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不紧不慢地吃了口茶。
他和谢观澜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蓉城,明面上没怎么打过交道。
他只知道,谢观澜野心勃勃,像极了年轻时的他。
而他年轻时,是不在乎情情爱爱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权势面前,女人算什么?再美的女人,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谢折声音幽幽,“这一次,朕倒是认为,他没有撒谎。”
就像他当年诛杀继母一般。
父亲自诩和继母恩爱两不疑,下定决心白头偕老生死与共,可是当他戏谑地询问父亲,如果夫妻两人只能活一个,父亲是选他自己还是选继母时,父亲最终还不是选了他自己?
爱情,这是天底下最虚伪、最可笑的东西!
与此同时,偏殿。
天元观的两位道士正在等待天子召见。
裴凛为他们奉上热茶,“陛下正在和谢指挥使谈话,还请二位道长等候片刻。”
他说罢,望向屏风。
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位窈窕婀娜的女子。
是魏姒。
她落座,清冷艳丽的脸庞上噙着微笑,“二位道长连夜赶路进京,路上一定十分辛苦。”
裴凛对他们介绍道:“这位是宸妃娘娘。”
两名道士对视一眼,连忙起身行礼。
魏姒示意他们坐,嗓音依旧轻柔,“本宫记得开元观存续百年,期间曾因香火稀少险些闭观,是父皇路过,见道观残垣断壁草木深深,于是特意捐赠了三万两香火钱,又亲自题写匾额,这才叫道观活了下来。”
道士警惕地看着她,“宸妃娘娘想说什么?”
“陛下明明正值壮年,却认定自己年岁已暮,急于渴求长生之术。然而古往今来,帝王天子如繁星无数,又有谁能真正得到长生呢?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魏姒叹息,半垂着眼睫撇去茶面浮沫,“倒是连累进献丹药的道长僧侣奇人异士,因着没能如帝王所愿为他们求得长生,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女人的声音分外缥缈轻灵。
却令两个道士悄悄起了一身冷汗。
他们又不傻,活着多好,干嘛要为谢折搭上性命。
于是两人行礼道:“我等想要全身而退,还请娘娘赐教。”
魏姒温声细语,“当年父皇以仁善治国,却因为土地问题触及世家大族的利益,被他们联合谋害。如今京中的高门显贵,多是当年背叛父皇的人。道长可明白我的意思?”
裴凛幽幽道:“譬如执掌京畿二十万兵马的大元帅熊陵蛟,乃是阴年阴月阴日生。想必他的心脏,很适宜做长生药引吧?”
偏殿一片寂静。
魏姒端坐在金丝楠木雕花圈椅上,宫裙迤逦委地,裴凛身穿雀蓝色缎面官袍安静地侍奉在她身侧,两人身后是黄绢面刺绣山河社稷图的屏风,殿外春雨停歇,薄金色的几线光影照进来,如同一幅陈旧破碎的前朝画卷。
…
“什么?!”
次日清晨,谢拾安猛地望向扶山,“你说大哥去哪儿了?!”
扶山悻悻道:“去明珠宫退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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