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刚出场的时候，凯撒还以为这是个大佬。

伊万科夫在监狱出场的时候，凯撒还以为龙是有什麽计划。

萨博从圣地溜出来的时候，这家伙看着报纸流汗，凯撒也只当他是被天龙人的力量惊到了。

直到蛋头岛篇，金妮故事线被披露出来，凯撒终于确定了，这货就是个纯小丑。

瞧见大熊那面沉似水的样子，凯撒摇头失笑。

他看得出对方不是在生自己的气，而是在自我质疑，显然是被刚刚那些话刺激到了。

「简单来说，革命通常是以激化阶级矛盾的方式，让思想的星火被舆论的风吹开，从而形成势不可当的燎原意志，因此流血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

「是以千百人的死亡，换取万万人的觉醒，而不是一个干部被抓，立刻抛家舍业的逃跑，这样的组织你就算给他一百年一千年，也是发展不起来的。」

「或许这麽说略显片面，但却是这世界的必然，这片大海上的顶级强者与普通人完全就是两种生命形式的存在，顶级强者可以轻松一人灭国，也是真正影响战争走向的决定性力量。」

「但强者有强者的骄傲，一群藏头露尾的家伙，连同伴都不敢营救，凭什麽让人高看一眼？凭什麽能汇聚对抗天龙人的力量？」

凯撒语气轻慢：「我知道你很推崇龙那个家伙，因为不管怎麽说，在这个狗屎一样的时代里，他是第一个选择带领普罗大众反抗天龙人的…」

「我不否认他有革命的思想觉悟，只是那家伙的能力有限，眼界也受限于时代，血性更是不及他儿子半分，兴许他会成为革命道路上的先驱者，但更进一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龙有儿子？」

大熊猛地抬头，面色惊讶。

「蒙奇·D·路飞…」

凯撒嘴角带起一丝笑意：「说起来那小子与你们巴卡尼亚族也有些渊源。」

「渊源？」

大熊对凯撒离谱的情报量已经开始习以为常了，只是好奇凯撒所说的渊源是什麽意思。

「是的，渊源…」

凯撒点点头：「他是橡胶果实的能力者，而这颗果实在过去有个别称，叫做人人果实·幻兽种·尼卡形态！又称…太阳神形态！」

无框镜片后，大熊双眼猛地睁大。

「尼卡…是真实存在的？」

「没错，不过想要变身尼卡，必须要果实觉醒才行，那小子还早得很，现在的他只是个普通的橡胶人而已。」

凯撒漫不经心道，尼卡这个幻兽种是真的很难评。

别的幻兽种都是在吃下后直接开启专属能力，像他的控血，马尔科的不死之炎，凯多的气象管理…

但偏偏尼卡『想像力具现化』的能力，只有在觉醒状态下才能用出来，凯撒不清楚什麽原因，但想来总不会是尾田强行开挂后加的设定吧？

「顺便我还可以告诉你，以那小子的性格和天赋，只要训练得当，再过个七八年左右应该就能觉醒，不过…他大概率是没有崭露锋芒的机会了。」

大熊闻言有些迟疑：「您的意思是…」

「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那时候的我可能已经一统这片大海了。」

凯撒正色道：「或许听起来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我的确有着不小的把握，当然这是建立在你能加入的情况下！坦诚的说…我需要你的力量！」

「不过我希望的是你心甘情愿的助我一臂之力，而不是出于被胁迫，亦或是报恩这种心理而向我妥协，因此我选择将这一切毫不隐瞒的告诉你，不论是我对革命军的看法，亦或是尼卡的存在。」

「所以…来做个选择吧，大熊！」

凯撒微微张开双臂，两手摊开，目光直视着大熊无框镜片后的双眼。

「是选择相信所谓的命运，巴卡尼亚的传说，等待那所谓解放战士的解救？！」

「还是追随于我，见证于我，与我一起将这片大海闹个天翻地覆，将那些腐烂溃败的天龙人们送入地狱，将旧日的秩序扫进历史的尘埃，再缔造一个崭新的时代？！」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阵良久的沉默。

大熊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静静注视着凯撒。

「凯撒先生…想要缔造一个什麽样的时代呢？」

「不好说，但可以肯定，在我所缔造的时代里，不会有奴隶的存在！」

「奴隶麽…」

像是触及到了什麽关键词，大熊气息愈发安静，脑海中那名为回忆的相册突然被掀开一角…

那可真是一段…想起来都让人生不如死的日子啊。

从血脉的信息被透露，导致全家沦为奴隶。

妈妈死了。

爸爸也在眼前被枪杀，理由是吵到了天龙人，血液溅在他脸上的时候，他脸上因尼卡传说而欢欣的笑容尚来不及消散。

「你的母亲死了，她去了天国，对她来说，这样反而更好吧…」

「听我说，熊，你是个坚强的孩子，要忍耐着活下去！」

「为什麽啊？我也好想死掉算了！」

「解放的战士会出现的！他一定会来救你的！」

「是谁？」

「太阳神尼卡！」

「我们巴卡尼亚族代代相传的战士的名字！总有一天他会带你前往自由之海！在太阳底下幸福的生活！」

「尼卡永远都面带微笑，他会用这样的节奏逗大家开心！咚咚塔塔~咚咚塔塔~」

「哈哈哈…」

嘭！

记忆深处的枪响声陡然将大熊惊醒，他看着眼前年轻英俊的面孔，愈发的沉默了。

爸爸你说的没错…

尼卡是真实存在的！

他总有一天会出现的！

但是…

但是啊…

人生实在是太痛苦了啊！

脑海中，金妮那灿烂的笑容泛起涟漪，大熊两眼泛起血丝，无尽的痛苦如潮水般将他吞没。

我已经无法再忍耐…也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抱歉还没告诉过你，爸爸。

比起等待尼卡，我更想成为一个像尼卡一样的，能够将那些失去自由之人，在痛苦中挣扎之人解救出来的英雄！

房间里愈发的安静，合上记忆的相册，大熊心底似有野兽无声地竖起寒毛，蠢蠢欲动。

「希望我的力量能给给予您帮助，凯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