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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血诏(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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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入兽栏范围的瞬间——

“咻!咻!咻!”

三道凄厉至极的破空之声,撕裂了夜风!不是箭矢!而是三根通体漆黑、缠绕着浓郁不祥黑气、顶端闪烁着幽绿磷火的骨刺!以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分别射向毛草灵的眉心、心口以及搀扶着她的小福子的后心!

时机歹毒!角度刁钻!速度更是快如闪电!蕴含着洞穿金石的阴邪力量和蚀骨剧毒!

两名死士刚刚全力在前开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根本来不及回援!小福子背对着骨刺,毫无察觉!

死亡的阴影,冰冷地扼住了咽喉!

毛草灵瞳孔缩成了针尖!那三根骨刺在她眼中急速放大,死亡的寒意甚至压过了心口的剧痛和左臂的冰寒!她体内刚刚因凤钗异动而沉寂下去的力量,在这生死绝境下,被死亡的威胁彻底点燃!

“滚开——!!!”

一声尖利到变调的嘶吼,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从她喉咙深处炸开!不是理智的驱使,而是濒死野兽的本能爆发!

她染血的左手,再次狠狠攥住了右腕内侧的白玉凤钗!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抠破皮肉,而是仿佛要将那冰冷的玉质连同自己的腕骨一起捏碎!更多的鲜血,滚烫的、带着她最后意志的心头血,狂涌而出,瞬间将整支凤钗浸透!

嗡——!!!

比之前强烈十倍、百倍的恐怖嗡鸣,如同万载冰川崩裂的咆哮,自那染血的凤钗中轰然爆发!不再是薄薄的光晕,而是一道凝练如实质、直径足有尺许的冰蓝色光柱,以毛草灵为中心,冲天而起!

光柱出现的刹那,时间仿佛被冻结!

射向她的那两根骨刺,在距离她身体不足三尺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绝对零度构成的叹息之墙!幽绿的磷火瞬间熄灭,缠绕的黑气被直接冻结、崩散!骨刺本身,从尖端开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覆盖上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幽蓝玄冰!冰层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将两根骨刺彻底冰封!然后——

“咔嚓!咔嚓!”

两声清脆的裂响!被彻底冻结的骨刺,竟如同脆弱的琉璃,在半空中自行碎裂、解体,化为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冰晶粉末,簌簌飘散!连一丝一毫的威胁都未能触及毛草灵的身体!

而射向小福子后心的那根骨刺,虽然因为目标不是毛草灵而未被光柱核心冻结,但也受到了边缘那恐怖寒力的强烈干扰!骨刺上缠绕的黑气剧烈翻腾、溃散,速度明显一滞,轨迹也发生了偏移!

“噗嗤!”

一声闷响!骨刺擦着小福子的肩胛骨边缘掠过!带起一溜血花!剧毒瞬间侵入!小福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半边身子瞬间麻痹发黑,整个人向前扑倒!

“小福子!”毛草灵目眦欲裂!但她此刻的状态,比小福子更糟!

强行引爆凤钗中更深层的力量,代价是毁灭性的!那道冲天而起的冰蓝光柱只维持了一瞬便轰然溃散!反噬的玄阴寒气如同无数条狂暴的冰龙,在她脆弱的经脉中疯狂肆虐!左臂的寒霜瞬间蔓延到了肩膀,甚至脖颈!刺骨的冰寒混合着经脉寸断般的剧痛,让她眼前彻底一黑!心口处,那层早已濒临极限的佛光屏障,在内外力量的夹击下,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无声的哀鸣——

啵!

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在毛草灵的灵魂深处响起。金色的微光彻底消散!

盘踞在心脉深处的那缕阴寒邪气,失去了最后的束缚!如同脱闸的毒蛟,发出无声的、充满恶毒快意的嘶鸣,瞬间膨胀、蔓延!阴冷、麻痹、撕裂灵魂般的剧痛,排山倒海般席卷了她每一寸意识!喉头一甜,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带着内脏碎块般的暗红冰渣!

“呃…啊…”她身体软倒,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和剧痛吞噬了大半。只有右手腕上,那支吸饱了鲜血、此刻正散发着微弱却恒定幽蓝光芒的白玉凤钗,像一颗冰封的心脏,还在微弱地搏动着,维系着她最后一丝生机。

“娘娘!”死士肝胆俱裂,一人不顾一切地扑向毛草灵,另一人则挥刀斩向骨刺射来的方向——兽栏深处一片更加浓重的阴影!

阴影中,一个佝偻、干瘦如同骷髅的身影缓缓浮现。他穿着破烂的灰色布袍,脸上覆盖着厚厚的、如同树皮般的污垢,只露出一双浑浊发黄、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睛。他手中,握着一根惨白色的、不知何种生物腿骨磨制的骨杖,杖头还残留着施法后的黑气。

“嘎嘎…好…好精纯的…玄阴之气…”一个如同砂纸摩擦、干涩难听的声音响起,带着贪婪和残忍,“可惜…命不久矣…献给主人…炼成傀儡…也是…大补…”他举起骨杖,杖头再次凝聚起幽绿的磷火和浓郁的黑气!

死士怒吼,刀罡暴涨,如同匹练般斩向那佝偻的妖人!然而,那妖人只是随意一挥骨杖,一道粘稠如墨、带着强烈腐蚀性的黑气屏障便挡在身前!刀罡斩入黑气,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一阵涟漪便被迅速消融!妖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

“轰——!”

一道刺目欲盲、至阳至刚、带着煌煌天威的青色雷霆,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不是劈向妖人,而是精准无比地劈在兽栏入口处!

青白色的电蛇疯狂窜动,瞬间将入口处的地面化为一片炽热的雷池焦土!那些紧随不舍追来的毒虫,无论是普通的还是妖化的,只要踏入雷池范围,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刺目的电光中化为飞灰!焦糊的恶臭弥漫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煌煌天雷,带着纯正无比、涤荡妖邪的阳刚之气,让那正准备再次施法的佝偻妖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啸!他浑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骇然之色,仿佛遇到了天敌,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攻击,身影一晃,如同融入地面的阴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根惨白骨杖落在地上,被残余的雷光劈得焦黑冒烟。

雷光散去,焦土之上,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在夜风中微微飘动。身形挺拔,面容普通,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静,仿佛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又仿佛独立于世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并非锐利,而是如同古井深潭,澄澈平静,却又仿佛倒映着周天星斗,深邃得看不到底。他左手负于身后,右手随意垂在身侧,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跳跃后湮灭的青白电弧。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华丽繁复的法诀,只有那一道精准、霸道、涤荡妖邪的天雷,宣告着他的到来。

两名死士如临大敌,刀锋瞬间转向这突然出现的道士,将昏迷的毛草灵和中毒倒地的小福子死死护在身后。他们能感觉到,这道士身上没有妖邪之气,但那份深不可测的平静,比刚才的妖人更加令人心悸。

青衣道士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现场:满地狼藉的虫尸和冰晶,中毒麻痹、脸色发黑的小福子,焦黑冒烟的妖人骨杖,以及…被死士护在身后、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浑身浴血、半边身体覆盖着诡异寒霜的毛草灵。

当他的目光落在毛草灵右手腕上那支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被鲜血浸透的白玉凤钗时,那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涟漪,如同石子投入深潭。

他没有解释,没有询问。只是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勾勒。指尖划过之处,留下淡淡的、散发着清灵气息的金色光痕。瞬息之间,一道由纯粹灵力构成的、复杂而玄奥的符箓便凭空成型!

“敕令·生息流转,邪秽退散!”

随着他低沉清越的诵念声,那金色符箓化作一道温和而磅礴的暖流,瞬间笼罩住毛草灵和小福子。

暖流涌入毛草灵身体的刹那,奇迹发生了!那在她体内疯狂肆虐、几乎要冻结她生机的玄阴寒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竟被这股温和却沛然的力量强行抚平、梳理!虽然无法根除那深入心脉的邪气,却如同筑起了一道临时的堤坝,将那邪气和寒气暴乱的洪流暂时约束、隔离开!她左臂和脖颈上蔓延的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虽然皮肤下依旧残留着刺骨的冰冷和麻木,但至少不再致命。翻腾的气血被强行压下,撕裂般的剧痛也得到极大的缓解。

而小福子伤口处蔓延的乌黑毒素,在金光笼罩下,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迅速消融褪去!麻痹感消退,他痛苦扭曲的脸庞也松弛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性命已然无忧。

两名死士看得目瞪口呆,紧握刀柄的手指微微松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这是什么手段?挥手成符,言出法随?这绝非寻常道士!

青衣道士做完这一切,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目光再次投向毛草灵,这一次,在那份深不可测的平静下,似乎多了一丝探究,一丝了然。

他没有靠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侧身,让开了通往兽栏深处的道路。那眼神,仿佛在说:前路在此。

就在此时——

“踏…踏…踏…”

一阵沉稳、甚至有些拖沓的脚步声,从兽栏深处那发出信号的位置传来。一个身影,在微弱光线的映照下,缓缓走了出来。

来人身材不高,甚至有些佝偻,裹在一件宽大破旧、沾满泥污的灰布斗篷里,兜帽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他脚步虚浮,如同一个病弱的老人,每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手中,提着一盏样式古旧、光芒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青铜油灯。

他走到近前,并未看那青衣道士,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关心,也毫不意外。他的目光,透过兜帽的阴影,落在了被死士扶着的、依旧昏迷不醒的毛草灵身上。那目光,带着一种奇异的审视,如同在评估一件失而复得的、却已残破不堪的古物。

然后,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那只手枯瘦、布满老茧和污迹。手中,托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只有巴掌大小、造型极其古朴的青铜罗盘。罗盘边缘磨损严重,刻满了难以辨认的蝌蚪状古篆。盘面上,没有常见的方位刻度,只有中央一个浅浅的凹陷,以及凹陷周围,几道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蔓延的冰蓝色裂痕。此刻,那罗盘中央的凹陷处,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与毛草灵腕上凤钗幽光同源的冰蓝光芒!

光芒闪烁的频率,竟与毛草灵腕上凤钗的搏动…隐隐同步!

灰衣人托着罗盘,枯瘦的手指,缓缓指向兽栏后方,那更加深邃、通往未知荒野的黑暗。他的动作缓慢而坚定,没有言语。

青衣道士的目光,也随着灰衣人的指引,投向那片黑暗。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眼底深处,那如同倒映星空的深邃中,似乎有某种轨迹在无声地推演、确认。

夜风呜咽,卷过破败的兽栏,吹动灰衣人破旧的斗篷和青衣道士洗白的道袍。满地狼藉的虫尸冰晶和焦土,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虫豸腥臭以及淡淡的玄阴寒气混合而成的复杂味道。

两名死士扶着昏迷的太后和刚刚解毒、虚弱不堪的小福子,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看着前方这两个神秘而强大的接应者——一个如同深渊般平静的青衣道士,一个如同活化石般沉默的灰衣老人。

前路已通。

通往的,是比皇宫更加凶险莫测的、无尽的黑暗与未知。是寻找续命之物的渺茫希望,还是鹞王布下的更恐怖陷阱?是道门援手的开端,还是另一个更庞大棋局的落子?

毛草灵在昏迷中,眉头紧锁,仿佛仍在与那侵入骨髓的阴寒剧痛搏斗。腕上的白玉凤钗,幽光微弱而固执地闪烁着,如同在无边血海与黑暗中,唯一不肯熄灭的星火。

而那青衣道士平静的目光,如同穿越了时空,最终定格在她染血的、紧握着凤钗的手上。他负于身后的左手,拇指与食指指尖,极其轻微地捻动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掐算着什么。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古老卦象气息的微芒,在他指尖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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