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珏见宋婉垂着眼，指尖佛珠转得飞快，唇线抿得紧紧的，明摆着神色不渝，他坐在那里，只觉得厅里的空气都滞涩起来。

脸上的神色本就僵硬，这会儿更是绷得像块冷玉，连眼角的弧度都透着生硬。

他沉默片刻，终究是寻不出什么话来缓和，只站起身，低声道：“母亲若是累了，便先歇息。儿子…去看看枕月。”

话音落，也不等宋婉回应，便转身出了正厅。

宋婉看着他挺直却透着几分仓促的背影，重重“哼”了一声，将手里的佛珠往桌上一搁，气鼓鼓地靠在椅背上。

这儿子，真是越大越犟！她哪里是不赞成？不过是想多问两句，怎就急着撇清，还直接提了成婚——成婚是小事？那姑娘的底细都没摸透呢！可气归气，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头又难免泛酸，只对着空气生闷气。

另一边，肖珏快步走到枕月住的院子，刚进院门，就见枕月正坐在廊下的石凳上，手里捏着片刚摘的柳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叶缘。

她今日穿了件浅碧色的软缎裙，乌黑的发丝松松挽了个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那张本就莹白的脸愈发清丽。阳光落在她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双往日里总含着柔意的眸子，此刻却笼着层浅浅的愁绪，像蒙了雾的秋水，瞧着让人心头发软。

“在想什么？”

肖珏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枕月闻声抬头，见是他，眼里的愁绪散了些，却还是蹙着眉，轻声道：

“将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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