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其实我也就管一家人的能耐。每个人都有配额,小家能混,大家不能混,混了就容易乱。一混乱就容易出问题。”
“嫂子说的有道理,那咱们7口人就混一混呗!”乌兰说话间,笑容从心底里往外冒。
宋佳两只手握在一起,看向老人雅克布。
“听你兰妹子的没亏吃,你大伯那么硬气的人小兰一瞪眼烟都不敢抽。就这样了,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以后两家家里的事儿,你和小兰商量着办。”
“唉,胡子叔,你再这么说我可揪你胡子了,我这轮椅可比你拐杖跑的快。”
“老大,你这闺女可是没有我这闺女省心。”雅克布拿出一支烟夹在手指间炫了炫,又放回烟盒里。
“爸!您还想不想吃牛肉了。”宋佳笑着提醒道。
“就是。”轮椅上的乌兰伸手牵住了宋佳的左手,也笑着附和道。
中午饭难得有肉香飘散,两个老头和两个孩子开了两盒罐头用小锅炖紫薯,其他人开了三盒罐头全部放在大锅里跟紫薯一起炖。紫薯是山上自己地里种的,也是中午的接风宴才挖一些出来,多放汤水让大家都能尝点荤腥。
两个孩子中蓉蓉也就跟着尝个新鲜,雅琪说是嘴馋其实这也吃不了多少,装出来一碗两个孩子你一勺我一勺再加点米饭很快就把午饭吃完,两个老头各自往饭碗里扒拉了几口烂炖牛肉,剩下的就让宋佳端着小锅倒进了大锅里一起煮。
大锅烧柴,小锅用电,易风才确定酒店里有电。
楼顶上是太阳能光伏板,酒店停车场的遮阳板也全是太阳能板,看来都能用,也难怪岛上能收到卫星信号,也能通过电视知道外界的消息。
墓岛馒头山的午宴让雅克布一群人吃的兴高采烈,很久没见过肉星的老老小小们仿佛回到了从前。
吃过午饭,易风继续整理行李,收拾酒店的房间。
经过了末日洗礼,不是所有房间都能住人,又担心小蓉蓉追着雅琪到处乱跑,宋佳把二楼自己家两间房对面的三间房协调给了易风一家人住。
当然就算是从前,因为雅克布一家本就是岛上村里股份中的大股东,也是能说了算的,何况大家还吃了易风家的牛肉米饭。
“小南,我们手头上有多少枪?”易风问给他打下手的尚小南,一个15岁的少年,俩人正搬开房内的矮柜,撅着屁股擦墙围,那里有些干枯的血迹,分不清是啥时候留下的,自然是擦干净最安心。
小蓉蓉,正是喜欢钻狗洞的年纪,易风一点都不敢大意,床底、衣帽柜里都要认真检查清理一遍。
“有20多支,不过大都有枪无弹,吓唬人的。为了换粮食,宋姨差点把子弹都拿去。”
易风来了,尚小南从孩子王的宝座上自动退位,易风可是电视里走下来的人物。
至于泄密电话什么的都不算个事儿,自己外公如果活着,肯定也会打电话救自己,尚小南就是这么想的。
“子弹换完,怎么办?”易风直起腰,一把掀开床垫看了看,又轻轻放下。
“过一天算一天呗,还能咋办!”尚小南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咋办,想办法搞啊!”
“风哥,带我一个呗!”尚小南也是个机灵鬼。
“没问题!”易风拍了拍尚小南瘦弱的肩膀。
一座孤岛,一群老弱妇孺,却是海阔天空、天大地大。
天地间还有框住自己的条条框框吗?
没了!
墓岛的夜,浓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墓岛的人,晚上也不吃晚饭,能省一顿稀粥。
海风呜咽着掠过光秃的岩石和铺满黑灰的海滩,一股股混杂着臭鱼烂虾腥味的复杂气味时不时也会被吹到馒头山上。
高大的山门处,地下已经长满了杂草,在夜风中摇曳,就如同从来没有开启过。。
“啊”,一声女子惨叫从馒头山东南方传过来,随后馒头山的山门位置便有急促的竹哨呜咽声响起。
“敌袭?”易风从一楼大厅前台桌子上一斜身站了起来,尚小南也从大厅两张圆桌拼成的床上爬起来。随即酒店里有火把闪现,之后就是拖沓的跑动声。
墓岛晚上是不开电灯的,有电灯的墓岛就没法儿再被叫做“墓岛”了,墓岛的人有水,有电,有地,有船,都不足为外人道也。
“刚才像是王婶。坏了,八成是那帮外来者摸上来了!”尚小南辨识了一下女子惨叫声的方位,赶紧摸枪。
说话间,乌不图和瘸着腿的雅克布已经被十几个人簇拥着冲到了大厅。
“外来者?这么巧。”易风下午清理房间时已经顺便了解了岛上的情况。
“总共19个,没枪,原先住在山下的村子里。”雅克布回答道。
按下午尚小南的说法,有段时间基地里有些得了重病的、受伤的,甚至怀疑被感染的,周围人害怕尸变受排挤、甚至恨不得悄悄弄死的,知道墓岛虽然火化尸体,但也有活人,就死乞白赖的爬上到基地领配额的船只,非要来墓岛等死。
而基地也同意定期给配给,对方也愿意拿补给抵船费和租金,就这样陆续有濒死者上了岛。当然也有搭乘路过的渔船或运尸船悄悄上岛的,甚至有划着大木盆就敢漂上岛的。
开始沙滩上有螃蟹、有贝壳,后来他们就干脆住进了村子里,靠村头村尾的果树和几洼菜地维持生计。
有段时间可能内部产生了矛盾,村子里着过一次大火,一群人有生有死、自生自灭,一来二去,最后积攒了这么19个人。
因为一直山门隔断,双方互相提防,时日久了,山上的人陆续就把山下人的情况摸清了。
“外面放哨有几个人?”乌不图问。
“加上刚才的王婶,5个。”尚小南答道。
“小南,吹哨子,让咱们的人回来,大家都守在酒店里,免得黑灯瞎火误伤。”易风吩咐完,从尚小南的步枪上把刺刀取下来,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酒店外的树林里。
乌不图一挥手,众人都散到了大厅的各个角落里,守住了正门,宋佳把剩余的子弹也分了下去。
冷月的弯钩,如同死神的镰刀利刃,悬在半空,而夜依旧深沉。
婉转悠扬的呜咽声在墓岛上方呼啸而过,以至于远处保税区里失眠的幸存者,闻听墓岛哭声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在夜风中瑟缩。
很快,四声同样的竹哨呜咽声在馒头山的四角陆续响起,有人正向着酒店的方向飞奔。
易风走出石屋,融入黑暗。
山顶风大些,吹得四周枝叶沙沙作响,刺刀冰凉的触感让熟悉的、属于战场的冰冷取代了这一路辗转奔波。
如同黑夜的狩猎者,敏锐地感知着四周的一切。
山下村落里没有火光,只剩一种诡异的寂静。
他像一只黑色的猎豹攀附在一棵树冠上,手中刺刀被一块黑布包裹着,拢在袖中。身上的伪装收缩披风是当年他在高原耍酷的装备,随手打包带来了。
阵落叶的窸窣踩踏声过后,一个瘦弱的身影从易风的脚下跑过,背上的步枪显得沉重巨大,还不停地拍打着她的屁股。
这个女孩,是放哨的孩子,易风紧盯着的是不远处嘈杂的脚步声,隐约可见几点微弱的光亮正在缓慢地、悄无声息地向山上移动。
人数不少于十人!
他们尽量压低声音,但金属刮擦岩石的细微声响,以及压抑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依然隐约可闻。
易风轻抚了一下刺刀,拿披风一遮,身子隐匿在了树叶之间,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顺着陡峭山坡向下潜去。
这里没有摄像头,没有军队,也没有审查室,这里只有一方大海、一座小岛、一片丛林。
“孟波,他们发现我们了,怎么办?”一个声音渐行渐近。
“怎么办,好不容易爬上来,能怎么办,干他们!”另一个声音传过来。
“可他们有枪!”第三个声音有些发颤。
“有个屁,你听他们开过枪吗?两天前我在山下诓那个放哨的小女孩,说今天拿子弹换粮食去了,你没见船回来了吗?”叫孟波的有些小得意,他也没想过众人没来岛上之前,山上人是如何守到今天的。
“山上今天新来了几个人,我看到最后一船全是箱子行李,肯定有货。”
“没错,我都闻到山上肉香了,刚才死的那娘们背的也是支空枪。”一个浓重鼻音的人确认道。
“兄弟们,岛上呆了这么久,都看明白了,全是老人妇女孩子。冲上去,今后这岛就是咱们说了算。”孟波一番鼓动,这帮家伙干脆大叫大嚷给自己壮胆儿,接连从易风脚下冲了过来。
山林里哪会有路?悄悄爬上来力气就耗的差不多了,就总会有走在最后的,脚踩枯叶声、树枝折断声不绝于耳。而易风像一只大鸟一样,从树冠上一跃而下。
队伍末尾却是个高大的身影,喘着粗气,正手脚并用地向上爬,手里握着一根前端被磨尖的钢筋,完全没注意到死神已经从上方降临。
易风如同捕食的猎鹰,从天而降!
左手闪电般捂住对方的嘴,右手的刺刀精准而狠辣地从其下颌与颈椎的连接处狠狠刺入,瞬间破坏了延髓!那男子连一声闷哼都未能发出,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倒下去。易风把尸身一丢,脚尖一勾,轻轻放在地上,向前紧跟两步,坠在了整个队伍的最后。
风吹起树叶,带起一阵萧瑟,热血沸腾的入侵者们目标明确,只知道咬住自己前面的背影,没有人想起回头看看。
但凡摸黑上山,就别计较跟在身后的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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