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穿透氤氲水汽，落在对方明艳的侧脸上：

“主人为何要在此处停留，不是已应下替他们宣扬此界存在么？”

沈蕴托着茶盏缓缓转动盏身，垂眸轻吹浮沫：“总不能对此界一无所知便贸然出手吧，若他们所言有虚呢？况且……”

“我要做的并非替人宣扬，而是破除禁制本身。”

司幽昙眸光一凝。

“解除禁制？可那是飞升者所留……”

沈蕴啜了口茶：“我知道啊。”

司幽昙：“……”

这轻松随意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刚才问了一句废话。

可那件事，分明比登天还难。

心中情绪翻涌，司幽昙垂下眸子，下意识地抿起了唇。

……罢了。

她向来如此，身上总带着股劈海断岳般的底气。

她说能做，那便是能做。

沉默几息后，他才再度开口：“若他们所说是真，主人是否便要助其破开禁制？”

“倒也不全是相助。”

沈蕴截断他的话，语气渐渐严肃起来：“依照天道法则，万物必留一线生机。”

“这些人既存于世，便不该绝灭于此才对……”

“所以我怀疑，那座通道，本就是天道为他们预留的生路。”

茶盏搁回案上，落下一声清响。

“偏偏这生路，却被飞升者亲手斩断。”

司幽昙瞳孔一缩，指尖无意识地在袖中蜷起。

她说这话的意思……是想替天道善后？

沈蕴浑然未觉他的震动，续道：“若此事能成，必有大功德加身，对日后的渡劫之事也大有裨益。”

“……功德？”

司幽昙喃喃出声，难掩惊诧。

如今的修真界，谁还会执着于积攒功德之力？

按常理来说，未至炼虚期前，修士所历天劫的威能，远不足以动用功德之力来化解。

而当今世上，能晋升到化神就已是惊世大能，炼虚期只在传言当中有过那么一两位，还未证实。

比如多宝阁中的那位。

更何况……修道者积攒功德本就艰难。

沈蕴话中之意，莫非是那功德有用得上的地方？

也就是说，她的目标……

竟不止于化神？！

这个念头让他震惊不已。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主人需要功德之力？”

沈蕴轻笑一声，目光转向司幽昙：“非是必需，但登临大道顶峰，我志在必得。”

“若能以功德铺路，何乐不为？”

这一眼，看得司幽昙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她在发光。

那睥睨一切的自信，刺得人不敢直视。

【叮——司幽昙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440】

司幽昙怔忡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主人想过没有……若我们当真替他们破除禁制，容其涌入此界，我们修真界的灵气岂非愈发稀薄？”

“你想什么呢？”沈蕴轻笑打断：“途经走廊时，我曾放出神识略作探查，这地宫里的修士也就两百余人，而且我偷偷问过长生，此方修真界残存的地宫，拢共不过数十座。”

“即便他们尽数涌入，又能占得几分灵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