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
赵云微微蹙眉,总结方才少年的言辞态度,心下已然揣度此少年或与马腾有所关联。
没准是其幼子也说不定。
这么大的孩子,就让他领兵作战。
未免太过于严苛。
难怪那马超年纪轻轻便名震雍凉。
结此幼子,可联马腾将军东进,牵制曹军西部兵力,便又可完成一事!
念及军师所嘱,冀州姜氏当加护持。
若此少年真是马腾将军之幼子,又安能看他白白送死?
只是还未能问得明白,马氏与姜氏缘何结仇于此?
然而,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想太多。
转瞬间,两股敌军已然杀到。
赵云看出来了,这两股敌军都是奔此小将而来。
赵云作战经验丰富,知道东边之地他多方踩探,相对熟悉,又有自己的精骑接应,很有可能摆脱两股敌军纠缠。
故而对其言道:“小兄弟,随我往东。”
那少年狠狠一瞪眼:“我偏不!”
遂勒马朝西,带众羌军往西边冲杀。
赵云心惊:“勿送死也!”
“与你无干!”
见背影渐远,赵云无奈,只得催马往西,欲追去相助。
冲至二里,三面大旗瞬然即至,乃韩遂大将程银、梁兴、侯选各率亲军至西而来,正迎面挡住那少年和所部羌兵。
程银横戟挡于路上,见银甲小将呵呵大笑:“我看看,是哪匹马儿!”
小将秀眉之间,终现惶惧之色。然其天性倔强,牙关紧咬,双手紧握银枪,决然做出鱼死网破之举!
“今日纵死,亦不可辱我马家之尊严!”
程银纵马与搦战,小将纵马冲出,二人大战数个回合,梁兴助战,小将不敌双将,被一戟击中头盔,头盔落地,露出满头秀丽长发。
再配上那粉嫩如脂的俏脸,竟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
此少女非是旁人,正是马云禄也!
赵云方至此地,便见此一幕,不禁再次震惊:“怎竟是女子?”
马云禄头盔既落,虽未负伤,也大惊失色,深感不能力敌,拨马而败!
赵云也驱马而至,与其迎面而遇。
“叫你往东,怎竟不听?”
“哼,我即往东去!”一咬嘴唇,遂欲领兵往东而去。
赵云赶忙阻止:“现在为时已晚,东面必已列阵堵路,弓弩伺候,实难破围,当冲西路!”
“西路兵众,你不知兵否?”
“虽然兵众,然因追击,而未成队列!”
马云禄勒马驻停,隐隐觉得赵云所言有理:“喂,你到底是哪边的?”
赵云皱皱眉,坦率而言,赵云自己也不确定。
但好在,除了马氏,姜氏,似乎皆可为敌。
“你若使寿成公之后,我必救之!”
“哦……”
马云禄轻慢而语:“可你有这个本事么?”
赵云一怔,竟不知如何回答。
事实上,面对西面三路大军齐至,浩浩荡荡,马云禄已经做出了战死的觉悟!
只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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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禄往此敌军,咬牙道:“若我兄长亦或庞大哥在此,怎惧此贼?”
可这时,赵云说道:
“你若听话,紧随我后,别到处乱跑,我便有这个本事!”
“你……你真行么?”
“别掉队!”
言毕,赵云纵马冲出,单人单骑直奔程银、梁兴、侯选大军。
三将见赵云迎面杀来,不禁错愕。
“此白袍将乃何人?”
“非是马超兄弟与庞德,则皆不足虑也!”
“待我斩他!”侯选一声怒喝,持大刀来战赵云。
两马相遇,大刀迎赵云劈来,赵云侧身一避,回手一枪,直刺侯选后心。
“噗!”
侯选纵着重铠,亦未曾想来将力气如此之大,枪尖竟如此之利!
但见心口窜出一枪尖,便觉浑身乏力瘫软,紧接着,枪尖又骤然消失。
剧痛袭来,又瞬间消失,恍惚间,得见鲜血流满了整个马背。
他试图去拽缰绳,却见眼前愈发模糊,最后干嚎一声,坠马落地。
一个回合,杀侯选于顷刻间。
梁兴不禁大惊:“此人可是马超否?”
程银回道:“绝非马超,亦非庞德!”
立刻从左右同时冲出,夹击赵云。
赵云催马加速从两人中间冲出,寒光闪过,两人缓缓而停。
而后,赵云纵马不歇,直冲敌阵。
马云禄率队紧随其后,经过程银梁兴所在之处,马云禄不禁疑惑。
二人怎勒马停于此地,不施阻拦。
然而,下一刻,程银喉头鲜血喷出,星点血滴扬洒于地。
梁兴腋下铠甲崩落,肋处露出触目惊心的剑伤,几可见骨。
无人知赵云施何术,只晓其一合之间,竟将此二人同殪于此。
手段之高超,匪夷所思。
马云禄冲过此二人十几个身位,此二人才先后落马。
直至此时,两将麾下之兵,方惊觉自家主将已然死于非命。
不,不是两将。
包括侯选在内的三员猛将,竟被赵云两回合所杀。
接下来的三支部队面临的问题就严重了,主将同时阵亡,一时间不知该听何人将令。
转瞬间,赵云已然杀到。
赵云银枪骤起,恍若白龙出海,枪影所及之处,敌兵鲜血喷飞。
前排盾手尚未举盾,已被挑飞丈外;
后排弓箭手不及张弦,便遭枪尖贯胸。韩遂军卒素以剽悍著称,此刻却被赵云一人杀出一条血路。
马云禄心惊不已,方知天下之大,除了兄长马超,竟还有一人有如此本事。
赶紧率部紧随其后。
然而,纵有赵云于前搏杀,怎奈敌军数量太多,羌军重伤战死减员无数。
杀至半途,已所剩无几。
有人有投降之意,却又不敢投降。
毕竟赵云斩杀地方主将在先,纵然此时投降,又安能留有命在?
无奈之下,只有继续突围。
马云禄自也险象环生。
然其身在赵云身侧,受其庇佑,凡遇险厄,皆为赵云所破。
其他羌军则无此好运。
赵云及马云禄率众突围时,羌军余卒仅余八骑。
赵云虽未披甲胄,鲜血尽染白袍,遍体竟无伤损。
银枪所指,敌锋尽折;
白马所至,重围顿开。
三军视之,恍若天人降世,皆不敢撄其锐。
十人得往西逃数十里,遇一小溪,在此休憩。
羌卒得脱大难,皆欢呼雀跃,马云禄嫌吵,蹙眉斥之,令其退避远处。
回眸见赵云解下血袍,取布帛细拭战马鬃毛间凝血,神色专注,心无旁骛。
马云禄盥洗毕,驻目久之,不觉有些出神。
遂调整了一下情绪和姿态,起身到赵云跟前:“喂,你叫赵龙是吧,以后……就做我副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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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心想:既已委身于玄德公麾下,岂容贰心?
如今当直言相告,以明心迹。
赵云凛然抱拳,正色相询:“姑娘容禀,敢问令尊可是征南将军马寿成?”
“正是!”
马云禄单手叉腰亦正色道:“汝既为先父旧部,想是先父在京时所招部将。今先父中道遭难,转投本小姐麾下,岂不正好?!”
“什么?”
赵云骤然一惊,停下手中之事:“马寿成将军遭难?几时之事?”
“你竟不知?”
“当然不知?”
马云禄打量了赵云几番:“那为何着素服,骑白马,还用银枪?”
赵云一怔:“某平日喜穿素服,然亦穿其他衣衫!至于白马银枪,某自从公孙将军以来,便一直如此!”
马云禄命得赵云所救,又杀得韩遂三员大将,前番对其所疑自然消失殆尽,以为是马腾于京师所招部下!
“西凉之地,敢白马素服者,你是第七个!”
“你先说,寿成将军如何遭难?”
“那你先答应我,做我副将!”
“这我不能答应!”
马云禄抱着肩膀一歪头:“那我也不能先告诉你!”
“你这姑娘怎么……”
赵云也是满心无奈,然对于女子,又不好逼迫用强,只好实言相告:“不瞒姑娘,某实非寿成将军帐下士卒,乃玄德公麾下之将常山赵云赵子龙是也!”
“赵云?”
马云禄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然而她却不打算承认。
当即摇摇头:“未曾听闻!”
赵云近前一步,攒眉朗言道:“某单骑独闯曹营,又克复上庸三郡。姑娘竟不知常山赵子龙乎?”
马云禄扬扬俏脸,一脸理所应当:“山遥路远,音书难达。你既不知家父亡故之由,本小姐又岂知你做何功业?”
赵云一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半晌,赵云叹气:“我既为玄德公之将,不可另循他主。姑娘既不肯告知,待我去问他人便是!”
说着,竟欲做拂袖之姿。
马云禄竟满不在意的点点头:“好,你去问!”
不远处,众羌军正于下游洗漱聊天,见赵云走来,纷纷站起。
他们不认识赵云,但自知这白袍将军带他们冲出重围,自然心存敬意。
当即皆以汉礼抱拳跪地致谢。
赵云急趋而抚,抱拳朗声道:“在下乃刘皇叔麾下,上庸太守常山赵云赵子龙,有一事欲问诸君!”
为首一羌兵亦抱拳,眼神无比清澈:“觉东,本钦博巴,嘉噶尔卡玛热确吉松巴玛朵?”
“嗯……”
赵云一怔,抱着拳,竟有些不知所措。
……
马云禄轻褪罗履,款坐于溪边磐石之上。
一双纤巧莹白的玉足,缓缓浸入澄澈溪流之中,水光潋滟,映衬得那景致愈发清绝。
又过一会,赵云觉得和羌兵们交流实在没啥意义,只得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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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禄遥遥观之,忍不住捂嘴而笑。
待赵云至近,又努力忍住笑意,挺直身姿,拿捏出一个高冷的态度。
赵云见此少女在此浣足,不觉心跳,而后匆忙转头,望向别处。
马云禄却满不在意:“怎么,问出来了么?”
“他们怎不通中原之语?”
“只有羌族首领才会学习我大汉之语,他们都是小兵,自然不懂。”
“你可通晓羌语?”
“我自然通晓,但我若想告知于你,又何必去问他们?”
赵云觉得大有道理:
“可姑娘为何不愿告知?”
“告诉你有何用?”
“某或可为马将军报仇!”
马云禄倔强道:“先父之仇,自有我马氏兄妹料理。君既非我马氏宗亲,亦非我家部曲,更非我族晚辈,何须劳烦君代劳?”
马云禄口中虽如此言语,然曾亲见赵云神勇武艺,心下实望赵云能助马家一臂之力,以雪前仇。
但马云禄自认为是知礼守正的人。
世间诸事,皆需循规蹈矩,名正而言顺,方可行之不悖。
而赵云一听有仇,心知马腾必为他人所害。
莫不是因此马氏与姜氏生仇?
然回忆少女与姜叙大战之时,虽然步步紧逼,却又不像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
只要仇人不是姜氏,一切都好。
“马寿成将军与吾主共署衣带密诏,实乃兄弟之契。今噩耗传来,某不才,愿结连孟起诸将,共讨贼寇,以雪将军之耻,恳请姑娘直言相告。”
“孟起?你知我兄长大名?”
“神威天将,名震雍凉,谁人不知?还望姑娘引荐!”
赵云心想,女子思路总是难以揣摩。
和这姑娘说不明白,若得和马超相见,言明因果缘由,便可成事。
自然在言语间故意多加赞美。
马云禄闻其赞美兄长,很是得意。
“不过,此事不必知会兄长!你只要做我副将,我自允你同去!”
“可做盟好,但做姑娘副将之事,乃万万不可!”
“你果真不愿做我副将?”
“宁死不愿!”
“我若不让你做我副将,乃换做他事,你可答应?”
“那是自然!”
说完这句话赵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本来就没打算做她副将,怎么莫名其妙的又允诺了他事。
但赵云光明磊落,也不愿和这小姑娘一般计较。
赵云凛然言道:“好,姑娘直言便是!”
“既如此,这第一件……”
“姑娘且慢!”
“怎么了?”
“非一件之数?”
“做我副将,乃无上荣耀之事,你既弃之,自不可以一件之数相充!”
“那是几件?”
“最少……”马云禄伸出三根手指:“三件!”
赵云愕然,似有几分道理,然心下犹疑,又总觉某处不妥。
好像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拿捏了。
“不可行人为难之事!”
“那是自然!”
“姑娘请言!”
“这第一件嘛……”
马云禄转转眼珠,想了一会,却指了指不远处的鞋子:“你去帮我把鞋子拿来!”
赵云愕然,面色骤红如霞:“此间近在咫尺,何不自往取之?”
马云禄看着俏丽的足尖:“唯恐足染尘泥!”
“前番为何不置近处?”
“唯恐涉水沾衣!”
“若某不在此处,又当如何?”
“自不会在此濯足矣?”
“何不令羌卒来送?”
“羌人犷悍无礼,汉室闺秀,岂容赤足示于胡虏之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云本不擅言辞,再加上第一次和女子说这么多话,竟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往昔所遇女子,赵云若非以礼敬之,便是峻词冷对,常拒人于千里之外。
今见马腾之女,心怀敬怜。
故而多些耐心。
犹豫许久,终于拔出长枪,以枪尖挑起鞋子,轻置于马云禄身前。
马云禄本欲为难,忽见一羌兵慌忙跑来,慌忙穿好鞋子。
那羌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赵云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马云禄脸色骤变,方才明媚娇柔尽消,满脸亦是冷傲之态!
赵云忙问:“怎么了?”
马云禄挎好长枪,束紧腰带,翻身上马:“土羌军来了。”
赵云不解:“既是羌军,莫非孟起将军所部?”
“羌军亦有多部,有人是友,有人是敌!土羌部落性情残虐,乃韩遂所招纳,首领为赤勒戈,自是与我等互为仇雠。”
遂与其部羌兵用羌语说了几句话。
然后转头,将领中一纱巾解下,递给赵云。
“这是何意?”
马云禄朝一个方向一指,对赵云道:“汝可沿此小路北行,绕冀县往历城去,沿途可遇我兄长。切记,遇我兄长万不可先言刘皇叔所部。执我纱巾,便知友盟,而后方可坦言!”
赵云一怔:“为何?”
“前番我父为韩遂所害!韩遂又遣李堪、成宜伪作皇叔之军,害我亲眷。若贸然以皇叔部相告,恐为兄长所误!”
简短的一句话,赵云明白了因果缘由。
这时,马云禄所部八名羌兵骑马尽至,马云禄与众卒又说了几句羌语。
马云禄遂朝赵云拱手一礼,眉目间显出一丝凛然:“承蒙子龙将军援手之恩,本小姐尚有要务在身,需西行而去,望后会有期!”
说完,策马扬鞭,朝西而去。
“姑娘保重!”
赵云与其作别,遥见烟尘古道倩影渐去,手握淡香纱巾,恍然想起未问姑娘性名,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怅然。
但见南边烟尘滚滚,知土羌既近,遂将纱巾揣于怀中,策马北行。
行至半里,赵云心中却尤感疑惑。
此路狭窄,甚为隐蔽。
西路宽阔,羌兵兵强马壮,那姑娘部从尽损,人马已疲,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任务比安全与兄长汇合更加重要?
赵云越想越不对劲,猛然间,心中骤凛!
莫不是这姑娘故意引兵西去,使我获得逃生之机?
赵云心中有所怀疑,亦不知真假。
然念及那姑娘颦笑之态,心底无端涌起一缕护佑之意。
赵云一咬牙,勒缰回视,口中高呼“驾!”,拨转马头,复向来路疾驰而去。
……
另一边,姜叙败退西县,虽有些狼狈,但军卒所失不多。
杨阜问道:“可救成宜之军?”
姜叙摇头:“未曾,偶遇马超部从,与之大战,几近遭难,却被一白衣之将所救。”
杨阜疑惑:“白衣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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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叙坦言:“言马腾旧部,却莫名救我!此人似与我姜氏有故!”
“何出此言?”
姜叙便将当时状况直言于杨阜。
杨阜也大为困惑。
不多时,成宜大军至,杨阜下城礼待。
杨阜言及此事,成宜大怒,对杨阜道:“前番未得其救,那姜叙乃与马氏暗通乎?”
杨阜大惊,凛然道:“绝无此事!乃我请其相助,将军若得生疑,请先斩我!”
成宜哂然道:“怕是其与韦康一般心隘,不愿相助于韩刺史!”
然终究未得继续追究,乃引部入城!
……
然而,成宜既得入城,未过多久,马玩又兵至。
成宜遂与马玩共是韩遂部下,然此二将各有亲军部从数千,互不隶属。
成宜占据西县,知冀县的汉阳太守韦康不待见韩遂部从,故想占据西县,欲打发马玩去冀县,自己独享西县粮草供给。
马玩也不傻,自知韦康必不会开门,也想分得西县粮草,便在西县城门外高呼:“速速开门!”
成宜拱手道:“马将军,西县粮草匮乏,冀县粮草丰饶。望速往。”
马玩知成宜脾性,冷笑对姜叙道:“姜将军,汝既不开门,我便劫掠周遭!却待如何?”
姜叙大惊:“不可劫掠百姓!”
遂欲放马玩入城。
成宜亦笑着摆摆手:“城外百姓,亦无多资,让他劫掠又能如何?”
姜叙、杨阜皆为此言所惊。
却不知,和他们这些官员不同,韩遂麾下之将,久于西凉南征北伐,个个骁勇善战而又心狠手辣。
在他们眼中,劫掠百姓不过是家常便饭。
然而此时此刻,姜叙、杨阜皆不知所措。
看向城外策马而去的马玩,又看看成宜冷酷的嘴角中泛出的凛冽杀意。
还应该劝么?
怎么劝?
就算劝得成宜放马玩入城,两军若分赃不均,恐遭殃的就是城中的百姓了。
说起来,董卓如此,韩遂如此,唯独世代公侯的西凉马家还能好一些。
然而,自马腾死后,马超粮绝之时,亦多有劫掠百姓之举。
西县城外,马玩一声令下,麾下羌兵纵马冲入各个村落,肆意抢掠财物,凌虐百姓,村外一片凄惨景象。
这一刻姜叙真有心带兵出去,杀灭马玩大军!
然而,又怕城中空虚,不得限制成宜。
一时间回想韦康所言,竟觉满心悔意。
但没办法,韩遂之部再残忍暴虐,也是根正苗红的大汉凉州刺史。
作为大汉臣子的他们,又能做得什么?
……
另一边,土羌大军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当时,赤勒戈率领大军正极速前行之时,一人一骑竟从北处斜斜杀来,极速向其靠近。
赤勒戈感觉很困惑,甚至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
因为他实在理解不了,马氏族人敢单枪匹马来阻拦他的千人羌军!
在某一刻,他甚至认为这是伪装成马超或者马超部下的友军将军都更合理一些。
即便不是,他也不怕。
毕竟大军相伴,纵然马超有万夫不敌之勇,又如何能敌我这强悍军阵?
正欲拎刀迎敌,忽见白马从他面前高高一跃,寒光疾闪,未及呼叫亲卫相救,咽喉已中一枪。
赤勒戈落马,庞大的身躯极速翻滚,为身后战马所踏。
众羌将纷纷勒马相救,那将趁此时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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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勒马急停,却至前后相撞,顿时人仰马翻,哀嚎声此起彼伏。
这个时候,奔袭土羌大军如同奔跑的野猪被一棒敲了面门,瞬间瘫软在了原地。
众羌兵首领赶忙领队缓停,而后以羌语忙呼:“戈主落马!”
众人忙整队伍,从人堆里寻出赤勒戈首领,众羌首围着一圈探近观瞧。
不说咽喉一枪,便是浑身骨头多被马蹄踏碎,难有完好之处,连整张脸都被马踏得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
那是死得透透的!
若非身着高贵的兽皮裘绒,根本辨不出其身份。
众羌以羌语呼唤:“酋首,徒遭横祸,何其惨也!”
副羌首从后而至,见此捶膺顿足,嚎啕大哭,好容易忍住哭泣,又咬牙切齿道:“何人弑我兄长?”
“白马银枪者!”
数名土羌前队含泪言道:“非是马超又是何人?”
是啊,白马银枪者未必是马超!
然而,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又潇洒离去,除去锦马超又会是谁?
副羌首怒道:“失之首领,侍从皆斩!!”
众土羌惊恐,又纷纷跪地求饶:“愿擒马超,为酋首报仇!”
本来亲军皆为悍勇之人,如此尽斩,着实可惜。
副羌首眦裂发指,仍腰斩二亲卫以立威,拔刀高呼:“马超竖子,吾必杀汝以雪此恨!”
众羌一起拔刀高呼:“誓杀马超,报仇雪恨!”
副羌首遂令亲军余部按照刺客逃脱方向去追。
余部结阵于金城之北,椎牛衅鼓祭旗,商量遣使赍金珠往说诸羌首领,共御马超。
另一边,马云禄率羌卒奔行数里,人疲马乏,却未见土羌大军追来,感觉疑惑。
心中有些担心赵云是否为土羌所累。
然而马云禄亦想的明白,赵云单骑从北小路而逃,即便被发现,羌军因怕埋伏,也不敢贸然进山去追。
想是此部土羌非为自己而来。
当即缓步慢行,寻猎补给,亦寻马超而去。
……
襄樊之地,汉水汤汤!
旬月对峙,衅端渐弭。
偶有交锋,互有胜负,虽各伤皮毛,然皆于根基未损。
曹军昼夜肄习楼船,关云长则临江盱衡,寻求战机,然苦无隙可乘。
两岸旌旗相望,不闻金鼓动地,厮杀震天,唯闻肄习连营,猎猎旗声与汉水涛声相激,亦震人心魄。
北岸,曹操迎风立于井台,问询于禁:“东西两军,皆每日操练,何人水军更盛?”
于禁拱手答道:“丞相,孙将军虽为主帅,然其水军精熟犹逊于蔡瑁所部。”
曹操抚髯颔首,他心中明白,蔡瑁所带襄阳旧部,原本多有水军。
对于水战自然比较精熟。
而孙贲所练水军,多为江北之卒,不习水战,训练的难度自然要大很多。
然而,蔡瑁虽掌水军,在曹操心中终属荆州降卒。
唯江北健儿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征伐,方称嫡系。
故曹操命孙贲日夜训卒,欲练得一支精悍水师,为定天下而用。
“叫孙将军前来!”
“喏!”
不多时,孙贲带甲近至,抱拳拜于曹操:“丞相,有何吩咐?”
曹操伸手将其拉起,如待友朋:“伯阳,如今训练水军有何难处?”
孙贲叹气:“非操舟之难,盖因江北健儿素不习水,舟中肄习日久,辄眩晕呕逆,大大影响了训练进度。”
曹操问道:“可有良策能破此局?”
孙贲思索片刻,抱拳回道:“若得江东子弟或荆州降卒导习水战,可得事半功倍之效。”
曹操沉思良久:“若得久训江北之卒,多久可成良军?”
孙贲谨慎给出了答案:“非一载不能成事。”
“一载……”
曹操闭目思索片刻:“那就一载!然……倘若一载不能成军,又当如何?”
孙贲又抱拳跪地,朗言道:“某愿立军令状,若一载不能成军,愿以死谢罪!”
“哎,那倒用不着!”
曹操慈蔼的笑了笑,又拉起他:“江东儿郎,必言出有信,勿令孤失望也!”
孙贲见如此,心感诚挚,认真的点点头:“某宁死,必不使丞相失望也!”
曹操乃令韩嵩悉心训之。
旋即,曹操还于军帐,又有战报至前。
乃韩嵩呈报。
韩嵩虽为刘表旧将,却是曹操死忠,曹操待其甚为礼遇。
命韩嵩代替娄圭,乃拉拢荆襄名士,以为其所用。
“德高,可有人愿附?”
“正是!”
“何人?”
“乃义阳魏延!”
“魏延?”曹操闻之,神色一凛。
驻军江北多日,他自知魏延本属刘表旧部,后从云长麾下,昔日与己数度交锋,乃悍勇之将也。
然此等前驱猛将,无故骤降,却令人疑窦顿生。
“魏延何故降我?”
“乃与关羽生仇,被其杖责数百!”
“哦?所为何事?”
韩嵩便将魏延与关羽在帐中的那次冲突说与曹操。
复述者乃韩玄、傅巽。
此二人自是曹操所信之人。
又几日,曹操命斥候打探,所言消息亦有其他渠道的消息所证无假。
曹操顿时心中生喜:“若得魏延,则南下有望矣!”
遂欲命韩嵩接应魏延等暗渡江北。
荀攸觉得蹊跷,对曹操进言道:“丞相,恐为诈降也!”
“百笞之刑,非匹夫可受!今江北前易先锋将为苏飞,魏延见轻于军,此非诈降矣。”
“莫不是关羽与魏延演出的苦肉计?”
曹操思索片刻,看向荀攸:“你是说,云长设苦肉计,故意帐前做假,先于众前被辱,再故怒而杖责义士,以欺戏于孤耳?”
“未可尽信其无。”
“哈哈哈哈!”
曹操轻点荀攸,豪迈而笑。
荀攸眉头紧锁:“丞相慎之!”
“公达此言有理!然……”
曹操站起身,走到荀攸的面前:“若他人诈降,孤必心疑。然云长……”
沉吟久之,摇头而叹:“以云长之磊落,必不肯为此计也。”
荀攸隐觉不妥,又道:“关羽未必作得此事,然有徐庶在侧!”
“孤了解云长……”
曹操摆摆手,很肯定言道:“便是徐庶献此计,云长亦必不肯为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曹操对关羽了解颇深,最终未信荀攸所言。
然而曹操亦非一意孤行之辈,亦决定考察后再行用之!
遂命韩嵩接应投北之士。
韩嵩差亲随从民道过江,与傅巽口述过江之策。
方知守江之校尉韩暨在韩嵩的拉拢下,亦早已通曹,可做渡应。
时值半月,魏延伤已结痂,与傅巽、韩玄商议共同投曹。
魏延恼恨:“恨今股伤未得痊愈,否则定取关羽之头献与丞相,做投名之礼。”
傅巽安慰道:“丞相所言,无须他礼,将军归命,胜却千乘之贽。”
“恨不能早投丞相也!”
于是,韩暨率亲卒,借夜色渡傅巽、韩玄、魏延投奔江北。
韩暨自知回旧营必为关羽所害,亦不复归。
关羽得知大怒,目眦尽裂,拔剑斫地道:
“竖子敢尔!背主求荣,狗彘不如!”
欲斩其余临江之卒,乃被徐庶劝下,其昼夜分管,虽有疏忽,并无重责,各杖责二十。
傅巽、韩玄、魏延、韩暨四将入帐参拜,曹操独目注魏延。
但见其髯长及腹,面如重枣,虎目含威,恍若云长再生。
曹操哈哈一笑,离席趋前,双手相搀,声若洪钟:
“文长何需多礼?观公风骨,真乃不世虎将也,孤得将军,如虎得翼也!”
“蒙丞相不弃,延愿以死相报!”
说着踉跄欲躬拜,曹操急托其臂:
“将军言重矣!”
曹操欣慰的看着他,满眼都是心疼:“闻将军为关羽所欺,伤势可愈?”
“还未曾!”
“可容孤一看?”
“这……未免不妥?”魏延赧然抱拳,看上去有些为难。
曹操挥挥手,众将皆退,独留许褚于身侧。
“诸公暂退,将军莫要拘谨。”
“好,好吧!”
魏延乃解衣裳绦带,赫然现其创处,条条血痂,由背及股,触目惊心!
“哎呀呀!”
曹操面色凄然,然心中窃喜。
此等重罚,常人多不堪受,未及杖毕而亡者众矣。
魏延身罹此酷刑,断非作伪行诈之态!
曹操遂痛心叹息:“取我金疮药来!”
立由程昱取药而来。
曹操亲为其上药:“此药乃皇家之用,非寻常将卒可用之。”
魏延满面惶恐:“丞相,不可!”
“哎……既是同袍,有何不可?”
曹操遂悉心涂抹,为得猛将而暗暗欣悦,心疼之意却溢于言表。
魏延也是满脸受宠若惊之色,却心众暗道:吾今利刃为军卒所夺,若猝然回身,可一招扼毙曹操?
若果能如此,那真是为皇叔立下不世之功?
我魏延纵死,亦名留千古!
然而观许褚在侧,魏延到底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此壮汉在此,若不得杀死曹操,恐坏军师之计也!
药上得差不多了,曹操擦擦手:
“将军既负创在身,宜多加将息调养,孤即命军医随侍诊治!”
魏延抱拳道:“请为丞相先锋,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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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朗言安慰道:“孤知你心,然如此重伤,不宜仓促赴战,当安心养疴,待痊愈后再展雄风,彼时孤委你重任,何愁关羽、甘宁不灭?”
曹操以魏延身体有伤为由拒绝了魏延领兵之请。
这既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也是对魏延的一种保护!
“可是……丞相,我已无碍!”
“先养伤,等伤养痊愈,孤自有重用你处!”
魏延只好抱拳道:“多谢丞相!”
转瞬魏延已于曹营月余。
隆冬已至,溪潭生冰,但汉水依旧奔流不息。
魏延创痂已脱,虽偶有痒痛,然其体质强健,已然无甚大碍。
魏延再三请命出战,非为领兵,哪怕只为前卒亦可。
曹操心中就是喜爱这种战意迫切的将领,也打算给他个机会,考验一番。
“文长可愿为孙将军麾下还是蔡将军麾下?”
魏延不假思索抱拳道:“末将久居襄阳,多与蔡将军共事,可为蔡将军部下!”
曹操闻听此言,面露难色:“然蔡将军操习水军熟稔,孙将军麾下却缺少文长将军这样的将才,你先至孙将军麾下,助其练兵,待出成效,自有重用之处!”
魏延亦抱拳道:“谢丞相!”
这番对话,颇有深意。
如果魏延说自己“久于荆襄,与蔡瑁不合!”
曹操必将其安排至蔡瑁麾下。
然魏延说的是“多与蔡将军共事”未曾言及“不合”之事,曹操就偏将其放在孙贲麾下。
此乃曹操的御下之术。
是以未尝使孙贲、孙辅共职,亦未并置蔡瑁、张允于一处。
然而,曹操并不知道。
能在孙贲部下,正是魏延真正所求之事!
魏延得入孙贲大帐。
孙贲自知前番水战魏延为手下败将,心中亦多有优越之感。
但毕竟今是同袍之将,虽心有轻慢,然终不失体统。
命魏延于军中效力。
彼时多见甘宁苏飞巡江。
高挂关字大旗,耀武扬威。
魏延入孙贲营后,数次请战,欲战甘宁苏飞!
孙贲的回应是:“甘宁为锦帆之贼,素擅水战,苏飞亦是水战良将,文长虽陆战骁勇,然水战恐非其敌也!”
其心忧魏延战败,致使军威受损,是以托辞敷衍。
心忖待水军磨砺至精锐之境,方可挥军南下,与关羽军一决雌雄。
魏延心急难耐,恳切陈词:“大都督,恳请拨战船二十,末将愿与甘宁苏飞一较高下。若不能取胜,愿领受军法严惩,绝无二话!”
孙贲喟然长叹,劝道:“文长啊,非我吝于拨船予你,实因吾部水军士卒多来自江北之地,向来不精擅水战之技。若贸然驱之出战,只怕难免遭受大败!”
听闻此事,魏延嘴角流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大都督放心,只给我战船二十,三日之期,必得练出可战之师!”
孙贲神色骤凛,心道:若真如此,便解燃眉之急。
纵然失败,亦无伤筋骨!
且看他用何方法!
“善,本督便予你战船二十。且许你三日练兵之限,且观你能练就何等雄师?”
魏延大喜,朗言抱拳:“谢都督!”
魏延既得战船与麾下士卒,竟不事操练,即刻以钢钉、木板将二十艘战船首尾相连,横排十舟,纵列两舟,只两日过半,一座硕大无比的水上方阵霍然成型。
纵有江涛汹涌,此阵稳若泰山。
即便浪高翻涌,亦不过微微摇晃,全无剧烈颠簸之态。
江北来的士卒立身于这方舟巨舰之上摇桨挥橹,再无眩晕呕吐之苦。
仿若置身平地,安稳非常。
孙贲见之亦不免诧异,方知水战竟有这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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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甘宁引舟师搦战于汉江心,蔡瑁得令亲率楼船相迎。
两船阵相对,立刻开始搏杀!
起初箭雨蔽日,后经接阵,众舟敌我穿插,军令嘶喊声如雷霆,樯橹相撞声如裂帛。
“杀!”
各船船尉仗剑,调度麾下战船,或直冲敌舰、两船轰然对撞,或巧妙穿插、于交错间射箭投矢。
此际,战氛炽烈,杀声盈江,双方鏖战正酣!
曹操率众将登楼观战,迎风抚髯,不禁感慨:“此诚为绝世之水战矣!”
忽在此时,对岸金鼓大作。
只见,苏飞率赤龙舰队横江而来,旌旗蔽空,势若奔雷。
曹操见蔡瑁渐落下风,急令孙贲截击。
魏延见此立刻请命,孙贲便命魏延督铁索连环船,另携二十斗舰截击苏飞。
魏延束甲仗剑,立船头高呼:“今日破敌,在此一举!”
鼓角齐鸣,百桨翻飞,铁锁巨舰如出山猛虎,鼓浪而来。
连环大船首突入苏飞阵中,铁皮船角斜斜撞击。
竟将苏飞楼船撞出丈许裂口,江水顿时倒灌如注。
魏延亦船有损毁。
然而不同的是,魏延铁索大船乃二十战船项连而成,纵然损毁,亦不过损毁一艘,其余十九艘俱无妨事。
而有十九完好的战船拴托着,那艘被撞坏的战船亦未沉江,竟还保留着战斗力。
士兵仍可于甲板弯弓射箭,亦可于边缘划桨。
曹操神色一凛,顿感惊奇。
苏飞麾下骁勇登舰搏杀,曹军长槊手列阵以待。
孙飞军攀至甲板,魏延指挥曹军力战,曹军于宽阔而稳定的甲板上展现出自己的长处。
曹军凭借连环船高舷阔板之势,以长槊刺之,登舰者纷纷落水。
“彩!”
高台观战曹军将领不禁叫好!
苏飞攻主舰不得,只好转攻随行斗舰。
魏远见斗舰不敌,立刻下令:“众船且避我后!”
斗舰如雁阵般退至巨舰之后,苏飞竟寻不得破绽。
曹操抚掌大笑:“文长真乃吾之樊哙也!此连环船之妙,真天下罕有!”
这时,于禁指道:“丞相,蔡将军恐不敌也!”
言未毕,曹操见蔡瑁水军被甘宁杀得七零八落,急令蔡瑁退军。
甘宁紧缠不弃。
“速命魏延接应!”
锣鼓声以一种特定的节奏交替响起。
乃是岸上发来救援信号。
魏延当机立断,复令转舵,众桨齐翻,铁索连环船如猛龙摆尾,鼓浪冲向甘宁船队。
甘宁纵然多经水战,亦未曾曾见过此等利器!
方欲整军相抗,连环船已鼓浪而至。
舰首铁皮撞碎敌船数艘,曹军弓弩手万箭齐发,甘宁溃败。
魏延复命士兵持挠钩铁链,欲将敌船勾住,以求短兵相接。
甘宁见势不妙,急令鸣金收兵。
魏延见甘宁败逃,立于船头哈哈大笑:“甘宁小儿,汝也有今日!”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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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毕,魏延整军还营,犹自挺立,威风凛凛。
曹操亲迎于辕门,解锦袍以赐之:“将军神武,不亚于关云长也!”
魏延走过去,竟怒而不受,单膝按剑跪地:“丞相请勿将吾与关贼并论!”
魏延辱骂了关羽,曹操一点也不生气。
因为这才说明魏延真正属于了他。
忙近身搀起:“孤失言,然锦袍请受!”
魏延抱拳:“谢丞相!”
此一战,魏延铁索横江大船名噪大江两岸。
曹操对魏延大为嘉奖,俨然待若五子良将之列。
魏延当即提议:“丞相,北军既不擅水战,何不全军效仿,以此连舟,或三十舟,或五十舟,则可尽显北军之长!”
魏延的话正说到曹操的心坎上。
曹操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从魏延率铁索大船撞破苏飞楼船时,曹操在心中就已把连舟之事提上日程。
经魏延提议,曹操立刻通允,命孙贲皆按魏延所议,多多连接大船。
以供北军之用。
孙贲觉得哪里不妥,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心欲直谏于曹操,然今自身统御水军攻敌未克,若贸然建言否决,恐触丞相之怒。
当即抱拳应喏!
这时,荀攸皱眉出列:“丞相,若皆以铁索相连,万一欲火攻,又当如何?”
曹操满不在意的摇摇头:“今值隆冬,风多北由向南,即便火攻亦难烧至北岸。”
荀攸沉吟,遂归队列。
的确,曹操所言在理。
纵敌以火攻为计,然风向未朝北,我军纵有折损,料亦无大碍。
而这时,魏延再度抱拳出列:“丞相,末将还有一计,可破南军!”
“文长且言!”
“荆州冬日北风正盛,既如此,我等何不用火攻?”
“哦?”
曹操捻须,沉吟而言:“虽可火攻,然敌舟既可四逃,亦无太大战果!”
魏延归列,并未再说什么。
然而,魏延的这句话,已经被曹操牢牢记在心中。
是啊,既多北风,何不火攻?
可何时才是火攻最恰当的时机?
另一边,甘宁苏飞大败于魏延,关羽震怒,欲予以责罚,又被徐庶劝下。
然见魏延使铁索连舟之计,愁眉不展。
“军师,魏延既投曹操,有何良策?”
徐庶建言,呵呵一笑:“云长,何不亦用铁索连舟?”
关羽望着江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军不惧水战,且既是冬日,犹怕火攻啊!”
徐庶呵呵一笑,凑到关羽耳畔:“云长自可做连舟之势,未必真要连舟。”
“这是为何?”
“乃破北军之法!”
关羽神色骤凛,看向徐庶:“是何破法?”
徐庶沉吟片刻,小声说出两个字:“火攻!”
……
北军旋即铸炼铁索,声势浩繁,连舟造舰。
曹操于此,毫无隐讳之心,纵其战略意图为敌所知,亦无丝毫在意。
为何?
这乃是对敌方军卒的一种心理压迫。
前番未能挥军南下,盖因水战败北。今有铁索连舟之策,不日即将兴兵南下,汝等心中可曾生怯?
南军那边怯不怯不知道。
但是,貌似也开始连舟造船了。
消息传到曹操的耳朵里,曹操心中一震。
脑海中浮现出魏延前番所言!
虽单招魏延入堂!
“文长,今关羽亦铁索连舟,孤欲火攻,汝有何计?”
魏延思索片刻,凛然抱拳道:“关羽造船之际,丞相可暗备干草、火油诸般引火之物,于夜间悄然安置于数十艘单舟之内,不露形迹,以蔽人耳目。待关羽连舟完工,便可趁夜发动火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曹操闻言大喜,而后,却又隐隐感到不妥。
为何?
若得干草火油等引火之物自然不难,但置于何处却成难题。
按魏延所言,置于单舟之中,在特定时候纵于南岸,以成火势。
但如此,必与大船相近。
安置不妥,容易伤及自身。
可若聚于一处,与众舟隔绝,又恐为关羽军所识破。
那置于岸上?
若待烧船之日,怎能迅速搬至舟上。
曹操思来想去,决定先筹备燃火之物,先置于岸上,待关羽铁索连舟将近完成,再以巨舟做掩,悄然运至单舟之上。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然而,曹操还是有件事没有想到。
关羽铁索连舟何时告竣,此关键之时,其实全掌控于关羽手中。
然而,还有件事,令曹操心有顾虑。
那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载着火油干草的船送到关羽军的岸前。
要知道,即便北风正盛,即便众船横联,但只要对方做好了万全准备,待油船未近之时,命斗船以钩镰长羌挂舷,便可阻舟近至。
即便能烧毁些许战船,亦不会造成敌军尽溃之势。
如此良机,若用不好,以后想再用就难了。
在曹操看来,既然要烧,就要烧得彻底,最好把刘备烧得一败涂地!
这几日,他冥思破敌之计。
荀攸、程昱虽屡进忠言,谏言此节或存隐忧,然曹操并未将其置于心上。
非其刚愎自用,不听良言,乃因其对二人所虑诸事布置周详,且防备妥当。
比如,提到风向之时,问及襄阳众卒。
襄樊冬日可会有南风?
也许有,也许没有。
但谁会在意北风呼啸的隆冬偶然出现的那几日南风天。
可诸葛亮不一样!
汉水西南,筑城!
诸葛亮于中军帐外设五事以候天时:
一曰悬羽测风:
以五色彩羽系于铜铃之上,昼夜观其舒展之状。若羽尾下垂如笔锋,则知无风;若羽翅开张如飞,这有风必至。
二曰焚香定时:
以香篆刻漏计时,观香灰落处之疏密。若香灰凝聚成团,则主阴湿;若香灰轻扬似雪,则知干燥。
三曰观冰知候:
于汉水之畔凿冰取芯,观其纹路疏密。若冰晶棱锐如剑,则主严寒将续;若冰纹交错似蛛网,则兆暖阳将至。更以芦苇插于冰面,视其倾斜之度,可断水流缓急与冰层厚薄。
四曰焚炭验湿:
取南山松木为炭,置于铜鼎之中。若炭灰凝而不散,状如墨玉,则主湿气内蕴;若炭灰轻扬如雪,触之即散,则知干气外达。此乃以五行生克之理,观火性燥湿以应天时。
五曰观絮定风:
取鹅绒置于铜盘之中,以磁石镇其四角。若鹅绒向北聚结,则知南风将至;若絮团东倾,则兆西风即起。更以龟甲承絮,观其飘动轨迹与方位角,参合二十八宿方位,可断风候之缓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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