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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镇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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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镇西王

青灰色的天幕沉沉压着连玉城城池的中宫之位,一尊丈许高的青铜丹炉静静嘉立,炉口幽深,不见火光,却隐隐透出令人心悸的暗红。

炉旁,数名身着暗紫色宽袍的身影,手持着非金非玉丶色泽惨白的铃铛,宛如骨头制成一般。

「叮.铃—铃—」

铃声突兀响起,并不刺耳,却如附骨之疽,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阴冷,瞬间覆盖整座城池。

铃声入耳,城中蜷缩在角落丶藏身于床底丶甚至僵立街头的百姓们,身体猛地一僵。

随即,无法言喻的剧痛从体内深处爆发!

「啊—」

一个蜷缩在柴房的老姬,乾的眼窝骤然爆裂,一只通体漆黑丶生着细密倒刺丶形如蜗的蛊虫,裹挟着浑浊的血泪钻出,留下空洞的眼窝。

街角,一个壮汉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臂,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活物在疯狂蠕动丶啃噬。

皮肉「啦」一声裂开,数十条细如发丝丶闪烁着惨绿幽光的蛊虫争先恐后地钻出。

类似的情况,在城内的各个角落,几乎同时发生。

蛊虫破体的声音此起彼伏,混杂着短促凄厉到极致的哀豪,汇成一首人间炼狱的绝唱。

密密麻麻的蛊虫,离开它们的宿主之后,在城内的各个街道上,汇成一股股粘稠丶蠕动丶散发着浓烈血腥与腐朽气息的「虫流」。

虫流滚滚,犹如一支军队般,在铃声的指引下,主动钻入到那口幽深的炼丹炉之内,

而后在腥红气息的催发下,开始在炉内互相厮杀,发出血浆翻涌的声音。

「王爷!」

负责炼丹的巫师作揖道:「由于时辰不足,最终炼制的蛊丹效果,要比预计的要差三成左右。」

「嗯。」

镇西王发问道:「城中的人呢?蛊灾的事情,本王不希望传出去。」

「王爷放心。」

巫师回答道:「那些人体内残馀的蛊毒,足够让他们受尽折磨而死,无非是稍微慢上几日。」

镇西王不再说话。

数个时辰之后,炼丹炉之内的声响突然消失。

短暂的沉寂过后,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紫黑色光华冲天而起。

光华收敛,炉口边缘,一只蛊虫缓缓爬出。

它不过拇指大小,通体覆盖着深邃如夜的紫黑色甲壳,甲壳上天然铭刻着纹路,复眼冰冷无情,闪烁着吞噬一切的光芒。

「王爷!」

巫师颇为激动地说道:「成了!」

「好啊!」

镇西王双手掐诀。

这只蛊虫纵身一跃,跳到他的肩头之上,而后密集的肢体蠕动爬行,一路来到对方的口中,而后顺着咽喉进入身体,一直来到丹田当中。

「嗡—」

朱亮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后一仰,伸手狠狠抓住炼丹炉,才算是稳住身形。

他的皮肤之下,无数道紫黑色的经络如同活物般疯狂扭曲蔓延,瞬间爬满了他的脖颈丶脸颊以及肢体。

难以形容的痛苦袭来。

可镇西王面不改色,很快就适应折磨,重新掐诀,运转功法,消化着蛊丹带来的副作用。

盏茶之后。

他周身那些的紫黑经络如同潮水般退去,瞳孔深处染上了一抹属于蛊虫的冰冷紫芒,

一股无比阴冷丶凶戾的气息,从他丹田处爆发出来!

成了!

「恭喜教主,旧伤痊愈!」

「恭喜王爷!」

......」

「炼气七层。」

镇西王感受着体内澎湃的法力,目光中除去兴奋外,更多的是不甘:「炼气后期,对于这个凡间来说,已然是天下第一,可对于真正的修仙界,却仍旧只是蚁!」

「教主不必心急。」

巫师拱手道:「以后类似的血祭,我们可以趁着战乱多多举行,凡间别的没有,人材倒是有的是。」

「嗯。」

镇西王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开口说些什麽,就听到前方传来的异动。

伴随着甲胃破裂和哀豪声,一袭拖着长枪的白袍,出现在祭坛的前方。

对于此人的到来,镇西王并不意外,反而是勾起嘴角,主动开口道:「阁下终于来了。」

「阿吉呢?」

陈三石面无表情:「他们人在什麽地方?」

镇西王警了眼身侧。

邓将军心领神会。

在他的命令下。

几道血淋淋的身影被从大雨中拖了出来,宛如丢废弃之物般狠狠丢在街道上。

赫然便是阿吉师徒三人。

他们脸色煞白丶嘴唇发紫,瞳孔涣散,奄奄一息。

陈三石俯身上前,伸手诊治,旋即脸色变得阴沉起来,阿吉他们中毒已深,恐怕性命难保。

「我给他们下了无药可解的剧毒,已然活不成了。」

镇西王冷冷说道:「本王不明白,道友与我一样都是仙人,为什麽如此在乎这些凡人?甚至不惜为他们冒险回来。」

「仙人?」

陈三石抬起头,看着站在高处的朱亮,眼神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轻蔑:「一个靠着邪修之法,才勉强达到炼气后期的废物,也敢在我面前自称仙人?」

镇西王眼角跳动,旋即强压怒火,回讽道:「如此说来,道友曾经是境界很高的修士了?那本王倒要看看,你又有什麽神通,能阻止这几个凡人死在眼前。」

陈三石没有理睬,他只是取出银针,尝试为阿吉等人解毒,可惜没有任何效果。

「叫——叫花—」

阿吉挣扎着抓住他的手掌,每说出一个字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不用管我们,你丶

你走—·生,我再.跟你习武.」

「矫情的话不用说了,你救过我一命,是我欠的,所以,我不会让你现在死的。」

陈三石说着,掌心当中多出一颗金色的丹药。

太初丹!

不论是何人,只要具备灵根,吃下这颗丹药后,都可以说是原地飞升!

但这颗丹药,也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那就是凡人可吃!

九成九的丹药,由于凡人经脉无法承受灵力,吃下之后,都相当于剧毒。

但太初丹例外。

它能够帮凡人延年益寿,同时化解百毒,祛除疾病,甚至近乎于起死回生。

陈三石仔细想过。

这颗丹药。

确实很好。

即便是对于他来说,也无疑是一种巨大的保障。

可.·

也并非是一定要不可。

陈三石自恃资质足够,纵然没有太初丹,将来最少也能够成就准帝境界,只不过少了三次重生而已。

但这三次重生之后,就不可能再突破仙帝,或许也是种束缚,不见得是好事。

既然如此。

倒不如把丹药拿出来,用在更加有用的地方。

比如。

救人。

救很多人!

如此想着,他不再犹豫,轻轻发力,将丹药碾成粉末,而后将其中的极少一部分,喂到阿吉的口中。

丹药入口的瞬间。

阿吉身体先是一僵,而后就在大雨中抽搐起来,嘴中不断的咳出黑血,毛孔当中更是溢出大量的黏稠液体。

短短几个呼吸之后,他惨白的面孔有了血色,身上中毒的症状也彻底退散。

陈三石又重申地将丹药粉末送入到徐老头儿和玲儿的口中,他们两个也迅速恢复过来。

「这是什麽丹药?!」

镇西王难以置信:「这几个凡人,明明已经要死了!」

他之所以看着对方救人,而没有上前阻止,是因为被这颗丹药震惊到了。

即便隔着十馀丈远,朱亮也能够感受到那颗丹药散发出来的纯粹到无法形容的灵力,

他施展探查术,更是能够看到璀璨的金光,宛如一轮烈日,其中似乎蕴含着天道法则。

他下意识地渴望这颗丹药,就如同游鱼渴望大河一般。

可就是这麽一颗丹药,竟然被白袍亲手喂到了凡人的嘴里!

简直,暴天物!

「住手!」

镇西王难以忍受,提起一杆漆黑的青龙偃月刀:「这到底是什麽丹药,你怎麽能如此浪费?!」

「这个啊。」

陈三石看着掌心中的剩馀丹药,告知道:「它叫『太初元始清气丹』,吃下以后能够保你修炼到准帝境界。

「哦,我忘了,你应该听不懂什麽是准帝境界。

「眼下它虽然残缺了一部分,但你要是吃下,应该也能保送到仙尊境界吧。

「怎麽,想要?

「那你就过来拿啊。」

「仙尊?仙人之尊?!」

镇西王瞳孔之中的渴望再也掩饰不住,他纵身一跃跨越十馀丈来到白袍面前,左手缠绕着紫光变成魔爪,就要去抢夺丹药,然而却只抓住一把雨水。

陈三石连同阿吉三人,已然出现在数百步之外。

「你们先走。」

他说道:「这里我来处理。」

「嗯。」

阿吉自知留下来只会拖后腿,便领着两人离开。

镇西王看着他们生龙活虎的背影,心中绞痛无比:「如此大好的机缘,你竟如此浪费,你该死,你该死啊!!!」

「不好意思。」

陈三石收起丹药:「机缘这种东西,在下有的是。」

镇西王彻底被激怒。

他如同发狂的野兽一样,挥舞着青龙偃月刀砍了上来,滚滚真力和法力混合在一起,

令街道两边的房屋层层坍塌。

陈三石再次轻松闪开。

「砰—」

长刀砸下,大地崩碎。

镇西王连出两招,怒气散发出来,顿时变得冷静不少,他能够感受到白袍的与众不同,脸上浮现出一抹忌惮:「道友,给你个机会,跟本王合作,你我二人互换机缘,如何?!」

陈三石平静答道:「你也配?」

「安敢如此狂妄!」

镇西王呵斥道:「本王看得出来,你曾经或许有些本事,但现如今也不过是炼气中期!未必是我的对手!

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

「道友若是一意孤行,说不准就要白白死在连玉城之内!

「而你留下来合作,本王可以帮你尽快恢复修为,重回修仙界!」

陈三石一脸漠然,置若罔闻,

镇西王咬牙,说出自己的价值:「我有人材!我跟陈国皇帝有合作,整个南方六州之地,都可以用来血祭!世间灵气匮乏,唯有血祭才能够助你快速恢复!」

听到这里,面无表情的陈三石,脸上终于出现情绪,那是极度的厌恶:「朱亮!你是大唐的异姓王,是边境城池的大将军,受到天下子民的供养,本该庇护百姓,镇守边疆,

可你呢?居然通敌叛国,封锁城池,用城内百姓炼制毒蛊,简直歹毒至极!」

「通敌叛国?!」

镇西王冷笑起来:「你可知道,本王这一生,都经历过什麽?!

「我自幼跟随当今皇帝,帮他挡下无数刺杀,协助他登上帝位!

「在这之后,又历经百战出生入死,帮他无数次击退敌军,稳固朝局!

「后来,更是我镇守边境二十年,让大唐欣欣向荣,几乎成为一流强国!

「可皇帝呢?!

「他竟然觉得本王功高震主,担心我篡位,先后害死我多名天赋异禀的子嗣,更是给我下毒,让我染上重疾,想要了我的命!」

他唯一的藏起来的子嗣,便是那名锦衣青年,也死在白袍的手中。

「就是这样一个皇帝!

「本王凭什麽,又为什麽还要替他卖命?!

「本王身具灵根,本该有着无上的仙途,岂能困在凡间,当一辈子的井底之蛙!!!」

听着对方的长篇大论,陈三石摇了摇头:「这不是理由。」

「还不够吗?!」

镇西王目欲裂:「难道他们对我还不够残忍?!」

「知道麽。」

陈三石面沉如水,声音低沉:「曾经有个人,有着跟你相似的遭遇,但他到死都没有想过用残害苍生来弥补自己,恰恰相反,他从没忘记,自己为何穿上铠甲拿起兵器,即便是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在以牺牲自我为代价,为天下多尽一份力气!」

「荒唐!」

镇西王面目挣狞:「这天下,怎麽可能有这种人!」

「你听清楚了!」

陈三石一字一顿,声音振聋发:「他的名字叫,孙——象一—宗!」

孙象宗!

镇西王心头一颤。

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反驳道:「那他就是个蠢货而已!」

「愚蠢的是你!你的敌人,从来都是踩在你身上的皇帝,而不是出钱出粮供养你的百姓!

「蠢货!

「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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