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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首辅府邸的血色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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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亭的寒气还未散尽,那滩被腐蚀的石板散发着刺鼻的恶臭。毛草灵攥着冰凉的白玉凤钗,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钗身残留的微温仿佛刚才那煌煌紫光的余烬,灼烫着她的掌心,也灼烫着她的神经。

钥匙……这就是钥匙!

慧明临死前绝望的指向,邪物对凤钗的疯狂反扑与湮灭,都铁证般指向这支钗!它不仅能引动噬魂丝的邪毒爆发,更是克制那来自沙海深处的毁灭之灵的利器!先帝留下此物,绝非偶然。

“娘娘!”陆乘风托着那寒气森森、表面已凝满厚霜的千年玄冰匣,快步来到石亭下,单膝跪地。他身后的寒鸦小队肃立,其中一人手腕处的护甲被削去一块,露出的皮肉焦黑翻卷,散发着淡淡的腥气,但他脸色如常,仿佛那伤不在自己身上。另一名队员的冰蚕丝手套则彻底毁了,只剩几缕焦黑的丝线挂在指间。

“伤亡?”毛草灵的声音因紧绷而显得格外冷硬,目光扫过受伤的队员。

“回娘娘!陈七手腕灼伤,需尽快拔毒!王五冰蚕丝手套损毁!其余无碍!”陆乘风语速极快,“慧明躯体已完整封入玄冰匣!邪源左臂尚在,但其体内最后爆出的那团邪物……已被娘娘神威净化!”

“神威?”毛草灵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带着无尽的自嘲。她缓缓抬起握着凤钗的手,“是它。是这‘钥匙’的神威。”她看向陆乘风,“即刻带玄冰匣和陈七回宫!走秘道!匣子送入冰窖最深处,加三重锁,派心腹日夜轮守!陈七伤处,用太医院秘制的‘雪蟾膏’拔毒,所需药材,无论多珍贵,直接开内库取!若有半分差池……”她未尽之言,比寒风更刺骨。

“卑职以性命担保!”陆乘风沉声应诺,眼神坚如磐石。

“影七!”毛草灵转向阴影。

“属下在!”影七如同从夜色中剥离出来。

“盯死慈恩寺!尤其后山!本宫要知道,张廷玉走后,除了慧明,还有谁接触过方丈院!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可能存在的‘鹞王’耳目给本宫挖出来!”她眼中寒光四射,“另外,查!给本宫彻查三十年前‘天驼’商队所有生还者及其亲眷的现状!特别是那个想自己焚身的西域向导‘阿吉’,他死前接触过什么人?尸体如何处理的?灰烬埋在哪里?一丝一毫,都不许放过!”

“是!”影七身形一晃,再次融入黑暗。

“赵德全!”

“奴才在!”赵德全慌忙应声,声音还在发颤。

“备轿!去张阁老府!”毛草灵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娘娘!天……天还没亮!而且您……”赵德全看着毛草灵惨白如纸的脸色和额角纱布上渗出的新鲜血迹,吓得魂不附体。

“本宫说了,去!”毛草灵厉声打断,那眼神里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焰,“他张廷玉不是认得这噬魂丝吗?不是从沙海地狱爬出来的吗?本宫倒要看看,他这大胤首辅的皮囊底下,裹着的到底是人是鬼!是忠是奸!更要去问问他,这‘钥匙’……他张玉当年在死魂沙海,究竟是怎么‘拿’到手的!”

拂晓前最浓的黑暗笼罩着京城,青布小轿在空旷寂静的街道上疾驰,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轿帘紧闭,隔绝了外界微凉的空气,轿内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九转还魂丹霸道药力散发的燥热。毛草灵靠在冰冷的轿壁上,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额角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她用力咬住舌尖,用更尖锐的痛楚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掌心的凤钗冰凉依旧,那残留的、能驱散邪物的紫光,是她此刻唯一的依仗和……最大的谜团。

首辅府邸那对巍峨的石狮子在熹微的晨光中露出狰狞的轮廓。府门紧闭,檐下灯笼在风中摇曳,透出昏黄的光。守门的家丁显然没料到这个时辰会有客,更没料到轿中下来的会是这位煞星。

“什么人……啊!太……太后娘娘?!”看清毛草灵那张苍白却威仪凛然的脸,尤其是额角刺目的血迹时,家丁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差点跪下。

“开门!本宫要见张阁老!”毛草灵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如同冰锥刺破黎明前的寂静。

“是……是!奴才这就去通禀……”家丁连滚爬爬地往里跑。

“不必了!”毛草灵一挥手,赵德全带着几名孔武有力的护卫立刻上前,几乎是半推搡着撞开了沉重的府门。

“娘娘!娘娘您不能……”府内管事闻讯慌慌张张迎出来,话未说完就被毛草灵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带路!去张阁老书房!”毛草灵脚步不停,径直穿过前院。她的步伐有些虚浮,但背脊挺得笔直,每一步都带着踏碎这府邸安宁的决绝。

府邸深处,书房所在的小院异常安静。管事战战兢兢地在紧闭的房门前停下:“娘娘……阁老他……”

毛草灵根本不听,直接抬手,用尽力气猛地一推!

“哐当!”

沉重的雕花木门应声而开!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墨汁的苦涩和一种奇异的、类似硫磺焚烧后的焦糊气,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狠狠撞进毛草灵的鼻腔!她身后的赵德全和护卫们齐齐变色,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书房内,烛火早已燃尽,只有窗棂透入的惨淡天光,勾勒出室内狼藉的景象。

书案翻倒!奏折、笔墨、镇纸散落一地,墨汁泼溅得到处都是,如同泼洒的污血。几本珍贵的古籍被撕得粉碎,纸屑如同肮脏的雪片铺满了地面。

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书案旁的地上,俯卧着一个人影!

身着首辅的绯色常服,身形正是张廷玉!他的身体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态扭曲着,右手死死地抠着冰冷的地砖,指甲尽数翻裂,在地砖上留下几道深红的血痕。左手则无力地垂在身侧,手腕处……赫然缠绕着一圈圈熟悉的、非丝非麻、在微弱光线下隐泛幽紫的丝线——噬魂丝!

那噬魂丝如同活物般,紧紧勒入他的皮肉,深可见骨!勒痕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灰败色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更诡异的是,那噬魂丝本身也在微微搏动着,仿佛在贪婪地吮吸着什么!

张廷玉的头微微侧着,脸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双目圆睁,眼珠浑浊,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瞳孔却已彻底涣散,只残留着一种凝固到极致的、混合着无边恐惧与刻骨绝望的神情。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嘴角挂着一道已经干涸发黑的血痕,似乎临死前曾发出过无声的呐喊。

死了?

权倾朝野、心思深沉如海的内阁首辅张廷玉……死了?!

毛草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千算万算,算到了他的隐瞒、他的恐惧,甚至算到了他的背叛,却万万没有算到,在她踏进这扇门前,他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具被噬魂丝缠绕、吸干了生机的尸体!

鹞王!杀人灭口!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瞬间噬咬住她的心脏!慧明刚被擒(或者说被冰封),张廷玉就紧随其后暴毙!这绝不是巧合!是灭口!是那只隐藏在黑暗中的“鹞王”,在冷酷地斩断所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线索!

毛草灵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脑中尖锐的眩晕,强迫自己冷静。她一步步走向张廷玉的尸体,每一步都踏在散落的纸张和墨迹上,发出轻微的窸窣声。赵德全想阻拦,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她蹲下身,目光锐利如刀,仔细审视着尸体,尤其是那条缠绕着噬魂丝的左臂。

死状与慧明被侵蚀的枯臂不同。慧明的枯臂是生机被缓慢抽干、异化,而张廷玉……更像是被这噬魂丝在极短时间内强行勒断生机!勒痕深陷,皮肉翻卷,骨头都清晰可见,那灰败的色泽正迅速向肩膀和胸口蔓延,仿佛死亡的墨汁在宣纸上晕染。他脸上的表情是纯粹的恐惧和绝望,没有慧明那种被侵蚀后的疯狂。

他的右手……毛草灵的目光落在他死死抠着地砖的右手上。食指和中指上,残留着暗红的血污,指腹似乎沾着一些……灰烬?她顺着他的指尖方向看去——在他抠抓的地砖缝隙里,有一小撮极其细微的、灰白色的粉末。

不是墨粉,也不是纸灰。

毛草灵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捻起一点,凑到鼻尖。一股极其淡的、带着焦糊味的硫磺气息钻入鼻腔。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扫向翻倒的书案下方,以及周围散落的物品。没有烛台倾倒的痕迹。这焦糊味和灰烬……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猛地定格在书案翻倒后露出的一角——靠近墙壁的地面上,似乎有一小片区域的颜色,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她拨开散落的纸张,凑近细看。

那是一小片被某种高温瞬间灼烧过的焦痕!形状很不规则,焦痕中心,残留着几粒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晶状颗粒,在微弱光线下折射出幽暗的光。

硫磺……高温灼烧……晶状颗粒……

毛草灵脑中瞬间闪过慧明临死前癫狂的呓语——那个自己毁掉的西域向导阿吉,“浑身溃烂流脓,痛苦哀嚎数月后,在极度癫狂中自己毁掉而身亡,死状极其可怖,火焰呈诡异的幽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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