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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诡诈就诡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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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诡诈就诡诈吧

七月底。

董卓在巡视诸营时被人射了一箭,箭中臀部。

幸好当时董卓全身披挂重甲,箭矢没能全透甲衣,伤得不重。

但领军之将于军中被刺,此事非同小可,董卓暴怒之下大索三军,却没能找到行刺之人。

随后董卓强令全军发起了大规模的攻城战。

部队四面齐攻,不计伤亡攀城蚁附,一度攻上了下曲阳的城墙。

只是先登之士无法在城上立足,因为下曲阳已经用石木封闭了四门,且城内黄巾极多,登上城墙也只能被黄巾围杀。

下曲阳依然没被攻破。

不过,此战斩黄巾逾三千级,董卓也算是有了说得过去的战绩——不管那些首级是谁,反正那些首级确实都戴上了黄巾,这肯定能算斩首三千级的。

官军损失不大——董卓本部以及朝廷派出来的京畿士兵一共只有二百人的战损。

但冀州各家『义军』伤亡惨重,几家豪族甚至全军覆没,死伤难计,「失踪」的不计其数。

不过,反正是义军嘛,又不是正规军,失踪跑路也正常啊……

而且义军的战损是可以不入册的,毕竟很多豪族带来的义军都没有正经户口,想入册都入不了。

二百换三千,这当然算是大胜了。

董卓派快马向朝廷传了捷报,随后便自称伤情恶化需觅良医,自领本部亲军退入了甘陵,驻于界桥营寨中。

冀州诸多义军也分作了两部,大部分仍驻于下曲阳城外,小部分南下去了魏郡邺县——这小部分,当然就是被打残的那些。

而董卓要寻觅的良医,自然是刘备。

真要论及战场急救或金创治疗,刘备手下确实是有不少良医的,西河医馆第一期毕业的那些少年此时都在刘备军中,眼下也已经积累了不少临床经验。

陈封也是其中之一。

但其实,董卓那点伤……真用不上什麽医生。

陈封抓紧时间用了不少纱布,将董卓的腰腹连同大腿一起包扎得严严实实,看着和半身瘫痪了一样,就差下个病危通知书了。

——如果不抓紧时间包扎,董卓那点破皮的小伤可能就自动痊愈了……

「将军为国征战乃至身负重创,可谓劳苦功高,想来已经无需左右为难。只是,不知将军是否查清了暗箭伤人之辈到底是何人?」

陈封给董卓包扎完毕后,刘备让他退到帐外,单独问董卓:「若是将军不把此事追查明白,岂非显得将军软弱好欺?」

「这……射箭者乃吾弟董旻,此事如何追查?而且,若是追查此事,岂非与冀州士人结怨?」

董卓感觉刘备这家伙心眼挺坏,但他很喜欢。

毕竟刘备确实在为他着想,从来没为难过他。

「董将军,此战冀州各家损兵折将,无论查不查都已经与他们有怨了。若是不查清,他们个个都会觉得将军是故意诬陷迫害他们;反倒是坐实了某一家为刺杀者,其他各家才不会与将军结仇,而是会仇视那个谋刺将军的蠢货……」

刘备带着丝浅笑,声音很轻:「将军想想……这是自救,不是结怨。」

确实是如此,要做就要做得像那麽回事,主帅在军中遇刺,这种事如果不追查到底,那所有人都觉得假。

反倒是坐实了一家,那才不会有人憎恨董卓。

董卓想了想,点了点头:「有道理……但董某倒是不知坐实哪家合适……」

说到此,董卓似乎反应过来,转头问刘备:「玄德可是与冀州哪家有仇怨?若是有,不妨直言……董某虽武夫,却也知投桃报李。」

虽然说着『投桃报李』,但董卓眼神中颇有些别的意味。

「备在冀州没什麽仇人,将军无需如此试探。将军想必是在担心袁司徒那里吧?冀州士人大多皆是袁司徒门下……将军视他们为同门,所以不想做绝?」

刘备摇了摇头:「可将军不妨想想,之前公卿们让董将军领军,替代卢尚书征冀州,这难道是为了让将军立功封爵吗?若真有这等好事,他们为何不让自家子弟上阵?」

董仲颍不是那麽好忽悠的,但刘备确实没打算借董卓之手图谋冀州的什麽仇家。

刘备的打算可没这麽简单。

董卓听得刘备这麽说,皱着眉头想了很久,随后低声叹道:「董某也知道此非好差,只是既有天子之令,又有恩主之命,不得不来……」

「恩主之命……哈哈……卢尚书围城招抚之策并无过错,可连卢尚书都免不了减死罪一等……所谓恩主让将军来此接任卢尚书,备倒是不知这恩从何来?」

刘备笑了一声:「卢尚书乃海内大儒,有的是人为他进言相救。但董将军与清流名士可有交情?若将军不自救,谁会救你?」

董卓听了此言,脸色有点难看,没有说话。

刘备也不再说话,这已经够了,再多说就会被视为刻意挑拨了。

……

其实陈封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刘备的书佐,当军医是兼职——陈封没有接受过任何额外照顾,书佐是他应得的工作。

刘备本质上其实是个懒人,只是脑子不偷懒,涉及自身安全的事儿也绝不会偷懒,比如练武就每天都在坚持。

但能让别人干的活儿,刘备自己当然是不会动手的。

军令或重要文书是不能直接写在竹简上的,需得用刀刻——这是为了防止被人改动或是因沾水等意外情况导致模糊不清。

用刻刀在竹简上刻字又费时间又费劲,当官的通常都得有人帮着干这活儿。

其实张飞才是最擅长刻竹简的人,几年来天天都在练,张飞现在甚至能用横刀在竹简上直接写字,动作奇快无比,很有点武学高人风范。

可张飞经常刻错别字,军令文书之类的活儿万万不能交给他,要不然『运粮』之类的最常见的词很可能会被张飞刻成『军娘』……

陈封就不一样了,慢归慢,但从来不出错。

只不过,陈封一直没什麽机会获取军功。

其实他武艺不错,胆量也大,但他没能通过武选,无法进入刘备的近卫曲,也没得到上战场的机会。

与陈封同龄的田豫,因其在渔阳的功劳已被刘备升为了武策从事,也就是军事参谋——刘备说话算数,不管多大年纪,有功就升。

而陈封这个书佐,估计还得磨两年。

其实陈封并不追求升职,毕竟他才十五岁,不着急。

而且书佐这个职务陈封很喜欢,因为这个职务能一直跟着刘备,也方便他记史。

不过,为了写《承柞观纪》,陈封遇到了很多困难。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

比如刘备向董卓献的计……

这计策确实是很有效的,虽说董卓没能攻克下曲阳,但至少得了场「大胜」,肯定足够向所有人交代了。

可问题是陈封很清楚,这计策就是为了坑害那些冀州豪族,顺便解董卓之困,刘备的出发点其实并不高尚,倒是很有点狼狈为奸的意思。

那这怎麽记录呢?

写成『玄德郎君向中郎将董仲颍献计,使官军大胜,一度攻入下曲阳城内;惜董仲颖负伤,乃至未能得全功,殊为可惜』?

这确实是正常史官的写法。

可陈封不愿这麽记,董卓这一仗算不算大胜陈封心里清楚得很,要这麽写就不算是照实记载了。

但如果照实记录,那就得写成「时董仲颍忧恐因不得功而落罪被诛,为求全身而退,遂从刘玄德之谋,以自残诬冀州义军行刺。冀州各家为求解谋刺之罪,不得不拼力死战,乃至义军伤亡难计……」

——真要是这麽写,那自家恩师不就成了个诡诈阴险之人了?

陈封很是为难。

于是,在刘备带他去给董卓治伤的时候,陈封悄悄问刘备:「恩师献于董将军之诡谋,恐难与恩师仁德之名相符,封当如何视之?」

「你都说是诡谋了,自然以诡谋视之啊……」

刘备转头,看了看有点懵懂的陈封,一下子便明白了这孩子的心态:「仁德与诡诈为何不能并存?我要保障甘陵数万人得活,要让自己存身,就必须让董将军脱困,他才会帮我说话。」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麽良善之人……若无诡谋存身,在此等乱世活命都难,又如何能施仁德?」

「可恩师声名便会因此大有瑕疵,或百年后亦受人攻讦。」

陈封点头表示道理已经明白了,但还是有点犹豫。

「这世上哪有完人啊?承柞,若我将来能建百年功业,那百年后自会有大儒为我辩经。若我将来兵败身死,那我的声名再有瑕疵又如何呢?」

刘备摇了摇头,让陈封打消这种念头:「你只管照实记事,我今日所言你也可以照实全记。是非功过,且让后人评说去吧。」

「唯。」

陈封点头应下,不再因此事彷徨。

……

几天后,董卓带兵去了魏郡。

说是已查清是魏郡豪族冯氏族人于军中刺杀自己,但冯家此时无人,董卓没抓到『凶手』。

随后董卓声称箭创难治,自请朝廷换将领军,并驻军于邺城。

八月初,皇甫嵩在仓亭击败黄巾卜已部,斩首万馀级。

朝廷下诏,命皇甫嵩率兵进击冀州,取代董卓。

而在董卓移驻邺城,且皇甫嵩尚未北上的这段时间里,刘备再度去了趟广宗,同时让张合去了下曲阳。

刘备本想赶在皇甫嵩大军北上之前,让一部分黄巾接受招安,因为刘备现在手里有粮了。

如果不愿接受招安,哪怕率众离去也行,留在广宗和下曲阳早晚会困死的。

但刘备刚入广宗,便知道自己没法劝了。

张角去世了。

广宗城内没有举素,但张角已经进了棺材。

此时广宗城内的黄巾,已经是谁的话都不会听了。

若不是刘备在张角棺木前躬身相祭,若不是张梁对刘备依然保持着尊重,恐怕刘备都无法出城。

城内的黄巾完全不相信朝廷,张梁虽说是他们认可的领军之人,但张梁也无法让黄巾投降——他没有张角那样的号召力。

张宝那边其实也一样,张合也无功而返。

见此情况,刘备只好劝告张梁,让其杀了郭典,将郭典置入张角棺木葬于城南,并将张角改葬到甘陵境内清河东岸——只有这里的妇孺才能守住张角的墓,总不能让大贤良师的墓葬天天染血吧?

大贤良师要的是太平啊……

张梁同意了。

张角死后,两地黄巾不再闭城自守,而是频频出击攻打冀州各家,之前围驻于下曲阳的冀州各家私兵也被击破,退到了魏郡。

而甘陵境内,清河东岸的墓葬没有署名,墓碑上只写了太平二字。

……

另一边,南阳太守秦颉杀死张曼成后,南阳黄巾推举赵弘为帅,再次占据宛城。

朱儁与秦颉合兵一万八千人,继续围攻宛城。

但从六月一直围城到八月,始终没能取得胜果。

豫州刺史王允建议召朱儁回京,另选他人。

但司空张温上疏说:「当年秦用白起,燕任乐毅,都是旷年持久才能够克敌。朱儁讨颍川已有功效,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应该给他时间,下诏催促就是。」

于是刘宏下诏严厉催促朱儁。

朱儁担心落罪,不计伤亡挥兵猛攻,总算是杀死了赵弘。

但南阳黄巾又推举了韩忠为渠帅,又一次将朱儁击退,三度占据宛城。

朱儁此时伤亡过大,兵力已经不足以围城了,只能解散城围,在城南筑造土山,每天鸣鼓呐喊,摆出从西南方向进攻的态势。

解了城围之后,黄巾全都赶赴西南方向迎战,而朱儁却带了五千精兵进攻东北,一战登城而入。

韩忠退守内城,请求投降。

朱儁的军司马张超以及南阳太守秦颉都觉得可以纳降,但朱儁不同意。

「纳降反贼不能使人向善,讨灭他们才能惩其恶。现在如果接受他们的投降,那就滋长他们造反的意念,给他们有利就造反,不利就乞降的想法,这是纵敌长寇,不是良计!」

朱儁说完便下令继续进攻,但一连数日都无法攻克。

见难以攻破,朱儁又对张超说:「贼人被我等合围,又求降不得,自知必死,所以万人一心……既然如此,那便把包围撤除,集合部队进城。韩忠见包围解除,定会突围,等他们出来,兵心自然就散了。」

于是又下令解围。

韩忠见包围解除,果然引军出城,朱儁乘势侧击,果然得了大胜,并趁胜追击十馀里,斩杀一万馀人。

韩忠等人再次请求投降,但朱儁强令秦颉杀了韩忠。

黄巾馀众无法自安,又推举孙夏为帅,聚齐数万黄巾反攻,再再再次占据了宛城。

磨了四个多月,黄巾连续被杀了几个渠帅,南阳腹心之地打得稀烂,朝廷军队死伤过万。

但宛城,直到十月依然在黄巾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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