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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马超营破亲眷殒,赵云循令入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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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荆北,南乡!

曹操占据南阳后,为便于管理,便从南阳西部析出广袤土地,置南乡郡。

南乡郡北接南阳郡,南邻上庸郡,东连襄阳郡,西靠西城郡,乃中西部战略要地。

南乡郡西南,上三郡东北,乃十堰之地。

夏侯渊就驻扎于此,掌雄兵虎视上庸三郡。

大帐之内,夏侯渊长髯凛凛,威严持重,端坐于中军帐中。

“赵云有万夫不当之勇,昔闯吾军营地,损吾军威,丞相深恶之。今挥师南下,丞相诫吾甚切,切不可急军冒进,当避赵云之锐,谋令其首尾难顾。”

张郃徐晃对视一眼,皆深以为然。

赵云单骑突营的战绩太过于耀眼,众曹军大将每每思来皆心有余悸。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是尽可能的避免与赵云直接冲突。

即分兵两路,淆乱赵云之断,避赵云所驻之处,径趋战略要地。

“徐晃!”

“末将在!”

“命你率两万人马,驻于西城城外三十里,若得赵云驰援,当坚守营地,不得出战!倘若赵云离城,立刻率军攻打。”

徐晃一抱拳:“喏!”

“张郃!”

“末将在!”

“你也率两万人马,驻于上庸城外三十里,若得赵云驰援,亦当坚守营地,不得出战!倘若赵云离城,立刻率军攻城。”

张郃亦一抱拳:“喏!”

夏侯渊抚髯冷笑:“看我兵分两路,那赵云分身有术否?”

然两支部伍尚未安营停当,遽传新讯,夏侯渊闻之,不觉诧异。

斥候的确切消息:赵云既不在上庸,也不在西城。

他正带两千兵马往旬阳而去,不知有何打算。

旬阳……

夏侯渊赶紧去看地图。

旬阳,乃西城北处,非与其大战之要冲。

赵云去那里作何?

然而再沿着赵云行军的方向往前看,夏侯渊不禁大惊失色。

旬阳之西是汉阴道,汉阴之西是石泉,而石泉之北,正是子午道……

“赵云莫非要图我长安??”

帐下谋士刘晔对此态度否定:“子午道崎岖险峻,易守难攻,恐难成行!”

夏侯渊叹道:“先生不知赵云之悍勇,其有此意,吾等不可不防啊!”

立刻书信知会钟繇,另分精兵于武关道迁长安驻守。

如此一来,进攻三郡之势骤然减轻。

另一边,霍峻戍守西城,其亲巡察城防,修缮壁垒,囤积粮秣军备。

于城外险隘布下陷阱、暗哨,戒备森严。

文聘坐镇上庸,运筹兵力,调配得当,城上遍设瞭望之塔,城中置下机动之师。

又于要道设卡盘查,广纳百姓为耳目,共襄城防。

二人同心,固若金汤,壁垒森严。

张郃徐晃纵能征善战,趁赵云不在,连番猛攻,两郡却皆固若金汤。

而赵云果然继续西行,至石泉而吞并。

大有北上长安之意。

但他的真实目的却不是这里。

他把军队的指挥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交给邓芝:“伯苗,汝率精兵驻扎于此,万不可入道攻打长安!”

邓芝苦笑抱拳:“将军放心,断然不会!”

赵云拍拍他的肩膀颔首道:“我须按军师之令西去执行要务,可再往西处便是汉中之地,那里是张鲁的地盘,我不宜多带人马,只带二十精骑以便掩人耳目。汝便在此地立我大旗。若曹军来攻打,切勿恋战,立刻撤往西城。”

邓芝不禁担忧:“二十精骑?钱粮如何支应?”

“汝无需挂怀,可携十日之粮于身。若得汉中之地,亦能就地采买。待至凉州,便联络马寿成将军,使其出兵接应。若所率人马过多,沿途采买难购得足量军粮。”

邓芝纵有些担心,但又想到子龙将军单骑乱曹营,只带二十骑攻下上庸西城二郡,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

关键自己这边别出什么乱子。

当即拱手道:“预祝将军一路平安!”

赵云轻拍其臂,复加叮嘱。

遂挑二十名精骑,着便装,配长剑,铠甲枪矛举藏于车驾,往汉中而去。

未至汉中,便能偶见到衣衫褴褛的百姓背着一袋粮食往西而去。

他们即便饿得头晕目眩,也不忍吃上一口。

询问得知,乃汉中张鲁设五斗米教,捐米五斗,可入教成徒。

一旦成为教徒,则一生饮食无忧。

来奔百姓不计其数,前番多遇山贼劫掠,皆为鬼卒所驱杀。

再往前行,路设有粮舍。

粮舍中置一兵卒,身着黑袍,面以白灰炭灰涂面,做骷髅状。

此模样吓人,然得百姓见之,却不惊反喜,反敬而拜之。

询问得知,乃为入教鬼卒。

鬼卒为沿途投奔百姓发放粮肉,仅供一人食用。

赵云亦不禁感慨:“张鲁以鬼卒施粮,虽其法奇异,却能使百姓感恩戴德,足见其深谙民心之道,实乃仁善之举。”

遂入汉中之地。

而此时,凉州在贾诩计下陷入大乱,令曹操于凉州局势,颇觉心安。

然而,马超正经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时光。

韩遂应贾诩锦囊之计,以李堪、成宜诈降马超,而后言韩遂欲出城向东,去往汉阳郡。

马超闻韩遂引军出城,即刻提兵截击。

不意马玩、杨秋二将,竟从后掩至,径劫马超营寨。

寨中马超亲眷并老弱上百口,皆遭其屠戮。

马超与其兄妹共庞德,皆为之悲恸,驱兵向西追杀百里,势如雷霆,竟将敌军大阵冲破。

混战之中,李堪为马超所杀。

而成宜虽有大军却不能相敌,心生怯意,忙引军退往汉阳,以求冀城相护。

成宜求救于钟繇,钟繇未得曹操军令未敢轻动。

只得求救汉阳太守韦康。

韦康人宽宏儒雅,心系百姓。

原为凉州刺史之适任者,然曹操别立韩遂为凉州刺史,遂将韦康另置为汉阳太守。

韦康对此事心怀怨恨,其怨非为己未得凉州刺史之位,乃因曹操竟以凉州刺史之职予韩遂这等暴虐自利之徒。

知成宜为韩遂的部将,故而不愿出兵相助。

其从事杨阜劝其以大局为重,免得丞相降罪,韦康对此不屑一顾。

杨阜不忍朝堂降罪于韦康,便请其姑表兄弟姜叙相助。

姜叙字伯奕,为抚夷将军,掌数千兵马。

姜叙闻言去救成宜,与马超军于汉阳城外大战。

另一边,赵云携部从行数日,过汉中之地,北上武都,往祁山古道而去。

沿途,赵云应诸葛亮之命,伪作官军,绘制地图,汰置路标,详记村舍岔道。

二百余里,不过数日之程,便抵汉阳,正逢两军大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时赵云并不知前方有军大战,偶见奔逃百姓,便大声询问。

“老乡,何故奔逃?”

百姓见赵云骑着白马,又身着白袍,还操着一股外地口音。

竟如见到鬼煞,不敢与之搭话,立刻转头便逃。

赵云亦觉困惑:“我未着铠甲,又不似匪盗,何故对我如此惧惮?”

命部下原地相侯,他挂上银枪,亲自往前查看。

行不过二里,忽见一阵马蹄声骤然而至,一股败军狼狈而退。

为何说狼狈?

但见那些败军兵卒盔歪甲斜,有的兵器已然失落,仅徒手奔逃;

有的身带箭伤,血迹斑斑,脚步踉跄;还有的马匹瘸腿,骑手几欲坠地,却仍死命紧拽缰绳。

偶见赵云,竟大惊之色!

失声高喊:“白袍将,有白袍将……”

正这时,另一支劲军杀至,赵云以为这大概率是那溃军的敌对方。

然而,他猜错了。

为首一将四十余岁年纪,披熟铜战铠,执长枪,红缨耀目显汹汹气势。

“白袍何惧?容某杀之!”

两军得会,溃军仍逃,劲军竟朝赵云杀来。

赵云大惊,未曾想人家是一伙的,看个热闹竟惹来杀身之祸。

想开口解释,那将已然杀到。

举枪便刺赵云。

赵云侧身回避,又挺枪回击。

那将武功虽高,却决然不是赵云对手。

赵云亦无杀人之意,只想弄明白怎么回事?

回击之余又问道:“汝何故杀我?”

“白袍羌贼,还敢装疯卖傻!”

遂来应战赵云。

赵云应对如流,七个回合之后,正欲夺其性命,却见那将身后之旗,挂着一个大大的“姜”字。

赵云猛然想到军师所嘱。

汉阳姜氏,莫非就是此人?

赵云也不确定。

然其行事素来稳慎,于未知之事,断不会轻率而决。

“军师让我相保其族,我若杀其于此,如何向军师交待?”

关键时刻,赵云选择了放水。

将刺向那将喉咙的一枪骤然一撤,两马错过,又大声问道:“汝可识姜伯约否?”

或许是口音有误,或许是太过于违背某些常理,那将一怔,以一种很奇特的眼光看了赵云一眼,并未回答,立刻拨马回逃本镇。

是的,他确认了自己,远远不是这个白袍将的对手。

“我乃冀州姜叙是也!”

姜叙?

不认识。

但既是汉阳冀州人,又姓姜。

真恐是军师所言姜姓族人。

而便在此时,忽闻丛林间一声哨响,烟尘四起,一股数十人的骑兵队伍杀来。

为首一白面小将,他十几岁的年纪,白袍银甲,持枪纵马气势汹汹。

赵云大感惊奇,只觉此少年容貌清丽,面庞白皙如同女子一般,竟能指挥如此剽悍异常的羌族部队。

真大开眼界也!

那小将望见赵云一眼,也似有诧异,但他的目标显然不是赵云。

“杀……”

一声莺啼般的断喝,指挥羌军朝姜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军杀去。

想来还没到变声之龄?

那姜叙赶紧与那白面小将交战。

两军斗得不可开交,两将战得亦难分高下。

那银甲小将手舞长枪,姿态凌厉而优美,恰似雪霰纷飞,攻势峻急,令人目不及瞬,与姜叙互有攻守,战局胶着难分。

看到这个少年,赵云仿佛看到了十几岁时的自己。

“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武艺,着实少见。”

赵云又常为刘备招兵买马,选拔将才,今见此小将武艺,又不禁感慨:“若招至主公麾下,擅加调教,未尝不可成可用之才。”

两人战三十余个回合,姜叙渐渐力怯。

又见麾下死伤严重,便欲寻撤退之机。

然此小将攻势凌厉,紧逼不舍,逼得姜叙毫无退避之机。

赵云觉得,再不出手,姜叙恐被此小将所杀。

赶紧纵马向前,冲入阵中,以长枪拨开小将长枪,道了一句:“小兄弟,枪下留人!”

那小将万万没想到,半途竟杀入一白袍之将。

凉州地界,还未听说他马氏兄妹之外,有敢骑白马穿白袍又使银枪者。

不禁惊骇不已:“汝是何人?”

赵云心道:我奉军师之命来此,今陷未知之境,不知谁敌谁友,不免贸然表露身份。

但知对方底细,再决议要不要亮明身份

当即一抱拳:“在下赵龙,河北人士,偶经此地见你们搏杀于此,故想问清缘由。”

那小将将枪一指:

“我是问你,何人麾下?”

赵云尚未听闻马腾被害之事,还以为其还是凉州的一方大佬,便托言道:“我乃征南将军马寿成之部将。”

小将怒目而视:“那你可知我是何人?”

听闻此言,赵云心生狐疑。

正这时,姜叙听闻二人对话,顿觉惊骇,不敢再于此久留,立刻率残部奔逃。

那少年秀目圆睁,冷然叱道:“汝冒称我部,今既不能诛姜叙,便以汝之身血祭苍天!”

说着,挺枪大战赵云。

赵云武艺自非此少年可比,一边仓促应对,一边从容问话:“小友与姜氏一族,所结何怨?”

“连此竟不知,竟敢冒充马氏部将?看枪!”

“如此说来,马氏生有变故?小兄弟,且慢再战,我有些话要问!”

“哼哼,待我擒你,随便你问!”

“你武功虽好,却非我对手,如何擒我?”

“你……”小将见独战赵云不胜,立刻叫部从帮忙:“还愣着做何?快拿下此人!”

众羌军立刻纵马上前,将赵云圈围在中心。

然而,当圈围合拢之时,赵云的枪刃已经抵在了少年的颈前。

少年秀眉冷蹙:“你若杀我,亦难逃此地!”

“那倒不至于。”

赵云四下看了一圈,回道:“只是有些话,我须得问明白。”

少年冷目而视:“哼,上次诈降之计,毁我族亲,今又欲故技重施。你要杀便杀,若得从我口中问出半个字,便枉称英雄!”

“以小兄弟之武艺,实无必要非称英雄。”

“你……你敢瞧我不起?!”

“某实话实说。”

正这时,又有两军从两翼冲杀而来,一军高挂“成”字大旗,另一军高挂“梁”字大旗,正是韩遂麾下两支强悍的属军,成宜和梁宽。

那少年不免有些惊慌。

赵云问道:“他们是谁?”

那少年勒马后撤:“皆为我马氏之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氏?”

赵云微微蹙眉,总结方才少年的言辞态度,心下已然揣度此少年或与马腾有所关联。

没准是其幼子也说不定。

这么大的孩子,就让他领兵作战。

未免太过于严苛。

难怪那马超年纪轻轻便名震雍凉。

结此幼子,可联马腾将军东进,牵制曹军西部兵力,便又可完成一事!

念及军师所嘱,冀州姜氏当加护持。

若此少年真是马腾将军之幼子,又安能看他白白送死?

只是还未能问得明白,马氏与姜氏缘何结仇于此?

然而,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想太多。

转瞬间,两股敌军已然杀到。

赵云看出来了,这两股敌军都是奔此小将而来。

赵云作战经验丰富,知道东边之地他多方踩探,相对熟悉,又有自己的精骑接应,很有可能摆脱两股敌军纠缠。

故而对其言道:“小兄弟,随我往东。”

那少年狠狠一瞪眼:“我偏不!”

遂勒马朝西,带众羌军往西边冲杀。

赵云心惊:“勿送死也!”

“与你无干!”

见背影渐远,赵云无奈,只得催马往西,欲追去相助。

冲至二里,三面大旗瞬然即至,乃韩遂大将程银、梁兴、侯选各率亲军至西而来,正迎面挡住那少年和所部羌兵。

程银横戟挡于路上,见银甲小将呵呵大笑:“我看看,是哪匹马儿!”

小将秀眉之间,终现惶惧之色。然其天性倔强,牙关紧咬,双手紧握银枪,决然做出鱼死网破之举!

“今日纵死,亦不可辱我马家之尊严!”

程银纵马与搦战,小将纵马冲出,二人大战数个回合,梁兴助战,小将不敌双将,被一戟击中头盔,头盔落地,露出满头秀丽长发。

再配上那粉嫩如脂的俏脸,竟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

此少女非是旁人,正是马云禄也!

赵云方至此地,便见此一幕,不禁再次震惊:“怎竟是女子?”

马云禄头盔既落,虽未负伤,也大惊失色,深感不能力敌,拨马而败!

赵云也驱马而至,与其迎面而遇。

“叫你往东,怎竟不听?”

“哼,我即往东去!”一咬嘴唇,遂欲领兵往东而去。

赵云赶忙阻止:“现在为时已晚,东面必已列阵堵路,弓弩伺候,实难破围,当冲西路!”

“西路兵众,你不知兵否?”

“虽然兵众,然因追击,而未成队列!”

马云禄勒马驻停,隐隐觉得赵云所言有理:“喂,你到底是哪边的?”

赵云皱皱眉,坦率而言,赵云自己也不确定。

但好在,除了马氏,姜氏,似乎皆可为敌。

“你若使寿成公之后,我必救之!”

“哦……”

马云禄轻慢而语:“可你有这个本事么?”

赵云一怔,竟不知如何回答。

事实上,面对西面三路大军齐至,浩浩荡荡,马云禄已经做出了战死的觉悟!

只是,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少还是有点不甘心。

马云禄往此敌军,咬牙道:“若我兄长亦或庞大哥在此,怎惧此贼?”

可这时,赵云说道:

“你若听话,紧随我后,别到处乱跑,我便有这个本事!”

“你……你真行么?”

“别掉队!”

言毕,赵云纵马冲出,单人单骑直奔程银、梁兴、侯选大军。

三将见赵云迎面杀来,不禁错愕。

“此白袍将乃何人?”

“非是马超兄弟与庞德,则皆不足虑也!”

“待我斩他!”侯选一声怒喝,持大刀来战赵云。

两马相遇,大刀迎赵云劈来,赵云侧身一避,回手一枪,直刺侯选后心。

“噗!”

侯选纵着重铠,亦未曾想来将力气如此之大,枪尖竟如此之利!

但见心口窜出一枪尖,便觉浑身乏力瘫软,紧接着,枪尖又骤然消失。

剧痛袭来,又瞬间消失,恍惚间,得见鲜血流满了整个马背。

他试图去拽缰绳,却见眼前愈发模糊,最后干嚎一声,坠马落地。

一个回合,杀侯选于顷刻间。

梁兴不禁大惊:“此人可是马超否?”

程银回道:“绝非马超,亦非庞德!”

立刻从左右同时冲出,夹击赵云。

赵云催马加速从两人中间冲出,寒光闪过,两人缓缓而停。

而后,赵云纵马不歇,直冲敌阵。

马云禄率队紧随其后,经过程银梁兴所在之处,马云禄不禁疑惑。

二人怎勒马停于此地,不施阻拦。

然而,下一刻,程银喉头鲜血喷出,星点血滴扬洒于地。

梁兴腋下铠甲崩落,肋处露出触目惊心的剑伤,几可见骨。

无人知赵云施何术,只晓其一合之间,竟将此二人同殪于此。

手段之高超,匪夷所思。

马云禄冲过此二人十几个身位,此二人才先后落马。

直至此时,两将麾下之兵,方惊觉自家主将已然死于非命。

不,不是两将。

包括侯选在内的三员猛将,竟被赵云两回合所杀。

接下来的三支部队面临的问题就严重了,主将同时阵亡,一时间不知该听何人将令。

转瞬间,赵云已然杀到。

赵云银枪骤起,恍若白龙出海,枪影所及之处,敌兵鲜血喷飞。

前排盾手尚未举盾,已被挑飞丈外;

后排弓箭手不及张弦,便遭枪尖贯胸。韩遂军卒素以剽悍著称,此刻却被赵云一人杀出一条血路。

马云禄心惊不已,方知天下之大,除了兄长马超,竟还有一人有如此本事。

赶紧率部紧随其后。

然而,纵有赵云于前搏杀,怎奈敌军数量太多,羌军重伤战死减员无数。

杀至半途,已所剩无几。

有人有投降之意,却又不敢投降。

毕竟赵云斩杀地方主将在先,纵然此时投降,又安能留有命在?

无奈之下,只有继续突围。

马云禄自也险象环生。

然其身在赵云身侧,受其庇佑,凡遇险厄,皆为赵云所破。

其他羌军则无此好运。

赵云及马云禄率众突围时,羌军余卒仅余八骑。

赵云虽未披甲胄,鲜血尽染白袍,遍体竟无伤损。

银枪所指,敌锋尽折;

白马所至,重围顿开。

三军视之,恍若天人降世,皆不敢撄其锐。

十人得往西逃数十里,遇一小溪,在此休憩。

羌卒得脱大难,皆欢呼雀跃,马云禄嫌吵,蹙眉斥之,令其退避远处。

回眸见赵云解下血袍,取布帛细拭战马鬃毛间凝血,神色专注,心无旁骛。

马云禄盥洗毕,驻目久之,不觉有些出神。

遂调整了一下情绪和姿态,起身到赵云跟前:“喂,你叫赵龙是吧,以后……就做我副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云回首顾盼,见那少女盈盈而立,剑眉微蹙。

赵云心想:既已委身于玄德公麾下,岂容贰心?

如今当直言相告,以明心迹。

赵云凛然抱拳,正色相询:“姑娘容禀,敢问令尊可是征南将军马寿成?”

“正是!”

马云禄单手叉腰亦正色道:“汝既为先父旧部,想是先父在京时所招部将。今先父中道遭难,转投本小姐麾下,岂不正好?!”

“什么?”

赵云骤然一惊,停下手中之事:“马寿成将军遭难?几时之事?”

“你竟不知?”

“当然不知?”

马云禄打量了赵云几番:“那为何着素服,骑白马,还用银枪?”

赵云一怔:“某平日喜穿素服,然亦穿其他衣衫!至于白马银枪,某自从公孙将军以来,便一直如此!”

马云禄命得赵云所救,又杀得韩遂三员大将,前番对其所疑自然消失殆尽,以为是马腾于京师所招部下!

“西凉之地,敢白马素服者,你是第七个!”

“你先说,寿成将军如何遭难?”

“那你先答应我,做我副将!”

“这我不能答应!”

马云禄抱着肩膀一歪头:“那我也不能先告诉你!”

“你这姑娘怎么……”

赵云也是满心无奈,然对于女子,又不好逼迫用强,只好实言相告:“不瞒姑娘,某实非寿成将军帐下士卒,乃玄德公麾下之将常山赵云赵子龙是也!”

“赵云?”

马云禄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然而她却不打算承认。

当即摇摇头:“未曾听闻!”

赵云近前一步,攒眉朗言道:“某单骑独闯曹营,又克复上庸三郡。姑娘竟不知常山赵子龙乎?”

马云禄扬扬俏脸,一脸理所应当:“山遥路远,音书难达。你既不知家父亡故之由,本小姐又岂知你做何功业?”

赵云一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半晌,赵云叹气:“我既为玄德公之将,不可另循他主。姑娘既不肯告知,待我去问他人便是!”

说着,竟欲做拂袖之姿。

马云禄竟满不在意的点点头:“好,你去问!”

不远处,众羌军正于下游洗漱聊天,见赵云走来,纷纷站起。

他们不认识赵云,但自知这白袍将军带他们冲出重围,自然心存敬意。

当即皆以汉礼抱拳跪地致谢。

赵云急趋而抚,抱拳朗声道:“在下乃刘皇叔麾下,上庸太守常山赵云赵子龙,有一事欲问诸君!”

为首一羌兵亦抱拳,眼神无比清澈:“觉东,本钦博巴,嘉噶尔卡玛热确吉松巴玛朵?”

“嗯……”

赵云一怔,抱着拳,竟有些不知所措。

……

马云禄轻褪罗履,款坐于溪边磐石之上。

一双纤巧莹白的玉足,缓缓浸入澄澈溪流之中,水光潋滟,映衬得那景致愈发清绝。

又过一会,赵云觉得和羌兵们交流实在没啥意义,只得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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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禄遥遥观之,忍不住捂嘴而笑。

待赵云至近,又努力忍住笑意,挺直身姿,拿捏出一个高冷的态度。

赵云见此少女在此浣足,不觉心跳,而后匆忙转头,望向别处。

马云禄却满不在意:“怎么,问出来了么?”

“他们怎不通中原之语?”

“只有羌族首领才会学习我大汉之语,他们都是小兵,自然不懂。”

“你可通晓羌语?”

“我自然通晓,但我若想告知于你,又何必去问他们?”

赵云觉得大有道理:

“可姑娘为何不愿告知?”

“告诉你有何用?”

“某或可为马将军报仇!”

马云禄倔强道:“先父之仇,自有我马氏兄妹料理。君既非我马氏宗亲,亦非我家部曲,更非我族晚辈,何须劳烦君代劳?”

马云禄口中虽如此言语,然曾亲见赵云神勇武艺,心下实望赵云能助马家一臂之力,以雪前仇。

但马云禄自认为是知礼守正的人。

世间诸事,皆需循规蹈矩,名正而言顺,方可行之不悖。

而赵云一听有仇,心知马腾必为他人所害。

莫不是因此马氏与姜氏生仇?

然回忆少女与姜叙大战之时,虽然步步紧逼,却又不像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

只要仇人不是姜氏,一切都好。

“马寿成将军与吾主共署衣带密诏,实乃兄弟之契。今噩耗传来,某不才,愿结连孟起诸将,共讨贼寇,以雪将军之耻,恳请姑娘直言相告。”

“孟起?你知我兄长大名?”

“神威天将,名震雍凉,谁人不知?还望姑娘引荐!”

赵云心想,女子思路总是难以揣摩。

和这姑娘说不明白,若得和马超相见,言明因果缘由,便可成事。

自然在言语间故意多加赞美。

马云禄闻其赞美兄长,很是得意。

“不过,此事不必知会兄长!你只要做我副将,我自允你同去!”

“可做盟好,但做姑娘副将之事,乃万万不可!”

“你果真不愿做我副将?”

“宁死不愿!”

“我若不让你做我副将,乃换做他事,你可答应?”

“那是自然!”

说完这句话赵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本来就没打算做她副将,怎么莫名其妙的又允诺了他事。

但赵云光明磊落,也不愿和这小姑娘一般计较。

赵云凛然言道:“好,姑娘直言便是!”

“既如此,这第一件……”

“姑娘且慢!”

“怎么了?”

“非一件之数?”

“做我副将,乃无上荣耀之事,你既弃之,自不可以一件之数相充!”

“那是几件?”

“最少……”马云禄伸出三根手指:“三件!”

赵云愕然,似有几分道理,然心下犹疑,又总觉某处不妥。

好像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拿捏了。

“不可行人为难之事!”

“那是自然!”

“姑娘请言!”

“这第一件嘛……”

马云禄转转眼珠,想了一会,却指了指不远处的鞋子:“你去帮我把鞋子拿来!”

赵云愕然,面色骤红如霞:“此间近在咫尺,何不自往取之?”

马云禄看着俏丽的足尖:“唯恐足染尘泥!”

“前番为何不置近处?”

“唯恐涉水沾衣!”

“若某不在此处,又当如何?”

“自不会在此濯足矣?”

“何不令羌卒来送?”

“羌人犷悍无礼,汉室闺秀,岂容赤足示于胡虏之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云本不擅言辞,再加上第一次和女子说这么多话,竟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往昔所遇女子,赵云若非以礼敬之,便是峻词冷对,常拒人于千里之外。

今见马腾之女,心怀敬怜。

故而多些耐心。

犹豫许久,终于拔出长枪,以枪尖挑起鞋子,轻置于马云禄身前。

马云禄本欲为难,忽见一羌兵慌忙跑来,慌忙穿好鞋子。

那羌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赵云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马云禄脸色骤变,方才明媚娇柔尽消,满脸亦是冷傲之态!

赵云忙问:“怎么了?”

马云禄挎好长枪,束紧腰带,翻身上马:“土羌军来了。”

赵云不解:“既是羌军,莫非孟起将军所部?”

“羌军亦有多部,有人是友,有人是敌!土羌部落性情残虐,乃韩遂所招纳,首领为赤勒戈,自是与我等互为仇雠。”

遂与其部羌兵用羌语说了几句话。

然后转头,将领中一纱巾解下,递给赵云。

“这是何意?”

马云禄朝一个方向一指,对赵云道:“汝可沿此小路北行,绕冀县往历城去,沿途可遇我兄长。切记,遇我兄长万不可先言刘皇叔所部。执我纱巾,便知友盟,而后方可坦言!”

赵云一怔:“为何?”

“前番我父为韩遂所害!韩遂又遣李堪、成宜伪作皇叔之军,害我亲眷。若贸然以皇叔部相告,恐为兄长所误!”

简短的一句话,赵云明白了因果缘由。

这时,马云禄所部八名羌兵骑马尽至,马云禄与众卒又说了几句羌语。

马云禄遂朝赵云拱手一礼,眉目间显出一丝凛然:“承蒙子龙将军援手之恩,本小姐尚有要务在身,需西行而去,望后会有期!”

说完,策马扬鞭,朝西而去。

“姑娘保重!”

赵云与其作别,遥见烟尘古道倩影渐去,手握淡香纱巾,恍然想起未问姑娘性名,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怅然。

但见南边烟尘滚滚,知土羌既近,遂将纱巾揣于怀中,策马北行。

行至半里,赵云心中却尤感疑惑。

此路狭窄,甚为隐蔽。

西路宽阔,羌兵兵强马壮,那姑娘部从尽损,人马已疲,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任务比安全与兄长汇合更加重要?

赵云越想越不对劲,猛然间,心中骤凛!

莫不是这姑娘故意引兵西去,使我获得逃生之机?

赵云心中有所怀疑,亦不知真假。

然念及那姑娘颦笑之态,心底无端涌起一缕护佑之意。

赵云一咬牙,勒缰回视,口中高呼“驾!”,拨转马头,复向来路疾驰而去。

……

另一边,姜叙败退西县,虽有些狼狈,但军卒所失不多。

杨阜问道:“可救成宜之军?”

姜叙摇头:“未曾,偶遇马超部从,与之大战,几近遭难,却被一白衣之将所救。”

杨阜疑惑:“白衣之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凉州之地,除马氏一族,可还有白衣之将?”

姜叙坦言:“言马腾旧部,却莫名救我!此人似与我姜氏有故!”

“何出此言?”

姜叙便将当时状况直言于杨阜。

杨阜也大为困惑。

不多时,成宜大军至,杨阜下城礼待。

杨阜言及此事,成宜大怒,对杨阜道:“前番未得其救,那姜叙乃与马氏暗通乎?”

杨阜大惊,凛然道:“绝无此事!乃我请其相助,将军若得生疑,请先斩我!”

成宜哂然道:“怕是其与韦康一般心隘,不愿相助于韩刺史!”

然终究未得继续追究,乃引部入城!

……

然而,成宜既得入城,未过多久,马玩又兵至。

成宜遂与马玩共是韩遂部下,然此二将各有亲军部从数千,互不隶属。

成宜占据西县,知冀县的汉阳太守韦康不待见韩遂部从,故想占据西县,欲打发马玩去冀县,自己独享西县粮草供给。

马玩也不傻,自知韦康必不会开门,也想分得西县粮草,便在西县城门外高呼:“速速开门!”

成宜拱手道:“马将军,西县粮草匮乏,冀县粮草丰饶。望速往。”

马玩知成宜脾性,冷笑对姜叙道:“姜将军,汝既不开门,我便劫掠周遭!却待如何?”

姜叙大惊:“不可劫掠百姓!”

遂欲放马玩入城。

成宜亦笑着摆摆手:“城外百姓,亦无多资,让他劫掠又能如何?”

姜叙、杨阜皆为此言所惊。

却不知,和他们这些官员不同,韩遂麾下之将,久于西凉南征北伐,个个骁勇善战而又心狠手辣。

在他们眼中,劫掠百姓不过是家常便饭。

然而此时此刻,姜叙、杨阜皆不知所措。

看向城外策马而去的马玩,又看看成宜冷酷的嘴角中泛出的凛冽杀意。

还应该劝么?

怎么劝?

就算劝得成宜放马玩入城,两军若分赃不均,恐遭殃的就是城中的百姓了。

说起来,董卓如此,韩遂如此,唯独世代公侯的西凉马家还能好一些。

然而,自马腾死后,马超粮绝之时,亦多有劫掠百姓之举。

西县城外,马玩一声令下,麾下羌兵纵马冲入各个村落,肆意抢掠财物,凌虐百姓,村外一片凄惨景象。

这一刻姜叙真有心带兵出去,杀灭马玩大军!

然而,又怕城中空虚,不得限制成宜。

一时间回想韦康所言,竟觉满心悔意。

但没办法,韩遂之部再残忍暴虐,也是根正苗红的大汉凉州刺史。

作为大汉臣子的他们,又能做得什么?

……

另一边,土羌大军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当时,赤勒戈率领大军正极速前行之时,一人一骑竟从北处斜斜杀来,极速向其靠近。

赤勒戈感觉很困惑,甚至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

因为他实在理解不了,马氏族人敢单枪匹马来阻拦他的千人羌军!

在某一刻,他甚至认为这是伪装成马超或者马超部下的友军将军都更合理一些。

即便不是,他也不怕。

毕竟大军相伴,纵然马超有万夫不敌之勇,又如何能敌我这强悍军阵?

正欲拎刀迎敌,忽见白马从他面前高高一跃,寒光疾闪,未及呼叫亲卫相救,咽喉已中一枪。

赤勒戈落马,庞大的身躯极速翻滚,为身后战马所踏。

众羌将纷纷勒马相救,那将趁此时机,扬长而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首领落马,后队战马不及勒马,嘶鸣着踏过。

赶紧勒马急停,却至前后相撞,顿时人仰马翻,哀嚎声此起彼伏。

这个时候,奔袭土羌大军如同奔跑的野猪被一棒敲了面门,瞬间瘫软在了原地。

众羌兵首领赶忙领队缓停,而后以羌语忙呼:“戈主落马!”

众人忙整队伍,从人堆里寻出赤勒戈首领,众羌首围着一圈探近观瞧。

不说咽喉一枪,便是浑身骨头多被马蹄踏碎,难有完好之处,连整张脸都被马踏得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

那是死得透透的!

若非身着高贵的兽皮裘绒,根本辨不出其身份。

众羌以羌语呼唤:“酋首,徒遭横祸,何其惨也!”

副羌首从后而至,见此捶膺顿足,嚎啕大哭,好容易忍住哭泣,又咬牙切齿道:“何人弑我兄长?”

“白马银枪者!”

数名土羌前队含泪言道:“非是马超又是何人?”

是啊,白马银枪者未必是马超!

然而,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又潇洒离去,除去锦马超又会是谁?

副羌首怒道:“失之首领,侍从皆斩!!”

众土羌惊恐,又纷纷跪地求饶:“愿擒马超,为酋首报仇!”

本来亲军皆为悍勇之人,如此尽斩,着实可惜。

副羌首眦裂发指,仍腰斩二亲卫以立威,拔刀高呼:“马超竖子,吾必杀汝以雪此恨!”

众羌一起拔刀高呼:“誓杀马超,报仇雪恨!”

副羌首遂令亲军余部按照刺客逃脱方向去追。

余部结阵于金城之北,椎牛衅鼓祭旗,商量遣使赍金珠往说诸羌首领,共御马超。

另一边,马云禄率羌卒奔行数里,人疲马乏,却未见土羌大军追来,感觉疑惑。

心中有些担心赵云是否为土羌所累。

然而马云禄亦想的明白,赵云单骑从北小路而逃,即便被发现,羌军因怕埋伏,也不敢贸然进山去追。

想是此部土羌非为自己而来。

当即缓步慢行,寻猎补给,亦寻马超而去。

……

襄樊之地,汉水汤汤!

旬月对峙,衅端渐弭。

偶有交锋,互有胜负,虽各伤皮毛,然皆于根基未损。

曹军昼夜肄习楼船,关云长则临江盱衡,寻求战机,然苦无隙可乘。

两岸旌旗相望,不闻金鼓动地,厮杀震天,唯闻肄习连营,猎猎旗声与汉水涛声相激,亦震人心魄。

北岸,曹操迎风立于井台,问询于禁:“东西两军,皆每日操练,何人水军更盛?”

于禁拱手答道:“丞相,孙将军虽为主帅,然其水军精熟犹逊于蔡瑁所部。”

曹操抚髯颔首,他心中明白,蔡瑁所带襄阳旧部,原本多有水军。

对于水战自然比较精熟。

而孙贲所练水军,多为江北之卒,不习水战,训练的难度自然要大很多。

然而,蔡瑁虽掌水军,在曹操心中终属荆州降卒。

唯江北健儿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征伐,方称嫡系。

故曹操命孙贲日夜训卒,欲练得一支精悍水师,为定天下而用。

“叫孙将军前来!”

“喏!”

不多时,孙贲带甲近至,抱拳拜于曹操:“丞相,有何吩咐?”

曹操伸手将其拉起,如待友朋:“伯阳,如今训练水军有何难处?”

孙贲叹气:“非操舟之难,盖因江北健儿素不习水,舟中肄习日久,辄眩晕呕逆,大大影响了训练进度。”

曹操问道:“可有良策能破此局?”

孙贲思索片刻,抱拳回道:“若得江东子弟或荆州降卒导习水战,可得事半功倍之效。”

曹操沉思良久:“若得久训江北之卒,多久可成良军?”

孙贲谨慎给出了答案:“非一载不能成事。”

“一载……”

曹操闭目思索片刻:“那就一载!然……倘若一载不能成军,又当如何?”

孙贲又抱拳跪地,朗言道:“某愿立军令状,若一载不能成军,愿以死谢罪!”

“哎,那倒用不着!”

曹操慈蔼的笑了笑,又拉起他:“江东儿郎,必言出有信,勿令孤失望也!”

孙贲见如此,心感诚挚,认真的点点头:“某宁死,必不使丞相失望也!”

曹操乃令韩嵩悉心训之。

旋即,曹操还于军帐,又有战报至前。

乃韩嵩呈报。

韩嵩虽为刘表旧将,却是曹操死忠,曹操待其甚为礼遇。

命韩嵩代替娄圭,乃拉拢荆襄名士,以为其所用。

“德高,可有人愿附?”

“正是!”

“何人?”

“乃义阳魏延!”

“魏延?”曹操闻之,神色一凛。

驻军江北多日,他自知魏延本属刘表旧部,后从云长麾下,昔日与己数度交锋,乃悍勇之将也。

然此等前驱猛将,无故骤降,却令人疑窦顿生。

“魏延何故降我?”

“乃与关羽生仇,被其杖责数百!”

“哦?所为何事?”

韩嵩便将魏延与关羽在帐中的那次冲突说与曹操。

复述者乃韩玄、傅巽。

此二人自是曹操所信之人。

又几日,曹操命斥候打探,所言消息亦有其他渠道的消息所证无假。

曹操顿时心中生喜:“若得魏延,则南下有望矣!”

遂欲命韩嵩接应魏延等暗渡江北。

荀攸觉得蹊跷,对曹操进言道:“丞相,恐为诈降也!”

“百笞之刑,非匹夫可受!今江北前易先锋将为苏飞,魏延见轻于军,此非诈降矣。”

“莫不是关羽与魏延演出的苦肉计?”

曹操思索片刻,看向荀攸:“你是说,云长设苦肉计,故意帐前做假,先于众前被辱,再故怒而杖责义士,以欺戏于孤耳?”

“未可尽信其无。”

“哈哈哈哈!”

曹操轻点荀攸,豪迈而笑。

荀攸眉头紧锁:“丞相慎之!”

“公达此言有理!然……”

曹操站起身,走到荀攸的面前:“若他人诈降,孤必心疑。然云长……”

沉吟久之,摇头而叹:“以云长之磊落,必不肯为此计也。”

荀攸隐觉不妥,又道:“关羽未必作得此事,然有徐庶在侧!”

“孤了解云长……”

曹操摆摆手,很肯定言道:“便是徐庶献此计,云长亦必不肯为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曹操对关羽了解颇深,最终未信荀攸所言。

然而曹操亦非一意孤行之辈,亦决定考察后再行用之!

遂命韩嵩接应投北之士。

韩嵩差亲随从民道过江,与傅巽口述过江之策。

方知守江之校尉韩暨在韩嵩的拉拢下,亦早已通曹,可做渡应。

时值半月,魏延伤已结痂,与傅巽、韩玄商议共同投曹。

魏延恼恨:“恨今股伤未得痊愈,否则定取关羽之头献与丞相,做投名之礼。”

傅巽安慰道:“丞相所言,无须他礼,将军归命,胜却千乘之贽。”

“恨不能早投丞相也!”

于是,韩暨率亲卒,借夜色渡傅巽、韩玄、魏延投奔江北。

韩暨自知回旧营必为关羽所害,亦不复归。

关羽得知大怒,目眦尽裂,拔剑斫地道:

“竖子敢尔!背主求荣,狗彘不如!”

欲斩其余临江之卒,乃被徐庶劝下,其昼夜分管,虽有疏忽,并无重责,各杖责二十。

傅巽、韩玄、魏延、韩暨四将入帐参拜,曹操独目注魏延。

但见其髯长及腹,面如重枣,虎目含威,恍若云长再生。

曹操哈哈一笑,离席趋前,双手相搀,声若洪钟:

“文长何需多礼?观公风骨,真乃不世虎将也,孤得将军,如虎得翼也!”

“蒙丞相不弃,延愿以死相报!”

说着踉跄欲躬拜,曹操急托其臂:

“将军言重矣!”

曹操欣慰的看着他,满眼都是心疼:“闻将军为关羽所欺,伤势可愈?”

“还未曾!”

“可容孤一看?”

“这……未免不妥?”魏延赧然抱拳,看上去有些为难。

曹操挥挥手,众将皆退,独留许褚于身侧。

“诸公暂退,将军莫要拘谨。”

“好,好吧!”

魏延乃解衣裳绦带,赫然现其创处,条条血痂,由背及股,触目惊心!

“哎呀呀!”

曹操面色凄然,然心中窃喜。

此等重罚,常人多不堪受,未及杖毕而亡者众矣。

魏延身罹此酷刑,断非作伪行诈之态!

曹操遂痛心叹息:“取我金疮药来!”

立由程昱取药而来。

曹操亲为其上药:“此药乃皇家之用,非寻常将卒可用之。”

魏延满面惶恐:“丞相,不可!”

“哎……既是同袍,有何不可?”

曹操遂悉心涂抹,为得猛将而暗暗欣悦,心疼之意却溢于言表。

魏延也是满脸受宠若惊之色,却心众暗道:吾今利刃为军卒所夺,若猝然回身,可一招扼毙曹操?

若果能如此,那真是为皇叔立下不世之功?

我魏延纵死,亦名留千古!

然而观许褚在侧,魏延到底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此壮汉在此,若不得杀死曹操,恐坏军师之计也!

药上得差不多了,曹操擦擦手:

“将军既负创在身,宜多加将息调养,孤即命军医随侍诊治!”

魏延抱拳道:“请为丞相先锋,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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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朗言安慰道:“孤知你心,然如此重伤,不宜仓促赴战,当安心养疴,待痊愈后再展雄风,彼时孤委你重任,何愁关羽、甘宁不灭?”

曹操以魏延身体有伤为由拒绝了魏延领兵之请。

这既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也是对魏延的一种保护!

“可是……丞相,我已无碍!”

“先养伤,等伤养痊愈,孤自有重用你处!”

魏延只好抱拳道:“多谢丞相!”

转瞬魏延已于曹营月余。

隆冬已至,溪潭生冰,但汉水依旧奔流不息。

魏延创痂已脱,虽偶有痒痛,然其体质强健,已然无甚大碍。

魏延再三请命出战,非为领兵,哪怕只为前卒亦可。

曹操心中就是喜爱这种战意迫切的将领,也打算给他个机会,考验一番。

“文长可愿为孙将军麾下还是蔡将军麾下?”

魏延不假思索抱拳道:“末将久居襄阳,多与蔡将军共事,可为蔡将军部下!”

曹操闻听此言,面露难色:“然蔡将军操习水军熟稔,孙将军麾下却缺少文长将军这样的将才,你先至孙将军麾下,助其练兵,待出成效,自有重用之处!”

魏延亦抱拳道:“谢丞相!”

这番对话,颇有深意。

如果魏延说自己“久于荆襄,与蔡瑁不合!”

曹操必将其安排至蔡瑁麾下。

然魏延说的是“多与蔡将军共事”未曾言及“不合”之事,曹操就偏将其放在孙贲麾下。

此乃曹操的御下之术。

是以未尝使孙贲、孙辅共职,亦未并置蔡瑁、张允于一处。

然而,曹操并不知道。

能在孙贲部下,正是魏延真正所求之事!

魏延得入孙贲大帐。

孙贲自知前番水战魏延为手下败将,心中亦多有优越之感。

但毕竟今是同袍之将,虽心有轻慢,然终不失体统。

命魏延于军中效力。

彼时多见甘宁苏飞巡江。

高挂关字大旗,耀武扬威。

魏延入孙贲营后,数次请战,欲战甘宁苏飞!

孙贲的回应是:“甘宁为锦帆之贼,素擅水战,苏飞亦是水战良将,文长虽陆战骁勇,然水战恐非其敌也!”

其心忧魏延战败,致使军威受损,是以托辞敷衍。

心忖待水军磨砺至精锐之境,方可挥军南下,与关羽军一决雌雄。

魏延心急难耐,恳切陈词:“大都督,恳请拨战船二十,末将愿与甘宁苏飞一较高下。若不能取胜,愿领受军法严惩,绝无二话!”

孙贲喟然长叹,劝道:“文长啊,非我吝于拨船予你,实因吾部水军士卒多来自江北之地,向来不精擅水战之技。若贸然驱之出战,只怕难免遭受大败!”

听闻此事,魏延嘴角流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大都督放心,只给我战船二十,三日之期,必得练出可战之师!”

孙贲神色骤凛,心道:若真如此,便解燃眉之急。

纵然失败,亦无伤筋骨!

且看他用何方法!

“善,本督便予你战船二十。且许你三日练兵之限,且观你能练就何等雄师?”

魏延大喜,朗言抱拳:“谢都督!”

魏延既得战船与麾下士卒,竟不事操练,即刻以钢钉、木板将二十艘战船首尾相连,横排十舟,纵列两舟,只两日过半,一座硕大无比的水上方阵霍然成型。

纵有江涛汹涌,此阵稳若泰山。

即便浪高翻涌,亦不过微微摇晃,全无剧烈颠簸之态。

江北来的士卒立身于这方舟巨舰之上摇桨挥橹,再无眩晕呕吐之苦。

仿若置身平地,安稳非常。

孙贲见之亦不免诧异,方知水战竟有这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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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甘宁引舟师搦战于汉江心,蔡瑁得令亲率楼船相迎。

两船阵相对,立刻开始搏杀!

起初箭雨蔽日,后经接阵,众舟敌我穿插,军令嘶喊声如雷霆,樯橹相撞声如裂帛。

“杀!”

各船船尉仗剑,调度麾下战船,或直冲敌舰、两船轰然对撞,或巧妙穿插、于交错间射箭投矢。

此际,战氛炽烈,杀声盈江,双方鏖战正酣!

曹操率众将登楼观战,迎风抚髯,不禁感慨:“此诚为绝世之水战矣!”

忽在此时,对岸金鼓大作。

只见,苏飞率赤龙舰队横江而来,旌旗蔽空,势若奔雷。

曹操见蔡瑁渐落下风,急令孙贲截击。

魏延见此立刻请命,孙贲便命魏延督铁索连环船,另携二十斗舰截击苏飞。

魏延束甲仗剑,立船头高呼:“今日破敌,在此一举!”

鼓角齐鸣,百桨翻飞,铁锁巨舰如出山猛虎,鼓浪而来。

连环大船首突入苏飞阵中,铁皮船角斜斜撞击。

竟将苏飞楼船撞出丈许裂口,江水顿时倒灌如注。

魏延亦船有损毁。

然而不同的是,魏延铁索大船乃二十战船项连而成,纵然损毁,亦不过损毁一艘,其余十九艘俱无妨事。

而有十九完好的战船拴托着,那艘被撞坏的战船亦未沉江,竟还保留着战斗力。

士兵仍可于甲板弯弓射箭,亦可于边缘划桨。

曹操神色一凛,顿感惊奇。

苏飞麾下骁勇登舰搏杀,曹军长槊手列阵以待。

孙飞军攀至甲板,魏延指挥曹军力战,曹军于宽阔而稳定的甲板上展现出自己的长处。

曹军凭借连环船高舷阔板之势,以长槊刺之,登舰者纷纷落水。

“彩!”

高台观战曹军将领不禁叫好!

苏飞攻主舰不得,只好转攻随行斗舰。

魏远见斗舰不敌,立刻下令:“众船且避我后!”

斗舰如雁阵般退至巨舰之后,苏飞竟寻不得破绽。

曹操抚掌大笑:“文长真乃吾之樊哙也!此连环船之妙,真天下罕有!”

这时,于禁指道:“丞相,蔡将军恐不敌也!”

言未毕,曹操见蔡瑁水军被甘宁杀得七零八落,急令蔡瑁退军。

甘宁紧缠不弃。

“速命魏延接应!”

锣鼓声以一种特定的节奏交替响起。

乃是岸上发来救援信号。

魏延当机立断,复令转舵,众桨齐翻,铁索连环船如猛龙摆尾,鼓浪冲向甘宁船队。

甘宁纵然多经水战,亦未曾曾见过此等利器!

方欲整军相抗,连环船已鼓浪而至。

舰首铁皮撞碎敌船数艘,曹军弓弩手万箭齐发,甘宁溃败。

魏延复命士兵持挠钩铁链,欲将敌船勾住,以求短兵相接。

甘宁见势不妙,急令鸣金收兵。

魏延见甘宁败逃,立于船头哈哈大笑:“甘宁小儿,汝也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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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毕,魏延整军还营,犹自挺立,威风凛凛。

曹操亲迎于辕门,解锦袍以赐之:“将军神武,不亚于关云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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