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你懂这个?”易风必须问一嘴。
“我家是搞园艺的,也有果树。”尚小南答道。
“你家住哪儿?”
“江山市江沙镇。”
“没听说过,离这儿远吗?”易风原来以为尚小南是海珠市的,没想到跨市了。
“40多海里,这孩子命大,自己都不记得漂了几天,楞是被小宋给救起来了,也是命啊。”蓝光感慨一句。
老人们管宋佳叫小宋,宋南南叫宋南,管尚小南叫小南,一群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想跑题儿。
“怎么才能嫁接?”易风把话题拉回来。
“只要有合适的苹果枝和柿子枝。咱们岛上的海棠,耐湿热,抗根腐病,种植在山上,可拿来嫁接苹果。别墅周围的谦君子,属于软枣,耐湿热,耐贫瘠,可以嫁接柿子。”尚小南对易风道。
“怎么算合适?”
“现在南粤省载种的都是改良后的。只要健壮无病的枝条,芽点饱满,别带伤口,要剪成10-15厘米保留2-3芽点,剪口平滑,剪去叶片,用湿毛巾包好,再用塑料袋密封,要留点气孔,别闷烂了,要保持阴凉……”
“可以了,我干脆给你找整株带回来得了。”易风相信这家伙懂了。
“整株也行,带点土,最好有盆儿。”尚小南一脸认真道,结果真就看到易风微微点头。
“风哥,你不会真要去找苹果树吧?”尚小南突然换了副嘴脸,瞪大眼。
“去啊,总归是一条活路,等跟大家种完紫薯我就上岸去找树。”易风理所当然的模样。
“好,就先把种地的事定下来,山上山下现有的田地、菜地种紫薯,大家一起干。”雅克布敲了一下木椅的扶手,会议结束。
人多地少,暂时不开荒,但大家可以把村里房前屋后的绿化区域都用起来,这样从空中看不出大变化,即便看到一群人忙碌,真要有产种也是三、四个月之后的事。
ac228年10月3日,下午。
易风跟大家把山下菜地的农活进行了收尾,唤住了正跟在赵倩后面,带着一群孩子兴冲冲去海滩找鱼获的尚小南。
“彩虹柿的树是什么样的?”易风问。
“就是扁柿,跟婴儿手似的,学名叫扁柿,我们那边叫彩虹柿,因为成熟过程中,快慢不同,颜色变化多,叫彩虹柿。”尚小南停下脚步,转身回头。
“好吧,我知道了,还以为是特殊品种,对了,苹果树就是果子像望远镜的那种,对吧?”。
“嗯,老树果子甜。风哥,你问这个干啥,不会真要上岸挪树吧?”尚小南想起两天前的话茬来。
“你先说嫁接真会还是假会?”尚小南胆敢说出个不字,易风能立马捶他。
“真会,我们家就是干这个的,‘医谷南沙生命科学园’听说过吗?我家的果园、花木园就在里面。”“你们那儿的人真会玩,就几个果园叫什么‘医谷生命科学园’!行了,等会忙完了,我再找你,顺便打听打听路。”易风放尚小南跑路了。
尚小南一边追前面赵倩带队的孩子群,一边回头喊:“风哥,真去挪树啊!”
“晚上再说。”易风摆摆手,转身回去找乌不图了。
一天之后。
ac228年10月4日,午夜。
墓岛上一艘单人钓鱼小船趁着夜色从海滩起航,沙滩上站着四个身影,分别是乌不图、雅克布、宋佳和尚小南。
“宋姨,风哥一个人,打瞌睡了都没人给他放哨,让我一起去多好!”尚小南最后一刻还不死心,毕竟易风的船还没走远。
“电视上你看到易风几个的战斗都是真的,你现在还跟不上他的节奏。”乌不图道。
“开车1个半小时,易风骑自行车走高速大概7个小时,但这都是过去。你没见易风准备了三天的干粮,就是以防万一,你跟着去你吃什么?”雅克布也道。
“我可没地方给你也弄3包泡面、3个肉罐头去。雅琪和蓉蓉能闹翻天。”宋佳拍拍尚小南的肩膀,蓉蓉的5包泡面配额,被易风厚着脸皮借走了3包,借的还是一口价翻倍的高利贷。
最重要的一点,乌不图没说,核爆后东华各地变异体数量锐减,感觉主力像被南北两个核爆点给一窝端了,如果说荒原上只剩下行尸,对易风一个人而言危险系数极低。
客观上讲,易风这时候带谁进入行尸的地盘都是个累赘。
“知道你想去找找你爸,你全家福照片也给易风看了,还写了信,易风答应了你就会路上留意的。”宋佳安慰尚小南,这家伙在海上飘了几天,照片还藏得好好地。
“你个小鬼头,拿酒店信笺写了封短信,搞得大家有样学样,易风差点跳脚。”雅克布笑道。
“海珠市与江山市毗邻,很多行政区划交错在一起,很多人住在江山,来海珠上班,亲戚朋友比较集中,写封信试下也是人之常情。易风跳脚是雅琪要给她幼儿园朋友写信,写的信全是外星文,自己还担心同学不认字,非要让易风读给她同学听。”
“跳脚归跳脚,我看最后信都塞包里了,易风还是个好孩子。”雅克布拍了拍乌不图的胳膊,俩老头这才慢悠悠扭头往回溜达。
易风的小船,向金莲自治区和湾仔基地之间的河道划去。
湾仔基地的夜晚正日复一日的喧嚣起来,可怖的变异体们似乎被核弹的蘑菇云都送上天了,每一天都有拓荒者出去,又有外出挣生活的人返回来,纷繁复杂的信息从基地外传进来。
每天也会有三三两两的大小货车轰隆隆驶入基地。
各个基地的家属区都在与富人区合流,不管是基地外的工厂、仓库还是农庄、食品厂,只要所有人还活着就自然拥有话语权,在他们的支持、雇佣下,一支支队伍脱离了基地,并带回各种各样的物资。
沦陷区,零星变异体惊鸿一现,跟昔日野外偶遇虎豹的概率差不多。
剩下行动缓慢的行尸们,对已经变得神经坚韧或神经大条的幸存者们而言,已经翻不起太大的浪花,于是基地外的大片沦陷区比之前巡守者小队四处乱窜的时候更加热闹。
所以,湾仔基地的幸存者们晚上可聊的就多了,睡觉也晚了,即便肚子里咕咕叫,不影响半夜尬聊。
“我听着河道里有动静,不会是有船吧?”湾仔基地安置1区,靠近河道的防波堤上就扎着帐篷,这处所在离易风四个昔日送那批自行车勇士安置的地方不远。
说是河道,其实已经是海岔子的一部分,因为夹在湾仔基地与金莲自治区之间,人们习惯称河道。
“只要不是墓岛的人偷溜上岸就行。”帐篷里另一个人道。
“墓岛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给墓岛发粮的王厨子,交了余粮就去海水里泡了半天,说是海水浴,清洗消毒。”
“不就臭点吗,每回都是他发,哪有这么夸张!问你墓岛怎么了,你怎么扯到王厨子了?”
“王厨子这次发剩下半袋粮食。”
“啥意思?”
“墓岛这周比上周少了一半人!明白了吗!”
“又丧尸爆发了?”
“可能是瘟疫,天天那么臭,你想想。”
“难怪,之前还有人念叨,说活不下去了,要去墓岛等死,这两天好像清净了。”
“我也听说了,沿海滩各片的片长收到消息,说只要墓岛上有人上岸,要立刻上报。”第三人插入了话题中。
“听说之前去墓岛等死的人,这次都没来领配给。”第四人加入话题。
“八成等死的真死了。”先前第二个人接话茬。
“老孙,陪我出去撒个尿,顺便看看有没有船。”那个感觉听到船的人拿胳膊拐了拐旁边的人。
“你先忍忍,大家都一起听听,真有船上岸,声音应该越来越大。”
帐篷里顿时一片死寂,一群人各个屏住呼吸,大气儿也不敢出。
忽然刮起的风,把帐篷外的绑绳吹得飞舞起来,抽在帐篷角的帆布上啪啪作响,海浪开始轻轻拍打岸堤,天地间的交响曲开始隐隐奏鸣。
易风没打算在湾仔基地上岸,当然易风更没想到那19个入侵者被他一窝端,竟然会加剧了关于墓岛的谣言。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墓岛简直成了类似古代黑死病流放地的代名词。
如今,“我去墓岛等死得了”≈“我去墓岛火化了。”
导致基地幸存者抒发自己自暴自弃、想躺平心态时,只能换一句话。唯恐别人误会他有自杀倾向而担心尸变,真把他扔到墓岛去。
易风摸一把挎包里的肉罐头和方便面,身上背了高利贷,干劲儿更足了。
易风选了个阴天的晚上,已经提前睡了一觉。
月亮只是偶尔露个小角,周围高楼大厦的阴影把海岔子映的影影绰绰。小船尽量的贴着金莲自治区边线走,避免惊动对岸湾仔基地的守军和沿岸一簇簇的帐篷群。行尸不下水,已经成了大家的共识,所以基地沿岸的幸存者们倒也睡得安稳。
没多久,易风划船到了他计划中的位置。
这地方仍然是人们俗称的河道,右边还是金莲自治区,但左边已经离开了湾仔基地。河道中间有一个狭长的类似沙洲的存在,海水在此被一分为二。
沙洲长有100多米,宽超过20米,沿着河道走势窄长条夹在中间,一组桥墩子插在沙洲正中央,沙洲顶上是一座双向两车道的跨海桥。
这桥叫行军桥,顾名思义开始建桥是为了海珠湾仔军营的士兵派去金莲自治区驻防的专用桥。后来大灾难爆发,与金莲自治区连接的一端被炸掉了,连通湾仔方向的半截桥面还在。
易风在军校里跟着常飞三个一起摸爬滚打长大,培养的其中一项技能就是活地图,但凡经过的、侦查过的地方,地形地貌都要刻在脑子里。这也是易风从高原搬家第一时间想到海珠的原因之一,灾后海珠的情况他搭直升机巡航、乘装甲车扫荡已经摸了个大概了,比其他地方熟悉。
把小船拉到沙洲上,借着露脸的月亮,易风从船舱里拿起一把工兵铲就开始挖坑,直到把小船埋进沙洲中间的坑里,沙子盖平做好伪装,这才在海水里清洗了工兵铲上下的沙子,从包里拿出一张塑料布,平铺在船上面,工兵铲、挎包搁在手边,开始听着波涛声继续补觉,距离天亮还有时间,但毕竟出门在外也就是半睡半醒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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