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那里没什么大事,毕竟我是受害者咱们要为绍仁服丧,这些日子记得穿丧服。”
平日郁蓝爱打猎,但基本的礼数还是会跟隨宫廷女师学习,规矩略懂。
“你们中原人的习俗还挺有意思的,要为死人换装。我们就没这个閒工夫,有人死了,就把尸体放在帐篷前,杀掉牛马来祭奠他。”
郁蓝挪近了脸,让鼻息能喷吐在高殷脸上:“大家绕著帐篷哭啊叫啊,然后用刀划破自己的脸,让鲜血和眼泪一齐流出来,这样做七遍之后才停。你看,我母死的时候,我就割了这么多刀。”
郁蓝撩开头髮,给高殷点著脸上的伤疤,高殷左顾右盼,奇怪起来:“没有哦。”
“哈哈哈,笨蛋!”郁蓝睁眼,明亮的眼晴跟著修长的食指一齐探过来:“我好歹是可汗的女儿,將来要联姻大国,怎么可能割脸?都是割在手臂上的,你看。”
她捲起袖子,露出臂膀,的確有几道伤痕。
高殷闭上眼晴,伸出手摩著。
他似乎感觉到郁蓝欲言又止,便先发问:“痛吗?”
“早过去多少年了唔—
高殷亲完了妻子,又拽过郁蓝的手臂舔敌起伤口,郁蓝觉得荒诞,忍不住笑起来:“
別这么做,痒死我了。”
等高殷忙活完,她才抽回手臂:“都是你的口水,噁心死了。”
两人拥抱在一起,都闭著眼,像是睡著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郁蓝忽然又说:“..—之后我们会选个好日子,把家人的尸体焚烧掉,再拿回骨灰。埋葬骨灰的地方,会立一圈木椿,木椿里建一所房子,在房子里掛著逝去之人的图像,还有他生前打仗杀敌的场景。”
“要是他生前在战场上杀敌,就放石头,杀一个就放一块,我的祖父,那时候可壮观了,在他的墓前,我们放了上万块。”
高殷感觉突厥人並不避讳死亡,其实他也一样:“那你死了,我也给你放一万块。”
“为什么?”
“我在战场杀了那么多人,才有机会娶到你,你说这些敌人,是不是也算是你杀的?”
“这算什么——”
郁蓝的脑迴路的確和中原女子不一样,不但把死掛在嘴边,而且愿意和高殷分享杀戮和死亡,並以此为荣。
高殷在她身上摩,最后抓回了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谢谢。”
“谢什么?”
“你会安慰人,而且还挺会安慰人的。”
郁蓝打了他一下:“別把我们突厥人都想得没有感情。中原人了不起?我们只是发泄的习惯跟你们不一样。”
“那当然。你是我的妻子,咱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后面那个词什么意思?”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高殷侧躺著,挑逗郁蓝的脸:“竹马就是少年郎,青梅呢,就是说女孩的脸嫩得和青梅一样,一男一女就像咱们这样,从小玩到大。”
这句出自李白的诗,高殷只得现编诗义了。
“咱们小时候可不认识,你在你的皇宫,我在我的草原。”
“可我是在我家里玩,你在你家里玩呀!咱们也算从小玩到大了。”
郁蓝忍不住扑味笑出声,哪怕不看高殷的身份,他这油嘴滑舌的腔调,也甚让討郁蓝喜欢。
她的手因为喜悦,稍稍用了些力,高殷的身体微微一僵,换了个姿势,被郁蓝发现了:“受的伤在疼?”
“嗯。”
郁蓝摩丈夫的手心,她的感受与高洋不一样,既心疼高殷受到的伤害,又觉得终究要有些伤痕才算男人,心情复杂,忽然见到高殷点著她和自己的肩膀。
“这下咱们连伤都伤在同一个地方啦。”
真是奇怪的关注点,郁蓝白了他一眼,靠在了他怀里。
“这是太后给你找的麻烦吧?”
“除了她还有谁?”
“我知道,你娶我是想制衡晋阳那群鲜卑人,我写信,让父汗派些勇士过来,就说是我的护卫;能来邮城是最好,但你的父亲恐怕不让。”
高殷默默听著,听郁蓝继续说:“你不是在平阳那个地方,建立了一所白马军镇?让他们驻扎在那里,人数不会太多,五六千就够了,让晋阳那边知道我们的態度,別来没事找事。”
“你觉得如何?”
郁蓝抬起头,望著丈夫的眼神坚毅而有力,等待著回答。
“郎儿绕床了,先让他弄一弄青梅吧。”
“我说认真的.”
“边弄边聊唄,不是更刺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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