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今圣上，根本不是当年的太子燕淮。”

“你说什么？！”

有臣子惊得打翻了茶盏，茶水在朝服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燕迟却没看任何人，只死死盯着皇上，皇上的手指猛地掐进龙椅的扶手里，指腹被木刺扎出血珠都浑然不觉。

他看着燕迟，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连殿外的风声都消失了。

吏部尚书刚捡起的朝笏“哐当”一声再次落地，这次他连捡都忘了，只是张大嘴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户部侍郎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同僚，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荒谬”与“恐惧”——当今圣上不是真太子？这比说太阳打西边出来更让人惊悚！

几位两朝元老死死攥着胡须，指节泛白，有位年近七旬的老臣甚至眼前发黑，被身边的人慌忙扶住才没栽倒在地。他们是看着太子燕淮长大的，从垂髫稚子到储君之尊，怎么可能是假的？可燕迟字字铿锵，眼底的笃定不似作伪，这让他们几十年的认知瞬间崩塌，仿佛脚下的金砖都在摇晃。

“疯了…这绝对是疯了！”

有人失声尖叫，声音里带着哭腔：

“世子怎能说出这等颠覆社稷的话？！”

兰璃站在殿中，清晰地看见前排几位武将按捺不住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这等关乎国本的秘辛，一旦坐实，便是血雨腥风的开端。

而龙椅上的皇上，脸色已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燕迟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钝刀，慢悠悠地剖开了他最隐秘的疮疤，将那些见不得光的过往，狠狠掼在太和殿的金砖上，任人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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