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玥指尖捻着刚收到的名册，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京中各坊门吏、商铺掌柜的名字，连街角卖糖画的老汉都有了“李老栓”这样的称呼。

她抬眼看向窗外，晨光穿过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连空气都仿佛比往日鲜活了几分。

“你看这个。”

她把名册推到南瑞面前，绿色的眼眸里闪着明亮的光：

“上个月查西城布庄时，账房还只记着‘王姓管事’，如今连他老家在清河县、家里有个三岁的小孙子都写得清清楚楚。”

南瑞凑过去一看，手指在名册上点得噼啪响：

“还有还有！昨日去御膳房，那个总给我留桂花糕的厨子，说他叫赵满仓，爹娘希望他粮仓满囤才取的名！”

他越说越兴奋，猛地一拍桌子：

“你看！他们都不再是模糊的影子了，都有自己的来历了！”

南玥望着他发亮的眼睛，唇边弯起浅浅的笑意。从前那些如同背景板般的人物，如今正一点点丰满起来，像被画师添上了眉眼口鼻的画像，渐渐有了生气。庚一记得自己的字是“一行”，布庄掌柜说起家乡时会红眼眶，连宫门口扫地的老太监，都能讲出年轻时在尚衣局当差的趣事。

“这说明…”

南玥的声音带着笃定的力量：

“我们不是在做无用功。每多一个人想起自己的名字，每多一个人有了自己的故事，这个被设定好的世界就松动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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