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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出手不凡(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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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出手不凡(八千)

徐博四人在营寨中的住处,位于最北端,靠近运河和军寨。

想要见到公主殿下,需要穿过三百甲士的营房。

此时徐博三人面色苍白,眼神涣散·.都被蓝先生带来的那个消息惊得魂飞魄散!

徐博下意识的想要去摸旁边的茶壶,手哆哆嗦嗦的,半响都没能按在茶壶上。

四人一起从北都陪伴殿下南下。

彼此竞争,关系并不算好,如果间丘岩只是被害了,他们表面上淌几滴眼泪,心中还会欢庆一番:死得好!

怎麽不早死呢!

但现在问丘岩可能是被喰了。

就让他们脊背发凉,不由得带入了自己蓝先生一张脸上满是肃然,便是面对这三位身世背景都非同一般的北都才俊,也是不假辞色,

看谁都是嫌疑人!

咚!咚!

蓝先生只给他们一点时间,便用力敲了敲桌子:「好了,有关间丘岩的事情,本官有话问你们!」

徐博的手终于是按在了茶壶上,勉强拿起来准备倒茶,却因为手抖,壶盖弹动,哗哗响个不停,茶水只有一半落入了杯中。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间丘岩,是什麽时候?」

徐博的这口茶好容易喝到了嘴,这茶水里就好像融了药丹一般,他随即镇定下来,回忆着说道:「大约一个时辰之前,这一排营房建好,石将军将我们领来此地」

石将军便是三百甲士的首领,那位把总。

名叫石列阵。

徐博略作停顿,才继续道:「大家一起输给了许源,颜面扫地,都不想说话,所以就各自进了营房,再也没有出来。」

他指着这一排四间营房,最西头的那一间说道:「那是间丘岩的营房,他隔壁是孙寿,大人可以问问他,是否听到过什麽动静。」

孙寿惬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不满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徐博这话显然是在刻意将「嫌疑」向孙寿身上集中。

「你在问丘岩隔壁,你俩又总喜欢针锋相对,问丘岩打赌也最喜欢找你一一这些都是事实!」

蓝先生一抬手,打断了徐博:「不必多言。孙寿,回答问题。」

孙寿咬着牙:「这军营里乱糟糟的,我是匠修耳目并不敏锐,如何能听到隔壁是否有什麽异常的声音?」

蓝先生却是冷冷道:「你也是丹修,丹修鼻子很灵,你有没有嗅到陌生的气息?」

孙寿心中勃然大怒,小爷我又不是那些犬!

但现在他越发不敢得罪蓝先生,只能忍着怒气摇头:「没有,七流丹修的鼻子没有那麽神奇。」

顿了下之后,他又道:「不过的确有些奇怪的地方。

大约半个时辰前,石将军派人来送饭,我们几个都没胃口,我们三个都让放在了门口。

但送饭的甲士敲间丘岩的门时,里面一直没有动静,甲士也就同样放在门口走了。」

蓝先生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很可能在半个时辰前,问丘岩就「失踪」了。

他又看向蒙跖:「你有什麽想说的吗?」

蒙跖摇摇头,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他自从知道这件事情后,胃里就一阵翻腾,怕是一张口就要吐出来。

毁了自己武修硬汉的形象。

蓝先生便对三人一挥手:「回去吧。」

三人各自回了自己的营房。

他们身后,各有两名甲士,帮他们将门窗关好,然后守在门口。

蓝先生走进了间丘岩的营房中仔细查看。

没有搏斗的痕迹。

没有血迹。

间丘岩带了一只藤箱,里面装着他的换洗衣服,以及一些私人物品。

箱子端端正正的摆在床脚下。

蓝先生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也不像是曾被翻动过的样子。

门窗完好,没有被强行破开闯入的痕迹。蓝先生摇了摇头。

他这边是找不出什麽线索了。

他本也不擅长做这种事情。

「不知家令大人那边,审问的如何了—

曹先生负责审问许源和祛秽司众人。

但蓝先生和曹先生都不认为许源是凶手。

许源完全没有犯罪动机!

这案子当真是匪夷所思丶扑朔迷离!

背后的凶手,真正想要坑害的对象,显然就是许源。

谁也不曾料到,文奇先生会忽然起意,拉着殿下去许源那里蹭饭。

但文奇先生也说了,这「想肉」中并没有下毒,也没有被下了什麽蛊虫丶降头丶诡术之类。

便是吃下去,也只能恶心人罢了。

并不能真的把许源怎麽样一一幕后凶手杀了间丘岩这种大姓子弟,把间丘家往死里得罪,只为了恶心许源一下?

而且这案子发在公主殿下的行营中,早晚是要暴露出来。

以公主殿下的权势,皇明上下必定是要往死里追查。

凶手几乎是不可能逃得掉。

蓝先生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邪崇!

只有癫狂才会这样单纯的只是作恶。

但什麽样的邪崇,会这样「委婉」的作恶?

曹先生下令整个行营,外松内紧。

他怀疑这一切可能跟旁边的军寨有关。

所以外面看起来行营一切正常,如果凶手真在军寨中,不能惊动了他。

但是内部,他命申士们围了祛罗司所有人。

公主殿下的门客丶幕僚们,也被严令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曹先生最先审问的是刘虎。

「我怎麽这麽倒霉啊!」刘虎整个人缩着,全部的精气神,仿佛都被邪崇吸乾了。

「我好好在县里做我的县僚,就能舒舒服服过完后半生,一把年纪了,何必出来闯荡—」

「果然是野心一生,祸事也就跟着来了呀。」

睿成公主殿下那是什麽身份?这麽大的事情,发生在公主的行营中,那不得杀得血流成河?

刘虎觉得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他什麽也做不了,也指望不上许大人一一许大人现在自身难保呀。

曹先生将他反反覆覆审问了半个时辰。

做饭的每一个细节都问到了,也没有发现什麽疑点。

曹先生眉头紧皱,低着头脚步飞快,来到了公主殿下门外。

轻轻敲了下门:「殿下?」

殿下吐了好几次,状态很不好,面有病色。

「进来吧。」殿下的声音传来,曹先生才推门进去。

「问出些什麽来了吗?」

曹先生摇头:「属下无能。」

公主摆了下手:「也不能怪你们,你们本来就不是做这个的。」

曹先生趁机道:「殿下说的是,老朽也觉得,靠咱们怕是破不了这个案子,但有个人正合适。」

「说。」

「麻天寿。」曹先生道:「殿下之前曾派人唤他来占城坐镇,最迟明日他就能赶到。

他们祛秽司办的便是诡案。」

曹先生和蓝先生一样,也觉得必定是邪异作崇!

殿下虚软无力的靠在软榻上,用手支着头,问道:「那今夜呢?麻天寿最快也要到明天了。若是邪崇作怪,怕是今夜还会有所行动。」

曹先生神色冷峻,斩钉截铁道:「收束「御守苑」,只护住殿下。

属下再集中所有可靠之人,守在外面,今夜只要保证殿下的安全即可。」

曹先生又道:「有文奇先生坐镇,殿下的安全应当无虞。」

「御守苑」便是那一件和「火惟帐」相似的扎营匠物。

但是水准要高过火帷帐。

收束「御守苑」,将原本能够覆盖整个行营的力量,集中到殿下的营房一处,便是三流邪崇想要攻破也极为困难。

曹先生这麽做,就是要放弃那些「不可靠」的人,比如祛秽司众人,比如徐博三个等。

殿下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

她虽然对徐博三个没什麽好感,但毕竟也相识许久,他们一直尽心尽力为自己扬名。

祛秽司三十多人,以许源的实力,自保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其他的校尉——

殿下想了想,缓缓开口道:「其实,除了麻天寿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很擅长查办诡案。」

曹先生眉头紧皱,劝说道:「殿下,他身上的嫌疑尚未洗清。而且和此案牵扯太深啊殿下直视着曹先生,问道:「家令觉得,会是他吗?」

曹先生不回答,仍旧固执道:「事关殿下的安危,我们需要证据,而不是老朽心中所想。」

殿下摇了摇头:「证据就一定可靠吗?万一是伪造的呢?

但是道理和逻辑不能伪造。

许源没有理由这麽做,你和蓝先生都知道他是清白的,本宫也相信他是清白的。」

曹先生焦急:「殿下!不可意气用事啊!」

殿下却很固执:「去把许源带过来,本宫亲自跟他谈一谈。」

曹先生摇头:「殿下,便是把这案子交给许源,他也未必能破,何必冒险呢?」

「速去!」殿下已经变得严厉。

曹先生了脚,长叹一声转身去了。

曹先生知道劝不了了,哪怕是他抗命不遵,殿下也会亲自去把许源放出来。

因为殿下修的,乃是「从心法」。

「从心法」民间没有流传,知晓此法的人极少。

但这是皇室「正法」之一。

修的便是一个「从心所欲」。

并非是要恣意妄为,而是一切顺从自己的本心。

殿下在北都中,凡事都要跟槿兮小姐争个高下,便是因为她心里想要去争。

殿下认定许源是清白的,又不想无辜之人因为自己而枉死,心中便想要让许源来破了这诡案。

那她就一定会把许源放出来。

殿下的「从心法」水准很高,已经到了五流这一次次的晋升,便是殿下从心所欲,和槿兮小姐争来比去,一次次的晋升上来的。

北都中那些所谓的「天骄」,绝大部分都比不上殿下。

可笑徐博之辈,每天在殿下面前孔雀开屏,其实水准还不如殿下许源也被单独看守在营房中。

事发到现在,许源一直在心中反覆思考整个过程。

可惜目前掌握的线索太少了,也没能理出什麽头绪。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刘虎曾说切肉的时候,手感有些不同。

而许源想到了另外一个层面,那便是:「这案子最后怕是要落到指挥大人的手中。」

「指挥大人明日才到,可惜了啊,一夜过去,幕后凶手怕是将留下的痕迹,全都抹去了。」

门忽然开了,曹先生走进来。

许源神色肃穆,也确实该来「审问」自己了。

许源有心理准备,也不觉得什麽屈辱。

自己毕竟是涉案人之一。

「跟我来。」曹先生沉着脸,只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许源有些疑惑,不在这里问吗?难道是殿下手中,也有类似自己的「灯笼」匠物?

那匠物插在门口,屋中的人便不能撒谎,

许源在署衙里用这匠物布置了一座专门的审讯室。

曹先生脚步很慢,拖延着时间,一路上还在考虑,怎样能够让殿下改变心意。

但营内就这麽大,曹先生还没想到主意,就已经走到了。

文奇先生在门口等着一一他是曹先生专程去请来的。

曹先生仍旧坚持认为,许源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殿下要见他是非常冒险的举动。

必须有文奇先生在一旁保护。

这行营中,也只有文奇先生能稳胜许源了。

曹先生和蓝先生乃是四流,但许源轻松击败徐博四人后,他俩都不觉得自已能赢人家了。

文奇先生等的已经有些不耐烦:「婆婆妈妈!」

「你们这些人啊,明明心中已有结论,却不自信,还要前怕狼后怕虎。」

「当真是不爽利。」

「老夫已经后悔入这公主府了。」

文奇先生一手抓这许源,一手推开门,两人一起进去。

「那小子来了。」他朝屋里喊了一声。

睿成公主已经整理过仪容了。

此时端坐在椅子上,满身都是当朝公主的端庄与威严。

许源上前见礼之后,殿下宏声说道:「这案子你可有想法?」

许源摇头:「不能哄骗殿下,没有调查之前,下官也是一头雾水。」

「若是交给你,几日可破?」

「下官不敢保证。」许源低着头:「不过下官倒是可以自夸一句,在侦破诡案方面经验丰富。总是要快过家令大人的。」

曹先生就站在后面,怒气涌上脸庞。

但也只是怒了一下而已。

人家说的也是实情。

殿下对于许源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意:「你若没有把握,本宫怎能将这案子交给你?何况你牵扯在案子里,身上还有嫌疑。」

许源想了想,道:「殿下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其实并不需要下官来说服殿下。」

曹先生不由得看了许源一眼,这小子竟然还有几分看透人心的本事!

睿成公主没有否认,而是道:「你只有一夜的时间。若是此案没有进展,明日麻天寿一到,你就乖乖的回到牢房中去,你可明白?」

许源点头,抱拳一拜:「多谢殿下恩典!」

而后,许源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天已经黑了,时间对我们来说很宝贵。」

许源第一个问的,还是刘虎。

曹先生一直跟在许源身后,过了一会儿蓝先生也来了。

许源问的和曹先生问的,却是截然不同。

许源只问了一个问题:「那只野羊送到你面前的时候,是否完整?」

「完整啊,」刘虎道:「我亲自用尖刀剥皮丶解肉丶剔骨———」

他还没说完,许源已经快步离开。

曹先生好蓝先生猝不及防,赶紧跟了上去。

你这是什麽套路?

一句话就问完了?

许源头也不回的询问:「曹先生,那些食材都派人看管起来了吧?」

曹先生便有些不悦:「老夫的确并非祛秽司出身,办案方面不如你精通,但你也不要过于小看人了,这种事情老夫还是知道的,案子一发,老夫就马上派人讲那些食材牢牢看管起来。」

许源松了口气:「家令大人立了大功了。」

曹先生被说的一愣。

仿佛是在夸奖自己一一可又似乎不算什麽夸奖,自己做了一件本该做的事情,竟然被这小子认为是超水准发挥?!

刘虎带人挖了灶坑,剩馀的食材就摆在旁边的案板上。

此地露天,被二十名甲士团团围住。

但天黑之后,这些食材已经有些开始诡变了。

甲士中也有丹修,不停地朝四周喷吐腹中火,驱散黑暗中的阴邪。

他不敢直接对那些食材烧,那是破坏证物。

但现在这手段治标不治本,他也知道怕是无法维持多久,那些还带着血水的食材就会化为邪崇。

许源到了之后,便直奔那只野羊剩下的部分。

翻看了一下,的确是野羊。

曹先生道:「老夫早就查看过了。」

若是有问题,也早就发现了。

许源皱着眉头,片刻后再用手指在野羊上轻轻一点。

「百无禁忌」命格凝聚了命术,落在了野羊上。

曹先生和蓝先生,已经周围那二十名甲士,一同惊的长大了嘴巴。

只见那只野羊身上,一层浑浊光膜剥去,下面却是露出了一个人的尸体来!

尸体已经被分割了「这丶这—」蓝先生话不成句。

曹先生猛然醒悟:「这是用某种诡术,将人变成了羊?」

这诡术十分高明,他们都被骗过了。

包括刘虎。

许源用命术破了诡术,真相才暴露出来。

许源却仍旧眉头紧皱,将尸体的头转过来:「不是间丘岩!」

曹先生和蓝先生定晴一看,果然是一张陌生的脸!

「不是问丘岩!」两人再次惊呼:「那间丘岩哪儿去了?」

大家都以为被害者是问丘岩,可现在证明不是他,那麽曹先生内心极度不安起来:「间丘岩才是凶手?」

许源没有回答,指着尸体问道:「两位认识此人吗?」

曹先生和蓝先生一起摇头。

许源道:「让殿下所有的随行人员都来辨认。」

顿了顿,又道:「若是无人认识,那就请殿下也辨认一下。」

曹先生咬牙答应:「好。」

许源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突破,殿下得知后十分得意:「本宫的眼光果然不错!」

曹先生却仍旧是不放心:「若是这案子就是许源做的,他想要找到线索当然是轻而易举。」

睿成公主瞪了他一眼,曹先生也觉得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了,对殿下拱了拱手,又出去办事了。

殿下自己在房中,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两只玉手在身前作揖,小声地祷告:「可千万有人认出来呀,我不敢去看死人脸呀,晚上要做噩梦的呀,吓得人家出一身冷汗—」

曹先生去安排事情的时候,就是蓝先生跟在许源身边。

两人总有一个盯着许源。

许源又将其他的食材检查了一遍,并没有问题,就摸着下巴走到了一边,找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自己想事情。

蓝先生就站在他身后。

殿下的随行人员,被曹先生安排了,分批次过来辨认户体。

来的人纷纷摇头,都不认得此人。

许源也从没抬起头来过。

等那三百甲士和殿下的幕僚都辨认过了,徐博三人最后被带过来。

许源忽然抬头了。

蓝先生一阵疑惑:难道三人上前看了一眼,徐博和孙寿都是摇头,到了蒙跖,这武修却是「」了一声,然后仔细端详后,说道:「是侯士乾。」

蓝先生深深看了许源一眼,果然被他猜到了。

许源起身来走过去。

曹先生已经询问蒙跖:「侯士乾是谁?」

「是北都五城兵马司指挥柳通的外甥。」一旁的徐博抢着说道。

蒙跖也不在意,挠着下巴说道:「我在北都的时候,偶尔会去间丘岩家里的赌坊玩两把,见过这家伙跟闾丘岩一起。」

许源问道:「也就是说他和问丘岩认识?」

「认识,而且看起来交情匪浅。」

许源忽又看向一旁的孙寿:「你没认出来?」

孙寿明显有些慌张:「啊?我丶我不认识侯士乾啊。」

曹先生在一旁厉声喝道:「孙寿!你知道什麽全都如实说来!此事干系重大,你若是知情不报,你家里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孙寿连连摇头,要死不说:「我真不认识此人,曹先生逼我也没用。」

许源点了点头,道:「事急从权,审魂吧。」

孙寿脸色瞬间煞白。

贵司办案一向都是如此酷烈吗?

对大姓子弟也没有半点优待?

这时曹先生皱起了眉头:「占城署中可有手段高明的神修,审魂而不伤人性命?」

许源秒懂,毫不犹豫的摇头:「边远地丶穷乡僻壤,并无此等人才。」

不管真的有没有,这个时候都要说没有。

孙寿的小脸儿又白了几分。

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南交趾,而不是北都。

早就听说地方上的审魂十分粗暴,都是直接杀了拘出魂魄来审问!

「曹家令」孙寿声音中带着哀求。

曹先生皱了皱眉:「这样的啊———·那可不大好办。虽说事急从权———」

而后曹先生仿佛下定了决心:「自然还是殿下的安危更重要,老夫做主了,审魂!

以后孙家若是寻仇,殿下也必会护我!」

许源就要去喊人来,孙寿惨叫一声:「不必一一」

「.我招了。」」

许源和曹先生一起不动声色的点头,一个道:「那就快说吧。」

另一个接着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们还要想法验证。」

前一个又接着道:「所以最好还是说实话。」

「不然后面还要受痛苦。」

蓝先生在一旁迷惑的挠了挠自已的胡须:在坑人这方面,他俩一个年老丶一个年少,一个在南丶一个在北,为何会有如此默契的配合?!

「这事情本来跟我没关系呀,」孙寿哭丧着脸,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是间丘岩故意勾搭侯士乾去他家的赌坊耍钱。

侯士乾输光了,问丘岩就借给他,反正侯士乾有他舅舅在,总能还上。」

「后来听说一来二去的,这两人居然还做下了交情,五城兵马司有一批军械采购,侯士乾想接过来,可是没有本钱做,就找上了间丘岩。」

「间丘岩更贪心,他不但想拿下这笔军械采购的生意,还想自已打造这批军械,就来问我能不能帮他们炼造。

曹先生,我也只是被间丘岩带着,见了侯士乾两次呀。」

许源又问:「既然有这样的合作,那为何现在侯士乾死了,闾丘岩失踪?」

「我也不知道呀。」孙寿哭丧着脸:「五城兵马司要的那批军械其实不难炼造,我也觉得这是个赚快钱的机会,所以就答应了问丘岩。

可是这次出来之前,我做好了各种准备,去问间丘岩的时候,他忽然莫名其妙的把我骂了一顿。

我猜是这笔买卖黄了,那我之前做的那些准备不就白费了?

为了炼造这批军械,我可是提前准备了三万斤的精铁,跑前跑后协调了好几天,这下全都白费了呀。

我这心里不痛快,让间丘岩把这笔银子给我报了,间丘岩那是铁公鸡呀,一毛不拔。

我俩暗中吵了几次,差点动起手来。

所以这一路上,这混货总是挤兑我,逼我跟他打赌—

但他跟侯士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我是真不知道呀。」

许源点点头,又问道:「侯士乾是跟在你们后面来的交趾?」

孙寿摇头:「这我是真不知道。」

倒是曹先生和蓝先生一起摇头:「不太可能。我们一直留意,身后绝不会跟着尾巴。」

许源又问了孙寿,他们在北都会面商议时的一些细节,然后就让人把孙寿带下去了。

等孙寿走了,许源对徐博和蒙跖道:「你们可有要检举孙寿和问丘岩的?」

许大人的教唆不加掩饰,但是非常有效。

殿下这次来交趾,带了四个仰慕者。

如果一次除掉两个.

徐博和蒙跖都绞尽脑汁。

蒙跖回忆了半天,忽然眼晴一亮:「我想起来了。我上次在间丘岩他们家的赌坊,看见侯士乾的时候,他跟问丘岩正要去二楼的包间。

开门的时候,我无意警见了个背影,现在想来,很像是柳通啊!」

他是武修,认识柳通倒也正常。

这次不用许源分析,曹先生自己也能看出其中的异常:

五城兵马司的军械生意,柳通既然交给了侯士乾,那就不会亲自出面了。

说起军械生意,一般人往往就会觉得金额巨大。

但五城兵马司除外。

他们就是管一管北都内的追缉丶灭火丶市井秩序,等等。

所用的军械,不过就是刀枪剑戟丶盔甲盾牌之类。

另外就是用来灭火的「水龙」之类。

而且五城兵马司的指挥有五个,柳通只是其中一个,他掌握的份额也不多。

实在没必要,以指挥的身份,亲自去赌坊中商谈。

柳通丶侯士乾和问丘岩之间,恐怕还有别的勾当。

那才是害了侯士乾性命的原因!

徐博见蒙跖想出来了一条,也是不甘落后,说道:「我倒是曾经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据说是问丘岩喝多了曾跟人吹嘘,嗯———」

他故意顿了一顿,假模假样的勘酌用词:「总之对殿下有些不敬。另外还说他跟侯士乾相交莫逆,因而结交上了柳通。

柳通给他牵线搭桥,能走通路子给京营供应军械。」

对殿下不敬的牛皮,当然就是「老王爷已经将殿下暗许给他」之类。

曹先生眼神微冷。

这事情不管是不是徐博造谣,回京之后都要认真查一查!

万不可让这些蠢货坏了殿下的清誉。

至于徐博,曹先生已经有些厌恶这厮了。

徐博继续说道:「似乎有些商号,听信了问丘岩的话,给他塞了银子,想要搭上京营这条线。

京营当真是一言难尽。

二百年前京营便规模庞大,在籍有二十万之数。

结果要打仗的时候,整个京营拉不出来五万人马。

其中精锐更是不过两千。

现在当然是大大改观了,比如「神机大营」也是京营的一部分。

但「五军营」仍旧是烂的始终如一。

北都中十个人有九个人,敢跟外地人吹嘘:「我能走通京营的路子」;这九个人中,还真有一个,你给他几百两银子,他能带你去见一位把总之流。

这些「路子」几乎都是通到五军营中的间丘岩是不是也干了这种事情?

侯士乾骗了间丘岩,问丘岩又骗了外地的商行。

结果最后事情没有办成,他们又不想把银子吐出来曹先生在许源耳边,低声把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说了个明白。

许源却是一摆手:「咱们不管那些,咱们只管眼前这案子。」

许源便道:「现在首要的问题是,问丘岩哪儿去了?」

曹先生和蓝先生又是一筹莫展:上哪儿去找间丘岩?

许源先让人把徐博和蒙跖带走,然后道:「我有办法,不过有些不合常理,两位先生多担待。」

两人便道:「你只管去做,只要不危及殿下,能找到问丘岩,不管什麽事,我们帮你担着!」

许源嘿嘿一笑,指着侯士乾的尸体:「让这东西诡变!」

「你说什麽!?」蓝先生瞪大了眼睛喊叫起来。

你疯了,殿下就在营中,你还要故意让尸体诡变?

曹先生却是眼神微动:「你是说侯土乾极可能是被间丘岩所杀,这尸体诡变了,就可能会被死前的怨气驱使,去找间丘岩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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