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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赖恭巧诈吴巨,刘封成功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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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之于马超,韩遂身任凉州刺史,既得就地征敛粮草,又有曹操拨粮相助,其势之盛,本已远超马超。

然纵如此,韩遂与马超数番交锋,韩遂亦多败少胜,渐呈守御之态。

马超势单力薄,钱粮难支,遂按马休马铁之计,派人东去联系刘皇叔,以求增援。

然而却未尝得知,信件半路被杨秋所获。

其伪作刘备援兵,背袭马超,使马超又败一阵,损失惨重。

马超不解缘由,然情势愈发危急,唯得劫掠敌羌牛羊,以资军用。

……

上庸三郡,此时赵云陷入了苦恼。

夏侯渊十万大军压境,欲吞并上庸,诸葛军师却有军令传来,让霍峻文聘分别驻守上庸西城,命他携精兵西去,佯作攻夺长安,半道转路,实则渗透雍凉之地,以攻夺汉阳郡(不是江夏汉阳,乃凉州天水)。

待得汉阳之后,必取冀县寻一姜氏幼童,六岁年纪,当保其身安,亦保族人不被戕害。

上置其生辰八字。

赵云不解其意,但赵云就这一点好,他即便不解亦不怀疑军师军令。

然而赵云谨小慎微,觉得有些冒险。

当然,他不是觉得自己去夺凉州亦或是长安有多冒险。

而是觉得,把霍峻文聘二将留在上庸守城有些冒险。

你看看,现今上庸三郡之势,合三郡全部兵马,总计不过两万有余。

如今夏侯渊十万大军尽至。

而他这一走,须带两千精兵而去,剩下兵马不足两万。

能战斗之兵,满打满算也就五千左右,亦非全是精锐,其余皆民夫走运。

这些兵马,交给霍峻文聘二将守城,能守得住么?

而此时,蒯越却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子龙若佯作谋取长安之举,夏侯渊必拨精锐之兵,往长安布防。如此一来,上庸所受之压力,反可缓解。”

赵云终于明白了,当即两千精兵,自备干粮,携精兵北上,佯作攻取长安之势。

……

甘宁夜袭之战过后,刘备挟军转驻筑阳。

临行前,诸葛亮向关羽请借一将,乃是关平。

关羽知军师计谋深远,既然借将,必有大用。

自然慨然应允,对关平嘱咐,令其务必护好大哥军师。

而后,未过几日,鲁肃携丁奉徐盛二将来到筑阳,与刘备相见。

这次,刘备表现得比较热情和友善。

鲁肃亦神色从容,态度谦和:“应皇叔与军师之邀,我主已亲率大军屯驻于赤壁,静待良机,挥师北上。公瑾亦厉兵秣马,沿江北上,欲图进取合淝之地。”

那么问题来了,诸葛亮希望江东夺取合淝么?

当然,他是希望的!

因为一旦江东夺取合淝,既北望寿春。

巨大的压力必使曹操分遣大批兵马屯驻。

届时,合肥、寿春之间,必成两家纷争、攻伐频仍之要地。

一旦至此,荆襄与雍凉之地,所承曹军压力,势必大减。

另外,江东既有夺取徐州之希望,自然也会减轻对荆州的觊觎。

然而,江东到底能不能夺下合淝呢?

纵然诸葛亮聪明绝顶,也不好推测。

只有做得两手准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公瑾雄才大略,麾下将士精锐非常。今江东挥师合淝,亮预贺江东诸军,顺利夺得合淝,以成大业。”

诸葛亮给出诚挚的祝愿。

鲁肃呵呵一笑,又提醒了一句:“皇叔,军师,可不要忘了,若得合淝寿春,江夏之地可要尽数归于江东了。”

诸葛亮欣然道:“此乃自然之理。江东若得此二地,吾主必竭诚奉上江夏,以赠吴侯!”

刘备抚髯笑道:“然也!”

鲁肃复言:“今两家既已盟好,同心戮力。吾特携江东二员良将,来至皇叔帐下听用。”

刘备拱手相谢:“多谢子敬先生。”

于是,亲自接待两位年轻将领。

“末将丁奉,见过皇叔!”

“末将徐盛,见过皇叔!”

刘备见此二将,俱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不禁抚髯感慨:“人言江东多俊杰,今此见之,果然如此!”

而后,诸葛亮安排二将巡江打探敌情,另绘制军用地图。

鲁肃暂住筑阳,常与刘备、诸葛亮探讨军情。

而刘备今番所待,与前番不尽相同,使得鲁肃也甚为敬佩,常与随从赞许:“孔明有经天纬地之才,刘皇叔实乃人中龙凤也!”

……

与关羽和曹军的剑拔弩张,火星四溅不同,程普部与曹仁部于江夏对弈则显枯燥。

马良的战略思想很清楚。

“敌强我弱,宜高筑壁垒于水岸之畔,广积粮草辎重。静伺敌军粮秣匮乏之时,彼军自当不战而溃。”

程普深以为然,按其所命照做。

然而,黄忠那颗年轻气盛之心,早已按捺不住。

为啥?

当年就是江东用这个办法,搞得他空有一腔热血却难展拳脚,不得攻入一步。

但你又不能说这个办法不行。

毕竟我军粮草供应相对途短,曹军粮草供应相对费力。

两军就这么隔江相望,也不打仗,也不练兵,江舟日日停靠在港口就这么互相耗着,谁也没有攻出一步。

黄忠就劝马良:“你看看,那曹仁岁数小,耗得起,咱们哥四个都多大岁数了?再不打,再过几年便要入那棺椁之中了。”

马良无奈:“老将军,我今年二十有一。”

黄忠呵呵一笑:“那就应该有个年轻人的样子,你跟程老头说说,许我五百精兵,夜袭曹军大营。必得大胜而归!”

马良神色凝重,沉思有顷:“老将军性急,或难久候,然曹仁所处之势,急切之态恐更甚于老将军。我军当严整防务,诱其来攻,如此方可得破敌之机。”

“那你说,他啥时候能打来?”

“也许今夜,也许明夜,也许半月之后,亦也许一月之后。”

黄忠颇感无奈,喟然叹曰:“汝这般年岁,竟有此等耐性,实令黄忠钦佩不已!”

坦率而言,黄忠的话多少有些阴阳。

但三日后,他对马良的计策五体投地。

曹仁果然派人劫营了。

他命张允与牛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率三十战船抢岸放火,幸有黄忠黄盖准备充分,打得张允牛金大败,三十战船所剩无几,二将仓惶跳江,幸被援舟所救。

……

而襄阳主战场,关羽大军与曹军已经打了数十仗。

双方俱有折损,亦都无伤筋骨。

这一战,关羽命甘宁与魏延各率战船与曹军于东西两港大战。

战事结果,甘宁小胜蔡瑁,孙贲则大败魏延。

魏延战船损失惨重,狼狈归营。

关羽再次嘉奖甘宁,却冷然看向魏延。

“魏延,汝前番多有胜绩,今几番出战,皆为败绩,却是为何?”

魏延看着关羽,敷衍道:“末将不擅水战!”

关羽神色骤凛:“既不擅水战却为何贸然请战,致战船损毁,士卒折损,误我军机?”

魏延肃然而立,侧身一旁,缄口不语!

其此般傲慢之态,令甘宁实难容忍。

关将军身为三军主帅,赏罚向来公正严明。

魏延却呈此态,若不加严惩,何以服众,又何以明军法之威严!

他阔步出列,先向关羽一抱拳,而后开始拱火:“魏延,你莫不是有投曹之心,故而不肯力战?”

魏延亦冷然道:“曹军势强,不能敌也!”

别的话关羽还能忍,如此丧威之言,竟从魏延口中说出,关羽如何都忍不了了,他大手一拍桌案:“魏延,汝莫非有投曹之心?”

魏延朗声道:“我心向皇叔,天日可鉴!”

“为何放此妄言!”

“吾口中所言,句句属实!”

“此丧我军威,动摇军心,便无有投曹之意又岂能轻饶?!”

关羽随即下令:“来人,将其拉下,重责五十!”

“呵呵!”魏延笑了,当着满堂文武的面笑了。

这也是他来至关羽帐前第一次发笑!

“却不知何人,曾与曹操有旧谊,于白马坡斩颜良、诛文丑,屡立奇功。今竟无端向吾身上泼此污水,是何道理?!”

“魏延,你……”关羽怒不可遏,平日柔顺无比的须髯,今日几乎要立了起来。

“既有通敌之嫌,又污蔑主将!来人呐!”

“在!”

“将魏延拉下去,斩首!”

“喏!”

侍卫欲拉魏延下堂。

而此时,众多原来的荆州将领纷纷跪地请求:

“将军,不可临阵斩杀大将啊!”

“求将军饶魏将军一命!”

荆州将领有的和魏延关系不错,有的似乎并不是很好。

但今时今日,却也都为了魏延站了出来。

魏延纵声大笑,咬牙切齿道:“我魏延迎主公入襄阳,乃是大功,麾下多为襄阳军。今汝为主帅,尽掌吾部,却苛责刁难,我心难服!”

此时此刻,关羽怒不可遏,丹凤眼圆睁,仿若要喷出火来,额上青筋暴起,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慑气息。

“魏延,我念你为大哥所重,有心留你一命,怎奈骄狂无礼,祸乱军中,今日不杀你,不足以明军纪正军心!来人,速斩魏延!”

“喏!”

看关羽这态度,这架势,这气魄,今时今日乃非斩魏延不可!

似乎任谁劝都没有用了。

然而,终究还是有人站了出来。

“慢!”

这次,站出来的人是徐庶!

“将军,容庶一言!”

是的,此时此刻,任何人似乎都劝不了关羽,但徐庶却是那唯一例外。

“此人虽骄狂无状,然毕曾竟有功在身。依在下之见,宜杖责百杖,再禀于主公,由其裁夺。”

关羽坐下来,抚顺了须髯,终究没再坚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啪,啪,啪……”

军杖重重地拍在魏延那壮硕的臀股之上,殷红的鲜血暗暗沁出,洇染开来。

魏延紧咬着牙关,硬是一声不吭,那双眼眸之中,燃烧着倔强与不甘。

关羽听着声音,凤目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情感。

其实,原本关羽是很看好魏延的。

魏延生性勇猛,胆气过人,武艺高强,又有高效的执行力,若善加调教,会成为一员威震敌胆的虎将!

故而,即便魏延犯错,关羽也愿意给他一些改过的机会。

但这次,魏延已然触碰了关羽的逆鳞。

关羽没杀他,完全是徐庶尽力相保。

笞杖百数,魏延臀间血肉狼藉,几不能立。

若其非久历行伍,体魄雄健,恐早已命丧黄泉。

杖毕,魏延又被拖回堂中。

此时的魏延满头虚汗,嘴唇发白,浑身不自觉的颤抖。

“魏延,今日本欲斩你以正军法,然念汝往昔亦有微功,又有徐元直竭力相保,且留你残躯,暂留营中。日后将你交于主公处置,望你到主公面前,能真心悔过,洗心革面,若再犯浑,定难饶你!”

于中军大帐之内,处庄重典仪之境,关羽亦尊刘备于主公之称,以显主臣之序。

此时此刻,魏延能说什么,他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军卒扶回大帐。

关羽即刻下令,命大将苏飞接替魏延主将之职。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

但并没有。

魏延此伤,为关于营中某些人所关注。

其中一人乃傅巽,另一人便是韩玄!

此二人俱为刘表麾下旧将,位望尊崇,昔日辅佐刘表主政荆州,亦有一定的功勋。

然及刘表病重,曹操将举兵南下之际,此二人与蔡瑁、蒯越诸士类同,皆为矢志投曹之辈。

只是娄圭之死的消息传来,使此二人对投曹之事产生了质疑。

由于担心投曹之后重蹈娄圭覆辙,最终选择了留在了荆州,成为了皇叔麾下之将。

后刘备驻将领,二人便与众多荆州之将随关羽驻守襄阳。

然而,每个人的立场和追求都有不同。

多数荆州之将,铁心跟随皇叔。

但仍有一些,抱着摇摆之心。

在二人看来,汉室衰微,曹操占据九州之地,实掌天下权柄。

且其麾下人才济济,天下归曹之势渐显。

他们不是不敬佩刘备之理想,但人不能光靠理想活着。

得面对现实。

皇叔纵高举匡扶汉室大旗,有三败曹操之举,亦无法改变曹刘两方实力差距过大的现实。

能投奔曹操,从长远来看,才是明智之举。

前番,娄圭之死,堵住了他们的投北之路。

然而现在,曹操另行善待投北之臣,又令他们看到了希望。

荆州的蔡瑁,张允皆被曹公重用,江东的孙贲,孙辅更被曹公视为肱股之臣。

曹操以其躬行之举,昭告荆襄才俊:娄圭之亡,纯属意外之变,绝非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意。孤求贤若渴之心,始终如一!

那么,这会不会是假的?

曹操故意以此为托,目的在于分化荆州势力?

直到韩嵩的一封信寄到了傅巽的手中。

韩嵩,前文有所提及。

就是那个劝刘表送曹操质子的前荆州别驾。

后因此事被刘表打入大牢,若非蒯越之兄蒯良相救,便早已死在刘表之手。

刘备入主襄阳之时,他亦趁乱,与王粲等士过江投曹。

韩嵩曾在荆州安抚流民,兴修水利,发展生产,督办学校,在荆州的声望颇厚,对其甚为礼遇。

曹操亦问韩嵩,荆州尚有可为己用、能拉拢之士?

韩嵩与傅巽交好,遂向曹操举荐傅巽,且修密信予傅巽,劝其弃刘投北。

傅巽得信,沉吟踟蹰良久,终因信重与韩嵩之谊,决意应之。

故置暗信传于韩嵩,约定投北之机。

韩嵩复函曰:此事已详尽禀明曹公,曹公平素倾慕傅公,渴盼其归,时日已久。今大战迫在眉睫,若傅公能利用职位之便,广结荆州心向曹公之士,共投北方,乃成大功。

傅巽理解曹公之求。

实际上,他本就有次打算。

那么,拉拢谁呢?

原本荆州之地多有同僚有投曹之心,但今多对刘备忠心耿耿。

若说不好,反被人告密,则身败名裂,且有性命之忧。

须得审慎待之。

傅巽很会判断目标:

他拉拢的第一个人是韩玄。

原本刘表是有打算让韩玄做长沙太守的,但因故未能成事。

韩玄为此很是不爽。

而韩玄之兄韩浩乃在曹军为夏侯惇部将,忠勇果敢,能征善战。

二战襄阳时火烧新野,其幸免于城外,奉程昱之命欲夺回城门时,途遇张飞,乃被张飞所杀。

韩玄为此大哭不已,他明不敢公然反抗张飞,暗地里岂能不恨?

韩玄虽不抵触刘备,但和张飞积有仇隙。

自然可以拉拢。

果然,当傅巽暗暗拜访韩玄提出投北之时,韩玄欣然答应,他拉着傅巽的手泪流满面,恨不能早知此事。

二人名为关羽之将,暗地里却继续物色有投北之心的人。

今天,他们终于见到了第二个。

那就是魏延。

同为荆州之将,二人皆知魏延。

他们知道这个人心高气傲,与众僚相处不佳,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性格的缺陷和极度的傲慢,很容易让他和关羽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如此杖责,岂不是拉拢的最佳时机?

于是,三日后,傅巽借送药之机,得入魏延帐中,韩玄守在帐外。

“魏将军,何必如此啊?”

魏延面色冷峻,不发一言。

“哎,同是荆州之将,见弟如此,实乃心痛也!来,容我为将军换药。”

魏延默然不语,缓缓侧身,说明此时魏延对傅巽并无拒感,已默许其为己施药。

傅巽缓缓揭开药布,见后臀后背绽损不堪,不禁摇头叹息:“你看看,这伤的……”

傅巽一边叹息,一边小心翼翼的给魏延上药。

魏延痛得眉目横凛,却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

“将军好歹也是有功之将,如今却……”

魏延眼神阴狠,嘴巴动了动,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话:

“关羽,我不杀汝,誓不为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巽等的就是这句话,然而,当魏延说出的时候,他还是大惊失色,慌忙的欲挡魏延的口。

“将军,说不得,此言说不得啊!”

“哼,有何说不得?”

“哎呀!”傅巽慌忙起身,奔到帐口,左右相顾,只见韩玄一人方得放心而归。

傅巽到魏延身旁,小声厉斥:“文长啊文长,此言若被旁人得知,汝命休矣!”

“咕……”

魏延眼眶微红,他吞了吞口水,如咽下梗喉之物。

傅巽见魏延如此,语气软了下来,坐至床边:“文长,汝心高气傲,平日不与我等来往,然毕竟都是荆州之将,有何委屈,不妨说与为兄。”

魏延叹了一口气,缓缓言道:“自景升公薨逝,吾便矢志追随刘皇叔,欲效命前驱,共图匡扶汉室之宏业。怎奈关羽那厮,屡屡轻慢我荆州旧部。其用人不察,竟重用草莽盗寇之流,吾心中愤懑难平,面上自然难有悦色。不曾想,却被其所恨,方遭此祸!”

傅巽闻此语,双手抱拳,肃然道:“往昔只道文长贤弟行事倨傲成性,今番听闻弟之所言,方晓弟乃为我荆襄袍泽受屈蒙冤。此等情义,巽深感钦佩,受我一拜!”

言罢,俯身郑重行礼。

魏延欲近身相扶,然而毕竟身有杖伤,这一扶又引发剧痛,魏延皱眉龇牙,痛苦不已。

傅巽赶紧反过来扶他:“文长,不可多动……”

又将其扶稳侧身躺下。

魏延闭目长叹:“吾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奈屈从关贼,壮志难伸,委屈之极矣!”

听到魏延说出此言,傅巽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继续给魏延上药。

语气也变得幽沉而缓慢。

“贤弟,为兄有肺腑之言,欲陈于贤弟,然不知贤弟可愿垂听?”

魏延也听出了傅巽语中深意。

但经过刚刚的对话,二人似乎也对对方多了些许信任。

“兄长但说无妨!”

“贤弟虽敬重玄德公,然可曾思及,玄德公心中于弟之看重,较之于关羽,又当如何?”

魏延思量片刻,长长一叹:“自不如关贼也!”

“将军今蒙此冤屈,他日玄德公知晓,非但未必为将军主持公道,反倒恐因偏袒关羽,继续加害将军。将军若真怀诛除关羽之志,断不可再留于此地,以免大祸临头!”

“哦……”

魏延似乎听进去了傅巽的话,亦压低语气:“我亦不瞒兄长,我亦有离荆之心!”

傅巽心中一动,低声询问:“为兄斗胆一问,贤弟想去往何处?”

魏延凑近傅巽:“我有心投奔益州刘璋。”

“刘璋?”

“然?”

“啊?呵呵呵……”傅巽摆手摇头,面带苦笑,给魏延笑懵了。

“兄长为何发笑?”

“那刘璋暗弱,素无远图,治蜀无方,难成大业。以贤弟之才,岂不是明珠暗投,屈居人下,若投效于蜀地,亦难展鸿鹄之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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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满脸的英雄末路之态:“可除此之外,我亦无他去处也!”

“还有一处,可彰贤弟之志。”

“何处?”

“向北投曹!”

“啊?”这回换魏延惊愕了,看着傅巽的眼睛,似有陌生之感。

魏延大怒,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汝竟劝我投敌?”

傅巽却面带微笑,毫无惧色:“文长,此言我只说与你,你自可告密于关羽亦或刘备,可立大功也!”

就这一句话,又将魏延拿捏住了。

魏延缓缓的放开手,激动的面色亦缓缓恢复平静。

“曹公素敬良才,以贤弟之能,若得投北之机,必能获封疆之赏,留名青史,成就不世之功。”

魏延似乎听进去了傅巽的话,他沉思良久,喟然长叹道:“昔日娄圭北投曹操,竟惨遭杀害。我等若贸然投曹,只怕如飞蛾赴火,无路可归啊!”

傅巽抚髯摇首,耐心的解释道:“娄圭之死,乃其言行失当,多有僭越,触怒曹公,非曹公薄待贤才之故。贤弟岂不闻,韩嵩将军、王粲学士当年北投曹公,皆备受礼遇优待,远超荆州之时。”

魏延沉思点头,韩嵩王粲等人承蒙曹公礼遇之事,他亦有所耳闻。

“可我与曹公无半分交情,倘若贸然请投奔,恐会被其所疑?”

“断然不会!”

傅巽的回答相当自信:“既有娄圭之事,曹公自当审慎而疑,以免冤杀忠良。

昔日蔡瑁、张允投曹,虽蔡氏兄弟曾事刘备有劳,曹公仍信之不疑。后孙权之兄孙贲、孙辅来奔,曹公亦委以重任。贤弟又有何疑之?”

这一节,傅巽又成功说服了魏延。

然而魏延还有顾虑。

“然,吾之家小,尚在江陵,若吾投曹,其必为刘备所害!”

这一点,傅巽更不担心,他早听闻,魏延一心投于军政,并非顾家之人。

亦有心借此断魏延复归刘备之路。

“文长既有大才,若投于丞相麾下,必获高官厚爵,封妻荫子。文长友正值壮年,何愁不能延续子嗣?且据吾所知,刘备素以仁德自诩,受此声名所缚,料未必会加害将军家人也。”

“嗯……”

魏延点点头,他终于被说动了。

他朝傅巽一抱拳:“若真得此事,魏延对兄长相劝之恩,铭记于心,日后若有驱使,定当万死不辞!”

意见达成一致,一切就都好办了。

“不瞒贤弟,我与韩玄将军久怀投曹之心,今尚留荆州未去,皆因寻觅有识豪杰。待得机缘,我等便可一同奔赴曹公麾下,共图大业。”

“如此甚好!敢问兄长,何时去北?”

傅巽凝视魏延身上伤势,摇头叹道:“当下时机未到,切不可轻举妄动。贤弟宜低调行事,切勿张扬,好生将养伤势。待时机成熟,我自会携贤弟一同前往!”

魏延激动的抓住了傅巽的袖子,诚恳道:“兄长,可勿独弃我而去啊!”

傅巽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魏延的手:“若是如此,我今日何必与你此言!?”

“哦……”

魏延终于相信了傅巽,与韩玄三人暗地结好,观察他人,亦暗暗记录关羽军中情报,以备投曹之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一边,荆北,南乡!

曹操占据南阳后,为便于管理,便从南阳西部析出广袤土地,置南乡郡。

南乡郡北接南阳郡,南邻上庸郡,东连襄阳郡,西靠西城郡,乃中西部战略要地。

南乡郡西南,上三郡东北,乃十堰之地。

夏侯渊就驻扎于此,掌雄兵虎视上庸三郡。

大帐之内,夏侯渊长髯凛凛,威严持重,端坐于中军帐中。

“赵云有万夫不当之勇,昔闯吾军营地,损吾军威,丞相深恶之。今挥师南下,丞相诫吾甚切,切不可急军冒进,当避赵云之锐,谋令其首尾难顾。”

张郃徐晃对视一眼,皆深以为然。

赵云单骑突营的战绩太过于耀眼,众曹军大将每每思来皆心有余悸。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是尽可能的避免与赵云直接冲突。

即分兵两路,淆乱赵云之断,避赵云所驻之处,径趋战略要地。

“徐晃!”

“末将在!”

“命你率两万人马,驻于西城城外三十里,若得赵云驰援,当坚守营地,不得出战!倘若赵云离城,立刻率军攻打。”

徐晃一抱拳:“喏!”

“张郃!”

“末将在!”

“你也率两万人马,驻于上庸城外三十里,若得赵云驰援,亦当坚守营地,不得出战!倘若赵云离城,立刻率军攻城。”

张郃亦一抱拳:“喏!”

夏侯渊抚髯冷笑:“看我兵分两路,那赵云分身有术否?”

然两支部伍尚未安营停当,遽传新讯,夏侯渊闻之,不觉诧异。

斥候的确切消息:赵云既不在上庸,也不在西城。

他正带两千兵马往旬阳而去,不知有何打算。

旬阳……

夏侯渊赶紧去看地图。

旬阳,乃西城北处,非与其大战之要冲。

赵云去那里作何?

然而再沿着赵云行军的方向往前看,夏侯渊不禁大惊失色。

旬阳之西是汉阴道,汉阴之西是石泉,而石泉之北,正是子午道……

“赵云莫非要图我长安??”

帐下谋士刘晔对此态度否定:“子午道崎岖险峻,易守难攻,恐难成行!”

夏侯渊叹道:“先生不知赵云之悍勇,其有此意,吾等不可不防啊!”

立刻书信知会钟繇,另分精兵于武关道迁长安驻守。

如此一来,进攻三郡之势骤然减轻。

另一边,霍峻戍守西城,其亲巡察城防,修缮壁垒,囤积粮秣军备。

于城外险隘布下陷阱、暗哨,戒备森严。

文聘坐镇上庸,运筹兵力,调配得当,城上遍设瞭望之塔,城中置下机动之师。

又于要道设卡盘查,广纳百姓为耳目,共襄城防。

二人同心,固若金汤,壁垒森严。

张郃徐晃纵能征善战,趁赵云不在,连番猛攻,两郡却皆固若金汤。

而赵云果然继续西行,至石泉而吞并。

大有北上长安之意。

但他的真实目的却不是这里。

他把军队的指挥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交给邓芝:“伯苗,汝率精兵驻扎于此,万不可入道攻打长安!”

邓芝苦笑抱拳:“将军放心,断然不会!”

赵云拍拍他的肩膀颔首道:“我须按军师之令西去执行要务,可再往西处便是汉中之地,那里是张鲁的地盘,我不宜多带人马,只带二十精骑以便掩人耳目。汝便在此地立我大旗。若曹军来攻打,切勿恋战,立刻撤往西城。”

邓芝不禁担忧:“二十精骑?钱粮如何支应?”

“汝无需挂怀,可携十日之粮于身。若得汉中之地,亦能就地采买。待至凉州,便联络马寿成将军,使其出兵接应。若所率人马过多,沿途采买难购得足量军粮。”

邓芝纵有些担心,但又想到子龙将军单骑乱曹营,只带二十骑攻下上庸西城二郡,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

关键自己这边别出什么乱子。

当即拱手道:“预祝将军一路平安!”

赵云轻拍其臂,复加叮嘱。

遂挑二十名精骑,着便装,配长剑,铠甲枪矛举藏于车驾,往汉中而去。

未至汉中,便能偶见到衣衫褴褛的百姓背着一袋粮食往西而去。

他们即便饿得头晕目眩,也不忍吃上一口。

询问得知,乃汉中张鲁设五斗米教,捐米五斗,可入教成徒。

一旦成为教徒,则一生饮食无忧。

来奔百姓不计其数,前番多遇山贼劫掠,皆为鬼卒所驱杀。

再往前行,路设有粮舍。

粮舍中置一兵卒,身着黑袍,面以白灰炭灰涂面,做骷髅状。

此模样吓人,然得百姓见之,却不惊反喜,反敬而拜之。

询问得知,乃为入教鬼卒。

鬼卒为沿途投奔百姓发放粮肉,仅供一人食用。

赵云亦不禁感慨:“张鲁以鬼卒施粮,虽其法奇异,却能使百姓感恩戴德,足见其深谙民心之道,实乃仁善之举。”

遂入汉中之地。

而此时,凉州在贾诩计下陷入大乱,令曹操于凉州局势,颇觉心安。

然而,马超正经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时光。

韩遂应贾诩锦囊之计,以李堪、成宜诈降马超,而后言韩遂欲出城向东,去往汉阳郡。

马超闻韩遂引军出城,即刻提兵截击。

不意马玩、杨秋二将,竟从后掩至,径劫马超营寨。

寨中马超亲眷并老弱上百口,皆遭其屠戮。

马超与其兄妹共庞德,皆为之悲恸,驱兵向西追杀百里,势如雷霆,竟将敌军大阵冲破。

混战之中,李堪为马超所杀。

而成宜虽有大军却不能相敌,心生怯意,忙引军退往汉阳,以求冀城相护。

成宜求救于钟繇,钟繇未得曹操军令未敢轻动。

只得求救汉阳太守韦康。

韦康人宽宏儒雅,心系百姓。

原为凉州刺史之适任者,然曹操别立韩遂为凉州刺史,遂将韦康另置为汉阳太守。

韦康对此事心怀怨恨,其怨非为己未得凉州刺史之位,乃因曹操竟以凉州刺史之职予韩遂这等暴虐自利之徒。

知成宜为韩遂的部将,故而不愿出兵相助。

其从事杨阜劝其以大局为重,免得丞相降罪,韦康对此不屑一顾。

杨阜不忍朝堂降罪于韦康,便请其姑表兄弟姜叙相助。

姜叙字伯奕,为抚夷将军,掌数千兵马。

姜叙闻言去救成宜,与马超军于汉阳城外大战。

另一边,赵云携部从行数日,过汉中之地,北上武都,往祁山古道而去。

沿途,赵云应诸葛亮之命,伪作官军,绘制地图,汰置路标,详记村舍岔道。

二百余里,不过数日之程,便抵汉阳,正逢两军大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时赵云并不知前方有军大战,偶见奔逃百姓,便大声询问。

“老乡,何故奔逃?”

百姓见赵云骑着白马,又身着白袍,还操着一股外地口音。

竟如见到鬼煞,不敢与之搭话,立刻转头便逃。

赵云亦觉困惑:“我未着铠甲,又不似匪盗,何故对我如此惧惮?”

命部下原地相侯,他挂上银枪,亲自往前查看。

行不过二里,忽见一阵马蹄声骤然而至,一股败军狼狈而退。

为何说狼狈?

但见那些败军兵卒盔歪甲斜,有的兵器已然失落,仅徒手奔逃;

有的身带箭伤,血迹斑斑,脚步踉跄;还有的马匹瘸腿,骑手几欲坠地,却仍死命紧拽缰绳。

偶见赵云,竟大惊之色!

失声高喊:“白袍将,有白袍将……”

正这时,另一支劲军杀至,赵云以为这大概率是那溃军的敌对方。

然而,他猜错了。

为首一将四十余岁年纪,披熟铜战铠,执长枪,红缨耀目显汹汹气势。

“白袍何惧?容某杀之!”

两军得会,溃军仍逃,劲军竟朝赵云杀来。

赵云大惊,未曾想人家是一伙的,看个热闹竟惹来杀身之祸。

想开口解释,那将已然杀到。

举枪便刺赵云。

赵云侧身回避,又挺枪回击。

那将武功虽高,却决然不是赵云对手。

赵云亦无杀人之意,只想弄明白怎么回事?

回击之余又问道:“汝何故杀我?”

“白袍羌贼,还敢装疯卖傻!”

遂来应战赵云。

赵云应对如流,七个回合之后,正欲夺其性命,却见那将身后之旗,挂着一个大大的“姜”字。

赵云猛然想到军师所嘱。

汉阳姜氏,莫非就是此人?

赵云也不确定。

然其行事素来稳慎,于未知之事,断不会轻率而决。

“军师让我相保其族,我若杀其于此,如何向军师交待?”

关键时刻,赵云选择了放水。

将刺向那将喉咙的一枪骤然一撤,两马错过,又大声问道:“汝可识姜伯约否?”

或许是口音有误,或许是太过于违背某些常理,那将一怔,以一种很奇特的眼光看了赵云一眼,并未回答,立刻拨马回逃本镇。

是的,他确认了自己,远远不是这个白袍将的对手。

“我乃冀州姜叙是也!”

姜叙?

不认识。

但既是汉阳冀州人,又姓姜。

真恐是军师所言姜姓族人。

而便在此时,忽闻丛林间一声哨响,烟尘四起,一股数十人的骑兵队伍杀来。

为首一白面小将,他十几岁的年纪,白袍银甲,持枪纵马气势汹汹。

赵云大感惊奇,只觉此少年容貌清丽,面庞白皙如同女子一般,竟能指挥如此剽悍异常的羌族部队。

真大开眼界也!

那小将望见赵云一眼,也似有诧异,但他的目标显然不是赵云。

“杀……”

一声莺啼般的断喝,指挥羌军朝姜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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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还没到变声之龄?

那姜叙赶紧与那白面小将交战。

两军斗得不可开交,两将战得亦难分高下。

那银甲小将手舞长枪,姿态凌厉而优美,恰似雪霰纷飞,攻势峻急,令人目不及瞬,与姜叙互有攻守,战局胶着难分。

看到这个少年,赵云仿佛看到了十几岁时的自己。

“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武艺,着实少见。”

赵云又常为刘备招兵买马,选拔将才,今见此小将武艺,又不禁感慨:“若招至主公麾下,擅加调教,未尝不可成可用之才。”

两人战三十余个回合,姜叙渐渐力怯。

又见麾下死伤严重,便欲寻撤退之机。

然此小将攻势凌厉,紧逼不舍,逼得姜叙毫无退避之机。

赵云觉得,再不出手,姜叙恐被此小将所杀。

赶紧纵马向前,冲入阵中,以长枪拨开小将长枪,道了一句:“小兄弟,枪下留人!”

那小将万万没想到,半途竟杀入一白袍之将。

凉州地界,还未听说他马氏兄妹之外,有敢骑白马穿白袍又使银枪者。

不禁惊骇不已:“汝是何人?”

赵云心道:我奉军师之命来此,今陷未知之境,不知谁敌谁友,不免贸然表露身份。

但知对方底细,再决议要不要亮明身份

当即一抱拳:“在下赵龙,河北人士,偶经此地见你们搏杀于此,故想问清缘由。”

那小将将枪一指:

“我是问你,何人麾下?”

赵云尚未听闻马腾被害之事,还以为其还是凉州的一方大佬,便托言道:“我乃征南将军马寿成之部将。”

小将怒目而视:“那你可知我是何人?”

听闻此言,赵云心生狐疑。

正这时,姜叙听闻二人对话,顿觉惊骇,不敢再于此久留,立刻率残部奔逃。

那少年秀目圆睁,冷然叱道:“汝冒称我部,今既不能诛姜叙,便以汝之身血祭苍天!”

说着,挺枪大战赵云。

赵云武艺自非此少年可比,一边仓促应对,一边从容问话:“小友与姜氏一族,所结何怨?”

“连此竟不知,竟敢冒充马氏部将?看枪!”

“如此说来,马氏生有变故?小兄弟,且慢再战,我有些话要问!”

“哼哼,待我擒你,随便你问!”

“你武功虽好,却非我对手,如何擒我?”

“你……”小将见独战赵云不胜,立刻叫部从帮忙:“还愣着做何?快拿下此人!”

众羌军立刻纵马上前,将赵云圈围在中心。

然而,当圈围合拢之时,赵云的枪刃已经抵在了少年的颈前。

少年秀眉冷蹙:“你若杀我,亦难逃此地!”

“那倒不至于。”

赵云四下看了一圈,回道:“只是有些话,我须得问明白。”

少年冷目而视:“哼,上次诈降之计,毁我族亲,今又欲故技重施。你要杀便杀,若得从我口中问出半个字,便枉称英雄!”

“以小兄弟之武艺,实无必要非称英雄。”

“你……你敢瞧我不起?!”

“某实话实说。”

正这时,又有两军从两翼冲杀而来,一军高挂“成”字大旗,另一军高挂“梁”字大旗,正是韩遂麾下两支强悍的属军,成宜和梁宽。

那少年不免有些惊慌。

赵云问道:“他们是谁?”

那少年勒马后撤:“皆为我马氏之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氏?”

赵云微微蹙眉,总结方才少年的言辞态度,心下已然揣度此少年或与马腾有所关联。

没准是其幼子也说不定。

这么大的孩子,就让他领兵作战。

未免太过于严苛。

难怪那马超年纪轻轻便名震雍凉。

结此幼子,可联马腾将军东进,牵制曹军西部兵力,便又可完成一事!

念及军师所嘱,冀州姜氏当加护持。

若此少年真是马腾将军之幼子,又安能看他白白送死?

只是还未能问得明白,马氏与姜氏缘何结仇于此?

然而,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想太多。

转瞬间,两股敌军已然杀到。

赵云看出来了,这两股敌军都是奔此小将而来。

赵云作战经验丰富,知道东边之地他多方踩探,相对熟悉,又有自己的精骑接应,很有可能摆脱两股敌军纠缠。

故而对其言道:“小兄弟,随我往东。”

那少年狠狠一瞪眼:“我偏不!”

遂勒马朝西,带众羌军往西边冲杀。

赵云心惊:“勿送死也!”

“与你无干!”

见背影渐远,赵云无奈,只得催马往西,欲追去相助。

冲至二里,三面大旗瞬然即至,乃韩遂大将程银、梁兴、侯选各率亲军至西而来,正迎面挡住那少年和所部羌兵。

程银横戟挡于路上,见银甲小将呵呵大笑:“我看看,是哪匹马儿!”

小将秀眉之间,终现惶惧之色。然其天性倔强,牙关紧咬,双手紧握银枪,决然做出鱼死网破之举!

“今日纵死,亦不可辱我马家之尊严!”

程银纵马与搦战,小将纵马冲出,二人大战数个回合,梁兴助战,小将不敌双将,被一戟击中头盔,头盔落地,露出满头秀丽长发。

再配上那粉嫩如脂的俏脸,竟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

此少女非是旁人,正是马云禄也!

赵云方至此地,便见此一幕,不禁再次震惊:“怎竟是女子?”

马云禄头盔既落,虽未负伤,也大惊失色,深感不能力敌,拨马而败!

赵云也驱马而至,与其迎面而遇。

“叫你往东,怎竟不听?”

“哼,我即往东去!”一咬嘴唇,遂欲领兵往东而去。

赵云赶忙阻止:“现在为时已晚,东面必已列阵堵路,弓弩伺候,实难破围,当冲西路!”

“西路兵众,你不知兵否?”

“虽然兵众,然因追击,而未成队列!”

马云禄勒马驻停,隐隐觉得赵云所言有理:“喂,你到底是哪边的?”

赵云皱皱眉,坦率而言,赵云自己也不确定。

但好在,除了马氏,姜氏,似乎皆可为敌。

“你若使寿成公之后,我必救之!”

“哦……”

马云禄轻慢而语:“可你有这个本事么?”

赵云一怔,竟不知如何回答。

事实上,面对西面三路大军齐至,浩浩荡荡,马云禄已经做出了战死的觉悟!

只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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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禄往此敌军,咬牙道:“若我兄长亦或庞大哥在此,怎惧此贼?”

可这时,赵云说道:

“你若听话,紧随我后,别到处乱跑,我便有这个本事!”

“你……你真行么?”

“别掉队!”

言毕,赵云纵马冲出,单人单骑直奔程银、梁兴、侯选大军。

三将见赵云迎面杀来,不禁错愕。

“此白袍将乃何人?”

“非是马超兄弟与庞德,则皆不足虑也!”

“待我斩他!”侯选一声怒喝,持大刀来战赵云。

两马相遇,大刀迎赵云劈来,赵云侧身一避,回手一枪,直刺侯选后心。

“噗!”

侯选纵着重铠,亦未曾想来将力气如此之大,枪尖竟如此之利!

但见心口窜出一枪尖,便觉浑身乏力瘫软,紧接着,枪尖又骤然消失。

剧痛袭来,又瞬间消失,恍惚间,得见鲜血流满了整个马背。

他试图去拽缰绳,却见眼前愈发模糊,最后干嚎一声,坠马落地。

一个回合,杀侯选于顷刻间。

梁兴不禁大惊:“此人可是马超否?”

程银回道:“绝非马超,亦非庞德!”

立刻从左右同时冲出,夹击赵云。

赵云催马加速从两人中间冲出,寒光闪过,两人缓缓而停。

而后,赵云纵马不歇,直冲敌阵。

马云禄率队紧随其后,经过程银梁兴所在之处,马云禄不禁疑惑。

二人怎勒马停于此地,不施阻拦。

然而,下一刻,程银喉头鲜血喷出,星点血滴扬洒于地。

梁兴腋下铠甲崩落,肋处露出触目惊心的剑伤,几可见骨。

无人知赵云施何术,只晓其一合之间,竟将此二人同殪于此。

手段之高超,匪夷所思。

马云禄冲过此二人十几个身位,此二人才先后落马。

直至此时,两将麾下之兵,方惊觉自家主将已然死于非命。

不,不是两将。

包括侯选在内的三员猛将,竟被赵云两回合所杀。

接下来的三支部队面临的问题就严重了,主将同时阵亡,一时间不知该听何人将令。

转瞬间,赵云已然杀到。

赵云银枪骤起,恍若白龙出海,枪影所及之处,敌兵鲜血喷飞。

前排盾手尚未举盾,已被挑飞丈外;

后排弓箭手不及张弦,便遭枪尖贯胸。韩遂军卒素以剽悍著称,此刻却被赵云一人杀出一条血路。

马云禄心惊不已,方知天下之大,除了兄长马超,竟还有一人有如此本事。

赶紧率部紧随其后。

然而,纵有赵云于前搏杀,怎奈敌军数量太多,羌军重伤战死减员无数。

杀至半途,已所剩无几。

有人有投降之意,却又不敢投降。

毕竟赵云斩杀地方主将在先,纵然此时投降,又安能留有命在?

无奈之下,只有继续突围。

马云禄自也险象环生。

然其身在赵云身侧,受其庇佑,凡遇险厄,皆为赵云所破。

其他羌军则无此好运。

赵云及马云禄率众突围时,羌军余卒仅余八骑。

赵云虽未披甲胄,鲜血尽染白袍,遍体竟无伤损。

银枪所指,敌锋尽折;

白马所至,重围顿开。

三军视之,恍若天人降世,皆不敢撄其锐。

十人得往西逃数十里,遇一小溪,在此休憩。

羌卒得脱大难,皆欢呼雀跃,马云禄嫌吵,蹙眉斥之,令其退避远处。

回眸见赵云解下血袍,取布帛细拭战马鬃毛间凝血,神色专注,心无旁骛。

马云禄盥洗毕,驻目久之,不觉有些出神。

遂调整了一下情绪和姿态,起身到赵云跟前:“喂,你叫赵龙是吧,以后……就做我副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云回首顾盼,见那少女盈盈而立,剑眉微蹙。

赵云心想:既已委身于玄德公麾下,岂容贰心?

如今当直言相告,以明心迹。

赵云凛然抱拳,正色相询:“姑娘容禀,敢问令尊可是征南将军马寿成?”

“正是!”

马云禄单手叉腰亦正色道:“汝既为先父旧部,想是先父在京时所招部将。今先父中道遭难,转投本小姐麾下,岂不正好?!”

“什么?”

赵云骤然一惊,停下手中之事:“马寿成将军遭难?几时之事?”

“你竟不知?”

“当然不知?”

马云禄打量了赵云几番:“那为何着素服,骑白马,还用银枪?”

赵云一怔:“某平日喜穿素服,然亦穿其他衣衫!至于白马银枪,某自从公孙将军以来,便一直如此!”

马云禄命得赵云所救,又杀得韩遂三员大将,前番对其所疑自然消失殆尽,以为是马腾于京师所招部下!

“西凉之地,敢白马素服者,你是第七个!”

“你先说,寿成将军如何遭难?”

“那你先答应我,做我副将!”

“这我不能答应!”

马云禄抱着肩膀一歪头:“那我也不能先告诉你!”

“你这姑娘怎么……”

赵云也是满心无奈,然对于女子,又不好逼迫用强,只好实言相告:“不瞒姑娘,某实非寿成将军帐下士卒,乃玄德公麾下之将常山赵云赵子龙是也!”

“赵云?”

马云禄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然而她却不打算承认。

当即摇摇头:“未曾听闻!”

赵云近前一步,攒眉朗言道:“某单骑独闯曹营,又克复上庸三郡。姑娘竟不知常山赵子龙乎?”

马云禄扬扬俏脸,一脸理所应当:“山遥路远,音书难达。你既不知家父亡故之由,本小姐又岂知你做何功业?”

赵云一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半晌,赵云叹气:“我既为玄德公之将,不可另循他主。姑娘既不肯告知,待我去问他人便是!”

说着,竟欲做拂袖之姿。

马云禄竟满不在意的点点头:“好,你去问!”

不远处,众羌军正于下游洗漱聊天,见赵云走来,纷纷站起。

他们不认识赵云,但自知这白袍将军带他们冲出重围,自然心存敬意。

当即皆以汉礼抱拳跪地致谢。

赵云急趋而抚,抱拳朗声道:“在下乃刘皇叔麾下,上庸太守常山赵云赵子龙,有一事欲问诸君!”

为首一羌兵亦抱拳,眼神无比清澈:“觉东,本钦博巴,嘉噶尔卡玛热确吉松巴玛朵?”

“嗯……”

赵云一怔,抱着拳,竟有些不知所措。

……

马云禄轻褪罗履,款坐于溪边磐石之上。

一双纤巧莹白的玉足,缓缓浸入澄澈溪流之中,水光潋滟,映衬得那景致愈发清绝。

又过一会,赵云觉得和羌兵们交流实在没啥意义,只得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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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禄遥遥观之,忍不住捂嘴而笑。

待赵云至近,又努力忍住笑意,挺直身姿,拿捏出一个高冷的态度。

赵云见此少女在此浣足,不觉心跳,而后匆忙转头,望向别处。

马云禄却满不在意:“怎么,问出来了么?”

“他们怎不通中原之语?”

“只有羌族首领才会学习我大汉之语,他们都是小兵,自然不懂。”

“你可通晓羌语?”

“我自然通晓,但我若想告知于你,又何必去问他们?”

赵云觉得大有道理:

“可姑娘为何不愿告知?”

“告诉你有何用?”

“某或可为马将军报仇!”

马云禄倔强道:“先父之仇,自有我马氏兄妹料理。君既非我马氏宗亲,亦非我家部曲,更非我族晚辈,何须劳烦君代劳?”

马云禄口中虽如此言语,然曾亲见赵云神勇武艺,心下实望赵云能助马家一臂之力,以雪前仇。

但马云禄自认为是知礼守正的人。

世间诸事,皆需循规蹈矩,名正而言顺,方可行之不悖。

而赵云一听有仇,心知马腾必为他人所害。

莫不是因此马氏与姜氏生仇?

然回忆少女与姜叙大战之时,虽然步步紧逼,却又不像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

只要仇人不是姜氏,一切都好。

“马寿成将军与吾主共署衣带密诏,实乃兄弟之契。今噩耗传来,某不才,愿结连孟起诸将,共讨贼寇,以雪将军之耻,恳请姑娘直言相告。”

“孟起?你知我兄长大名?”

“神威天将,名震雍凉,谁人不知?还望姑娘引荐!”

赵云心想,女子思路总是难以揣摩。

和这姑娘说不明白,若得和马超相见,言明因果缘由,便可成事。

自然在言语间故意多加赞美。

马云禄闻其赞美兄长,很是得意。

“不过,此事不必知会兄长!你只要做我副将,我自允你同去!”

“可做盟好,但做姑娘副将之事,乃万万不可!”

“你果真不愿做我副将?”

“宁死不愿!”

“我若不让你做我副将,乃换做他事,你可答应?”

“那是自然!”

说完这句话赵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本来就没打算做她副将,怎么莫名其妙的又允诺了他事。

但赵云光明磊落,也不愿和这小姑娘一般计较。

赵云凛然言道:“好,姑娘直言便是!”

“既如此,这第一件……”

“姑娘且慢!”

“怎么了?”

“非一件之数?”

“做我副将,乃无上荣耀之事,你既弃之,自不可以一件之数相充!”

“那是几件?”

“最少……”马云禄伸出三根手指:“三件!”

赵云愕然,似有几分道理,然心下犹疑,又总觉某处不妥。

好像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拿捏了。

“不可行人为难之事!”

“那是自然!”

“姑娘请言!”

“这第一件嘛……”

马云禄转转眼珠,想了一会,却指了指不远处的鞋子:“你去帮我把鞋子拿来!”

赵云愕然,面色骤红如霞:“此间近在咫尺,何不自往取之?”

马云禄看着俏丽的足尖:“唯恐足染尘泥!”

“前番为何不置近处?”

“唯恐涉水沾衣!”

“若某不在此处,又当如何?”

“自不会在此濯足矣?”

“何不令羌卒来送?”

“羌人犷悍无礼,汉室闺秀,岂容赤足示于胡虏之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云本不擅言辞,再加上第一次和女子说这么多话,竟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往昔所遇女子,赵云若非以礼敬之,便是峻词冷对,常拒人于千里之外。

今见马腾之女,心怀敬怜。

故而多些耐心。

犹豫许久,终于拔出长枪,以枪尖挑起鞋子,轻置于马云禄身前。

马云禄本欲为难,忽见一羌兵慌忙跑来,慌忙穿好鞋子。

那羌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赵云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马云禄脸色骤变,方才明媚娇柔尽消,满脸亦是冷傲之态!

赵云忙问:“怎么了?”

马云禄挎好长枪,束紧腰带,翻身上马:“土羌军来了。”

赵云不解:“既是羌军,莫非孟起将军所部?”

“羌军亦有多部,有人是友,有人是敌!土羌部落性情残虐,乃韩遂所招纳,首领为赤勒戈,自是与我等互为仇雠。”

遂与其部羌兵用羌语说了几句话。

然后转头,将领中一纱巾解下,递给赵云。

“这是何意?”

马云禄朝一个方向一指,对赵云道:“汝可沿此小路北行,绕冀县往历城去,沿途可遇我兄长。切记,遇我兄长万不可先言刘皇叔所部。执我纱巾,便知友盟,而后方可坦言!”

赵云一怔:“为何?”

“前番我父为韩遂所害!韩遂又遣李堪、成宜伪作皇叔之军,害我亲眷。若贸然以皇叔部相告,恐为兄长所误!”

简短的一句话,赵云明白了因果缘由。

这时,马云禄所部八名羌兵骑马尽至,马云禄与众卒又说了几句羌语。

马云禄遂朝赵云拱手一礼,眉目间显出一丝凛然:“承蒙子龙将军援手之恩,本小姐尚有要务在身,需西行而去,望后会有期!”

说完,策马扬鞭,朝西而去。

“姑娘保重!”

赵云与其作别,遥见烟尘古道倩影渐去,手握淡香纱巾,恍然想起未问姑娘性名,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怅然。

但见南边烟尘滚滚,知土羌既近,遂将纱巾揣于怀中,策马北行。

行至半里,赵云心中却尤感疑惑。

此路狭窄,甚为隐蔽。

西路宽阔,羌兵兵强马壮,那姑娘部从尽损,人马已疲,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任务比安全与兄长汇合更加重要?

赵云越想越不对劲,猛然间,心中骤凛!

莫不是这姑娘故意引兵西去,使我获得逃生之机?

赵云心中有所怀疑,亦不知真假。

然念及那姑娘颦笑之态,心底无端涌起一缕护佑之意。

赵云一咬牙,勒缰回视,口中高呼“驾!”,拨转马头,复向来路疾驰而去。

……

另一边,姜叙败退西县,虽有些狼狈,但军卒所失不多。

杨阜问道:“可救成宜之军?”

姜叙摇头:“未曾,偶遇马超部从,与之大战,几近遭难,却被一白衣之将所救。”

杨阜疑惑:“白衣之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凉州之地,除马氏一族,可还有白衣之将?”

姜叙坦言:“言马腾旧部,却莫名救我!此人似与我姜氏有故!”

“何出此言?”

姜叙便将当时状况直言于杨阜。

杨阜也大为困惑。

不多时,成宜大军至,杨阜下城礼待。

杨阜言及此事,成宜大怒,对杨阜道:“前番未得其救,那姜叙乃与马氏暗通乎?”

杨阜大惊,凛然道:“绝无此事!乃我请其相助,将军若得生疑,请先斩我!”

成宜哂然道:“怕是其与韦康一般心隘,不愿相助于韩刺史!”

然终究未得继续追究,乃引部入城!

……

然而,成宜既得入城,未过多久,马玩又兵至。

成宜遂与马玩共是韩遂部下,然此二将各有亲军部从数千,互不隶属。

成宜占据西县,知冀县的汉阳太守韦康不待见韩遂部从,故想占据西县,欲打发马玩去冀县,自己独享西县粮草供给。

马玩也不傻,自知韦康必不会开门,也想分得西县粮草,便在西县城门外高呼:“速速开门!”

成宜拱手道:“马将军,西县粮草匮乏,冀县粮草丰饶。望速往。”

马玩知成宜脾性,冷笑对姜叙道:“姜将军,汝既不开门,我便劫掠周遭!却待如何?”

姜叙大惊:“不可劫掠百姓!”

遂欲放马玩入城。

成宜亦笑着摆摆手:“城外百姓,亦无多资,让他劫掠又能如何?”

姜叙、杨阜皆为此言所惊。

却不知,和他们这些官员不同,韩遂麾下之将,久于西凉南征北伐,个个骁勇善战而又心狠手辣。

在他们眼中,劫掠百姓不过是家常便饭。

然而此时此刻,姜叙、杨阜皆不知所措。

看向城外策马而去的马玩,又看看成宜冷酷的嘴角中泛出的凛冽杀意。

还应该劝么?

怎么劝?

就算劝得成宜放马玩入城,两军若分赃不均,恐遭殃的就是城中的百姓了。

说起来,董卓如此,韩遂如此,唯独世代公侯的西凉马家还能好一些。

然而,自马腾死后,马超粮绝之时,亦多有劫掠百姓之举。

西县城外,马玩一声令下,麾下羌兵纵马冲入各个村落,肆意抢掠财物,凌虐百姓,村外一片凄惨景象。

这一刻姜叙真有心带兵出去,杀灭马玩大军!

然而,又怕城中空虚,不得限制成宜。

一时间回想韦康所言,竟觉满心悔意。

但没办法,韩遂之部再残忍暴虐,也是根正苗红的大汉凉州刺史。

作为大汉臣子的他们,又能做得什么?

……

另一边,土羌大军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当时,赤勒戈率领大军正极速前行之时,一人一骑竟从北处斜斜杀来,极速向其靠近。

赤勒戈感觉很困惑,甚至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

因为他实在理解不了,马氏族人敢单枪匹马来阻拦他的千人羌军!

在某一刻,他甚至认为这是伪装成马超或者马超部下的友军将军都更合理一些。

即便不是,他也不怕。

毕竟大军相伴,纵然马超有万夫不敌之勇,又如何能敌我这强悍军阵?

正欲拎刀迎敌,忽见白马从他面前高高一跃,寒光疾闪,未及呼叫亲卫相救,咽喉已中一枪。

赤勒戈落马,庞大的身躯极速翻滚,为身后战马所踏。

众羌将纷纷勒马相救,那将趁此时机,扬长而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首领落马,后队战马不及勒马,嘶鸣着踏过。

赶紧勒马急停,却至前后相撞,顿时人仰马翻,哀嚎声此起彼伏。

这个时候,奔袭土羌大军如同奔跑的野猪被一棒敲了面门,瞬间瘫软在了原地。

众羌兵首领赶忙领队缓停,而后以羌语忙呼:“戈主落马!”

众人忙整队伍,从人堆里寻出赤勒戈首领,众羌首围着一圈探近观瞧。

不说咽喉一枪,便是浑身骨头多被马蹄踏碎,难有完好之处,连整张脸都被马踏得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

那是死得透透的!

若非身着高贵的兽皮裘绒,根本辨不出其身份。

众羌以羌语呼唤:“酋首,徒遭横祸,何其惨也!”

副羌首从后而至,见此捶膺顿足,嚎啕大哭,好容易忍住哭泣,又咬牙切齿道:“何人弑我兄长?”

“白马银枪者!”

数名土羌前队含泪言道:“非是马超又是何人?”

是啊,白马银枪者未必是马超!

然而,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又潇洒离去,除去锦马超又会是谁?

副羌首怒道:“失之首领,侍从皆斩!!”

众土羌惊恐,又纷纷跪地求饶:“愿擒马超,为酋首报仇!”

本来亲军皆为悍勇之人,如此尽斩,着实可惜。

副羌首眦裂发指,仍腰斩二亲卫以立威,拔刀高呼:“马超竖子,吾必杀汝以雪此恨!”

众羌一起拔刀高呼:“誓杀马超,报仇雪恨!”

副羌首遂令亲军余部按照刺客逃脱方向去追。

余部结阵于金城之北,椎牛衅鼓祭旗,商量遣使赍金珠往说诸羌首领,共御马超。

另一边,马云禄率羌卒奔行数里,人疲马乏,却未见土羌大军追来,感觉疑惑。

心中有些担心赵云是否为土羌所累。

然而马云禄亦想的明白,赵云单骑从北小路而逃,即便被发现,羌军因怕埋伏,也不敢贸然进山去追。

想是此部土羌非为自己而来。

当即缓步慢行,寻猎补给,亦寻马超而去。

……

襄樊之地,汉水汤汤!

旬月对峙,衅端渐弭。

偶有交锋,互有胜负,虽各伤皮毛,然皆于根基未损。

曹军昼夜肄习楼船,关云长则临江盱衡,寻求战机,然苦无隙可乘。

两岸旌旗相望,不闻金鼓动地,厮杀震天,唯闻肄习连营,猎猎旗声与汉水涛声相激,亦震人心魄。

北岸,曹操迎风立于井台,问询于禁:“东西两军,皆每日操练,何人水军更盛?”

于禁拱手答道:“丞相,孙将军虽为主帅,然其水军精熟犹逊于蔡瑁所部。”

曹操抚髯颔首,他心中明白,蔡瑁所带襄阳旧部,原本多有水军。

对于水战自然比较精熟。

而孙贲所练水军,多为江北之卒,不习水战,训练的难度自然要大很多。

然而,蔡瑁虽掌水军,在曹操心中终属荆州降卒。

唯江北健儿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征伐,方称嫡系。

故曹操命孙贲日夜训卒,欲练得一支精悍水师,为定天下而用。

“叫孙将军前来!”

“喏!”

不多时,孙贲带甲近至,抱拳拜于曹操:“丞相,有何吩咐?”

曹操伸手将其拉起,如待友朋:“伯阳,如今训练水军有何难处?”

孙贲叹气:“非操舟之难,盖因江北健儿素不习水,舟中肄习日久,辄眩晕呕逆,大大影响了训练进度。”

曹操问道:“可有良策能破此局?”

孙贲思索片刻,抱拳回道:“若得江东子弟或荆州降卒导习水战,可得事半功倍之效。”

曹操沉思良久:“若得久训江北之卒,多久可成良军?”

孙贲谨慎给出了答案:“非一载不能成事。”

“一载……”

曹操闭目思索片刻:“那就一载!然……倘若一载不能成军,又当如何?”

孙贲又抱拳跪地,朗言道:“某愿立军令状,若一载不能成军,愿以死谢罪!”

“哎,那倒用不着!”

曹操慈蔼的笑了笑,又拉起他:“江东儿郎,必言出有信,勿令孤失望也!”

孙贲见如此,心感诚挚,认真的点点头:“某宁死,必不使丞相失望也!”

曹操乃令韩嵩悉心训之。

旋即,曹操还于军帐,又有战报至前。

乃韩嵩呈报。

韩嵩虽为刘表旧将,却是曹操死忠,曹操待其甚为礼遇。

命韩嵩代替娄圭,乃拉拢荆襄名士,以为其所用。

“德高,可有人愿附?”

“正是!”

“何人?”

“乃义阳魏延!”

“魏延?”曹操闻之,神色一凛。

驻军江北多日,他自知魏延本属刘表旧部,后从云长麾下,昔日与己数度交锋,乃悍勇之将也。

然此等前驱猛将,无故骤降,却令人疑窦顿生。

“魏延何故降我?”

“乃与关羽生仇,被其杖责数百!”

“哦?所为何事?”

韩嵩便将魏延与关羽在帐中的那次冲突说与曹操。

复述者乃韩玄、傅巽。

此二人自是曹操所信之人。

又几日,曹操命斥候打探,所言消息亦有其他渠道的消息所证无假。

曹操顿时心中生喜:“若得魏延,则南下有望矣!”

遂欲命韩嵩接应魏延等暗渡江北。

荀攸觉得蹊跷,对曹操进言道:“丞相,恐为诈降也!”

“百笞之刑,非匹夫可受!今江北前易先锋将为苏飞,魏延见轻于军,此非诈降矣。”

“莫不是关羽与魏延演出的苦肉计?”

曹操思索片刻,看向荀攸:“你是说,云长设苦肉计,故意帐前做假,先于众前被辱,再故怒而杖责义士,以欺戏于孤耳?”

“未可尽信其无。”

“哈哈哈哈!”

曹操轻点荀攸,豪迈而笑。

荀攸眉头紧锁:“丞相慎之!”

“公达此言有理!然……”

曹操站起身,走到荀攸的面前:“若他人诈降,孤必心疑。然云长……”

沉吟久之,摇头而叹:“以云长之磊落,必不肯为此计也。”

荀攸隐觉不妥,又道:“关羽未必作得此事,然有徐庶在侧!”

“孤了解云长……”

曹操摆摆手,很肯定言道:“便是徐庶献此计,云长亦必不肯为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曹操对关羽了解颇深,最终未信荀攸所言。

然而曹操亦非一意孤行之辈,亦决定考察后再行用之!

遂命韩嵩接应投北之士。

韩嵩差亲随从民道过江,与傅巽口述过江之策。

方知守江之校尉韩暨在韩嵩的拉拢下,亦早已通曹,可做渡应。

时值半月,魏延伤已结痂,与傅巽、韩玄商议共同投曹。

魏延恼恨:“恨今股伤未得痊愈,否则定取关羽之头献与丞相,做投名之礼。”

傅巽安慰道:“丞相所言,无须他礼,将军归命,胜却千乘之贽。”

“恨不能早投丞相也!”

于是,韩暨率亲卒,借夜色渡傅巽、韩玄、魏延投奔江北。

韩暨自知回旧营必为关羽所害,亦不复归。

关羽得知大怒,目眦尽裂,拔剑斫地道:

“竖子敢尔!背主求荣,狗彘不如!”

欲斩其余临江之卒,乃被徐庶劝下,其昼夜分管,虽有疏忽,并无重责,各杖责二十。

傅巽、韩玄、魏延、韩暨四将入帐参拜,曹操独目注魏延。

但见其髯长及腹,面如重枣,虎目含威,恍若云长再生。

曹操哈哈一笑,离席趋前,双手相搀,声若洪钟:

“文长何需多礼?观公风骨,真乃不世虎将也,孤得将军,如虎得翼也!”

“蒙丞相不弃,延愿以死相报!”

说着踉跄欲躬拜,曹操急托其臂:

“将军言重矣!”

曹操欣慰的看着他,满眼都是心疼:“闻将军为关羽所欺,伤势可愈?”

“还未曾!”

“可容孤一看?”

“这……未免不妥?”魏延赧然抱拳,看上去有些为难。

曹操挥挥手,众将皆退,独留许褚于身侧。

“诸公暂退,将军莫要拘谨。”

“好,好吧!”

魏延乃解衣裳绦带,赫然现其创处,条条血痂,由背及股,触目惊心!

“哎呀呀!”

曹操面色凄然,然心中窃喜。

此等重罚,常人多不堪受,未及杖毕而亡者众矣。

魏延身罹此酷刑,断非作伪行诈之态!

曹操遂痛心叹息:“取我金疮药来!”

立由程昱取药而来。

曹操亲为其上药:“此药乃皇家之用,非寻常将卒可用之。”

魏延满面惶恐:“丞相,不可!”

“哎……既是同袍,有何不可?”

曹操遂悉心涂抹,为得猛将而暗暗欣悦,心疼之意却溢于言表。

魏延也是满脸受宠若惊之色,却心众暗道:吾今利刃为军卒所夺,若猝然回身,可一招扼毙曹操?

若果能如此,那真是为皇叔立下不世之功?

我魏延纵死,亦名留千古!

然而观许褚在侧,魏延到底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此壮汉在此,若不得杀死曹操,恐坏军师之计也!

药上得差不多了,曹操擦擦手:

“将军既负创在身,宜多加将息调养,孤即命军医随侍诊治!”

魏延抱拳道:“请为丞相先锋,杀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羽甘宁于汉水!”

曹操朗言安慰道:“孤知你心,然如此重伤,不宜仓促赴战,当安心养疴,待痊愈后再展雄风,彼时孤委你重任,何愁关羽、甘宁不灭?”

曹操以魏延身体有伤为由拒绝了魏延领兵之请。

这既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也是对魏延的一种保护!

“可是……丞相,我已无碍!”

“先养伤,等伤养痊愈,孤自有重用你处!”

魏延只好抱拳道:“多谢丞相!”

转瞬魏延已于曹营月余。

隆冬已至,溪潭生冰,但汉水依旧奔流不息。

魏延创痂已脱,虽偶有痒痛,然其体质强健,已然无甚大碍。

魏延再三请命出战,非为领兵,哪怕只为前卒亦可。

曹操心中就是喜爱这种战意迫切的将领,也打算给他个机会,考验一番。

“文长可愿为孙将军麾下还是蔡将军麾下?”

魏延不假思索抱拳道:“末将久居襄阳,多与蔡将军共事,可为蔡将军部下!”

曹操闻听此言,面露难色:“然蔡将军操习水军熟稔,孙将军麾下却缺少文长将军这样的将才,你先至孙将军麾下,助其练兵,待出成效,自有重用之处!”

魏延亦抱拳道:“谢丞相!”

这番对话,颇有深意。

如果魏延说自己“久于荆襄,与蔡瑁不合!”

曹操必将其安排至蔡瑁麾下。

然魏延说的是“多与蔡将军共事”未曾言及“不合”之事,曹操就偏将其放在孙贲麾下。

此乃曹操的御下之术。

是以未尝使孙贲、孙辅共职,亦未并置蔡瑁、张允于一处。

然而,曹操并不知道。

能在孙贲部下,正是魏延真正所求之事!

魏延得入孙贲大帐。

孙贲自知前番水战魏延为手下败将,心中亦多有优越之感。

但毕竟今是同袍之将,虽心有轻慢,然终不失体统。

命魏延于军中效力。

彼时多见甘宁苏飞巡江。

高挂关字大旗,耀武扬威。

魏延入孙贲营后,数次请战,欲战甘宁苏飞!

孙贲的回应是:“甘宁为锦帆之贼,素擅水战,苏飞亦是水战良将,文长虽陆战骁勇,然水战恐非其敌也!”

其心忧魏延战败,致使军威受损,是以托辞敷衍。

心忖待水军磨砺至精锐之境,方可挥军南下,与关羽军一决雌雄。

魏延心急难耐,恳切陈词:“大都督,恳请拨战船二十,末将愿与甘宁苏飞一较高下。若不能取胜,愿领受军法严惩,绝无二话!”

孙贲喟然长叹,劝道:“文长啊,非我吝于拨船予你,实因吾部水军士卒多来自江北之地,向来不精擅水战之技。若贸然驱之出战,只怕难免遭受大败!”

听闻此事,魏延嘴角流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大都督放心,只给我战船二十,三日之期,必得练出可战之师!”

孙贲神色骤凛,心道:若真如此,便解燃眉之急。

纵然失败,亦无伤筋骨!

且看他用何方法!

“善,本督便予你战船二十。且许你三日练兵之限,且观你能练就何等雄师?”

魏延大喜,朗言抱拳:“谢都督!”

魏延既得战船与麾下士卒,竟不事操练,即刻以钢钉、木板将二十艘战船首尾相连,横排十舟,纵列两舟,只两日过半,一座硕大无比的水上方阵霍然成型。

纵有江涛汹涌,此阵稳若泰山。

即便浪高翻涌,亦不过微微摇晃,全无剧烈颠簸之态。

江北来的士卒立身于这方舟巨舰之上摇桨挥橹,再无眩晕呕吐之苦。

仿若置身平地,安稳非常。

孙贲见之亦不免诧异,方知水战竟有这种方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一日,阴霾蔽日,彤云压江。

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甘宁引舟师搦战于汉江心,蔡瑁得令亲率楼船相迎。

两船阵相对,立刻开始搏杀!

起初箭雨蔽日,后经接阵,众舟敌我穿插,军令嘶喊声如雷霆,樯橹相撞声如裂帛。

“杀!”

各船船尉仗剑,调度麾下战船,或直冲敌舰、两船轰然对撞,或巧妙穿插、于交错间射箭投矢。

此际,战氛炽烈,杀声盈江,双方鏖战正酣!

曹操率众将登楼观战,迎风抚髯,不禁感慨:“此诚为绝世之水战矣!”

忽在此时,对岸金鼓大作。

只见,苏飞率赤龙舰队横江而来,旌旗蔽空,势若奔雷。

曹操见蔡瑁渐落下风,急令孙贲截击。

魏延见此立刻请命,孙贲便命魏延督铁索连环船,另携二十斗舰截击苏飞。

魏延束甲仗剑,立船头高呼:“今日破敌,在此一举!”

鼓角齐鸣,百桨翻飞,铁锁巨舰如出山猛虎,鼓浪而来。

连环大船首突入苏飞阵中,铁皮船角斜斜撞击。

竟将苏飞楼船撞出丈许裂口,江水顿时倒灌如注。

魏延亦船有损毁。

然而不同的是,魏延铁索大船乃二十战船项连而成,纵然损毁,亦不过损毁一艘,其余十九艘俱无妨事。

而有十九完好的战船拴托着,那艘被撞坏的战船亦未沉江,竟还保留着战斗力。

士兵仍可于甲板弯弓射箭,亦可于边缘划桨。

曹操神色一凛,顿感惊奇。

苏飞麾下骁勇登舰搏杀,曹军长槊手列阵以待。

孙飞军攀至甲板,魏延指挥曹军力战,曹军于宽阔而稳定的甲板上展现出自己的长处。

曹军凭借连环船高舷阔板之势,以长槊刺之,登舰者纷纷落水。

“彩!”

高台观战曹军将领不禁叫好!

苏飞攻主舰不得,只好转攻随行斗舰。

魏远见斗舰不敌,立刻下令:“众船且避我后!”

斗舰如雁阵般退至巨舰之后,苏飞竟寻不得破绽。

曹操抚掌大笑:“文长真乃吾之樊哙也!此连环船之妙,真天下罕有!”

这时,于禁指道:“丞相,蔡将军恐不敌也!”

言未毕,曹操见蔡瑁水军被甘宁杀得七零八落,急令蔡瑁退军。

甘宁紧缠不弃。

“速命魏延接应!”

锣鼓声以一种特定的节奏交替响起。

乃是岸上发来救援信号。

魏延当机立断,复令转舵,众桨齐翻,铁索连环船如猛龙摆尾,鼓浪冲向甘宁船队。

甘宁纵然多经水战,亦未曾曾见过此等利器!

方欲整军相抗,连环船已鼓浪而至。

舰首铁皮撞碎敌船数艘,曹军弓弩手万箭齐发,甘宁溃败。

魏延复命士兵持挠钩铁链,欲将敌船勾住,以求短兵相接。

甘宁见势不妙,急令鸣金收兵。

魏延见甘宁败逃,立于船头哈哈大笑:“甘宁小儿,汝也有今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战结束,两军援舟入江打捞伤卒。

此战毕,魏延整军还营,犹自挺立,威风凛凛。

曹操亲迎于辕门,解锦袍以赐之:“将军神武,不亚于关云长也!”

魏延走过去,竟怒而不受,单膝按剑跪地:“丞相请勿将吾与关贼并论!”

魏延辱骂了关羽,曹操一点也不生气。

因为这才说明魏延真正属于了他。

忙近身搀起:“孤失言,然锦袍请受!”

魏延抱拳:“谢丞相!”

此一战,魏延铁索横江大船名噪大江两岸。

曹操对魏延大为嘉奖,俨然待若五子良将之列。

魏延当即提议:“丞相,北军既不擅水战,何不全军效仿,以此连舟,或三十舟,或五十舟,则可尽显北军之长!”

魏延的话正说到曹操的心坎上。

曹操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从魏延率铁索大船撞破苏飞楼船时,曹操在心中就已把连舟之事提上日程。

经魏延提议,曹操立刻通允,命孙贲皆按魏延所议,多多连接大船。

以供北军之用。

孙贲觉得哪里不妥,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心欲直谏于曹操,然今自身统御水军攻敌未克,若贸然建言否决,恐触丞相之怒。

当即抱拳应喏!

这时,荀攸皱眉出列:“丞相,若皆以铁索相连,万一欲火攻,又当如何?”

曹操满不在意的摇摇头:“今值隆冬,风多北由向南,即便火攻亦难烧至北岸。”

荀攸沉吟,遂归队列。

的确,曹操所言在理。

纵敌以火攻为计,然风向未朝北,我军纵有折损,料亦无大碍。

而这时,魏延再度抱拳出列:“丞相,末将还有一计,可破南军!”

“文长且言!”

“荆州冬日北风正盛,既如此,我等何不用火攻?”

“哦?”

曹操捻须,沉吟而言:“虽可火攻,然敌舟既可四逃,亦无太大战果!”

魏延归列,并未再说什么。

然而,魏延的这句话,已经被曹操牢牢记在心中。

是啊,既多北风,何不火攻?

可何时才是火攻最恰当的时机?

另一边,甘宁苏飞大败于魏延,关羽震怒,欲予以责罚,又被徐庶劝下。

然见魏延使铁索连舟之计,愁眉不展。

“军师,魏延既投曹操,有何良策?”

徐庶建言,呵呵一笑:“云长,何不亦用铁索连舟?”

关羽望着江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军不惧水战,且既是冬日,犹怕火攻啊!”

徐庶呵呵一笑,凑到关羽耳畔:“云长自可做连舟之势,未必真要连舟。”

“这是为何?”

“乃破北军之法!”

关羽神色骤凛,看向徐庶:“是何破法?”

徐庶沉吟片刻,小声说出两个字:“火攻!”

……

北军旋即铸炼铁索,声势浩繁,连舟造舰。

曹操于此,毫无隐讳之心,纵其战略意图为敌所知,亦无丝毫在意。

为何?

这乃是对敌方军卒的一种心理压迫。

前番未能挥军南下,盖因水战败北。今有铁索连舟之策,不日即将兴兵南下,汝等心中可曾生怯?

南军那边怯不怯不知道。

但是,貌似也开始连舟造船了。

消息传到曹操的耳朵里,曹操心中一震。

脑海中浮现出魏延前番所言!

虽单招魏延入堂!

“文长,今关羽亦铁索连舟,孤欲火攻,汝有何计?”

魏延思索片刻,凛然抱拳道:“关羽造船之际,丞相可暗备干草、火油诸般引火之物,于夜间悄然安置于数十艘单舟之内,不露形迹,以蔽人耳目。待关羽连舟完工,便可趁夜发动火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曹操闻言大喜,而后,却又隐隐感到不妥。

为何?

若得干草火油等引火之物自然不难,但置于何处却成难题。

按魏延所言,置于单舟之中,在特定时候纵于南岸,以成火势。

但如此,必与大船相近。

安置不妥,容易伤及自身。

可若聚于一处,与众舟隔绝,又恐为关羽军所识破。

那置于岸上?

若待烧船之日,怎能迅速搬至舟上。

曹操思来想去,决定先筹备燃火之物,先置于岸上,待关羽铁索连舟将近完成,再以巨舟做掩,悄然运至单舟之上。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然而,曹操还是有件事没有想到。

关羽铁索连舟何时告竣,此关键之时,其实全掌控于关羽手中。

然而,还有件事,令曹操心有顾虑。

那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载着火油干草的船送到关羽军的岸前。

要知道,即便北风正盛,即便众船横联,但只要对方做好了万全准备,待油船未近之时,命斗船以钩镰长羌挂舷,便可阻舟近至。

即便能烧毁些许战船,亦不会造成敌军尽溃之势。

如此良机,若用不好,以后想再用就难了。

在曹操看来,既然要烧,就要烧得彻底,最好把刘备烧得一败涂地!

这几日,他冥思破敌之计。

荀攸、程昱虽屡进忠言,谏言此节或存隐忧,然曹操并未将其置于心上。

非其刚愎自用,不听良言,乃因其对二人所虑诸事布置周详,且防备妥当。

比如,提到风向之时,问及襄阳众卒。

襄樊冬日可会有南风?

也许有,也许没有。

但谁会在意北风呼啸的隆冬偶然出现的那几日南风天。

可诸葛亮不一样!

汉水西南,筑城!

诸葛亮于中军帐外设五事以候天时:

一曰悬羽测风:

以五色彩羽系于铜铃之上,昼夜观其舒展之状。若羽尾下垂如笔锋,则知无风;若羽翅开张如飞,这有风必至。

二曰焚香定时:

以香篆刻漏计时,观香灰落处之疏密。若香灰凝聚成团,则主阴湿;若香灰轻扬似雪,则知干燥。

三曰观冰知候:

于汉水之畔凿冰取芯,观其纹路疏密。若冰晶棱锐如剑,则主严寒将续;若冰纹交错似蛛网,则兆暖阳将至。更以芦苇插于冰面,视其倾斜之度,可断水流缓急与冰层厚薄。

四曰焚炭验湿:

取南山松木为炭,置于铜鼎之中。若炭灰凝而不散,状如墨玉,则主湿气内蕴;若炭灰轻扬如雪,触之即散,则知干气外达。此乃以五行生克之理,观火性燥湿以应天时。

五曰观絮定风:

取鹅绒置于铜盘之中,以磁石镇其四角。若鹅绒向北聚结,则知南风将至;若絮团东倾,则兆西风即起。更以龟甲承絮,观其飘动轨迹与方位角,参合二十八宿方位,可断风候之缓急。

当然,有些事并不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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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久寓荆襄,躬耕陇亩之时,常留意物候变化,详加记录。今又以五事参详,断测天时,日臻精妙。

这一点,普通百姓做不到如此详尽归纳总结,士族贵胄又鲜通农事,不屑于关注此事。

唯诸葛亮能兼通农事之微,谙熟物候之变,于天时断测一道,独步于当世。

值此日,刘备于堂中理事,正逢关羽驰报一讯:乃魏延投曹!

刘备大惊。

想到阿斗所言,前世魏延为我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今生怎竟投曹。

那种心里落差,让刘备心神俱裂,颓然坐于案上。

“文长何至于此?”

遂携此报去问诸葛亮。

诸葛亮看着刘备眼中焦急哀伤之色,诸葛亮心中也隐隐作痛。

“主公,你不信魏延投曹?”

“文长乃义士,虽与我结识不久,然相知甚深,我实不相信他会离我而去啊!”

诸葛亮淡然一笑:“主公不信,那他自然不会。”

“哦?军师此言怎讲?”

“文长将军以身误敌,乃诈降之计也!”

刘备闻言,立刻兴奋起来:“军师,可否细言……”

诸葛亮便将自己的计划的一部分说给了刘备。

刘备听得目瞪口呆。

身为主公,这么大决议竟然全然不知,然而刘备却丝毫未有怪罪诸葛亮之意。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军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大业。

他岂能怪罪?

“我本欲以责打黄盖成就此计,命魏延行关平之事,然魏延听闻,觉得江东之将不可尽信,便自荐行苦肉之计。我恐主公不忍,便暂瞒于此……”

“哎呀!”

刘备闻言,眼含热泪:“文长啊文长,真吾兄弟也!”

“主公,此事乃我军机要,不可说与鲁子敬。”

“我自知晓。”

正这时,又有斥候入帐。

呈出零陵太守习祯一讯:名士刘巴现居零陵,欲取道西行,投奔刘璋。傅肜奉命行事,将其擒获,现羁押于零陵狱中。

刘备面露疑色,曰:“我并未颁令擒拿刘子初,此乃为何?”

诸葛亮浅笑,徐徐而言:“此乃我嘱托习太守和傅将军,刘子初知江北曹军既来,必经零陵而去益州,若得其经零陵,就地扣押,切不可使其投效刘璋。”

若是他人行此之事,刘备必然不快。

然这是诸葛亮做的决定,刘备深信军师行事,定含玄机,必有深意。

“子初素有大才,然其心向曹,我屡求而不得,其有他志,亦不想强迫其留于帐下啊!”

诸葛亮无比自信的笑了笑:“主公,他想投曹,便送其归曹。我料他入曹营之后,必复来投奔主公。到时,刘子初便实归主公也!”

“哦?”刘备既惊喜又诧异:“军师可有何计?”

“先请子初入零陵,我自说于他。主公只送其归北便好!”

“好,就依军师!”

又旬有五日,刘巴被解至筑城。

刘备优渥相待,欲示之以好。

刘巴不便拒绝,遂以礼应付。

然刘备善察言观色,旋即洞悉刘巴内心,犹存轻慢之意。

显然这个子初先生还是看不起自己。

刘备不得贤才,深感无奈,只得将此事托付于诸葛亮。

诸葛亮请刘巴入帐,斥退众人,为其看茶,缓声言道:“今请子初先生来,有一事相请。”

刘巴慵懒言道:“何事相请?”

诸葛亮淡然一笑:“乃过江去北,诈降于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闻听此言,刘巴心中陡然闪过一丝惊喜。

诈降?

吾径直离去投曹,不复归来,来个假降变真降,又有何不可?

然他亦深知,孔明绝非庸碌之辈,此事恐非表面这般浅显。

莫不是孔明有意试探于我?

刘巴故作惶恐之色,慌忙摆手: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刘巴惭愧笑道:“巴驽钝怯懦,实不堪此重任。前番见大军旗号便两股战战,几不能走,若令我诈降,稍有差池便露破绽,恐坏了先生大计。如此重大要事,还请先生另择贤能。”

诸葛亮满脸诚挚道:“先生莫要推辞,此事非先生不可!”

刘巴诧异:“为何非得是我?”

诸葛亮徐抚羽扇,神色凝然道:“子初,我有一言相问,汝但说无妨。无论所言为何,吾当保汝周全。”

“好,你问便是。”

“我听不疑所言,你素来轻视我家主公,常颂孟德之贤,心向许都,欲投曹氏,此说当真?”

刘巴心中一凛,没想到诸葛亮竟然直接问出此话!

那么,这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刘巴一直心中所想,就是弃荆投北,归附曹操。

很多人也都清楚。

然而,他现在能承认么?

当然不能。

别看诸葛亮承诺:无论所言为何,吾当保汝周全。

没准就为为钓我肺腑,来给我治罪!

刘巴惭笑着一拱手,又黯然一叹,感慨万千道:“实不相瞒,往昔岁月,吾诚有投曹之意。然未料,曹操竟害娄子伯,毁我荆襄之名士。此讯传至荆州,我惊愕灌顶,方得悔悟,曹操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徒,不得与其共事也!”

说到此,摇头喟叹,满面悔不当初之色。

“这么说,现在子初并无投曹之意?”

“没有,绝对没有!我心向皇叔,本欲投奔,又念家中亲眷,故而回了老家零陵一道,不是要借道去那益州。”

诸葛亮抚扇沉思,似在分析刘巴的话,暗暗点头:“如此,诈降曹营之事,便非子初莫属也!”

刘巴凑过身,不露声色相询:“孔明,你到底是何意?”

诸葛亮沉吟解释:“世人皆知子初向曹,故而投曹必为曹操所信。”

“那你就那么相信我?”

“当然相信,倘若子初真欲投曹,便与王粲、韩嵩、裴潜、司马芝等一并而去,何必再去零陵?”

“呃,是啊……”

刘巴认真点点头:“正是如此!”

然而,刘巴之所以未与众人同往投曹,乃因彼时刘巴心忧,刘表万一未死,遣军下零陵,恐加害其亲眷。

始料未及,刘表既殁,刘备主政,竟颁政令:昔日投曹之士人家眷,皆可自决去留,不受胁迫。

刘巴因为太过于聪明,筹划的比所有人都早,反而错过了北上投曹的最佳时期。

已至零陵之时,方知此政令。

顿感自己白忙活一通。

捶胸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足,悔不当初。

然而这也不差,既到零陵,正可将全家都带上,先脱离刘备掌控,西赴投奔刘璋,再冀望再觅时机,以图归投曹操之途。

这才是刘巴未先投曹,而南下零陵的真正意图。

可在诸葛亮看来,这竟成了刘巴不与投曹之辈同流的铁证。

孔明素以聪慧睿智著称,也有失算之时?

当然有可能!

这人啊,有时太过聪明,想的多了,反而容易错过正确答案。

刘巴对此感同身受。

“可军师要我诈降,到底所为何事?”

“子初先答应我,我方得告知实情。”

“不不不,我不知是何事,自不敢贸然答应。”

诸葛亮犹豫片刻,终于退让了一步:“乃联曹营一人。”

“何人?”

“蔡瑁将军。”

“哦?蔡瑁不是投效曹操了么?”

诸葛亮面色凄然:“蔡氏一门,皆有忠烈之节。蔡中、蔡和二人为成吾计,不惜舍生取义,方使得太和山得以伏杀曹纯。蔡勋佯装降曹,实则乃与其姐共图刺杀曹操之大计。至于蔡瑁,虽为曹操效力,然我深知其为保襄阳数万士卒安危,不得不委屈求全,暂栖敌营。”

“哦?竟是如此?”

“我妻母亦为蔡氏,我岂不知其忠义之节?”

“那我去又能如何?”

“先生既至曹营,且素有向曹之名,操必信之。时机若至,可传语蔡瑁将军:吾主刘皇叔素信其忠义,知其忍辱负重,不得已而降曹。今敞怀以待,盼其早日归汉,共图汉室复兴之业。”

刘巴抚着须髯,细细忖度,孔明其言思绪缜密,并无破绽!

然而,到此时,他还不能贸然答应。

“蔡氏果真忠义也,应当相救!然我若去之,曹操若知,必然杀我!又当如何?”

“子初无需别为他事,唯悄传讯于蔡瑁即可,曹操必难察觉。纵蔡瑁归附之举不慎败露,曹操亦会觉得乃蔡瑁主动叛离,不会联想到子初身上。

待蔡瑁决意来投,子初可往江北谷县民渡小坞,彼时我自会遣小船候于彼处,接应先生过江。”

看来,诸葛亮把一切都想好了。

而刘巴,也把自己的前途想好了。

“既如此……”

刘巴抬头抱拳,眼中写着凛然:“我断无再行推脱之理!我愿为皇叔,暗信说于蔡瑁!”

诸葛亮亦一拱手:“那便有劳先生了!”

当即,拨与刘巴钱财,让刘巴自行筹备过江投曹之事。

这样才显得真实。

而这时,丁奉和徐盛亦将江北诸地图纸详尽绘出。

诸葛亮将其对比于刘表府上地图,果然详细了不少。

而后叫关平入帐。

关平抱拳:“军师,有何吩咐?”

“奇袭曹军粮草大营,汝敢应否?”

关平虽勇,但不莽,这一句差点没给他吓一趔趄。

为何?

世人皆知,自官渡一役之后,曹操于粮草的保护极为看重。

每有大军出征,五十万之众,以十几万精兵守护粮草,犹以为少。

如此森严壁垒,粮草又焉能轻易为敌所袭?

故而关平看上去有些诧异。

“军师给我多少人马?”

“一千精骑,如何!”

“呃……”

诸葛亮见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汝虽为云长之子,勇略差之多矣!汝既为难,我便请主公调苍梧刘封公子前来,其必敢应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汝虽为云长之子,勇略差之多矣!”

这句话关平听起来不是那么特别痛快,因为他更愿意听到的是:“汝有云长当年悍勇之风!”亦或:“不愧为云长之子也!”

然这话虽听起来不痛快,但关平到底还是承认的。

父亲军功赫赫,天下闻名,自己自不能和父亲相比。

关键是后面那句:“汝既为难,我便请主公调苍梧刘封公子前来,其必敢应之!”

关平顿觉心中不忿,面色骤沉,满面皆是急切与不甘,上前一抱拳:

“军师此言,我比封弟差之多矣?”

诸葛亮似乎真的权衡了一会,谨慎的给出看法:“汝之勇悍胜封公子多矣,然机干才略嘛……其城中设伏,生擒吴巨,有下交州之大功也。”

言外之意,人家是有大功的,你啥都没有。

给你个立功表现的机会,你还犹豫不决。

关平当然不能接受,当即胸膛一挺,神情激昂道:“一千就一千,然我却不知曹军粮草大营所设何处?”

诸葛亮呵呵一笑,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一条小路:“汝可每军携带十日干粮,借民道过江,潜入此道,曹军粮草所设之处,大概就是这里!”

说着,诸葛亮用扇柄在图上某处轻轻一指。

关平看了半晌:“军师缘何知此处设粮?”

诸葛亮呵呵一笑:“江北之地形,我已谙熟于胸。我若为曹孟德,必置粮草大营于斯处!公子若欲知其中玄奥,待此役凯旋,亮自当倾囊相授。”

关平兴奋道:“那先生可要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

说完,诸葛亮又从怀中掏出三枚锦囊。

“公子若逢困厄之境,尽可开此锦囊,内有脱困之良策。然公子若聪慧机敏,无需借助锦囊之助,便能顺遂完就所托之事,亦是无妨。”

关平大为惊奇。

他自然知道军师与父亲锦囊相约之美谈,今亦得三枚锦囊,若亦不拆而完成任务,那不是真比父亲都厉害了?

然而再想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妥。

今去突袭曹操大军粮草,貌似比上次父亲的任务难度还要大。

我真的行么?

然关平素性恭顺,深知军师足智多谋,断不至无端令其赴险送死。

此番差遣,或另有玄机。

既如此,无需多虑,依令行事便是。

因着诸葛亮所荐,复遣江东小将丁奉充任副将,与之偕行。

丁奉年方二十又二,实乃江东之青年才俊,与关平志趣相投,必能互相协助。

二人领一千兵马,暗渡江北。

鲁肃颇为不放心,忧心忡忡劝道:“孔明啊,那曹操所屯军粮之处,必设重兵严守,防卫森严。此二子仅率千余兵马,又如何能攻入那粮草大营?”

“呵呵呵!”

诸葛亮云淡风轻的一笑:“彼时孙伯符其以千余之众破刘繇数万之师,以孤军震江东六郡,刚至弱冠,比他们还小一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鲁肃瞪大眼睛:“伯符乃天纵英才,岂是此二人可比也?”

诸葛亮亦回道:“此二人亦是天纵英才,只不为子敬所知也!”

“这……”

话已至此,鲁肃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现在看来,诸葛亮两败曹操,皆以弱胜强,战绩在那里摆着,人家说什么都比你更有说服力。

只能暗暗祈祷二将万不可出什么事。

……

再说刘巴这边。

刘巴准备停当,借民道得渡江北。

得与韩嵩联络。

韩嵩即刻禀于曹操。

曹操自知刘巴于荆襄的大名,关键是这个人连刘备都极为推崇,自然对刘巴产生诸多好奇。

“此人是否是诈降?”

韩嵩坦言:“丞相,刘子初于荆襄之地久负盛名,然未入刘景升幕府,熟悉其人皆知,他早有投奔曹公之意。只未得恰当时机。”

“哦……”

曹操轻抚胡须,微微颔首。此前他多番遣人刺探荆襄情报,深知韩嵩所言属实,绝非虚妄。因而心中起意,打算一会刘巴。

于刘巴而言,此日堪称毕生最畅快之时。盖因就在这一日,他终于得见自己渴盼已久的明主。

曹操身着铠甲,稳坐于大帐之中。

刘巴迈步入帐,清秀而消瘦的脸庞带着读书人特有的矜持和谦逊。

“刘巴拜见丞相!”

“哦,你就是零陵刘子初……”

“正是!”

曹操目光上下打量刘巴,见其本就心向于己,且生得一副书生容貌,周身洋溢儒雅气质,谈吐间尽显渊博学识,对此等文士,曹操心下颇为喜欢。

赶紧上前扶住刘巴。

“久闻大名,今得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丞相谬赞,何不问我为何来投?”

“哦?”

曹操面露诧异之色,道:“常人多因疑人投奔之动机,方有此问。今得先生,孤深信不疑,并无此念!”

刘巴轻轻一笑,问道:“丞相难道不惧在下乃诈降而来?”

“哦?”曹操眉头一凛,不知刘巴所言何意,脸上的笑容却也消失不见。

“先生此话怎讲?”

刘巴淡笑不言。

曹操立即会意,轻轻抬手一摆,众将皆抱拳退下。

只留许褚程昱于此。

“皆乃心腹,先生直言无妨?”

“不瞒丞相,我实为诈降而来。”

曹操与程昱对视一眼,皆面有疑惑,又与看向许褚,许褚一双虎目紧盯此人,生怕这瘦小的书生,突然跃来,刺向曹操。

又对刘巴道:“既为诈降,又何故直言。”

刘巴明白,对待曹操,不宜自作聪明,一切当坦诚相告。

“今吾此番前来,身负使命,实乃遵孔明之谋,行诈降之举,欲陷丞相于不利之境。然吾心有不忍,遂向丞相坦诚相告。吾所言虚实,还望丞相明辨!”

“嘶……”

诈降之人,一上来就反水。

曹操坐直身体,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然曹操亦具识人之能。

观刘巴所言所行,心下忖度其语不似有假。

“孔明遣汝至此,欲施何谋?”

刘巴闻言,拱手为礼,随即将诸葛亮所托之事,巨细靡遗,一一禀明曹操。

曹操仔细分辨刘巴所言,想从他的言语和微表情中寻出一丝虚假之意。

但并没有,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

并无掺假。

“这么说,诸葛亮欲请你去说蔡瑁,择机投奔?”

“正是!”

曹操又念及刘巴之所为、孔明之谋算、蔡瑁之用心,暗自思忖:

蔡瑁虽未得吾之信重,然北军之中,深谙水军者寡,实难弃用蔡瑁。、蔡瑁既已叛离旧主,且归降南方之路已绝,方为孤所用。

若刘巴决意暗中与蔡瑁相通,蔡瑁得知刘备欲招其归降……

思及此,曹操心中泛起一阵寒意。

只因孔明此计,除选错诈降之人外,竟是毫无破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么,既然曹操确定刘巴了并没有说谎,是不是要立刻开始针对蔡瑁?

或夺其军印,或贬黜监视,甚至直接杀掉,以绝后患?

曹操冷静思索后,并不打算这么干!

他有他的想法。

曹操看向刘巴的眼神坚定而果决:“子初,孤信你!”

刘巴再拜稽首:“蒙丞相不弃,某当肝脑涂地。”

“汝与诸葛如何通联?”

“自有细作乔扮渔樵,暗传消息。”

两军对垒,互遣斥候原是常事。

汉水汤汤沿岸千里余,岂人力能尽封?

虽不禁商贾舟楫往来,然关津要隘增设岗哨,盘查较平日森严三分。

可此等哨卡,于经验丰富的精锐斥候而言形同虚设。

这种斥候,岁数通常不小,你看他穿着破烂,或愚笨,或怯懦,或瘦弱,或矮小,或呆傻,或残缺,看上去毫无战斗力,与寻常农夫无异。

实则这种才是最厉害的斥候。

他们平日所做的训练就是如何装作一个真正的百姓。

他们有极强的耐力,会说数地的方言,会以各种方式和乡民闲聊,以获得准确的信息。

每次成功执行任务归来,会得到非常丰厚的奖赏。

曹操心里明白,他自己也拥有类似的斥候部队!

所以,关卡是防不住这些人的,他们所防的不过是大队伪卒偷渡。

只要大帐之事不被外人所知,纵有零星谍者混过,亦无伤大雅。

所以,这才显得“诈降”之人殊为可怕。

他们若能接触帐中议事,会把机密战要通过斥候透露给敌岸,从而改变整个战局。

所以很多机密要事,曹操只与几个近谋近将讨论。

诸如孙贲蔡瑁等将,只告知其要怎么做,该怎么做即可,曹操不会和他们言明因果缘由。

而现在,刘巴不一样。

刘巴既表真心,曹操却正好可以将自己想要传达的消息传达给对岸。

“这些日子,汝勿断与南岸联络,你知孤是何意?”

“刘巴明白。”

刘巴想了想,又道:“丞相,蔡瑁与诸葛亮有姻亲之联,诸葛之妻母族正是蔡氏,其不可信也!”

“这不正好?”

曹操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仿佛找到了火攻南岸的最佳方案。

打发了刘巴。

曹操立刻叫荀攸前来,机要之事,他还是愿与荀攸程昱共谋。

“刘备既想纳降蔡瑁,孤何不给他这个机会?”

曹操首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荀攸程昱对视一眼,似已猜到曹操的意思,但荀攸还是拱手相问:“丞相此是何意?”

“孤意令蔡瑁佯装归降,再借刘子初之手,修书一封,传至刘备处。命蔡瑁趁夜率载粮之船,径往刘备营寨请降。”

话说到此,荀攸和程昱已经全然明白曹操之意。

名为粮船,实乃膏油烈焰之舟;

佯作归降,更是暗携火攻之策!

趁夜将火船驶入云长水寨,待至中流纵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乘西北风之势,径撞连环艨艟。云长水军必遭此劫,溃不成军!

此真毒计也!

程昱神色一凛,刚想称赞丞相计策高超,随即想到一事,问道:“然蔡瑁既有投敌的动机,岂可让他知晓此事?”

蔡瑁今于江北水军权重位显,若使其知之,难保不密遣舟师,通传刘备。此中干系重大,曹操断然不敢冒这个险!

曹操抚髯一笑:“当然不能让他知晓。这件事,不可传至众将,尤其是蔡瑁。”

程昱又问:“那驾舟实施火攻之人,丞相想用何人?”

能用何人?

当下唯二可用之人,孙贲与魏延。

而相比之下,孙贲似乎更加稳妥,但曹操却更看好魏延。

“孤决议让魏延携火油战船,伪作蔡瑁之军,你二位以为如何?”

曹操素性乾纲独断,然于荀攸、程昱二人,却愿虚怀纳谏。

两个顶级谋士陷入沉思。

按说,这是一次完美的火攻计划。

从头到尾挑不出一丝毛病。

哪怕中间出现一些差池,也只在于胜敌之多寡,决然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荀攸还是看出了一些隐患。

“丞相,此计堪称精妙,然其中亦藏一重隐忧。”

“公达直言无妨。”

“若行火攻,须得隐干柴火油久置于单舟之中,一旦引燃,恐为我军不利!”

曹操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但凡行火攻之策,此物皆为必备。欲图大功,岂可逆避微险而弃宏略?当妥为布置,谨防走水之虞!”

显然,曹操所言更有道理,荀攸纵想反驳,也反驳不出个所以然。

关键在于风向。

既行火攻,又为西北风为多,即便偶有东南风,便只半个时辰便消,如何能成持续火攻之势?

如无东南风相持,即便大火于本营烧起,亦有补救之法。

实不应该当成此计成行的阻碍。

程昱在脑海中已经把整个过程梳理了三遍,断无纰漏,遂拱手道:“丞相,在下附议!”

荀攸思索片刻,纵觉此举未臻万全,却亦难觅辞拒之由,遂拱手道:“丞相,此事若于半途生变,宜即刻罢止。孔明多智,我军不可不防!”

“好,就以公达防备此事。”

……

另一边,关平与丁奉率一千兵马得以绕路过江。

关平过江的第一件事,就是拆开军师的锦囊。

他遇见什么难题了吗?

没有。

他单纯就是好奇:

以父亲之高倨,犹能委军师锦囊,以全军师颜面,我又何必自作高深?

突袭曹操大营粮草,以我之计,断难成之。

肯定要看军师锦囊。

既迟早皆需拆阅,那何不先拆一个看看!

那么问题来了。

上置编号,一、二、三,以应次序,先拆哪一个?

按照正常思路,肯定先拆第一个,再按顺序拆二,拆三。

但关平偏不。

既然我已决定听从军师所言,那先拆哪一个我都会按军师之计执行。

那看看后面之计亦无不可。

待遇困之时,淡然说出此计,或许还能在丁奉面前秀一波谋略。

想到这,关平决定先拆第二个。

待他兴致勃勃的打开,却见上面写了这样一段话:

“吾料定国心内疑云难散,必渡江开囊,且依其性,首启者定为此二囊。然囊中之物干系重大,轻率开启,祸端或生。汝当谨守本心,克制私欲,切不可再贸然行事,擅启余囊!”

关平观罢,脸色煞白又骤红,半晌不知何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愧为家父所赞,军师真乃神人也!”

当即不敢再拆余下二囊。

生怕拆出来上面再言:“观定国行事,素来不羁,料其拆得一囊后,必难抑好奇之心,旋即再启他囊。”

当即老老实实,按军师所设途径带军前行。

而江北之地,曹操所设斥候亦多,他的动向很快为曹操所知。

曹操大为惊愕:“此军过江,到底何意?”

程昱按着地图观瞧:“乃奔我粮草营谷而去?”

“哼哼!”

曹操轻视一笑:“千人兵马,能有何为?”

他粮草大营固若金汤,自有底气说出此言。

而关平所领一千兵马想打进铁桶一般的谷营,堪比登天。

而关平所部就算是随军带粮,能带粮草必然不多,晾他一段时间必然就回去了。

“可截杀其于半路否?”

“俱是骑兵,所行皆为大道,恐难以截杀。”

“那当何为?”

荀攸思索道:“便攻不进大营,若于营山之外放火,亦是麻烦事,当阻其于半路。”

曹操慨然点头:“何人可阻关平?”

曹彰虎步一迈,抱拳出列道:“孩儿可阻关平!”

曹操满意点头:“好,可拨精锐五千予你,速往要道设伏。见关平军至,便以强弓硬弩射之,务必挫其锋芒,阻其前行,不得有误!”

曹彰意气风发的摆摆手:“无须五千,其兵一千,我自带一千兵战之!”

“不可!”

曹操面有微怒之色,吓得曹彰赶紧抱拳低头。

“父亲……”

曹操见此,亦叹息嘱咐道:“我儿虽勇,然不可轻敌冒进。兵不在多寡,却关乎胜败之局,五千精锐,可保万无一失。若因你轻敌而致损兵折将,坏我大计,悔之晚矣!彰儿,切不可任性而为,须依令行事!”

“喏!”

曹操又不放心,使夏侯尚为其副将。

亦锻炼年轻一辈能独当一面。

他们的任务并不是围杀关平,而是阻其骑兵进山之路,别让他搞事情。

关平的确和曹彰相遇了。

当然,并不是面对面的那种相遇。

部队如果不是疾行,在行军之前,都会命斥候于前路打探。

关平打探到了曹彰的部队,曹彰也打探到了关平的动向。

仅此而已。

关平首先想到的是:“完了,路被人家堵死了。”

他有心带兵直接冲阵,却为丁奉所劝:“公子,敌军纵五千之数,且着甲精锐,纵然硬冲得过,亦损失惨重!”

关平细细想来,对方虽然步兵居多,但多为着甲精锐,自己都是骑兵,但为了能多带粮草,穿的都是轻薄皮甲。

没法硬打。

事已至此,只好再拆一锦囊。

关平打开一看,顿感惊讶,锦帛所绘,乃一条全新的行军之图。

绕道么?

不是!

这和原本那图的目的地都不一样。

原图目的地画的是谷仓,这此图目的地画的竟是荒山。

“这是哪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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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奉凑过来瞧了瞧,决定把这个问题丢还给关平:“此为南阳之地,公子就居南阳新野,自比我懂。”

关平一脸无奈:“那我也没去过这荒山野岭之地啊?”

“既然你家军师有令,那咱们去还是不去?”

“肯定得去啊!”

关平虽然满心疑惑,自不敢违抗军令,遂领兵东行。

曹彰闻之消息:“关平此为何意?”

夏侯尚揣测:“向东而行,再行向北,恐欲绕路?”

曹彰即命夏侯尚领两千兵马守住东北之路。

夏侯尚守住了。

关平根本没往北去而是一直东行。

曹彰观察地图,翻过来调过去的看,关平所向之处都是一片荒山野岭。

“不会是迷路了吧?”

看似离谱的猜测,其实是极有可能发生之事。

将军因为不熟悉地形而带兵走丢从来就不是什么奇闻轶事。

有的因此而自刎谢罪,有的却因此而名扬千古。

而能精准按照所设路线行军而不跑偏,也是评价一个将军能力的重要标准。

曹彰因此而得出一个结论:关平年轻,还得练!

遂将战报书毕,回呈于曹操。

……

另一边,曹操命于禁暗中筹备柴油之事,又未曾说与孙贲和蔡瑁。

只教魏延得知。

刘巴遵曹操之命,修书孔明道:“已联得蔡瑁将军,蔡将军得知皇叔不弃,感动流涕,欲复降皇叔,愿于子月望日寅时,率三十艘粮船归降荆州。届时烦请皇叔与军师遣人接应,以全大义。”

然后,刘巴又于信中多言自己在曹营胆战心惊,希望能尽快完成任务,回到荆州之事。

以让此信看起来可信度更高一些。

曹操,暗暗下令,命魏延悄然训练,指挥三十艘粮船,伪做蔡瑁粮船,行至距关羽船坞二百步时,放火烧船,待船毁营坍,则大军乘巨舟过江以破关羽。

很快,诸葛亮的回信就到了。

“闻蔡将军归降,主公不胜欣喜!欲亲往迎之,然望日潮汐骤涌,白浪如山,舟楫难行,当于子月十八日寅时,再整帆渡江方得万无一失。”

对方的提议是往后延三日。

刘巴初觉疑惑,但细细思来,人家说的也有道理。

望日乃十五日,正值月满,潮汐确比平日大一些。

往后三日亦无不可。

然而,再往下看信,刘巴不觉心惊肉跳。

“子初勿惧,若遭厄曹营,可通联孙贲将军,鲁子敬作保,其必会为子初纾困。”

“难道孙贲将军竟然也……”

这件事摆在刘巴的面前,倒有些难办了。

为何?

前番言蔡瑁欲有投曹之心,曹公信之,今番再言孙贲通刘……

怎么有点让人感觉自己像在和诸葛亮一并做局,来做那离间之计。

那么……不告诉曹操?

也不行!

现孙贲同刘,已证据确凿。

做不告知曹公,待大军征南之紧要关头,孙仁突然反水,又当如何?

思来想去,刘巴还是决定将此节坦率告知于曹操。

他很聪明。

坦言此有可能为孔明之计,还告诉曹操万要小心。

据实所言,提出怀疑,再让曹操判断,可摘出自己的责任。

曹操拿着信,良久不发一言。

终于,他还是选择了相信了刘巴。

下令命孙贲另着突袭要务,于禁暂代替孙贲大都督之职位。

至于诸葛亮的延后三日止之约,曹操思来想去,认为合情合理,毕竟无论如何,只要火油船送出,曹军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曹操命人叫荀攸前来,此时的荀攸却并不在他的营舍。

军卒花了好大劲,才找到荀攸。

他正走访民间乡舍。

其实,自魏延暗渡到刘巴反水,荀攸心中始终有种不安的感觉。

关键是一切都太顺了。

顺得看起来像假的。

对方是诸葛亮,南阳之战时,几番设计算无遗策,把曹营一众谋士玩弄于股掌。

如今却任由魏延投奔,刘巴反水,而毫无应制之法。

这不像荀攸认识的诸葛亮。

他有种担忧,诸葛亮会不会憋着什么大招。

他想到了纵火反烧江北之计。

他命人开始记录每日风向。

得出结论,连续十几日:皆八九个时辰东北风,一两个时辰无风,一个半时辰西北风,偶有东南风,亦或西南风。

而即便这点南风,也弱得难以鼓帆,根本不至于反烧北岸。

而今日,诸葛亮的回信让荀攸警觉起来。

“子月十八日寅时?”

荀攸并没有直接给曹操答案,而是立刻又拜访当地民夫,耕夫,船夫。

细加询问。

“每年值此时节,可有南风会至?”

得到的答案普遍一致:隆冬之际,多为朔风,南风偶现,行踪无定、转瞬即逝,未见异状。

怎么看,这都不构成火烧北岸的条件。

所以,诸葛亮的目的似乎就只剩下这一个。

离间曹营众将。

蔡瑁,有投降刘备的动机和理由,但不是一开始就有。

至少,在刘巴联络他之前,他未必会有反水之心。

而如今,遣刘巴前来,以暗通蔡瑁,刘巴坦言相告,看似帮助了丞相,却又陷害蔡瑁之嫌。

但丞相是智慧的。

又或者说,自求医与华佗以来,丞相也确实稳重了许多。

他并没有选择弃用或者杀掉蔡瑁。

只是多加防备。

所以刘巴又拿出另一个证据,转而离间另一个水军大将,孙贲。

相对于蔡瑁,孙贲就显得很牵强了。

为何??

孙贲亲眷俱在江北,又与丞相有姻亲之故。

甚至可以这么说,有朝一日孙贲助丞相下荆州,并江东,以孙贲之功,必为安抚江东不二之选。

待天下一统,孙贲孙辅兄弟必招入京,若非三公便为九卿,封侯列爵不在话下。

实无必要为鲁肃一言,而作反复之姿。

然而,刘巴既然说了。

丞相亦不能置之不理,和蔡瑁相比,孙贲更掌水军机要大权。

大战之前,断不可冒险。

只能无奈暂转他职。

所以,思来想去,刘巴几番言谈,竟使丞相暗黜两名水军高官。

倒像是最有可疑之人了。

那么刘巴是假真降,真诈降么?

荀攸亦觉刘巴并非洁烈之人,诸葛亮似乎也不会冒这个险!

刘巴是真向往丞相,并非真诈降。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刘巴从一开始被诸葛亮所利用了。

倘若刘巴未真降丞相,他自可以联系蔡瑁,诱其归降,以弱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相水军之势。

倘若刘巴真降了丞相,却又可以迫害蔡瑁,陷害刘巴,万一丞相一冲动,将蔡瑁亦或刘巴斩杀,既损水军之脊骨,又可彻底断绝荆州之士投北之路。

所以,此计无论刘巴作何选择,诸葛亮将都立于不败之地!

荀攸将自己的猜测说与曹操,曹操思量半晌亦不禁感慨。

“此计高明也!”

但再高明的计策,一旦破解其思路,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既如此,诸葛亮岂会轻信蔡瑁来降?”

“依在下揣测,诸葛亮对此事定存疑窦,是以延宕三日,借此探听虚实。”

“我等能否设法造假,诱他上钩?”

“依在下愚见,这三日之内,若无端生事,反倒易引其猜忌。莫若按兵不动,一切如常,方为上策。”

曹操抚髯沉思,深深的点点头。

荀攸之猜测,堪称精妙,将诸葛孔明离间之计剖析入微,几近纤毫毕现。

当即按照荀攸所言。

命刘巴回信诸葛:“子月十八日寅时,为携粮投刘之时。”

……

另一边,关平是真觉得自己走丢了。

这路越走越不对劲。

距离曹操粮草大营越来越远,乃至崇山野岭,道路尽狭,终于抵达地图上标注的目的地。

这是个原始丛林。

此地仿若被时光遗忘,茂密而古老的树木枝桠交错,干枯的树枝和未落的树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寒冬之季,百姓为取暖,多取柴点火。

一座山,若有人气,数年便有可能被砍成荒山。

然观此地之景,实乃人迹罕至之地。

军师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关平看向丁奉,丁奉也一脸困惑之色。

他甚至一度怀疑关平看错了地图。

但在两个人几番确认之下,这地图并未看错,路线也并未走错。

“不行了,还管他许多作甚,开第三锦囊吧!”

关平颤抖的手打开第三个锦囊,上面工整的写着一行字。

“子月十八,子时初刻,火焚山林。届时依既定路径退兵,若得南岸,则功成业就,必记首功!”

“今日何月?”

“子月十七,也就是今夜半子时!”

“烧山?”

“这么说,曹操粮草实藏此地?”

“我等之外,此地怎会有人踪?”

“名为攻袭粮草大营,实为反烧曹操主大营?”

关平赶紧拿过地图,将原本行军地图,第二锦囊和第三锦囊地图放在一起来看。

“不对,咱们这里距离曹操大营甚远,亦有汉水支流相隔,就算能烧到曹操主营,也得等到明天,曹操大军早跑了。”

“现在怎么办?”

“承渊,你带三十人,按照此图寻找,看是不是真有退兵之路!”

“遵命!”

“其余兄弟,埋锅造饭,原地扎营!”

“喏!”

很快,丁奉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确有此路线,乃山中峡处,可迅速退出此谷。”

关平的神色也凝重起来:“观此情形,军师所谋果然丝毫不差。虽吾至今未明其此中深意,然依计行事,必无差池。”

“好!”

本奉令奇袭粮草大营,如今既至其地,却改令纵火焚山。

任务难度一下从地狱级降到了新手级!

这谁能不干!

顺便再打点猎,存点回城粮食,喝着热肉汤,扯着闲屁,待至子时,放一把大火,然后拍屁股跑路。

还有比这更舒服的任务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说这原始森林,人迹罕至,纵然寒冬,鸟兽亦有不少。

几支小队出营狩猎,得野猪小鹿数头,另有山鸡斑鸠无数。

直接拔毛烧水,大锅炖煮。

纵然严寒,亦暖心暖胃,几日行程终至安妥之时。

然后就火堆而眠,熬至子夜,关平即命人放火烧山,而后迅速沿峡谷山路西遁。

要说这冬季野山,树木繁多,又枯萎干燥,一旦着起火来,火势甚为凶猛,蔓延十分迅速。

关平不敢逗留片刻,带大军急速而逃。

行至山谷之外,但见整座山都燃烧了起来。

热浪滚滚,火若洪荒猛兽,脱笼而出,以毁天灭地之势,席卷山林。

狂风裹焰,蹿高数丈,所经之处,树木如枯草易燃,须臾间皆成焦炭。

浓烟蔽日,烈火冲天,似欲燃尽整个苍穹。

关平不禁骇然,若无此退路,恐丧命于此也!

当即催促骑兵,加速奔离。

山火开始蔓延,蔓延至周遭众山,形成一个巨大火盆。

周遭低处寒气,遇热而腾空,多处形成火旋风,引得远处的冷气被迫趋近于燃境。

地面上的气流,开始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

众峡谷窄道,风速骤然加强,地上枯叶纷纷而起,竟如飞蛾般朝燃火处飞去。

……

樊城这边,魏延得曹操之命,欲于寅时火攻与关羽大营。

依约,今日风向当有变化。

魏延诸事皆备,若风向未骤改,便将燃舟引至他。

他是这个行动的现场指挥,很多事情操作的空间很大。

大不了,白挨打一回,又能如何?

深更凌夜,寅时之初,苍穹一片寂暗!

双方前线按部就班的巡防,双方营地一如既往的沉寂。

江面上刮着不大不小的西北风。

曹操站在江岸之上,微微心忧,念此风力,恐难获至大之功果。

然而此时此刻,亦不能再另择选他日。

唯愿舟船趋近之际,西北风能有劲刮之势。

遂将令牌亲手交给魏延:“文长,此袭若成,汝是首功!”

魏延接过令牌,抱拳道:“必不负丞相所托!”

曹操后回头。

众将百余,皆严阵以待。

每艘铁索巨舰上,皆伏满了军卒,借着夜色,竟看不见一人。

曹操拔出宝剑,

“南岸火起,诸军切勿妄动!待敌军阵脚大乱,我军即刻乘舟南渡,登岸杀敌,孤要踏平荆军营寨!”

“喏!”

“公达何在?”

“荀先生去检查钩镰艨艟。”

钩镰艨艟者,主司防御之战船也。其大患乃敌军冲舟突袭,直撞主舰。

此船设钩镰之具,若遇冲舟来犯,可凭钩镰勾住冲舟,令其不得靠近主舰,以保主舰无虞。

曹操微微蹙眉:“他去检查那个做什么?”

程昱解释道:“想是不放心,怕敌军反烧我营。”

曹操叹了一口气:“稳妥点亦好!”

魏延这边,率三十粮舟缓行入江,半升起“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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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艘粮舟后,亦悄然挂着一只小舟,乃为军卒逃生而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些船上。

这时,荀攸检查完船只归来,所有的钩镰艨艟皆严阵以待,却骤然发现西北风正呈渐消之势。

他赶紧把这个现象告知曹操。

可现在,曹操亦无他法:

“箭已离弦,安能复归?”

魏延率众族升帆划桨,船往江心而去,可尚未至江心,却见蔡字旗开始飘舞,而飘舞的方向竟是江北的方向。

旗指江北,乃是南风!

凌夜寅时,竟然真的刮起了南风?

魏延立刻下令,竟暂停了南行。

遂命船校驾乘小舟归营,呈情于曹操,听其定夺。

在曹操看来,魏延南行之际,骤逢南风而暂止南行之举,请他定夺,原则上挑不出半点毛病。

然而,却是此举,拖延了离港的时间。

曹操闻言也有点不知所措了,皱着眉努力思考对策。

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身的危险,而是这突然而来的东南风会使火烧铁索战船的计划付之东流!

“莫若先召魏延回营!”

“不可!”

荀攸慌忙急止:“丞相,若欲召回魏延所部,宜令钩镰艨艟依次牵引而归!”

曹操觉得没这个必要,正欲开口,却发现意想不到的事。

三十艘粮船,竟同时火起!

曹操大惊失色:“魏延……魏延何故如此?”

而这时,南风势越来越强,几艘粮舟竟似“不受控制”的向后而行!

“快,急止燃舟!”

钩镰艨艟一起出港,欲阻燃舟。

可这时,却见江面又生变故,李典一指:“丞相,且看那边!”

曹操抬头望去。

借着燃烧的火光,他看到了!

一艘小船逼风逆行,竟向南岸划去!

那是魏延的小船。

而顺着小船驶往的方向,曹操看到了惊恐一幕。

对岸江上,数艘铁索大船竟一并朝北岸开来。

曹操不禁大骂:“哎呀,乃中魏延之计也!”

然到此时,曹操仍心中不慌,毕竟荀攸留了后手。

钩镰艨艟,可御火船,使其不得近岸。待关羽之巨舟迫近,吾亦备有铁索大船,足以与彼相抗!

怕什么?

不得火攻,孤亦无有败势!

然而,很快,曹操就发现自己又判断错误了。

但见关羽麾下铁索大船行至江心,竟忽燃大火,转瞬之间,裂为数舟。

舟船之中,有起火者,亦有未燃者,起火之船居多,粗略估算,竟达百艘之数。

非但曹操惊愕,就连荀攸亦目瞪口呆。

方知此非真铁索连舟,一切皆为假象。

值此危局,曹操亦无他法,见敌军火船冲来之势,只得仓惶下令:“诸舟速离港,勿稍迟缓!”

离开港口,或许能避开火船袭击。

然而铁索大船,离港迟缓,又兼东南风欲盛,关羽火舟同离弦之箭,纷纷朝巨大的铁索大船袭来。

但见火船之上遍置铁锁连矛,堆薪积草,膏油浸之。

待近曹军楼船,数十艘火舟乘势撞之,锁矛勾住船舷,薪草膏油迸溅,火势骤燃,虽竭力扑救而不能止。

俄顷之间,数艘楼船已如火龙翻江,浓烟蔽日。

曹军士卒避之不及,纷纷弃戈丢甲,争相投水求生。

其离岸较近者,挣扎登岸,犹自喘息未定;

慌不择路者,误入旋流,转瞬没于江涛。

一时哭喊声、呼救声、火裂声交织于耳,曹军大营顿作鼎沸,如蚁穴溃于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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