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璃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轻声道：

“父王也是这般说，成王没有这个本事！”

“何止是没本事。”

燕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眼神锐利如刀：“他从前想拉拢朔西的偏将，送的金银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想在粮草上动手脚，刚换了两个粮仓管事，就被父王以‘贪墨军饷’的罪名斩了，成王在军中的根基，早就被父王连根拔了，他根本掀不起这样的风浪。”

他重新拿起信纸，指尖划过“成王”二字，像是要将这两个字看穿。

“能在朔西军里藏下眼线，还能精准找到父王的软肋下手……这手段，这布局，绝非成王能有的。”

兰璃端起茶杯，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

“那你觉得，谁有这个本事？”

燕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窗外那片沉沉的暮色，仿佛要从浓墨般的夜色里看出些什么。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能让朔西军里的老人动心，能绕过父王的眼线，能让成王有底气做这种掉脑袋的事…”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除了坐在那龙椅上的人，还能有谁？”

兰璃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杯沿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

果然，燕迟也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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