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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五火七禽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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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五火七禽扇(1/1)

「瘟广派吕岳,与其座下首徒李奇,因何名居封神榜上,成为神明?」

周昌没有回答周士信的问题,反而向对方问了一句。

「自然是因为祖师和李奇的修行够了,能为封神大榜所感,如此肉身一消,神位自生,顺势掌持一道,成为神明。」周士信如是答道。

「还不够详细。」周昌摇摇头,向老人问道,「是谁消去了他们师徒的肉身?」

老人闻声沉吟片刻,忽一抬头,像是陡然想起了什麽一般,注视着周昌,迟疑着道:「你是说五火七禽扇?」

「对。」

周昌点头:「我从李奇真灵中知悉,彼时清源道德真君借五火七禽扇于座下弟子杨任「杨任以此扇焚灭吕岳师徒联合布下的瘟疫大阵,吕岳丶李奇就此肉身被五火七禽扇焚成灰烬,唯留真灵,投入封神大榜之上。

而道鬼李奇如今在找寻的第三道灯火,也与『五火七禽扇』有关。」

能位列封神榜上的神明,绝大多数在恐怖劫数中消去了肉身,独留真灵,掌持神位。

名列封神榜上,成为神明,固然可喜可贺,但那些在恐怖劫数中得以存身的存在,更加隐秘而强大,那是李奇这般层次的神明,都无法想像的另一种层次。

甚至可以说,封神榜上的绝大多数神明,若有选择,宁愿不要这神位,也必定会选择保全己身。

封神榜上的神明业位,只要掌持,即能永恒不朽。

然而,名列封神榜上,也未尝不是一种阴毒的诅咒。

譬如今下,封神榜上神明,大都被道鬼寄生,已然土崩瓦解了。

「李奇真灵,莫非知道那道与『五火七禽扇」有关的灯火下落?」周士信讶然问道。

作为瘟广派弟子,对于『五火七禽扇』的威名,他久闻此扇威名,深知这把扇子天然压制瘟广派诸法,有荡除邪秽之能。

但此扇的渊源来历丶具体效用是甚麽丶今时由谁持有?

这种种问题,周士信却一概不知。

连周昌从李奇真灵之中,也只探知到此扇与此处矿区中的第三盏灯火有关。

但此扇的具体信息,他也毫不清楚。

「李奇真灵并不知道第三盏灯火具体位置。」周昌答道,「他只是因被五火七禽扇一扇烧死,是以经年久困于与一个与此扇相关的噩梦中。

「噩梦做得久了,他竟也领会到了一缕五火七禽扇的真意。

「他的真灵中铭记,若能得一肉壳,炼出『病痨身』,他自觉能凭病痨身,引来五火七禽扇的那缕真意,通烧脏腑内外,在真意焚烧肉壳的同时,他也能借这缕五火七禽扇的真意,找到与之相涉的第三盏灯火下落。」

「病痨身—」周士信眼皮跳了跳,忽而笑道,「我先前与你说过,瘟广派也有一个修炼肉身的法门.

「这个法门,就是你所说的病痨身了。

「修成病痨身,可以守自身势弱而迎合劫数势强,用此法来躲避劫难。

「及至病危之时,甚至可能引来「鬼郎中」,祛己身之病,证求全身,由弱势逆反为强势,镇压劫数。

「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时,师长就教了我这『病痨身」。

「以至于我自幼就身患怪病,长至青年的时候,因为体弱多病,都没能结婚娶妻,体会不到那种事情的妙处,经验累积下来,反倒对于治疗男人不能房事之症,有了诸多独到见解。」

「那你岂不是光棍中的光棍?」周昌一时吃惊。

就连王庆那样光棍,虽然因为家境贫困,没能讨到老婆,但对于男女之事,必然也是吃过见过的,而依周老头眼下之意,他竟对男女之事见所未见一一就这,还成为了男科圣手,享誉方圆十里八乡之地?!

哪怕周老头畅游网海,深有网民气质,此时也被周昌一句话干沉默了。

周昌也不觉尴尬。

「话题如此沉重,我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周昌面不改色地道,「你说这病痨身,在病危的时候,能引来「鬼郎中』?

「那位鬼郎中,莫非也是瘟广派人士?」

恰巧,周昌的应身何炬,也与鬼郎中渊源甚深。

何炬就是从鬼郎中那得到了一张旧报纸,学到了上面那个令女友转死为生的邪法。

「鬼郎中却不是瘟广派人土,无人知其来历。

「它专治种种『诡病」。

「那些匪夷所思之症,诡异莫测之疾,极可能引来它的关注。

「之后,在合适时机,鬼郎中便会出现,给患病之人或其家属,开一道方子,那道方子必能治好病患身上的诡病,但也可能会导致更莫测的情形发生。

「传闻之中,它曾治好过神明的道鬼缠身之疾。

「但那神明此后却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了。

「瘟广派的病痨身,因每个人修持不同,也会呈现种种疑难诡异之症,所以极容易引来鬼郎中的注视。」周士信向周昌解释了一番,转而道,「今下看来,适合引五火七禽扇侵烧五脏六腑,感知第三盏灯火下落的那个人,必定就是我了罢?

「我这还没有活够———」

周昌摇头打断了周士信的话:「自我消化李奇真灵之中,那缕扇中真意,就已在我的神魂之间。

「能引此扇真意侵烧脏腑之人,只能是我。

「眼下,我须得向你讨要这『病痨身」的法子了。」

「法子你可随意拿去。」周士信吃惊地看着周昌,「只是,学了这病痨身之后,你就难免变得体弱多病,怪病缠身,随时都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你到时候可是就和我一样不能人道了。

「以后也做光棍中的光棍?」

这老头故意出此言语,分明是以此来报周昌先前嘲笑之仇。

然而周昌不以为意:「我吃过见过,自今以后做光棍也无甚大碍,老了回忆青春,总还是有些闪光点的。」

「」」周士信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他从竹木沙发上起身,又转去了耳房,不多时就拿出一个泛黄的信封来,将之递给了周昌:「病痨身的方子,就在这个信封里了。

「你消化了李奇真灵遗蜕,自身已经具备些许邪秽瘟病之性。

「修炼起病痨身来,也是事半功倍,不消几日,便会卓见成效了。

「纵然炼成了病痨身,你以五火七禽扇侵烧自身一回,引来鬼郎中后,也足以病愈,

由势极弱,转至势极强了,肉壳强固,指日可待,却不用担心日后不能人道的问题。」

「多谢。」周昌接过信封,收进口袋里。

周士信又问:「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为免被道鬼李奇发现影迹,我不能在此间停留太久,但此间仍有许多未竟之事,令我心中挂念。」周昌也不客气,直言道,「我想请你帮我跑跑腿。」

「是甚麽事情?你告诉我就好。」

「第一件事,与白河市灵调局有关一一你应该知道这个部门的存在。」周昌见周士信点了点头,才继续往下说道,「我在局中结识了一位老人,名叫张春雷。

「请你去找他,只说『三尖两刃刀』令你过来拜访他,请他将那部与根器修行研究的书复制一份,用城际快递寄送至「甜水园街小鸟驿站」即可。

「另外,告知他一二消息。

第一个消息,即是:白河市可能保不住了,此处极可能与消失的远江县一样,成为『

黑区』。」

远江县沦为黑区,即因其中一盏灯火被吹灭,这一点周昌已从李奇真灵中了解到。

而白河整个大矿区拢共三盏灯火中的第二盏,极可能也已被李奇得到,道鬼李奇常年盘踞的春天医院,可能就是第二盏灯火所在的位置。

整个白河市,都无力去抢夺那被道鬼李奇把持的第二盏灯火。

这些虽只是周昌的猜测,但欲谋胜,必先谋败。

令白河市灵调局因此而警醒,早作准备,总是好事。

「请灵调局连同各个部门早作打算,对本地民众进行转移安置吧。

「第二个消息,是:春天医院乃是一处绝不可再继续探究的禁忌之地,所有试图探索这片地域的人,不论能力高低,都必定会遭遇不测。

「与此相反,对于远江县这处黑区的调查,也该早日提上日程。

「第五特调组太闲了,给蝴蝶她们安排任务,让她们去调查远江县这个黑区吧,

「第三个消息,不要寻找三尖两刃刀,不要试图找寻他的线索。

「与春天医院有涉的那个恶鬼,也在等着有关三尖两刃刀的线索自动送上门来。

「切勿找死!」

周昌一番话说完,拿纸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仰脖喝光了。

老头记下周昌这番话,又向周昌问道:「你觉得,白河市如今也可能如远江县一般消失?」

「是。」

「那我也得做点准备了。

「这些消息,我一定帮你送到那个张春雷那里。

「他听与不听,我就不能保证了。」周士信道。

周昌笑了笑。

对于此,他也不能保证甚麽。

毕竟张春雷老人只是对他稍有好感,因为他灵魂拼图的特异,而对他稍微看重了一些而已。

这些听起来就危言耸听的话,对方作为灵调局的高层人物,未必真会听取。

但对方听不听是一回事,周昌却必须如此来做。

「我要走了。」周昌将纸杯丢进垃圾桶里,站起身来,向周士信说道。

周士信沉吟片刻,点点头:「咱俩之间,日后该如何联络?」

「咱俩之前,日后还是不要联络。」周昌摇摇头,「我若暴露,尚有挣扎求生之法,

你若是暴露了自身,可能在道鬼李奇眼皮子底下活命?」

「我就说我这里有你的线索,让他不敢杀我就是。」周士信嘿嘿一笑道。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运用不好,你下场更惨。」周昌也跟着笑,到底没有答应和这老头继续保持联系。

周昌与老人就此别过,转身走出了这间药铺。

周士信并未出门相送,他在药铺里着步子,良久后,转至药柜后,从口袋里拿出自已的那只老年机,打开通讯录,找到『患者杨远威」的电话,拨了过去。

「嘟——」

电话响了三声之后,便被接了起来。

声筒里传来患者杨远威温厚的声音:「周大夫,有什麽事情?」

「小杨啊,我给你打听个人。

「你们灵调局里,是不是有个老人叫张春雷啊?」

听到周士信的问话,电话那头的杨远威愣了愣。

片刻后,他就出声回应,声音依旧温和,古并无波:「是有这个人,他是白河灵调局的老人了。我和他关系不是很好,但周大夫有什麽吩咐?

「我能办到,一定去办。」

「我想和这个老人家见一见,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我这就去安排。

「周大夫打算和他约到什麽时间?」

「越早越好,就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你觉得好不好?」

「好。」

得到对面的答覆后,周士信挂断了电话。

他低着头,蜷在一张藤椅上,看起来老态龙锺,行将就木。

晨光熹微。

东方天空朝霞灿烂。

临近废弃春天医院的一片洼地野树林外,几栋高楼耸立于林外那片高山坡上。

主楼顶上的烫金铁艺大字『九禾养殖公司」,也被朝霞晕染上金红的光。

此时,有两人穿着九禾养殖公司的深蓝色工装制服,推拉着独轮车,从小路那边往洼地这边的野树林间走近。

独轮车上是一头皮色惨白的半大死猪。

这样乡镇郊外的养殖公司,一旦出现了牲畜病死的事情后,往往会将病畜就地掩埋。

两人做得也是这样事情。

他们说笑间推车到了野林子里,其中较矮瘦些的那人掀起独轮车,把车上的死猪卸下,另一人抄起了独轮车上的铁锹,正要挖坑的时候,一阵凉风吹卷而来。

随着凉风,有阵浓郁的腐臭味漫入两人鼻孔。

「呸呸呸!

「怎麽这麽臭啊!」

嗅到这阵户臭,抄铁锹的人脸色顿时扭曲起来,连吐了几口睡沫,恶心不已地说道。

「他妈的,他们肯定都没有把死猪埋了,就直接丢在这儿了!

「走!咱们也不埋了!」推独轮车的人咒骂了几句,转而把独轮车调转方向,带着拿铁锹的同伴,沿原路返回。

只留那头死猪躺在草地里。

两人身影渐行渐远。

不远处的树林间,有片光照不到的地方。

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那片树林间,浓郁的尸臭,正是在它身上散发出。

它的出现,令林间一片死寂。

原本的鸟叫虫鸣声,统统消失不见。

它起脚尖,一下跳起,身形高过树梢。

再落地时,便到了那头死猪跟前。

那头死猪因它的临近,而猛然加快腐烂,浓郁的臭气从才死了一二小时的死猪身上飘出,猪尸开始肿胀,眼耳口鼻及至肛门之中,流出尸水。

一些漆黑像影子般的气息,跟着从腐烂的死猪身上散出,融入旁边那道漆黑人影体内。

那道漆黑人影,穿着一件唐装寿衣,黑色丝绸质的裤子。

它脸色惨白,双眼青白浑浊。

它鼻翼翁动着,吸光了死猪散发出厌气之后,整张僵硬惨白丶没有弹性的面孔,忽然生出许多褶皱,那些褶皱,就好像是水泡纹一样。

跟着,这个穿寿衣的尸体唐装下,响起寇窒窒的响动,一条骨节粗大的手臂,骤然从唐装下破除,抓住寿衣死户的面皮,猛地一拽一一「嘴啦!」

整张人皮都被那只手扯了下来!

人皮下,是一张与周昌一模一样的面孔。

周昌如在此处,应能识出这个面孔的身份。

他曾经藉助灵调局的力量,调查过这个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这个人,是他的同命人,居住在白河市近郊的某个地方。

其名为『周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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