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望长安
从曹州到狼虎谷西北出的河岔口大营,逆流五日的时间,杨复光只用了三日半就到了。
何其速也。
所以当河岔口大营那边来人,说杨复光已经抵达时,赵怀安自己都惊着了。
这老杨是连夜里都开船啊,真是好汉,哦,好太监。
此时,天刚蒙蒙亮,赵怀安亲自带着数百骑兵疾奔到狼虎谷北面一处野渡,并在那里等候杨复光的船队。
很快,赵怀安就看到七八艘中型船只划着名桨缓慢上来,最前一船,有两面大旗最为显眼:
一面旗帜上悬着:
「光禄大夫丶镇军大将军丶诸卫上将军丶柱国丶华阴县公,食封二百户丶供奉官丶加奉赐紫金鱼袋。」
而另外一面大旗上则是八个用泥金书写的告身旗:
「敕授监军总察戎机」
赵怀安远远看到这两面旗帜,忍不住对同来的张龟年说道:
「乖乖,这老杨是又升了啊!那荣誉加衔多的,那旗帜但凡短一点都排不下!」
听着自家使君颇酸的话,张龟年笑道:
「所以监军使才来得这麽快,他明白,和咱们合作,才能让他步步高升!」
没多久,随着船板「眶当」一声搭上岸,矫健如风的杨复光不等随扈搭手,自己扶着船舷跳了岸。
牛皮靴踩在晨露未乾的草甸上,杨复光老远就给赵怀安打招呼。
「大郎,真是让为兄想煞了呀!快来,让我看看有没有瘦了!」
这份如火的热情让赵怀安身边一众军将丶幕僚都忍不住肌颤,赵怀安倒是神色如常,利落下马,然后笑着迎了上去。
迎着赵怀安,杨复光哈哈大笑,上前两步拍着他的骼膊,感叹道:
「是瘦了,黑了!入兖州后才多久,就这般劳累。」
赵怀安连忙回道:
「大兄,我辈武人只要能为朝廷分忧解难,哪有什麽辛苦不辛苦呢?毕竟咱们立多大的功,朝廷就给咱们封多少赏,这哪有什麽好抱怨的。有付出就有收获,这已经是顶美的事情了,毕竟多少人付出了最后也是一场空的。」
杨复光哈哈一笑,晓得赵怀安在点自己,也在捧自己。
毕竟他赵怀安付出有回报,不还是因为有他杨复光为他请功。
他看了看赵大身后的骑士们,感叹道:
「大郎啊,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到你这个刺史一档的,哪个上头没个人?他们也是只要付出就有收获。可你看这些人中又有哪些付出的?哪些不怕吃苦的?偏偏要等丶靠丶要,就晓得蹭手下的功劳,自己坐师靡费,这也能称国朝宿将吗?」
「所以啊赵大,能任劳任怨在这会已不是武人的本分了,而是少有啊!」
赵怀安笑着,但没有接话,他晓得杨复光在暗戳戳地说宋威呢。
果然啊,仗打完了,这王仙芝的人头倒是引起两边的风波了。
杨复光都还没见到宋威呢,这会就开始给他编排罪名起来,果然这些人都是玩弄权斗的老手了。
赵怀安没搭腔,杨复光自己给自己搭话,他给赵怀安竖着拇指,佩服道:
「大郎,我是服了,这一次是真服了!你怎麽就想着沿着汶水道一路奔袭王仙芝的?而且还孤军深入,一战定乾坤,真是名将之风,名将之风啊!」
赵怀安认真道:
「大兄,实不相瞒,我确实是有赌的成分,当时想着就是出名要趁早,要搏一把大的。这样不仅大兄你能重回中枢,我也能混个节度使坐坐,给我老赵家光宗耀祖。我这帮兄弟们也能随我平步青云,光耀门媚!」
「但万幸托圣上鸿福,我赌赢了!所以大兄,咱们都能如愿了!」
杨复光能说什麽,他手指点着赵怀安,笑道:
「你啊你,还是爱赌!不过年轻人要搏,这肯定是没得说的,不过等你做了节度使,这方面就要收一收了。大好的前程,要惜身!」
说着,杨复光说了一个事:
「你晓得有钱人和穷人的区别是什麽?」
赵怀安摇头。
杨复光笑道:
「在我以前的老家,穷人去跑海船,跑成一次就能挣十年的钱,所以一朝变富的幸运儿数不胜数,但这麽多年下来,真正靠跑船成为豪富的,我没见过一个。」
「就是因为这些人本小力弱,每次跑船都要亲力亲为,成了自然挣得盆满钵满,可只要输一次,葬身大海,那就是一朝归零。」
「而相反呢?岸上的豪富们,他们也跑船。但他们不用出船丶不用出丁丶只需要用自己放高利贷得来的息金入别人船队的本。」
「所以他们也是和穷人冒同样的风险,但他们却永远不会失败!成一次,他们可以挣更多,输一次,也不过损失今年的利息金。这种生意做下去,本身就是豪富的那就更加富了!」
「闽地的那些大豪富都是这麽来的,说这些人富可敌国,那真不是说说的。」
这时杨复光语重心长,对赵怀安道:
「所以呀,等你做了节度使,要想你们赵家绵延不坠,还是要三步走,一子袭爵,一子走科举,一子去经商。如此才是长久之道!」
赵怀安点了点头,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自己几个领导丶贵人,都有一套人生感悟,然后还都试图教授自己。
杨庆复是说人要看运;高是告诉自己人得去拼命!而杨复光则告诉自己,穷则拼命,富则放贷,要不伤本钱的情况下去搏。
这些都有道理,赵怀安也确实感觉有受益,他只是对三个领导都好为人师这一点有点忍俊不禁。
果然男人到了中老年,激情褪去,总是难免如此。
赵怀安这边感叹,也对杨复光举的那个例子有点腹诽:
「所以这就是朝廷自己亲自下场放贷的原因?永远没风险,永远能用利息去负担行政成本。」
「但老杨啊老杨,你怕是不晓得债务守恒的道理。这成本啊,从来不会消失,它只会转移,最后转移到哪?不就是那些说不出话的老百姓?就算这会人家振臂大呼,揭竿而起,你们也没反思过这个。」
「没得救了!」
这边杨复光自不晓得赵怀安脑子里大逆不道的想法,最后还是又忍不住拍着赵怀安,感叹:
「但我还是没想到,大郎你能干下这天大的功劳啊。这王仙芝一死,局面就此不一样了啊!」
赵怀安听王仙芝这名字,心里有点虚,他现在都没想好怎麽给杨复光说这个事呢。
于是,这会也只能嘿嘿笑着,不想多说这个。
可人家杨复光一路飞奔过来,难道是真想你赵怀安了?不还是为了那王仙芝的首级?他不想多谈,可杨复光又将话题转到了这个上面。
他热情地盯着赵怀安,嘿嘿笑着,难得能在杨复光脸上看到这种急迫的表情,半是吹捧,半是打趣道:
「大郎,这天大的功劳是你立的,谁都抢不走!所以别这幅表情,你该是那种舍我其谁!这才是你这年龄该有的气魄!来,带为兄去看看那王仙芝的首级,你再把你营中的张龟年喊过来,我幕府也延揽了几个高才,咱们就在营里把捷报写好。到时候,由我来报捷阙下,其他的我一概不要,
都是你们保义军的。」
杨复光自认为发言很阳光,却不知赵怀安听了这话后,后背瞬间起了一层薄汗。
高钦德俘虏的那个小帅,如果说的是真的话,那王仙芝要是真有两个,而自己手里好死不死还就是个替身,那自己就架着了。
本来是桩天大的功劳,被这麽一弄倒是一座建立在沙滩上的泥宫殿,水一涨潮,就要崩塌。
一旦自己手里这个是替身,然后还是从他手里送捷报去的长安,那只要王仙芝再次现身,他赵怀安立即就会从平叛功臣,沦为欺君罔上的国朝巨盗,到时候自已积累的名声就要彻底臭了。
不过赵怀安倒不觉得自己有多大危险,毕竟到时候王仙芝真要起来,自己一推个二五六,说自已也是被骗的,朝廷还能如何?不还是要赵怀安带兵去剿王仙芝。
毕竟大破王仙芝这个战功是实打实的吧。
所以赵怀安从头到尾忧虑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这一刻赵怀安几乎是忍住直接和杨复光坦白的冲动,镇定,但又语气凝重道:
「大兄,这个事呢,我反覆思量下来,有两处不妥,如果咱俩不提前做准备,后面要吃这个苦头的。」
杨复光不理解,但多少猜到是王仙芝首级的事,他一想到藩镇军将们各种冒功的事情,怀疑地看向赵怀安,脸上的笑容都少了,沉声道:
「赵大,你不会也搞起了个顶名冒功吧,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哦,那王仙芝是草军第一大寇,见过他的人不在少数,不是随便冒的。咱们没杀就没杀,捷报又没传到长安呢,没必要冒这个险。」
忽然杨复光想到了宋威那边,顿了一下,担心说道:
「对了,你还给宋威那边报功了,以我对那老儿的了解,他一定抢先报功去了。这样,我立即让人回汴州去截宋威的人,只要捷报还没送到外省,就一切好说。」
看着杨复光怀疑的眼神,赵怀安斩钉截铁:
「首级没问题。」
顿了一下,赵怀安直视杨复光:
「大兄,我要是所料不差,你这次来也是要来勘验王仙芝首级的,所以幕下必然是有认识王仙芝的人,我也带着首级过来了,不如就让你的人勘验一下,到时候不就清楚了?」
杨复光沉吟了下,到底不敢冒这个险,他也怕赵怀安拿这话堵他,于是招手让后面一个文吏过来,随后便介绍给赵怀安:
「这人是濮州的姚推官,我在曹州安抚地方,这人就投奔到我这里了。他以前就和王仙芝打过交道,认个人自不在话下。」
赵怀安心里咯瞪,没想到杨复光还真的有人,但这会话都说出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让豆胖子将车上的匣函拿过来。
看着那个姚推官掀开匣函,赵怀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
真该死,自己怎麽遇到了这种狗血的事情,要是提前几天晓得这王仙芝有个替身,他也不会报这个首级功。
现在好了,非得拿自己的名声来冒险,想到这里,赵怀安忍不住补了一句:
「王仙芝的首级已经硝过,怕面容有点变化,会不会认不出呀。」
却不想这个姚推官对赵怀安行了礼,自信说道:
「赵使君不用担心,这王仙芝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他。」
听这人如此言之凿凿,赵怀安就更担心了,只能抿着嘴看着那姚推官开了匣子。
这边,姚推官看着匣子里的首级,虽然这头已经硝制,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这就是王仙芝的首级。
于是他对旁边的杨复光下拜:
「此人正是王仙芝!下吏可以确定。」
杨复光哈哈大笑,而赵怀安则愣在了那,然后就听杨复光问道:
「哦?这可不能乱说话,你怎麽这麽确定的?」
这姚推官显然和王仙芝过往交通密切,此刻急于表现,便拎着王仙芝的发髻,撇开早就乾枯的头发,露出一处头皮,上面有一个月牙疤。
然后这位姚推官就信心满满道:
「这是王仙芝幼时从马车上摔下后被车轮刮到的,当时马车因路陡,正好颠过去,不然这王仙芝那时候就死了。我与这王仙芝是同里人,晓得这个事。」
然后这姚推官就将王仙芝雕枯的首级重新放回匣函,说道:
」刚刚我就是看他这发髻散下来,这里正好撇开,就晓得这必然是王仙芝。」
此时杨复光再无怀疑,拍了拍发愣的赵怀安,大笑:
「大郎,干得好!干得好!」
而此时赵怀安也陷入巨大的喜悦,失而复得,那是双倍喜悦。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颗竟然是真的,逃掉的那个,竟然才是替身,这事也有够魔幻的。
赵怀安心里再一次感叹:
「老郭啊老郭,你果然是我的福将,是我的子龙啊!这运道太正了!」
但狂喜还没停留多久,赵怀安忽然意识到这里面的后患,连忙压着声音,对杨复光说道:
「大兄,我刚刚不是有几分忧虑嘛,就是忧虑在这,你听我道来。」
杨复光这会很放松,笑着点头听赵怀安说道:
「虽然王仙芝首级无疑,但我所虑者,不在当下,而在将来!弟有两层天大的隐忧,若不与大兄商议出方全之策,这颗首级,我不敢献!」
见他说得如此严重,杨复光也认真了,和赵怀安单独走到了一边,然后才问道:
「大郎说吧,为兄听着。」
赵怀安压低声音:
「其一,大兄你想,王仙芝为祸日久,声名传遍天下,可真正见过他真容的朝廷大员有几人?
宋威见过吗?各镇节度使见过吗?所以咱们这功肯定是要分给他们的,不然他们攻许起来,硬说咱们杀的是个替身,咱们如何自辩?咱们就算有疤痕为证,到时候不还是百口莫辩?」
这番话一下子就把杨复光说沉默了,他当然晓得众口金的厉害,他们宦官就是玩这个的,指鹿为马,假的说成真的,真的说成假的,这太正常了。
所以听了这话,杨复光脸色也阴了下来:
「大郎所言极是,不得不防!那其二呢?」
赵怀安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他真正担心的,也是最容易成为现实的:
「这其二,便是要杜绝后患!王仙芝不是王仙芝,而是草贼造反的一面旗帜,只要这麽旗帜在,那草军就在。这一次我是袭斩王仙芝,但草军还有五六股大势力,这些人会甘心失败?如我是他们,索性再找一人,冒用王仙芝之名,到时候草军不还能在再起?」
「大兄,这才是小弟真正担忧的事啊!」
「而一旦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再加上东线的诸藩节度使的攻计,我两可这就是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杨复光根本没在意赵怀安从哪学来的粗俗话,而是焦躁地来回步。
他意识到赵怀安根本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对人性,对这些权贵太了解了。
是的,不用去确定,杨复光以他这麽多年的政治斗争经验来说,赵怀安说的一定会成为现实。
他比赵怀安更清楚的一点就是,如果说此前朝廷还有招安的打算,可只要这次捷报送到长安,
那主抚派将再无机会,整个朝廷都会一边倒的压向主战。
毕竟朝廷不要体面?武人不要军功?就是满朝卿贵们也都要趴在草军的残尸上吸血,能容你等草军投降?
而一旦朝廷那边彻底把那些草军往死路逼,那些亡命徒能干什麽?肯定要拥个新头领继续干,
那黄巢虽然是副都统,可却没有什麽实打实出色的战功,他一直都是随王仙芝一起行动的,所以目前并没有统合草军的威望。
那这种情况下,找人冒名王仙芝机会就是唯一的选择。
此时的杨复光并不晓得,日后有个朱三太子,就是这样。
杨复光手都捏得青筋暴起,他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到时候,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平定乾坤的泼天大功,怎能被宵小们构陷成一个笑话呢?
到时候他的颜面,圣上的颜面,朝廷的颜面,都将被置于何地?
更重要的是,一旦在圣上那边被打上个欺君罔上的小人,那自己的政治生命就彻底结束了。
而他在史书上留下的身后名,将会是何等的不堪?自己努力一辈子,难道就是为了成个臣的?
此时杨复光的眼神彻底变了,他锐利地看向赵怀安,沉声道:
「大郎,你说怎麽办吧!这是我两的不世之功,不允许别人玷污他!」
赵怀安想了一下,说道:
「首先这次军功一定要分给东线诸藩,在这一点上咱们和宋公他们是没矛盾的,定策之功给宋公,我与诸藩有个剿贼之功,然后报捷和献首是大兄你的。这个时候,咱们需要东线诸将和咱们站在一起。」
杨复光犹豫了下,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个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赵怀安高兴,继续说道:
「然后咱们就是要将王仙芝的这个体貌特徵全部记录在册,然后找姚推官这些王仙芝旧人作证「最后咱们提前献堵死草军的下步动作。到时候就需请大兄上奏,着重强调『王仙芝名号为祸甚巨』。恳请圣上明发诏书,晓谕天下:真王仙芝已然授首,其首级图样不日将昭告天下。自此以后,凡再有敢自称王仙芝者,皆为冒名顶替之伪逆!」
「以后就算有人获其首,也只按寻常草帅处理。」
杨复光频频点头,最后拍着手掌,笑道「就按这个办,就按这个办!只要朝廷丶地方都相信王仙芝死了,那他就是死了,更不用说他是真死了!一旦天下人都晓得后面是冒名者,那他这个『天补均平大都统」也就是一文不值了!
好!」
说完,杨复光想了一下,对赵怀安说道:
「大郎,这事我要亲自去一趟长安,到时候我要带着首级回去。」
赵怀安当然没意见,正要点头,却听杨复光又说了一句:
「这一次你和我一起回京,我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这对你后面有大用。」
听了这话,赵怀安傻眼了,连忙说道:
「大兄,我就不用去了,长安有你运转肯定是万无一失的。我还是坐镇中原,毕竟就算王仙芝死了,还有黄巢这些人,不能大意啊!」
可杨复光这一次却很坚决,摇头道:
「大郎,你也晓得团结东线诸藩,那你还呆在中原作甚?吃了肉了,剩下的骨头也给他们啃啃。再且说了,你不想做节度使吗?不去长安,你怎麽运作?这种人生关键事情,你人一定要到场,不然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赵怀安迟疑着,到底还是晓得他这个关键时刻,朝廷也需要考察他的,就如当年安禄山,不也要得见了玄宗皇帝才能做节度使吗?
嗯?我为什麽提安禄山?
但这长安可不好进,一个弄不好,人都得栽进去,于是他问杨复光:
「我回京,那保义军怎麽办?留在汴州?」
杨复光犹豫了下,对赵怀安还是坦诚道:
「大郎,我建议你还是让保义军回光州去,你可以带着少量扈从随我去长安。如果你把部队留在汴州,我担心神策军那帮人得抽你人!」
赵怀安愣了下,一下子明白杨复光的意思了。
但他还是犹豫了下:
「不怕大兄笑话,我这次实在缴获太多,不运回去,我这不白忙活了。」
见赵怀安如此贪财,杨复光哈哈大笑:
「这一点我早就给你安排好了,我晓得你此战俘虏必然众多,所以专门给你调拨大批船只,我只是先来,后续船队随后就到。我会让船队留下给你调遣,到时候让保义军带着你们的缴获一并回光州吧!哈哈!」
赵怀安忍不住抱了一下杨复光,这老杨也太贴心了!
他也不再纠结了,问杨复光又一个问题:
「大兄,你晓得的,我是寿州土锤,从来没去过长安,你说咱要带什麽去比较好运作。」
杨复光哈哈一笑,真心指点道:
「跟着我回,你只需要带着钱就行!办你这个事,钱是第一位的,剩下的就都交给我!」
听了这个,赵怀安腰杆硬了,笑道:
「大兄,不就是钱嘛!赞钱是干什麽的?不就是用在这刀刃上的?放心,弟弟我啊,有钱!」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而那杨复光则忽然打趣道:
「正好你不是没娶亲嘛,嗯嗯,晓得你和裴家有点说法,但这不还没定亲嘛,多看看!到时候去了长安,你就晓得什麽是国色天香!花团锦簇咯!」
赵怀安发窘,但这一刻,他也望向了西北方向的长安,心驰神往。
长安,我赵大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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