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1章书卷一梦-南玥103（会员加更）

她抓起手边的柚子皮，狠狠攥在手里，粗糙的表皮硌得手心发疼，却没松开。

“那些饿死的灾民呢？他们的命就不是命？高长隐坐在高位上安安稳稳，他的门生换了地方继续做官，只有上官鹤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着…”

楚归鸿看着她发红的眼眶，伸手想把毛毯重新给她裹上，却被南玥轻轻避开。

“我从前总觉得，七哥再冷硬，心里也是有杆秤的。”

南玥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声音轻得像叹息：“可现在才明白，他的秤，早就偏了。高长隐于他有用，所以能放过高长隐…”

南玥的指尖在毛毯上无意识地划着，声音低得像落进棉絮里的雪：

“小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

年少时候的相处总让她觉得，就算后来成了对手，也该有几分底线。

可现在想来，那些念头真是天真得可笑。

“我总觉得，就算争，也该堂堂正正。”

南玥抬起眼，绿眸里蒙着一层水汽，却亮得惊人：

“哥哥有哥哥的路，他有他的战场，凭本事输赢，谁也怨不得，可他偏要这样…为了扳倒对手，连是非都能颠倒，连人命都能轻贱。”

她想起那些江南灾民的白骨，想起高长隐依旧冠冕堂皇的嘴脸，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原来权利这东西，真能把人骨子里的东西都磨掉。”

南玥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自嘲：

“我从前总盼着两全，盼着我们还能和小时候一般，现在才懂，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他选了他的路，就该认这条路的代价。”

楚归鸿看着她眼底最后一点犹豫被冷意取代，心里既心疼又释然，心疼她终究要亲手打碎那些年少的念想，释然她终于看清了这场博弈的真相，从来没有温情脉脉，只有你死我活。

“以后，不会再想了。”

南玥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细细擦了擦指尖，仿佛要擦掉那些不该有的牵挂：

“哥哥要走的路，我们陪着就是。至于他…”

她顿了顿，绿眸里闪过一丝决绝，像冰雪封冻的湖面，再无波澜：“各凭本事，各安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