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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这就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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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这就是药

其实兵站失火问题不大,兵士本来随手可灭。

但问题是这兵站的大多数兵士被郭典安排去搬运木柴桐油了。

留在兵站的士兵太少,没能及时灭掉浇了桐油的乾柴,以至大火沿着兵站和城墙附近堆放的乾柴一路燃烧,火势极大,竟然使得整个南门都无法靠近。

郭典上这个当就是因为他懂军略……城里没了庶民,物资不好运送,按照军营的陈列方式,将易燃物资放在兵士最容易取用的地方确实是没错的。

但问题是,军营和城池起火是两码事,营寨起火,如果火势太大可以直接放弃,另外搭建营寨就行,而城池却必须救火的。

没了城内百姓,要救火就只能全靠郭典手下的士兵——这就会使得城内人手立刻就不够用。

而且,城门内兵士最集中的地方,实际上反而是最容易出意外的地方,因为所有人都会在潜意识里放松对此处的警惕,包括那些驻扎在兵站的士兵。

敌之强就是敌之弱,只有段熲这种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兵才有这种体会,他训练士兵防突袭防夜袭,让士兵除了休沐期间之外总是保有警惕心,也是因为如此。

千万别以为这年头的人都是夜盲症,吃不上饭的黔首确实大多夜盲,但常吃肉的胡人丶官吏以及精锐士兵眼神好得很。羊肝猪肝在汉时是精锐士兵的必备食物,是写入汉初武备策的,夜袭与火攻也是极其常见的战术,几乎每逢大战必然遭遇。

而段熲遇过的火攻夜袭数不胜数,张飞这套布置,其实是段熲反覆交代不允许张飞这麽做的——即便让兵士多劳累搬运几趟,也不能将引火易燃物放在兵士集中的地方,军务不能求简便,奇谋不是正道,不留破绽才是。

郭典倒也机警,见了火起,便立刻想到刘备多半有问题,赶紧带了数百亲军来馆舍抓刘备。

但刘备已经不在馆舍了。

南门火起之后,城内乱起来,刘备便带了几十人去了北门,继续放火扰乱视听。

张飞则去了西门。

见了各处起火,东门的兵大多都分头去灭火或查探,沮授与审配便配合打开了东城门。

东门外等着的是关羽和张合,关羽领着刘备的部曲,张合领着卢植派给刘备的那些搬运工。

沮授带路,一大群人借着火光奔向了城内仓库。

审配的骑兵在东门外接应,沮授一边带路,一边看着其它方向的火光,不知在想什麽。

其它几个门的城门洞现在火势大得很,唯有东门能出入了。

郭典的兵力原本相当强,巨鹿郡三千郡兵以及他五百亲兵私军,加上城内官宦人家的家丁,可以组织起五千人,而且装备和训练程度都不差。

只是救火分散了兵力,一时间也难以召回来。

没能找到刘备,郭典只得守到城内仓库,以免粮食出事。

但此时已是晚了,关羽张合杀到馆舍时,郭典身边只有几百人,且个个惊惶。

到了三更时,各城门火光未灭,郭典已被张合生擒。

抓住郭典其实还挺不容易,用钱粮喂出来的兵还是颇有些忠心的,即便仓惶,却依然在县米仓护着郭典。

直到刘备张飞一起赶来,往仓里扔火把,做出不出来就烧死在里面的架势,郭典才带兵开了仓门,试图向外突围。

但仓库外面已经围了几千人,强弩二百柄全都瞄着仓门,又有关羽张飞这等猛男在旁,郭典带着兵士突围数次都没能出得来。

郭典本人也算厉害,最后一次强行突围,顶着数百人的伤亡,竟冲破了关羽张飞联手布下的防御,冲到了仓库外围。

但外围的民夫们蜂拥而上,拳脚扁担并用,差点把郭典当场打死。

这些曾帮郭典运粮的民夫都是深恨郭典的,他们本是运粮苦役,也就是各县被点为粮役的人家,全都是因粮税破家之人。

所以郭典在运粮到广平后立刻驱逐了他们——郭典知道这些民夫恨他。

没把郭典打死,都全靠张合及时制止,张合与这些民夫关系不错。

这些民夫与张合算是同命人,因为张合曾被点为河间漕运委输掾,只是张合聪明没接这个活儿罢了。

郭典在巨鹿也用了同样的方式转移视线,巨鹿郡漕运委输掾刚接下了运输任务便被黄巾围攻身亡,否则郭典还未必能把粮食带到广平。

「大兄,城内并无太多药材,想来是不够卢将军所需。」

关羽查了一遍库房,出来回报。

「没关系,郭典就是最好的药材……」

刘备转头看向城内各处火光:「郭太守,让城里的兵士来此投降,一同运粮出城吧,这火救下来也没用的,没人希望广平城存在。」

……

此刻,西园。

「朱儁带着五千骑,居然会被一群乱民围困?可那是骑兵……即便败了又怎会被围?!他在交州的时候未领朝廷兵马,靠家兵就平了交州之乱,怎的在颍川便如此不堪!」

「皇甫嵩天下名将,竟会中黄巾浅薄之计……围城陷军之策很难识破吗?他居然能一头扎进长社和朱儁一起被围?!」

「北军与三河骑皆天下精锐,区区黄巾便围得住他们?!」

刘宏正满脸烦躁的翻看着军报:「还有那卢子干,居然要朝廷出钱粮赎回安平王……他是疯了吗?!此事怎能公开呈报!」

军报里确实一件好消息都没有,朝廷各路精锐基本全都被困住了。

张角手里有安平王,卢植不敢进军,而且居然公开上报此事,使得朝堂议论纷纷。

皇甫嵩与朱儁被困长社,但怎麽看都不像是这俩名将能干出来的事儿……这倒像是故意在告诉天子,朝廷大军出了雒阳之后便未必属于天子了。

张让等人侍立在旁,大都不敢说话。

只有段珪犹犹豫豫的问:「陛下,是否让人赴冀州查问一二?」

「查谁?查张角还是查卢植?安平王在张角手里,怎麽查?」

刘宏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简牍:「士人终究是士人……只知士人之名,何曾想过朝廷之难?!」

「陛下,长社……可要加派援军?」

段珪又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太监也是各有分工的,段珪是负责军监的常侍,辅助天子管理军务是他的职责所在。

「派何人?皇甫嵩都如此,还有何人能作为?!」

刘宏脸色很难看。

「大司农曹嵩之子曹操,近日正在暗中组建骑兵,其家中甲胄良马颇多,私募军队,暗藏甲胄。其人又常与颍川丶汝南来往……但此时却不好论其罪。」

张让突然出言:「不如令曹操去援皇甫义真,但不予他任何兵力,令其自以部曲前往……如此既能使其忠心任事,又能支援长社……」

人事工作张让确实更熟,抓人把柄再让人干活儿,操作很熟练。

「私募骑兵暗藏甲胄……曹嵩家中竟也有如此心思?」

刘宏脸色更难看了:「诏曹操为骑都尉,令其立刻驰援皇甫嵩!」

「陛下,卢子干处如何回应呢?」

段珪又问到了安平王之事。

「……遣人斥责卢植,责问其为何与贼寇交易……令其速平冀州!」

刘宏犹豫了很久,给了个颇显软弱的指示。

没法子,所有部队都不怎麽听话,说不清这些领军的士人是故意还是无意,反正一个个都有麻烦,却又一个个都像忠臣。

……

广宗城外大营。

卢植看着被刘备押来的郭典,手指捏得啪啪作响。

想了一阵,卢植把刘备叫到军营主帐:「吾让你筹粮,却没让你擒官……为何抓他来此?!」

「将军不是让我取药麽?郭太守正是黄巾对症之药,用来换安平王绰绰有馀……」

刘备说得理直气壮:「粮和药,我都加倍取来了,将军总不能因为这药用起来略有麻烦便怪罪于我吧?」

「何止略有麻烦……刘玄德,你是要陷我于死罪!」

卢植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淡定,吹胡子瞪眼的:「郭典再怎样也是朝廷命官,是牧民一方的太守,怎能用来与贼人买卖?」

「谁说要与贼人买卖?分明是郭太守盘剥巨鹿乃至黄巾大乱,郭太守心怀愧疚,自愿以身赴入广宗,换张角释放安平王……」

刘备盯着卢植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正是忠君之表率,是郭太守迷途知返……」

「胡言乱语!你可知此事会是什麽后果?天下官员将人人自危,个个都会恨你我入骨……」

卢植盯着刘备咬牙切齿:「这比杀了郭典后果大得多!」

「我知道!可是,将军,这天下官员……为何会人人自危呢?」

刘备有些不屑的笑了:「若他们个个都有将军这般品行,或是哪怕如他们能做到他们自己吹嘘的忠君爱民之万一,那又何须自危呢?」

「……你是在作死!」

卢植被怼住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麽。

「关我何事?我是好不容易把郭太守从贼人手里救了出来,郭太守想怎麽做,或是将军要怎麽做,我可做不得主……」

刘备笑得更不屑了:「而且,郭太守自己很清楚,进了广宗他反而不会死……张角不会杀他,只会让他从贼,顺便让他写点讨伐豪右的檄文!」

卢植脸色铁青:「去杀了郭典,现在就去!」

「将军,数千将士皆看到郭典被押到此处……每个人都觉得郭典自愿去广宗换安平王,这是忠君大义,若是现在杀了他,将军要如何交代呢?」

刘备看着卢植缓缓说道:「将军自己应该也知道,这是救你,不是害你……可为何将军如此动怒?难道将军是觉得别人的名望比自己的性命还贵重?」

卢植阴沉着脸看向刘备:「你也是士子!若是毁了士林之名,你刘玄德又如何立足?」

「刘某是因乐先生授吾德行而立足的,不是靠旁人之吹捧。」

刘备正色道:「家师德昭天下,可具士林之名;卢将军海内大儒学通古今,可具士林之名;可那郭典残酷害民,豪右阴谋作乱……他们凭什麽具士林之名?!卢将军,你眼中的士林,竟只有官宦豪门吗?」

「刘玄德……闭嘴!」

卢植面色已经极为难看了,却始终能忍住愤怒,这养气的功夫着实了得:「你想用郭典之口毁名门清誉!你可知若天下皆浊,必将万民暴起永无宁日?!」

「难道如今就不是万民暴起了吗?卢将军,卢尚书,是在雒阳修熹平石经太久,被经文迷了眼吗?什麽叫名门?害民之贼学了几句儒家经典,便也能称其为名门了吗?」

刘备毫不退让:「将军让备筹粮,实是让备杀郭典,备心知肚明。但将军可知道天子让将军征张角是为了什麽?将军难道以为天子是要将军快速平乱?」

「若非平乱,还能为何?!」

卢植青筋直冒,他显然很不喜欢刘备这种把事说得太明白的方式。

「若要将军快速平叛,北军五营与三河骑兵就会一起调发给将军了!四千铁甲锐士丶五千精骑丶两万辅兵,在将军手里早就能大破广宗斩杀张角了!」

刘备却把话说得更明白了:「天子不给强军,一切让将军自筹,就是想让将军在冀州停留,让将军替他问诊冀州之症!天子同样受困于名!他不想让天下人认为是他徵税以致天下大乱!」

「将军真以为天子派来随军的黄门是因为怕死而停留河内吗?那是故意不来!否则将军无论做什麽都会被人说成阉宦指使……」

「天子不欲速平叛乱,也不让宦官干涉将军……想要的无非就是想让将军为他解污名之困!」

「卢将军,你既想为天子尽忠,又想得容于士族,备知道……可如今之事,分明就是天子与豪族之争,将军若在中间摇摆不定,则天子也会恶你,豪门也会弃你!」

「却不知将军到底忠天子还是忠豪右?亦或是……忠于天下人?」

卢植脸皮子抽搐着:「刘玄德,此言悖逆!」

刘备摇着头,苦笑一声:「备如今并非将军门徒,只是将军同袍,同袍善言何来悖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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