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黛玉和凤姐定下要暗中查看贾赦房内账目,为不引起疑心,二人便假借教各房大丫鬟对账为理由,命了人将各房的账目都誊抄了来。
接连几日,黛玉、紫鹃和平儿白天都在王熙凤房内查账,或有疑点的地方也及时报与凤姐听,凡是没办法核对的,凤姐便暗中派人去钱庄、当铺等地调查。
几日下来,确实查出很多问题。
这一日黛玉又翻出几把文玩的扇子,交给凤姐看。
“凤姐姐,你看这里......”黛玉将账簿折好,放在王熙凤面前,指着上边的记录说道:“实物里收了七把文玩古扇,却没有银子的出处,这七把扇子就这么凭空出现的。”
“那几把扇子我知道,前儿还听老爷提起,说是一个门客送的。”贾琏坐在外屋悠闲的插话。
他这日无事,屋内让姑娘们占着,自己只能坐在外屋翻看着省亲别院的采购清单,忽然听黛玉说到扇子的事情,他前日在东府监工时,正好听贾赦对众人提起过,便对黛玉答道。
这几日贾琏和黛玉、凤姐达成了默契,对于查账的事情,他既不过问也不出力,只答应着不给贾赦通风报信便是。
一边是亲生父亲,一边是当家媳妇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只能躲起来。
“门客相公叫什么?”凤姐坐在屋内,隔着帘子向贾琏问道。
“似是叫什么蒋凡的?当时蓉哥还提了一句,说这个人向来清贫,不知哪来的这扇子。”贾琏起身走到门口,压低了声音说着,接着轻轻掀起帘子,笑着对凤姐道:“只这些,其他的莫再问我。”
说罢又转身出去了。
黛玉憋着笑,对一旁的平儿说道:“二哥哥表面做‘包青天’铁面无私,实则是周勃,早就把右胳膊悄悄露出来站好队了。”
“你只看着他在咱们面前这样,在别人面前还不知怎样呢!不过是墙头草,咱们就该防着!”凤姐瞥了一眼门口,向黛玉笑道。
“若是如此,我只躲还来不及,可不敢再接话茬了。”贾琏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凤姐姐,这件事怎么查?”黛玉听贾琏的语气,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便把话题又引了回来。
王熙凤看了看账簿上的记录,思索了一番,对平儿说道:“让小红去问问他老子,看看这件事他知道不知,若是不知,也在暗中查清楚了再来回话。”
平儿应下,起身出门去了。
黛玉听到小红的名字,瞬间反应过来凤姐已经把她要到了自己的房中,便向王熙凤问道:“姐姐已经把小红要过来了?”
凤姐笑着说:“这几日你教她们,我看着这孩子确实不错,又伶俐又聪明,像她这样能回清楚话的丫鬟实在难得,我看着喜欢,就向宝兄弟把她要过来了。怎么,听妹妹的意思,一早就知道我会要她了?”
黛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失言了,便谎称是觉得小红说话做事干脆利落的性格很适合跟着王熙凤,所以心下这么想的。
王熙凤笑道:“妹妹再看出来好人了,可记得和我说。”
黛玉尴尬笑了笑,又问道:“她父亲是林之孝,姐姐让他们去查,不怕惊动了大舅舅?”
“我收了她女儿来我房中,林之孝又是磕头又是孝敬的,高兴地和什么似的,为了女儿他也不会向大老爷说的......”王熙凤端起茶水呷了一口,脸上露出从容的微笑:“林之孝这个人,话虽然不多,办事却没问题。”
王熙凤话刚说完,平儿从屋外急匆匆走了进来,将房门一关,从袖间取出厚厚一叠票据来,交到王熙凤手中:“奶奶,蓉哥派人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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