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你怎么在这里？”

南玥披着件月白色的斗篷，兜帽边缘毛茸茸的兔毛蹭着脸颊，衬得她本就小巧的脸愈发像颗圆润的雪团子。

听到南瑞问话，她从假山后慢慢挪出来，绿色的眼眸像浸在清泉里的琉璃珠子，怯生生眨了眨，长睫毛上还沾着点细碎的露珠。​

“我来采雪！”她声音软软的，像小猫踩过雪地时的轻吟，说话间往南瑞身边靠了靠，斗篷下摆扫过青石板，露出里面鹅黄色的裙角：

“皇兄在这里做什么呀？”​

南瑞这才发现她手里捧着一个小罐子，她手指纤细得像初春抽条的新枝，只是现在被冻到了，所以指节有些泛红。

“没什么没什么。”

南瑞赶紧把满是青苔的手往身后背：

“就是、就是出来透透气。”

他看着妹妹冻得发红的鼻尖，又看了看她那双总像含着水光的绿眼睛，心一下子软了：

“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仔细冻着。”

他连忙关切着，南玥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递给南瑞：

“皇兄先擦一擦！”南瑞接过手帕擦掉手上的青苔，见她头发上都是湿的，连忙拉着她往走廊下走，她的手有些凉，握在手中仿佛凉玉一般，南瑞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廊下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朱红柱子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这声音清晰得像是直接敲在南瑞的耳膜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握着南玥的手，她掌心的凉意顺着指尖漫上来，不是幻觉里那种模糊的冷，而是带着真实的肌理触感，连她指缝间残留的雪水都沁得他皮肤发麻。​

方才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突然涌进脑海，假山石缝里渗出来的寒气、吉祥递来的玫瑰糕散在空气里的甜香、南玥斗篷上兔毛蹭过他手腕时的酥痒，这些鲜活的知觉像破土的嫩芽，一下子撑破了混沌的迷雾，让他莫名觉得直到这一刻，世界才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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