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书房里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肖珏的身影在窗纸上拉得格外长。

枕月端着一碗刚温好的莲子羹，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便见肖珏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玄色的衣袍在夜风里微微动着，肩头绷得笔直，侧脸冷硬如雕塑，连下颌线都透着股化不开的寒意。

他没回头，却像是察觉了什么，周身那股迫人的冷意稍稍敛了些，等枕月走近了，他才缓缓转过身，原本覆着冰霜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时，悄悄融了些暖意，只是眉峰依旧蹙着，眼底藏着的疲惫与难过，瞒不过日日与他相守的枕月。

“怎么还没睡？”

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指尖触到瓷碗的温意，声音也放软了些，只是尾音里还带着点没散的沉郁。

枕月没答，只抬手轻轻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划过他微凉的耳垂，声音柔得像浸了水的棉絮：

“将军在这儿站了许久了，风凉。”

她抬眼望进他眼底，没提那些烦心事，只轻声道：

“莲子羹温着，喝些暖暖身子吧。”

她的目光澄澈又温柔，像一汪浅溪，轻轻漫过肖珏心头的焦乱，肖珏握着碗的手指紧了紧，低头看了眼碗里软糯的莲子，又看向她眼里映着的烛火，喉结动了动，那些堵在胸口的愤怒与失望，竟被这片刻的温软压下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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