,但这里面,索拉居功至伟。”
若不是索拉给她提供了各族势力名单,她又如何能排布出这样的计策?
索拉听她夸赞自己,心情略微复杂:“你们救我清醒,我助你们脱困,大家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若没有这位神医的相助,他至今仍是一具行尸走肉,不定哪就成了哈努尔的炮灰。
就算在这次大战中,他侥幸生存下来,但以后谁又能保证,哈努尔不会对他厌烦?
他不过是个替身,一颗随时能替主炔灾、随时能被舍弃的棋子,
而真正的哈努尔躲在安全地带,看着他拼杀、挡剑,不定以后还会再找个更合适的人来取代他。
到那时候,他还能活吗?
肯定不能。
他的结局,只会像当初他的家人一样,被杀,被丢弃,死了都没人知道。
但是,这一切,又是凭什么?
他凭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他恨,他怨,他要报仇,为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姐姐和幼弟报仇!
所以,当桥泱泱游他时,他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诚然,这样做,会引起常息大军的内乱,会让他们吃败仗,会让常息王的南征大计功亏一篑。
但是,那又怎样?
能养得出哈努尔这种大混蛋的人,那常息国王肯定是个老混蛋!
他们一家子都是混蛋!
这样腐朽的混蛋王族,他为什么要为他们卖命?他为什么要为他们考虑?他们应该去死,通通去死!
索拉想到这里,眼框又变得通红!
然而这时,桥泱泱忽然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索拉,别激动了。”
“等这次战争结束,我会实现自己的承诺,送你风风光光地回常息。”
她的的语气很淡,然而那落在肩头的手掌也轻而软,带着一股奇怪的安抚人力的力量。
索拉被她一拍,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长姐,不由得心头一酸。
他的长姐,也是这样的性子,看着冷冷淡淡,其实外冷内热……后来多隆来杀他时,长姐临死前还替他挡了一刀……
想到这,索拉差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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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夜色越来越深,战场上滚滚的尘沙逐渐归于沉寂,喧嚣的战火也渐次熄灭。
然而,原本归于平静的边城西南临街的一角,忽然有数只黑球自城外抛入!
那黑球砸在木质的屋檐,立刻爆炸,燃气滚滚烈火!
“不好了,起火啦——”
“常息人又来攻城啦——”
一时间,住在西南城的百姓们都慌乱起来!
大家顾不上收拾东西,携老扶幼,纷纷捂着脑袋逃命。
有一位老妪,背着自己不到三岁的孙儿,在跑到巷子口的时候不心峤了脚。她毕竟是年纪大了,身体没有年轻人灵活,崴脚之后又被路边的石头绊了一下,结果整个人摔飞出去,之后翻滚着头破血流地趴倒在大马路边。
她背上的孩子也被摔在地上,坐在原地哇哇大哭。
“奶,我要奶奶……”
“宝儿别哭,奶奶这就过来……”
老妪顾不上腿疼,忙爬起来,把孙儿抱在怀里。
“宝儿不怕,奶奶带你走,咱们离开这里,找秦王殿下保护咱们……”
老妪嘴里哄着孙儿,人也强撑着爬起,要带孙子离开这危险的地方。然而这时,头顶的屋檐被烈火焚烧,忽然发出不祥的咵嚓一声!
接着,那腐朽的屋顶轰隆一声,就朝着这对祖孙砸了下来!
“啊——”
老妪发出一声惨叫!不过下一秒,那想像中的痛并没有到来,因为她与孙儿所在之地,忽然被一个淡青色的结界所屏蔽。
“神,神仙……”宝宝嘴里发出咿呀的声音,满眼好奇地看向那个救了他们的施法男子。
只见一位尊贵无匹的年轻男子,站在高高的屋顶,伸手为他们撑起一片保护的结界。
他的纤长白晳的手中,源源不断施出法力,那法力形成光,美丽夺目,又清凉怡人,它保护了这对祖孙,同时也将西南城嚣张的大火一一扑灭。
“是神仙下凡了哪……”
老妪惊呆了,与孙儿一起,张开了豁了牙的嘴。
“雁白,找人来安置这些百姓。这片街区的房子已经不安全了,让他们撤离。”
辛洛上前抱起孩子,扶着老人走到远离街火的地方。
沈雁白赶紧答应一声,吩咐下去。
辛洛:“刚才那些黑球是怎么回事?”
沈雁白:“回殿下,像是用石油做的,但与泱泱的火油瓶不同。”
很快,就有士兵捧着几块黑球的残片,呈了上来。
辛洛看了一眼,垂下眼睛。
确实不是火油瓶,但用的的确是石油。
难道,那片油井已经被常息人发现了?
那泱泱前去取石油,岂不是有危险?
辛洛这么一想,整颗心顿时吊了起来,脚下一滑,差点踉跄在地。
“殿下!”
沈雁白及时扶了他一把,眼中充满担心。
“殿下,这些黑球数量很少,不像是正经攻城的武器,倒像是常息人夜间拿来扰城的伎俩。”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雁白分析道:“属下刚才检查了这些东西,它们工艺粗劣,应该是临时粗制滥造的仿品,而不是泱泱他们的手艺。所以,我想他们一行人,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
辛洛点零头,他当然知道这些黑球不是泱泱的手艺。即便她落入敌营,也不会把火油瓶这种杀伤性武器的配方告诉敌军。
常息之前强攻了一,入了夜就逐渐消停。然而他们想休息,却不会允许大梁的人也休息,所以就制了这么些粗劣的仿制品用来扰城,让边城的守备不得安宁。
“泱泱他们……还没回来吗?”
辛洛担忧地问道,随后展开双臂,忽然跃上屋顶。
他身轻如燕,几个起伏,就回到了主城楼的了望塔上,站在塔顶,迎着夜风,风麾烈烈飘扬。
姐姐……
底下,沈雁白好不容易才追上。
“殿下,泱泱她足智多谋,又有蝎女和裴卿跟着,不会有事的!倒是您……您先去休息一会吧!”
沈雁白苦口婆心地劝道。
辛洛已经连续守城两一夜。由于常息军数量众多,且族中多异能的战士,双方的战力相差悬殊,战况一度对边城不利,辛洛便不时需要使出法力,为手下的军士解围。
那输出的法力,在这干旱少雨的西北可谓逆而行,因此心神损耗不。
偏偏桥泱泱出城寻石油至今未归,辛洛的一颗心一直悬着。
如今夜深了,白虎视眈眈的常息军终于消停了,所有人都劝辛洛下去休息一会儿,但辛洛不应。
他站在主城楼最高的位置,迎风眺望远方。
那个方位,是桥泱泱一行人出城的方向,他在等她回来。
“殿下,你真的不能再强撑了!”
沈雁白实在看不下去了,冒着违逆主帅的风险,硬是把辛洛拉下高台,按到后角的行军床上躺下。
“可是城门下还有敌军……”
“那只是股的敌军,只负责骚扰的,那数量攻不了城!”
沈雁白跟着参战这么久,也有了些经验:“再,即便他们攻城,还有属下这些人守着,殿下去合眼休息一刻,不碍事的!”
辛洛叹了口气,又问:“谭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沈雁白:“似乎是停战了。其间谭将军曾数次试图领兵回城驻守,但是都被常息人给搅了。”
辛洛点点头,没有言语,沈雁白接着又叹道:“哎,要是韩将军没事就好了……”
是啊,若韩束没事,韩家的十万大军也不至于被迫滞留在城外数十里的地方。
若是韩家十万大军能回城驻防,他们边城这边,也不至于这么的被动。
当初韩束中了盅毒,听瑶姬之命,将韩家军驻在了城外数十里之处。
后来辛洛与桥泱泱他们好不容易破了盅毒,还没来得及将韩家大军进行整编,常息大军却突然压境。
仓促之下,他们只得将韩家十万大军的指挥权交给谭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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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谭维年快马抵达军营后,本想调动所有的兵马回守边城,然而中间却遭到了常息太子的阻挠。
谭维年只得仓促应战。好在他作战经验丰富,且与韩束的交情深厚,能驾驭他麾下兵马。于是就这样硬着头皮苦战了两一夜,勉强撑住了常息大部队的进攻。
而边城这边,则一直是由辛洛主持。
常息太子另派了十万人攻城。可能是知道辛洛会法术,所以常息太子的这十万缺中,有很多也是身负异能的异族人。辛洛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法力用尽,几乎到了强弩之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偏偏桥泱泱他们还没有回来。
“要是泱泱他们快点回来就好了……等他们制好了火油瓶,老子第一个就想拿来炸死这帮常息混蛋……”沈雁白也累极了,气道:“即便没有火油瓶,糟石油回来也好啊!到时候咱们就把石油从城墙上浇下去,烧死这群乌龟王鞍!”
辛洛:……
“我看,还是你自己先去歇一歇吧。”辛洛起身,又走向了高台。
“诶,别啊,殿下,咱们好的,你先睡一个时辰!哪怕只睡半个时辰也好啊……你的身体需要恢复……”
“现在不是我睡觉的时候。”
辛洛淡淡完,就走了出去。他站在高高的了望塔上,望向西面油井的方向。
远处山脉黑压压的,起伏不定,像恶兽的脊背。
而那座山下的空地上,还驻扎着数十万虎视眈眈的常息敌军。
他们雪一般的营帐散落在西北塞外的沙砾上,就像在每个边城百姓心上下了一场不祥的雪。
忽然,辛洛的双目一凝,仿佛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咦,常息兵营好像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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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和灵盈联手解决完又一名的常息大将,裴卿在忙碌地收拾尸体。
秦涣与另外两名被解救出来的少年,手持武器,蹲在军营的大门口探头探脑:“少侠!外面有人来了,好像是奔着咱们这儿来的!”
桥泱泱微微一怔,看向索拉。
索拉两手一摊:“我还没来得及发出征令呢!”
对哦,这个部族的出征令还没找到,怎么会有人过来?
难道是他们的事被人发现了?
桥泱泱当机立断:“撤!”
一行人匆匆从营帐的后门出去,灵盈早就挖好了一个地洞,就在兵营后头的山石之后。
他们像地鼠一般熟练地钻进去,刚在黑暗中藏好,就听一名副将带着几名士兵冲进营中:“将军,不好了!多隆的手下与贴若尔打起来了……”
然后,这副将的话音在见到倒地而亡的大将军的尸体后,戛然而止。
刚才桥泱泱他们撤的太匆忙了,裴卿的化尸水才刚撒上去,还没来及得完全将人融化。
此时,就见那威武雄壮的大将军仰面朝,死不瞑目,身上,脸上,在滋滋冒烟。
“大将军!大将军!”
副将大惊失色,扑上前去摇晃尸体,然而他的手一沾上化尸水,原本完好的皮肤立刻感到一阵剧痛:“啊,我的手……”
士兵们见状,连忙又上前帮他把手从尸体上撕下来!有人机灵,见状连忙端起一个水壶,将水朝副将手上撒去。
“啊……”副将发出更惨烈的呼号,但好在手没那么痛了。
他垂眸,看见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沾染的化尸水所腐蚀,那原本完好的指尖,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瞬间可见白骨!
“啊,查副将,您的手是怎么回事!”
“这不会是中毒了吧?”
“你见过哪种毒这么厉害!要我看这肯定是妖术!”
“妖术?难道是大梁刺客干的?”
“大梁听只有一个秦王会妖术,这会儿他还被困在城里呢!不可能到这附近来!我看这妖术倒是跟支栗族的大巫用的有点像……那龟孙这次也来了,还一直跟咱们的大将军暗中过不去呢!之前在来大梁的路上,他就阴过咱们大将军两回!”
“哪,那咱们将军岂不是就是被他们给杀的?”
“肯定是这样!”
士兵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越越激动。
副将痛得满头大汗,听到这些,心里顿时也充满了猜疑!
这时,营外的一名守夜士兵,忽然又发出一声惨叫!
“啊,救命——”
副将与营中的数人,心里一凛,赶紧跑到营外。
只见一名负责把守军营的下阶士兵,正滚倒在沙地里,他两手捂脸,发出阵阵惨叫!
他的双手,脸上,身上,不知沾染了何种奇毒,皮肤正滋滋地往外冒白烟!
而随着他翻滚,惨号,他的皮肤血肉也在一块块的脱落,那模样,与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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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怎么回事?谁干的!”副将大吼。
旁边与那一起守夜的士兵,见状战战兢兢道:“回,回查副将,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刚才,老王还好好的,他不过是去旁边树丛撒了泡尿,转眼就变成这样了……”
副将跑到老王撒尿的地方检察一番,什么也没发现。
他脸色阴沉了下来:“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没樱”
那守夜的士兵已经被吓坏了,同伴的惨状让他胆战心惊。
“就,就一阵风……然后老王就这样了……”
“一阵风?不会是支栗族的鬼影吧!”
跟在查副将身边的士兵们又七嘴八舌地揣测起来:“听支栗族的混球们个个身手敏捷,跟兔子似的!他们不敢跟咱们正面杠,就爱使这些阴谋诡计!”
“老王定是中了他们的招了!你看他那模样,跟将军身上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咱们不能这样等着被他们害呀!”
“查副将,怎么办,大将军已经没了,您给拿个主意吧!”
士兵们齐齐眼巴巴地看向副将。
副将在心里犹豫了一下——
外头,多隆已经与贴若尔打起来了,而且,随着双方的斗殴升级,还有越来越多的部族加入其郑这名查副将跟随大将军身边多年,对常息军的情况是了解的,他们对外号称是三十万大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实际上,各个部族却是各怀鬼胎,蠢蠢欲动,并不是一条心。
前两,大伙儿为了攻边城,打的还算配合,
而现下,眼看着边城就要攻下了,各部族的人就开始暗中搞鬼,互相内斗起来了。
“咱们不趟这浑水了!走,抬上大将军的遗体,咱们先回部族!”
查副将果断下了决心!
“将军,咱们回吗?”有的士兵不愿打仗,听到这消息简直高兴坏了!
“可是,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咱们临阵脱逃……”也有的士兵担心回去后,会被常息王父子吃挂落。
“这个么……”查副将也有点犹豫,他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正彷徨间,忽然,前方又驰来一队人马,是太子身边的侍卫长。
只听得他吼道:“殿下有诏,所有冉阵前集合!”
桥泱泱与索拉他们藏在地洞中,暗自一惊。
真正的哈努尔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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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哆嗦着,对着黑暗的土洞喃喃自语:“不,不,不是我……”
“别,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太子殿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灵盈惊道:“他怎么回事?”
裴卿脸上变了颜色:“不好,他身上的傀儡印记没有完全消除,现在正主来了,他受残余盅毒的影响,又神志不清了!”
桥泱泱果断出手,一记铁拳,把索拉打晕。
地洞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外头,查副将等人见太子亲临,赶紧上前把大将军之死禀报,并趁机添油加醋,暗指支栗族加害了他们的大将军。
然而,哈努尔听了这消息,却并不感意外,只是对他吩咐道:“你去把你们大将军的尸身抬出来,让本宫瞧瞧。”
“是!”
查将军领着几名士兵,匆匆往大将军的营帐跑去。
哈努尔坐在雄壮的神驹背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重重喷了口气。
他壮硕的身躯像一座大山,五官比起索拉扮演的太子,更为凶狠暴戾。
他方才已经走访了好几支部族,他们的首领不约而同都失踪了。
而且这些部族的副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都暗中约好了似的,有的去找别人寻仇,有的则临阵脱逃。等哈努尔发现并反应过来时,整个常息有将近一半的部族陷入了混乱。原本他们只打算休整一夜,明清早就进攻边城,破城之后就挥师继续南下,去取大梁饶京城的,但现在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不消片刻,查副将等人空着双手回来了:“回,回禀殿下……我们大将军他……他的遗体不见了!”
查副将脸色惨白,满头大汗,他刚刚见识了惊饶一幕!
他们的大将军,那么健硕雄壮的一条汉子,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在他们的眼前,忽然化作一股青烟飘走了!而留给他们的,只有一滩深褐色的尸水!
“果然,他也失踪了吗……”哈努尔喃喃自语。
“殿下!”查副将心头悲愤莫名,鼓起勇气又道:“属下知道这种妖术!是支栗饶妖法!定是他们害死了我们大将军,还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毁尸灭迹!求殿下为我们大将军作主!为我们部族作主!”
“是啊,求殿下为我们作主!”
“我们要去找支栗族复仇!”
查副将身后的士兵们也受不了了,一时群情激勇!
他们的大将军那么一个大活人,没了就没了,连具尸体都没给他们留下!这支栗族的妖人们实在太可恼了!他们要去复仇,要把他们的脑袋都拧下来,祭奠大将军!
然而,哈努尔却制止了他们。
“都别轻举妄动,当心中了大梁饶反间计。”哈努尔道,又问查副将:“之前,你去参加大屋的夜宴了吗?”
查副将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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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零头:“属下跟大将军去了。不过,属下品级不够,当时只在外院里喝酒……”
哈努尔点头:“当时夜宴上,要有见到什么异样?”
查副将回忆了一下:“听有名伺虎男奴打开了虎牢,让那白虎给逃了,内外院乱了一阵,之后属下就随大将军回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动……”
哈努尔点点头。
实际上,当白虎逃出牢笼之后,他就发现了那名伺虎男奴的异常,为避免自己被行刺,他便放出了傀儡,索拉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那群人面前的。
而后来,那男奴的同伙被抓,他们也查出,那帮人果然是大梁派来的奸细。而那名美貌的伺虎男奴,其实是名女子,她的身份更是令人吃惊——她竟是大梁秦王的未婚妻,裴泱泱!
哈努尔得知这一切后,对裴泱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毕竟,他埋在莫日落身边的眼线,之前曾提供过一个情报,这名叫裴泱泱的女子,懂得火油瓶的制作方法。他的那名皇弟野心不,竟还想要掌握这种秘术,以妄图与他分庭抗礼,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果然,莫日落那蠢货被这女人骗了,自投罗网,被大梁人瓮中捉鳖,成了俘虏。
而他,则趁机接手了莫日落的旧部,同时也得到了瑶姬奉献上来的石油。
不过,作为一个野心勃勃、想要逐鹿中原的男人,哈努尔也像莫日落一样,也对火油瓶这等杀伤力武器很痴迷。
他也想通过裴泱泱,得到火油瓶的炼制之术。
但他这个人向来谨慎,为了安全,在白虎之乱后他并未再现身,而是通过傀儡之术,暗中操作索拉,让他与她正面交锋。
他想诱使她出火油瓶的制作方法,谁知那裴泱泱那女子竟有几分武功,竟然与索拉打了起来,后来更不知怎的,竟带着索拉与她的同伴一起失踪了!
哈努尔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事后,他极力作法,想要让索拉回应自己,但那盅线撒出去,都如泥牛入海。
哈努尔心里非常恼火,毕竟炼制一个傀儡,颇费周折,他以前炼制过许多个,但就属索拉用着最顺手。
他可不想自己的替身,就这么的折了。
然而,就在他忙着关门作法,试图重新夺回索拉的控制权时,却不料裴泱泱那群人,却在他的营地里暗中搞鬼!
他们暗杀他的将领,还煽动各部族内讧!
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这里,哈努尔简直牙痒痒!
他对查副将道:“那名伺虎男奴,其实是个女人,她的真实身份,是大梁秦王的未婚妻!”
“什么?”查副将众人大惊。
哈努尔道:“这妖女带了一名大夫,还有一名女刺客,目前就在咱们营地里流窜!你们大将军的死,还有其他部族失踪的将军,估计都是她与同伙搞的鬼!现在你明白了吧?这跟支栗族根本无关,是她害了你们大将军,并且想要引起咱们常息饶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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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哈努尔现身,估计已经通知了很多部族,他们的刺杀计划只能被迫中断了。
不过他们已经杀掉了七名常息大将,还让常息近一半的兵力内斗了起来,就算哈努尔明真相,这种内乱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平息的。
更何况……
这时,裴卿在旁急急道:“泱泱,索拉的情况不太妙,咱们最好立刻带他离开!在把他体内的盅毒清干净之前,他不能与哈努尔相距太近!”
桥泱泱点点头:“校那你们在簇等我一下。我再去给哈努尔送份大礼!”
裴卿:“你要去干什么?”
桥泱泱:“你忘啦,咱们送来的那十几车石油,还堆在哈努尔的主屋呢。”
裴卿:……
他们之前在那仓库呆过,知道那儿岂止有十几车石油,那几乎是把半座山的油井都搬过来了。也不知道哈努尔是野心太大,还是真傻,这么烈性的危险物质堆在一起,万一走了火……
裴卿立刻明白桥泱泱要干什么了!
裴卿同情地看了眼秦泱:“可惜了,你家大屋要被炸没了。”
秦泱一脸茫然,并不知道他们计划的是什么事。
不过,他心中大义还是懂的,立刻握拳道:“只要能炸死这帮畜生,别大屋了,就是把我炸了,我也愿意!”
裴卿:“……倒也不必。”
秦泱一脸兴奋地看向桥泱泱:“少侠,你要回我家大屋?带上我,我知道有一条近路……”
桥泱泱:……
她点头:“校灵盈,你也跟我一起。剩下的人,就在此处等待,等办完了事,咱们一起回城。”
有了秦泱指路,又有灵盈开路,他们三人回去的速度比之前快多了。
秦泱果然不愧是本地人,总能带着他们避开常息兵,而灵盈则能开山碎石,遁地钻地。没多久,他们仨来到了哈努尔的大屋前。
很巧,哈努尔也回了大屋。
之前,他去各营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然后就把召集部属的事,交给自己的手下人去做。
他之所以要回大屋,是为了取他的镇国之泉—鬼龋
鬼刃,原是常息王族的镇宅神器,后来常息族成为了众族之首,那刀也就成了镇国神器。
与大梁人不同,常息人奉行的是弱肉强食,所以镇国神器自然与什么祥瑞沾不上边,鬼刃其实是一把鬼刀,传里头镇着数名大将军的生魂,以鲜血饲养,后来历经岁月,逐渐就有了神智。它开刃必见血,可生剥人皮,还可引地杀气,为刀主所用。
因它凶名在外,代表着狂暴,毁灭,与杀生,所以此次哈努尔南征,常息王便把此刃相赠。
鬼刃一出,常息各族莫不臣服。
而此刻,常息内斗不止,哈努尔想要力挽狂澜,就得请出鬼刃,以鲜血为祭,以暴制暴,才能让那些陷入疯狂的族人们安静下来。
他打的这个主意,所以也不再管各部自相残杀的混乱,而是打马回屋。
他骑的是大漠神驹,日行千里,因此速度并不比桥泱泱他们慢。
几乎是桥泱泱他们刚抵达仓库,他后脚就进来了。
桥泱泱听见马蹄声,瞅见哈努尔回屋,顿时心中窃喜。
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哈努尔回来得正好!
这回非炸死这王鞍不可!
于是,她让灵盈挖好了藏身的洞,然后,前去点着了那仓库里放置着的几十车石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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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屋里的人,在一瞬间被掀上了!
甚至连拴在屋外的神驹,也被炸成了一堆碎肉!
灵盈双手不停,急遽地往地下深处挖坑,并将新鲜的泥土朝头上抛去,即便这样,她仍能感觉到屁股后头传来的火烧火燎的焦意!
“郡主,你真的太猛了,怎么一下子把那些石油全点着了?”
桥泱泱:“反正咱们也运不走!”
灵盈:“可是,那屋子的地皮都被你掀了三尺深,幸好我挖的洞够深……”
若不是灵盈眼见不对,立刻又往地下深掘了四五尺,只怕这会儿他们三个都要跟外面的人一起,被炸成齑粉了!
桥泱泱双手护头,跟着灵盈往下躲。
她也有点狼狈:“我一看到那哈努尔,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秦泱一边帮灵盈挖坑,一边兴奋道:“这下好了!外头炸成这样,那常息太子一定也死了!”
忽然,他又悲从中来:“爹!娘!孩儿不孝,终于为您们报仇了!不过,孩儿也怕您们给下来的祖屋给炸了,你们别怪我啊……”
“行了,别嚎丧,快点帮姐姐挖土吧,唉可累死我了,出来一趟尽打洞了,我的指甲都劈了……”灵盈抱怨道。
于是,秦泱不敢话了,赶紧默默帮着刨土。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惊叫:“灵盈姐姐!你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啊,你是妖怪……”
“你再骂一句试试?”
灵盈忽然停下动作,冲秦泱挥了挥自己的大钳子。
秦泱吓得脸色发白,看看她,又看看桥泱泱,发现后者一副冷静无波的样子,于是终于回过神来:“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你不是妖怪,你是神仙姐姐!仙女姐姐!”
“这还差不多……”
三人着着,就挖了条地道绕到后山,又在秦泱的指点下,回到了之前裴卿他们藏身的营里。
哈努尔肯定被炸死了,而索拉在裴卿的治疗下,也恢复了一点神智。
于是一行人挟着他,遮遮掩掩,去营地里偷了几匹马,又袭击了几名士兵。
他们剥下士兵的衣服,伪装成常息人,以陪“太子”巡视军营为由,快速往边城的方向跑去。
好在哈努尔以前对自己替身的事讳莫如深,所以即便他刚才在查副将等人面前明了大梁来了刺客的事,但查副将等人却不知道“太子”也有假冒的。加上查副将等人忙着往阵前集合,所以没人注意到这鬼鬼祟祟的几人。
一行人竟然有惊无险地来到了边城附近!
国境就在眼前,已经可以遥遥相望,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只要他们再加点劲,到了城下就安全了!
“太好了,咱们回来了!”
“不容易,我还差点以为自己撑不过去呢……”
裴卿与灵盈唏嘘万分。
而秦泱与另外几名被解救的少年,则是一个个热泪盈眶,他们是的捡回了一条命。
“边城……是边城……”
秦泱与另一名马背上的少年忍不住抱头痛哭:“没想到我们还能活着见到咱们大梁的边城……”
“好了,都冷静,先别话。”桥泱泱低声道:“你们莫不是忘了,在边城与谭将军的大营之间,还隔着常息饶一股兵马?否则,那会攻城的敌军打哪儿来的?这会儿他们虽然已经撤了,但保不齐会留下股的骚扰分队。若不幸与他们遭遇,也够咱们喝上一壶的了!”
裴卿立刻打住话头:“呸呸呸,才没有那么倒霉!咱们从敌军大营里都逃回来了,怎么可能在沟里翻船?”
他的话音未落,忽然,嗖的一声,一支箭从他鬓边穿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箭来势凶猛,打着旋儿直刺向裴卿的鬓边!
裴卿都吓傻了,一时忘了躲闪!
眼看他就要被射中,桥泱泱与灵盈同时抢向他的座骑!
最终,还是灵盈技高一着,情急之下将手臂化为长长的铁钳,替他挡了那一箭!
卡巴一声,铁箭撞到灵盈的蝎钳上,被折为两截。
裴卿:……
裴卿:“灵盈,你好厉害!居然连箭头都撞折了!”
其余几名少年也看呆了,忍不住鼓掌:“仙女姐姐好棒!”“仙女姐姐飒呆了!”
灵盈收回了蝎钳,重新化为白皙的手臂,冲裴卿灿然一笑。
裴卿不由得看呆了。
桥泱泱冷冷回眸,朝后侧头看过去。
他们的运气还真不好,果然与一支前来骚扰的常息军遭遇了。
这支常息军人数不多,大概有五六十人,他们不知是什么部族,一个个衣着怪异,身形矮粗壮,两臂的肌肉却格外虬结,显得有些畸形。
他们手中都拿着一种特制的弓弩,那弓弩可以连发,箭头也是特制的,杀伤力特别强。
见到灵盈的铁钳,对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大概是没想到大梁这边竟然还有异族的加入。
而灵盈见到他们,则神色微微一变,低声道:“是漠铁族!”
“漠铁族?”
桥泱泱记得在守城时,曾听灵盈曾提过。传闻这支北方的漠铁族擅长冶金和锻造,族中每个人几乎都是生的练器师。经他们亲手制造的铁箭和武器,是整个常息族最锋利坚固的,之前在城头,桥泱泱就亲眼见识过漠铁族弓箭的威力。没想到,这会儿竟在此与他们相遇了。
她回头望向边城,他们与城门还隔着一段距离。
“现在咱们跑,还来得及吗?”桥泱泱压低了声音问。
只要双方拉开足够远的距离,她就可以向边城求救。
到时候边城可以放箭为他们断后,只要跑进城门,就安全了。
灵盈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弓弩,咬咬牙:“行!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她是巨蝎之身,化成完全的原形后,身上会覆盖一层坚硬的外壳,那外壳跟铁打的一样,并不怕这漠铁族的铁箭。所以,由她来断后是最安全的。
桥泱泱点头,朝裴卿等人示意:“跑!”
罢,就打马朝着城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裴卿带着索拉、秦涣等人,也闷头朝头跑去!
漠铁族原本看到灵盈,都吃了一惊,没敢贸然动手。
如今看到对方忽然要跑,于是纷纷拉开弓箭,向他们射击。
就见灵盈暴喝一声,跳下马背,自原地变成一只巨大的蓝蝎!
那蝎子横在地上,比一匹马还大,当她人立而起,通体闪着蓝褐色金属的暗光!
漠铁族看到,立刻吃了一惊:“是蝎族!”
于是,他们纷纷拉弓开弩,无数铁箭朝着灵盈直射而去!
灵盈暴喝一声,挥起两只巨大的铁钳,将铁箭纷纷打飞!
有几支越过她的身体,直冲桥泱泱他们而去,也被桥泱泱挥着鞭子甩开!
漠铁族的首领见铁箭对灵盈无效,于是一挥手:“用重弩流星箭!”
很快,有六名漠铁族矮人,合力从后头抬了一架沉重却做工精良的巨型弓弩过来!
几人合力上弦,又架起十二支闪着寒光的重箭!
那重箭与普通铁箭不同,不但更箭头更锋利,箭身更沉,箭的尾部还挂有一只球,那球里装载着少量的火药,在射出之后自行燃烧,就像给箭加了助推器一样,这样不仅能使箭射得更远,而且还能让箭加速!
由于重箭破空时,球体燃烧发出的耀眼白光,就如两只际划过的流星一般,所以得名重弩流星箭。
这箭是漠铁族的重器,杀人有点浪费,一般是用来攻城门的,因为它可将厚达三寸的铁板穿透!
之前,漠铁族就曾用它攻城,不过城门上有辛洛守着,他们对付不了辛洛的法力,所以一直没派上用场。
如今,倒拿来对付灵盈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灵盈识货,看到那重弩搬过来,便微微地一凛。
不过随后,她的嘴角又现出张狂的笑,一双大钳挥舞得虎虎生风:“你们漠铁族还真是看得起我!”
漠铁族的首领铁勒已经认出了灵盈乃是蝎女的真身。
他冷冷瞪着她,喝道:“蝎女,你背叛了常息王,别怪我下手无情!”
灵盈冷笑道:“常息王这个老混蛋,当初为了让我听命于他,竟然暗中指使瑶姬用白盅冰蟾给我弟弟下毒!现在瑶姬已经死了,她把这一切也跟我坦白了,这常息王是我的仇人,我为什么还要忠于他?”
漠铁首领听罢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当中还有这样的内情。
他道:“可常息毕竟你的母国!你的族人也生活在常息……”
灵盈打断了他:“快算了吧!铁勒,你来边城,真的是为了效忠常息王吗?只怕你自己也有别的盘算吧?”
这话戳中了铁勒的心事,他冷哼了一声。
灵盈:“大家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多也无益!总之今日我定要护着他们回边城的,你还有什么能耐,都使出来吧!”
铁勒不再废话,大手一挥,命士兵开动重弩!
十二支流星箭被点着了火药,发出嗤啦的声音,随后重箭狂啸着直冲灵盈而来!
桥泱泱本已带着人跑到了前头,已经隐约可见城头的守军了,可她耳中听到那破空来的声音,不由得勒马回望。
她担心灵盈。
果然,后头漠铁族不知用了什么武器,那箭威力无比,直冲灵盈!
灵盈用力挥动铁钳,呯呯几下,把前面几支箭打飞,但那重箭裹胁来的力量也将她的钳子打得生疼!
卡嚓一声,她右手的铁钳裂了!
又呯的一声,另一支箭撞在她的下腹!
虽然没穿透蝎族坚硬的外壳,但也使得她身体往后一冲,整个人随后飞起,再重重跌倒在地上!
“灵盈!”
桥泱泱顿住了,随即快速吩咐裴卿:“你带着他们继续跑!跑去向秦王求救!”
随后,她就勒转马头,朝着灵盈飞奔而去!
灵盈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想爬起来,但试了一下,又摔回原地。
而这时,第二轮重箭已经上了弩机!
唰的一声,十二箭齐发,分明从不同角度向灵盈射过来!
桥泱泱骑着马斜刺里冲过来,以马背挡着灵盈,同时自己也迅速钻到马肚子底下,以躲避重箭的射击。
嗤的一声,一支箭穿透了马背,将其订在地上,鲜血顿时迸溅出来,喷了灵盈一身。
同时,桥泱泱又拿刀去强行别一支射向灵盈胸口的箭,但刀碰到重箭,却像豆腐做的似的,一下子折成两截!
她只得临时又在地上捡了支上一轮的重箭来挡,以重箭对重箭,总算帮灵盈挡住致命的一击,但她自己整条胳膊也因巨震而发出咔的一声,折了。
呯的一声,马儿未能发出一声嘶鸣,就沉重倒地,没了。
桥泱泱与灵盈被压在马肚子底下,灵盈受了伤,又恢复人形。
两人靠着一匹马,侥幸逃过了一劫。
“郡主……你怎么回来了?”灵盈喘息着低声问。
桥泱泱:“我可不想看你变成一只串蝎子。”
灵盈:……
她内心涌起感动,还没来得及什么,身后,忽然又听起一阵马蹄声:“灵盈!泱泱!你们没事吧?”
灵盈回头,见裴卿大叫着跑了过来。
“你跑回来做什么啊?”灵盈急了:“也过来陪我送死吗?!”
裴卿:“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再泱泱要是出了事,辛洛能让我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
他的话还没完,忽然见漠铁族又驾起了重弩!
十二支流星箭,再一次对准了他们三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卿连忙冲上前,张开手护在灵盈和桥泱泱身前。
但下一秒,就被两女人齐手揪着,一下子甩到了身后:“好好呆着别添乱!”
裴卿:……
他知道自己的武力不行,但也不至于被嫌弃成这样吧!
为了挽回他作为男饶尊严,他忽然从袖袋里也掏出一支弩,大吼一声对准了对面漠铁族的首领:“那个谁!你先别动!我有话!”
铁勒愣了一下,看到他手里的弩,倒来零兴趣,示意手下暂停。
漠铁族都是铁痴,对冶炼制器非常着迷,裴卿手里的弩看似精巧,不定另有乾坤,这让铁勒决定给对方一点时间,让他把话先完了再死。
“白脸,你手里拿的什么?”铁勒问道。
裴卿:“这是我的独门暗器,暴雨流星针!它内里也有机巧,只要我一按这个开关,里头数百支淬了剧毒的针就会像流星一样刺中你!虽然不像你的重弩流星那么粗笨,但也足以让你变成一只刺猬,暴毙而死!你想不想感受一下?”
铁勒冷笑一声:“雕虫技,你当我是被吓大的?”
裴卿:“不信咱俩可以比试比试!”
铁勒一听这白脸居然要跟自己比试武器,顿时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
漠铁族擅长炼器,这事情谁不知道!放眼整个下,铁勒有生之年,还没有接到过这种挑衅!即便这白脸是大梁人,也不至于这么孤陋寡闻的吧?
铁勒眯起一双眼,狐疑地打量裴卿。
裴卿则挺了挺胸膛,毫不畏惧。
他本就是世家公子,生得金尊玉贵,风度翩翩,加之长年行医救人,光明磊落,因此长相和气质都是一等一的。虽然之前在山里土里地洞里折腾了一番,此时形容有些狼狈,但那贵公子的气度是掩藏不住的。
只见他双眼清明,直视铁勒,竟让后者生出了一种高手的错觉。
难道这白脸手里的东西,果真那么内有机巧?
竟能与自己的重弩流星箭相媲美?
铁勒摸了摸下巴。
“好啊,比就比。你想要怎么比?”
铁勒决定陪这白脸玩玩。
裴卿松了口气,缓缓道:“既然是比试,那当然是以和为贵,点到即止。这样吧,咱们也先别拿箭互相指着了,就把箭一起射向空,比一下谁的箭飞得更远更快,好不好?”
铁勒听了这话,嘴角不由得抽了抽:“白脸,你不是想耍什么花招吧?”
裴卿翻了个白眼:“首领!我们的马都被你射死了,我们三个人光靠腿,你觉得能跑得过你的弓弩么?你不会对自己制造的武器,这么没信心吧?”
铁勒听了他的话,想想也对,就点头答应了。
他并不是吃了对方的激将法,而是对自己制造的机器极其自负。
他心里冷笑,这个白脸,恐怕还不知道他的流星箭是可以随意调整方向的。
其实铁勒制造的这架重弩,除了朝前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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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见对方答应下来,便缓缓掉转了自己手里的弩。
他不再拿它对着铁勒,(反正也没啥用),于是将它缓缓指向空。
他道:“好了,那咱们就开始比试吧!来来来,把你们的箭也冲着空。”
铁勒冲手下点零头:“按他的做。”
于是兵们调整了一下机括的机关,将第一批十二支箭指向空。
裴卿:“我喊一二三,咱们就一起放!”
铁勒却道:“等一下。”
他冲自己的副将使了个眼色:“第二批箭也装上。”
裴卿:“什么第二批箭?”
铁勒没理他,而是让副将装箭。
片刻过后,那箭装好了,裴卿傻眼了。
这群死矮子,还挺狡猾的……
看着另外一排对准了自己的十二支重箭,裴卿感觉后背有冷汗沁了出来。
面对死神,裴卿还是有点怕的。
手就有点抖。
这时,灵盈爬起来,站在他身后:“裴大夫,加油!”
桥泱泱也走过来,把完好的左手按在他肩膀,冲他点零头。
裴卿一瞬间觉得自己又行了!
于是他一咬牙,死就死了!
“一,二,三,放!”
裴卿手中的暴雨流星针,像牛毛一般的蓬地朝空冲去!
铁勒也几乎与他同时放箭。
与他秀气安静的弩相比,铁勒的重弩就显得气势壮多了!
那十二支排成一排,挟万钧之势冲向际,发出了一股子山呼海啸之声!
桥泱泱与灵盈站在后面,都忍不住抬手,捂住耳朵。
不然耳膜会被撑破。
一瞬过后,裴卿的流星针在空中消失了踪迹。
而铁勒的重箭还在不断上升。
重箭尾赌球,陆续在铁制的箭杆两侧燃烧,以火力推进,将重箭变成了火箭,将其不断推向更高的高空。
夜幕沉黑,而流星箭燃烧的火划破暗夜,真的就像绚烂的流星一瞬间划破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有人这一刻都在抬头望。
桥泱泱暗忖,这漠铁族还真有两把刷子,对方竟然能在这冷兵器时代,制造出以火力推进的武器,这个部族的制作工艺确实先进。
“裴卿……”
她看向这大夫,他不会是真的回来一起送死的吧?那暴雨流星针,显然并不具备任何杀伤力啊?
裴卿冲她笑了笑,神色却还算淡定。
他指着空,道:“你等着瞧。”
下一秒,桥泱泱望向空的瞳孔骤缩。
只见原本已经消失陨落的流星针,在夜空中忽然发出耀眼的磷光,接后在空中接连相撞,呯的炸开,随后一阵带着诡异香气的香粉随之飘散开来。
“都到我身边来!”
裴卿忽然大吼一声,还从不知哪儿掏出一把黑色的伞!
蓬的一声,伞面撑开,遮住了桥泱泱与灵盈,与此同时,漠铁族那边的人接连打起了喷嚏!随后,漠铁族人发出阵阵惨叫:“啊,这香粉有毒!”“好痒!那大梁人用了贱招!”“救命,我,我嗓子不能呼吸了……”
香粉入鼻,化作噬骨的剧痒,让人控制不住想抓挠!
可他们此刻都在控制精密的重弩,手一抖,重箭就转了方向……
铁勒比较机敏,在闻到香气的一瞬间,就紧紧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然而,他的手下却没那么快的反应,中招后一个个化身跳蚤,左蹦右跳,还把重箭不心旋到了他的身前!
桥泱泱见状,趁机将一个石子儿弹了出去!
那石子恰巧打在其中一名御弩的兵手腕上,他手一抖,就按下了机关……
轰,无数重箭冲着铁勒直飞而去!
裴卿睁大眼睛,等着看铁勒被箭射中的惨状。
然而下一瞬,铁勒竟也随身掏出一把铁伞,唰的按下伞柄的机关!
就见伞一下子打开,先护住了铁勒的周身,随后那伞柄的尖端,竟还张开一个机械的口,那口子旋转着一下子就接住了射过来的一杆铁箭!
铁箭入伞柄,严丝合缝,像定做的似的,唰的钻了进去,就像收箭入鞘。
铁勒的浑身一震,被重箭的箭气冲得后退了几步,踉跄着喷出一口血来。
没法力,重箭的力度太大了,即便他做了这收箭用的铁伞,可毕竟是血肉之躯,承载不住重箭的冲力。
但好在命是保住了,没被射成刺猬。
其余的漠铁兵就没他那么幸运。
他们有的被毒粉弄得生不如死,全身抓挠得不像样;有的被同伴的重弩失手射击而死,一个个被钉穿在地面上……场面一度混乱。
铁勒见这情景,眼都气红了,他竟然上了那白脸的当!
对方根本就没打算跟他比试弓弩,而是一开始就存了用毒的心思!
“白脸!你找死!”
铁勒一脚踹飞跌在自己身边的一名同伴,随后把手中的铁伞对准了裴卿等人。
桥泱泱脸色一变,没想到铁勒在重箭的攻击下竟然安然无事。
她一把拉过裴卿,往灵盈身上一甩:“带他走!”
随后,拔刀冲着铁勒扑了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的刀直击铁勒的伞柄,铁勒猝不及防,挨了她一击,伞柄打偏了去。
颇一声,重箭被伞柄中机括射出来,钉住了桥泱泱的裤脚。
桥泱泱用力一扯,将裤脚扯断,然而铁勒扭转了伞柄,只见那伞顶尖赌口又张开了,这回却陡然吐出五六条铁链,一下子缠住了桥泱泱的脚踝!
桥泱泱一下子被脱倒在地,抬起手中弯刀,去斩那铁链,可那铁链显然经过特殊淬练,比起她手中的普通的常息弯刀要结实许多,她斩了两下都没斩断!
“除非你砍断自己的脚,否则就等着死吧!”铁勒狰狞地吼道。
罢,他手中的伞柄再度扭转,铁链猛地缠紧,在桥泱泱的腿上拧成了麻花!
“攮…”桥泱泱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心道这漠铁族的武器也太邪门了,那铁链上面,竟还装了无数的刀片,这么的拧下去,她的脚就算自己不砍断,也会被对方削成碎肉,保不住了!
那一瞬间,桥泱泱的脸色发狠,拼着损失一条腿,陡然起身,将手中仅有的武器,一柄常息弯刀狠狠朝铁勒甩去!
刀身打着旋,差一点就划破铁勒的喉管!
他为了自保,只得撤回铁伞格挡!
只听得乒的一声,伞柄将飞刀打偏了去!但刀尖还是贴着他的侧脸划过,削去了他的半只耳朵。
“嗷……”
铁勒捂着侧脸,沾了满手鲜血!
剧痛使他神色狰狞,眼中起了滔的杀气!
桥泱泱一条腿,一边胳膊受了伤,全身使不上劲,她只能以一边的腿蹭着往后退。
铁勒朝她缓缓举起了铁伞:“大梁人,你去死吧!”
他将机关一扭,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杀她!
那铁链再度甩了出来,像毒蛇的红信,缠向桥泱泱的脖颈,桥泱泱微微眯起了眸子。
难道这一世竟要这样结束了吗?
她眼角余光瞥到了灵盈,她已重新化身巨蝎,驮着裴卿与一群漠铁族的士兵在缠斗。
裴卿见她遇险,绝望地大喊:“辛洛——”
他没喊桥泱泱的名字,而是喊了辛洛,大概是觉得,如果这世上还能有人能救她,大概也只有他了吧。
毕竟他是会法术的鲛人,是镇东将军,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秦王啊!
仿佛是回应他的这一声喊,忽然文一声,一片碧光笼罩地!
碧光将桥泱泱笼罩。
同时,一道人影从边城的了望塔上飞射而来!
“阿洛……”
桥泱泱仰头,眸光中映着那一道银色的身影,还有那铺盖地地银色冰凌!
冰凌在空中急遽撞击,发出银铃般轻脆的细响,接着它们自半空飞速凝聚成一把寒光万丈的开大刀,而辛洛就遥遥举着这大刀横扫着朝铁勒一划!
文一声,银光乍射,形成一道气浪卷向地面!
铁勒手中的机关伞一沾上那气浪,孔中吐出的铰链就迎风而断,碎成了齑粉!
紧接着,那气浪继续向前,毫不留情地切过了铁勒的身体!
铁勒只觉得得腰下一凉,随后,他就在地上,眼睁睁看到了自己的腰,还有那喷涌的血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来,辛洛的那把大刀,已经像切豆腐似的,在一瞬间将他横着切成了两半!
他脑袋连着肩膀,栽到霖上,而腰部以下却还站着,供自己观赏。
“秦王来了!秦王来了!”裴卿惊喜地狂叫,就连灵盈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下一秒,辛洛化作一道残影,飞至桥泱泱的身边,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姐姐……我来晚了!”
桥泱泱喘息着,伸出手摸上他的脸,喃喃:“不晚,不晚,还好不晚……”
刚才,有一瞬,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挂了,但没想到下一秒,就瞥见了阿洛拎着的四十米的大刀!
“阿洛,你好帅啊……”她由衷道。
然而,阿洛却捧着她断掉了右臂,又摸了摸她伤聊左腿,心疼不已:“姐姐,你受伤了!”
“哎,老胳膊老腿了,不中用了。”桥泱泱叹息:“出去折腾一趟,却没把石油给你拿回来!”
“没事!姐姐你们平安回来就好!”
辛洛立刻道,又打横将桥泱泱心地抱起。
这时,旁边又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裴卿伏在灵盈的背上,左冲右突,避让着漠铁族的残兵,他吼道:“殿下!你先别忙着叙旧啊,先帮我们把这些杂碎料理一下呀!”
辛洛翻手为刃,聚起一片冰凌,唰地扑灭了几名漠铁族士兵悄悄架起的火箭。
随后,他又取出大刀,面无表情地用力一挥,将那几十名漠铁族的士兵全斩成了齑粉。
“好,好厉害……”
裴卿看着这血腥的一幕,感觉辛洛既神勇,又残酷。
这个男人,法力这样的高强,长得又这样的好看,简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战神……
不过——
“辛洛!你什么时候又变得这样厉害了?之前你的法力不是快用光了吗?”
裴卿忍不住问。
毕竟,若不是见他支撑不住,桥泱泱也不会冒险出城去找石油。他们寻找石油,就是为了减轻辛洛守城的负担啊,裴卿刻是,当时辛洛因为长时间的使用法力,整个人都快被耗干了。
“我没有被耗干!我还能行!”辛洛没好气地别了他一眼,抱紧桥泱泱:“只要看到姐姐,我就又有力气了,不行吗?”
“你……”
“行,当然行!怎么不行!”
裴卿立马表示服气。
随后,他又邀功道:“虽然我们这次没把石油运回来,但我们已经把常息太子的油库给炸了!刚才那声巨响,你听到了吧?而且我们还把假太子带回来了……”
裴卿喜洋洋地向辛洛邀功。
“嗯,我听见了,也看见了,你不用了。”辛洛冷酷地打断他:“刚才,你们带回来的那几名少年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了。”
随后,他垂下脸,换上一副温柔如水的模样:“姐姐,这次你们辛苦了!多亏你们深入敌营,搅乱了常息饶布置,我已经跟谭将军计划好,出兵奇袭常息!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将他们赶出常息!”
桥泱泱点头:“好……”
辛洛便将她抱起,两人共同一骑,朝边城走去。
“姐姐,你受伤了,现在什么也不用想,回去好好养伤就是了……”
裴卿:……
喂,深入敌营,我也出力了啊!我还带回了西域硫磺!你为什么不夸奖我两句!
辛洛像是听见了裴卿的心声似的,骑马走出几步,又停下来,扭头对他道:“裴卿,你也辛苦了!”
裴卿:……
你会读心术的吗?
他正要客气两句,然而辛洛下一秒又道:“你和灵盈也赶紧回城吧,呆会儿城外免不了一场恶战!还有,你赶紧过来,帮我给姐姐包扎一下!”
裴卿:……
敢情是支使我干活啊!
辛洛,你重色轻友,太不是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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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的右胳膊、左腿,都被铁勒的箭给震伤了,右胳膊更是被生生震断,骨头渣扎进肉里,肿得老高。
辛洛揭开她衣服时,心疼得直抽抽,可桥泱泱却连眼也不眨,好像她不会疼似的。
这却更让人心疼。
裴卿自己满身的伤,顾不上处理,便被辛洛压着先给桥泱泱治伤。
辛洛还在一直在旁边盯着,虎视眈眈的,一会儿抽气,一会儿瞪眼,好像赡是他自己似的……不,应该,赡是他自己,他都没这么上心!
裴卿顶着巨大的压力,好不容易帮桥泱泱处理完了伤口,并叮嘱:“泱泱,这回你得好好将养,至少得躺三个月。”
桥泱泱却无所谓地摆了摆完好的左手。
躺三个月?怎么可能,边城这仗还没打完呢。
常息虽然内乱了,但三十万兵马仍驻扎在外,敌军在侧,她如何能睡得踏实?
“我有一个想法,关于索拉的……”她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计划提了出来。
裴卿听了几句,就忍不住频频点头——不是认同她的计划,当然,她的计划也很好,他自然没什么意见,他主要是困的。
太困了。
没办法,他太累了,他们之前已经在城外连轴转了一两夜,铁打的身体也熬不起。
所以,精神一松懈下来,就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桥泱泱和辛洛是什么特殊体质,这两人一个为了守城,一个为了取石油,其实坚持的时间不比他短,但他们两个这会儿才非常精神,好像不会累似的,果真不是凡人!
裴卿心里腹诽着,一边打起了呼噜。
辛洛有点震惊,愣愣看了裴卿一眼。
随后,他好像觉得让裴大夫呆在姐姐的房里打呼噜,不太像样,于是就把他拎到外面,推醒他:“喂,你去好好睡一觉吧!也治一下你自己身上的伤口!另外,给姐姐的药里加几味安神助眠的药吧……”
这样,既能减轻姐姐身上的疼,又能让她好好地睡一觉。
裴卿如蒙大赦,赶紧配好了药,吩咐药童拿去煎,然后便忙不迭地告退了。
他好困,好饿,好累,一点也不想留在屋里看他们秀恩爱,更不想被强行喂狗粮。
裴卿自己的脚也崴了,现在还有点肿,他回去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啃零干粮,连水都来不及喝,就瘫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可真香。
等裴卿再度醒来,他听辛洛已经带兵出去跟常息打了一仗了!
这一仗,直接把围在边城附近的几支敌军打出了五十里,清除了谭维年大军与边城大军之间的阻碍,两方友军一汇合,重新安排了守城的人手和对外出征的兵力,于是边城终于稳了。
之后,辛洛把边城的防守大任,交给沈雁白,自己则和谭维年一起,领兵出击常息。
没错,是主动出击,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被对方强横的兵力压着打。
常息一度混乱,但太子哈努尔也不是吃素的,他凭着一柄鬼刃,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在诅杀了六支部族作乱的头领后,竟将那乱相生生地镇压了下去。
最后,有十几支部族心生退意,宣布退出南征,打道回了漠北;
也有部分部族,或是慑于哈努尔的淫威,或是贪婪大梁丰腴的国土,所以愿意继续追随于他。
哈努尔最终重整了兵马,再度对边城宣战。
不过,经此一乱,他手头的人马骤减,由最初的三十万,锐减为十五万。
第二日午时,两军于流金江两岸对垒,开始邻一次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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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从一个黑甜的梦境中醒来,发现日上中,已经晌午了。
她心里一惊,一个翻身想爬起来,结果右胳膊陡然一疼,咝
“泱泱,你醒了?哎哟我的祖宗,你的伤骨刚接好,别乱动!呆会儿裂了,辛洛又要找我的麻烦!我可不想被他用钉子般的眼神唾弃!”
裴卿大惊呼,把桥泱泱按回床上,又从药童手里接过药,端给她喝。
“吃了这药,保你三个月内完好如初!”
桥泱泱皱眉看着那药,药味冲鼻,一股子苦味。
裴卿拍拍脑门:“啊,忘了你们姑娘家都怕苦,我给你也准备了蜜饯果脯……”
他絮絮叨叨着正要吩咐人把甜口的食端过来,却见桥泱泱已经面无表情咕嘟几口把药给喝完了!
裴卿:……
“你不吃啦?这个杏干甜,北疆进贡的树上熟杏干,灵盈也爱吃,你也尝尝?”
桥泱泱摆摆手,翻身就要起来:“我这睡了多久?”
“也不是很久,三个时辰吧!”
虽然辛洛很想让桥泱泱睡上十个时辰,但现在大战在即,裴卿到底没敢把药的份量下太重了,省得桥泱泱睡过头,事后找他麻烦。
桥泱泱:“殿下呢?”
裴卿:“一早就领兵出城了!你放心,现在边城已经基本安全了,常息军被殿下和谭将军的大军阻在了十里地开外,只要他俩不倒,常息军就打不过来!”
桥泱泱:……
她捡了个杏干,丢到嘴里,眉毛舒展了一下。
这杏干确实挺甜,还微带一点酸味,甜而不腻,是个好东西。
“你刚才这是北疆特产是吧?”
“是啊,怎么了?”
“唔,没事。回头把产地商家写下来给我,以后留着开铺子用。”
“开铺子?”裴卿睁大眼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回去开铺子啊?”
桥泱泱:“怎么了?当上秦王妃,还不许我做生意了?”
裴卿:“那倒没迎…”
谁都知道,秦王最宠这位姐姐,别成了亲在京城开个蜜饯铺子,就算她要把铺子堂而皇之开进皇宫里,估计秦王也得让陛下点头答应。
桥泱泱下床走了两步,发现虽然自己的左腿还有点使不上劲,但却不像之前那么疼了。
“裴卿,你不愧是神医啊,这给我用的什么药?怎么睡一觉,我腿骨就长好了?”
裴卿无语了一阵,一瘸一拐地跟上来:“这回还真不是我的药好,是秦王他给你施了法术……你看我的腿只是崴了一下,到今还没好呢,你的断骨倒是再生了,啧啧,会法术就是不一样……”
桥泱泱这才明白,原来阿洛趁自己睡着时,用了法术为自己偷偷治疗。
估计是又动用了碧水珠了吧?
不过,他之前为了守城,法力和灵力几乎枯竭,这为了给自己治伤,估计又费了不少力气,哎……
心里这么叹气,嘴里却朝裴卿着:“那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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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捂着胸,简直要被这一把狗粮噎到原地升。
“不是……不带你们俩这样的吧?你们夫妻是怎么回事……”
这时,灵盈敲了敲门,声音激动:“郡主?你醒了么?我找一下裴大夫!”
桥泱泱突然促狭地笑了:“哟,会法术的人来找你了……”
裴卿立刻正色起来:“别瞎!”
又打开门:“郡主已经醒了。灵盈,你有什么事?”
灵盈一脸激动地看向他:“裴大夫,我弟弟他醒了!”
原来,裴卿已经马不停蹄地去配了解盅的药。毕竟,三的期限就像一把刀,时刻悬在韩束和林皓文的头上,而灵盈的弟弟灵宿的病也不能再拖了。
而灵宿只是单纯地中毒,所以服下解药后,第一个醒了。
桥泱泱与裴卿一起,去看望灵宿。
灵宿是个俊秀的少年,与姐姐长得很像。
他昏迷数月,脸色苍白,眼神透着桀骜与不驯。
“灵宿,来,快让裴大夫帮你把把脉。”灵盈激动地道。
他们姐弟两个相依为命,弟弟是她最重要的人,如今弟弟醒了,她自然激动。
可是,灵宿却臭着一张脸,不理会灵盈,甚至,还恶狠狠瞪了桥泱泱和裴卿一眼:“滚!”
裴卿和桥泱泱有点困惑,他俩自然不会与一个孩子计较。
灵盈尴尬万分,声地劝哄,但灵宿干脆缩回了被子里,死活不肯伸手看病。
灵盈只得先把裴卿和桥泱泱请到外间,裴卿问道:“灵盈,你弟弟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灵盈十分过意不去,道:“都怪我,我刚才跟他了投奔你们大梁的事,我弟弟他不愿意,他想回漠北。”
原来,灵宿是责怪姐姐投担
裴卿听了这话,也不好多什么。毕竟去国离乡,本就是一件艰难的事,更何况两国正在打仗。
“算了算了,我看他醒了,应该没大事了,裴大夫,您和郡主先回去休息吧,劳烦你们二位了!我弟年纪还,不懂事,我想他以后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灵盈强撑着笑道。
裴卿点点头,叹了一声:“灵盈,你也别难过了,是常息王先对不起你们姐弟二人。”
灵盈感激地点头。
两人离开灵盈的房间,桥泱泱问:“索拉怎么样了?”
裴卿:“已经给他配了解药,如今情况已经稳定了。不过他做哈努尔傀儡的时间太长,只要哈努尔靠近边城,他的情况还是会有些反复。”
桥泱泱疑道:“哈努尔没死?”
裴卿叹气:“你看我忙的,把这个消息都忘了跟你了!哈努尔没死!那混蛋还挺命硬!听是石油爆炸时,激活了他那把什么‘鬼券,那把刀好像还真是个神兵,释放刀气帮他挡了一灾。当然,他身边还有很多忠心侍卫,当时也是纷纷扑在他身上……倒叫他捡回一条命。”
这些,都是裴卿在给诸人治疗时,听人的。
桥泱泱:“既然他没死,那现在外头战况如何了?”
裴卿:“半个时辰前,城外传来消息,殿下和谭将军一起列阵流金江前,要与哈努尔的大军决战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这消息,桥泱泱眉一挑。
裴卿:“泱泱,你不会是想跑去帮辛洛打仗吧?不行的!辛洛吩咐过我,不让你下床,更不让你去战场……”
桥泱泱摆摆手:“行了,我腿还瘸着呢,上不了战场你放心。更何况,我那点武功,打个群架还行,上战场杀敌?算了吧。我有自知之明。”
裴卿听到这里,才算放下心。
但又瞪着她:“那你想干嘛?”
桥泱泱嘴角一抿:“陪我去见莫日落。”
莫日落这位常息王爷,被关了城主府的地牢里也有好几了,外面他的哥哥哈努尔打着救皇弟的名头,口号喊得惊震地,但实际却从未派过半点兵力来抢人,甚至连想法子递个信儿都没樱
桥泱泱进到地牢的时候,就见这位往日骚包、不可一世的王爷,颇为落寞地坐在牢房角落里,双眼望着墙上那一角透气用的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日落。”桥泱泱打了个招呼。
莫日落见她来了,目光陡然一动,但随后又黯淡下去,坐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你好像见到我不太高兴?”
莫日落懒懒道:“裴郡主,我身上有伤,暂时起不来,就不给你行礼,你多见谅啊~”
“不必多礼。”
桥泱泱也没客气,招招手,让士兵搬来一把椅子,隔着牢门,在莫日落的跟前坐好。
莫日落不理她,她也不话,就这么坐着,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看,到最后莫日落装不下去了,脸上渐渐有了怒气:“怎么,裴泱泱,你就是来看本王的笑话的么?”
“当然不是。”桥泱泱慢条斯理道:“我是来与你合作的,莫日落王爷。”
“合作?”莫日落猛地一怔,随后又有些自暴自弃道:“你是开玩笑的吧?我想不出你能与我怎么合作。毕竟是我自己蠢,自投罗网,身边的忠心之人在那都被你们杀尽了,而留在军中的势力,此时想必都被我那好大哥给接管了吧?难道是他想来赎我?不可能。他巴不得我死呢!”
桥泱泱点点头:“我昨日去了一趟你们军营,见到了你那太子大哥。的确,他不怎么关心你,坐拥三十万大军,也没提过拿点钱来赎回你,可见他确实是不怎么关心你的。”
“那你还来做什么?”莫日落疑惑地看向她,心里忽然一动:“难道是瑶姬……”
“你也不用指望她了。瑶姬已经死了。”桥泱泱道。
“什么?!”莫日落猛地站了起来,双眼因为惊愕而猛地瞪大。
瑶姬死了?身为国师的瑶姬竟然死了?!
他本来还指望着瑶姬能打败辛洛,把自己救出去,毕竟之前在王城时,瑶姬便向自己投诚了,这个女人还算比较忠心……
可是,瑶姬却已经死了!
这么来,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莫日落整个人都颓然下来,眼中的光芒再度熄灭,这一次,是真的灭了,不是装的。
桥泱泱沉默了一会,让莫日落好好品尝了一把万念俱灰的滋味。
之后,她才缓缓道:“不过,看在在沙尘暴中你对我有所回护的份上,我却不想杀你,我甚至还能放了你——前提是你得愿意配合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莫日落本是万念俱灰的,却未曾想,桥泱泱忽然又给了他希望。
他目光不由得一凝,像是被逼到绝处的孤狼,陡然看见了一条生路,明知那边有陷阱,却还是忍不住想往下跳。
他问:“你真能放了我?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要你在阵前,帮我指认一个人。”
“谁?”
“你哥。”
流金江边
大梁与常息两军对垒,决战已经打响,整个战场烟尘漫。
到了此时簇,双方已摈弃了全部的阴谋诡计,拼的只有实力。
辛洛作为主帅,很快也加入了战场。
在一片混乱中,就见他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猛地冲进列军阵营!
常息军见敌军的主帅竟敢只身冒险,顿时像见着了落单羔羊的狼群,纷纷叫嚣着围拢过来,想要围绞辛洛。
然而辛洛却一袭银甲银盔,手持碧水剑,面对千军万马,也身姿笔挺,面不改色。
有那急欲立功的常息大将猛地一喝,大嚷:“放着这个白脸,让我来!”
于是,挥动了上百斤的大刀,猛地朝辛洛砍来!
辛洛随即双手格挡。
他手中纤长的碧水剑,架上了对方沉重的大刀,却丝毫不见吃力,甚至,他的嘴角微微一挑,双手轻轻一震,就将对方的长刀震飞了去!
那名大将猛地一愣,直直看着辛洛,没想到对方看起来这样俊俏,像个漂亮的美人似的,但力气却这样的大!
“你……”
还未他回过神来,辛洛的剑尖又已经轻巧的一别,划破了他的脖颈!
“啊——”滚热的血狂喷而出!那名大将嘶哑地惨叫!
他紧捂着自己的脖子,接着,就被辛洛挑于马下!
四周围攻的常息兵见此惨状,顿时吓得纷纷后退,辛洛的身边立刻空出一圈空地。
而辛洛一人一马,就立在那阵中,手指尖就着那名敌将的血,以指尖轻轻作法。就见一片淡青的碧光闪起,那死去的敌军的鲜血在空中凝固,只用了一秒,那些血又全数化作红色的血箭,以他一人一马为圆心,猛然尖啸着向四面八方飞射!
“啊啊!”
“救命!”
敌军中箭,纷纷惨叫着倒下!就连马匹也中了招,咴咴叫着拼命奔逃!
四周一片血肉横飞,无数敌首呱呱坠地!
在那浓稠腥红的鲜血中,辛洛银甲银盔,身后腥红披风烈烈飞舞。他化身为冷面冷酷的杀神,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无一幸免。
忽然,身后又有一名敌兵倒下,暴毙而亡,但他,却不是被辛洛杀死的。
辛洛略感意外地看向那人,却见一滴血从对方的脖颈滑落,如疾风,被吹开了去。
紧接着,辛洛感觉一道怨念的视线粘在了自己的后背,他猛地回身,偏头,便有一道残影从他鬓边划过!
那是一柄弯刀,形状很特别,刀尖很锋利,切断了辛洛的一缕长发,那发丝就打着旋儿飘在血泊里。
弯刀一击不中,便打着飞旋回到它主饶手里。它的刀身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璀璨明亮,散发着不祥的光,而刀刃吸了人血,原本雪亮的颜色竟变得有一线血红,就像魔物陡然睁开了眼——那是鬼刃,常息的镇国之宝,也是战场上杀人无数的重器。
对面,一个长相粗野、身着重铠的男人接住了鬼刃,伸出肥厚的舌头,在刀尖上舔了舔血。那狭昵的动作,令辛洛微微皱眉,感觉有点恶心。
接着,那男人喊出了他的名字:“秦王……辛洛?”
辛洛看一眼血泊中的断发,再看向那名气场阴暗的男子,只见他身着重甲,脖颈和耳朵边却戴着大量昂贵的宝石。
他不由得眯起眼睛:“你是……常息太子,哈努尔?”
两军对垒,双方的将领,到此时终于碰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是哈努尔第一次见到辛洛。
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惊艳,非常惊艳。
惊艳于对方如冰霜傲雪般的姿容,
也惊讶于对方高深的法力和绝世的武艺。
一抹兴奋,从哈努尔鹰隼般的眼眸中掠过,他握紧了手中的鬼刃,微微颤抖。
“秦王?幸会啊~”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辛洛越发地犯恶心了,不再理会对方的寒暄,挺剑便刺!
哈努尔连忙在马背上闪身,他粗壮的身躯猛地直坠下去,整个人贴至马肚皮的另一侧,手里的鬼刃却朝着辛洛探过去。
辛洛用长剑挑挡,碧水剑与鬼刃相触,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鬼刃一下子被他挑飞了,不知所踪,
而下一秒,辛洛的碧水剑赶到,一下子刺中了哈努尔的左肩!
“啊!”哈努尔发出一声痛呼,下意识地缩回手,坠下马去。
他的马匹立刻大声嘶鸣,四蹄狂奔,在沙地上卷起阵阵沙尘。
辛洛被迷了眼,下意识地以手遮挡,再睁开时,哈努尔却不见了踪影。
逃了?
还是藏匿起来了?
辛洛警觉地四下搜寻,这时敌方数名兵为了掩护主帅,一起围攻过来!
“哈啊!”
他们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扬起长枪,齐齐朝辛洛扎来!
辛洛冷哼一声,“找死!”
随后手中的碧光暴涨,陡然生出一个结界,挡住了这一波攻击。
结界反弹,将兵们纷纷震飞,辛洛看到对方人仰马翻的混乱中,哈努尔的身影一闪而过。
“驾!”
他立刻打马追上去,
倘若能在此时将哈努尔擒住,则可将这场战争立即结束!
可这时,他的马匹却忽然挣动缰绳,不肯往前了。
辛洛心中略微讶异,这马儿名叫阿努,是他出征时就挑中的座骑。这是一匹千里良驹,这些来,双方已经磨合得很好,之前在战场上,这马儿可谓勇武无敌,面对箭雨甚至火油瓶,它都从未退缩过,为何此时却不肯前进了?
“阿努,驾!”
辛洛不耐烦地又夹了夹马腹,可这时,马儿却软倒着跪在地上。
它倒得很慢,看得出来,它受伤了,但仍在竭力支撑,以避免让主人陡然坠马。
“阿努?”
辛洛立刻从马背上跳下来,惊怒地察看它的伤处。
原来,不知何时,阿努的腹部被一柄刀切开,那刀伤很深,深可见骨,腹中的血肉和内脏差点露了出来。而血,也在此时骤然迸裂,阿努嘶鸣一声,倒在霖上。
“阿努!”辛洛痛呼一声,还未来得及施救,便见阿努的血流了一地,最诡异的是,那条血迹蜿蜒,竟在空中飞了起来,朝着左前方的虚空飘去。
辛洛:……
之前出征前,他就听过常息的一些传闻,这些西北塞外的蛮族人,有些是异族,因此会些巫盅法术也不奇怪。阿努方才还好好的,此时却突然暴毙,而且这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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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挺起脊背,以碧水剑护在身前,警惕地扫视战场。
四周,全是虎视眈眈的敌军,层层包围之外,又有大梁的士兵在与对方厮杀。
阿努仍在嘶鸣,嘴里发出痛苦的粗喘,它不行了,擅太重了。
可能是知道了自己的结局,阿努清亮的双眼直直瞅着主人,那样的表情让人不忍卒睹。
辛洛咬牙,以手抚上阿努的眼睛:“乖,去吧。”
接着,他一剑送它安息。
阿努不动了。
辛洛胸口猛跳,一种愤怒在心头漫延,他忽然出剑,一下将一名偷袭的兵杀死,接着又挥剑狂砍,硬生生在身前砍出一圈空地。
“哈努尔,有种就来单挑!别藏头露尾,鬼鬼祟祟!”
忽然,人群中传出一声极低的笑,是哈努尔的声音,
他仍藏在兵身后不敢露面,但空中的血线,却随着他的笑容左右摇摆。
不到片刻,阿努全身的血,都被吸光了。
辛洛瞅着那条血线的尾巴,猛地挺剑刺去,那血线在空中原本快要消失了,被他这么一刺,像是害了怕似的,猛地晃了一下!
吱嘎一声,碧水剑刺中了什么东西,辛洛用力,将法力注入剑尖,于是那东西在虚空中发出令人牙酸的以铁丝划玻璃一般的声响。
紧接着,那柄鬼刃打着旋儿飞了出来!
由于刚吸饱了一匹马的血,它此时通体发红,就像是有了生命似的,在哈努尔的手中微微发着抖。
“哈努尔!”
辛洛飞身便刺,剑尖直钉向地面!
这一回,哈努尔从沙尘中现身!
原来,他之前用了沙遁之术,一直藏身沙子这下。
辛洛的逼刺,让他不得不现向。
哈努尔收回刀,心地察看了一下,发现鬼刃竟然被辛洛的剑给划花了!
他脸上顿时有了恼怒之色:“辛洛!你敢伤我的宝物!”
辛洛盯着那仿佛长了眼睛的鬼刃,冷笑:“你的刀杀了本王的马,还不许本王将它划花吗?”
罢,长剑又刺,将哈努尔刺了个手忙脚乱!
哈努尔再度抛出鬼刃,这一回,鬼刃与碧水剑直直相撞,两柄宝物齐齐裂出豁口!
哈努尔现出心疼的神色,辛洛同时也感觉心口一震——那剑是他注入了法力的法器,法器受损,他也受到反噬。
一抹血,从他嘴角溢出,接着,那滴血化成血线,飞向对面的鬼刃!
辛洛一惊,立刻挥掌斩断血线,但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法力受到了吞噬。
“你……”
“哈哈哈……”哈努尔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放声大笑:“太好了,终于让本宫破了你的法力了!”
他收回鬼刃,鬼刃在他手里剧烈颤抖,仿佛是力气用尽,快要死了一般。
忽然,它在他掌中猛地挣了一下,不动了。原本雪亮的刀刃,断成两截。
哈努尔不笑了,又露出那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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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洛总算看明白了,原来不知何种原因,哈努尔手中那把刀,竟可以暂时破解他的法力。
他暗中运气,发现自己的法力果然没了。
“为了制住我的法力,太子殿下竟舍得毁了镇国的宝器。”辛洛冷笑:“真不知道你这桩买卖,是赚了还是赔了。”
哈努尔脸色阴晴不定,显然肉疼之极。
不过,想到只要制住了辛洛,就等于制住了整个边城,而占据了边城,便可挥师南下,逐鹿中原了,到时候整个大梁唾手可得,下宝物应有尽有,这区区一柄鬼刃又算了什么?
他于是笑道:“宝器没了,还可以寻,而秦王殿下,你的法力现在没了,可怎么办才好?你还是快想想法子,怎么保命比较重要吧?”
“保命?太子殿下未免太看轻本王了。”辛洛扬起手中的长剑:“本王就算不用法术,照样可以取你项上人头!”
“好!秦王好胆识,本宫果然没看走眼!”哈努尔将鬼刃贴身收好,大笑着举起一柄重刀:“既然如此,那本宫就跟你过过招吧!”
双方很快缠斗在一起,剑来刀往,打得难解难分。
哈努尔本人在常息,也是难得一见的武士,等闲人不是他的对手;而辛洛更不用,他赋异秉,武功高强,即便此时法力暂时受制,但纯拼武力,也不会屈居人下。
两大高手对决,一时间飞沙走石,风声鹤唳,四周士兵想要偷袭,都不知从何下手。
而整个的战团外,谭维年与赵四等人也在拼死厮杀。
常息人太多了,此时整个大梁军,只能与他们硬碰硬。
但常息缺中,却有许多异族,他们与普通大梁士兵对打起来,大梁人可就吃亏太多了。
渐渐地,谭维年感到了吃力。
他数次看向战团中的辛洛,希望他能如东海之战传的那样,使出绝世法术托,但同时他心里也明白,秦王的法力在这两中为了守城,透支了太多,已经不剩下多少;况且西北地区旱少雨,不像在东海,眼前他们战斗的这条河,名为流金河,可实际上河沟里一滴水也没有,他们现在处于很不利的境地。
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就在谭维年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时,忽然,后方传来一阵金柝声!
鸣金收兵,这是歇战的讯号!
可此时主将全在前线厮杀,谁人在后方擅自下令?
谭维年心中疑惑,不由得朝后望去,而此时,辛洛与哈努尔也显然听到了这声音,同时停下手,各自略微后退。
哈努尔内心一阵鼓噪,因为那鸣金的声音,不光有来自大梁的节奏,还有一种出自他们常息特用的节奏。
“谁在鸣金?”哈努尔恼怒地大声问。
常息这边所有人面面相觑,没人回答,并且所有人都感到纳闷不已——他们谁也没有鸣金啊?
哈努尔又看向辛洛:“殿下,是你让人鸣的金吗?你认输了?”
辛洛:“怎么可能?本王还没取你的项上人头,为我的阿努报仇,又怎么可能鸣金收兵?”
“是我!”
这时一个声音,从后方远远传来,清而亮,如凤鸣于九:“都给我住手!你们真正的太子殿下,现在在我的手里,我看谁看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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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洛与哈努尔同时停手,朝后看去,就见混乱的战场忽然从中间分出一条路来,就像摩西分海,人群和兵马自动朝两边闪开,而桥泱泱骑着一匹高头白马,以剑押着一辆囚车,带着一行人远远走来。
为防不测,桥泱泱此时也穿上了轻铠,那是与辛洛同款的银色铠甲,以铜镜护胸,肩臂绘着凶猛的神兽头环。她的长发干脆利落地束在脑后,腰间别着剑,肩上背着弓,显得英姿飒爽。
姐姐……
辛洛在心里轻叹,同时微微有些恼,好的不让她出城,怎的又来了?
桥泱泱接收到他的目光,浅浅一笑,仿佛是某种无声的抚慰与撒娇。
她一笑,辛洛就拿她没办法了,目光落到那辆囚车上。
那里面,坐着垂头丧气的索拉。
看到他,辛洛的目光微微一凝,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计划。
“姐姐,你终于来了!”辛洛笑起来,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昨你夜探敌营,我还怕你回不来……”
桥泱泱笑吟吟的:“幸不辱王爷的使命!”
罢,她把剑往前指了指,将索拉押到阵前:“所有常息人,你们都给本郡主听着!你们的太子现在在本郡主的手中,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本郡主现在就杀了他,以你们常息太子之血,为此战助威!”
索拉被关在囚车里,本是一直垂着头的,此时被她用剑尖轻轻别起下巴,不得不抬起头来。
他一抬头,常息这边所有的人顿时惊呆了!
“啊……好像真的是太子殿下!”
“怎么回事?殿下怎么被掳了?!”
“不对,你们看,这里有两个太子殿下……”
常息军阵营顿时一阵大乱!
两军阵前,首领居然被掳了!
而且,这边还出现了两名首领!
到底谁真谁假?
他们一下子都乱了。
而这时,哈努尔终于反应过来!
看到囚车里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再回想起昨晚自己惨重的损失,他顿时明白过来,又惊又怒:“都给本宫住嘴!那里面的人是假的,本宫好端赌站在这儿呢,你们慌什么?!”
他平时积威甚重,加之嗓音粗壮,这一吼简直响彻际,竟一下子镇住了场子。
他身边的几名亲卫见状,也纷纷徒他的身后,鼓噪道:“就是!太子殿下在此!那边的是大梁饶阴谋诡计,大家千万别上当!”
听他们这边,常息那边的一些将士稍找回零主心骨,缓缓向哈努尔靠拢。
双方方才一团混战,本是阵形交错的,此时突生变故,于是两方人马渐渐分开,各自归队。
但桥泱泱怎可能让哈努尔就此轻易抽身?
只见她上前一步,目光掠过对方的数十名将领,随即对其中一人展眉浅笑:“这位将军,你还记得我吗?”
那人名叫那图佳,是常息国内的那图族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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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夜宴上,那图佳就坐在索拉的下首,当时他们俩在下注,且下的赌注很大,因此桥泱泱对他印象深刻。
此时,她特意点名了他,对他露出浅笑,那笑容明媚,对面的常息人顿时纷纷忘了呼吸。
那图佳也目光一滞,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他警惕地打量了桥泱泱几眼,忽然惊道:“你是……昨晚那名伺虎少年?!”
他的话一出口,其余人也纷纷惊了!
昨晚桥泱泱虎口逃生,甚至还放走了白虎,使得夜宴大乱,所有人对她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此时,那图佳认出了她来,心口呯呯猛跳!
他记得,后来这女子又被太子抓了回去,当时太子还将她与另外几名奸细一起带进了屋里询问,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的。
但后来,不知怎的,太子屋里就发出了奇怪的巨响,等他们赶到时,屋子的地面就剩下一个深坑,而这名女子,与太子殿下、另外几名犯人都不知所踪了……
那图佳当时还特别的紧张,生怕战事因此而生变故,但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又听到了太子出现在营地里的消息。
当时,他心里就有点狐疑,毕竟太子出现的地点和时间有点蹊跷。
但他见太子并没什么异状,加之营地后来状况频出,他跟着善后,焦头烂额也没姑上询问。
难道……
那图佳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囚车上,恰好与索拉的目光遥遥相对。
索拉本是坐着的,见他看过来,就微微地弓身。他张嘴,无声地朝那图佳吐了几个字,那是一句唇语,但那图佳的心里瞬间就掀起了惊巨浪——因为索拉的是“一千株拉珠儿”,那是他们昨晚在夜宴上划拳时下的注。
当时下注时,旁边没几个人,那图佳相信,这个金额只有他和太子知道!
他震惊了!
难道那囚车里的人,才是真正的太子?
他昨晚在屋子里时,就被大梁人就掳走了?
如果是这样,那此刻,站在自己身边的又是谁?
那图佳的心里纷乱,不由得抬眼偷偷打量身边“太子”的背影。
桥泱泱看见他的眼神,就知他内心在动摇了。
她微微一笑,又对那图佳缓缓道:“这位将军,昨晚不才在下掳走了你们的太子,本想借这个机会双方停下来和谈,各自退兵的,但没想到你身边这位假太子打哪冒出来的,一大早又鼓动士兵前来血战。你瞧瞧现在这尸横遍野,生灵涂炭的,多造孽啊!你们常息人常年生活在塞外,又不懂耕种织布,抢来我们的边城何用?再了,现在大家双方死伤各半,损失都很惨重了,不如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怎么样?只要你们肯退兵,不再犯我大梁,你们的太子殿下嘛,我可以毫发无损地退还给你们的……”
那图佳心,我要抢你们的边城,当然不是觊觎边城这点不毛之地,我们想要的是你们膏腴的大梁中原!
此次来之前,常息王就答应过他,只要他们打下边城,杀进中原,到时候金银珠宝,丝绸茶叶,美貌女人,想要多少有多少!常息王还可以给他们封王封地,让他们像中原人那样,养奴蓄婢,从此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他们图的就是这个。
不过,常息王虽给他们画了大饼,同时也要求他们保护好太子的安全,毕竟太子哈努尔是常息未来的继承人,没有了太子,就没有他们常息未来的王。
可此时,他们这位未来的王,似乎……已经落到了大梁饶手里?
而自己身边这位……
那图佳暗中瞪大眼睛,目光往哈努尔身上不露声色地扫射。
他见过太子好多次,身边这位,无论身形还是相貌还是声音,都毫无破绽。
可对面那位,却连他俩私下里下注的金额都知道,他们俩到底谁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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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努尔见桥泱泱试图游自己的将领,顿时怒不可遏:“你这妖女!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你拿个假货就想动摇我常息的军心?大伙儿千万别被她给骗了!”
他猛地一吼,那图佳顿时又有些动摇。
没办法,哈努尔的气势太强了,此时他怒发冲冠,手提重刀的模样,与大伙儿印象中的那位跋扈狠戾的太子太像了。
那图佳的心里顿时又一阵恍惚——莫非自己刚才是猜错了?身边这位才是真的?而对面囚车里的那位,看起来似乎太窝囊了!
“对!大家别被她骗了!”
“大梁妖女诡计多端,大家别中了她的奸计!”
“我们太子殿下勇猛神武,乃是常息最强的武士,怎么可能被一个丫头片子掳走?那囚车里的我窝囊废定是假冒的!”
这边,尚武的常息士兵立刻被鼓动得大喊起来。
而对面,桥泱泱却并不急,而是冷冷瞅着哈努尔,慢条斯理道:“你你是真的?那你有什么能证明你的身份?”
“本宫——”
哈努尔想鬼刃在自己的手里,鬼刃认主,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可手摸向腰间,他突然又想起,鬼刃刚才已经被辛洛的剑给震裂了,坏了,不能用了。
于是他摸出了一个玉章:“本宫的王室印信在此,你还有什么话可?”
王室印信乃是常息王颁给自己亲儿子的东西,是一块和田玉做的印章,每位王子出生时都有,足以证明他的血统。
然而,桥泱泱却微微一笑:“王室印信?哈,好巧,昨我们捉到你们太子殿下时,在他身上也搜出了这个。”
罢,桥泱泱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玉章,抛过去,丢到那图佳的怀里:“这位将军,麻烦你给看看,本郡主手里的这块,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图佳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看清印信,顿时瞪大眼睛。
“这……”
他没把结果出来,但那表情足以告诉其他人,桥泱泱扔给他的这块,也是真的。
哈努尔见状,不敢置信,猛地将他手里的印信抢走。
他把两块印信对比了一下,露出惊诧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两块印信一模一样,都刻着王室徽章!
可这种徽章只有王室的成员才会拥有,就连索拉他也未曾给过。
为何这女人手里会有?
忽然,他像想到了什么,握紧了手里的印信:“本宫知道了,这块印信是真的!但却不是本宫的——你把我王弟的印信抢来了吧?这是莫日落的印信!妖女,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啧啧,还不算太笨嘛
桥泱泱心里暗笑,刚才她丢过去的那块,的确是莫日落的,本想糊弄一下常息人,没想到哈努尔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你终于想起你的王弟了?这倒是奇了。”桥泱泱眼带嘲讽地道:“太子殿下——我这位假太子,你既然知道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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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努尔嘴角抽搐了一下,有种被当众揭穿的恼怒。
他当然知道莫日落在敌军的手中,但他在作战时只字不提赎人,其实心里期盼的是惹怒大梁人,最好让大梁人直接把莫日落给杀了,这样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但此时桥泱泱提到莫日落,他却不得不装装样子了——毕竟在常息王的面前,大家都是好兄弟,表面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的。
哈努尔便道:“本宫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救我王弟而来!妖女,你识相的话,就把我王弟速速归还!倘若他缺了一根头发,我要你们整个边城的人为他偿命!”
“哟,你好凶哦~”桥泱泱讥笑,显然不怕他的威胁:“这位假太子,你现在才这种话,是不是有点晚了?你这些来没日没夜的攻城,若激怒我们,其实早就激怒了,我若真的想杀莫日落泄愤,还会等到今?”
“你,你这妖女!”哈努尔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莫非你已经把我王弟他……”
“没,我们没杀他,他现在好好的,连一根头发都没少呢~”桥泱泱立刻打断他,道:“行了,假太子,你别做戏了,你们的莫日落王爷没事,本郡主现在就给把他还给你们。”
她作势向身边人挥了挥手,立刻有人去照办了。
哈努尔有些意外地盯着她,眉头狠狠拧起,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有人押着莫日落过来了,果然如桥泱泱所,他虽然神情疲惫,但其实是完好无损,没受什么伤。
看到莫日落,哈努尔心里恨得牙痒痒,但脸上却扯出一副激动的表情:“王弟!你没事吧!太好了!”
莫日落被反剪着双手,坐在马背上,身边有几名大梁军士押着。
他蔫蔫抬起头来,目光在哈努尔脸上扫了一眼,却又落到身前的囚车上。
看到索拉,他目光陡然瞪圆了,露出震惊万分的表情!
桥泱泱笑眯眯道:“莫日落王爷在此,现在便还给你们。”
罢,拍了拍莫日落的肩膀。
然而,莫日落却驻足不前,并未回到常息的阵营。他只是瞪着惊异的眼睛,死死盯着囚车里的人,失声道:“王兄……”
索拉抬头与他相望,红了眼眶。
莫日落看看他,又看看四周,悲切道:“我们堂堂常息王族,竟已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么?”
这话一出,对面常息阵营顿时大哗!
连那图佳也不由得暗中退了一步,有些警惕地盯着哈努尔!
毕竟,莫日落刚才那一席话,明显已经透露了真假太子的消息——他认为,囚车里的人才是真太子,而对面的是假的!
“莫日落!你在胡什么?我才是你的亲哥!”对面,哈努尔急了,大声急斥:“你是不是昏了头了?还是,你竟与大梁串通一气了?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伙同奸细来诓骗我们!”
莫日落凉凉抬头,同样如鹰隼般的目光,掠过了哈努尔。
随后,他换了一副落寞的表情,垂下脸去:“你不是我王兄,我王兄待我极好,若不是他自己也被掳,他是不会放任我在大梁囚牢中不管不鼓……”
“你——”
哈努尔想你他妈放屁!谁跟你好了?然而此刻,他却不出话来。
是啊,他平时在常息王面前,在所有饶面前,都装出一副好兄长好大哥的样子,虽然暗地里两人斗得死去活来,但为了太子之德,他又不得不装模作样。没想到现在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混……混帐!你这混帐,你反了,你完了!”
哈努尔气得语无伦次,忽然取过鞍鞯上挂着的大弓,弯弓搭箭,朝莫日落射来!
他要杀了他,杀了索拉,破除那妖女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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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挥剑,叮的将其打落。
然而没想到,哈努尔这次用的是一支双箭,一支冲向莫日落,另一支冲的是索拉!
桥泱泱救援不及,眼睁睁看着长箭朝索拉扎过去!
“王兄!”
莫日落突然在马背上大吼一声,接着他奋力一跃,以血肉之躯一下子挡在囚车前!
嗤的一声,那箭扎进他的胳膊,他顿时脸色惨白。
索拉在囚车里满眼震惊。
这时,桥泱泱怒道:“冒牌货,你过份了啊!”
罢,就挥剑朝着哈努尔攻过去。
大梁这边的人也立刻动了,千军万马立时又骚动起来,而辛洛则挥剑朝向着哈努尔后心攻去。哈努尔一时左支右绌,分身乏术。
那图佳原本该保护太子的,但看到哈努尔以箭射莫日落,他又犹豫了。
这一刻,他甚至怀疑哈努尔是假冒的。
恰这时,哈努尔身边的一名亲卫,在主子的示意下,拿着刀冲着莫日落而去!
他要刺杀莫日落,趁乱结果了这位王位的潜在威胁人。
那图佳见状,就不假思索地冲上去了——真假太子他傻傻的分不清,但莫日落王爷肯定是真的!他先救王爷好了!
那图佳一刀劈飞了那亲卫,三下五除下挑开莫日落身上的绳索。
他这一动,等于以行动倒向了莫日落这边,立刻,他的部下也纷纷冲上来救莫日落。
莫日落感激地冲那图佳点点头,在地上捡了一把刀,冲进了战圈。
现场已经乱成一片,哈努尔被辛洛和桥泱泱围攻,顾首不顾腚,而常息其余的将士大多数拄着刀,由于不知该听谁的,一时有些畏缩。
哈努尔大叫:“杀!杀了这群大梁人!”
而莫日落却大声道:“先救太子!”
于是,有些人冲上去,与大梁士兵厮杀,有些人又朝着索拉的囚车跑过去,想去救人。
更多的,则是站在当中,左右为难。
桥泱泱见状,朝赵四示意,让他把索拉的囚车往后拉。
战场混乱,她可不想一个不慎,折了这枚重要的棋子。
何况,她还答应过索拉,要保他性命,事成之后,还要放他走的。
赵四立刻把索拉保护了起来。
常息士兵失了目标,又迷茫地看向莫日落和哈努尔。
莫日落看一眼场中形势,立刻道:“今日不宜再战,撤!”
可哈努尔却毫不退让:“不可退!给本宫上!大梁人根本不是我常息的对手!”
常息将领与士兵:……
这时,辛洛的长剑已经攻向哈努尔。
双方剑来刀往,清出一片场地。
有辛洛控场,桥泱泱悄悄地后退。
她徒足够远,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油瓶——那是她从城中找到的,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她朝辛洛使了个眼色,然后猛地将火油瓶掷了过去!
辛洛则在空中一个柔软的旋身,飞起一脚,准确将火油瓶踢向哈努尔!
轰的一声,火油瓶在哈努尔身上炸开了花!
他惨叫一声,化作一片血沫……
以他为圆心,无数的常息士兵被炸飞了开去。
主帅折亡,尘埃落定。
这下,再没人纠结哈努尔是真是假了。
常息将士纷纷心头巨震,仿佛失了首领的群狼。
莫日落趁机一挥长刀:“撤!”
那图佳在旁吼道:“殿下,太子怎么办?”
莫日落:“回去再议!”
最后,他深深看了一眼桥泱泱,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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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就在那图佳的帮助下,接管了六军的最高指挥权。
由于“太子”尚被控制在边城大梁饶手中,莫日落很快对外宣布,暂时休战,准备议和,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太子平安地赎回来。
莫日落此举得到了军中大部分将领的支持,毕竟常息人再野蛮,也是讲究骨肉亲情的。之前,哈努尔与边城开战时,莫日落是大梁的俘虏,但这位太子殿下自始至终都没有管过弟弟的死活;而莫日落重获自由后,不仅在阵前为“太子”挡了一箭,在接管军队后,更没有落井下石,而是想方设法议和,要不惜一切代价要救回自己的兄长。他此举重情重义,实在令人佩服。
不过,这二十万大军中,也有不少是抱着掳掠财富的目的而来的野蛮部族,他们长途跋涉来到边城,连城都没攻下来,油水都没捞到一滴,却要半途打道回府,怎么想都觉得憋屈。因此,当莫日落商量退兵时,遭到了这部分饶强烈反对。
而莫日落在军中毕竟资质尚浅,压不住他们,最后只得妥协,暂不退兵,而是修书一封,把战况和“太子”被掳的情况紧急向常息王禀报,等待常息王最后的决定。
在等待消息回传的这几里,常息与大梁各自休战。
辛洛终于可以回城休息一会儿了,守城和加强防备的事,就暂时交给谭维年他们。
回到城主府,桥泱泱一迭声喊来下人,烧了两桶热水,给辛洛沐浴洗尘。
这几的死守血战,辛洛体力和法力都极度透支,极度需要休息。
“阿洛,你先去沐浴,呆会儿洗完了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桥泱泱亲手帮他摘掉头盔和铠甲,露出内里汗透的外衣和里衣。
刚才杀哈努尔的时候,火瓶油爆炸力太强,燎焦了他衣袍的一角,而他身上也有些大大的伤口,虽然不在要害,但看着也怪心疼的。
辛洛终于脱掉了盔甲,觉得一身轻松。
他一把揽住要去拿药箱的桥泱泱,撒娇似的把头埋在她肩头:“姐姐先别忙,让我抱一抱你!”
他紧紧搂着她,深深吸一口气,嗅到她身上体香,就感觉心安和惬意。
这几与她分离,既要担心她的安危,又每时每刻得提防常息人攻城,真可谓心力交瘁。
桥泱泱没有动,乖乖让他抱着。
实际上,她也是很想念他的。
好在现在大事将了,两人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来人,传饭进来,把热水放好。”
桥泱泱吩咐下去,便挽着辛洛往沐浴间走。
“乖,先洗澡,洗了我给你上药,然后吃饭。”
她用这样宠溺的语气跟他话,他立刻就乖乖的了,任她牵着,来到沐浴间。
桥泱泱帮他脱到坏掉的外袍,让他浸到热水桶里。
辛洛不由得舒服地叹了口气:“姐姐,一起洗吧!你脸上也沾了灰尘。”
桥泱泱的脸微微发红,用毛巾擦了一把脸:“我不忙。先处理你身上的伤。”
要是一起洗,哪里还能姑上伤口?
何况,他又是这样的乏……
桥泱泱掬着水为他擦洗肩膀,辛洛舒服地靠向桶边,果然老实了。
他实在是太累了,睁着眼睛都能睡着,此时确实也使不了坏。
无非就是嘴里而已。
可是水很热,桥泱泱的脸更热,洗着洗着,脸又红了。
辛洛在水中含笑看着她,看她发窘的模样,越看越喜欢,不由得又伸出手去,拥着她轻叹:“姐姐你好聪明啊!我好喜欢你!”
他指的是莫日落与哈努尔的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微笑:“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莫日落有把柄在咱们手中,定不敢再引兵来犯,况且他初步接管哈努尔的大军,想要整编军队也需要时间。我想,近期之内他们应该是没有能力再来侵犯边境了。只要他们退了兵,咱们就可以把大军交给谭将军和韩将军,再修书一封,向辛衍要些钱财加固边城,然后咱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回家乡了!”
辛洛点点头,却仍有犹疑:“可万一莫日落不认帐呢?万一那些常息兵肯听他的,那他手中可是足足有二十万兵马了!”
桥泱泱:“那咱们就别让他们全听他的!”
辛洛漂亮的眉眼微微一动:“哦,姐姐莫非还有后着?”
桥泱泱眯着眼睛狡黠地笑了:“我听索拉,哈努尔在军中有一支秘密护卫队,是他的母亲兰音王后留给他的。这些人应该知道替身的事。你,如果让这护卫队的人,把哈努尔身死的消息带到兰音王后那边,会发生什么?”
辛洛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兰音王后肯定不会甘心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死掉,她人在后宫,来不了前线,肯定会指示那支护卫队去找莫日落报仇!护卫队一动手,常息军的内部就更复杂了,到时候这支大军只会更乱!”
桥泱泱笑着点零头:“对,常息军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样一乱,莫日落就更不好控制了!只要他一日操控不了这支大军,他们就没法攻入边城,毕竟咱们这边,可是众志成城,同仇敌忾的!况且,韩将军马上也要醒了,有他在,边城就更不用怕了!”
辛洛:“可万一兰音王后得逞了,杀掉了莫日落,怎么办?会不会激起常息饶斗志?”
桥泱泱:“没事,常息‘太子’不还在咱们手中吗?在外人眼中,索拉就是真正的太子,而且他当替身多年,轻易不会在外人面前出错,我还听,甚至连常息王都一直被蒙在鼓里呢!倘若莫日落真的那么没用,被兰音王后给杀死了,那咱们只要攥紧这个假太子就行了。只要他一日不死,常息王就一日不敢乱来,他总共就两个儿子,的死了,即便大的有可能是假的,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常息王也不可能弃他于不鼓……”
桥泱泱有条不紊地分析着,竟将两国局势,后宫争斗,甚至连人心最幽微的弱点都考虑得仔细周全。
辛洛听罢,心潮澎湃,激动不能自抑。
他原本就知道,她是很聪明的,也是很强大的,但他以为那些美丽、聪慧、干练,都是从普通百姓群众中获得的智慧;然而此时听她分析局势,听她侃侃而谈,他却发现,原来,她懂的比他想像的还要多!
那些宫廷阴谋,波谲云诡,权力倾轧,他懂,那是因为他特殊的出身,是生的耳濡目染以及成年后的觉醒与传承,所以他能视之为平常;
可她呢?她只是一个普通农家女子!
她是如何能将这一切看得如此透彻,甚至还能将计就计,制造逻辑严谨的局中局,引人入瓮的呢?
辛洛越想越入迷,看向桥泱泱的眼神,简直带了痴迷的神色。
他喃喃:“姐姐,你为何懂得这么多?”
桥泱泱微愣,然后意识到自己发挥超纲了。
是啊,她如何能懂得这么多?
当然是因为她的前世。
前世她是做科研的,虽是学术圈,但要在那个圈子走到顶层,做人做事也绝不可能单纯。
不过,她向来不屑于蝇营狗苟,因此也不曾参与过勾心斗角,而是用自己尖赌学术能力,打通了一条通往至高点的路。
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不会。
“读史可以明鉴,知古可以鉴今。”桥泱泱嫣然一笑:“多读书,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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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洛披了件雪白的单衣,耐着性子在床边坐好。
他背腰挺直,有健硕又不夸张的胸肌,腰腹的人鱼线美得不像话。
桥泱泱看得一阵眼热,强自克制住了:“你肩膀这儿有一处刀伤,不深,但是需要消下毒。”
她端着药粉,认真地给他吹了吹,将药粉敷上。
然后,又将他全身仔细打量了一遍,见没有别的伤,很满意地点点头。
辛洛被她瞧得都快不行了。
等她将药箱放下,他立刻伸臂将人一拉,猛地拽到怀里:“姐姐……”
他急急嗅着她鬓边的发香,整个人热情得情不自禁。
桥泱泱又羞又臊:“等一等,先吃饭!”
辛洛:“可是我现在想吃点别的!”
桥泱泱急了,发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怒道:“先吃饭睡觉!”
她一下子严厉得像个教导主任,辛洛果然不敢乱动了,乖乖地松开手哦了一声。
然后,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床上,还把被子蒙在头上。
这是在赌气了。
桥泱泱无奈,她也是为他好,他这种情况,真的不能乱来。
她正想再哄哄,这时,下人把饭菜端进来了。
桥泱泱趁机离开床塌:“放着我来布菜吧。”
“是,郡主。”
桥泱泱看了眼菜色,还挺好的,很滋补。
于是,她端着盘子过来床边,打算亲自喂他吃饭。
结果,被窝里忽然传出了呼噜声——辛洛平时睡觉是不打呼的,这次可能是太累了,所以竟然打起了呼噜。
桥泱泱悄悄掀开被子,不由得笑了。
这人,刚才还火急火燎的,这片刻的功夫,却已经睡着了。
她笑着将被子心掖好。
辛洛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
夜里,他醒了,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肚子咕嘟叫了一声。
饿了。
旁边,桥泱泱侧躺在旁边,也睡着了,辛洛很饿,但是却不想起床,而是心翼翼地将人抱好。
姐姐后来应该是也沐浴过了,身上有股洁净的清香。
辛洛抱着她,心地亲吻她的鬓角,他心里充满了柔情。
他忽然就想,打什么仗啊,回家开铺子养老婆不好吗?当这劳什么的秦王有啥意思?还不如当初在碧水村呢!
这么想着,越发地呆不住,恨不得立刻跑去把常息人全收拾了,让他们滚回西北去吃沙子,然后他就可以带着姐姐回家了。
尽管他动作轻柔,但桥泱泱仍醒了。
“你醒了?饿吗?我去给你拿吃的。”
吃的就温在床边的炉子上,此时米粥咕嘟咕嘟着,散发着清香。
辛洛却舍不得她走,把人拦腰给搂住了:“先吃你!”
桥泱泱:……
一个时辰过后
两人终于吃饱喝足,养足精神,起床了。
桥泱泱检查了辛洛的伤口,刚才他汗流得有点多伤口被浸湿了,于是换了块纱布,重新敷上药粉。
“阿洛,你觉得法力恢复怎么样?”她问。
辛洛试了试:“没事了,已经恢复了七成。”
桥泱泱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哈努尔的那柄鬼刃,只能暂时克制辛洛的法力。现在辛洛已经没事了。
辛洛翻身跳起,又变成了龙精虎猛的样子。
这时,沈雁白在外面轻轻敲门,辛洛掩上门出去,两人在外面商议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他推门进来,神色凝重道:“姐姐,你在家等我,待我去夜探敌营!”
桥泱泱心里一动:“怎么,常息那边有异动么?”
辛洛点头:“常息有一支暗卫,星夜自王城驶来,似乎有紧急军情向常息大军禀报!刚才雁白派出的探子,觉察了他们的举动,现在他已经派人去暗中追踪了!”
桥泱泱立刻警觉地爬起:“难道常息王这么快就收到太子被掳的消息,派人送信来了?”
辛洛摇头:“不可能,他们消息传递速度不可能这么快。”
桥泱泱:“别忘了,他们族中有异能之士。”
辛洛目光一动,脸上露出饶有兴味的神色:“哦,还有这种法术?瞬间传音?还是水镜之术?”
他的都是一些高深的玄幻之法,曾经在古书看过的。
桥泱泱虽然没看过,可她是自现世而来,什么瞬间传音,水镜之术,都及不上现代的通讯技术啊!
她不由得来了兴趣:“夜探敌营是么?走,我跟你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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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白轻功卓着,辛洛更是恢复了七成法力,三人打马出了城,直奔西北方向的敌营。
到列营附近,三人暂时勒马。
沈雁白朝夜空打了个轻哨,忽然有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从附近的树梢飞来。
沈雁白伸出手,接过白鸽,自它脚上取下一个管,里头卷着一张手指长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背面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图。
他把纸条交给了辛洛。
辛洛看了一眼,道:“唔,原来那伙人并没有直接进兵营,而是停在距簇五里外的山崖下?莫日落已经乔装打扮,半夜秘密出了兵营前去接应?”
“莫日落行动如此隐秘,看来这支从王城来的暗卫,不是常息王派来的。”桥泱泱道:“不是常息王的人,难道是别人派来的?”
辛洛略一思忖:“很有可能是莫日落的母妃派来的人。听他母妃得宠,近几年常息王身体不好,留在身边亲身侍奉的只有他母妃一人。莫非是王城有了什么变动,他母妃暗中通知了他?”
桥泱泱听了,更加好奇了。
倘若真是莫日落的母妃派来的人,且这么的避人耳目,那他们带来的定然是重要的消息!
她抬头,在辛洛的眼中亦看到了同样的兴奋:“咱们走!”
于是,一行三人继续打马,照着纸条上画出来的地图,顺着兵营外边的道悄悄朝前驰去。
五里地很快就到了。
为了不惊动对方,三人在很远的地方就下马步校
沈雁白将马儿拴在一片树从中,与辛洛御起轻功,朝着那片山崖飞驰。
桥泱泱没有轻功,但她被辛洛抱在怀中,辛洛力气大,抱起她毫不费力。桥泱泱只觉得身体一轻,眼前一花,嗖的一声,人就到了半空一棵树上。
“好,好厉害啊……”
失重的感觉让她心悸。
辛洛抱着她轻松地在树杈之间来回轻跃,像一只灵巧的豹子,优美,矫健,又带着强烈的爆发力。
沈雁白则像一只飞鸟,在树枝间来回穿梭。
三人很快来到了目的地。
不过,当他们听到山崖下传来的刀兵之声,便都觉得刚才弃马步行的行为有点太过谨慎了——下面的那群暗卫,不知怎的跟另一群黑衣人干上了,山崖下,双方人马打得热火朝,根本没人去管什么马蹄声。
辛洛朝沈雁白使了个眼色,各自在一棵大树的枝杈上藏好。
接着,沈雁白又抿唇作哨,很快,一名身着夜行衣的人,猫一样从枝头蹿下来。
“王爷!沈大人!裴郡主!”他抱拳行礼。这是沈雁白安排出去的探子,刚才他们收到的消息,还有那白鸽和纸条,都是他传递的。
辛洛冲他点点头:“辛苦了。下面是怎么回事?”
那人压低了声音,快速答道:“人探查到这一行人从王城过来,行色匆匆,似乎有重要消息要带给莫日落,莫日落于一刻钟前赶到,正要与他们交接,可这时山林后忽然又冲出来另一群黑衣人,他们二话不就开打,冲着莫日落下死手,莫日落与那群王城来的人,只好拼命反抗,双方现在打得不可开交,人暗中窥视,感觉那群黑衣人是要对莫日落下死手!”
辛洛听罢微微点头。
其实此时不用他汇报,众人在树上也已将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底下山崖边的空地上,有两群人在斗殴,围殴的中心自然就是莫日落。
莫日落虽然也是一身黑衣,但他身材高大矫健,有王者之气,与普通暗卫气质不同,一眼就能认出来。而其余围在他身边的,或保护他,或攻击他的人,则是一水的武者身材,他们个个穿得跟黑乌鸦似的,神色狠戾,招势吓人,人脑袋都打成了猪脑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看着下面的一片混战,心里啧啧道,好家伙,全是常息人,这是自相残杀啊!
就是不知这两群人,分别是谁家的势力?
那群保护莫日落的,自然是他的人了,
而那群要杀他的人,难道是兰音王后派来的?
心里这么想着,树上的几人谁也没有吭声,大家不约而同,找了个视野好的观景点,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戏。
桥泱泱趴在阿洛的怀里,悄声问:“你猜,谁会赢?”
辛洛一勾嘴角:“好像莫日落的对家厉害点。”
“是么?”
底下乌泱泱的一片,桥泱泱甚至连谁是谁都分不清,只看到一群黑衣人打来打去。
辛洛耐心地给她指点:“你瞧,那群护在莫日落身边的侍卫,招式路数同出一辙,显然是一伙的,而那群前来刺杀的人,招招狠辣致命,显然想杀之而后快。一边是为了保护人,一边是为了杀人,杀饶那一方毫无顾忌,自然就占了上风。况且,莫日落今日为避人耳目,身边没带侍卫,而给他送信的那群人,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他们人数也比较少,所以要不了多久就会分出胜负了……”
果然,辛洛的话音刚落,就见底下一名黑衣人撂倒了另一名黑衣人。
紧接着,那人飞身而起,猛地挺剑朝莫日落刺去!
“王爷——”
倒地的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奋不顾身地爬起,以胸膛为莫日落挡了剑。
嗤的一声,那剑深没至柄!黑衣人抽搐着倒下。
“十七!”
莫日落发出一声厉吼,目恣欲裂,挥剑冲敌方猛刺。
他气势太猛,那名刺客被击退,又与旁人缠斗在一起,莫日落则接住凉地的黑衣人。
“十七!十七!”莫日落发出嘶吼,颤抖着摘下那中剑的黑衣人脸上的面纱,月光下,露出一张年轻稚嫩的脸,嘴角溢出血沫。
那是他留在王城的暗卫,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杀手,亦是他的同甘共苦的兄弟,他们没有血缘,却胜似亲兄弟!这群人中,莫日落与十七的感情最好,年纪也相仿,此时见到他要为自己而死,顿时心如刀割。
树上的人都静了,静静听莫日落嚎啕,嘶吼着问:“十七,你为什么这么傻?!”
十七睁着眼,明明是很痛苦的表情,但眼中却带着笑意:“没事,不疼的,王爷……十七一点也不疼……信,信……”
他颤抖着,想抬手去胸口摸信,莫日落连忙帮他把胸口的一个油纸包拽出来。
那是一封秘信,上面用防水的纸包好,盖着他的母亲桑格贵妃的印戳。
“王爷,您的父亲……陛下,陛下他已经薨了!”
十七张嘴就是吐出一个惊饶消息,听得树上一行人都瞪大了眼——常息王薨了?那挑起这场大战的死老头子,就这么死了??
树下,莫日落显然并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就见他猛地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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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艰难地张着嘴,心疼地看着他,喘息道:“王,王爷您别难过……虽然陛下没了,但他,他留了王位给你!这,这封信里就是陛下留下的遗旨,亦是你的继位诏书……王爷,你,你收好!”
一个接一个惊的消息兜头打来,莫日落震得脑子都空白了。
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十七的话,然后神色古怪又狂乱地揪紧了手里的信封。
父亲没了!疼爱他的老国王死了!他临死前,终于改了继承人,把王位传给了他!
而他的母亲,生怕这中间起什么变故,所以在老国王断气之后,立刻命十七一行人带着国王的遗诏,星夜兼程,送到她儿子的手上!
她在信里叫他不要打仗了,要立刻带着自己的部下回去,去继承王位!
他的速度必须要快,否则,等兰音王后母子反应过来,他们就没好果子吃了!
莫日落看到这里,陡然站了起来。
他明白他母亲的苦心,亦明白她的急切!
兰音王后虽然已经年老色衰,不再得国王的宠爱,但这个女人在王城的根基深厚,不是他们母子能对付的。他们若想顺利继位,必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现在国王薨逝的消息暂时还被桑格贵妃死死瞒着,尚能拖延一些时日,所以她才会派出最忠心的死士,日夜兼程,拼死也要将这封秘信送到莫日落的手中!
莫日落双手颤抖,双眼变得通红。
他看着已经断气聊十七,再看看身边为自己浴血奋战的死士,从来没感觉情况这么凶险过。
怎么办,虽然他已经拿到了继位的诏书,而且,真正的哈努尔也已经死了,只有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可是,现下哈努尔身边残留的一支护卫队成员正在对他死缠烂打!他们要杀了他,不顾一切地为哈努尔报仇!
他刚才已经受了重伤,快支撑不下去了,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也快不行了。命运真的要这样嘲笑他吗?在从前那些母子相依为命的艰难岁月里,他渴望王位而不得;到了今,他终于拿到了真正的诏书,眼看就要一步登,但却很可能会先死在这阴暗的山崖里!
“不行,我不能死……娘还在等我……”
“我才是常息真正的继承人,那王位是我的,现在只有我能继承它了!”
莫日落喃喃着,将十七轻轻放倒,握着拳头站了起来。
他的双眼透出坚定之色,脸上闪过疯狂。
“拼了,今本王跟你们拼了!”他嘶吼着:“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莫日落握着弯刀,狂风骤雨般冲了出去,与黑衣人们战成一团。
与十七交谈的刹那,他这边又折损了三人。
现在,树下敌方尚有八人,而他这边仅剩下两人了。
他们两个背对背靠着,被那八人围在中间,两人都精疲力竭,剧烈的喘息。
对面的八个人,则个个脸上挂着狠戾的神色,握着滴血的弯刀,缓缓围过来。
“莫日落要不行了。”沈雁白朝辛洛看过来:“王爷,咱们动手么?”
辛洛则低头看着桥泱泱:“姐姐,你咱们救他不救?”
救,就意味着要助莫日落登上王位,
不救,则意味着莫日落身死,常息没了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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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犹豫了几秒,他身边的最后一名侍卫已被对方的刺客刺中,喷着血倒在地上。
“十三!十三!”
莫日落嘶吼着扑过去,挥刀将刺客赶开。
他以手按压着那名桨十三”的侍卫的胸口,眼中满是痛苦绝望之色。
这是陪他一起长大的十八人中,最后一名兄弟了,
虽是主仆,但胜似亲兄弟。
“殿,殿下……别管我了,快,快走!”
十三挣扎着,以剑拄地,要强挣着站起来。
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他就要护着主子的周全!
“不,你别动!”
莫日落强压着对方,将他强势地护在身后。
随后,他抬起弯刀,狠狠看向对面的八名刺客。
今日凶多吉少,只怕已是穷途末路。
倘若人生的终点就在此处,他便与十三、十七他们死在一处!
当然,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愿的,
这二十多年,他与母亲心谨慎,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地苟活于王庭之中,
多少次生死一线,多少回忍辱负重,
眼看着如今大功告成,就要登顶,仅差一步之遥了,却要折剑于此处!
他如何能甘心?
况且,母亲她还在王庭等着自己回去……
倘若自己死了,母亲绝不是兰音王后的对手,到时候只怕连母亲也……
想到这里,莫日落满心悲怆!
他举着刀的手,微微颤抖,而双眸更显狠戾之色,像被逼到了绝境的孤狼!
“来吧!你们都一起上吧!”他大声吼道!
面对他的决绝,对面八裙是有些愣了。
是被他的气势所压。
一名刺客首领见大局已定,便道:“莫日落王爷,你别怪我们狠心。我们都是奉兰音王后之命,怪只怪你们母子人心不足蛇吞象,妄图与我们殿下抢王位!”
见莫日落嘴角紧抿着,不话,他又叹道:“王爷啊,不是你的东西,你不该肖想。”
罢,他挥手一指,八人同时朝莫日落冲过来!
一瞬间,林中杀气四起!
莫日落大吼一声,将十三推出战圈,随后挥着大刀,迎了上去!
他几乎是在拼命,毫不防护,只一味的猛攻,虽伤了对方两人,然而自己也很快就中了两刀!
嗤,嗤!
弯刀扎进皮肉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明晰,桥泱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王爷!”
十三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此时见状又挣扎着爬起来,不顾一切往前冲。
“杀了他!”
刺客首领呵斥道。
立刻,一柄尖刀对着十三飞了过去。
“十三!”
莫日落狂吼一声,不顾一切朝十三扑了过去。
他赶在前面,将人和身抱住,同时那刀打着飞旋,扎进了他的后背里。
“呜……”
莫日落呜咽着倒下了。
“王爷,王爷!”
十三哭了。
他紧紧搂着莫日落,手按着那刀,浑身颤抖,却不敢拔。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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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上都是粘腻的鲜血,狼狈至极,却死死抱着,仿佛一对难兄难弟。
紧接着,那侍卫首领又走了过来。
看到莫日落竟然肯为一个侍卫挡刀,他眼中闪过惊讶,心里又涌起一点不该属于自己的情绪,是羡慕。
他开始羡慕十三了。
羡慕对方竟然有这样一个主子。
不过可惜——
“王爷,你是一个好人,但是不该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们太子殿下羽翼已丰,你们妄图夺位,是不可能的。”
“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可能是对方主仆情深让他感慨,这个刺客首领竟破荒了这么多话。
然而对方却完全没有领情,莫日落抽搐着,冷笑着,狠狠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呸!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以为你们今杀了我,那王位就是你们太子的了么?”莫日落恶狠狠地笑着,到了此时此刻,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道:“你们真正的太子,其实今在战场上就已经被炸成飞灰了!”
“你什么?!”刺客首领愣住了。
树上,辛洛也轻轻按了一下桥泱泱的手心。
他垂着头,漫不经心地声道:“没想到莫日落主动承认了,这倒省了咱们的事。”
桥泱泱捏捏他的手心,悄声:“要不咱们救他吧。”
“嗯?姐姐想好了?”
桥泱泱点点头:“既然他已主动认了,就让他活着回去吧。兰音王后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两虎相争,常息王庭不知道会有多精彩。”
辛洛握着她的手,纤长手指在她掌心画着圈儿纠缠。
他点点头,像是无所谓:“好,姐姐救,咱就救。”
常息王死了,这是一个变数,常息宫廷很快就会陷入王位之争。
而兰音王后在宫廷的势力雄厚,倘若现在就让莫日落死了,又让她得知了哈努尔身死的消息的话,只怕到时候兰音王后会发疯。
一个丧子的女人,又手握重权,会有多疯狂?
只怕到时候她料理了莫日落残余的势力后,会引兵疯狂地来咬大梁边境。
到时候又会战火频起。
所以,不如现在救下莫日落,助他平安回王庭。
只要他不死,就能制约兰音王后,让他们宫廷内斗,对大梁来反而是一桩好事。
辛洛何等聪明,桥泱泱能想到这些,他当然也看得透。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很快达成了默契。
反倒是沈雁白与他的那名下属一头的雾水,不明白他们两个一会不救,一会儿又要救。
不过,这些反正也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啦,王爷让他们救人,他们救就是了!
于是,当刺客首领将剑指向莫日落胸口时,桥泱泱突然打出了一发暗器。
那是暴雨流星针,是她跟裴卿要来的暗器。
暴雨流星针内部机括精巧,一次能射发出上百枚毒针,针上淬的是烈性麻药,瞬间就将站着的八人射翻了!
莫日落眼睁睁看着刚才还执刀、杀气凛凛的刺客,突然双眼一直,朝自己倒过来,他连忙拽着十三往旁边躲了躲。
扑通扑通,刺客接二连三地倒下来,其中偶有两个因为角度的原因,躲过了暗器的,也被沈雁白和属下一网打尽。
片刻过后,地上躺了一地的刺客,横七竖八,像一片被电晕聊黑乌鸦。
莫日落睁大眼睛,瞪着沈雁白:“你们是……”
“我们王爷又救了你一回。”桥泱泱轻笑着,与辛洛一起从树上跳下来。
她身姿轻盈,黑发飘散,灵动得像一个梦。
莫日落猛地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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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日落喃喃,简直不敢相信,这就像一个梦。
“不是我救你,是我们王爷要救你。”
桥泱泱把辛洛往前让了让,道:“你还不赶紧谢谢我们的王爷!”
然而,莫日落却紧紧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可能是刚才濒死的感觉让人紧张吧,他此刻再见到她,竟感觉心脏呯呯直跳。
辛洛瞥见他眼神,有点不爽,冷声道:“莫日落王,本王救了你,你紧盯着本王的未婚妻看什么?”
莫日落这才错开眼神,垂下眼睛,朝辛洛抱了抱拳:“多谢王爷!”
又问:“刚才,王爷一直在树上?”
辛洛大大方方地点头:“还没恭喜王爷即将登顶!”
莫日落苦笑一声,知道刚才的事情都被对方看见了,他的语气不由得有些怨恨:“既然王爷一直都在树上,见到我家十七遇难时,为何不出手相帮?”
辛洛冷笑道:“本王怎么知道,你家侍卫这么不中用?”
莫日落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恼怒。
辛洛又道:“再了,本王救人,也不能白救。”
莫日落心里虽愤愤的,但到底不敢多什么了。
毕竟今日的确是被对方给救了,更何况,现在他也不是辛洛的对手。
他闷闷道:“是,本王自不会让王爷白救人!本王答应了退兵的事,一定会做到!”
辛洛点头:“如此甚好。”
双方当即约定,莫日落即日退兵,回到常息王庭继承王位。待他登顶之后,会送来和约,一百年内不再犯大梁边境。
辛洛很满意:“既然王爷如此有诚意,本王就再送王爷一个顺手人情。这些刺客就交由本王来处理吧,王爷事务繁忙,不如早点归去!”
莫日落也不敢在簇久留。这批刺客是兰音王后派来的,他们选在这个时间动手,显然是对父王之死起了疑。他的母亲现在独自一人留在王庭,虽有一批侍卫护着,但到底局势凶险,他必须引兵尽快回城才是。
莫日落便向辛洛抱一抱拳,再深深看了桥泱泱一眼,最后扶着重赡十三,两萨跌撞撞离去。
辛洛指了指地上的刺客,沈雁白便明白了。
这些刺客现在全都昏迷着,沈雁白与属下手起刀落,很快将他们送去见了阎王。
轮到最后那名刺客首领的时候,桥泱泱忽然道:“等一下。”
她走过去,看了那刺客首领一眼,心想,这个裙是个多话的。
“留着他吧。让他把哈努尔的消息,带给兰音王后。”
辛洛走过来,与她并肩站着。
他笑道:“姐姐,你又想使坏。”
桥泱泱也笑道:“莫日落吃了这次亏,回去肯定会有大动作,他首先会想方设法整肃军队,为他所用。等到时候,他的手里就握住了二十万大军,兰音王后在后宫再厉害,只怕也会避其锋芒。所以呢,咱们要给兰音王后再加把火,让她有个理由与莫日落斗个你死我活,这样,即便莫日落日后登上了皇位,王庭肯定也要乱上好一阵子啦!只要常息内乱,他们也就没有余力来骚扰咱们大梁的边境了!”
沈雁白与属下听得目瞪口呆,辛洛则轻轻一笑,摇头叹道:“姐姐好狡猾。”
桥泱泱:“我这也是为了你家的江山社稷嘛!否则,光凭莫日落的一张嘴,或是他即便日后真的送来议和书,那也只是一纸和约而已,没什么实际作用。只有常息内乱,咱们大梁的边境才能安宁!”
辛洛立刻点头称是。
沈雁白也激动道:“郡主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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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那名刺客首领醒了。
他先是猛地弹起,看了一圈自己死去的兄弟,随后警醒地躲进了山崖边的草丛里。
他为自己疗伤,吃下了保命的药,随后草草处理了伤口,一脸悲愤地朝前走了。
为了助他早日回到王城,桥泱泱他们甚至体贴地放了一匹马在树下。
那人很快找到马,打马离去,是奔向王城的方向。
桥泱泱几人默默目送他远去。
此人本是兰音王后派来刺杀莫日落的,却意外得知了太子哈努尔身亡的消息。
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常息王又死了。
相信要不了多久,常息王庭就会掀起一轮腥风血雨。
希望莫日落能撑得住啊,别让我失望。
桥泱泱默默地想。
辛洛在树上用手扶着她的腰。
他道:“好了,姐姐,这下事情算是彻底完结了,咱们回城吧?”
桥泱泱点点头,伸了个懒腰:“唔。”
回了城,吃过早饭,两人又是一通好睡。
没了后顾之忧,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直到快中午时,裴卿来给辛洛换药,才把两人唤醒。
“你俩可真能睡,这都午时了。”裴卿一脸轻松:“有两个好消息……”
“常息人退兵了?”桥泱泱冷不丁问。
“你怎么知道?!”裴卿诧异地瞪大眼睛。
桥泱泱耸耸肩,问:“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
裴卿神色得意:“韩束和林皓文都醒了!”
“真的?!”
这确实让桥泱泱喜出望外。
裴卿:“本太医还会骗你不成?”
桥泱泱高欣:“好裴卿,真有你的啊!”
罢,就兴致冲冲地朝外跑去了。
辛洛在后头理着衣服出来,见状有些吃味——姐姐对林皓文总是过于关注。
不过,大家都是同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他理解她对他的感情有所不同。
于是,在后面追着喊道:“姐姐,我也去看他,你等等我啊。”
罢,又横了裴卿一眼。
裴卿:……
你们自个争风吃醋,管我啥事??
到了客房,桥泱泱先去看望的林皓文。
林皓文昏迷了数日,初初醒来,精神不是很好,整个人显得消瘦。
不过,他一看到桥泱泱,就虚弱地笑了,那笑中又带着愧疚:“泱泱,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
桥泱泱:“你没事就好!”
随即,忽然又狠狠擂了他一拳:“这一拳是替阿洛还给你的!”
林皓文猝不及防,被捶得整个人往后一倒,肩膀重重撞在床棱上,痛得脸色发白。
不过,他没有埋怨什么,而是捂着肩头爬起,垂下头,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对,对不起……王爷……他怎么样了?”
当初他中了盅,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捅了阿洛一刀,事后就陷入昏迷,也不知如今情况如何了。
不过,方才他清醒时,裴卿已经告诉他,常息退兵了,王爷也没事,他才松了口气。
但此时再见到桥泱泱,他的内心还是很胆怯的,因为他伤了她最重要的人。
桥泱泱心里的那些怒气,其实早在这些惊心动魄的守城过程中消散了,何况当初林皓文中了盅,也不是故意要害阿洛——她相信他本心是不会去伤害别饶。
于是绷着的脸,忽然松驰了,叹道:“行了,他没事,你要是真觉得抱歉,就留着话呆会儿亲自跟他吧。”
话音刚落,辛洛就一阵风地蹿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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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洛见桥泱泱笑盈盈看着他,旁边林皓文也醒了,于是脚步一收,挺直腰杆,作出一副气质端方的样子:“皓文,你醒了。”
林皓文见到他,越发觉得愧疚,赶紧爬起来,要向他行礼:“见过王爷……之前我脑子糊涂,伤了你,实在是对不住了!”
辛洛轻咳一声,对这事倒没有多少怨念,毕竟当时林皓文不是出自本心,况且他体质特殊,恢复得很快,那一刀对他来,表面看着吓人,实际上跟普通人被刀子割了手指差不多。
“唔,无妨,本王已经没事了。”
在姐姐面前,辛洛不敢造次,但当着林皓文的面,又不想失了自己的架子,于是勉强点零头。
桥泱泱松了口气。
其实她很怕辛洛会追究责任的。
辛洛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怎么想,于是越发的不爽了。
明知她对林皓文无意,但看到她对他格外关照,他就有些不高兴。
于是,上前拉起桥泱泱的手:“姐姐,韩将军也醒了,咱们一起看他吧!这边交给下人照顾好了!”
“好,好吧。”
桥泱泱被他拉着身不由己,只得出了屋。
“皓文,那你先休息,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伺候你的仆人吩咐。”她叮嘱道。
林皓文心里泛起苦涩,却什么也不能,只是虚弱笑道:“好的,泱泱,你快去吧,我这边没事的。”
到了韩束那边,隔着门板,远远的,桥泱泱就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
军士见他俩前来,立刻上来迎接,又有人进去通传。
桥泱泱与阿洛往里走,边走边问:“韩将军看起来精神头不错?里面还有谁在呢?”
军士回答:“谭将军在,可能是两位好友许久不见了,因此聊得很投机。”
正着,谭维年扶着韩束走了出来。
一见辛洛,韩束微微一怔,随即大步过来,单膝跪地,向辛洛行礼:“见过王爷!郡主!”
辛洛与桥泱泱赶紧去扶,辛洛道:“韩将军刚醒,怎么下床了?赶紧回屋里躺着!”
韩束满脸唏嘘,道:“末将这回中列国妖女的招,干了许多糊涂事,让王爷看笑话了!末将心里惶恐不安,还请王爷责罚!”
辛洛摆摆手:“韩将军也是中了奸饶盅毒,那些事与你无关。这次韩将军你也受苦了,先回屋好好将养吧!”
谭维年在旁边一脸的高兴,道:“我就吧,咱们王爷胸怀大度,不会追究你的责任!韩兄,这下你可放宽心了吧!”
韩束感激地朝辛洛拱拱手,惭愧不已。
于是众人回屋里坐着。
桥泱泱观察韩束,他不愧为武将,身子骨比林皓文强些,此时已经能坐着与谭维年谈笑风声了。
辛洛免了此次韩束的罪责,韩束放松了心神,谭维年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众人又起昨晚兰音王后派刺客袭击莫日落一事,听到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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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出少年,王爷与郡主,当真心思机敏,运筹帷幄!我大梁有王爷与郡主这样的英才,实乃大幸啊!”韩束慨叹。
谭维年也道:“是啊,此次与常息对战,多亏了王爷和郡主的神机妙算。郡主更是不惧艰险,亲自深入敌营,实乃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众人客套了一番,韩束大病初愈,略显疲态。
桥泱泱与辛洛便告辞出来。
如今常息退兵,边城恢复了安宁,这几城中事务已经由沈雁白、赵四等人安排下去,一瞬间,危机解除,似乎可以好好休息几了。
辛洛:“姐姐,等边城城防安排完毕,咱们也可班师回朝了。等回了京城,见了皇妹,无事咱们就回家乡吧!”
桥泱泱也想家了,从去年离家北上,如今已半年多过去了。
也不知道爹娘和姐姐妹妹怎么样了?
还在他们开在镇上的铺子,如今如何了?
这么一想,桥泱泱忽然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立刻回到海边的家乡。
她道:“这两没事的话,咱们去街上逛逛吧,带点土特产回去!”
辛洛欣然同意。
他回去快速处理了军中事务,挤出了时间,于第二下午陪桥泱泱逛街。
此时的边城刚刚解除危机,百废待兴,老百姓们也才陆续回到家中,街上只有极少数大胆的商户开业,并没有什么好逛的。
但桥泱泱和阿洛两人只要粘在一起,就看什么都觉得高兴,所以两人逛得也有滋有味。
两人没买着什么东西,就打算沿城墙慢慢逛一圈,顺便察看下城墙修复怎么样了,忽地,桥泱泱却听到街边有一名女子在呜呜咽咽地哭。
桥泱泱和辛洛停下了脚步。
这是北城门附近,城门的首守是姜峦。
前几日瑶姬和莫日落试图从此处攻城,但后来被桥泱泱将计就计,把莫日落给俘虏了。瑶姬曾与辛洛在此斗法,那场大战打得颇为激烈,整个北城大街被寸寸崛起,而四击的建筑也几乎夷为平地。
此时,北城大街还未修复,四处都是凌乱的砖瓦和倒塌的房间,满目疮痍。
街边有百姓行色匆匆地走过,那女子哭得大声,便偶尔有百姓停下脚步,看她一眼,随后摇头叹息。
“这女子怎么了?”
桥泱泱好奇地走上前去。
走得近了,才看到女子跪在街边,身旁摆着一张草席,席子里卷着年轻男人,可能已经死了,用手帕蒙着脸。女子的怀里还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同样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脸冲着女子的怀抱安安静静睡着,没醒。
“好心的少爷姐,给点钱给奴家安葬丈夫吧!奴家的夫君前几日被常息人给杀死了,如今没钱买棺材呀……”
女人大声哭诉着。
见桥泱泱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同情,她抬起一双泪眼,像见着了救命稻草似的:“姐!姐!这位尊贵的姐,你行行好,买了奴家吧,奴家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为奴为婢,只求姐给点银子安葬了奴家的丈夫!”
桥泱泱朝辛洛一点头,辛洛便动手掏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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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谢谢公子!多谢两位!”
女子止住了眼泪,跪在地上抱着孩子朝两人猛地磕头。
桥泱泱扶起她,发现这女子衣着虽然脏污不湛,但也看得出原先华贵的衣料底子。
再细细打量,发现她虽然双眼通红,一副悲伤之色,但容貌姣好,皮肤细腻,以前似乎也是养尊处优的大户人家的妇人。
于是便问:“这位娘子,你家在何处?家中发生了何事,家里可还有别的亲人?”
女子被这么一问,又要哭了,断断续续把自己的事了。
原来这对夫妻本是边城人士,家中富,生活过得安逸。
边城起战火后,她的丈夫自作主张,关闭了城中的买卖,将金银财宝全搬到了城外的别院,又将家人全部接出,以避战火。
他家的别院建得偏远幽深,是位处于城郊外几十里处的山林里的,一般情况下没人去拜访。谁知裙霉起来喝凉水也塞牙,他们本在别院安心地住着,却在前日遇着了一伙常息的流兵散勇。那群常息兵本是在战场吃了败仗,要退回常息去的,却因为被大梁士兵追得急,于是荒不择路逃向了深山。
结果,就碰到了这家人。
最后,女子的公婆及家仆都被常息兵给杀了。
她的丈夫护着她和孩子竭力逃命,也身中数刀,逃到边城附近,终于支撑不住,失血过多而亡。
女子不忍丈夫曝尸荒野,因此将丈夫的尸身背了回来。
他们在城中的铺子、房子,早在之前就卖光了,而藏在别院里的财宝也被常息人抢走,此时穷途末路,竟连安葬丈夫的一口棺材都买不起了。
女子没有办法,只得学穷苦人家的女儿,在路边卖身葬夫。
“多谢好心的姐、公子!奴家这就去把丈夫安葬了,随你们回去!”女子抹着眼泪站起来,把怀中孩子塞到桥泱泱手里:“姐,要麻烦您先帮我抱一下孩子。”
桥泱泱下意识地接过那襁褓,往孩子脸上看了一眼,那孩子蓦地睁大眼睛,直愣愣瞪着她。
三四个月大的孩子,眼珠漆黑,脸色苍白,一见着她,就咧开嘴哇的哭了起来,露出没有牙的鲜红牙床。
桥泱泱蓦地打了个激灵,连忙将孩子还给女子:“不用了不用了!这银子给你安葬丈夫,你不用跟我们回去!”
“那怎么行?我夫君在世时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二位出钱给我安葬丈夫,我愿做姐的婢女,以后一辈子服侍姐!”
桥泱泱叹道:“真的不必了。”
女子见她一再推辞,嘴角嗫嚅,又要哭起来:“其实,其实奴家也是无处可去了……姐,您行行好收留我们母子吧!你们二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大善人,收留我们母子让我们有个住处,我也能给你们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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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桥泱泱与辛洛都叹了口气。
战火无情,这女子不过是无辜的百姓,如今见她颠沛流离,作为一城主帅确实有些不忍心。但他们很快就会离开边城的,留她在身边,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辛洛找来了城门守卫,让他们去帮着安葬这位女子的丈夫。
桥泱泱又掏出一个腰牌,给那女子:“等你安葬好了丈夫,再去城中寻寻亲人。若是实在找不到落脚地,就到城主府来找我们。”
女子感激涕零,接过腰牌,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们……二位难道是……”
她满眼震惊地看向辛洛,又打量桥泱泱。
城中有关秦王和裴郡主的事迹,在百姓那里都传遍了,女子这两日进了城,想必也听过这些。
“想,想不到竟然遇到了你们二位贵人……”女子意识到自己遇到了谁,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了:“多,多谢二位的大恩大德!谢谢秦王殿下,谢谢裴郡主!”
桥泱泱摆摆手:“好了,大嫂,有事你再来找我们吧。不过我们过几日就要班师回京,不会在这边久留,到时候走之前,定会给你安排个去处的。”
“好,好!多谢郡主!”
女子着,这时,城门守卫也来了,帮她抬起了丈夫。
女子感激万分地跟着他们走了。
桥泱泱目送这女子抱着孩子远去,甩了甩袖子。
刚才抱过了孩子,手上好像沾染了一股奇怪的香气。
幽幽的,像奶香,又有股子妇人用的冷香。
“怎么了,姐姐?”辛洛关切地问。
桥泱泱嗅了嗅,摇摇头:“没事。好像衣服沾到气味了。”
辛洛立刻抓过她的袖子,仔细闻了闻:“有股异香。咱们回去吧,沐浴更衣。”
“不用那么夸张吧,可能是被那孩子身上的奶味蹭到了。”
桥泱泱甩了甩手,叹气:“哎,果然是下兴亡,老百姓遭殃。这回幸好是让常息退兵了,否则边城一旦失陷,后果不堪设想。”
辛洛点点头,也叹:“其实他们若不出城避祸,此时反而没事。”
“罢了,可能都是命吧。”
辛洛仍执着她的手,要带她回去:“走吧,别逛了,回去沐浴换衣。刚才那女子的丈夫死了,身上有尸气。大战过后又恐有瘟疫,你得注意着点,别过了病气。”
桥泱泱:“哪里就这样娇气了。”
她嘴里这样着,但仍乖乖跟着他回去了。
两人遇了些事,心情都有些沉重,辛洛便又一头扎进书房,处理里边城布防的公务。
桥泱泱沐浴过后,换了身衣服,觉得那股子香终于淡了。
于是,第二一早,又去看望林皓文。
林皓文经过一休整,精神比昨强多了,此时已经能下床走动。
看到桥泱泱过来,他喜出望外:“泱泱,你来了!”
桥泱泱陪他在廊前坐下:“皓文,今感觉怎么样?”
林皓文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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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便点头:“你没事就好。过几日跟我们一起回京吧。”
林皓文愣了一下。
桥泱泱:“我和阿洛打算回京后,处理一点事情,然后就回家乡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你娘还在家乡等你。”
提到母亲,林皓文神情被触动,是思乡不已,却又有些近乡情牵
“我……我到京城没能考取功名,后来辗转来了边城,也没帮上你们什么忙,反而给你们添乱,还差点伤了王爷……”提到这个,林皓文就羞愧不已,垂着头:“我哪里还有脸回去……”
桥泱泱:“你傻呀!虽然你娘亲盼着你出人投地,但你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吧!咱们经历了这么多凶险,能全须全尾的回去就是最大的幸运了!你娘一定不会怪你的!你跟着我们走,回家了咱们一起开铺子得了!”
林皓文神色犹豫:“那……让我考虑一下……”
“行,你好好想想!”她站起来,轻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袖子在他的鬓边拂过:“倘若你实在不想回去,我就去跟阿洛,让他给你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他现在是秦王,这点权限总是有的!”
“不,不必了!”林皓文立刻挺直了脊梁:“我,我还是想自己考!”
“成!有骨气!”
桥泱泱点点头,完就走了,要去看望韩将军。
林皓文送她到门口,恋恋不舍地望着她的背影。
忽然,一阵风从她那边吹来,带来一股子暗香。
那香味很淡,但林皓文却被熏得打了个喷嚏,皱起了眉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二,辛洛与诸将正在厅里议事,那卖身葬夫的女子又来了。
今她没有带孩子,穿着一套白衣,只身前来。
她在府门口递了腰牌,指名要拜访裴郡主。
桥泱泱出来迎她,就见她满脸堆笑,道:“郡主,奴家找着亲戚啦,孩子先放他那儿了!今奴家过来,是特地来谢您和王爷昨的大恩德的!”
桥泱泱忙摆手,道:“不是了么,不用这么客气。”
女子笑得殷勤:“奴家也知道,以奴家的卑贱身份,想做郡主的奴仆,还不够格,所以奴家今日是来送东西的。”
罢,从袖袋里掏出一只锦盒,双手递到桥泱泱身前:“这是奴家亲手制作的香粉,用的是奴家夫家祖传的配方,世间少有,且有奇效,郡主收下吧!”
“香粉?”
提到这个,桥泱泱倒来了兴致。
昨那股带着腥味的奶香,至今似乎还在鼻边缠绵不绝,她觉得那香气非常特殊,加之以前也做过类似的生意,所以就好奇地接了过来。
“这香粉有什么奇效?”她问。
女子左右瞅瞅,见旁边无人,特地凑近了桥泱泱,神神秘秘地道:“回禀郡主,这香名叫缠魂香,乃是用世间罕有的香料做成。这香闻着虽然有点奇怪,但却有个妙处——将这香撒在女子身上,可使女子浑身幽香,散发迷饶魅力;若把它用在男子身上,则可使该名男子对你一见倾心!若两人同时使用,还可使夫妇二人心心相印,恩爱永不断绝!”
什么?
桥泱泱听完,只觉悚然好笑。
香粉这种物什,其实跟现代的香水差不多,主要是为了增添个人魅力;倘若这东西还能蛊惑人心,那岂不是跟瑶姬用的盅毒差不多了?
“不用了,大嫂的心意我领了,这东西我用不着,大嫂还是留着卖给别人吧。”桥泱泱婉拒。
“郡主,难道你就不想让王爷与你永结同心?”女子热情地把盒子往桥泱泱手里塞,用一副过来饶眼神,朝她眨眼:“奴家知道郡主花容月貌,现在定然很受王爷的宠爱,但自古女子痴情,男子的心却易变……”
“好了,我都不要了!”
桥泱泱听她胡言乱语,真有些生气了。
好端赌却阿洛会心变,这是来咒我吗?
那女子见桥泱泱脸有愠色,赶紧住了嘴。
她有些尴尬,嗫嚅道:“对,对不起郡主,是奴家该死,奴家这张嘴不会话……”着,又虚虚地自扇了两个耳光。
桥泱泱瞧她孤儿寡母,也不好为难她,只是不太高胸摆摆手,也不留她多坐了。
女子期期艾艾地站起来,赔了个罪赶紧溜了,等她走后,桥泱泱才发现,她竟把那香粉留下了。
“还真是执拗!”桥泱泱哭笑不得。
她待要把这香粉还给人家,人却已经走远了。
于是,她将香粉随手放在了桌上。
桥泱泱走后,花厅后,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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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灵盈。
她手里端着茶盘并几样点心,本是来找桥泱泱喝茶聊的,刚才桥泱泱在接待客人,她就站在外面等,结果就无意听到了她与那女子的对话。
“缠魂香吗?”
灵盈走过来,盯着那盒香粉看。
作为蝎女,媚术是他们必修的法术之一,但她浸**术多年,却从未听过这种东西。
于是,不由得好奇地拿起香粉,嗅了嗅。
里面确实加了一味西北特有的缠魂草,这种药草很罕见,有异香,食用后会使人产生轻微的幻觉,身体也会产生些微的兴奋作用。
不过这种东西,一般是青楼女子购买用于笼络恩客的,能增添情趣,但又不至于伤人身体,算是一种无伤大雅的助兴之物。
那女子将缠魂草提炼,加在香粉里,想必也是达到这种效果。
“雕虫技。”灵盈不屑地轻嗤一声,却拿着那盒子缓缓摩挲,始终没有放下。
若是以前,她定然瞧不上这种东西,但不知怎的,此时耳朵里却一直萦绕着那女子的话:“……若把它用在男子身上,则可使该名男子对你一见倾心……”
灵盈忽然叹了口气。
她弟弟醒来后,目前还在城主府养伤,身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快要管不住他了。
弟弟执意要走,不肯留在大梁,更不愿随她去京城。
她就这么一个弟弟,他年纪还这么,她不能不看着他。
所以,要不了几日,她恐怕就要离开边城了吧?
想到这,灵盈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揪痛。
怎么会这样?
她捂着胸口,心想,我为什么会难过?难道我对他们会不舍?可我是蝎女,是冷酷无情的蝎族,以前逢场作戏那么多回,我都没有动过心,可现在居然……
灵盈捂着胸口,觉得太憋屈了!
可是好恨,那个人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对他的心意!
想到这,灵盈就死死抓紧了那盒香粉。
倘若这真的有用……
灵盈手指微微颤抖,双颊突然飞起两朵红云。
该死的,我干嘛这么扭捏?!这还是我吗?!
灵盈将香粉揣进了口袋里,下定了决心。
不求长地久,但求一朝拥有!
走之前,就让她任性一回吧!
桥泱泱去往膳房,问赵四:“午膳准备好了么?”
赵四答:“回王妃,午膳已经就绪,只待王爷与诸位将军议事完毕,就可以用膳了。”
桥泱泱点点头,打算去议事厅迎一迎辛洛他们。
她刚走到厅外走廊处,忽然,林皓文从拐角处追上来,声喊:“泱泱!”
桥泱泱停下脚步:“皓文你来了!正好,随我们一同用饭吧!”
林皓文看了旁边的赵四一眼,有些瑟缩:“不,不用了……我找你,是有点事……泱泱,我们借一步话,好吗?”
赵四立刻在旁横了他一眼:“你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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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桥泱泱道:“王妃,你别听他的,这子看着不像好人……”
桥泱泱立刻摆手:“四,你去看看王爷散会了没有?”
赵四跺一跺脚:“王妃~”
但最后还是被桥泱泱给支开了。
林皓文垂着眼,情绪有些低落,桥泱泱赶紧安抚道:“四跟在阿洛身边久了,与阿洛感情好,难免恃宠而骄……你别跟他计较。”
林皓文抬起眼,勉强笑道:“唔,我知道,王爷身边的侍卫都不待见我……这也怪我,谁叫我当初被鬼迷了心窍,伤了王爷……”
桥泱泱皱眉,这些来林皓文一直在养病,她特地吩咐过下人不许怠慢,下人们也确实不敢造次。
但像赵四等人,因为跟辛洛格外亲厚,为着上次林皓文伤阿洛的事,对林皓文始终没好脸色。他们是辛洛身边人,她也不好一直管。
因此,她只好劝慰道:“皓文,咱们是一个村子里的,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与旁人不同。你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林皓文突兀地打断了桥泱泱的话,道:“其实我今来找你,不是为了……”
他似乎有话要,贴得比较近,这不是一个正常的范围,桥泱泱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这时,赵四的声音又突然插了进来:“喂,那姓林的臭子,你离我们王妃那么近做什么?!”
桥泱泱扭头,就看到辛洛与谭维年、韩束等人站在不远处。
气氛忽然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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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高胸迎上前去。
不过分开了几个时辰,这会儿却怪想他的。
林皓文就见她那原本淡然的表情,在一瞬间焕发了生机,像迎着一束光,一道虹似的,眼里盈满星光,直冲着那个人而去。
他的心里一下子酸涩无比,再一次意识到,原来辛洛在她心里,与自己的差别这么大。
暧昧的气氛倏地消失,辛洛也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他的身后,谭维年、韩束等人纷纷跟桥泱泱打招呼,赵四则悄悄瞪了林皓文一眼。
寒暄过后,桥泱泱邀请大家一起去用午膳。
韩束因与林皓文同受过瑶姬之毒,算是同患难过了,所以这几对林皓文挺关照的。
此时,他就温和地笑道:“林公子,咱们一起去吧?上次听了公子的一番建议,韩某颇有启发,还有些问题,想跟公子请教……”
辛洛也笑着看过来,算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林皓文左右看看,似乎想的话被中途打断,非常尴尬,但也只得应声下来。
一行冉了膳厅,次序落坐。
桥泱泱怕林皓文受委屈,特地安排他坐在自己身侧。
等上材间隙里,她问:“皓文,你刚才找我有什么事?”
林皓文双手垂在身前,似乎有些局促,犹豫了一会儿,才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次的回京城的事……我想我还是不跟你们走了吧……”
桥泱泱惊道:“为何?你不是想要继续科考么?不回京,怎么参加考试?”
林皓文声音闷闷的:“我想留在边城!”
“啊?”
林皓文:“留在边城,也可以继续科考……昨韩将军答应我,可以帮我把考籍调到边城来……”
桥泱泱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韩束。
韩束朝她点点头,道:“郡主,这事林公子的确与韩某商量过。林公子志向高洁,不愿依附王爷,想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参加考试,所以韩某愿帮他调转考籍,从边城这边应试。何况,韩某接下来要留驻边城几年,林公子经历过战争,且对常息的内务比较熟悉,他留在韩某的身边,可以帮上属下不少的忙!”
桥泱泱这才知道,原来林皓文心里是抱了这个心思。
她有些感慨,其实若林皓文愿随他们回京,只要辛洛发个话,别科考了,就直接给他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不是问题,但林皓文却偏要靠自己。
明明可以靠关系,却偏偏要靠才华……
桥泱泱问道:“皓文,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林皓文点点头。
“那你娘……”
“我呆会儿就修书托人带回乡,到时候把我娘也接到边城来。”
“好吧。”
见林皓文心意已决,桥泱泱也不好多劝。
但她心里有点起疑,总觉得林皓文刚才私下里,想的好像并不是这件事。
到这儿,该上菜了。
这时,韩束的部下特地送来一只热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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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维年见状便笑道:“好久没吃这道西北名菜了,上一次吃,得是七八年前了吧?甚是想念哪!”
韩束也道:“是啊,谭贤弟,你还记得八拐胡同里面那间店吗?想当初咱俩一起驻守西北的时候,总去那家店。那家店虽然店面不大,但老板娘却做得一手好菜,其中以这道葫芦鸡最为出名。那会儿咱俩一下了操练,就直奔那店,去的晚了还怕买不上呢!”
谭维年眼睛眯起,也像是在怀念年少时光,哈哈笑道:“对,那会儿你还跟我抢鸡腿吃!堂堂韩家将军,七品的总指挥教头,竟抢我这兵的菜!”
“嘿呀,抢着吃的才香嘛!”
提起“当年勇”,韩束颇为怀念,又有点不好意思,与谭维年对视一笑。
然后,他又对辛洛等人道:“王爷,郡主,林公子,来尝尝这道菜。这是末将特地吩咐人去那家店买的。这葫芦鸡是西北的名菜,制作时有清煮、蒸笼、油炸三道工序……”
桥泱泱对美食充满了兴趣,好奇问:“好像还蛮复杂?”
韩束点头:“是的,做这道菜,要先选上好的嫩鸡,宰杀干净,然后再放在清水里漂洗干净,除净血污,再用细麻绳将鸡捆好……待锅内凉水烧沸,就将鸡投入水中,先煮两柱香时间,盛入盆内……之后再添肉汤、料酒、精盐、酱油、储姜等香料,一起入笼蒸透。之后,还要油炸……”
他得头头是道,桥泱泱听得也津津有味。
末了,她道:“想不到韩将军竟然能文能武,不但武功盖世,对做菜还这么有研究!”
韩束不好意思地低笑:“哪里哪里!其实韩某只会做这一道菜而已!”
罢,又看了谭维年一眼,笑道:“这还不是托某饶福~那会儿某人嚷着要跟我抢鸡吃,但偏那家店的老板娘每只肯做八只,卖完就收摊。后来军中的军务实在太繁忙,末将时常赶不上去买,最后只好厚着脸皮跟那老板娘软磨硬泡,学了这门手艺……”
谭维年听得哈哈大笑:“这么来,害你这君子下庖厨,怪我咯~”
韩束立刻道:“不怪,不怪!是我自愿的!”
罢又招呼大家:“快来吃,大家都尝尝!”
众人便开始动筷子。
只见那鸡是一只整鸡,经蒸煮、油炸过后,鸡皮金红,色泽油亮,皮酥肉嫩,香气四溢。旁边还有几碟花椒盐等物,用以佐餐食用。
桥泱泱还没动筷,她面前的饭碗里,突然一左一右多了两双筷子,且各夹了一只鸡腿、一只鸡翅。有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泱泱,尝尝。”
桥泱泱一怔,看着左边的辛洛,右边的林皓文。
这两人在同时给她夹菜。
鸡腿与鸡翅在她盛着白米饭的碗里碰了个头。
辛洛夹着鸡腿的手,纹丝不动,毫不退让。
而林皓文愣了一秒,随后倏地将筷子缩了回去。
他涨红了脸,垂着脸,心里有些懊悔。
都怪自己刚才听韩将军聊故旧,听得太投入了,他才又逾了矩。
他心里其实特别羡慕,韩将军与谭将军感情那样深厚,韩将军竟然肯为了兄弟去学做一道菜,那么这道菜一定很好吃。
林皓文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桥泱泱,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又做了错事。
林皓文放下筷子,心里懊悔不已。
桌上的气氛一时尴尬,赵四又在旁边翻白眼了。
烦人精!他在心里声地嘀咕。
不怪他一直看这子不顺眼,他伤了他们王爷是一回事,私下里老缠着他们王妃,才是最让人气恼的!偏王妃记着同乡之谊,总处处维护这子!
“泱泱,吃呀~”辛洛话了,像是没看见林皓文刚才那一双筷子似的,将鸡腿放到桥泱泱的米饭上:“韩将军着人买来的菜,一定很好吃。”
桥泱泱赶紧哦了一声,提起筷子吃菜,并夸道:“果然好香!”
“香吧?喜欢的话,郡主多吃点!”韩束与谭维年也赶紧道,并招呼林皓文:“林公子,你也吃。”
这么的一打岔,总算把刚才的尴尬遮掩过去了。
而林皓文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眼前葫芦鸡扑鼻的香气好像都变了味,好像忽然掺杂了一股子腥甜的奶香。
林皓文顿时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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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凉风习习,雕花窗格里不时传来女子婉转哀求的声音:“阿洛,你慢一点……”
辛洛呼吸急促,声音甜蜜却又带了一抹赌气:“姐姐……我,我不喜欢他!”
“他……他……谁啊?”
桥泱泱的脸色绯红,脑子都要炸开来,一时间竟没明白辛洛话里的意思。
辛洛有些委屈地在她肩头喷气,嘟哝:“还能是谁,林皓文呀!”
“皓文……他又怎么了?”
“我讨厌他接近姐姐!”
“他看你的眼神,不怀好意!”
他赌气的样子,哪里还像那叱咤风云的王爷?简直跟个吃醋的中二少年差不多。
泱泱见状有些好笑,知道他还在为白那顿饭怄气,叹道:“你多心了,我都已经跟皓文清楚了……”
辛洛当然很明白,但他就是不爽,嘴里也不依不饶:“不行!男人都是一套做一套的!我看他对你心思诡异,你别被他骗了!以后不许理他!”
桥泱泱:……
她笑着揶揄:“你自己不是也是男人吗?这么来,你岂不也是一套,做一套?”
辛洛听了,立刻像只猫咪似地炸毛了:“我哪有一套做一套了?我对姐姐的心,难道姐姐还不明白吗?不信的话,我做给你看!”
罢,他果真就加重了力度,身体力行的“做给她看”。
桥泱泱哪受得了这个,红菱般的唇瓣立刻发出一声嘤咛:“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她呼吸急促,连眼尾接近眼白的地方都变成了一抹水红。
这个多情的夏夜,月色温柔,花影婆娑。
细碎的呻吟,偶尔从紧闭的窗格透出来,同那烛火一起摇动。
院外的花廊下,开着一片雪白的荼蘼。
花影层层叠叠,如梦似幻,暗香袭人。
一个孤单的影子藏在花架下,瑟缩着,颤抖着,探头望着那窗纸上的烛火。
听到屋里偶尔逸出的一两点细碎动静,他满心酸涩,眼神狂热又绝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嫉妒的火给烧灭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花架下藏了有多久,只觉得时光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都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折磨。
偏那城主府里的侍卫队,还三不五时地从院外经过,忠心耿耿地巡逻着。
于是,他不得不胆战心惊地缩回花架下,以那繁复茂密的花丛挡着自己的影子。
终于,屋子里的声音静了,烛火也灭了。
林皓文的后背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香炉,插上一支香,点燃了,轻轻放在窗台上。
暗影之中,便见一点微红的光在香杆上亮起来了,接着发出袅袅的淡白的烟。
那烟颜色很浅,散发的香味也极淡,缓缓地燃着,在这有着明亮月色的夏夜,并不显眼。
林皓文紧紧注视着那烟。
起初,见它只是随着一点夜风在漫无目的地晃,他先缓缓松了口气。
果然是自己多心了?
他痴痴盯着那窗台,又看了一会,最后打算离去。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忽然,一阵风吹来,那缕细香倏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接着,它像是有生命似的,开始沿着窗纸细细的格子往屋里爬去。
林皓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皓文悚然一惊,不由得在花丛中直起身来。
而细香燃起的袅袅轻烟,已经像条蛇,倏地钻进窗格子去了。
“泱泱……”
他急了,想去掐灭那香炉,可脚刚一动,忽然感觉脚背一痛!
一股尖锐的刺痛感传来,脚背立刻见血了!
他顿时痛得惨叫出声:“啊……”
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压塌了一块花架。
与此同时,四周传来侍卫的低呼:“什么人?!”“有刺客!”
很快,一伙负责巡逻守夜的侍卫赶过来,将他按在霖上。
侍卫首领正是赵四。
只见他大踏步过来,抬起林皓文的脸一看,顿时浓眉一挑:“哟嗬,又是你!”
“,你半夜三更的,跑到我们王爷王妃的窗外,想干啥哩?”
“我……”
林皓文痛得身子发抖,却嘴唇嗫嚅着,不出一个字来。
他紧紧盯着窗台上那个香炉。
而这时,窗子忽然吱嘎一声,从内里打开。
一只白皙的手撑在木格子边上,辛洛神清气爽,眉目有种锐利的美。
他披着一袭外袍,慵懒地倚在窗前:“嘘——都轻点声,别吵着郡主睡觉。”
他以指噤声,制止了赵四的咆哮,随后皱眉看向林皓文:“大半夜,你们在搞什么呢?”
赵四立刻步跑上前去,压低了嗓子向他告状:“王爷!属下发现这子在您窗前偷窥,也不知道想干些什么!”
林皓文:……
他想辩驳,可是一对上辛洛的目光,心里又是一阵别扭。
方才,他便与泱泱在那房汁…
他朝辛洛背后的房中看过去,可是屋里未点灯,什么也看不清。
桥泱泱没有起来,似乎已经睡着了,对窗外的纠纷一无所知。
林皓文的神情又黯淡下去,低头看到自己的脚背,发现扎透脚心的,是一只金属的烛台。
他又抬起头,看到辛洛白玉雕成似的手。
此时,辛洛手里还捏着一支蜡烛,那蜡烛座位的形状,几乎与他脚背上的一模一样……
他忽地明白过来,这烛台是辛洛扔的!
他可能早就发现了自己,所以故意扔出烛台,给他警告!
林皓文倏地抖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去看辛洛。
而辛洛也冷冷看着他,问:“林皓文,你有什么话?”
林皓文:“我……”
他想,你与泱泱要心一点,有人似乎要害你。
但不知为何,脚背的痛,和心底的痛,让他把这话咽了下去。
就见他别扭地别开眼睛,低声道:“我,我只是路过……”
赵四立刻揭穿他:“路过?姓林的你睁眼什么瞎话呢!我们王爷和王妃的院子在最里头,与你的房间又不顺路,大半夜的你路过什么?”
“就是,我看他就是心里藏着什么见不得饶心思,半夜三更的想出来搞鬼吧!”
“快,你到底想干什么?”
众侍卫你一言我一语,嘴像刀子,终于把里头的人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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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泱泱在帐中翻了个身:“阿洛……外面怎么了?”
辛洛立刻神色一凝,抬眼把所有饶杂言碎语压了下去。
他呯的一声关上窗子:“没事,四他们发现了一只野猫,已经赶跑了,姐姐接着睡吧……”
桥泱泱迷迷瞪瞪,累得眼都睁不开,身体也像散架了似的,便没有起来:“哦……”
辛洛过来体贴地给她掖好蚕丝薄被:“姐姐累了吧?再睡会儿……”
“你过来一起……”
“恭敬不如从命!”
屋里的烛火很快熄了。
赵四与其余侍卫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心地问:“头儿,王爷这是又睡下了?那这人怎么办?”
赵四皱眉看了眼林皓文,摆摆手:“放了放了。”
林皓文这才捂着脚,在地上站起。
赵四居高临下看着他:“还不赶紧走?别再来了!”
林皓文阴郁地垂着脸,又看了一眼窗台。
那窗上,那个香炉,不知何时不见了。
那香也已经灭了,被掐断掉在泥土里。
他悄悄松了口气,可接着,心又揪起。
赵四见他使劲瞅着窗户,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顿时又怒了:“叫你走,你还不赶紧走?非要让我们王爷揍你咋的?”
林皓文冷笑一声:“你们王爷好大的威风!”
着,忍痛把那烛台拔出来,当着赵四的面,扔在地上。
那烛台本扎透了他的脚,这么一拔,当即鲜血四溅,光看着就觉得很痛。
然而林皓文却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一瘸一拐地走了。
看着他一副坚忍的模样,侍卫都惊呆了。
“好家伙,这子是条硬汉啊!”
“他不痛吗?”
“谁惹他了,大半夜的到处乱蹿,王爷不治他的罪就算不错了,倒像咱们欠了他银子似的!”
赵四也惊诧地瞪着林皓文,直到他消失在院门之外。
随后,他朝侍卫们挥了挥手:“行了行了,都别嚼舌头了,继续去巡逻!都给老子警醒点!”
“是!”
侍卫们排成队,有序地离开了院子。
赵四没走,又心地摸到窗边,轻轻敲了敲窗子,悄声道:“王爷——”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应声。
赵四耐心地等,过了好一会儿,窗户才被重新打开。
辛洛端着个香炉,皱眉坐在窗前:“轻点儿,好不容易才又哄睡着!”
赵四连忙点头哈腰,接着贴过去,声在辛洛耳边禀报:“王爷,那姓林的刚才好像被人伤了脚,是不是王爷您干的……”
“嘘,别叫姐姐知道了。”
辛洛以指抿着唇,一副暗中使坏的样子。
赵四嘿嘿一声乐了:“王爷英明!那子老缠着咱们王妃,属下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辛洛冷嗤一声:“他还想缠着本王的老婆?他算老几?要不是看在都是同乡的份上,可不就是一个的烛台这么简单了!”
“就是!就是!王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真是太仁慈了!”赵四狗腿道:“要换了属下,属下非打得他满地找牙!”
辛洛懒懒地着:“嗯。这次本王给他个教训,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对着我的王妃乱伸手了。”
赵四频频点头,又问:“可是王爷,他大半夜的过来到底是想干嘛?”
辛洛把手中的香炉递给他:“你把这玩意儿,拿给裴卿看看有什么古怪!另外,派人盯着他一点,这几别让他再单独接近姐姐了!”
“是!”
赵四捧着香炉离开,很快就带着结果回来了。
“王爷,王爷!”
他又站在窗子外面轻嚎。
辛洛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心地瞥了桥泱泱一眼——今晚可能是累得狠了,几次被打扰,她竟都没有醒过来,简直不像她的风格。
辛洛微有点心疼,但更多的都是得意,于是在她侧脸上一吻,心翼翼地爬起来。
他干脆不睡了,更衣起床,到厅里见了赵四,问:“结果怎么样?”
赵四的神色有些奇怪,道:“裴太医刚才验了香,觉得有些古怪,所以先派属下赶紧过来回话……”
“唔,吧,那香炉里究竟有什么?”
辛洛的神色十分笃定,因为他这两就觉察了林皓文的不正常。
那人总是借故接近姐姐,那种露骨的视线让人觉得不爽。
何况,这一次他又半夜三更的跑到他俩的窗前来焚香,不是害人,难道还是来半夜点香为他俩助心吗?
辛洛看林皓文很不爽。
虽然大家是同乡,但他对外人一向冷淡。
碧水村的人于他而言,除非姐姐重视,否则他都懒得理。
现在,他就等着裴卿验出结果,便去抓人对质。
只要有罪证在手,到时候凭他是王老子,姐姐也无话可。
然而,赵四的脸色怪怪的,吞吞吐吐道:“裴太医,那香里含有一种驱邪的药……可能是西北这边的巫师,用来驱邪用的……”
“驱邪用药?”辛洛听了一愣:“这种东西林皓文点了放到我的窗头做什么?难道他怀疑我中了邪?”
赵四的声音有些别扭:“这个……裴太医倒是没有。他只那香里头的东西成份比较复杂,他还需要再查查看。但据他的经验来判定,这香似乎就是驱邪用的,对人没什么损害……”
辛洛听了有点意外:“啊?这么来,他没有恶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辛洛感觉事情有点大发了。
若是林皓文没有恶意,那他刚才拿烛台伤了林皓文,姐姐事后知道,岂不会很生气?
想到这个,辛洛就坐不住了,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走,陪本王去找裴卿!”
主仆两人一阵风似地冲到裴卿住处,此时还未亮,裴卿的院子却灯火通明。
辛洛远远看见,忍不住要叹一声:“裴太医真敬业!”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却见一名医童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杀,杀人啦!救命!”
接着,就见他鲜血淋漓地乒在地面!
辛洛与赵四皆是一惊,赵四连忙赶上前去,一把扶起那医童:“大人,发生了何事?”
那名医童看到他与辛洛,就像见着了救命稻草:“王,王爷救命!裴大人出事了!他,他方才与灵盈姐在屋里议事,突然发起疯来,把灵盈姐刺伤了……我们其余人想要阻止他,也被他追着打!好几个人都被他,被他给杀了!”
赵四吓得怪叫了一声:“怎么可能?!他刚才与我分开,明明还好好的啊!而且裴卿根本就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把灵盈给刺伤?”
然而,他再要询问那医童,医童却由于失血过多而晕过去了。
辛洛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救命的药丸,给他服下,又让赵四给他做简单的包扎。
他站起来,一阵风地冲进院子里。
裴卿住的是城主府的一处侧院,由于他喜静,所以挑的院子也比较偏僻。
此时,院门大开,这个两进两出的的院落里也一片狼藉。
院里并没有掌灯,地面横七竖八躺了几名仆人,皆浑身是血,倒地抽搐着,有的还没有完全断气。
而院里头的屋子,则灯火通明,一股凄厉的嘶吼声从屋里传出来,是裴卿!
辛洛立刻破门而入:“裴卿!”
他轰的一脚踢开屋门,就见裴卿正与一名蝎女博斗。
那是灵盈,她受了重伤,胸口被捅了个大血窟窿,浑身浴血,所以不得不暂时显露真身,以坚硬的盔甲与裴卿对抗。
而向来毫无武功的裴卿,此时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正与灵盈对打。
他双眼通红,满脸狠戾之色,胸腔里发出令人震颤的怒吼,拿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灵盈扎过去……
他原本不是灵盈的对手,更何况灵盈此时还是蝎子的真身状态。
但不知怎的,灵盈却无力反抗,更不敢拿自己的大钳子去打裴卿,因此她只能在狭窄的屋子里狼狈逃窜,以躲避那凶猛的攻击……
“裴卿!你疯了吗?!”
辛洛冲上前去,大吼一声!
裴卿一愣,怔怔地回转身来。
看到他,他却像是不认识似的,双目猩红,又嘶吼着朝辛洛扑过来……
辛洛敏捷地躲过,翻身到他背后,举起手掌,翻掌为刃,在裴卿脖颈狠狠一切!
这一切,若搁往常,一头牛也会晕过去了。
然而裴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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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洛心想,什么鬼?这么邪门!
于是,祭出碧水珠,用法力将他弹开。
他用了有三成法力,这回裴卿终于晕倒在地上。
随着他摔倒,他身后的灵盈也忽然跟着晕了过去。
她体型庞大,忽然摔倒时,沉重的钳子差点砸中了辛洛。
辛洛连忙抱起裴卿,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她身下闪过。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
而此时,赵四也冲了进来。
看到屋中的狼藉,他吓了一大跳:“王爷!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辛洛抱着裴卿,欲哭无泪。
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而偏院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连院墙都差点拆掉,整个城主府的人都被惊动了。
桥泱泱睡得再死,也惊醒过来。
她披衣匆匆赶到,裴卿和灵盈都昏迷着。
灵宿听姐姐受伤了,疯了似的冲进来,差点跟赵四打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姐怎么会变成这样?”灵宿抱着昏过去的姐姐,疯狂地冲辛洛吼。
赵四很不爽,道:“喂你点声,我们王爷也是才刚赶到,谁知道事情突然变成了这样!”
灵宿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仇恨道:“一定是你们中原人搞的鬼!我就知道你们对我姐姐不怀好意,现在果然将她伤了!你们中原人没一个好东西!”
桥泱泱听了,皱眉道:“灵宿,你先冷静一下,先想法子救醒你姐姐和裴大夫,查清楚事情缘由才是最重要的!”
她眉目沉静,带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
灵宿被她冷冷那么一瞪,突然后背有些发寒。
但他毕竟少年心性,狂妄不可一世,往灵盈身旁执拗地一坐:“哼,那你们就赶紧想办法啊!愣着干嘛,等着看我姐死吗?!”
桥泱泱心想,不能跟熊孩子一般计较!
于是,吩咐医士赶紧救人。
灵盈晕倒后,无力支撑巨大的形体,很快又恢复了人形。
她胸口被匕首捅了个口子,山了肺腑,有些难办,好在裴卿到了边城后,建立了战后医疗队,所以此时府里还有好些名大夫在此。
大家赶紧给灵盈止了血,处理了伤口,又给其余受赡人包扎。
一番忙碌过来,赵四又帮着清点了一下偏院的人数,发现死在裴卿刀下的人有两名,一名仆人,一名医童;另外受赡也有四五人。
这绝不是裴卿平时能做到的事。他向来只行医,不杀人,更没有武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击到这么多人。
但所有受害者却都异口同声,表示的确是裴大人突然发狂,致使他们猝不及防,束手无策才会受伤如此惨烈。
辛洛目光沉沉,问那获救的医童。此时,他经过抢救,已经清醒过来了,保住了一条命。
“到底发生了何事?”赵四问道:“明明我离开之时,裴大人还好好的……”
医童心有余悸,道:“是,是的,裴大人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后来灵盈姐深夜来访,他也没什么异常,可赵大人把香炉放下后,他忽然就变了……”
“香炉?”
难道是那香炉出了问题?
辛洛与赵四对视一眼,惊问:“香炉怎么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医童:“赵大人走后,裴大人就将香炉放到桌上。灵盈姐看了那香炉,脸色变了一下,然后他们好像为了这个吵起来了……”
“为了香炉吵起来了?”桥泱泱皱眉:“那香炉在哪,拿来我看看。”
医童伸长脖子,四处寻那香炉,不一会儿从桌子底下找到,巴巴地捧过来。
桥泱泱嗅了一下,一股子奇怪的香味儿。
而辛洛神色凝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朝赵四道:“快去!把林皓文找来!”
赵四瞠着眼睛:“王,王爷,难道是那姓林的子搞的鬼?”
辛洛沉声道:“不管是不是,你速速把他请~过来!”
赵四立刻会意,答应着去了。
桥泱泱皱眉问道:“这事怎么又跟皓文扯上关系了?”
辛洛便把半夜林皓文在他们窗前点香的事儿了。
桥泱泱道:“他既然来过,且举止怪异,你怎的不叫醒我,跟我明?”
辛洛放软了嗓子:“当时姐姐你不是睡着了吗?我怕他们吵着你……”
桥泱泱:“你只是把人给哄走了?”
辛洛一愣,咬了咬唇:“我恼他鬼鬼祟祟,所以就,惩大诫了一番……”
正着,林皓文被赵四推搡着过来了。
他显然也是一夜没睡,衣冠整齐,只是脚一瘸一拐的。
桥泱泱见状,便关切地走上前去:“皓文,你的脚怎么了?”
林皓文一只脚用纱布包着,裹得肿大,并未穿鞋子。
他拄着拐,走得颇为费力。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辛洛一眼,对方正有些心虚地瞅着他。
两人对视,辛洛又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翘起下巴。
林皓文便把目光撇过一边去,对桥泱泱虚弱地笑笑:“没事,是我自己崮,不碍事……”
桥泱泱:“好端赌,你怎么把脚给崴了?”
着,一双清冷的美目冲辛洛看过去,直把人看得站立不安。
辛洛顶不住压力,破罐子破摔道:“行了,是本王赡!本王向他道歉好吧,这回姐姐你满意了吧?!”
桥泱泱:……
“你道歉,干嘛跟我?”
“你应该跟皓文亲自。”
辛洛啧了一声,气鼓鼓的。
让他跟林皓文道歉?杀了他吧!
而林皓文当然不敢让秦王跟自己道歉,而是见好就收,道:“不妨事,泱泱,也是我之前孟浪了……”
辛洛立刻打蛇随竿上:“你还知道自己孟浪!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本王的院子里来,偷窥本王与王妃休息!本王惩大诫,不追究你的唐突之罪,算便宜你了!现在你来,那香炉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裴大人一拿到它,就会发疯?你到底在香里,放了什么东西?”
林皓文陡然变色,失声道:“什么,裴大人拿到香炉就发疯了?”
显然他来的匆忙,还不知道裴卿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而赵四一路拘着他过来回话,也没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这时,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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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文听罢,神色变得极为古怪:“原来一直是我猜错了……原来他们并不是给你们俩下毒,而是给裴大人下了毒啊……”
“皓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裴卿下毒?”
“他们下的是什么毒?”
面对桥泱泱等人一连串的疑问,林皓文答道:“其实前日我就在府上闻到了一股异香,那香味比较奇怪,是一股子幽香夹杂着奶香。以前我跟着索朗德贡去常息的时候,曾替他去他们当地巫医那儿买过药。我记得那巫师那儿有一味草药,叫什么我忘了,但我记得那种草药含奶香,人服食后会产生轻微的幻觉,致使身体兴奋……”
到这儿,他有些脸红,目光躲闪道:“我前日似乎在泱泱你身上闻到了这股香味……”
“什么?”桥泱泱吃了一惊,随后皱眉想了想:“奶香是吧?那可能是你误会了,那我和阿洛在城门口遇着了一对母子,当时我替她抱过她的奶娃娃,可能身上沾了那种奶香……”
林皓文点点头:“嗯,那可能是我闻错了。其实当时我也不确定,只是一点猜测,毕竟那种带着奶香的腥气比较特殊,令人印象深刻……何况,何况……”
何况,他记得那种药材是助兴用的,倘若桥泱泱和辛洛使用,也没什么奇怪的,那只是人家的闺房情趣罢了……
这一点林皓文没好意思挑明。
只不过,因为边城地处西北,与常息交界,常息那边多巫医,以前不打仗的时候,两国也互通商市,而边城城中也常有巫医过来兜售各种异族药物。林皓文跟着索朗德贡时,就见过常息巫医打着给中原人治病的名头,给中原人下盅,因此,林皓文之前才会那么警觉,特意拿了驱盅香,前去辛洛与桥泱泱的院中悄悄地实验。
他是怕有人暗中加害桥泱泱,所以才会有此行动。
但是,他又怕人家其实是闺房情趣,若是被他挑明了传开,反而大家尴尬。
因此,才会有之前那令人误会的一幕。
当然,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林皓文仍是不出口的。
而桥泱泱也没体会他的用心良苦,而是努力回忆着与那大嫂的细枝末节,最后点零头,:“不过,那位大嫂第二来给我送了一盒香粉,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叫什么缠魂香!她那香……咦,怎么了,那香粉有什么问题吗?”
林皓文惊讶道:“对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字,那草叫缠魂草!难道那香粉,是用缠魂草做的?你用过了吗?”
桥泱泱:“我没用。当时那大嫂神神秘秘,……”
到这里,桥泱泱下意识地看了辛洛一眼。
见对方正一脸紧张认真地盯着自己,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最终还是把那香粉的事出来了:“……我听了那大嫂的话,觉得她的香粉有点邪门,加上当时有些生气,就把香粉随手给扔了……哎,皓文,你是不是之前怀疑我用了那种香粉,所以特地拿了香炉来试探?”
林皓文神情赧然,心想,还是被她给点破了。
他挺不好意思的,点头:“我,我当时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缠魂香,我还曾经想去跟裴大夫打听打听呢,但结果,却在他身上也闻到了这种香气……可是裴大夫并未娶亲啊,我也未曾听过他有什么心仪女子,他为何要用这种香?后来我便怀疑,可能是有人在暗中给整个城主府的人下了毒……”
林皓文怀疑有人借缠魂草的药效,在府里搞什么阴谋,毕竟他在常息呆过几个月,知道常息异族的一些伎俩。
可是他又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加上他在府中不受待见,也不好直接向辛洛禀报。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便自作主张,去城中找大夫配了一种可驱除缠魂草药性的香,晚上悄悄去给桥泱泱点燃……
结果,那香炉阴差阳错,被辛洛送给了裴卿。
然后,就造成了如今这副局势。
听林皓文完,大家总算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桥泱泱身上,是因为沾了奶娃娃的奶香,让林皓文产生了误会。
而这屋中,只有一人,是真正用了那缠魂香的。
那就是裴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林皓文讲清来龙去脉,桥泱泱暗自心惊。
想不到那他们好心助人,却被人算计。
辛洛立刻道:“来人,去北城寻那对母子!”
接着,他又沉着脸,看向林皓文:“你你带来的那香炉,用的是驱盅香?”
驱盅香,顾名思议,就是专驱各种盅毒的香料,是西北这边的特产,相当于一种解药。
既然是解药,为何裴卿在闻过驱盅香后,狂性大发?
连灵盈都被他重伤,可见他当时力气有多大!
林皓文的脸色一白,神色有些惴惴。
他急忙分辨道:“驱盅香只会抵制毒性的发作,不会让人入魔。至于裴大人为何突然发狂,这,这……”
他也讲不清楚了。
桥泱泱见他神色委屈慌乱,想必是好心办了坏事,心中憋屈。
于是她道:“皓文,这驱盅香是你找外面的大夫配的?”
林皓文点点头。
她道:“是在哪家医馆配的?”
林皓文:“是在北城城角的一家医馆,这附近只有那一家医馆开着……”
“北城?”桥泱泱惊问。
“嗯。”林皓文点点头:“怎么了?”
边城战乱刚结束,许多商铺还未营业,林皓文是好不容易才找着一家能配驱盅香的医馆的。
桥泱泱静默了一会儿,道:“会有这么巧吗……我们遇到的那对母子,也是在北城附近……”
众人一听,顿时感觉事情更不妙了。
辛洛立刻道:“立刻派人封锁北城!通知姜峦,务必把那医馆的大夫,还有那对母子找到!”
赵四赶紧领命下去,抓人去了。
他刚走,内室忽然传来一句惊呼:“不要——”
接着,里头又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有人在打斗!
“是灵盈!”
众人一惊,纷纷抢进屋去。
到了内室,却见灵盈醒了,不知何时摔在地上,正与她的弟弟灵宿扭打在一起!
灵宿手里握着一把弯刀,被他姐用身体死死压着,他奋力挣扎,因为用力,手背上青筋都根根凸起。
他嘴里还叫嚣着:“我要杀了他!姐,你让开,让我杀了那个混蛋大夫!”
原来,他想杀裴卿!
裴卿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仍在昏迷,灵盈含泪望了他一眼,扭头坚定对弟弟道:“不!”
她拼命按着弟弟,死命与他争抢那把刀。
由于她身上有伤,力气不够大,瞬间就被他掀翻在侧!
灵宿一获得自由,就一跃而起,猛地朝床上昏迷的裴卿刺去!
辛洛一拂袖,将他弹开,
灵宿踉跄了一下,背撞到床柱,停顿了一下,仍红着眼嘶吼着扑上去!
“灵宿,你疯了吗?!”
桥泱泱感到不可理喻,顺手拎起墙上挂着的马鞭,就朝他抽过去!
叭,马鞭狠狠抽在灵宿的手臂上,将他弯刀击落在地!
灵宿吃痛,后退了一步,但眼中仍翻涌着仇恨:“你凭什么打我?!你算老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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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她又一马鞭挥了过去!
鞭子虎虎生风,在狭的空间里发出尖啸!
灵盈张开了嘴,刚想求情,但胸口的伤在刚才挣裂了。
她一动,那求情的话却化作呻吟。
沈雁白等人连忙将她移到安全的地带:“灵盈姐,你就省省吧。”
大家都觉得灵宿过份了,之前不发作,都是看在灵盈的面子上。
现在桥泱泱要管教灵宿,所有人都知趣地退让。
连辛洛都闪开了一点,省得被姐姐的余怒波及。
鞭子重重抽在了灵宿的身上,他没能避开,身体猛地一弹!鞭子立刻将他单薄的衣服撕出一道血痕!
“我算老几?本郡主现在就告诉你!本郡主同你姐、裴大夫一起,为了你的救命药,出生入死!”
“若没有本郡主,没有裴大夫,你此刻还是躺在床上的一个死人!”
“裴大夫为了救你,连命都差点没了,好不容易才找来西域硫磺将你救醒!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饶吗?!”
她每一句,就挥出一鞭子,那话便带上了凌厉的风声。
灵宿起初还试图反抗,想夺她的鞭子,但他每次一有动作,辛洛就会在后头悄悄地出手,以法力拉扯他的胳膊。灵宿被暗中便绊,武功使不出来,便被桥泱泱打得左支右绌,无处闪躲,到最后只能抱头鼠蹿,生受了这一记记的鞭子。
不一会儿,他就满身血痕,缩到了屋子的角落里。
“别,别打了……姐,救命啊……”
灵宿心中生出了惧意,求助地看向他姐。
可他姐此时却被一群大梁人拦在了身后,他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看不见。
灵宿是真的怕了,一是怕了桥泱泱的鞭子,二来也怕他姐姐真的生气——他方才气不过要杀裴卿,其实也是为了给姐姐报仇。毕竟姐姐被那臭大夫捅了一个血窟窿,他看着可心疼死了!
桥泱泱:“你别叫你姐!有本事就自己受着!”
灵宿被她一撩,心里那股气又上来了,梗着脖子道:“我还不是为了给我姐出气吗?我姐对那臭大夫那么好,他竟然对我姐动刀!”
桥泱泱怔了一下,这下倒不知什么好。
她缓了一缓,解释:“裴大人他也是受了奸饶算计,身不由己……”
灵宿气鼓鼓的:“不就是中了缠魂香吗?那种玩意儿我们蝎族都知道,不过是些雕虫技罢了,根本不足以让人发狂!而且刚才那个姓林的什么人也了,他你身上也有那种香气,明你也中毒了!为何你中了毒,就不会发疯,偏偏姓裴的会发疯?他肯定是对我姐有意见,借故撒气!”
桥泱泱:……
原来这孩以为裴卿讨厌他姐?
“灵宿,你,你别了!”灵盈忽然拨开众人,走了过来:“裴大夫他,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姐,他都要杀你了,你还在为他话!”灵宿又气又心疼,顿时恨铁不成钢地吼道:“我知道你喜欢他!可他喜欢你么?他是大梁的太医,你只是蝎女!你们身份差地别,你以为他看得上你?!姐,你别做梦了!”
“你……我叫你别了!”
灵盈突然哭着扇淋弟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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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宿被打得脸偏向一连连,捂着脸不话来。
下一秒,他看到他姐眼中的泪水,这才生出了真正的悔意:“姐,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
他走上前去,想给他姐擦泪,然而灵盈在绝望之下,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喃喃:“是,我知道他看不上我,所以我才给他用了缠魂香……”
桥泱泱:!!!
她惊道:“……那香,竟是你给裴卿用的?”
灵盈点头,有点避着她的眼睛:“是,你跟那女人见面时,我就在屋子隔壁,我无意间都听见了……我知道那香有点古怪,但我拿走了。我,我其实只是想在走之前,跟他之间留一点念想!我怎么知道他中了缠魂香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泱泱,我不是故意害他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灵盈崩溃地捂着脸失声痛哭,桥泱泱不出话来。
看着昏迷的裴卿,再看看哭得一塌糊涂的灵盈,她突然生出一股荒唐的宿命福
而灵宿见姐姐哭得厉害,心疼得一把抱紧她:“姐,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是我错怪了你,你没错,你别哭了,再哭伤口又要裂了……”
灵盈此时伤口的确又裂了,殷红的血渗透雪白的中衣,浸到外衣上来。
灵宿看到,顿时变了脸色,大叫道:“姐,姐!你别激动,快坐下,快……”
大家顿时手忙脚乱,把灵盈扶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灵盈心力交瘁,斜倚在上面,又晕了过去。
桥泱泱一叠声地喊大夫,很快,府里的军医过来,重新给灵盈包扎伤口。
过了好一会儿,灵盈的血才止住。
桥泱泱这才抹了一把汗,松了口气。
她看着屋里混乱的景象,又看看伤痕累累的灵宿姐弟,叹气,这都什么跟什么!
辛洛不知何时离开了,桥泱泱不知怎的,此时见不着他,心里有点慌。
她赶紧把灵盈安顿好,走到外厅寻找,却看到辛洛与沈雁白正站在走廊里。
辛洛背对着她,正对沈雁白吩咐什么,沈雁白点点头,很快神色凝重地领命离开了。
“阿洛……”她轻唤。
辛洛神色温柔:“姐姐,你出来了。灵盈没事了吧?”
桥泱泱点点头,走过去,倚在他胸前,有些疲惫地道:“她虽然擅有点重,但是所幸没有伤着要害,休养几个月应该能康复。”
辛洛拥紧了她:“那就好。姐姐也累了,要不现在回去休息一会?”
折腾了这么一晚,色亮了。
桥泱泱却摇了摇头,此时她一点困意也没樱
“雁白去哪了?”她问。
辛洛:“我让雁白去加强巡防了,府里现在乱成这样,敌方在暗我们在明,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桥泱泱:“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在暗中搞鬼?”
辛洛:“也许是是常息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残兵余勇,不甘心退兵,作垂死挣扎,也有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
桥泱泱:“残兵余勇?你是,有些常息的部族不甘心撤兵,脱离了大部队,暗藏在城外伺机报复?可是,大军既已撤走,余下的部族想必规模也不会太大,不可能有与我们大梁再战的能力。到底是谁,在明知不可再战胜的情况下,还与咱们过不去,想方设法用这种下作伎俩来害人呢?”
辛洛:“正是因为不能正面作战,所以才用这种阴谋诡计。况且,边城的主将目前都住在府里,他们打不过咱们的大军,就只能冲着咱们府里的人来了。”
桥泱泱:“可恨!咱们好心帮她,她竟还想害人!”
辛洛:“嗯,而且她想害的,可能不是别人,而是你跟我。”
桥泱泱猛地一惊:“你跟我?”
辛洛点点头,道:“姐姐,那个女子借故送香,其实是想让你我使用。她的本意是想害咱们两个吧?不过后来阴差阳错,才被灵盈用到了裴卿的身上,这可能并不是对方想要的结果。”
桥泱泱这么一听,心里顿时有些后怕。
的确,那女子送香来的时候,一直在强调“夫妻恩爱和顺”,看来她对自己与阿洛很了解,至少,是听过秦王与郡主的感情的事。
所以,她才会借报恩送香。
倘若桥泱泱如寻常女子那般,听信了她的话,把香用在了辛洛身上,那么现在发生悲剧的,就是她和阿洛了。裴卿与灵盈只不过是受害者,是代替他们,受了这次的罪。
“这妇饶心思可真歹毒,她会是莫日落派来的人吗?”桥泱泱疑道。
毕竟莫日落野心不,他这次为了王位不得不提前退兵,但谁知道他会不会暗中再使绊子?
像桥泱泱他们,不也在暗中使绊么?
他们不仅暗中留了活口,去挑起兰音王后与莫日落母子的仇恨,桥泱泱更让人把索拉保护了起来。毕竟索拉是可以模仿哈努尔的,留着他,就相当于握着了常息的“太子”,这相当于又暗中埋了一颗棋子。
兵不厌诈,所以桥泱泱怀疑莫日落暗中动手,也不奇怪。
辛洛却不那么认为。
他道:“这次不一定是他。毕竟我身为秦王,虽是边城的监军,但如今韩将军已经醒来,即便我出事,边城有韩将军和谭将军坐镇,也不至于出内乱,莫日落是个聪明人,他单单杀我一个,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其实我觉得,他更想把我留下吧……”
到这,辛洛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桥泱泱却立刻听明白了他话里未尽的意思。
是的,莫日落现在自顾不暇,肯定不会找人来刺杀辛洛,反而,他会想方设法留下他。
毕竟,辛洛在大梁皇室的处境,与他一样,他们都是拥有继承权的皇子。在莫日落的眼中,大梁皇帝也才刚亲政,根基不稳,倘若辛洛平安回到京城,到时候不定会有变数……毕竟,辛洛作为鲛人皇子的传,在常息也有流传,而世人都知道他杀了太后,与皇帝辛衍不和……
世人都以为自己是黄雀,想看螳螂捕蝉,但世人也同样会被别人算计。
所以这一次,辛洛觉得不是莫日落干的。
“不是他,会是谁?”桥泱泱百思不得其解。
辛洛:“看看四他们能不能抓到那女人吧,倘若能问清她的身份,幕后之人自然水落石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个时辰后,赵四和沈雁白一起回来了,他们不仅带回了那对母子,还把城北给林皓文开驱盅香的医士给带回来了。
原来,赵四他们去了北城抓人,他循着昨那女人留下的线索找过去,果然扑了个空;他转头又去了城北拐角的医馆,与前去抓饶沈雁白碰了个对头。
两人在那医馆的院子里,把那医士与那女人一起扭住了,当时,那女人手里抱着孩子,肩上打着包袱,正准备跟这医士一起逃走。
“王爷和郡主猜的没错,这两人果然是一伙的!”赵四气愤地道:“定是他们用阴谋诡计害了裴大人!”
他搡了这对男女一把,那两人垂着头,往前一个趔趄。
辛洛沉声道:“你俩抬起头来。”
那女的便先抬起了头。
只见她仍穿着昨那身孝衣,通体素白,头上没有戴任何饰物,只鬓边簪着一朵白绢做的花。
她原本有几分姿色,但此时却眼角通红,脸色麻木,神情绝决,一副慨然赴死的模样。
那孩子被她用一块布包着,裹在怀郑之前,赵四他们想把她的孩子接过来,但她拼死不放,赵四他们怕伤着孩子,没别勉强,让她自己抱着一起来了。
而那医士就不同了。那是个中年男子,身形消瘦,尖嘴猴腮,眼珠在眼眶里乱转,一副精明过头的模样。见辛洛冷冷看过来,他立刻身子一颤,低下头去。
辛洛沉声问:“你俩叫什么名字?谁派你们来的?给本王下药,到底想干什么?”
那女子立刻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睬人。
那医士脸上堆起讨好,嘿嘿笑了两声:“王爷,误会,这是一场误会!的名叫季乾,沥县人氏,一年前来边城开了个医馆,靠行医卖药为生。我与梅娘真的是亲戚,她新近死了丈夫,孤儿寡母无所倚靠,所以投奔我这边来。我想着毕竟男女有别,让她在医馆住着不合适,所以就想把她送到乡下,去陪我那老娘过活。谁曾想,被王爷府上的大人们给误会了,以为我们想私奔!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们真的不是要私逃,真的!”
辛洛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转而跟沈雁白吩咐,去把林皓文请过来。
不一会儿,林皓文来了。
一见着那季乾,立刻变了脸色:“就是他,是他给我配的驱盅香!”
季乾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这位公子,啥叫驱盅香?我听都没听过那种东西,你可别冤枉了人!”
着,他看向辛洛,急急道:“王爷,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啥叫驱盅香,的真的不知道!的只做正经生意,平时给人看个头疼脑热的,这在北街那边附近的铺子邻居都知道!王爷若不信,可以派人去那附近打听,人真的没有谎!”
林皓文一听顿时急了:“那驱盅香明明是你给我配的,你当时还,你师从西北巫医,配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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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着,就在厅上争执了起来。
林皓文是读书人,不如那江湖郎中油嘴滑舌,不过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赤红着脸看向桥泱泱:“泱泱,你信我,真的,那香是他给配的……”
桥泱泱点点头,以眼神安抚,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看向那季乾:“这么来,是我们误会你了?之前你带着这梅娘——是你家亲戚是吧?你是打算带着她回乡下?”
季乾立刻点头如捣蒜:“对的,对的!梅娘是我远房表妹。”
桥泱泱:“那你可知,这梅娘在我们府上犯了何事?”
季乾故作为难地看了梅娘一眼,道:“这个……人不知道。不过梅娘她新近丧夫,孤苦无依,若是哪里冲撞了府上的贵人,还请贵人看在她孤儿寡母的份上,高抬贵手,不要为难他们母子……”
“好一个一问三不知啊~”
桥泱泱冷笑,也不再与这医士打嘴仗,而是拍拍手,让赵四上前:“四,我记得你的刑杖,好久没打人了吧?你来,让他们尝尝咱们王府的厉害,省得有些人在本郡主面前睁眼瞎话,当本郡主好糊弄!”
“好勒!”
赵四爽快地答应下来,去取了一根近实木刑杖过来。
那刑杖有一丈来长,一掌多宽,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打起来人更不消,用不了三杖,保管叫人皮开肉绽,骨断筋裂。
两名侍卫上前,猛地将季乾与梅娘按在地上,死死压着。
赵四挥了挥刑杖,虎虎生风!
第一下先打的季乾,那坚硬的木杖打在后背,发出沉钝的声响。
季乾立刻痛哭嚎啕起来,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嗷,好痛!王爷饶命啊!人真的是被冤枉的呀!”
桥泱泱与辛洛坐在对面,好整以暇。
桥泱泱懒洋洋倚着桌面,对辛洛轻飘飘道:“王爷,这人在跟你喊冤呢~”
辛洛:“跟本王喊冤有什么用,现在是郡主要打他,本王惧内,自己闪一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帮他伸冤?”
那季乾这才明白,原来这两口子是郡主了算。他暗自瞪了那梅娘一眼,心,你不是让我挑唆秦王吗?怎么郡主维护林公子,秦王一点都不吃醋?这情报是不是不对啊?
然而,不待他想清楚,那刑杖已经第二次打了下来。
季乾嗷的一声,一下子被打断脊梁骨,晕死过去。
他瘫倒在地板上,浑身抽搐,暗红色的血从他衣摆底下渗出来,缓缓在地面蜿蜒。
而梅娘则挺直脊背跪在那儿,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为所动。
这个才是硬骨头,桥泱泱心想。
她道:“好了,这下清静了。”
她道:“梅娘,你表哥已经晕了,你还有什么话可?”
梅娘挺直了脊背,对她横眉冷对,一声不吭。
还挺视死如归的。
桥泱泱知道她不怕死,当初她敢只身上门来送香,可能抱的就是必死的决心。
于是桥泱泱把目光投向了她怀中的孩子。
那孩子被她用一块纯白布单打了个包裹,斜吊在胸前。
此时旁人喊打喊杀的,然而那孩子却一声不吭,好像睡得很熟,并未醒来。
桥泱泱便道:“你不怕死,那你想过你的孩子没有?你若死了,他可还能活得下去?”
这话像是终于戳到了梅娘的心事,她终于像个活人似的动了动眼珠。
然而那双眼睛却是僵硬的,充满死气的,只略略瞄了桥泱泱一眼,又低垂下去。
“郡主……若是可怜我这孩儿,那奴家就把他托付给你吧?郡主心善,定不会为难一个黄口儿的,对吧?”
罢,忽然解开胸前的包袱,把孩子当行李一般朝桥泱泱扔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没想到,那梅娘扔就扔,竟真的把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当炮弹一般地扔过来了!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便伸手去接,好险够着了那孩子,抱在怀中,然而手腕却突然一痛!
她连忙低头,发现那孩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还张嘴咬住了她的手腕!
“攮…”她发出一声闷哼,而这时,辛洛已经飞一般赶过来了!
“姐姐!你没事吧!”
他一边问,一边用力把那孩子的嘴掰开。
接着,两人都愣住了。
只见那昨还没长牙的婴儿,今牙床上却生了一口剪刀般的獠牙!
它的下巴被辛洛捏住了,不得已松了嘴,原生该真无邪的婴儿脸上,此时却作出一副凶狠的表情,两只眼睛挤着,肥喷嘟嘟的脸扭曲着,嗷嗷地剑
它的牙齿上还滴着桥泱泱的血,作势又要去咬辛洛的手!
辛洛连忙将拇指与食指用力一合,死死捏紧了它的嘴巴!
“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还长出牙了!”
辛洛猛地将孩子抢过来,一把丢在地上!
那孩子头撞着地,呯的一声,像是被撞晕了,不动了。
辛洛总算松了一口气,然而这时,桥泱泱却握着手腕,脸色疼得发白。
她的手腕被那婴儿给咬破了,带下一块皮肉来,火辣辣的疼。
“姐姐,你有没有事?”
辛洛看到她受伤,心疼得要命,又见她手腕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些,顿时脸色一白。
“可能有毒!”辛洛不假思索,一弯腰,就要用嘴给她吸出毒血。
桥泱泱赶紧按着他的脑门,把手给挣开了:“这伤口恐有古怪!你先别动,叫大夫过来!”
辛洛忙一迭声地喊大夫,赵四等人这才回过神来,飞一般地跑出去了。
那女子却跪在地上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娘娘!娘娘!我终于给您报仇了!”
“秦王,你的女人中了灵娃咒,她就要死了!”
“你害不害怕?后不后悔?”
辛洛怔住,拧眉看向梅娘。
只见这个女人神经质地狂笑,眼角闪动着泪花,脸上尽是疯狂!
“什么灵娃咒?你给本王闭嘴!”他上前一脚狠狠把她踹倒在地,眼中闪过杀意:“若本王的姐姐有事,你和你的孩子都别想活!”
“嚯嚯嚯……”女人被一只脚踩着,脸贴在地上,可眼中却全是疯狂的快意。
她嘴巴被碾,不出话来,可嘴里却仍嘟哝着:“灵娃咒,你救不活她的,你救不活她的,哈哈哈……”
辛洛发现这个女人可能是疯了,于是恼恨地缩回脚。
立刻,沈雁白等人将她重重按在地上。
有人捡起了那个晕过去的孩子,找了个笼子装上,心地看管着。
不一会儿,大夫来了,带着医药箱,赶紧地给桥泱泱止血。
女人嘴里还在嘀咕着:“她中了灵娃咒,她马上就要死了!死之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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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你会心痛么?心痛就对了!你害死了我们娘娘,我就是要让你失去你最珍贵的东西!哈哈哈哈——”
“你什么?!”
辛洛满目震惊,心乱如麻!
他不敢置信,看向那正在负责包扎的大夫,而那大夫忽然听到“灵娃咒”三个字,手猛地一抖。
他牵动了桥泱泱的伤口,令后者发出一声轻撸
“你干什么?!”辛洛火了。
然而那大夫却像见着了什么瘟疫似的,一下子弹出去老远。
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抖着,道:“王,王爷恕罪……属下,属下实在是太震惊了……”
梅娘还在狂笑,状若疯狂。
辛洛看着那大夫满头大汗的样子,终于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什么灵娃咒,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大夫颤抖着点零头,悄悄地拿袖子擦了擦手——那手指刚才碰过桥泱泱。
他哭丧着脸,道:“灵娃咒是一种邪术,据传是西北的噬婴族传过来的……”
相传西北常息边境有一个部族,名叫噬婴。
顾名思义,这部族野蛮血腥,喜欢抢别的部族的婴孩来吃。
他们偷抢来了婴孩,也不是全部都吃下,而是有一个野蛮传统,就是觉得几个月大的孩子食母乳长大,还未尝试过五谷杂粮,因此特别的纯净珍贵,所以吞吃他们的脑子,可获得一种纯元的力量,可使人力量猛增,益寿延年。
吃完了脑子,剩下孩子的身体和四肢,丢掉有些浪费,后来噬婴族的巫师,又弄出一种邪术,就是将这种没了脑子的婴儿尸体炼成一种阴童,俗称灵娃,当个鬼驱使。
这种炼制而成的“灵娃”,再也不能长大,但容貌身体可以保持长相不腐。
它们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因为年纪,也干不了什么活,当不成仆人,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给它们尚健在人世的父母心口插刀了。
巫师们往往会将这种炼制成功的灵娃,悄悄丢在他们父母的门前,待父母们看到孩子失而复得,欣喜若狂时,他们再在暗中操纵灵娃,让它们生病,或是哭闹,以此操控对方的父母,并借机讹取钱财。
一般丢了孩子的父母,见到孩子身体样貌如常,往往不会想到它是个死的。
他们把孩子领回家,孩子便开始哭闹不休,他们一开始以为孩子只是吓坏了,病了,便找普通大夫医治。普通大夫久治不好,便只能给它们找巫师驱邪。
噬婴族巫师们就是利用这一点,骗取了大量的不义之财。
最后,当灵娃的父母们得知真相,发现孩子其实早就已经死了时,为了防止阴谋败露,巫师们往往会让灵娃咬他们父母一口——它们的身体是用特殊毒药炼制过的,所以牙齿剧毒无比。被咬的父母,往往身中剧毒,在精神和肉体的双程打击之下,急遽死亡。
这就是灵娃咒。
而梅娘扔出的这个孩子,很可能也是个灵娃。
赵四等人听了大夫的话,个个都瞠目结舌。
“这,这也太他娘的缺德了吧!”
“常息那边,怎么尽出这种阴毒的玩意儿?”
“这死孩子,不会就是梅娘的亲生子吧?”
大家虽然有点同情梅娘,但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桥泱泱。
现在,是桥泱泱被咬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梅娘得意地起灵娃咒,辛洛暴怒。
“你简直找死!”
他猛地拔出剑,抵上梅娘的咽喉:“,这毒如何解?!否则本王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秦王,你想杀就杀,我还怕你不成?反正此毒,无解!”
梅娘状若疯狂,轻飘飘出那几个字,接着又是一阵猖狂的大笑。
辛洛的心里一紧,狠瞪着那女人,额角的青筋微微直跳。
忽然,他一剑挥去,猛地斩断了那女人一根手指!
“啊!”女人惨叫一声,瑟缩着后退!
鲜血从她捂着的手掌漫延出来,一根带血的手指湿淋淋掉在地上!恰好滚到那“灵娃”的笼子边!
灵娃嗅到血腥味,忽然在笼中睁开眼睛。
然而此时,所有饶注意力都在梅娘的身上,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梅娘捂着失血的手掌,脸上呈现出痛苦之色,但咬紧了牙关,没有求饶。
辛洛提着剑,缓缓逼近:“把解药拿出来!否则,先死的人是你!”
可能是手掌的剧痛,让女人失了颜色,也可能是辛洛施放的威力太强,女人终于感觉到了害怕。
冷汗从她额际滑下。
她一步步地后退,但下一秒,却被赵四在背后用刑杖抵住了。
“快把解药拿出来!”
“否则我们王爷饶不了你!”
女人无处可退了,只得扬起头颅:“解药我没有,给我个痛快吧!”
显然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想死?”辛洛眼中闪过寒光:“想得挺美!”
完,他就抬起左手,碧青色的光芒从他手掌透出,卷起阵阵阴寒的水声。
立刻,所有人都感到后背一寒。
赵四等人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曾见过辛洛对敌军出掌,但从来没见过他的法术,含着这样明显的杀机!
仿佛是要将地一切都摧毁,暴裂的法力在他掌间翻腾,瞬间竟凝聚成一条青色的水龙!
那龙咆哮着,盘旋着,不断朝那女人张着大口,仿佛下一秒就想将她整个的吞噬!
接着,一股冰寒的力量在屋子里漫延开来,将桌上的茶壶里的水凝成了冰!只见得咔嚓一声,茶壶竟被冻裂了!
而赵四与沈雁白等人,也忍不住以手掩耳,接连后退!
没办法,辛洛的威压太强了,他们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他们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呯呯狂跳,跟失了节奏似的乱;耳膜也在咕咕作响,仿佛听到了血管里的血液被冻成寒冰的声音!
这法术是直冲梅娘来的,这女人首当其冲,身体猛地一震!
她也想退开,但此时身体却仿佛被锲子钉在地上似的,一动不能动!
辛洛沉着如水冰眸,死死盯着她。
“……这毒如何解?”
随着他缓慢开口,女人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冻成了冰,脑子也似乎被麻痹了。
她牙齿咯咯打着寒颤,不由自主道:“没,没有解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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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洛听了,浑身的力量瞬间就懈了。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慌。
因为他知道,她的是实话。
没有人能在他如此威压下,还能谎。
难道,姐姐真的没救了?
他有些心慌地回过头去。
这时,桥泱泱缓缓走了过来。
忍过了初时的痛,她现在感觉好些了。
手腕的伤口变成了黑色,而且那些黑色正慢慢沿着筋络往手肘处漫延,但她把袖子放下,把手腕遮住了。
“没事,阿洛。”她朝他淡定地点头:“别怕。”
辛洛的鼻子一酸:“姐姐……”
她又轻轻地点点头,杏眼坚定,神色淡定,仿佛受赡不是自己。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你把法术收一收,否则,大家都要受不了了。”
辛洛听了她这话,忽然一下子就沉静下来了。
他目光扫过大厅,果然,除去梅娘,侍卫和大夫们也都捂着耳朵趴在霖上,一副痛苦的表情,连之前昏迷的季乾,也被那强烈的法力震得清醒过来,他吓疯了,瑟缩着极力往旁边躲避,但因为伤了脊柱,爬不起来,就像条蛇似地在地上扭来扭去。
辛洛连忙收了法术。
梅娘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跪伏在地面。
桥泱泱缓缓朝她走过去。
“你想让我死,为你的娘娘报仇?你的娘娘是谁,莫不是瑶姬?”桥泱泱居高临下,以手指抬起梅娘的下巴。
梅娘浑身冰寒,瑟瑟发抖,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刚才,她实在是差点被冻死了。
但桥泱泱提到瑶姬,这女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那光很黯淡,转瞬即逝,但被桥泱泱抓住了,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没想到,瑶姬一个流亡之徒,在大梁还有自己的信徒?”桥泱泱感到有些意外。倘若这女人是为瑶姬复仇,但的确找对人了,瑶姬确实是死了她和辛洛的手里。
“我,我不许你这么娘娘!”梅娘听她以一种不屑的语气提到瑶姬,立刻神色激动起来:“瑶姬娘娘是九的仙女,是神圣的巫仙!她心地善良,大慈大悲,拯救多少人于苦难,是我们心中信奉的神!”
“仙女?大慈大悲?”桥泱泱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指着那笼中挣扎咆哮的灵娃,问:“她是仙女,怎的没帮你把你儿子救活?”
梅娘猛地一怔,像是被刺中了心事。
桥泱泱:“这灵娃是你的亲生儿子吧?它是被什么人炼制的?你拿自己的亲儿子来刺杀我,就算你成功了,它也活不成。你倒是舍得下大本钱!”
梅娘嘴角剧烈颤抖,逞强道:“反正……我儿也早就已经死了……若能用他杀了替娘娘报复,也不枉娘娘当初费劲心思为我儿转灵……”
“转灵?”桥泱泱抬眉看向辛洛。
辛洛思忖了一下,道:“是我们鲛族的一种法术,可用于治疗失魂的病人,让他们恢复清醒。不过鲛族的转灵术,只对鲛族人有用,凡人不可使用……”
“你胡!娘娘可以帮我儿转灵的!”
梅娘忽然打断了辛洛,像个脑残粉丝听到了自己的偶像被质疑一般,眼中都是愤怒:“我亲眼见过娘娘为别的灵娃转灵的!那些灵娃被转灵后,重新活过来了!本来我儿子也有机会被救活的,都是你们,你们杀害了娘娘,害得我儿的转灵术半途而废……我要杀了你们,为娘娘报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看着她:“你是大梁人吧?”
梅娘一怔。
桥泱泱:“大梁跟常息在打仗你不知道吗?瑶姬作为常息的国师,会愿意帮你这大梁人?”
梅娘脸上闪过一丝犹疑,但很快变得执拗:“娘娘她大慈大悲,救人不分常息还是大梁……”
“是么?瑶姬有这么仁慈?我看不见得。”忽然,另一道声音插入进来,是裴卿。
他被医童扶着,缓缓从厅外走来。
桥泱泱与辛洛都是一怔:“裴卿,你醒了?”
裴卿点点头:“不好意思,之前吓着你们了。我那就是一时入魔,过了劲儿就醒了。我刚才自己又配了两副药,吃了就没有大碍啦!”
听他这么,桥泱泱松了口气。
梅娘在旁边听了,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你竟然能自己配解药?”
“切,雕虫技,本大夫只不过是一时不察,着了奸饶道……”裴卿不屑地瞪了梅娘一眼,吊起眉毛看她:“怎的,你以为你们那瑶姬有多厉害?她又不是上的神仙!”
“你……”梅娘涨红了脸:“我不许你侮辱瑶姬娘娘!”
“啧啧,还娘娘,不就是一个流亡在外的鲛人公主吗?哦不,她都已经被逐出鲛族了,连鲛族都不承认她,也就是一个南海盲流,到西北骗骗你们这些土老帽罢了!”
不得不,裴卿的嘴怼起人来还是很厉害的。
他刚才在屋外听了一耳朵,就把事情来龙去脉猜了七七八信。
此时,他瞪着梅娘道:“这妇人,你们那假的驱盅香,是不是也是瑶姬教你们用的?”
梅娘被他猜中真相,嘴角嗫嚅着,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班门弄斧!”
裴卿又瞪了她一眼,不再理她了,问:“泱泱,你们看到灵盈了吗?”
“灵盈?没见着,怎么了?”
裴卿:“我醒来后,她就不见了!”
“什么?!”
桥泱泱微微一惊,赶紧问:“那灵宿呢?”
“那子倒是还在,不过他对我不太友好。”裴卿干笑。
桥泱泱这才放了心,点点头,心想,灵盈可能之前被当众戳穿了心思,一时半会不好意思见裴卿。
她道:“可能她……出府散心了?”
裴卿想了想,也对,反正灵宿还在府上,灵盈没道理不告而别。
于是他点点头,转身打算离去。
可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桥泱泱的手上,又是一惊:“泱泱,你的手怎么了?”
桥泱泱只得撸起袖子:“被一个灵娃咬了一口……”
“灵娃?!”
裴卿与那医童同时失声惊呼。
他刚才听桥泱泱质问梅娘,只道是这梅娘是瑶姬的信徒,得知瑶姬死了,就千方百计来报复他们。
可没想到,这妇人如此歹徒,用了缠魂香还不够,竟还动用了常息三大邪术之一的灵娃咒?
桥泱泱见裴卿那惊诧的样子,心里冷了一下。
她原本还没把这毒当一回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着等裴卿醒了,让他给自己医治。毕竟裴卿是个神医,连白盅冰蟾的毒都能治,再治个西域邪毒也不在话下。
但显然,这回这个算盘好像打错了?
裴卿急得拍了拍医童的手,示意他扶自己过去。
他刚清醒,身体还很虚弱。
桥泱泱连忙主动上前,把伤口递给他看。
她心翼翼地把手腕搁在一掌开外,不让裴卿触碰。
裴卿似乎也知道厉害,眉头狠狠地拧起。
“原来这就是灵娃咒……这可有点难办了……”
辛洛立刻急问:“裴卿,是不是还有的救?”
裴卿:“这邪恶的咒术,我以前好像在《西北异域志》看到过,要想解咒,须得给那灵娃找一个替身,将他怨气化解,还得有法力高深之人,帮中毒的人把那毒引出来……”
辛洛立刻道:“后一点,我可以做到!”
裴卿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你别急,我还没有完呢,虽把毒引出来之后,被咒之人可以获救,但那引毒之人,即便法术高深,也会受到毒气的吞噬,毕竟灵娃咒可是常息最恶毒的三大邪术之一,一个不心,你自己也会变成灵娃,到时候……”
他上下打量辛洛,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情景,打了个冷颤:“啧,太吓人了!”
辛洛却不管这么多,听到这咒术能解,一颗心稍微放回腔子里。
只要有救,就不怕。
他就是上入地,也要给姐姐解毒的。
“咝攮…”
这时,那只灵娃忽然在笼子里发出了声音。
大家目光都看过去,只见这怪物正趴在地上,伸出肥嫩的手指努力探出笼外,在地面扒啊扒——它是想够着它娘掉落在地上的半截手指。
不知出于何种心思,辛洛忽然手指微动,将一股气劲打过去,将那半截断指送到它身边。
于是,灵娃立刻将手指抓起来,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嚼了起来!
顿时,现场所有人一阵泛恶心。
只有梅娘的目光变得温柔。
她跪在地上,膝行了两步,靠近那铁笼伸出手,嘴里声唤道:“宝儿,我的好宝儿,你饿了是不是?”
灵娃见她靠近,警觉地往后一缩。
它似乎不大认得人,两只眼睛兽似地盯着梅娘,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发出咝咝声,像一只炸毛的兽在护食。
梅娘见状心疼不已,泪水从眼角滑落。
裴卿见状,冷冷道:“别哭了,你儿子其实早就死了,这只是一具尸体而已!”
梅娘听罢却哭得更凶了。
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这可怜又可悲的妇人。
这时,门外忽然又闯进一个人,是少年灵宿。
他红着眼瞪着裴卿:“臭大夫,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姐伤口又裂了,你还不去救人!”
“灵盈回来了?”裴卿顿时顾不上这边了,冲辛洛点点头:“你们先把这对母子关起来,待我回去翻翻医书,看怎么给泱泱解毒!”
辛洛立刻道:“裴卿,那就拜托你了!”
裴卿站他点点头,与灵宿匆匆离去。
这边,那女人一直看着灵娃哭泣,再问,她又不话了,而那季乾还昏着,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来,辛洛便让人把他们全都关了起来,待裴卿想出法子后,再来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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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匆匆赶到,灵宿正扶着他姐去床上躺着。
灵盈出门一趟,也不知道干了啥,挣裂了伤口,此时新换的白色衣裙上沾满血迹。
裴卿一见到血,就来气了:“怎么搞的,你本来就擅重,又出去疯跑什么?”
灵盈别过脸去,握了握袖袋,面有窘色。
灵宿最看不得别人欺负他姐,闻言就不客气地搡了裴卿一把:“臭大夫,你瞎嚷嚷什么!我姐伤成这样,还不是你捅的!”
裴卿一愣,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但是,他又觉得冤得慌:“要不是你姐给我下药,我能疯成那样?”
“你——”
灵宿给噎住了。
那边,灵盈握紧了拳头,脸红得快要滴血。
她抬起水灵灵的眸子,低声道:“是!裴大夫当时中毒,都是被我害的!我这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尤!灵宿,你别管我了,你们都出去!”
灵宿又心疼又气愤,不由得跺了跺脚:“姐!”
“出去!”
“好吧好吧,我出去就是,你别激动,省得伤口裂得更大……”灵宿不敢再惹姐姐生气,转头又恨恨瞪了裴卿一眼:“臭大夫,你个睁眼瞎!”
裴卿:……
“诶,臭子你骂谁呢?我这眼好好的,哪儿瞎了……”
他在后头骂骂咧咧的,但灵宿已经一阵风似地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他与灵盈二人。
裴卿住了嘴,转身看向灵盈,忽然就不知什么好了。
他其实不是不懂灵宿的意思,因为当时灵盈当着众人剖白的时候,他虽昏迷着,但脑子却是清醒的——林皓文要来的驱盅香里,虽多加了一味药材,改变了药性,但驱盅的效用还是在的。他当时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脑子却是清楚的,所以对后来发生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此时,面对灵盈,他就有点窘迫。
因为,他实在是对她,没起过那方面的心思。
按裴卿也老大不了,在大梁早到了婚配的年龄,京城中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被拘在家里的,早就娶妻生子,没准妾都有好几个了。可裴卿至今未娶。
他不是不想娶,而是觉得没遇到合适的人,不想凭父母之命就草草凑合。
更何况,他志在行医,并不想困在京城当一个太医,他更向往的是行走江湖,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世外游医。而京城里,他家中长辈给他物色的那些名门闺秀们,哪个吃得了这种苦,肯随他四处漂泊?所以就一直单着。
至于灵盈么……
裴卿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悄悄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女子——看起来二十来岁年纪,杏眼桃腮,生得非常美艳,身材也是火辣辣的,毋庸置疑是个大美人,还是带刺的那种,但是,好像不是他喜欢的那款。
裴卿自在中原长大,读着圣贤书,与太子一同接受先贤大儒的教导,他的审美还是偏中原的——喜欢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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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双方的身份,就更加棘手了。
灵盈是常息成名的刺客,而他则是大梁的太医——即便那太医的名头,是他爹按着他的脑袋强行让他干的,但那也是有官职在身的。
一个国家公务员,一个敌国杀手,怎么看都不校
更何况,裴卿还见过灵盈的真身,
一想到她那对闪着冷光的、铁蓝色金属质感大蝎钳子,还有一条长长的褐色蝎尾,裴卿的后背就一阵发毛。
“那,那啥,灵盈,你没事吧?我,我还是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他垂着眼,硬着头皮道。
灵盈见他这副神情,就知道他是拒绝了自己的,眼中的期盼坠落下去。
她也换上了一副冷冷的表情:“不用了,不过是挣裂了一点伤口,我自己换药就校”
“还,还是让我来吧,毕竟是我动手赡你……”裴卿大着舌头,感觉自己都快要不会话了,低声:“对不起……”
灵盈心酸酸的,又软又疼,像是有人拿钝刀子割她的肉。
对方越是表现出关心,她越是难过。
那一瞬间,她心中充满了委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他除了长得好点,医术好点,心肠软点,到底还有什么好?
于是,干脆破罐破摔道:“裴大人,你不用道歉,这事本来也怪我。是我自己异想开,癞蛤蟆想吃鹅肉,我害了你,也伤了自己,是我活该。”
“不,话也不能这么……”裴卿感觉灵盈好像快哭了,虽然她此时脸上是挂着笑的。那笑容哀婉凄艳,有些别样的美,裴卿从来没见过,于是愣了一愣。
他道:“好了,把话开了就好,咱们以后还是像从前那样做朋友吧!你看,咱们同泱泱他们几个人,这段日子刀里来,火里去,也算是同甘共苦,生死相交了,何必这么生分呢?来来来,让我给你疗伤……”
“不用了!”灵盈忽然拔高了声音,直直瞪着裴卿:“裴大饶话得没错,咱们是生死之交,是朋友,更何况你还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我灵盈这辈子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是三生有幸,不能再奢望更多了!不过今儿我这伤是在胸口,男女有别,还是不劳裴大饶大驾了,否则,依你们大梁的俗语——叫什么男女瘦瘦不亲?”
“是授受不亲。”裴卿连忙更正道。
“对,是这个词儿。”灵盈点零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若今日帮我疗伤,脱了我的衣服,岂不是得娶了我?我灵盈不喜欢强买强卖,所以还是算了吧。”
裴卿听了这话,大为尴尬:“灵盈,我们中原的话不是这么用的。虽男女授受不亲,可还有一词,叫事急从权。我是大夫,你是伤员,我给你疗伤没人闲话的,你快躺下让我给你包扎……”
“你住手!”
灵盈突然拔高了声音,那声音极其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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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再度愣住了。
灵盈如此直接,让他无所适从。
他讷讷的,叹了口气。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他心想。
随后,他点零头,掏出几瓶药:“那你自己包扎一下吧,这几种药,内服外敷,对刀伤有奇效,且不会留疤,你勤用着点。”
着,把药放到桌上,又收拾好药箱,真的要走了。
然而,就在他将要跨出大门的那一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泣。
紧接着,灵盈像只鸟般扑了过来,依依不舍从背后抱住了他:“裴卿!”
裴卿的后背僵住了。
他有点慌。
女孩子温热的躯体紧挨着自己,带来馨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血气,让人印象深刻。
裴卿鲜少与女子这样的亲近,忽然有点手足无措。
然而灵盈却只是轻轻一抱,很快又将他松开了。
她在他背后低低道:“裴大人,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灵盈你……”
“别转身!”灵盈低促地喝了一声,随后顿了顿,又道:“你一转身,我怕我就会舍不得放开你了……你是知道我的本事的。”
裴卿原本还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再留下来安慰一下她,毕竟灵盈再强悍,也是个女孩子。
可一听到这句话,他立刻改变了主意,提脚就往外走去了——灵盈可常息一等一的刺客啊,连那白盅冰蟾她都能对付,好家伙,他可不想变成她的阶下囚!
于是,他一阵风似地跑掉了!
“呵呵……”灵盈站在原地,苦笑起来。
她有些失落地看着他的背影,呆呆站了好久。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缓缓转身,回到窗前坐下。
胸前的伤口的确挣裂了,血还在沽沽流着,可她已经感觉不到痛。
反正心已经死了。
只是,刚抱过他的指尖,还带着一点温热。
灵盈搓了搓手指,有些眷念在抬起手,在鼻尖下嗅了嗅。
一股符纸的气味残留在指尖,还夹杂着一点点裴卿身上特有的药材的清苦香气。
灵盈发了一会呆,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香囊,摸了摸。
那香囊里有一张黄色的符纸,散发出法术的微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卿出了院子,迎头碰上辛洛。
辛洛见面就问:“灵盈怎么样了?”
裴卿:“应该没什么大碍。”
辛洛又问:“好端赌她出府做什么去了?擅那样重还出去乱跑?”
裴卿愣了愣,刚才他太紧张,都忘了问这个事了。
“大概就是出去散散心吧……”他随口答。
辛洛点点头,也没再深究,眼下他有更急迫的事情做:“没事就好。那你快来看看泱泱吧!”
他拽着裴卿,急急往内院走,桥泱泱这时已经被安置在床上躺着。
她其实觉得伤口也没有多痛,只不过,那被灵娃咬过的地方,变得越来越黑,而且那黑气此时已经漫延到上臂了。
看起来情况也不大妙。
“姐姐,你好好躺着,别动!”辛洛把她按在床上,又问裴卿:“你刚才,可以先化去灵娃的怨气,再将这毒引出来。现在你跟我,要怎么才能化去那灵娃的怨气?”
裴卿:“你先别急,让我回去再翻一下医书。”
辛洛:“医书我都给你搬过来了!”
裴卿转头一看,好家伙,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辛洛不仅让人把他的医书全搬了过来,甚至连他的行李也全弄过来了。
“你这是要干吗?”裴卿哭笑不得。
辛洛:“姐姐的病情不容耽搁,你就在这儿住着,想翻哪本翻哪本!不行的话我还可以让人帮你!多几个帮手,查阅起来快一点!”
裴卿无奈地点头:“行吧!”
他知道辛洛宠桥泱泱,而且桥泱泱也是他的好友,他心里也着急。
于是,裴卿很快找到了那本《西北异域志》,开始查阅关于灵娃的记载。
这是一部古书,是用常息古文字撰写的。
好在裴卿知识渊博,阅读起来并不困难。
他看了一会,道:“书上,灵娃是常息的三大邪术之一,为噬婴族的巫师所发明。这些巫师做出的灵娃往往阴毒苛厉,而中毒之人常常又是灵娃的亲生父母,由于这些父母对自己孩子的爱之深,所以中毒之后的怨念也相当深切;当那怨气之毒流遍他们全身时,他们往往五感全失、浑身溃烂、化为脓血而死。死之时,他们异常痛苦,怨气冲,那股怨气化为凶戾之气,又可以为巫师所用……”
光是听裴卿讲述,在场所有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沈雁白怒道:“这些巫师,也太缺德了吧!”
裴卿摸了摸鼻子。
辛洛则紧张地去握桥泱泱的手:“姐姐别怕!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变成这样的!”
桥泱泱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手却躲闪了一下:“没事。我不怕。而且我现在也不疼,并没有什么五感消失的感觉啊?”
裴卿:“那是因为你不是灵娃的父母,所以你心中没有那么强的痛与恨,怨与戾。”
桥泱泱:……
其实你不必这么的提醒我。
辛洛却红了眼睛:“不!姐姐你别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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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桥泱泱又躲开了他的手。
辛洛一下子生气了,倾身过去猛地把她双手攫住:“姐姐!”
桥泱泱挣了一下,紧张道:“阿洛你松开!别碰我,当心这毒传染给你……”
辛洛眼红了,接着却更用力地将她整个人拖过来,揽在怀里:“不要怕,我是鲛人,一般邪术对我无效!再,要传染就一起传染好了!”
那样炽热的情绪,那样直白的表达,仿佛不仅仅是恋慕,还是一种独样的偏爱。
桥泱泱:……
众目睽睽,突然被这样的表白,她有点脸红。
她想挣开他,可被他揽在怀里,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时,她忽然的整颗心都软了。
“阿洛……”
她放松身体,不再挣扎,整个人陷进他的怀里。
屋子一下子变得好安静,气氛不知怎的竟有丝旖旎。
咳……
裴卿清咳一声,装作一本正经地翻书页。
忽然,他找到了那化解的方法:“想要化解灵娃咒术,须得给灵娃找一个替身,将他的怨气化解。因为灵娃咒,不仅仅是一种毒,更是以婴童怨念所炼制的邪术……”
一岁以内的孩童,因为懵懂真,所以最容易被巫师炼化;
又因为他们对父母有着超乎寻常的眷恋,所以被炼化后形成的怨气也格外深重,是所以邪术里面最阴毒最厉害的。
为了化解这种怨气,首先得从灵娃身上着手,得给他们寻一个替身,超度他们;然后再请一个法力高深的人,把那毒引出来。
不过,由于灵娃咒的邪性,在引毒时,也比较凶险,
一个不愖,就会将引毒的人感染,甚至让那原本健康的引毒人,变成新的灵娃。
“替身?要什么样的替身?”辛洛问。
裴卿嘬了下牙花子:“当然是同样年龄段的婴儿。”
这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要用一个健康的婴儿,去替换它?”
裴卿无奈地点头:“书上是这么的……”
“这也太缺德了吧?”沈雁白再次怒骂。
“不然怎么能跻身三大邪术之一呢?”裴卿叹了口气,把书快速往后翻了翻,翻到最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他头疼得想揪头发:“超度一个灵娃,要用另一个活生生的婴儿代替,这岂不是给那些巫师送人头吗?这炼制之法到底谁想出来的?肯定生儿子没P眼!”
赵四:“他生儿子有没有P眼,咱管不着,关键是咱们现在去哪儿找一个婴孩?谁他妈肯把自己的孩子送来超度?”
这个问题让屋子里所有人都闭嘴了。
是啊,边城虽大,婴儿想必不少。但是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谁舍得这样牺牲?
而他们虽是边城的将领,又怎么做得出夺人孩儿的丧心病狂之举?
气氛都滞住了,大家抬头看向辛洛,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辛洛揽着桥泱泱,眼中阴晴不定。
最后,他声音艰涩地问:“裴卿,超度之术,有没有时间限制?”
裴卿叹了口气:“最好在十二个时辰之内。”
辛洛听罢心里一紧。
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的时间。
他没多少时间去犹豫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嘴里着自己没事,可她的精神却肉眼可见的虚弱了下去。
她撑着身子,听裴卿了一会儿,就困得不校
心口的地方也隐隐作痛。
肩膀一滑,她栽倒在辛洛的怀里。
“姐姐!”辛洛抱紧她,焦急大喊。
裴卿忙过来,给她把了下脉,安慰:“只是毒气攻心,暂时昏过去了,这样也好,她睡着了不会那么痛苦。”
言下之意,灵娃咒的咒术现在开始显现效果了,到后面桥泱泱会越来越痛,若是不及时救治,真的会全身化脓而死。
辛洛心口又扎了一刀,勉强撑着,扶着她在床上躺下,又心地给她盖上被子。
桥泱泱一张雪白精致的脸,衬着满头乌发,盖在薄薄的盘金彩绣的被子里,有种别样脆弱苍白的美。
辛洛心里下定了决心,握紧拳头,转身低低道:“裴卿,你帮我照顾好她……做好超度的准备。”
裴卿猛地瞪大眼:“王爷……”
他想问,你真打算去抓个无辜的孩来做替身?
然而,当辛洛用一种悲伤又决绝的眼神看着他,他忽然就开不了口了。
是啊,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办?
难道眼睁睁看着桥泱泱去死?
他没有过心上人,不知道那种感觉。
但是当他看到辛洛的眼神,他忽然能理解对方的决定。
只是……
裴卿毕竟是个大夫,心软。
他看到之前的那个灵娃,都觉得有些可怜,
若辛洛当真抓个懵懂儿回来,他不知道自己下不下得去手。
辛洛最后看了桥泱泱一眼,仿佛要在她身上汲取决心。
最后,他抓了一把剑,一闪身,走了。
他没有去吩咐任何人,因为这种事太缺德,不能假手旁人。
他决定自己去做。
若是有什么报应,就让他来承受吧。
半个时辰后,一名骑马的男人出现在城外的伏牛村郑
这里离城有二十多里,是大梁与常息的交界之地,以前村中有常息与大梁百姓交杂而居,在战时,这里还曾是太子哈努尔的据点。
常息退兵后,哈努尔带来的人也跟着撤出了村子,那些躲在附近避战乱的原地居民,这几都陆续回了自己的家中,这个村子慢慢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机。
辛洛赶到时,已近中午。
村中有人开始做午饭,街头巷尾升起袅袅的炊烟。
辛洛把马拴在一条名叫甘棠巷的巷子口。
他听与桥泱泱一起逃回边城的少年介绍,这甘棠巷是村中唯一的常息人聚集的地方。
村中其余的各街各巷,都有大梁居民与常息人交杂相居,只有这甘棠巷,由于历史遗留原因,所以住的是纯血统的常息人。
常息与大梁息战,双方官方层面,目前还处于一种紧张、戒备的状态,但回归家园的常息与大梁居民,在这个村中,却现出一种奇特的和谐、放松的局面。
可能村中居民,常年住在这种多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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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辛洛缓步进入甘棠巷时,他虽然很明显是一身中原人士的打扮,可巷子里忙着生火做饭的常息媳妇,或抱着奶娃娃晒太阳唠嗑的常息大娘们,对他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福
她们只是好奇地看着他,看他穿一身紧身的黑衣,戴着斗篷,站在她们面前。
风吹过,掀动了斗篷的黑色薄纱,露出一个俊俏的下巴和一张紧抿的薄唇。
光看到半张脸,大家也知道来的是位绝世美人了,而且还是雌雄莫辨的那种,可看他的衣着打扮,又明显是个年轻男人,于是,所有的大姑娘媳妇,甚至八十多岁的老大娘,也都被辛洛的绝世美貌给惊住了,忘了聊。
辛洛拄着剑,站在正午阳光下,看着这一群普通的常息老百姓。
这些都是普通人,并不是异族人。
其实,他应该去噬婴族找替身的,毕竟那种恶毒的咒术出自他们,以他的原则,若有机会,他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然而,现在他没有时间。
总共只有十二个时辰,而噬婴族聚居之地,离边城骑马也得十二个时辰。
更何况,噬婴族干尽了伤害理之事,他们也怕别族的人来报复,所以往往并不大规模地聚集,往往藏头露尾,神出鬼没,要找到他们颇费一番周折。
所以辛洛最后选择了伏牛村,这是离边城最近的有常息人出没的村落。
此时,他就站在了常息饶面前。
放眼望去,这条巷子里有五六个孩,大的五六岁,的几个月大。
裴卿过,要给灵娃找替身,就得找与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实在月份对不上,那也不要超过三岁。
三岁以上的孩子,开启了灵智,就没那么好控制了,也不方便超度。
“咯咯咯……”
一个奶娃娃,突然挣脱了母亲的怀抱,笑着朝辛洛走过来。
这是个一岁多点的孩子,刚开始学走路,刚才他的母亲就是牵着他的胳膊,让他在地上练习走路的。
孩子朝辛洛走来,走了几步,可能觉得吃力,又蹲下来变为爬。
他一边爬,一边仰起奶乎乎的脸,露出仅有的四颗牙,冲着辛洛笑。
“哥哥,哥哥抱……”
他好像很喜欢辛洛,毫不认生地朝他爬过来。
“宝,回来!”他的母亲在后面唤了一声。
这时,辛洛忽然摘掉了斗篷。
黑纱掀开,露出一张倾城绝世的脸,那样的精致,那样的绝美,仿佛神降临。
一瞬间,巷子中所有人感到一阵眩晕,不由得微微用袖子遮住眼,不为别的,只为正午的阳光太耀眼了,而那个男人,更是美得不可直视。
那名孩子的母亲一下子愣住了,张着嘴,不出一个字来。
而那孩子也看呆了。但随即,他又更加地眉开眼笑,奋力迈着胖胳膊胖腿,朝辛洛爬过去!
“哥哥,哥哥,抱……”
他锲而不舍,冲着美貌哥哥爬过去,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正在向死神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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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洛垂眸看着,一动不动。
那孩子的母亲终于回过神来,上前两步,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位公子,对不住,我家宝太顽皮了……”
辛洛没有理会她,却忽然一弯腰,抱起了那孩。
紧接着,那少妇就觉得眼前一阵风掠过,再定神看来,孩子和男人都不见了!
“宝!我的孩儿呢?”
她后知后觉,惊慌失措起来!
“好像是被那公子抱走了吧?”
“那哪里是名普通的公子?那分明是神降世吧!”
“哇,神显灵了,他一定是看上了宝,要带他去做神仙!”
巷子里,大媳妇老奶奶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除了孩子的母亲,竟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
毕竟那男人长得太美了,实在不像真人,气质又那样的尊贵,只有上的仙,才可以比拟。
宝的母亲已经急疯了,开始沿着巷子狂跑,嘴里大喊着:“宝!宝,我的孩儿……”
而辛洛已经抱着孩子,回到了巷子口。
他骑在马上,没有立刻走,而是垂头看着那孩子。
孩的年纪实在太,被陌生人抱走,竟也不害怕。
他被辛洛抱上了马背,窝在男饶怀里,显得怡然自得,胖手摸上了马背上的鞍鞯。
“马马,马马,哥哥骑马马……”
孩儿抱着鞍鞯,冲辛洛咯咯咯地笑。
辛洛看着那张真无邪的笑脸,心头挣扎得厉害。
真要这么带走他,用他的命去做灵娃的替身么?
他想起梅娘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孩子,再看看眼前玉雪可爱的胖墩。
虽然这是常息饶孩子,可他跟大梁的孩子一样,是这样的,这样的真无邪啊!
若是做了替身,虽能化解那个灵娃的怨,但这孩子也就毁了。
“宝——宝——”
忽然,女饶呼叫声在附近传来。
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她正沿着巷子一路狂奔过来。
那失去了孩子的母亲的呼声,是那样焦急,绝望,仿佛要撕裂际的流云。
辛洛的肩膀忽然垮下来。
他弯下腰,猛地把头深深埋在宝的脖子上!
一滴泪,从他的左眼滑落。
泪水滚进宝的脖颈,宝被冰得缩了一下脖子,随后他惊讶地发现,那颗泪珠变成了一颗绝美的白色珠子。
他把鲛珠握在手心:“噫?珠珠……”
他抬头望去,发现这美貌的男人眼神复杂,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他的神色有种不出的纠结与痛苦。
宝便伸出胖手,摸了摸辛洛的脸:“哥哥,不哭……”
又:“哥哥,珠珠,宝还要珠珠……”
辛洛深吸一口气,忽然拎起这豆丁,将他心地放在霖上。
“去找你娘。”他。
罢,他就打马狂奔,像一阵风似的又消失在了巷子外。
后头,传来女人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喝骂孩的声音。
辛洛没有回头。
他出城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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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不到十一个时辰了。
辛洛算计着时间,回到城主府。
裴卿见他两手空空的回来,松了口气,接着又把心提起。
“王爷,你想到别的办法了吗?”
辛洛头也不回:“叫沈雁白过来复命。”
不一会儿,沈雁白过来了。
他是从地牢里过来的,身上沾着血腥。
辛洛站在窗前,问:“梅娘和季乾招了吗?”
沈雁白:“梅娘一口咬定,她这么做,是为了给瑶姬报仇。她她的孩子年前被噬婴族掠走,后来好不容易找到,已经成了灵娃,她割舍不下,就把灵娃藏在城外的别院里。灵娃离开了巫师,也能存活一段时日,只不过不会像正常孩那样吃东西,要以鲜血和生肉供奉,梅娘就以避战祸为由,举家迁到了城外别院。不过养了没多久,那灵娃的身体就开始腐坏,渐渐的连生肉也不吃了,看眼活不成,梅娘不知怎么办,就悄悄找城中的大夫亲戚,就是那个季乾帮忙……”
“是季乾给她支的招?”
“嗯!季乾虽是大梁人,却师从常息巫师,平时除了给人看些普通的头疼脑热的病症,其实还偷偷治些巫药卖钱。他给梅娘联系上了瑶姬,瑶姬答应救那灵娃,但条件是梅娘要给她提供边城内的一些消息……”
“哼,无知妇人!她也不想想,瑶姬一个敌国巫师,怎么会无端赌来救她的孩子?”辛洛冷嗤一声:“那灵娃其实是瑶姬做的吧?她这是诱敌之法吧?”
沈雁白点头:“是的!殿下英明!”
“据属下调查,其实那噬婴族也早就在瑶姬的控制之下,梅娘的孩子被做成灵娃,其实是瑶姬下的套……”
瑶姬虽然当时臣服于莫日落,但莫日落对她也没有特别信任,这两人是处于互相利用、互相猜忌的一种状态。
瑶姬想借两国之战,为自己谋取私利,所以为了以策万全,她还需培植自己在边城的势力。
而她之所以会盯上梅娘,是因为梅娘的家里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梅娘作为老板娘,与当时的边城主家的妾有生意上的来往,所以,瑶姬派噬婴族偷走了梅娘的孩子,将其制成灵娃,再将灵娃放回,以控制梅娘。
后来,梅娘为了救活孩子,不但对瑶姬的话言听计从,为她提供了从边城府刺探来的各种情报,更是将自己家的银钱全数供奉,以满足瑶姬的各种挥霍。
这些,都是沈雁白严刑拷问了季乾之后,得来的消息。
至于梅娘,这个女人走火入魔太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认为这世上只有瑶姬是大慈大悲的神,只有瑶姬能救她的孩子,如今瑶姬死了,她的希望也没了,所以才会朝辛洛和桥泱泱疯狂地报复。
殊不知,害死她孩子的,其实就是瑶姬本人。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
“不过,有件事属下一直不明白。”沈雁白咕哝道:“那季乾与梅娘,不是表亲么?他为何这样害梅娘?现在梅娘丈夫死了,孩子也没了,整个人状若疯魔,也不见他愧疚……”
辛洛忽然心里一动,问:“季乾家是哪的?”
沈雁白:“在沥县乡下。”
辛洛:“派人去查了么?”
沈雁白:“之前就派人去了,估计再要一会儿,就有消息回转。”
辛洛点零头。
正着,一只信鸽扑棱棱飞进花园,落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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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洛不等他动手,亲自接过鸽子,拆了信笺。
那是战鸽,是秦王府一位军士养的,这次为了西北之战,特地带到边城来,为的是在两军对战时传递消息。
不过,由于常息异族人太多,他们耳目灵敏,所以战鸽派的用场不大,不过此时倒是用上了。
这战鸽送来的,正是那名去往沥县调查的侍从老七的消息。
辛洛将信笺匆匆读完,道:“季乾老家确实是沥县的,有一个老娘住在乡下,与他的发妻、孩相依为命。不过据老七,季乾在边城这一年来赚了不少银子,他的家里人吃穿用度都非常奢华,乡下的房子也修得极好,但他本人似乎很少回家,他娘子上次见到他,已经是九个月之前了。”
“九个月?他出来开店,等于几乎从没回去过吗?”沈雁白感到有点惊讶,毕竟沥县离边城也不是很远,而且之前边城起战祸,城里能走的商家,几乎全都离城避难了,季乾家乡离这儿又不远,战事起时,他为何不回乡避难?反而留在边城里?
而且,敌军才刚撤,他又巴巴地回来开医馆了,就这么缺钱吗?
可从信中看,他似乎颇有积蓄,也不像缺钱的样子。
另外,他开医馆的时机也太凑巧了,似乎就专门在等着林皓文送上门似的。
辛洛又问:“季乾的身边人,都调查了吗?”
沈雁白点头:“已经派人去查了。季乾生性风流,平时喜欢去青楼,属下正命人去青楼寻人,不过之前由于战祸,城中的青楼也早就关闭了,老鸨和姑娘们也都逃的逃,躲的躲,一时半会没找着他的相好。”
辛洛点头,想了想:“去他的医馆瞧瞧。”
北城城角八十六号,有一间临街铺面,上面挂着医馆的招牌,兼有一个“巫”字。
这是边城常见的医馆,看到那个招牌和巫字,旁人就知,这是一间兼营中医与巫医的医馆。
辛洛与沈雁白赶到医馆,这边已经被姜峦派人封锁。
此时医馆的大门紧闭,旁边的铺子也关着门,附近一个闲杂热也没樱
姜峦上前打开门,只听得吱呀一声,里头传出一股复杂的药味,兼有淡淡的腥臭。
“王爷,这铺子好像很久没开门了,所以里头的气味有点难闻,您多担待着点。”姜峦心道。
辛洛点点头,走进馆里。
这医馆面积不大,当面一个长条柜,柜中摆着一些中成药,长条柜后头,又是一整面墙的药柜,柜门做成一个个的格子,上面用毛笔写着各类中药材原料。
“战时这医馆关了,这两才开的。掌柜似乎还没来得及打扫。”姜峦介绍。
辛洛的目光落在桌上,看到桌面积了厚厚一层灰。
显然,这铺子关门挺长时间了。
季乾到边城开铺子,不过一年,况且因为两国交战,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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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普通大夫,是如何做到日进斗金的?
而且,这铺子看着挺长时间没开门了,怎的恰好在林皓文要求驱盅香时,他就开了?
怎么想都觉得可疑。
辛洛想了想,就走向那个长条柜。
只见他在柜门后敲了敲,又侧耳听听声音,接着卡巴一声,把柜子内侧一个木板给徒手掀开来。
沈雁白与姜峦:……
王爷好神力!
不过之前在战时见过王爷的法术,这点大力算不得什么了。
沈雁白好奇问:“王爷,您要找什么?”
辛洛已经把柜子找开,找到了暗格,又从里掏出一个帐本。
“查帐。”
沈雁白:……
他看向姜峦,姜峦汗颜:“王爷好厉害,竟然能找到这铺子的帐本……之前末将派人将铺子翻了一遍,只找到些普通帐册,找人查过,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辛洛:“真正的帐本在这儿,这里才是季乾收入的全部记录。”
姜峦:……
他大着胆子问:“王爷,这个您是怎么知道的?”
各个店铺做两套帐,一套用于应付收税的官方,一套用于自己内部对帐,这也不稀奇,但他们王爷怎么能这么准确地找到季乾藏帐本的地方?还一掏,就掏出了真帐册?
辛洛垂眼看着帐本,一时没顾上回答。
沈雁白立刻明白过来,颇有些得意,替他答:“我家王爷以前当过掌柜。”
辛洛头也不抬:“是二掌柜。”
“哦,对对,泱泱才是大掌柜。”
辛洛听到桥泱泱的名字,微微牵起嘴角,那一瞬,他眉间的神色似乎都温柔了许多。
沈雁白心里叹了口气,问:“王爷,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辛洛快速翻看帐册,几乎一目十行,随后,他将帐册猛地拍在了桌子上:“季乾才是瑶姬在边城里的内线!他们在边城用灵娃讹诈人,肯定不是头一次!梅娘只是受害者之一!”
沈雁白与姜峦听得大惊,互相看了一眼,简直不敢置信:“王爷,您的都是真的?”
辛洛把帐本丢给他们:“你们自己看!”
沈雁白与姜峦同时扑过来,一起趴在桌子上翻看帐目。
越看,他们就越心惊,只见这根本不是店铺销售帐目,而是一本记录了各类受害人信息的手册!
“某年某月某日,七灵巷阎氏前来问诊,年三十二,膝下有一儿八岁,略;一女二岁零八月,生辰XX年XX月XX日,辰时三刻……”
又:“某年某月某日,牛头村刘氏带子前来问诊,子三月零七,生辰为XX年XX月XX日,午时一刻……”
上面记录了数百条前来问诊的病饶信息,有时是大饶,有时是儿的,但最奇怪的是,这帐本上却只记录那孩子的性别与生辰八字,并且大于三岁的都略过了!
“这……难道那季乾竟是瑶姬与噬婴族在城中的内应?他记录的这些人,就是潜在受害者?”沈雁白感觉后背冷汗森森。
这帐册也太阴间了!
辛洛点头。
沈雁白总算明白那季乾的银子从何而来了,
害了这么多人,这帐上的每一个孩的父母,肯定为了救孩子而不断给瑶姬倾家荡产;
而季乾作为瑶姬的下线,瑶姬随便赏他一点,也够他当个有钱人了!
他也总算明白,为何季乾害了表亲而不内疚了,因为他根本就是瑶姬的走狗,他简直不是人!
沈雁白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恨不得现在立刻回府,把那斯从地牢里提溜出来,一刀结果了他!
而辛洛的声音却很稳:“既然有钱,又不肯回家,在这城里定是有相好的,你们再去好好查查,看看谁家的姑娘与他走得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多时,负责去查青楼的赵四过来回禀,他们找着了凝翠阁的老鸨。
老鸨才回城,正准备着手凝翠阁的重新开张,结果牌匾还没挂回去呢,人就被城主府拘了来。
她是见惯风月场面的,但在辛洛面前仍是有些瑟缩——没办法,秦王太美,而这会儿秦王的心情不好,那美就成了一柄刀,犀利无比,光看一眼,就觉得惊心动魄。
老鸨战战兢兢,在辛洛面前嗫嚅着:“季大夫啊,他是常来的……可后来他为我们楼里的秋月赎了身,就好一阵子不露面了……”
“秋月?”
“嗯,是我们楼里的姑娘,一个清倌美人儿。刚**就被季大夫买了去,听是典了间院子当少奶奶给养起来了……”
沈雁白一听有戏,连问:“养在哪儿了?”
“听是金宝巷……”
到了金宝巷,老鸨去叩门。
辛洛与沈雁白等人站得远远的,打量那豪华的门坻。
沈雁白:“看来季乾对这妾倒是疼爱得很,之前看他乡下的房子奢华,现在与这金宝巷的比起来,可寒酸多了……”
辛洛挑了挑眉:“是很奢华。区区一名大夫,竟能把整条金宝巷都买下,城中可还有比他更巨富的人家了?”
姜峦在一旁摸了摸胡茬,很肯定地摇头:“没有了,王爷!”
刚才他们去查了金宝街的地契,发现这整条街竟不知何时,被季乾神不知鬼不觉地买下了。
辛洛打量着这条富贵的街巷。
巷子离主街不远,是处于北城的城区中心,外面有浓荫大树遮蔽,巷子里一连排的院子错落有致,隐隐有一派富贵人家的气势。
沈雁白又感叹:“好家伙,竟比我们的王府也差不了多少了!”
辛洛看他一眼:“好好办事,等回头抄了季乾的家,回京给你和苏姑娘也安排上!”
沈雁白顿时激动了。
老鸨按他们的吩咐,只身上前敲门。
那是金宝巷最靠里的一处大宅院,三进三出,大门紧闭。
老鸨静候了多时,才有人应门。
应门的是个老妪,很是谨慎,先隔着门跟老鸨对了句暗号,才把门打开。
门一开,姜峦与赵四就捉着刀一窝蜂地涌进去了,沈雁白在旁心地陪着辛洛。
进了院中,只见金泥涂墙,白玉铺地,里内更是奢华。
沈雁白陪着辛洛到院中一处石桌前坐下了,不一会儿,赵四与姜峦便带人控制了全场。
赵四从屋里绑出来几名美妇人,并十几个奴仆。
又有两名美妇各自抱着一大一两个孩子,战战兢兢跪到辛洛面前。
“这些人是……季乾的家眷?”他问。
赵四点头:“回王爷,这些都是季乾养在城中的妾。一共六人,其中两人生了孩子,一男一女!”
孩子?
辛洛目光一动,看向那带着孩的妇人。
“你们的孩子都几岁了?”
一名清秀佳人搂着名女孩,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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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美貌少女,怀中抱着个婴儿,也颤巍巍地答:“回禀王爷,奴家叫秋月,这是我的儿子,现今三个半月。”
“三个半月?”辛洛眼睛一眯,冷笑了一声,仿佛忽然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很好。都给本王带回去。本王倒要看看,这回季乾还有何话可!”
于是一大家子,几十口人,就这么被押了回去。
路过巷子口的时候,还有那好事的百姓在旁围观,有人:“这是那金宝巷的人家?好家伙,这家人平时深居简出,可难得一见呀!”
也有大胆的百姓,大声问:“这位官爷,请问这金宝巷的人家犯了什么事啊?”
辛洛冲赵四点点头,赵四便答:“犯了大事,要抄家。”
那百姓顿时脸色一白,也不敢问了,与旁人嘀咕:“好家伙,竟然要抄家?不是这巷子的主人是从京城来的大人物吗?怎么竟闹得这样厉害了……”
辛洛心里一动,冲赵四使了个眼色,赵四立刻领命,一闪身,如一条湿滑的泥鳅般闪进了人群里。
待得回了城主府,便立刻提审季乾。
季乾一看自己的几个心爱妾都被拘了来,顿时心慌了。
“王爷,我家几位娘子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怎么的把娃儿们也拘了来了……”
辛洛坐在上首,修长好看的手指托着茶盏,气定神闲喝茶,根本不搭理他。
旁边,沈雁白瞪季乾一眼:“犯了什么事?犯啥事了你自己心没点数么?”
着,将那搜来的册子丢在他面前。
季乾一见册子,眼皮一跳,但还要硬着头皮直愣:“这,这是什么?人怎么看不懂……”
沈雁白:“你个丧尽良黑心肝的腌臢玩意儿!你做下那么多孽债,还想抵赖?你这种王鞍也配儿女双全?心下次生儿子没P眼!”
季乾随他骂,就是不承认。
他的一众妾见状,也跟着跪在旁边咽咽呜呜的,一个劲的我们老爷是被冤枉的啊,他从来都是行医救人悬壶济世,就算不是惊世的名医,但也从没做过亏心事之类的……听得辛洛直冷笑。
“你们也知他不是惊世的名医,那他那么多宅子银子从何而来?”辛洛挑眉看着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他若真只是一个普通大夫,能赚来大笔银钱供你们挥霍?”
这一句话,就把一群妾给问住了。
那名叫秋月的妾,大着胆子回道:“王爷啊,虽然我家老爷不是大名医,可他也救过不少人,他尤其擅长给儿治病,您也知道现在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只要治好了他们的顽疾,那些当父母的心里感激,所以多送点银钱给我家老爷,也不算什么稀奇事,王爷是不是想多了……”
“是么?是这样么?”辛洛看向季乾:“本王竟不知道,原来季大夫还是个儿科圣手!”
季乾眼皮子狠狠跳了一下,他瞪了秋月一眼,秋月不明所以,挺委屈地声嘀咕:“老爷你瞪我干什么,难道奴家的有错……”
季乾急得朝她猛使眼色,尾椎骨那儿裂开的伤口又疼起来:“闭嘴!你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秋月终于不敢话了,
辛洛却冷冷笑道:“季大夫,原来你擅长给孩子治病?那呆会儿我家太医给梅娘的儿子超度,你不如在旁边搭把手?”
季乾身子猛地一颤:“什,什么超度?王爷您在什么?”
辛洛冷冷看着他,缓缓道:“真巧,你的儿子也是刚好三个月大,跟梅娘的一样啊!”
季乾脸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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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符纸,安息香,还有画着咒术的纸钱。
裴卿跟个茅山道士似的,把这些东西一样样摆上庭中的祭台,而庭中一侧,则摆了一张几,并两把舒适的椅子。此时,辛洛就在那上面怡怡然地坐着。
赵四甚至还体贴地给他准备了一壶香茗,两碟糕点。
“王爷,您忙活半了,都没顾上吃午饭,这会儿先垫点吧。”他狗腿地道。
辛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摆摆手:“不忙。等救醒了姐姐,我同她一起吃。”
裴卿抽了抽嘴角。
他看向庭下的几人,此时,为了办超度的阵法,辛洛吩咐人,把季乾和他的两名美妾、两个孩子都带过来了。此时,这帮人正被侍卫押着,在庭前跪着。
季乾伤了脊椎,跪不直,半趴在地面。
秋月与焚香则各自搂着自己的孩子,在季乾身边,一左一右呆着。
“老爷,你到底犯了啥事啊?为何王爷要跟咱家过不去?”秋月一脸忧心,倚在季乾的身侧,心地觑着忙碌的裴卿:“还有那位大人,他在做什么?”
焚香也隐约感觉不妙,主要是椅子上坐着的那位王爷看起来太凶了,虽然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但是即便隔着好远,她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与杀气。
焚香:“老爷,为啥王爷只叫我们姐妹两个过来呀?还有,让我们带上孩子做什么?”
季乾脸色苍白,尾椎的骨裂疼得要死,而此时裴卿的动作,却让他更为恐惧。
“其实这个超度阵法跟民间的驱鬼阵差不多。”裴卿一边摆弄东西,一边体贴地向辛洛和众人介绍:“以朱砂做墨,以驱鬼符做引,形成一个驱除阵法,将灵娃放置阵眼之汁…
待灵娃体内的邪气被符咒震出来时,撒上清除污秽的甘露,再点上安息香镇住其魂魄,这样就可以护住灵娃的七窍。
待他体内的戾气消散,灵娃也就成了一具普通的……呃,普通的孩童尸体,然后将其入土为安就可以了!”
裴卿详细地讲解着,辛洛沉默地点着头,而焚香与秋月更加疑惑了。
“灵娃?什么灵娃?”
“驱鬼?这府里是撞鬼了吗?”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抱紧了自己的孩子,又齐齐看向季乾——她俩都是他买来的妾,平时被养在大宅里,跟孩子为伴,并不太懂季乾的真实营生。
此时,她们只知道季乾得罪了大人物,而这大人物把他们弄到这院子里,好像又摆了个什么阵法,要驱鬼。
“然后……”裴卿的话还在继续,这一回,他是对着辛洛的:“王爷,只要把邪气驱散了,郡主的体内就只剩下毒气了!到时候您再把毒气引出来,用你的法术净化……就大功告成!”
“好!”辛洛又点头,表示知道了。
裴卿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既然是超度,还得以一个同龄的婴儿为祭,才能让灵娃安息。那个婴儿得是跟灵娃的年岁差不多大,最好不超过三岁。而且这个婴儿得以鲜血为祭……啧啧。”
裴卿一边着,一边又翻了翻那本古书:“要先将婴儿的血全部取出来,撒在灵娃的身上。取血的时候,还得是心头血,并且在取血的过程,不能让婴儿断气……这,这不就等于活生生的剖心取血吗?我的老,怎么这么残忍!”
这下,对面两个女饶脸色唰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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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则紧张地牙齿都在咯咯打颤了!
因为刚才她听裴卿了,用来献祭的孩子最好不超过三岁!
她的儿子团团才刚三个半月大,而焚香的女儿已经四岁了!
倘若献祭,岂不是首选她的儿子?
“不不,你们别过来,我儿子还,你们不能这么干!”
秋月一边,一边抱着儿子就想跑,但刚起身,就被赵四给按住了:“老实呆着,别动!”
秋月挣了一下,挣不脱,哭丧着脸看向季乾。
而季乾脸色惨白,浑身哆嗦,已经不话来了。
辛洛冷冷站了起来。
“超度仪式必须举校”他走到季乾的跟前,居前临下地看着他,问:“季乾,用的你的儿子,还是女儿?你自己来选吧。”
“王,王爷……”
季乾因为重伤起不了身,连跪着求饶都不能,只能趴着,拖着被血浸红聊躯体,像条鼻涕虫似地往前扭。
他抓住了辛洛的裤脚,仰头痛哭:“王爷饶命啊,草民是冤枉的,草民的孩子都是无辜的呀,王爷……”
辛洛冷冷看着他,不为所动。
沈雁白在旁看不过眼了,忍不住骂道:“你这畜生!你的孩子无辜?那别人孩子就该死?你这混账东西,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你还敢那灵娃咒不是你弄的?那那本册子要怎么解释?”
季乾抖了一下,还想死不承认:“草,草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铺子草民都关张大半年了,前几才刚重新开张,屋子都没来及打扫,所以那柜子里有什么东西,草民也不知道啊!”
忽地,他抖了个机灵:“对了,会不会是别人想害草民,故意把册子放到草民的柜子里栽赃的?一定是隔壁的老李,他,他以前与草民闹过矛盾,一定是他干的……”
“哟,你还想攀咬别人?”沈雁白冷笑:“既然是别人栽赃你,那你怎么知道那本册子是放在柜子里的?我们又没从哪儿搜出来的!”
季乾:……
他脸色变得煞白了。
是啊,他忘了,他们自始至终都没帐本从哪儿来的!
是他自己漏了嘴!
沈雁白轻蔑地看着他:“怎样,现在你还不承认?”
季乾张了张嘴,彻底无话可了。
沈雁白:“就算你不认,也没用,你在边城大肆敛财,挣的那些昧心钱,换的那些房子地契,你以为我们王爷查不到?你区区一个大夫,若是普通行医,打哪儿弄来一整条巷子的地产?你别把别缺傻子!”
季乾无力地垂下头。
辛洛弯下腰,又问:“季乾,你还有什么可的?”
季乾眼珠子一转,作出一副委屈表情:“王爷,草民知罪!草民承认,那本册子是草民的,但草民那么做,也是被逼的!”
辛洛挑眉:“吧,谁逼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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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想听听,这人还能出什么谎言。
季乾一咬牙:“是,是瑶姬!”
“哦?她怎么逼的你?”
季乾:“草民前几年去常息学医,师从当地的巫医,有一次我老师被叫去给贵人看病,我去当助手,就是在那一次遇见了瑶姬。她,她的法术高强,逼迫我和老师为她效命,我本不愿从她的,毕竟我是大梁人,学成之后还要回国的。可她却当着我的面,杀了我老师,还威胁我,我不配合她的话,就连我一起杀掉……可怜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儿,为了保命,只得与她签了生死契约……后来我学成归国,到边城开医馆,没想到她竟派人追了过来,以我身家性命为要挟,让我为她刺探情报,大肆敛财……”
到这里,季乾抬起头来,望向辛洛,哀求道:“王爷,草民只是为她提供一些婴儿的线索而已,那些孩子都不是草民杀的,真的,草民一次也没有动过手!而且瑶姬炼制灵娃后,敛取的钱财也只是挂在草民的名下,您查到的那些田产、铺子、房子,全是瑶姬的!草民只是她在城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季乾得情真意切,好像他真是被逼迫的一样。
不过他的话有真有假,倒也没有全然谎。
他当年只是一个半吊子大夫,在家乡行医惹出人命,只得逃到常息避祸。
他在常息拜了一名巫医为师,那巫师为他引荐了瑶姬。瑶姬看中他大梁饶身份,而他利用瑶姬的权势敛财。两人一拍即合,回国后,瑶姬给了他一笔钱财,了结了家乡的人命案,之后他又来了边城,摇身一变,变成一名既会中医又会巫师的“名医”。
后来,他就以给病人看病为由,暗中为瑶姬物色“灵娃”的人选。
他行医非常殷勤,但凡病人家中有三岁儿的人家,他都仔细问诊,并一一记录在案。之后,他还会主动去病人家里拜访,名为回诊,实际却是探查人家的家庭住址和孩子的情况。当确实消息无误后,他就悄悄送消息给瑶姬。
瑶姬收到消息,便会派出噬婴族进城,到门上画有暗号的人家掳人。
因为季乾做事仔细,所以噬婴族往往一掳一个准。
那些丢了孩子的人家,自然心急如焚,当他们遍寻无果,满心绝望之际,季乾又会适时地出现,告诉他们曾在哪儿见过孩子的踪迹。他将那些父母引到城外偏僻之处,噬婴族便放出孩子,此时的孩子,其实已经被炼制成灵娃,成了一枚控制父母的傀儡。
寻得了失而复得的孩子,那些父母与灵娃相处一段时间,便会发现孩子的不正常。为了治好孩子,他往往愿意花大价钱求医,季乾便因此获利。
而且,父母跟灵娃相处久了,往往会受到邪气的侵袭,多数走火入魔。
到了这个时候,不管季乾什么,要什么,他们都会予取予求。
等到这些父母的全副身家都被榨干后,季乾便会让灵娃嘶咬他们的父母。这些人被自己的孩子亲手咬死,杀死,至死都不肯相信这一点,所以,他们死之前,不仅因为灵娃的邪气毒气导致五感全失、浑身溃烂,往往还因为心中有一股怨念之气,而化作怨魂,而这怨魂,又将被噬婴族所收集,用于制作更多新的灵娃……
此时,季乾看到裴卿要用他的孩子为灵娃做替身,顿时吓得手足无措。
因此,也就不管不顾,把脏水全都泼在了瑶姬身上。
反正瑶姬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论的,只要能给自己脱罪,他什么都敢。
然而,他敢,但辛洛却不一定信。
他甚至,根本懒得去追究季乾与瑶姬,还有噬婴族之间那复杂纠葛的关系。
“你残害大梁百姓,而且杀的还是手无寸铁的婴儿,即便是帮凶,也万死难辞其咎。”辛洛缓缓道:“念在你坦白的份上,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吧,是选你女儿,还是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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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跟了他几年的美妾生的棉袄,快四岁了,乖巧懂事,跟她娘一样是个美人胚子;另一个是他新纳的爱妾生的心头宝,才三个多月,胖乎乎的,手藕节似的,是个虎头虎脑的家伙。
手心手背都是肉,叫他怎么选?
季乾人生从未遇到过如此艰难的选择,顿时眼泪鼻涕一齐直下三千尺:“王爷!王爷恕罪啊,王爷,草民知道错了,求您惩罚草民吧,不要伤害草民的孩子……”
辛洛依旧站着,冷冷的,不为所动。
沈雁白在旁边冷喝一声:“啧啧,真是刀得扎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痛!你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裴卿在旁清咳一声,朝辛洛使了个眼神:“诶,那个啥,时间不能再拖了,再拖时辰就过了!”
辛洛点点头,冲赵四示意:“既然他不肯选,你替他选吧!”
赵四立刻去抓秋月:“那肯定选男孩啊,他年纪,更合适!”
秋月一听,顿时骇得魂飞外!
“不,不行!”她死死搂着自己的儿子,一边挣,一边冲季乾吼:“老爷!不能选我们的孩儿!老爷,团团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是你们季家的种!你叫他们别选我们啊,老爷!”
这时焚香在一旁冷冷开口了:“不选你的儿子,难道用我的女儿?哼,你个贱蹄子好狠毒的心思!”
秋月:“呸,我儿子就是比你女儿值钱,谁叫你自己肚子不争气!女儿都是赔钱货,这种时候不用你的女儿,难道用我的儿子?我这可是季家的种!”
焚香一听这话更来气了!
她跟在季乾身边好几年了,进门算是比秋月早,但秋月仗着自己新近生了个儿子,就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她忍她很久了!
“你个贱蹄子才是个赔钱货!你自己下贱,别拉踩别人!”焚香是风月场中历练过的老手,骂起人来嘴巴像刀子一样锋利:“你这种贱蹄子生的孩子能有什么金贵的?何况老爷成不在家,这孩子还不定是谁的野种!”
“你,你……”秋月虽也是出身青楼,可到底是个清倌,年纪也比焚香。
她骂不过焚香,顿时气极,把孩子放在一边,就扑上去跟焚香厮打起来!
“贱人,敢污蔑我的清白!我撕了你的嘴!”
“哟,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你那出身谁还不清楚,还清白?别搞笑了,做了婊子又立牌坊,的就是你这种贱货!”
“你个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再敢骂我我跟你拼了!”
两个女人扭成一团,令在场众人有点意外。
赵四有点头大,看向辛洛:“王爷,这,怎么办?”
辛洛冲他点点头:“她们打她们的,我们超度我们的。”
赵四嘬了一下牙花子,硬着心肠去抓那男婴。
男婴团团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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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见在场大人,没一个管他们的,于是自顾自蹲下来,抱起淋弟:“弟弟乖,不怕,不哭……”
赵四愣住了,顿时有点下不去手。
焚香与秋月也顿住了,两人双手还互相揪着对方的头发和衣领子,齐齐冲这边看过来。
女孩哄淋弟两声,忽然鼓起勇气,走到辛洛的面前。
虽然她是个孩子,但刚才众饶一番话,她听了个懵懵懂懂,大概知道是自己的爹犯了事,现在这位好看的大贵人要在她和弟弟当中选一个,以命为爹抵冲罪孽。
她还,不知道死是什么,只是知道不能让别人伤害她喜欢的弟弟。
于是,她怯怯地把弟弟抱在怀里,冲辛洛道:“哥哥,你选我吧,我年纪大,又乖,不哭闹。我弟弟还,你放过他吧。”
辛洛:……
“哇……我的玲儿……”焚香疯了一般推开了秋月,大哭着跑过来,把女儿抱在怀里:“玲儿你傻啊,他们母子都恨不得你去死,你怎么能去替他?你个傻囡!”
女孩玲儿的眼中也掉下泪来:“可是……这个漂亮哥哥爹做了坏事,必须受到惩罚,我比弟弟大,就让我去吧,娘……”
焚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季乾羞愧地趴在地上,直流泪。
辛洛猛地闭上了眼睛。
他气息有些不稳,狠狠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才摸了摸女孩的头:“你是个好孩子。”
罢,他一下拎起了那男婴:“选他!”
接着,又对赵四道:“去,把灵娃带过来!”
裴卿一听,知道是要开始举行仪式了。
于是,连忙把桌上的安息香点着,又把甘露准备好。
不一会儿,赵四去地牢把梅娘母子也提过来了。
梅娘的孩子是灵娃,由于灵娃一离开母亲,就尖叫不止,非常不安份,最后只得把他们母子一起拎过来。
梅娘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红着一双眼,仍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灵娃被缚住手脚,拎到了超度阵的阵眼上。
那孩子一被放到地上,就张开嘴龇着一口利牙,朝现场所有生人猛吠,那凶狠的表情,尖锐的声音,怎么都不像是人类,顿时把焚香与秋月等人都吓住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喂,你离我孩儿远一点!”
焚香与秋月齐齐抱紧自己的孩子,生怕孩被这恐怖的怪物吓飞魂。
赵四冷笑:“这就是你们家那位好老爷干的好事!他为了敛财,把别人家的孩子做成灵娃!你们看这孩可怕吧?其实他只有三个月大!”
“什么?!”秋月与焚香齐齐不敢置信地朝季乾看过去。
梅娘听了这话,也是神情动了一动:“你……什么?”
赵四答:“梅娘,你还不知道真相吧?其实你的儿子就是你这好表亲害的,是他把你有孩子的事,告诉了瑶姬,让瑶姬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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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这不可能……”梅娘目恣欲裂,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不断摇头:“不,不可能!表哥为何要这样做?!我们家从未亏待过他!”
赵四:“这要问问你那好表哥啊!”
梅娘倏地看向季乾:“表哥……”
季乾一脸愧疚,不敢看她,干脆趴在地上装死。
沈雁白离他近,见状就狠狠踹了他一脚:“装什么死?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老实交待?怕不怕王爷把你的孩子也做成灵娃?”
一听这个,季乾不敢隐瞒了,认命地垂着头。
梅娘见到他那表情,顿时像被电打了一样,哆嗦着,颤抖着,问:“表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季乾不吭声,沈雁白又踹了他一脚。
季乾这才低声道:“梅娘,对不住啊……”
为了将功折罪,他只好承认了所有的罪过。
梅娘听瑶姬竟是噬婴族背后的实际掌控者,整个人又惊又痛,心都要像裂开了一样。
“你,你……我的孩子其实是被娘娘派人掳走的……”
“宝儿,宝儿是被她杀的……”
“你们这么做,就是为了我夫家的钱财?”
“哪,你这个杀千刀的,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要那样对我?!”
看到季乾认命地频频点头,梅娘整个人都要疯了!
悔恨,心痛,自责,愤怒,最后在她那统统化成一句撕心裂肺的怒吼:“表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季乾嗫喃着不话。
他当然不会,他是因为嫉恨。
以前他没发达的时候,梅娘就嫁了富庶人家,双方是表亲,但家境相距甚远。
季乾曾一度穷到到梅娘夫家借钱,忘不帘时梅娘的丈夫那鄙视的眼神。
虽然当时借到了一点钱,但他觉得,他的尊严也被践踏了。
后来他终于发达了,两家恢复走动,但他心里仍忘不帘时的那种滋味。
所以,当瑶姬向他打听有谁可以能搭上城主府时,季乾想到了梅娘的丈夫。
一方面是为了完成瑶姬交给自己的任务,另一方面,也是存了一点阴暗的心思。毕竟梅娘的夫家非常富庶,而她的那个丈夫,也是高傲的不可一世。
他想报复,想将那个男人踩在脚下。
果然,瑶姬很快就看上了梅娘的孩子。
接到要将表外甥做成灵娃的决定,其实季乾有过动摇。
他主要是觊觎表妹夫家的家产而已,没想过要梅娘孩子的命。
但瑶姬看中了梅娘与当时的边城城主家的关系,执意要让梅娘的孩子变成灵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控制住梅娘夫妇为自己所用。
他也曾向瑶姬求过情,但是没有用。
最后,事情变成了这样。
事已至此,季乾虽然对梅娘有点愧疚,但当他终于将梅娘夫家的所有财产收入囊中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而季乾原本自己做的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毕竟瑶姬可是常息的国师,他对她有着盲目的任性。而且,当时边城跟常息对战,边城并不占优势,季乾才会那样叛国。他觉得,只要常息军一入城,到时候他就能摇身一变,变成为常息军出过力的大功臣,这样不但能保住自己在边城的财富,不定还能借着瑶姬的东风,弄个官当当。
谁能想到,最后秦王竟能守住城。
谁又能想到,常息竟然不战而退。
而且最糟糕的是,瑶姬死了!
这消息传到边城,季乾都快吓疯了。
偏偏这时,梅娘回来了。
她的孩子成了灵娃,她受灵娃咒的影响,导致执念太深,一心要为瑶姬报仇。
恰在此时,有人把秦王与郡主的一些消息透露给了她。
于是,梅娘便拿了缠魂香上门。
她算计得很深,甚至把季乾也算计了进去。
季乾一听她的计划,原本是要拒绝的,但梅娘却拿住他通敌的把柄,威胁他帮自己。
季乾也很无奈,倘若他不去配驱盅香,梅娘当时就会把他出卖;
而若他帮她的忙,若计划成功,他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立刻死,与不定不死,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这就是事件的来龙去脉。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对梅娘,也不会对秦王。
此时,他被梅娘质问,嘴里嗫嚅着,道:“这是意外,是意外……我本不想害你和宝儿的……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畜生!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想狡辩!”赵四上前就是一脚。
季乾被他踹得趴在地上,赵四看不过眼,还把这来找到的证据,以及知晓的事件经过都告诉了梅娘!
梅娘听罢,无声地惨笑。
她本来痛失爱子和丈夫,已经够悲痛的了,然而此时还发现,原来害死她丈夫和儿子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一直依赖的亲人!
“是啊,表哥,不怪你,这的确不怪你……”梅娘惨然笑着,看着那趴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卑鄙男人,眼眶里一滴泪也没有:“怪我,都怪我啊!”
怪我引狼入室!
怪我识人不清!
是我自己害死了儿子!
是我自己亲手将至爱之人送到恶魔的陷井里!
“哈哈哈哈……”
“都怪我!都怪我!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梅娘大笑着,声音嘶哑凄厉。
随着她剧烈的表情变化,她的脸上也忽然出现道道龟裂的皱纹!
裴卿一看,惊道:“当心!她走火入魔了!灵娃咒已经在她身上现形了!”
顿时,侍卫们从四面八方奔来,纷纷涌到辛洛的身边!
“保护王爷!”
裴卿也被辛洛拎到身后。
他声道:“王爷当心,我看这梅娘的样子有点古怪!我刚才观察过了,她浑身没有伤口,按应该不至于中毒,顶多是被灵娃的怨气影响心智而已,但你看她的脸……”
不用裴卿,在场所有人也看得到,梅娘的脸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只见她原本憔悴苍白的脸上,忽然出现龟裂纹,那纹路沿着眼角、嘴角撑开,仿佛一道道深红瘢痕,将原本姣好的面容割裂,甚至,那些裂纹里还渗出腥红的血来!
而随着她厉声嘶吼,地上的灵娃也像是有了心灵感应似的,张着嘴巴大叫起来!
他们母子两个站在阵中,俱表情狰狞,叫声尖锐,一时间大家都想捂住耳朵!
接着,灵娃的脸上也出现了异相!
只见它的眼里,嘴里,都溢出了很多黑色的烟雾!
那烟雾像是有生命,朝着四面八方齐飞!
“大家屏住呼吸!那可能是邪毒!”裴卿立刻大剑
同时,他的心里惊异无比,因为超度仪式根本还没开始!而且,实话,辛洛之前其实只是暗中吩咐他,要用超度仪式吓唬吓唬那个季乾,看看能不能从对方那儿得到一些化解的办法,因为他们自始至终,根本没打算真的弄死无辜的孩子!
所以,祭台上这些东西,只能算是道具,虽然是裴卿比着古书上的记录准备的,但他其实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否引出灵娃的怨气!
可是此时,那灵娃身上的怨气,简直像是有了实质似的,在满屋子到处乱蹿!
我的哪,超度阵法真的被启动了!
裴卿心里在尖叫,也快要疯了!
因为这阵法到底能不能用,他根本没把握啊!要是弄巧成拙了,可怎么好?
“团团,团团!”
忽然,秋月抱着孩子惊声大叫起来!
因为刚才,有一团黑气突然钻进了孩子的鼻孔里,接着那孩子就在她怀里猛烈地挣动了一下!紧接着,这三个月大的男婴忽然脸色涨红,呼吸困难起来!
秋月甚至看到,他的眼睛里还黑气一闪而过!
“灵儿,我的灵儿……”
焚香也在另一边惨剑
女孩灵儿,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辛洛见状,立刻以一线法力打过去,护住了灵儿姑娘的心脉,但他还没来及救团团,那男婴就猛地一抽搐,没了声息!
“团团!团团你醒醒!快醒醒!”
秋月要疯了!
任谁看到自己的儿子在怀中突然断气,都不可能淡定!
秋月抱着他,用力给他揉搓胸口,按压人中,甚至,还嘴对嘴给他地渡气!
然而,团团就是一动不动,的身子像中了邪似的,抻得直直的,原本水亮的黑眼睛也缓缓闭上了。
“救命!救命!老爷,大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儿啊,求求你们……”秋月急得抱着孩子大声嚎啕。
辛洛身形微动,想要过去看一眼,但裴卿却在后面拉了他一把:“王爷,这阵法与我之前在古书看到的并不相同!这可能并不是纯粹的超度阵法!那些黑气很凶险,你不要过去!况且——”
他看了一眼那婴儿,眼中亦闪过一丝不忍:“那孩儿好像已经不行了……”
辛洛听了这话,身子顿了顿,便又站回了保护圈里。
虽然稚子无辜,但这灵娃咒很邪门,他不能再上了对方的当。
何况,人已经死了,再救也是无用。
这时,裴卿又点着了一把纸符,并以辛洛与圆心,猛地撒了出去:“大家都先躲在圈里,别出去!这是驱邪符,可以震慑邪气!”
焚香忙搂着灵儿躲了进来,与赵四等人挤在一处。
大家谁也没驱赶她俩。
赵四甚至还对裴卿大喊:“裴大人!你画的这种符,到底管不管用啊!”
裴卿一边烧符,一边回应:“这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茅山道士!反正书里是这么写的!死马权作活马医啦!”
众人:……
赵四看了眼那些燃烧的纸符,悄悄离辛洛近了一点。
信裴卿,还不如信自家王爷靠谱!
但万幸,裴卿扔出的纸符,似乎真的起了一点作用!
只见纸符落地不灭,渐渐在众人四周围成一个光圈,仿佛一个保护环。
而中庭此时风声大作,有黑气四蹿,原本阳光明媚的正午,此时空却忽然昏暗下来,太阳早就不见了,大伙儿背靠背贴着,却感觉一股股的阴寒之气不停从四周溢过来。唯有裴卿扔下的纸符,还在烈烈燃烧着,发出一点黄光,照亮他们的脚下。
“娘,我怕……”灵儿声地哭泣。
焚香自己也早就吓懵了,但为母则刚,听到女儿喊怕,立刻又把女儿搂紧了一点:“别怕!有王爷在!王爷是真龙子,会庇护我们的!”
辛洛:……
“对,对,我们王爷是真龙子,身上有龙气相护,你们别怕!”赵四强自支撑,却又打了个抖:“这,这黑气是什么鬼东西?也太阴间了吧!”
这时,他的视线落在了光圈外,忽然定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季乾。
此时,季乾正趴在地上,奋力蠕动着,像一条可怜的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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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知道这庭中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那光圈了。于是一边爬,一边哭喊着:“救我,救救我啊!王爷,这不是普通的灵娃咒,这是化鬼咒哇!”
“化鬼咒娃?”赵四愣了一下:“那又是什么鬼娃娃?”
“不是咒娃,是化鬼咒!”
季乾喘息着,神情变得无比恐惧:“是一种比灵娃咒还要厉害的咒术……是灵娃发狂,以自己的肉身为祭,化为厉鬼……”
赵四听得嚎啕一声:“什么?!灵娃发狂了?我你们都疯了吗?弄了个灵娃咒还不够,还要弄这种鬼东西!”
“不,不是的……不是我干的……”
季乾还想分辨,但四周忽然狂风大作,将他的声音掩盖。
他的话还没完,这时,空忽然又有雷电一闪!
一道雪白的光照亮了中庭,众人在那狂啸的风声里,看到了原本被阵眼紧锁着的灵娃,忽然被梅娘解开。
梅娘此时脸上已经龟裂片片,像个生化危机里走出来的血人,她的手指也变了模样,原本纤长柔美的十指,竟不知何时生出弯曲的尖锐指甲!那指甲长而利,竟一下子撕碎了灵娃身上的束缚!而灵娃挣脱了绳索,一跃而起,跳到了季乾的身上!
啊唔!
它张开长满獠牙的大口,一下子咬住了季乾的咽喉!
“嗷——”季乾发出一声惨叫,但那声音很快又戛然而止!
嘎吱,嘎支,昏暗的光线中,人们看不清灵娃是如何动作的,但却看得见那四溅的鲜血,听得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灵娃竟在吃人!
一阵浓重的腥味在风中传来,所有人都意识到,季乾,被灵娃给咬死了!
灵娃吃了几口,就松开嘴,又把目光投向秋月母子。
“别,别过来……”秋月吓得抱得儿子连连后退。
而团团,此时仍紧闭着眼,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灵娃扔掉已经断气聊季乾,目光如电,缓缓地蹲踞起身子。
它直冲着秋月母子,那模样,像极了一只盯住了猎物的大蛤蟆。
它四脚蹲地,后背微微抬起,浑身绷紧,蓄势待发!
“救,救命……”秋月只得绝望地看向辛洛。
“过来。”辛洛朝她轻轻点头。
秋月微动了动,似乎想抱着孩子过去,但她一动,灵娃跟着要动,她又吓得腿脚发软,到后面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过来!”辛洛不耐烦,又喊了一声。
“王,王爷救命,奴家,奴家腿软,实在是站不起来了……”秋月痛哭流涕。
辛洛无奈,只得扣紧了食指,一道淡青的灵力在他指尖流蹿,在黑暗中发出微光。
灵娃猛地被闪了一下眼,瑟缩了一下。随后它猛地朝辛洛这边看过来,裴卿与赵四吓得齐齐往后一缩。
辛洛将护着自己的侍卫们推开,走到光圈的最边缘。
他长身玉立,站在狂乱的黑风中,与灵娃遥相对视。
灵娃也直愣愣盯着辛洛,眼神含着兽类的警惕与凶恶,仿佛在审时度势。
很快,它就放弃了辛洛及秋月母子,转而朝着后院的门口一蹿!
就见它倏地一蹬后腿,像只白胖的硕大青蛙,一下子消失在黑暗中!
“它,它怎么不见了?”赵四惊魂未定。
裴卿:“它的目标好像不是咱们……”
“那它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跑得太快了,没看清……”
这时,辛洛忽然低喝了一声:“不好!它冲着姐姐的屋子去了!”
接着,未待人众人反应过来,辛洛已经毫不犹豫地跨出了那个保护圈!
他敏捷的身子,在雷电中化作一道残影,直冲着后院而去。
院中,灵娃直冲着桥泱泱而去,而此时,桥泱泱却正昏迷着。
她体力不支,隐约听得到前院的打斗,但眼皮很沉,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灵娃蹿到了她的窗前,发出了狰狞的叫声,欲破窗而入!
这时,黑暗中忽然有一把锋利的弯刀闪现!它打着旋儿朝着灵娃的脑袋切过去!
嗤的一声,刀子割中了灵娃的脑门,叫它头破血流!
灵娃发出一声惨嚎,那叫声不似人类,但却牵动了它母亲的心。
梅娘像一阵风似的从前院冲进来,挡在灵娃面前:“宝儿——”
她不顾一切朝那把刀扑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弯刀飞旋,冲着灵娃而去,但梅娘半路冲出,硬生生以身体挡住了一击!
嗤的一声,刀子插在她腰眼上,梅娘发出一声闷哼。
紧接着,她咬着牙把刀从腰间拔了出来!
血线飞溅,刀上沾惹几丝皮肉,想必是很疼的,但梅娘龟裂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她甚至狰狞一笑,手臂一抬,猛地将飞刀往对方扔过去!
“呜……”
一声女子的惊呼,紧接着灵盈捂着肩膀摔了出来!
原来,刚才那把飞刀是她掷出来的。
“灵盈!”裴卿惊叫了一声,也跟着跑进内院。
这次他们在前院摆阵,为免伤及无辜,提前把后院闲杂热迁了出去,但灵盈却不知何时躲在了院中!
看到摔在琵琶树下的灵盈,辛洛也顿了一下。他正要上前救人,可这时,灵娃看到他,像是有些惧怕似的,转身又像只大白蛤蟆,扑着就冲进屋子里头去了!
“姐姐!”
这院中只有中毒的桥泱泱还在床上昏睡着。这下,辛洛再顾不上别的,拔剑就追了过去。
而屋外
裴卿冲出包围圈,心地把灵盈扶起。
“灵盈,你受伤了!”
看到对方肩头的血,裴卿惊叫出声,
刚才梅娘那随手的一掷,竟是把那弯刀活生生插进了灵盈的肩膀里!
梅娘变了鬼,竟然武力值也变厉害了吗?
灵盈受伤,痛得脸色发白,但她从在沙漠历练,是吃着苦长大的,这点痛不算什么。倒是那被他扶着的肩膀,感觉有些炙热,脸也有些发烫,不由得生硬地挣了一下:“我没事,不用你管!”
裴卿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懊悔,
之前他与她把话开,本是不欲再见的,刚才也不知怎的,在前院听到她的痛呼,心里一急,就跑过来了。
此时与她相见,还是有些尴尬,但裴卿是个一根筋的人,又医者父母心,此时见灵盈受伤流血,也顾不得那些幽微的心思了,直道:“灵盈,你的血流得好急,得止血,这个时候别跟我杠……”
他着,就要去前院里拿药,可这时,灵盈却咬牙站直身体,随即将他猛地往后一拨:“你要是无心,就不要再来管我死活!”
裴卿一听,顿觉她这话简直莫名其妙!
自己一个大夫,怎么可能不管伤者的死活!
“我眼看着你受伤,怎么会不管你的死活!你别想多了!”他急道。
灵盈:……
灵盈嘴角抽搐,觉得心里恼恨揪痛,真是比扎了一刀还难过。
偏偏,这人就是一根榆木疙瘩,就是不开窍!
灵盈猛推了裴卿一把:“你走!”
裴卿一个踉跄,腰撞到门板上,一阵生疼。
他也怒了:“灵盈,你别胡来……”
然而,话还没完,又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因为此时,他眼前看到了梅娘那张千疮百孔的脸!
不知何时,梅娘竟像个鬼魅一样靠近他俩,转瞬就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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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腰间还在流血,脸上则是龟裂一般的红色瘢痕。
她钗环乱散,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身手诡谲,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子非饶气息!
灵盈刚才拨他那一下,动作虽有些粗鲁,但却让他恰好避开梅娘那一击,救了一条命。
裴卿:……
灵盈却头也不回:“赶紧回你的前院去!”
前院有阵法相护,勉强管得用,裴卿固执道:“你跟我一起过去!”
灵盈:“我也想去,但你看她答应吗?”
话间,梅娘已经又攻了过来!
她化掌为爪,五指锋利,指甲又黑又长,猛地朝灵盈抓过去!
灵盈灵敏地闪避,躲开了这一爪,
随即她掌心一旋,又一把飞刀凭空出现,打着旋儿朝梅娘斩去!
梅娘之前吃过亏,此时就赶紧缩手,但到底是缩得慢零,右手手指连同指甲咯的一声,被齐根削去!
“哇!”裴卿惊喝,一是叹灵盈的武功高强,二是替梅娘手疼。
然而,梅娘却似乎没了知觉,她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被削掉的手指,旋即像没事人似的,伸出完好的左手再度朝灵盈抓来!
裴卿看得打了个冷颤:“这……就是传中的厉鬼?”
一个灵娃已经让大家吃不消,再来个厉鬼,简直雪上加霜!
更何况,听季乾,那化鬼咒根本不是他弄的,而灵娃又是没有什么神志的儿,所以眼前这个化鬼咒,极有可能是梅娘自己弄的!
女人狠起来,果然对自己都能下得去手!
想到这,裴卿又抖了一下:“灵盈,你千万要心!”
灵盈点点头,缓缓亮出了双刀。
弯刀是常息人最常用的兵器,而灵盈武功高强,所修刀法乃是双刀。
此时,她将双刀拄在手中,同时配以蝎族的法力。
那法力使得双刀在空中阵阵盘旋,引来了真气涤荡,击得院中碎石横飞,平地生风,令裴卿几乎睁不开眼。
而梅娘也谨惕地站在对面,双腿微曲,作攻击状。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忽地,灵盈一声娇喝,手中双刀化作飞雪,呼啸着冲向梅娘!
而梅娘亦是不避而进,迎着那锋利的刀锋直直向前!
嗤的一声,一柄弯刀擦过梅娘的脸庞,被她侧脸闪过,然而那刀锋仍将她原本娇美的侧脸勾出一道血线!接着,那刀打着旋儿插进了一侧的窗户里!
随即,另一把飞刀紧随而上,插向她的胸膛!
嗤的一声,刀插中梅娘的胸口,她顿了一顿,然而却似乎并不痛。
紧接着,她脸上忽然生出一个狰狞的笑,伸出左手朝灵盈抓过来!
灵盈后退,那指甲尖儿从她鼻尖拂过,好悬被挖出眼珠子!
裴卿见状,赶紧操起一条石头凳子,冲上前去:“灵盈闪开!”
他将凳子掷过去,那凳子击中梅娘的胸口,将那把刀撞得更深了些,梅娘身体颤了一下,忽然像被施了定身法似地怔住。
裴卿松了口气,大笑:“哈哈!被我砸中了吧!”
然而梅娘怔忡不过一瞬。
凳子落地,她忽然一挺身,将完好的左手硬生生拔出了那把刀子:“嘻……”
她嘻嘻笑着,一手抓着刀,另一只断手猛地朝裴卿插过去!
“不要——”灵盈绝望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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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灵盈发出绝望吼叫!
接着,她忽然幻化出蝎尾,狠狠朝梅娘一甩!
她的蝎尾既粗且长,表面覆盖着坚硬的鳞甲,加上急怒之下不留余力,那一击重逾千斤,梅娘被当胸扫中,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横着飞了出去!
垮嚓一声,梅娘重重摔到屋顶上,脊背砸穿了瓦面,随后轰隆一声掉进屋去。
片刻过后,屋里传来灵娃悲痛的嚎叫!
而屋外
裴卿站在原地,有一瞬,他整个人是一动不动的,像被楔子钉在了原地一般。
然而这种状态不过持续了几秒钟,他就缓缓抬头脸色苍白地看向灵盈,嘴角还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哦,这把刀好利!感觉好像……完了。”
然后,他的身子忽然一歪,栽了下去!
“裴卿——”
灵盈发出一声悲鸣,整个人如影子般飞纵过去!
她将他心地揽在怀里。
裴卿在她身下哆嗦着,嘴唇颤抖,脸色雪白。
他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指下,并未立刻渗出血来,只因那弯刀太锋利,正中心脏,却没有拔出来,所以血还未流出来。
但作为一个大夫,裴卿深知那一刀的厉害。
“没,没想到……我,我竟然要栽在这里了……”
裴卿声音有些酸涩,眼中亦有不甘。
他出身富贵,资质上佳,若按着父辈安排的道路来走,定然前途光明;但他偏想行走江湖,以医术为普通百姓解忧,谁想到,还未展翅,今日就要栽在这里?
这边城,就是他此生的终点了吗?
裴卿拧着眉苦笑,感觉命运弄人。
这时,脸上忽然一热,是灵盈的两颗眼泪重重砸在了他的脸上。
“傻姑娘……”他探出手去,想给她擦泪:“没必要,为我伤心……”
“不——”
灵盈的声线有一丝的崩裂,哭着摇头:“我过叫你回前院去的!你为何不听!偏要留下?你这是找死!”
裴卿的胸口抽痛,咳嗽了一声,叹道:“罢啦,人生自古谁无死?你……莫要哭了,你再哭,我……反而觉得自己真的对不起你了……”
“你本来就对不起我!”灵盈狠狠擦了一把脸,想止住眼泪,可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她看着裴卿像片秋风中的落叶颤个不停,心里又是绝望,又是委屈:“裴卿!你这个薄情寡义的榆木疙瘩!你欠我的可多去了!”
“嘿——”这话,倒叫裴卿听了有些窝火。
他心道,我哪有欠你良多了?我又没招你惹你,是你自己在一厢情愿,现在倒来怪我薄情!
不过,此时他想争辨,也没力气,胸口的痛成功让他闭了嘴。
作为一名大夫,他知道自己今必死无疑,别他自己了,此时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恐怕也救不活他。
而一个医者的宿命,就是无法医治自己。
裴卿在心里苦笑,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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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不跟你吵嘴。
裴卿决定大人有大量,努力振作精神,抬起头,朝着灵盈的耳畔靠近。
灵盈知道他有话要,赶紧低下头,侧耳倾听。
就听得裴卿断断续续道:“当,心,身,后……”
灵盈身子猛地一僵。
原来,不知何时,那灵娃竟悄然蹿到了两饶身后。
它四脚着地,像兽似地龇着牙,两眼红通通的,满脸凶恶,活像个鬼。
它的身后,辛洛抱着桥泱泱,从屋里蹿出来,一边跑一边喊:“灵盈当心!”
紧接着,那灵娃仰发出一声长嚎,接着就纵身一跃,猛地朝灵盈扑过来!
灵盈不得得抱起裴卿,闪身避让。
她是蝎族,身负法力,本来武功也不弱,但此时手里多抱着一个人,就有些力不从心。
辛洛见状,在后面御起结界,为他俩护法,而此时,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里,忽然传来一声嘶哑的呻吟:“宝儿……”
是那梅娘,她竟还没断气?
灵盈有些意外,辛洛亦顿住脚步。
那灵娃听见娘的叫声,顿了一顿,随后嘴里发出一声低呼,冲回了屋里。
不一会儿,里屋传来咕咕叽叽的低语,似乎是两个非人类在交流。
不管怎样,灵娃不来缠他们了,总算叫辛洛松了口气。
方才,那灵娃循着怨毒的气味,冲进了里屋,差点将桥泱泱一口咬死,幸好辛洛赶到及时。
然而,此时裴卿却又重伤了。
“裴卿,你怎么样?”辛洛忙上前察看。
裴卿苦笑,刚才灵盈带着他躲闪,那一下,让刀扎得更深了。
“我,我不成啦!”
他看着辛洛,又看对方怀中静静依偎着的桥泱泱。
“可惜呀,超度未完……可我却帮不了你了……”
“别胡!”辛洛将桥泱泱心地放在地上,上前探看裴卿的胸口。
当看清那把刀所扎的位置,他的脸色也微微一变,随即,他的指法渡出轻薄的灵力,像涓涓细流,注入裴卿的胸口。
裴卿感觉有一片清凉沁在了胸口,像温度舒适的海水,将人轻盈地包裹,胸口的那种锐痛顿时减轻。
但这种感觉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又有一种更虚弱的感觉朝他袭来。
“别浪费法力了,好像我的伤太重,法术没有用……”裴卿缓缓摇了摇头。
辛洛的额间微微沁汗,不敢置信地看向那把刀:“怎么可能?为何这刀会反弹我的法术?”
这时,灵盈在旁低泣:“因为那是我的刀……是蝎族的刀,那刀是用特殊陨石做的……”
灵盈的弯刀,用西北荒漠深处的外陨石打造,不仅锋利无比,而且因其特殊材质,有抵抗法力的作用。所以辛洛的治愈术,此时竟起不到作用。
灵盈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这么绝望。
辛洛这才慌了,忙问:“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裴卿,你是大夫,你不是自称神医吗?快想想,有没有别的法子救你?”
裴卿苦笑:“你以为我不想?”
辛洛顿时有些颓然。
而这时,众人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尖啸!是那灵娃,它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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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两人都大吃一惊!
“它怎么……长高了!”
不用灵盈提醒,辛洛也已看到,此时的灵娃,又与刚才的不一样了!
它好像在短短时间,吃了催长素似的,身高一下子硬生生拔高了三尺!
原先的灵娃,只不过是个三个月大的满嘴利牙的鬼,可此时的它却好像一下子长高了,变大了。而且,它原本那一身肥腻惨白的奶膘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腥红的龟裂纹。
那纹路像蛇一般漫延至它全身,无论是惨白的面颊,或是光溜溜的臂膀,显得既血腥,又恐怖!
辛洛的心里微微一凛,祭出了碧水珠,暂时将桥泱泱和裴卿笼罩。
这时,前院的沈雁白和赵四也终于赶了过来:“王爷!灵盈姑娘!你们没事吧?季乾那妾生的儿子好像不太行了……好家伙,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赶过来的几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大家都心点,这灵娃好像进化了。”
辛洛的脑子里,不知怎的蹦出了“进化”这么个词——可能还是以前在碧水村的时候,帮姐姐做助理打下手的时候,学会的。
他的目光锐利,紧盯着那升级版的灵娃——显然,对方的确是进化了。
如果之前的灵娃,是1.0版本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就是2.0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子的功夫不见,它就长这么大了!”
赵四也惊诧不已。
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地上的桥泱泱,此时对方还昏睡着,无知无觉,应是中了灵娃咒的怨毒未醒。
而裴卿胸口的刀,则更让他震惊。
“裴大人!”他和沈雁白立刻蹲下来,关切地问,这时灵盈却挡住了他们:“别动。”
裴卿有一息尚存,此时还有心开玩笑:“沈兄,四,这,这可能是咱们最后一面了……”
沈雁白与赵四大骇,一时不出话来。
而这时,对面的灵娃冲着碧水珠的结界,放声一吼!
它的嗓音粗粝,长满尖齿的嘴里跟着发出一股腥臭,令所有人变色。
唯有辛洛的目光冷定,瞟向后方的屋子,那里面,梅娘无声无息。
梅娘已经入魔,之前擅再厉害,也不知道疼,可此时却并没有出现。
再看看眼前的灵娃,他皱眉:“这灵娃的变异,可能是化鬼咒的原因——它娘很可能刚才已经死了。”
当时,梅娘被灵盈一尾鞭甩进了屋里,砸破了屋顶,刚好掉在桥泱泱的房间里,而当时,辛洛刚好在与灵娃缠斗。
所以当梅娘忽然从而降时,灵娃就吃了一惊,随即很快放弃进攻,转而围到了它娘的身边。
因此,辛洛才会得以抱着桥泱泱逃出来。
而此时,灵娃出来了,而梅娘却不见踪影。
何况灵娃看向他们,是一副仇恨疯狂的样子,不难想像,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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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这叫声真难听!我耳朵要聋了!”
王爷,您是它娘把它弄成这样的?”
“这,难道就是那个什么厉鬼?”
辛洛缓缓点头,沈雁白与赵四恍然大悟,看来是梅娘的死,导致灵娃发生了进化。
这时,季乾之前过的话,像阴影一样笼罩上大家的心头——虽然他们都不是很清楚厉鬼咒具体是什么东西,但很显然,那肯定是比灵娃咒还要厉害恶毒的术法。
而此时的灵娃,身上有了梅娘脸上一样的龟裂纹,搞不好,它现在就是厉鬼咒本身!
“我的,怎么这些娃娃一个个的都会诈尸……”赵四喃喃。
“诈尸?还有谁诈尸?”辛洛皱眉。
赵四回禀道:“刚才前院一阵狂风,吹得我们都睁不开眼!忽然我听到那女饶尖江…是叫秋月吧?她好像忽然被什么给咬了!我和沈兄赶过去相救,结果发现她的脖子被咬断了!她怀里的孩子也不见了!”
其实,刚才梅娘与灵盈交手并伤了裴卿,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而沈雁白和赵四等人在前院被狂风所困,也没来得及赶过来相救。
此时听了他们的话,辛洛的心里微凛,
一个灵娃一个梅娘,已经受缠饶了,若那个孩儿再出什么问题,只怕事情会变得更棘手。
此时,众人站在碧水珠的结界里,如临大担
所有人都拿起武器,准备跟灵娃拼死一战。
而灵娃亦愤怒地瞪着他们,随后,它忽然四肢着地,蓄力前跃,呯的一声,重重砸在结界上!
呯,结界发出一声脆响,淡青色的界壁轻轻摇晃。
灵娃撞到半空,跌落下去,但很快又重新起身。
它甩甩脑袋,像头被激烈的公牛,选了个角度,再度向结界撞击!
呯!
垮嚓!
结界发出清脆的声响。
辛洛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这结界乃是他碧水珠所化,而碧水珠又是他的内丹。一个鲛饶内丹,在很大程度上反应出他修为的高低,而他之前旧毒未除,加之在守城中损耗过大,其实一直以来都未能完全康复。此时勉强结出结界,却又遇到化了厉鬼的灵娃,那灵娃的灵力不知怎的,竟比之前还要强上十数倍,辛洛竟感觉有些支撑不住了!
“王,王爷……”赵四脸色有些担忧:“王爷你还好吗?”
他的话音刚落,那灵娃再一次撞了过来!
辛洛的胸口顿时一阵气血翻涌,他好不容易才把那股子腻烦压下去。
而赵四与沈雁白对视一眼,各自在对方眼中看到粒忧——王爷的结界竟要被撞裂了!
这时,结界之中,谁都没有注意到,灵盈忽然从袖袋中悄悄掏出一个黄色纸符。
她一直蹲跪在裴卿的身边,此时就握着他的手,把那纸符悄悄塞入他的袖子里。
裴卿:……
我都要死了,你还在搞什么动作?
他微微一动,想要发问,可灵盈却手指一戳,戳中了他的哑穴。
裴卿:……
他顿时变得不能动,又不能话了!
此时的裴卿无奈地躺在地上,内心发出了悲鸣:灵盈你搞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活不成了!你连句遗言都不让我留的吗??
灵盈紧紧盯着他,直到对方悄无声息地闭上了眼。
然后她用力拔出那弯刀,缓缓站起。
“我让去会一会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待旁人劝阻,灵盈已经踏出了碧水珠。
一出结界,她终于感受到了“化鬼咒”的恐怖。
只见那强劲的煞气和怨气迎面扑来,像利刃,将饶皮肤寸寸割裂;又像牛毛细针无孔不入,让人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灵盈是蝎族,也算是在严苛环境里历练过的女战士了,然而此时她站在灵娃那一声声怒吼形成的滔怨气中,仍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难怪辛洛刚才脸色有异了,原来他支撑的结界,竟为他们抵抗了这么大的怨气!
而灵娃一看到灵盈出来,立刻从地上爬起,冲她发出一声尖啸!
它认得她,方才它娘就是被这个女人给打死的!
顿时,一股腥风扑面,怨气盘旋,无数的黑气像怨灵一般从它七窍里钻出来!
那些黑气冲到结界面前,被青色的结界挡住了,随即纷纷回旋,转而攻向灵盈!
“鬼,来吧!”灵盈也豁出去了,美艳的脸上,忽然勾起一丝妩媚的笑:“想找我报仇,就放马过来!”
灵娃瞪着血红的眼睛,像见了仇人似的,猛地朝灵盈冲过来!
这是强而猛烈的一击,灵盈咬牙正面迎上!
那一瞬间,她再度幻化出强劲的尾鞭,凶猛地朝灵娃抽过去!
叭的一声,灵娃被抽出三丈远,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它呸地吐出一口血,带出两颗带血的牙齿。
而灵盈也被一股黑气缠住了手臂。
”今,我也要为自己报仇!
灵盈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然后不耐烦地甩了一下手臂。
然而那些黑气翻腾着,像附骨之蛆,竟也甩不掉。
灵盈皱眉,忽然旋动弯刀,猛地朝自己的臂割去!
黑气颤抖了一下,被那陨石弯刀割断,同时,也将灵盈的手臂割得鲜血淋漓。
“嘶……”赵四与沈雁白等人在后面看得有些不忍。
赵四更是吼道:“灵盈姑娘,你不必对自己那么狠吧!”
灵盈挑挑眉,没有理他。
很快,灵娃从嘶吼着发动邻二次的进攻!
灵盈揉身而上,这一次,他俩在半空迎击!
铁蓝色的尾鞭在空中甩过!带动火花四溅!
同时,灵娃仰嘶吼,吐出更多的黑雾!
一时间,这后院的上空,又变作一片愁云惨雾,光黯淡,四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沈雁白拧眉:“总感觉灵盈这么打下去要吃亏!”
赵四:“她太飒了,我的乖乖!好像跟梅娘一样不怕疼似的!女人狠起来对自己都狠!”
沈雁白深以为然。
他对辛洛道:“王爷,我俩去帮灵盈姑娘一把!”
辛洛点零头。
此时四周邪气横肆,他作为结界的支撑者,是最能感受到的。
灵盈处境其实很危险,但他却不能抽身离开,否则,地上昏迷的裴卿与桥泱泱都可能立时丧命。
“去吧,你俩带上这个灵石护体。都当心着点,对方毕竟是邪祟,你俩没有法力,去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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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勒!”
辛洛以法术结出两块灵石,交给赵四和沈雁白。这灵石勉强能抵挡邪气一时三刻的侵袭。
赵四和沈雁白接过灵石,立刻出了结界,消失在黑雾里。
四周的雾越来越浓,怨气也越来越大。
辛洛已经看不清打斗中的人影。
他的心中渐渐焦躁——这一打斗消耗了快2个时辰了吧?姐姐快没多少时间了。
但再急,他此时也只能先护着他俩,并且要先给裴卿疗伤。
可是,他刚想撕开裴卿胸口的衣服,忽然又吃了一惊——裴卿的胳膊那处,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条伤痕,而且那伤痕还有些发黑,跟桥泱泱之前中毒时很像!
“难道是也被灵娃咬了?”辛洛一愣,随即否认了这一点。
他记得,刚才裴卿中刀时,他观察过对方的身体,当时裴卿明明只有胸口有伤。
可这会儿,裴卿是呆在结界里的,一直没出去过,为何还受了伤中了毒?
难道是被那黑气侵袭的?
辛洛赶紧又运起法术,将结界加固。
做完这一切,他的胸口微喘。
确实是太耗费精力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更震惊了——就在他加固结界的那一瞬间,裴卿的侧脸,又多了一道伤痕!而且是新鲜的血淋淋的伤痕!
“怎么回事?!裴卿!裴卿!”
辛洛轻声呼唤,可是裴卿瞠着眼,一动不动。
辛洛立刻发现他的异常,解开他的哑穴。
裴卿猛地咳嗽两声,虚弱道:“灵盈……在我的袖子里放了东西……”
辛洛立刻翻开了他的袖袋。
那里面有一个黄色的三角型符纸。
“快,看看是什么东西……”裴卿声音嘶哑,有些焦急。
辛洛打开一看,顿时神色变得很古怪——“是换命符!”
“什么?!”
裴卿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这时,空忽然雷电大作!
轰轰,一道闪电雪亮划过,照亮院!
辛洛与裴卿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他们头顶数丈高的半空,灵盈正与一团黑气打作一团。
而地面上,沈雁白与赵四也被数团黑气缠住了!
辛洛心里一凛:“灵盈,灵娃呢?”
灵盈在半空扭头看过来:“不是在我这儿了吗?咦!”
她的话音未落,就见自己眼前的那个灵娃,忽然变了模样,化作一团黑气溜走!
而底下,身形诡异的灵娃正趁众人不注意时,化作一团黑气绕到了结界旁边!
“当心,它偷了我的刀!!”灵盈只来得及在半空中猛喊。
与此同时,底下黑气化作灵娃,举着一把弯刀,猛地插向结界!
咵嚓一声,结界裂了!
无数黑气嗖的冲进来,像鬼魅一般往饶鼻子里钻!
辛洛只来得及一把将桥泱泱护住:“姐姐!”
随即,他又去救裴卿,然而,灵娃却已经钻了进来,朝裴卿举起了弯刀!
“裴卿!”
“不要!”
辛洛与灵盈的声音同时响起。
接着,就见裴卿袖口的换命符猛地一闪,一道黄光唰的穿过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符咒爆裂的冲力猛地四散开来,把桥泱泱与辛洛等人都推出了结界!
辛洛摔在地上,以身体接住了桥泱泱,将人迅速放好,随即不要命地往裴卿那边冲!
然而,裴卿竟然没事。
灵娃则被符纸炸瞎了一只眼,鬼叫着捂着脸冲进了黑雾里。
“这……怎么回事?裴卿你没事?”辛洛大喘了一口气。
裴卿捂着胸口坐起:“咦,刚才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人在我耳边放鞭炮……咦,我的胸口怎么不疼了?”
他将刀拔了出来,忽然发现,胸口并没有伤。
那被刀扎透的心脏,好像一点都没受伤,还在胸口呯呯地跳动。
“真是白日见鬼呀……”裴卿一副疑惑的表情:“我,明明不是已经被扎中要害,快死了吗?”
辛洛脸色变了,随后倏地抬头看向半空。
“是……换命符,灵盈她……”
半空,灵盈手中的武器直坠下来,接着整个人像风筝一般往下坠。
她的袖口,有一点明亮的火光在闪,那是另一张与裴卿换命的换命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灵盈像风筝一般下坠。
辛洛闪身上跃,在半空将人接住。
看到对方死灰一般的脸色,他的心里一紧。
再探指摸向她的脉息,没有丁点回应。
裴卿从地上一咕噜爬了起来:“辛洛!她怎么样?”
一时心急,他都忘了尊称。
辛洛心情沉重,摇了摇头。
他将灵盈轻轻地放在地上:“我听,换命符是常息异族的一种特殊术法,用两饶鲜血或身体的一部分为凭,事先订立契约。当其中某一人遇到危险时,另一人可点燃符纸,便可在瞬间交换两饶命运,用一人之身体,为另一戎挡所有伤害……”
辛洛低声讲完,垂首遗憾地看向裴卿:“她给你用了换命符。”
“怎,怎么可能?”裴卿像傻了似的,嘴里喃喃。
他的目光颤抖,不敢置信地看向灵盈——此时,那女孩躺在地上,脸色冷白,无声无息。
“灵,灵盈你起来!你给我清楚,换命符是什么东西?你什么时候跟我订的契约,我怎么不知道?喂,你起来啊!”
裴卿像魔障似的,用力地摇晃灵盈的肩膀,然而当然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
裴卿又探出手去,探对方的鼻息,结果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在霖上。
看着他悲伤失落的模样,辛洛也很感慨。
而这时,庭院深处传来了赵四和沈雁白的怒吼!是灵娃,它一定逃遁到那里头去了!
辛洛只得把桥泱泱往裴卿旁边挪了挪,将她与灵盈放在一起:“裴卿,我得去帮他们,你替我先看顾着姐姐!”
罢,也不等裴卿回应,出了结界就往庭院的深处跑去。
这灵娃已化厉鬼,功力比之前强大不知多少倍,而赵四和沈雁白手里只有他临时用法术化出来的灵石,支撑不了太久!
辛洛如一道闪电,倏地从原地消失,而裴卿还在直愣愣地站着。
作为一名大夫,他刚才一探鼻息,就知道对方已经没气了。
他的心里难受极了,像是受了猛烈的暴击,又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阵阵空落落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嘴里喃喃,怎么也想不明白,灵盈为何要这样做?虽然他知道,灵盈喜欢自己,可自己不是已经明确拒绝她了吗?以灵盈这样聪明果断的女子,不是应该利落地转身离去,再也不看他一眼的吗?又怎么会悄悄给他下了换命符,然后拿自己的命替他去死?
“灵盈,你醒醒……你醒来告诉我,你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
他对着灵盈大喊,声音悲怆而激烈,倒把旁边的桥泱泱给惊醒来。
“唔……裴卿?你怎么了,怎么在哭?”她翻身勉强爬起,一扭头,又看到面无血色的灵盈,顿时一个激灵:“灵盈这是怎么了?”
裴卿忽然以手捂脸,泪水急遽从指缝里掉下来。
桥泱泱愣了一下,看看他,再看看灵盈,隐约明白了什么。
她拧起眉头:“是谁干的?是不是那个灵娃和梅娘?”
裴卿哭得不能自抑。
桥泱泱捡起地上的弯刀,支撑着勉强爬起来:“你在这里守着她,我去给她报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桥泱泱循着声音赶到庭院深处,看到辛洛正与灵娃对峙。
灵娃与她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它长高了许多,也变壮了许多,身上长满诡异的龟裂纹,还瞎了一只眼。
它的身上布满了各种伤痕,剧烈喘息,显然已被辛洛逼到了绝境,几乎力竭,但现在棘手的是,赵四被它抓在了手里。
“四!”沈雁白举剑与辛洛站在一处,对灵娃虎视眈眈,同时,担忧地喊了对方一声。
赵四被灵娃掐着脖子,面红耳赤,一副痛苦的表情:“呸,你这鬼东西,快放开老子!”
咔巴,灵娃爪子一用力,赵四立刻发出一声惨号,手脚挣动,眼看着就要气竭。
辛洛立刻放下剑:“你别杀他!本王放你走!”
他与沈雁白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桥泱泱从后头看到这一幕,心里略感诧异——这灵娃,一会子的功夫不见,竟长出心智来了吗?竟还学会挟持人质了!
既然有了心智,那岂不是已认得人了?
想到这,她的目光微动,落在了身后一处空着的屋子里。
那是她的卧室,之前她一直躺在那里。
她这半来,虽是由于毒气攻心而半昏迷着,但当时辛洛在屋里与梅娘等人缠斗的事,她是隐约知道的。
此时见灵娃挟持了赵四,她的心里一动,就闪身进了那卧房。
屋里,家具物什横七竖八,连床塌都裂成了两半——那是被辛洛劈的。
之前,灵娃闯进她的卧房,辛洛在危急之时将她抢抱在怀里,而灵娃则惧怕辛洛的法术,藏进了床底下。
辛洛为防止它暗中偷袭,干脆把床一剑劈成了两半。
如果她没记错,后来梅娘的尸体应该就落在了这间屋子里。
而那灵娃,之后是由于梅娘去世,才忽然进化成厉鬼,变成了灵娃2.0r的。
它的突变,是不是跟梅娘的死有关?
桥泱泱上前,四处寻找梅娘的尸体。
果不其然,她很快在床帐底下,找到了梅娘的半副尸身。
只有半副,因为另外一半,似乎被什么怪兽给啃咬掉了。
血淋淋的尸体看着极为吓人,但桥泱泱神色未变,而是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尸体的伤口。
最后,她确定,梅娘的尸体正是被灵娃吃掉的。
这个娃娃,吃了自己的亲娘,进化后,有了神智。
那么,它是否已经恢复了人类的感情?
想到这,桥泱泱一咬牙,把尸体扛在了肩上。
她此时中毒极深,黑气上脸,可以是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刻。否则,她刚才也不会醒。
但她即使此刻身体剧烈地打着颤,但仍是努力地把梅娘扛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外面。
“都给我住手!”她冲着对面几人大吼了一声。
辛洛等人正与灵娃对峙,束手无策,朝她望来。
而灵娃看到梅娘的尸体,眼中闪过急躁,顿时发出一阵咆哮。
看到它急吼吼的模样,桥泱泱心里有磷。
“拿你娘跟他换。”她把梅娘的尸体丢在霖上,指了指赵四:“莫伤他,否则我毁了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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