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激辨!
种朴怒目圆睁,脖颈青筋暴起,朝着郑年安吼道:「住口!我种家满门忠烈,岂容你这等宵小污蔑!」
其馀将领也纷纷附和,言辞颇为激烈。
络腮胡将领将手中佩剑重重拍在桌上,震得烛火一阵摇晃:「郑年安,你伪造证据丶陷害忠良,手段如此下作,简直猪狗不如!」
年轻将领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亏我们还曾信任你,你却把我们当棋子,良心何在?」
白发老将气得浑身发抖,用长刀狠狠敲击地面:「郑年安,你败坏军风,背叛朝廷,必遭天谴!」
郑年安却不慌不忙,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向前迈了两步,目光如刀,扫视众人:「哼!你们义愤填膺,指责我手段肮脏?
可我问你们,这些年你们都做了什麽?
喝兵血,敲骨吸髓!每逢战事,是不是粮草供应不足,兵器陈旧不堪?
多少弟兄们因你们的贪婪,白白丢了性命!
当年神宗皇帝胸怀大志,将大半变法所得都投进这西北之中,就是想要恢复汉唐疆域,可你们在做什麽?
神宗皇帝在后面往边地输送粮秣,你们就在前面往自己兜里捞钱,数十万兵将啊,五路伐夏,呵呵,若非你们这些傻逼,当年能败?」
络腮胡将领气得满脸通红,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郑年安鼻尖:「郑年安,休得血口喷人!
当年五路伐夏战败,责任怎会在我们?
那是因为西夏军狡诈多端,他们提前截断粮道,致使我军补给断绝,这才功亏一篑,岂是我们中饱私囊所致!」
年轻将领努力克制着愤怒,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郑将军,你污蔑我们喝兵血,良心何安?
每次冲锋陷阵,我们都身先士卒,不惜性命。
就说去年那场与西夏的遭遇战,我率部坚守阵地三天三夜,兄弟们死伤惨重,可我何曾退缩过!
要说败坏军风,你伪造证据丶陷害忠良,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白发老将将长刀拄在地上,双手微微颤抖,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郑年安,神宗皇帝壮志未酬,我们同样痛心疾首。
这些年,为了保家卫国,我等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懈怠。至于粮草兵器不足,那是朝堂决策失误,转运不力,与我等何干?
你为了一己私利,颠倒黑白,误导众人,才是对大宋的背叛!」
种朴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陷入掌心,双目喷火:「郑年安,我种家世代为大宋镇守边疆,抛头颅丶洒热血,从无半点私心。
先父在永乐城之战后,一直耿耿于怀,抱憾终身。
你却用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来污蔑我们,你到底居心何在!」
郑年安闻言,仰起头,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笑声在营帐内回荡,仿若夜枭啼鸣,让众人脊背发凉。
笑罢,他猛地收起笑容,脸色一沉,眼中怒火翻涌,向前疾跨几步,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你们竟还敢狡辩!
每次失败,你们就把责任推得一乾二净!
怪西夏人狡诈,怪朝廷文官掣肘,可曾有一刻反思过自己?」
他目光如电,先扫向络腮胡将领,怒声斥责:「你说西夏截断粮道导致五路伐夏失败。
可为何战前没有周密的侦查?为何没有预备应对之策?
身为将领,连粮草补给的安全都保障不了,还有何颜面在此争辩?」
络腮胡将领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
接着,郑年安又将矛头指向年轻将领:「你说自己冲锋陷阵,不惧生死。可一场遭遇战,让兄弟们死伤惨重,难道不该反思战术是否得当?
为何不能以更小的代价换取胜利?这不是无能又是什麽?」
年轻将领眼眶泛红,嘴唇颤抖,无言以对。
最后,郑年安转向白发老将和种朴,语气愈发尖锐:「种家世代镇守边疆又如何?
永乐城之战,你父亲按兵不动,致使城池陷落,无数将士丧命。
这难道不是失职?
而你,曹老将军!多年来手握重兵,却未能开疆拓土,任由西夏在边境肆虐。
每次粮草兵器不足,就把责任推给朝堂。
可你们有没有主动争取,有没有想过如何解决问题?
还是只知贪图安逸,中饱私囊!」
白发老将身子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
种朴更是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郑年安,你……你简直胡说八道!」
郑年安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厉声喝道:「你们这些人,空有报国之名,却无报国之实!」
众人闻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却无人出声反驳。
郑年安见状冷笑,提高音量,继续问道:「再问你们,种家手握重兵,这些年真的一心为大宋收复失地?
还是打着为国效力的旗号,巩固自家权势?你们追随种家,到底是为了报国,还是为了谋取私利?」
营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一些将领眼神闪躲,不敢与郑年安对视。
最后,郑年安猛地指向种朴,厉声喝道:「种朴,如今事已至此,你不反思自身,还在嘴硬。
我问你,若你真有报国之心,为何面对朝廷的腐朽,从未想过改变,只知一味愚忠?
难道大宋的江山,要断送在你们这些迂腐之辈手中?」
种朴脸色铁青,嘴唇颤抖,却无言以对。
郑年安这三连问,如重锤般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将领们,此刻都羞愧地低下了头,营帐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郑年安目光炯炯,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声音愈发激昂:「诸位,且听我讲讲苏先生。
这些年,苏先生殚精竭虑,致力于革新军政,在延安府推行屯田制,不仅解决了当地军民的粮草难题,还训练出一支纪律严明丶战斗力强的精锐之师。
他兴修水利,发展商贸,让延安府百姓安居乐业。
可即便如此,朝廷中的守旧派,为了一己私利,对党争乐此不疲,屡屡打压苏允先生,致使他的诸多良策难以推行。」
「再看看章惇章相公,他力主改革,一心想要富国强兵,收复失地。
在熙河开边之战中,章相公精心谋划,拓地千里,为大宋立下赫赫战功。
可如今呢?他被彻底贬谪到偏远之地,报国无门。
这难道不是朝廷腐朽的铁证?」
郑年安双拳紧握,脸上满是悲愤。
「更可恨的是,朝廷为了一时的安宁,竟割让延安府和河湟地区给西夏!
这些都是我大宋的大好河山,是无数先辈用鲜血换来的!
他们此举,无疑是卖国求荣!」
郑年安怒目圆睁,扫视众人,「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得国本就不正。
此后,宋朝重文抑武,咱们武人地位卑微,遭受百般猜忌与打压。
士兵们流血流汗,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与待遇,晋升之路更是艰难无比。」
「而苏先生,他胸怀大志,要推翻这腐朽的赵氏伪政权,收服西夏丶辽国故土,重塑武人尊严,恢复汉唐盛世的荣光。
跟着苏先生,我们不仅能实现抱负,青史留名,还能为子孙后代开创一个太平盛世,留下一份泼天富贵!」
郑年安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恳切,「诸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是继续在这腐朽的朝廷中沉沦,还是追随苏先生,共创大业,就在你们一念之间!」
营帐内一片哗然,将领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有人眼中燃起了斗志,似被郑年安的话打动;
有人依然眉头紧皱,心存疑虑;
种朴则脸色阴沉,怒声吼道:「郑年安,你这是大逆不道!
我种家世代受大宋皇恩,绝不会与你这等叛逆同流合污!」
郑年安向前一步,脸上浮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目光如蛇般紧紧锁住种朴:「种朴,你现在嘴硬又有何用?
等我将这些『证据』送到汴京,种家那帮老狐狸为了保全家族,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你逐出宗族。
到那时,你这一支就会成为弃儿,被整个种家抛弃。」
他双手抱胸,语气愈发冰冷:「你想想,你的祖母丶母亲丶妻儿,还有你这一支的亲人,他们会遭受怎样的牵连?
抄家灭族都有可能!
与其让家人跟着你陪葬,不如现在就投奔延安府。
咱们一起打下关中,凭藉关中『四塞之地』的险要地势,进可攻丶退可守。
就算宋朝朝廷勃然大怒,调集大军来攻,也无可奈何。」
郑年安的声音愈发激昂,在营帐内回荡:「一旦占据关中,咱们就有了争夺天下的资本。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推翻赵氏政权,夺得天下。
到那个时候,种家不但不敢抛弃你,反而会争着来巴结你,把你奉为种家的大功臣!」
郑年安扫视一圈营帐,目光最后落在种朴身上:「诸位将军,咱们都是热血男儿,一身本领。
何苦在这腐朽朝廷的压制下,处处受限,受那窝囊气?
跟着苏先生,咱们既能为自己谋得荣华富贵,又能为天下百姓开创太平盛世,青史留名!
这个选择不难,就看诸位有没有勇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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