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压万物，破尽虚妄。”周阳低声念道。

就在凌霄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道法轮脱手而出，夺目的烈焰在黑气中贯穿而下，如暴雨倾盆，一击便击中了禁咒碑！锋利的光芒自石碑中心炸开，黑气惨叫着被火光吞噬，石碑四周的光纹也随同剧烈晃动，竟开始迅速消散。

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周阳的脸色却逐渐沉下。

“不对劲……”他目光死死盯着禁咒碑。

“又怎么了！？”凌霄捂住鼻子，黑气的腐臭味让他几乎窒息，“你这法轮不是已经……”

“它自己的反应，才刚刚开始。”周阳冷冷道。

果然，石碑表面的符文在消散了黑气之后，竟开始迅速改变形状。那些古朴而疯乱的刻痕似乎被某种无形之力重新排列，最终组成了另一个完整的、从未见过的符号。

“这是……献祭？”凌霄的脑袋飞速转动，迅速想起了某些古籍中的术法描述。他的脸一下刷白，“周阳，不管你认识不认识，这符号绝对没好事！赶紧把它灭了！禁咒碑突然猛烈地颤抖起来！它表面的符号开始剧烈发亮，亮得几乎要将整个阴影化为火光，而石碑的顶部竟开始渗出一道道浓稠的血迹般液体！

“该死！”周阳一把拉起还在愣神的凌霄，退后几步，将手中的红光石头向地上一掷，一道淡红色的结界瞬间立了起来。两人刚躲进结界中，那禁咒碑爆裂的声音便轰然响起！

狂暴的血红色气流爆发开来，刹那间席卷四周，这片阴暗的空间顿时被渲染成了惨烈的赤色景象。尽管被结界暂时挡住，周阳的脸色依然显得异常阴沉。

“它绝对不是普通的邪物封印。”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钻出，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意，“这东西的背后，甚至没有一丝人为的痕迹。”

“你说什么？”凌霄的声音打了个破，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此刻的双手，已经陷入了颤抖。周阳的眼神微微收紧，握手成拳，骨节在血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白。他盯着禁咒碑的残骸，那血红的气流像是有意无意地扭曲着，竟隐隐汇聚成一张面目狰狞的巨大脸庞，仅一刹那间，那脸上的眼珠像活物一般骤然转动，直直盯向了结界中的两人。

凌霄呼吸猛然急促，他甚至不敢挪动视线，结结巴巴地说道：“周……周阳，它，它在看我们！这玩意能看人！？”他的腿几乎软得站不住，双手死死抓着结界的边缘，仿佛下一秒就是天塌地裂。

“看人？”周阳的目光同样凝重，但却毫无一丝慌乱。“它不只是看，它在选。”他垂眸沉思了一瞬，嘴角却冷冷勾起了一抹近乎嘲讽的笑意，“不过，它选错了。”

凌霄猛然一怔，“选错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给凌霄更多时间思考，周阳猛地抬起手，一根指尖缓缓掐诀，那结界的光芒忽地一热，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能量。原本淡红的光晕瞬间化为炽色，竟反向将那巨大的血脸照得一片狰狞。

“别露出这种表情。”周阳声音沉稳，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冷锐。“它看透了结界的薄弱处，分明已经发现了你最深的恐惧。若再给它几秒，明白你胆怯的本源是什么，可就不只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