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跟着白泽踏上那条通往雪山的小路时,才真正觉出昆仑仙境的不同。脚下的石子并非凡石,踩上去能感觉到细微的灵气顺着鞋底往上钻,像是要往骨头缝里渗;两旁的金色灵草也不是寻常景致,叶片边缘泛着流光,风一吹就簌簌响,声音里竟裹着极淡的道韵——像是有人在低声念着晦涩的经文,又像是天地本身在呼吸。
他走得慢,指尖偶尔会碰到垂下来的灵草叶子。那叶子一触到他的手,就会轻轻颤动着卷个小圈,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确认什么。墨玄忍不住顿了顿,低头看那片叶子,却见它忽然化作一缕轻烟,飘进了他的袖口,顺着经脉往丹田去了——元婴似乎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喝了口清甜的泉水。
“昆仑的灵草有灵,只认心无杂念者。”白泽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没回头,步伐依旧从容,“你能让它们主动赠你灵气,倒比那些抱着功利心来求道的修士强上不少。”
墨玄收回手,望着白泽雪白的背影笑了笑:“前辈过誉了,我只是没想那么多。”他确实没琢磨过“利用灵草”,刚才不过是觉得那叶子好看,随手碰了碰——倒没想到这无心之举,反倒合了昆仑的“道”。
白泽脚步微顿,侧过脸看他:“你可知方才悟道池里的最后一道幻象,为何是你现代的家人?”
这个问题让墨玄愣了愣。方才在池水中见到母亲念叨“早点回来”时,他眼眶热得厉害,若非强压着,差点就动摇了。此刻被白泽提起,心里还是有些发沉:“是因为那是我最容易放不下的牵挂?”
“不全是。”白泽转过身,周身缠绕的细碎灵气在阳光下亮得像碎钻,“圣人设悟道池,除了看道心纯不纯,更要看‘取舍’。你若为了回家放弃洪荒的责任,便是‘避’;若为了责任彻底忘了家人,便是‘冷’——你既没避,也没冷,这才过了关。”
墨玄心里一动。他之前只觉得是守住了本心,却没琢磨过这“取舍”里的门道。现代的家人是他的根,洪荒的众生是他的责,两者不是非此即彼,而是要放在心里妥帖收好——这道理,倒和他融合儒释道时想的“不偏不倚”暗合。
正说着,前面的云雾忽然散开了些。墨玄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雪山半腰,有一处用白玉砌成的石台,石台周围飘着七彩的云气,云气里隐约能看到几道模糊的身影——那身影不用近看,光凭气息就能让人心里发颤:有一道带着八卦的玄奥,像极了他初见伏羲时感受到的灵慧;还有一道裹着温暖的造化之力,仿佛能让枯木逢春;剩下几道则各有不同,有的像高山般威严,有的像流水般悠远。
“那便是圣人所在的‘论道台’。”白泽往那边抬了抬下巴,“上去吧,他们已经等你了。”
墨玄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衣——这还是他化形后,用部落里的麻线和灵蚕丝混着织的,不算华贵,但干净。他刚要迈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往山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石猿还在外面等着,他……”
“放心,守山的灵鹿会看着他,不会让他乱跑。”白泽笑了笑,“那小猴虽憨,却有颗纯粹的忠心,是个好伴当。”
墨玄点点头,这才转身往论道台走。越靠近石台,灵气就越浓郁,到后来几乎像是泡在温水里,每一次呼吸都能让丹田的元婴更凝实一分。他走到石台边时,那几道模糊的身影忽然清晰了些——但也只是些轮廓,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温和却有分量。
最先开口的是那道带着八卦气息的身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落在墨玄耳里:“墨玄,别来无恙?”
这声音让墨玄心里一暖。他虽看不清对方的脸,却瞬间认出了——是伏羲。当初在部落里,伏羲就是用这样的声音,教他辨认星辰,教他区分灵草。他对着那道身影拱手:“见过伏羲圣人,晚辈一切安好,多谢圣人挂心。”
“你能走到这里,不容易。”伏羲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当初你说‘要修仙求长生’,我还担心你会在途中迷失,没想到你竟走出了自己的道。”
墨玄低下头,轻声道:“晚辈只是没忘初心,也多亏了途中遇到的人与事,才没走偏。”他想起神农教他辨草,想起仓颉和他论字,想起那些被他帮助过的部落族人——他的道,从来不是自己一个人走出来的。
这时,那道裹着造化之力的身影开口了,声音柔得像云:“你在阪泉看到了蚩尤部落的戾气,也在流沙魔域净化了灵熵,可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墨玄知道,这是女娲圣人。他沉吟了片刻,组织着语言:“晚辈以为,戾气是‘因’,灵熵是‘果’。蚩尤部落执着于力量,伤害生灵,扰乱了灵气的流转,才生出灵熵;而灵熵又会反过来加重戾气,形成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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