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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分配棺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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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分配棺材(1/1)

「这是我所属灵调局的副局长,杨远威。」

「这是灵调局第一实验室的负责人,袁冰云。」

「这是我的特调小组成员,王庆——」

6.....

土坡顶上,夯土院门口,周昌为众人介绍着他带过来的一众人。

常辛丶谢明安等最初服食了周昌血液的八个异类,对于周昌的介绍都心不在焉,敷衍地与这些『新同事们」打着招呼。

他们目光频频望向远处山坡上,越发凸显出来的那片庄园。

尽管那片庄园在黑暗里其实只有明显的轮廓,但在众人眼中,那片区域简直就像是在发光一样。

他们在这七日轮回中奋力追逐,不惜死伤,都是为了能走进山坡上的那个义庄之中,

抢夺得义庄内的一副棺材,躺进其中,拿回属于他们的命和脸。

在众多异类里,唯有馀江神色认真,一一与周昌的众多同事打过招呼。

他目光在杨远威身上着重停留了片刻,神色有些敬畏。

在他看来,周昌已是一个强得可怕的怪物,那麽周昌的最顶头上司,灵调局的副局长,必然实力更加强大,达到了让他匪夷所思的高度。

馀江有这种幻想也属正常,周昌并未打破他的这种幻觉。

介绍过众同事后,周昌笑眯眯地向馀江等守在槐村的异类问道:「那些割麦人去了哪里?」

「入夜以后,他们就结束了舞蹈,赶着骤马车走进了黑暗里。」馀江回答道。

「走进了那些在鸦鸣国的白天,不会出现的地域里?」周昌又问。

「对。」

听到这个答覆,周昌内心有些惋惜。

在为袁冰云等人祛除体内根器的时候,周昌曾想到这些割麦人一一这些明明都是活人,只是处在一种奇异梦游状态里的割麦人,完全不受鸦鸣国诡韵的影响。

没有偷脸狐子盯上他们。

此前周昌一直觉得,这些割麦人可能具备某种莫名的力量。

这种力量令他们免受偷脸狐子的侵扰,免受诡韵的侵蚀。

可在为袁冰云等人拔除了根器后,周昌忽然觉得,这些割麦人体内,或许本就是没有根器存在的,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会被诡韵侵扰,也不会有偷脸狐子盯上他们。

如旧现世的人一样。

旧现世的人不具备灵异能力,体内大概率也是没有根器的存在。

这些割麦人,或许就是从旧现世走入鸦鸣国,替此中的恐怖存在「收割麦魂」的寻常人。

只可惜割麦人今下已经不在槐村内,周昌的这些猜测,一时间也得不到验证。

周昌抬目远眺槐村外。

阴沉沉毫无生气的槐村,与槐村周围那一圈在鸦鸣国的白日间,绝不会显现的庄稼地对比鲜明。

田里的庄稼已经成熟,周昌甚至看到不少隐约的人影正在田间收割麦子。

他转回目光,在袁冰云等人身上稍作停留。

裹草席的』丶『光身子的」,乃或是躺板板的,都或许是只能存留于鸦鸣国中的异类,但如袁冰云一般体内祛除了根器的活人却说不定。

她们说不定可以走进那些在鸦鸣国夜间才会出现的地域里。

周昌演化的「何炬人格』,依旧与一道「钉头七箭书』的偷脸狐子相连着。

以何炬的身份,周昌或许不能走入那些地域之中,但以周昌本来的身份,或许可以一试。

「吱一—呀——

这时候,门轴转动的声音忽然从远处那片山坡上的义庄里传了过来。

尖锐的声音划破黑夜,显得有些阴冷渗人。

但即便周昌所处的位置,与那片义庄依旧还有一段距离,仍旧清晰地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此刻,槐村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周昌目光向土坡下望去一但见槐村家家户户紧闭的院门,忽都陆陆续续地打开来。

在周昌眼里,赫然是一道道飘曳的血光,悬滞在了一扇扇门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坡顶上的几人,满眼都是渴望。

「义庄开门了!」

「我们过去吧!」

「大门已经打开了,我们还等什麽?!」

站在门前的槐村村民们叫了起来,叫声汇成大潮,冲刷着坡顶上的众人。

馀江拧着眉毛,眼神凝重,没有出声。

常辛丶谢明安等异类明显有些躁动。

谢明安舔了舔嘴唇,颤抖着声音,忍不住向周昌开口说道:「何先生,咱们要不先动身去义庄?这些人会跟上的。」

周昌这时猛地拍了拍手。

拍手的动静把谢明安等人吓了一跳,一时间都若寒蝉。

只见周昌满面笑容,令人如沐春风,他拍着手道:「去,都去!不去怎麽能行?」

他一出声,慢慢往土坡下聚集而来的槐村村民们便被他吸引了目光,躁动的人群因周昌这番坚决的话语,而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绪。

这些裹草席的已经等待了太久,就为等来一个成为『躺板板的」机会。

在他们的认知里,成为『躺板板的」之后,他们就可以回归正常!

谢明安等人也是如此。

周昌今下诱使他们服食血液,他们身上的锁又多了一重。

可他们自觉得,只要夺回自己的命和脸以后,自己就能回归正常,留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伽锁,包括周昌施加给他们的这道,都能尽得祛除。

义庄里的那几副棺材,是他们身涉鸦鸣国槐村这处苦海里的唯一救命稻草!

为了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一切种种,他们都可以忍受。

唯独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阻止他们去追逐自己的救命稻草。

所以周昌回应了他们,并不作任何阻止。

「馀江,义庄里有几副棺材?」周昌这时忽然出声,向馀江问道。

底下的人声因周昌的这个问题,修忽消尽。

人群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盯看周昌。

他们意识到,分配棺材的重头戏就要到了。

而这个拍手出声的人,即是当下槐村所有『裹草席的』话事人,他来决定义庄里的棺材分配给谁,谁最先得到进入棺材的名额!

馀江神色沉重,叹了口气,道:「最多不超过三十副。」

先前他就提醒过周昌,对于如何分配义庄棺材,要早做决定。

可周昌虽然表面上一直点头,但一直未有拿出甚麽方案来。

眼下义庄的门都已经打开了,他才临时抱佛脚一一只希望他的处理,不会激惹起这些『裹草席的』情绪,这些裹草席的,身上就只有那一张草席了。

跟光脚的也快没差别了。

「咱们有多少人?」周昌目光往下看。

裹草席的乌决决一片,根本数不出具体人头。

「三千九百二十六人。」馀江深吸了一口气,如是答道。

「将近四千人,义庄里却最多不超过三十副棺材,这怎麽够分?」周昌双手一摊,状似无奈地疑问道。

众人神色各异,眼里光芒闪烁,也不应声。

他们随着周昌的话语思考,意识到众多人去竞争那三十副棺材,自己是这众多人之一,很大可能不会是第一波丶第二拨丶第三拨进入棺材的人,但毕竟如此七日轮替着,他们总还有进入棺材的机会。

周昌这时道:「我先前说过,要首先奖励有功之人,让他们获得首先成为『躺板板的」资格。

「对我来说,有功的,就是把我的血液投喂给更多人的那些。

「馀江,把我的血液散播给最多人的功臣是谁?」

「是我。」馀江板着脸,他几乎将周昌血液的副作用,告诉了每一个人,但他散播出去的周昌血液,却是最多的那个。

他是这件事里,于周昌而言的最大功臣。

但看着周昌那张咧着嘴笑的脸,馀江更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个从案犯,他不想享受这份功劳,宁愿不得到任何奖赏,和其他人一样去竞争『躺板板」的机会就行。

「你把我的血液散播给了多少人?」周昌笑着问。

馀江答道:「六百零九个。」

「除了你之外,有没有人散播了超过五百个的?」

「没有。」

「三百呢?」

「没有。」

「除你之外,谁散播血液最多,散播给了多少人?」

「常辛,他把你的血散播给了一百二十七人。」馀江答道,「散播百人份血液的,加上常辛,一共有五个,散播七十人份以上血液的,有二十六个。

散播三十份血液以上的,有五十九个一一「看看,看看!」馀江的话未说完,便被周昌打断,周昌道,「光是散播三十份血液以上的功臣,就已经有将近一百个人!

「义庄里的三十副棺材,根本不够功臣们分的!

周昌这番话,要时引得底下一片哗然。

大多数人看向周昌的目光,暗藏怨恨。

那些于周昌有功的人,则悄悄窃喜着。

他们觉得周昌倾向于有功之人,那他们大概率会是优先使用义庄里的棺材的人!

众多人都有这种意识,不在功臣名单上的人们,心中自然暗生怨。

「但把棺材都分给他们,那你们怎麽办?

「肯定是不能这样分的。」周昌话锋一转,引得人们的情绪随之跌岩起伏,「我把二十副棺材分给他们如何?」

「十五副?」

「十副?」

人群里的不满情绪,随着周昌给出的数字愈少,也随之下降。

当周昌亮出一只手掌,斩钉截铁道:「五副!

「五副棺材,留给我的功臣!」

这番话音落地,人群里乍然爆发出了激烈的掌声!

绝大多数人在这一刻,都发自内心地对周昌这位『话事人』产生了好感。

周昌随着人们的掌声,咧着嘴笑。

馀江看着这般神态的周昌,眼神复杂场原本顷刻而至的危机,已经被对方这番连消带打给化解了个乾乾净净。

他首先提及功臣群体,向功臣们表明,他看到了他们的功劳。

但又明示所有人,眼下就是个僧多粥少的局面,

不让利给大多数人,功臣也会被撕碎所以他选择将大部分棺材分配槐村的普通人,既得到了大众的拥戴,又会取得一部分功臣的理解,或许会有些怨的心思,但少数人的怨又能如何?

这个人看起来随随便便的,但他的手段心思,馀江都猜不透。

灵调局的人都这麽各方面强得可怕吗?

馀江忍不住看向周昌介绍过的灵调局副局长杨远威。

那位面相英俊,两鬓微白的杨副局,此时亦在盯着周昌的背影,他的眼神,比之馀江更加复杂。

恐惧丶担忧丶欣赏种种情绪,完全混杂了起来。

「剩下二十五副棺材,完全由你们抓阉来决定。」周昌此时做出的决定,已然赢得绝大多数人的认同,人群里一阵阵地欢呼着,并没有甚麽反对的声音。

其实他给出的方案本就是个很普通的分配方案,没有甚麽特殊之处。

最为特殊的是,他把整个分配过程完完全全地公之于众,瓣开了,揉碎了,毫不掺假的展示给了所有人,正因为此,这个普通的方案,让所有人都有了参与感,也就格外与众不同,格外让人信服起来。

「我不占据功臣们五副棺材里的名额,

「义庄里的棺材,在你们停止使用以前,我不会染指任何一副。」周昌这时做出了自已的表态,他的表态令众人惊疑不定。

当一个人面对大利益不为所动的时候,他所图的一定是更大的利益。

人们无不怀疑,周昌图谋更大。

随后,周昌看向馀江:「第一幅功臣棺材,留给你,馀江。

「你可以决定怎麽来使用它。」

馀江闻声,眼神挣扎了片刻。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一他却做不到如何炬这般坦荡的举动。

他低着头,小声地道:「我想把这副棺材,留给我的父母。」

「孝顺孩子。」周昌咧嘴笑了笑,随后,面上笑容修而收尽,他板起了脸,向馀江说道,「但你这种孝顺之举,也可能是害了你的父母啊。

「那棺材里究竟有什麽,咱们尚且不清楚。

「你所听来的,棺材里有你们各自的命和脸这种说法的来源,你们都找不到。

「这要是个鸦鸣国里流传的谎言,目的就是让你们自己把自己送到棺材里去,被榨乾自身的最后一丝价值一一那你岂不是害了你的父母?」

这番话,周昌说得不加掩饰。

土坡下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对周昌已经生出信重之念的人们,神色愈发惊疑。

当一个人面对大利益不为所动的时候,不一定是因为他有更大的图谋,还可能是因为这份大利益,本身是个大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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