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倒是好买。

只是途中的时候，夏千帆刚想着去哪里买桂皮，夏清宁就看着一个路过的病人嚎啕大哭起来，心里直喊。

药铺里肯定有桂皮，还有八角，这些东西用来做卤料是最好的！

就跟爹爹看面摊里那些人熬骨汤和鸡汤一样，到时候把猪下水放进去卤，臭的也变成美味了呢。

她把路过的病人吓了一跳。

夏千帆赶紧给人道歉，还是拐去了附近的药铺。

得知他想要桂皮和八角，大夫虽然疑惑，但还是给他拿了不少，知道他要给猪下水去味，多补了一句。

“这东西味道可大，不过加上小茴香和花椒会好很多。”

夏千帆听到这，直接去把小茴香和花椒也买回去，还特意去找人问了一下猪下水是怎么做下酒菜的，零零散散买了不少调料回来。

他买的东西越多。

夏清宁越高兴。

可见都是有用的。

他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家里。

夏文曜和夏文翰一见到肉，瞬间眼睛发亮的冲过来。

“肉！”

“终于有肉吃了，我可馋了！”

兄弟俩很快接了二两猪肉送到厨房里去。

而雪沁过来，却看见了夏千帆手里竟然还包着几个大包的猪下水，有些震惊。

“这些猪下水，不都是用来做下酒菜的吗……而且，好难闻的。”

雪沁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琴娘也闻声从屋子里出来，见他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微微皱眉。

“雪沁，你跟着文曜文翰去厨房里看看，别让他们偷偷把所有肉都下了。”

“好！”

雪沁赶紧往厨房去了。

孩子都不在。

琴娘才将夏清宁一把抱过来，低声说。

“家里没剩多少银子，怎么好买这么多猪肉和猪下水？猪下水不好弄，孩子也不好多吃，买的是不是太多了点？”

猪下水难清理，就算清理干净了，一般也不会让孩子多吃。

琴娘心疼银子。

夏千帆赶紧解释。

“这些猪下水不是给我们吃的。”

“难道是给小狼吃的？”琴娘更加震惊。

夏千帆失笑：“自然也不是！我查了一圈，想着能不能用猪下水做点卤煮，但汤底多留一点，专门卤了这些猪下水卖……猪下水便宜，但要是做的好吃了，肯定能卖好价钱！”

“卤煮？”

琴娘还是第一次听说。

后来还是夏千帆解释，卤煮大概是什么样的东西，而他们现在主要是卤水多，只卖里头的猪下水。

琴娘了解之后，恍然大悟：“原来是如此，倒是没听说过这种吃法。但要是能做好，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我瞧着路边摊子生意可好了。”

“幸好现在天还没黑，我赶紧带着文曜文翰把猪下水都处理干净，晚上放在灶台上熬着，半夜起来瞧瞧行不行。”

夏千帆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家里还没到吃饭的时间。

兄弟俩很快就被他叫过来。

他之前听了女儿的心声，到各家铺子学会了处理猪下水的法子，还特意找周茂才要了个有些破的木盆子，将猪下水放在里头，细细清洗。

“呕——”

夏文翰当即反胃，跳开好几步捏着鼻子：“怎么会有这么臭的玩意儿！这东西真的能吃吗！而且还血淋淋的！”

夏文曜也忍着味道，但已经拎起猪肠子开始往里掏，冷睨了夏文翰一眼。

“你是谁家大少爷么，这点东西都荣忍不了？”

“这跟是不是少爷有关系吗！这东西比茅厕还臭，哥你闻不到吗！”

“……”

当然是闻得到的！

可这是要做生意的东西，哪里容得他娇气？

夏文曜心里明白，面上却不想跟弟弟多费口舌，只屏气凝神，少吸臭气，手里学着夏千帆的动作，想早点把这些东西都清理干净。

见哥哥不说话，夏文翰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难受，但他还是不肯去处理猪下水，退到屋檐下当鹌鹑。

夏千帆只看了一眼，并未多。

他从不强制两个儿子做什么。

文曜多做，他自然记在心里。

文翰少做，他也不会随意责备教训。

琴娘也不插手教训，只是抱着夏清宁轻轻摇晃，边柔声问：“清宁闻不闻得惯这奇怪的味道？要不要再走远些？”

夏清宁皱起眉头，明显不愿意。

我不想走，我想看着爹爹商业帝国的第一步完美迈出！

她委屈。

可惜说不出话。

但琴娘明白她的意思，反而将她抱得近了些。

雪沁因为手臂上还有伤口，不能折腾猪下水，免得伤口感染，在一旁看着的时候，忍不住说：“清宁都不怕。”

“……”

夏文翰心虚的闭上眼。

可他真的一过去就反胃，索性捂着耳朵装作听不见。

雪沁也不继续埋怨，只是晃着腿：“我要是能多多帮忙就好了。”

……

傍晚时分。

一盆子猪下水才被清理干净。

夏文曜兄弟俩把晚上的饭菜做好，夏千帆则把卤猪下水的汤先熬煮好，尝了一口味道，觉得的确鲜美，才将猪下水一股脑的丢到里面去。

“爹，这真的能好吃吗？”

夏文翰只是看着，就觉得那股味道又涌上鼻腔——恶心！

“先试试，熬到半夜再说。”

夏千帆拎着他的衣领，把他带到外面的石桌前吃饭。

几人吃饱喝足，照之前的规矩直接睡下，夏千帆不敢睡，捏着火折子，算着时辰一直等到半夜，他才叫醒了夏文曜，用火折子点了亮去看。

琴娘和雪沁也好奇，在听见开门声的时候，也抱着夏清宁过去看。

几人来到厨房里。

夏千帆的手捏着盖子：“打开了？”

“嗯——”

众人都齐齐点头。

这可花了将近一两的银子！千万不能不行啊！

盖子打开，卤水的鲜美味道扑面而来，夏千帆赶紧捞了一点被提前切好的猪下水放到碗里，拿了两双筷子来。

夏文曜先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好吃！”

“我尝尝！”雪沁也跟着吃了一口，瞬间捧着脸幸福状，“真吃不出来这竟然是猪下水！”

我也想吃。

夏清宁婴儿的本能都出现，哈喇子往下掉。

夏千帆赶紧给女儿擦嘴。

正擦着，门外一道影子跳了进来，夏文翰抹了一把嘴角莫须有的哈喇子，大喊：“好呀！你们背着我吃这么香的东西，我们还是不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