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望着龙椅上盛怒的身影，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柔和了一瞬，眼底竟漾开几不可察的笑意，像冰封的湖面骤然裂开一道细缝，泄出几分嘲弄的暖意。

“陛下言重了。”

他微微垂眸，声音里的寒意散去，反倒添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平缓：

“臣只是觉得，陛下今日的怒火，来得有些太急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根软刺，精准地扎在皇上心头。燕迟缓缓抬眼，目光清亮地迎上龙椅，那笑意里藏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若阿璃真有罪，陛下何必急于定案？若证据真如李大人所说那般确凿，又何必怕臣多问一句？”

他向前半步，玄色朝服在晨光中泛出沉稳的光泽，字字清晰：

“臣斗胆揣测，陛下或许不是怕臣质疑，而是怕…这案子真的查下去，会牵出更多不该见光的人和事。”

这时候，朝中的臣子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们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几许忐忑，这事情是不是不太对劲了？皇上的神色骤然变得阴鸷，杀意几乎凝聚成实质：

“燕迟，你大胆！”

“陛下喜怒，臣，有证据！”

燕迟行了一礼缓缓抬眸笑起来：

“太后和九皇子之事，并非是阿璃所为，其实追究其原因还是在晋王的案子上，李大人说阿璃害太后和九皇子是因为沈大人，这理由实在是太过牵强。”

“当年晋王畏罪自尽，沈大人被打为同党，可其实瑾妃之死的凶手并非是晋王，而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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