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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战争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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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行于陈家军里的鞑子戏,对于清兵最多的形容就是兽性,满清入关的时候,那一场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戮,与眼前的一幕幕简直就是‘绝配’。立刻的就让绝大部分的陈家军士兵相信了鞑子戏的真实性。

陈鸣都能从他们的眼睛中看到那燃烧的火焰,那是陈家军将士们心中沸腾的怒火。

临汝镇前的清军宿营地。汪腾龙的提督大帐中坐满了绿营军官,他们商议的事情当然也是即将到来的陈家军。

清兵的探马快报说,陈家军怕有四五千人,在座军官全都意识到,这即将开到临汝镇的陈家军就是乱军的主力部队。打垮了这支部队,陈家军也就秋后的蚂蚱蹦跶不长了。

但是陕兵与临汝镇打了几场,所有的军官对于陈家军的印象都‘焕然一新’。对面镇子里的陈家贼兵堪称能战敢战,几次战斗虽然都是清兵主攻,但只要有一点机会防守的陈家军就会在尖锐的哨声和号声中发起追杀。

据临阵的士兵反应,陈家贼兵手中的鸟枪是上着枪头的,他们开了枪后,直接端着鸟枪就能冲锋,而且一个个都皮挂着铁甲。这种在战斗中真实看到的情景比之前光是耳朵听到可震撼的太多了。清兵虽然有八千人,可清兵都没有盔甲啊。整个陕西绿营都没有盔甲,也就西安城和潼关满城的驻地旗兵,有着一件件的棉甲。

“这不可能。贼兵有四五千人,若是人人披甲,陈家贼哪来的那么多甲衣?他们去年起事到今天还不足一年,如何能造的这般多兵仗?”潼关协副将薛综语气很坚决的说,他对面的西安城守营副将德楞额也一脸的赞同。

汪腾龙坐在主位上,脸上神情不显,心理面也是暗自点头。四五千贼军全部配甲,那就太恐怖了。以陈家的力量即便是攻占了汝州等地后,收拢铁匠打制兵器和甲衣,一年到头能出几百甲就已经十分了不得了,四五千人全部着甲,简直是荒诞。

汪腾龙自从攻临汝镇不克后,就把独立大队当成了陈家军里的精锐。河南府之前禀报说独立大队是陈家军里的杂牌,汪腾龙一开始也这么看的,但现实让他勃然大怒,亲自提笔写信将河南府知府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吆喝着要参他一本。

汪腾龙根本不认为临汝镇里的陈家军是杂牌。对战的那两天中,陈家军守兵所表现出的战斗意志,以及他们的武备,都甩陕西绿营这些国家经制之兵八条街了,这要还是陈家军的杂牌,那陈家军就是戚家军、岳家军复生了。汪腾龙可没忘记,陈家军的主将是乱军的两大酋首之一,可也只是一个还不满十八岁的小年轻!

“那咱们就在临汝镇这里等着他们。各部都做好时刻应战的准备。等到贼兵到来,我们就大军压上。逼贼兵不得不与我们野战。

在临汝镇外,在临汝镇贼兵的眼皮底下,一战把贼兵主力彻底打崩,届时临汝镇怕是也能不战而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临汝镇外的原野上,七千来陕西绿营对阵四千陈家军。頂點小說,

这是一场正正规规的正面阵战,谁胜谁败,都掺不得半点假。胜利只属于更强者。

俗话说:人上一万,没边没沿。七千来陕西绿营兵铺展摆开,简直要占据了视野的全部了。与人多势众的清兵相比,四千来陈家军以营为建制,每营一杆大旗,每队一杆小旗,几十面旗帜哗啦啦的迎风招展,也很有几分军伍气势。

炮营列前,几十门大小炮一字排开,黑黝黝的炮口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寒光。稍后是两个火枪营,以营为大建制,每一个队独立列队。然后是陈鸣的中军——亲卫右营,坦克营、骑兵营。外有宪兵队、侦察队、医护队等。

不管是哪一支队伍,全都站的身子挺拔,或是火枪垂在腿边,或是手掌按着刀把,或是一杆杆长枪直刺天空,四千多人的部队,一件件胸甲、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的寒光直接亮瞎了对面那汪腾龙的一双狗眼。

上上下下的陕兵都有些慌神了,那些握着望远镜的清兵军官连对面陈家军全体上下都割了辫子的一幕都忽略了,怎么办啊?对面的四五千贼寇真的是人人披甲,那金属质地的寒光骗不了人。虽然现在是盛夏时节,穿着单薄的号衣的七千来陕西绿营却人人汗流浃背,像是比对面披着甲衣的陈家军士卒更受热。最当面的陕兵营头很多人都想尿尿了。

薛综狠狠地咽了一口吐沫,德楞额的喉咙在一次又一次涌动着。两个在昨天的军事会议上还信誓旦旦的说陈家军全军配甲是胡扯八道的副将大人,现在脑子全晕圈了。

这可怎么办?这让他们怎么打?

四五千披甲的贼兵啊,还队列能阵列的如此严实,比他们陕兵站的都直楞,所有的清兵心里都噗通噗通的在打鼓。

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陈鸣想也想不到的效果,只是全军披甲,陈家军就已经把清兵的士气给打压的摇摇欲坠,军心浮躁了。陈鸣仔细打量着对面的清军阵列,心里头就有种感觉,隐隐觉得对面得清兵看似铺天盖地,声势浩大,实则是外强中干,似乎一推就能全倒。

陈鸣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胸口,是不是自己的金手指又显灵了?对面的清兵真的驴屎蛋子外表鲜亮,外强中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敢冒险。陈家军的本钱还经不起他去冒险。万一失败,万一‘料’错了,付出的代价可能就是整个陈家军了。自古以来,有多少气势如虹的起义军,屡战屡胜不可一世。而一经败阵,就兵败如山倒,收也收不住?

陈家军现在也处在只能胜不能败的境地,陈鸣一点都不会去冒险。只是这股‘情绪’的出现让他内心的压力大大的减轻,他的脸上都露出了笑。

对面的汪腾龙心里就跟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迫的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他娘的这算哪门子的匪?陈家贼从哪里搞来那么多的铁甲?压力之下的汪腾龙都没有想过那些铁甲很可能是只是样子货。他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去告诉薛综和德楞额,鸟枪兵一定要掌控好。这一战能打成什么样,全看鸟枪兵了。”作为一名老行伍,汪腾龙很清楚火炮这种威力巨大的东西在野战中的不经用,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要看鸟枪兵能不能挡住贼兵的冲锋。

“呜呜呜……”陈家军阵里响起了牛角号,接着鼓声也响了起来。这是在告诉下面的营头,要准备着作战了。

而列在最前面的炮营,正在做着开跑前的最后准备。

汪腾龙腰板猛地一挺,输人不输阵,输阵歹看面。就算是最后战败了,自己也不能丢了陕西绿营的份儿,也不能让对面的贼兵好过。

汪腾龙忘掉了刚才自己对宿营地的暗暗可惜,那稀烂的宿营地挡不住大军的进攻,否则他会亲自督战一部分陕兵断后,让大部队退回大营去固守。所以他刚才暗骂自己的疏忽大意,暗暗可惜自己怎么没想着在纵兵外出的档口也加固加固营地。现在一切都晚了,那就面对现实。

“炮营做好准备!”汪腾龙铁青着一张脸,直直的站在土木垒筑的指挥台上。手中握着望远镜紧紧地盯着对面。贼兵是要先出兵了吗?

果然,随着对面传来的哨声和号声,贼兵的鸟枪兵开始大步向前。

“哗哗哗……”伴随着有节奏的哨声,上千火枪兵齐步上前。抬脚、落脚,响亮的脚步声直接传遍整个清军阵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汪腾龙握着望远镜的手开始颤抖了,嘴中嘶嘶地倒吸着气。贼兵的队伍竟然能走这么整齐?

十个小阵列,大概是一千名鸟枪兵,行进真的堪称是整齐划一,一列列士兵如墙而进。

汪腾龙的心‘咔咔’的都要被寒意冻裂了,是直直落进了九层深渊。完蛋了,要彻底的完了。陈家军所表现出的军事素养,对比陕西绿营完全是压倒性的优势。作为一名老将,这点‘眼色’是不会错的。陕兵真的是没一点机会了。

“开炮……”

大步向前走出一百多步的火枪一营、二营愣是没有停下来整顿一次阵列,清兵当前的鸟枪兵阵列已经隐隐起了骚动。

他们的大炮终于开火了。给了前线清兵注入一股信心,也帮着前线的营官、队官大体维持住了鸟枪兵们的秩序。

一枚枚铁弹从炮膛中喷薄而出,划出一道道弧线向着二百步外的陈家军扑去。

一枚不怎么大的铁弹以完美的角度射入陈家军的阵列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将第一名陈家军士兵的大腿切断,跟着毫不停顿的切开后面一名陈家军士兵的小腿,在地上爆起一团烟尘后弹地而起,线路上的最后一名陈家军火枪兵和他们的火枪一块被打得支离破碎,断肢、火枪的残片四射飞舞。这还幸亏了陈家军火枪营是列为三排,不然炮弹的杀伤力会更大。

还有一枚铁弹,个头也是不怎么大,将一名陈家军火枪兵的右臂带半边肩膀打飞,那还没有当场死去的陈家军士兵的肩膀上露出惨白的肩骨,还有一些撕裂的肌肉,鲜血如同喷泉一样从巨大的伤口涌出。而那枚铁弹在几步外的土地上蹦跳了几下,在地面上连续‘点’出坑洼,才终于停了下来。

这枚铁弹的速度似乎并不快,那名被重伤的士兵明明已经看到了飞来的炮弹,但他就是还来不及做什么,炮弹就已经将他的躯体撕裂。万幸他是队列最边缘的那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悲催啊,下周果奔哭大哭哭死】

陈鸣嘴角抽了抽,清军的炮火对于前进中的火枪营队列威胁并不大,因为火枪营的队列太单薄太单薄。临汝镇外广阔的场地足够陈鸣把一千人的火枪兵排出十个位置不等的长条阵块。

清军没有开花弹,只是传统的铁弹,对于将阵列拉的特细的火枪营还形成不了威胁。

不过陈家军的火炮也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才行。二三百步的距离足够清兵再打出一炮了,至少是一炮,对陈家军士气是会有影响的。

陈鸣目光看向了火枪兵阵列后头的炮兵部队,全是三斤炮和两斤炮,被炮手和护卫队的士兵用力推向阵前的另外一处炮兵阵地。

两处炮兵阵地之间只相隔了六十步,也就是一百米左右,而这一百米与火枪营向前挺进的百十步比,就是两边炮火射程的差距了。

“轰轰轰……”

清兵第二轮炮响,这次炮击的准头似乎跟上回差不多,两轮炮击给火枪营带来了有二十人的伤亡呢?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到火枪营士兵的士气。

陈鸣的眼睛从炮营身上收了回来,他送了一口气,因为陈家军炮营的大炮到位了。

“轰轰轰……”一水儿三斤炮和两斤炮。

陈家军的火炮数量超过了三十门。这也是陈鸣用了七八天时间才从襄县赶到临汝镇的原因,也多亏了有北汝河。

三十门火炮喷突出白烟,浓浓的硝烟立刻遮蔽了炮兵阵地,虽然很快风就把白烟吹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声恨不得刺破而耳膜的惨叫在清兵序列中想起来,至少有一二十名清兵倒在血泊中嘶声力竭的嚎叫着,他们的身前或是身后,还有差不多这个数目的清兵静静的倒在血堆中。残肢碎肉和鸟枪碎片洒落在阵线各处。

陕兵的阵列微微波动一下,很快恢复平静。一脸横肉的布达顺手持着一把沉甸甸的大砍刀,瞪着牛眼一样大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身边的鸟枪兵。他是真的敢砍人的,这个潼关协的守备,在潼关协里本就以心狠手辣出名。

他手里提着一面木盾,盾面上蒙了一层牛皮,这东西根本就挡不住炮弹,连枪子都挡不住。标准的盾牌该是蒙着两层或三层牛皮的,至于为什么他手中的这块品相还算很好的盾牌只蒙了一层牛皮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尽管布达顺知道那个东西根本无法挡住炮弹,可他转头看了一眼那刚才被一枚铁弹命中的地方,布达顺还是牢牢地将盾牌抓在手中。

陈鸣眼睛并不出什么异象来,但在他的感觉中,随着己方炮营的开火,前方正列队前进的火枪营士气猛地向上一拔高,给陈鸣的感觉就像是已经弯下去的腰猛地直起来了,虽然整个身板还没绷到最紧。

“轰轰轰……”陈家军炮营明明比清兵二炮还要更晚一点,二次射击却很醒目的赶到了清兵三炮的前面。

这个时候火枪营与清兵鸟枪兵阵列的队列间已经只剩下百十步了。

一枚铁弹在布达顺眼中迅放大,打在他前方十多步外,紧接着弹起猛扑过来,布达顺也控制不住自己恐惧的情绪大喊一声,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抬不起腿来,只能死命的将盾牌挡在身前,闭上了眼睛。

嘭一声巨响,接着一阵骨骼破碎的的恐怖声音,接着一个东西撞到他的右肩上,布达顺一个趔趄,腿上一软,就跪到了地上。周围一片惊慌,布达顺晃了晃脑袋,浑身是一阵阵酥麻,但并没剧烈的疼痛感,他赶紧低头看看自己身体腿脚,都很完好,魂魄这才回到躯壳里。他扭头去看撞到自己的东西,却是一顶凉帽。目光再看地上,一个剩下半个身子的鸟枪兵,他似乎整个人被那炮弹拦腰截断,身下花花绿绿的肠子散落开来,不断流出秽物和内脏的碎块,腥臭扑鼻。

布达顺看着那张脸,这是他手下的兵,他当然认得,他还能叫出这个家伙的名字……

周围的清兵恐惧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好几个人都呕吐起来,鸟枪兵的军心已经被这两轮炮击大大动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比清兵的炮击,陈家军的炮击给力多了,准确多了。如果说第一轮炮击三十门火炮命中的还不足三分之一,这第二轮炮击命中率就提高到了一半以上。如果清兵还不动弹,第三轮炮击的命中率怕是能提高到百分之七八十。甚至可以命中夹在清军鸟枪兵阵列当中的清军火炮。

布达顺呆滞的眼神慢慢凝聚,又慢慢恢复到凶神恶煞的狠厉,他挥舞着手里的盾牌和砍刀,怒喝一声,把那几个呕吐的士兵人砸翻在地上,然后一阵猛踹,踢得那几名清兵连声哀求。

“站起来,都给我站起来……”砍刀挥舞着,似乎随时都能落到那几个人头上。“你们这群窝囊废,死人有什么好吐的?赶紧给老子排……”队字永远留在了布达顺的肚子里。

恶狠狠地向手下鸟枪兵咆哮的布达顺死了,一颗铅弹这时准确的击中他的面颊,颅骨破碎,碎裂的眼球和迸溅的脑浆让他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七八十步外,陈忠达眉头挑了挑,接着大摇大摆的待在原地给手中的线膛枪复装弹药,他的助手则举着望远镜继续打量着清军鸟枪兵阵列,寻找着值得猎杀的猎物。

七八十步距离,三十多丈远,清军手中拿着的鸟枪对于他们根本不存在任何威胁。

清兵前列鸟枪兵序列的混乱越来越大,从汪腾龙的角度来看,他已经能清晰的观察到鸟枪兵序列的波动。汪腾龙很生气,陈家军两轮炮击才打死了多少个人?清兵阵前罗列的鸟枪兵又有多少人?前者能有一百吗?后者可是两千还要多。

在火枪兵挺进到清军前列四五十步的时候,清军的第三炮终于打响了。却依旧没能造成什么大的损伤,因为两边的距离实在太近太近,清兵火炮即使减装火药,炮口最小角度却是没法改变的,一些炮弹还是从火枪营队列头顶越过去了。清兵又没有霰弹,至少眼前的陕西绿营的炮兵没有霰弹,一下就让炮兵对于近距离步兵阵列的威胁降低到了最低。

刺耳的哨声响起。齐步向前的陈家军火枪兵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十个阵列轻松的组成五个集群,一支支火枪瞄准了对面的清军鸟枪兵。

“哔——”哨音再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杆杆闪着寒光的火枪,一顶顶闪着金属光泽的铁盔,还有一件件闪着金属光泽的胸甲,当两个营的火枪兵站住身形齐齐举起火枪的那一刻,当面的清军鸟枪兵只感到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势不可挡的倾压过来。

早在炮声响起前清兵们就为陈家军的铁甲夺取了锐气,炮战开启,陈家军短短两次却很有效的炮击又让清军鸟枪兵胆颤心寒,当陈家军的两营火枪兵整齐的停在四五十步这个让清兵鸟枪颇为尴尬的距离上时,清军鸟枪兵内心的躁动就更大了。

随着刺耳的哨声,上千枚铅子如同风暴般席卷清兵的整个阵线,前列的鸟枪兵毫无疑问的惨重。就算是陈家军只有一成半到两成的命中率,清军鸟枪兵也要倒下一二百个。几乎是同时的,承受不住压力的清军鸟枪兵‘啪啪’的打响了自己手中的火绳枪。那杂乱的枪声很难让人相信它能够对陈家军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浓浓的硝烟将两队人马全都覆盖,即使有着风吹,也没能迅速的将硝烟吹散。

清军也好,陈家军也好,全都在屏气凝神的看着两边鸟枪兵的较量。

陈鸣眼神中充满自信,他心中的‘感觉’告诉他,清兵的鸟枪兵很慌,士气很低。而陈家军的火枪兵士气很高,精神亢奋。

人数要少很多的他们就像一团熊熊的烈火,缭烧着对面打着清字旗号的一堆稻草。稻草的数量很多,但面对火焰他们都是渣。

清军序列里前两排人员损失惨重,而不等他们真正组织起一次像样的齐射来时,先一步完成了填装的陈家军火枪兵又打出了第二轮整齐的排射。

这次不再是三排齐射,而是一排接着一排的射击,战术已经转为标准的排枪击毙。

清军序列再受重创,更重要的是紧张复装中的清军鸟枪兵变得更加紧张,不知道多少人的手一哆嗦,铅弹都抖掉了。或者说,现在的鸟枪兵们已经没心思再去摆弄鸟枪了,他们只想逃。、

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一个个受伤的清兵惨叫着挣扎,他们身上流出一股股的鲜血,染红了下方的土地,让那些野草与野花,变得更为的娇艳。

最前列的鸟枪兵几乎没有能站立的人,三次连环排击过后,清军序列已经乱了套了。何况狙击小队还在有计划的射杀着队列中的军官,就连夹在鸟枪兵队列与队列之间的炮兵都被火枪营的枪子打翻了好几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轰轰……”而就在这时,火炮营神助攻一样打来了第三轮炮击。

“传令火枪营,上刺刀,冲锋——”

陈鸣一拳砸在在手心,这火炮营的第三炮来的太是时候了。

“呜呜呜……”

在响亮的冲锋号鸣响的时候,一声低沉的牛角号让陈家军所有部队腰板一挺,他们知道马上自己也要投入进攻了。

“冲啊……”

一个个火枪兵挺着上好了刺刀,老虎一样扑向混乱中,纠结于退与不退中的鸟枪兵。他们没有腰刀,他们有的只是刺刀,雪亮的剑型刺刀绝对能轻易的扎穿任何一名清兵的身躯。披挂着胸甲的陈家军火枪兵白刃肉搏的战斗力,绝对不是清军的鸟枪兵可以想象的。

作为穿越者的陈鸣能不知道拼刺刀对于眼下这个时代的军队有多么的重要吗?对于18世纪的火枪部队来说,拼刺刀是一点都不比他们打枪排射的重要性差的技战术。

一面面红旗挥舞着,激昂的冲锋号声中,火枪兵还未确切的与清军鸟枪兵接触,人马少说也有一千五六百人的清军鸟枪兵们就大声呜呼着向后抱头鼠窜。一支支笨重的鸟枪被他们随意的抛在地上,甚至还有火绳、火药罐、铅弹罐,乃至腰刀。逃跑的清军鸟枪兵恨不得丢弃自己身上的一切零零碎碎,好让自己轻装‘转进’。

“冲啊,冲啊……”

两个甲兵营快步上前,一个个长枪兵挺着长枪闷头慢跑前进。之前为了接战,火枪兵挺进了三四百步距离成为了陈家军后续兵力投入的最大阻碍。

甭管两个甲兵营上上下下喊打喊杀喊冲锋的有多么热闹,甭管上千人是不是都恨不得能一个跨步就冲进败溃的清兵中去,顺着那些溃逃的清军鸟枪兵直接倒卷整个清军阵列。为了保存体力,他们现在却必须慢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跟陈鸣开始向前移动的中军一样,尽量保存着体力的进入战斗。

“虎!”最后一次呼号响彻陈家军的阵列,后方的大鼓击出密集的交战鼓点。

几十步的距离在火枪兵的冲锋下化为乌有,清军鸟枪兵们一个个毫无防备的后背就在他们的眼前。

“噗嗤……”刺刀捅穿肉体的闷声传来,不知道这一刻多少清军发出了惨叫,又有多少清兵跪倒在了地方。但陈家军哪里有收俘虏的时间呢。碰到好心的,直接越过去,或者一脚踹扒下,交待一句‘老实呆着’;而要碰到与官府有仇的,或是杀意涌上心头,那就不管不顾的一刀子捅下去了,投降也是个死。又或是操着火枪枪托一家伙砸下去,能不能活命全看你运气。

清兵军阵乱了,挨着鸟枪兵的阵列有样学样的抱头向后跑去,刀枪盾牌丢了一地,然后是另一部分鸟枪兵,他们更不会用手里的鸟枪去抵挡,或是大无畏的去迎难而上。

汪腾龙颓废的闭上了眼。这一战完了,8000陕兵完了,自己也要完了。

“军门,走吧。”汪腾龙身边的亲信焦急的大喊着。

七千来人的军阵看起来人多如海,可眼下兵阵大败,只要陈家军顺着败兵席卷而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杀到高台来。

“走?我还能往哪里走?”8000陕兵这一败都不知道能有多少逃回洛阳,自己即便回去了也免不了被问罪,还不如死在战场上。朝廷看在自己忠心的份上,还能对自家后人多宽待宽待。

“大人要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亲信洞察汪腾龙的心思,焦急的劝道:“我8000陕兵都被陈家贼打的一败涂地,河南安徽的兵,湖北的兵,又能有几分能耐?”

“到时候他们也免不了一场大败,有巡抚、将军在上面顶着,军门即使暂且受些罪,朝廷还真能杀了军门不成?只要活着,日后就有东山再起之日啊。”陈家军赫然能给四五千兵披甲,这场乱事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被镇压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临汝镇之战结束的不是一般的快。算是上午辰时正点开始吧,午时的时候陈家军已经在追亡逐北了。而对比双方阵战,陈家军追击抓俘虏要费的时间似乎更长更多。

陈鸣就在临汝镇外等候着,不时的能看到喜气洋洋的将士押解着成群结队的清兵或是顶戴武服的清兵军官得意而回。只可惜陕西绿营的三个大头都跑了,提督汪腾龙,两个副将薛综和德楞额,都早早的溜之大吉,这一战是不可能斩获了。

陈开山已经带领着骑兵营直线向北了,陈鸣觉得这次不管部队能抓到多少战俘,骑兵营的作用都是毋庸置疑的。那些被俘的清兵里头肯定有很多人是因为骑兵营而投降的。而陈开山的任务除了协助部队尽可能的抓获战俘,还要带领着骑兵营上下到洛阳城外跑马一圈。

借着此次大胜,陈鸣决定将阵线从临汝镇向北推进到河南府境内的彭婆镇,陕兵这么一败,北面的这一路威胁已经不存在了,陈鸣会拨调一部分人力填充到杨平、冯少华部,将独立大队扩充为独立营,继续配到陈建白手下听调,陈建白进入临汝镇,统一负责北向防御。汝州城已经没必要再放一个营头守卫了,可以交给后勤部队,把原先驻守这里的高靖辉营调到调到南阳去。

“大都督,此一战之后,喜讯传开,我军各方面队伍士气必然焕然一新啊。清廷四省汇剿,看似若雷霆之势,可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刘武站在陈鸣身边喜笑颜开的,说好话恭维着陈鸣,一记马屁拍下去,立刻就让陈鸣笑了。因为这小子的马屁很有水平,这一战消息一传开,陈家军各部心头的压力可不就大大的减轻了。陕西绿营啊,满清的精锐啊,哦,好家伙,原来朝廷的所谓精兵就是这副德性?才半个时辰八千兵马就狼奔豕突,溃不成军喽?这样的兵还能给陈家军各部带来压力么?所谓的四省汇剿在很多陈家军将士看来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杨平、冯少华也在陈鸣的身边,两人看着陈鸣脸上更盛三分的笑,不由得彼此对视了一眼,这刘武怪不得丁点功劳没有,只是陈家大少爷的贴身跟班出身,就能位列亲兵队长,地位一点不比军中的营官来的低,至少人家拍马屁的水准是比自己高得多的。

听听人家这记马屁是怎么拍的?再想想自己刚才是怎么拍的?

什么大都督威震中原啦,陈家军战无不胜啦,清兵如草芥啦,怎么跟这姓刘的比?

杨平、冯少华本来还因为队伍规格提升为营头而振奋的心都整个踏实了下来。

到了晚上,追击的各部纷纷回归,陈开山也派回快马禀报,他部已经占据了彭婆镇。明日上午就可耀武扬威与洛阳城下。

而此时向鲁山报捷的快马应该刚刚过了汝州城。虽然大战刚结束,陈鸣就已经用信鸽向鲁山报喜,这个时候鸽子差不多能飞到了,但快马沿途露布报捷,也是十分有必要十分有必要的。这可以让人心震动的陈家军治地变得安定起来,那些内心骚动的乡绅大户们,老实起来。

报捷的快马按照陈鸣的吩咐,凡沿途经过村落镇集,县城就更不用说了,全都要大喊起来:“大捷,北线大捷,来犯陕西绿营全军尽殁,大都督提兵洛阳……”

“大捷,大捷,清陕西提督匹马而逃,北线来犯清兵尽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捷,大捷,北线陕兵土鸡瓦狗,大都督已进兵洛阳……”

一定要让他们沿途所经子弟,所有的百姓都听到这个消息。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陈鸣真想再通知各地的官府,待到露布捷报宣扬时,要立刻燃放起鞭炮,把气氛搞的要多欢喜就多欢喜。不管这鞭炮声里是不是有民众自发追随的,还全部都是陈家军的官僚自嗨的。

只是,这条件真的不允许啊。鸽子不是无线电,是存有很大的限制性的,现在就只能看陈家军地方官们的‘悟性’了。

前鲁山县衙,现在的将军府。

这么晚了,陈惠还在召集七公、九公、陈聪、陈权、高鹏起等将军府骨干分子在还会议事,昨天陈鸣放来信鸽,不如此外的话今个他便要提领大军与北线清兵主力对战临汝镇了,眼下消息还没有传来,陈惠是怎么都坐卧难安,焦虑非常。他召集眼下的将军府一帮骨干分子开了一天的会了,开始的时候还针对性的就陈鸣会战胜败做些准备,到了下午差不多就是干等了。

而事实上留在鲁山的这些陈家军主干人物,今天也全都提心吊胆,没个踏实。对于这些土生土长的人来说,甘陕绿营的名头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而且汪腾龙所提人马尽是绿营兵,火炮上比之之前的佛德大军或许要逊色一点,但战斗力绝对远超那豫兵、鄂兵加地方民团拼凑起来的一万三四千人。

陈惠现在深锁眉头,在厅堂上来回踱步,心下害怕非常,临汝镇,到底如何了?会不会有大败消息递来?陈鸣的消息什么时候能够送到?

他心中七上八下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一阵阵不安。

而在他身旁,七公、九公等人也都如一尊尊木胎雕塑似的呆坐,个个都不敢轻言发语,心里面的担忧比之陈惠一点都不逊色。陈家,家主这一支的话语权当然是绝对的大,可作为一个很传统式的家族,陈家从来都不是陈惠陈鸣父子俩人的陈家。这是一个股份制公司,陈惠陈鸣父子握有公司的大部分股份,掌控着公司的日常运作,也享有公司的大部分利益。他们这些小股东在很多问题上都拧不过握着大部分股份的陈惠陈鸣父子,但这却不意味着他们就不想看着陈家变好,不关心陈家的未来。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新近入股的高鹏起,全都希望陈家一日日变好,一日比一日更强。

突然,他们听到政事堂外喧沸冲天,很快,整个将军府似乎都沸腾了起来,只有一个个声音隐隐的在他们的耳朵边回荡:“……大捷……北线大捷……”

“大都督全歼来犯陕兵……毙俘清兵万人……汪腾龙匹马而逃……”

“……大都督兵进洛阳城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苦啊,下午两点就要开启果奔了……】

“报大将军,兵马都督飞鸽传书,我军临汝镇外完胜来犯陕兵……”

陈惠不停地踱着步的双腿早已经站定,脸色又如醉酒了一样通红,借果那张窄窄的纸条时的双手都是颤抖的,可当他亲眼看到纸条的最上角和最下角都有一个似乎无心的小黑点时,他终于能确切的对所有人说:临汝之战,我军大胜!

将军府里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没过多久整个鲁山县城都陷入了一片沸腾之中。

喜悦的声音越来越清楚,最后,在距离将军府只有两条胡同的陈岗府上,从下午就开始有一杯没一杯的喝酒,整个人到现在是真的喝的醉醺醺的了陈岗也终于听明白了这充满喜悦的声音,他又惊又喜,全身都不可控制的哆嗦起来,晃着甚至大步走到小花厅门前,翘首期盼下人报来的喜讯,就如那两地分居的妻子期盼着即将到家的丈夫。

手脚已经不听使唤的他在起身迈开大步的时候,桌案上的酒壶都被他扫落地上,摔的粉碎,陈岗也似没有听到。

而那些陪着陈惠在政事堂里呆坐了一整日的陈家‘小股东们’,听清楚后,先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可看到陈惠那张志得意满充满自信的脸之后,纷纷意识到这消息是千真万确,于是一个个都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

里头年纪最大的七公和九公,眼泪横流,刚站起身,两个白发老头又都一屁股坐回了板凳上,也不知道是坐了一天腿脚坐麻木了,还是大忧大喜之下,身子受不了了。

倒是让陈惠从一片狂喜当中拉回到了现实。

作为陈家军的老巢,作为n多陈家军要人、军官和士兵的家,胜利的消息如同风儿一样迅速的扩散开来。

鞭炮声彻夜不停,就像是过年了一样。整个鲁山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一些眼睛钻进了钱眼里的酒店、酒馆老板,一整夜都不打烊,那店里的酒肉,尤其是酒水,以往日十倍、几十倍的速度被抢购着。

不知道多少陈家军士兵的家属在这一夜里手舞足蹈,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声高亢的喊叫声,眼下陈家军有上万人,连同官吏和后勤这一大块,人数更多,这些人的命运与陈家军休戚与共,这一夜里只要收到消息的人家就都别提有多么欢喜兴奋了。

就如刘武说的那样,所谓‘四省汇剿’的压力在最精锐的陕西绿营被陈鸣临汝镇外一仗打崩,所有人的心头最终最终的一座巨山就被推到了。而且很多人都开始怀疑——这些巨山的份量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沉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惠头脑还保持着清醒,因为他还没有收到飞鸽密报,陈鸣与他父子间的飞鸽传书向来不是直来直去的。陈惠收到飞鸽传书的纸条后不去看内容,先去看纸条最上角和最下角是否有黑点,那是陈鸣与他约定的印记,有黑点就意味着消息是真实的,无黑点就意味着消息是假的,甚至是相反的。真正的确切消息不可能用明文来书写,这年月里天上能猎杀鸽子的飞禽不要太多,陈鸣与自己便宜老爹之间做的有套密码,陈惠还没有收到那份密报。

但是两个黑点坐实了明文报捷的确切性,所以陈惠一点也没不好意思的就对外正式宣布了陈家军临汝镇大胜的消息。而且是连夜向宝丰、郏县、襄县、郾城、舞阳、叶县、方城、南阳府城等地正式宣告。

第二天清早,政事堂里再度坐满了人,很多到场的将军府官员都是红通通的一双眼,但每个人的精神也全无比的旺盛。

陈惠首先开头定下调子,封赏,大肆封赏。参与临汝镇之战的所有士兵,视自身功绩和伤损状况,赏赐银元两块到50块不等,也就是说陈惠这次对于临汝之战参与陈家军将士的封赏,是两块银元打底;而军官阶层,五块银元打底上不封顶,只这封赏就要耗去三四万块银元不可。也是陈家军现在家底丰厚了,不然就三四万块银元的犒赏就能榨干当初的陈家军。

然后还有军功田,挥一挥手又是几万亩地。

陈惠到现在还没有接到陈鸣确切的密报,他不知道陈鸣麾下的人马损失了多少,又确切得到了多大的战果,但他不介意奢侈一次。因为这场临汝之战对于陈家军有太多太多的意义了。

可能有人都不知道,今天早上一大早,一夜未眠的陈惠就告诉高氏,好好准备一些上好的收拾和珠宝玉器,过会儿送到儿媳妇那里去。陈惠这才坐了几天大将军的位置,就已经有了一丝上位者的作风了,他都学会赏赐自家人了。

陈鸣派回鲁山报捷的快马直到下午时候才赶到将军府,而带着密信的鸽子始终没有影儿。作为很基层的士兵,这几名报子本人并不知道确切的战果,但面对陈惠和七公、九公等一帮大佬们殷切的目光,他们还是赶紧喝了几口水,绘声绘色的讲起陈鸣与陕西绿营那一场再利索不过的漂亮仗。

一帮将军府核心人物,以及大将军陈惠本人,当听到陈鸣只用了半个时辰可能都不到,就击垮了八千陕西绿营,所有人都懵了。陈鸣在周家口西打佛德部的时候,也是轰出了三四十个火药包,还用狙击手打清兵的炮兵和军官,再加上火枪营整齐的连环排射,多管齐下才一举克之,打的五千清兵+民团阵脚大乱,最后被冲锋的坦克队和甲兵一波溜带进了沟里,但对比陕西清兵,似乎佛德那拼凑起来的队伍倒更能打一些了。

这群所谓的朝廷精兵怎么连河南湖北的败兵都不如?七八千人,半个时辰就哗啦啦了???

陈惠接过报捷文书,他的宝贝儿子开篇就首先点出战争扫尾工作还没有彻底完成,眼下所通禀的战果只是一个大概。清兵确确实实的全军崩溃掉了,大营也哗啦啦的被推了,陈家军截止到这本文书为止,已经抓到了清兵战俘三千五百余人,把总以上绿营军官二十三人。最高为一营官都司。

缴获大小炮二十余门,火药一万来斤,鸟枪至少三千杆,刀枪盾牌还没计算,骡马百余匹。粮食、军帐物质等不计。此战里,陈家军死伤两百人都不到,这还包括了临汝镇守军的伤亡,可以说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完胜了。

陈鸣还提到了他准备把北边防线向北推移到河南府的彭婆镇,扩充杨平、冯少华部,然后坐镇汝州州城的高靖辉南下南阳,北线有陈建白带部负责就可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阳城外,陈家军策马扬鞭的快活吆喝声,和无数郊外百姓的哭喊声音混杂在一块,直让城头的崇缮眼前一阵阵的发晕发黑。

“乱贼逆匪,坏我百姓,乱贼逆匪,坏我百姓,洛阳百姓何其无辜也……”

也不知道这位道台大人是真的怜惜城外那些被陈家军肆意’蹂躏’的百姓乡绅,还是在演戏做假,反正崇缮这么一眩晕,这么一哭诉,倒是让他的名声在人心惶惶的洛阳城里凝聚起了声望来。

陈鸣带领着大部队已经押解着战俘一路向汝州州城开进了,东面和南路的清兵一日比一日接近,陈鸣可没时间真正的兴兵来打洛阳,虽然他觉得自己要真的打洛阳,也废不了多少事。但一来一回四五天时间总要有的吧?从临汝镇到洛阳城可是上百里地呢,大部队光是走就要两天的时间,中间还要穿过伊河和洛河。陈鸣不敢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洛阳城浪费四五天的宝贵时间。【今日洛阳与伊阳、汝阳之间还有一个伊川县,清朝时没有】

当陈鸣带着大部队押解着四千多号战俘,还有大批的缴获以及物质进入汝州州城的时候,再也没有人怀疑陈家军‘虚报军情’了。官兵是真的大败了,一败涂地!

乘坐着船只从郏县急忙赶到的后勤部队已经到了汝州,而本来镇守汝州的高靖辉,也已经带着营头朝宝丰开拔了。陈鸣与带领后勤部队的四堂叔陈敏交接了战俘和缴获以后,立刻领着部队星夜向着襄城挺进。

河南与安徽绿营似乎被陕兵的‘不守规矩’给刺激到了,以河北镇和抚标为主力的河南绿营已经进入了许州北部,而安徽的人马也开入了陈州。也就是南面的清兵,不知道永瑞是还没接到消息还是南阳的战报还没有传到陈鸣手中,反正南路还挺太平。陈鸣只要动作快一点,似乎可以解决了许州的河南兵后再去打陈州的安徽兵,最后怎么解决南路的问题就具体情况具体看了。

陈鸣所在的船是打汝州府城缴获的一艘私家船,里头装饰的甚是豪华,最主要的是方便人的睡卧。被献给陈鸣之后,就成了陈鸣的坐船了。

从汝州州城东去的路上,陈鸣更多地时候是待在船舱里,手里夹着一根烟,看着桌面上的河南地图,却始终满脑的无头绪。

地图放在一块薄铁板上,陈鸣用大小不一的吸铁石和粘在吸铁石上的各色小旗来代表敌我各路人马,一片红绿,看起来似乎蛮像一回事,却只是一个样子货。

陈鸣不得不再次哀叹自己的军事水平,连着这么长时间看地图,也瞧不出有什么得利或是不利的地方。按照他的想法,先怼河南兵,再怼安徽兵,清廷看似轰动的搞出四省围剿的计划,在眼下这个联络不方便的时代,荆州将军永瑞根本就无法及时掌控北线、东线等清兵的具体情况和具体行为,陈家军未尝没有各个击破的可能。

但是同样的缺陷陈家军也存在啊,陈鸣现在对于南阳府的情况就一无所知,对于郾城的情况也只是来自两天前的通报,然后消息就断了。几个战略重点中,唯一能跟陈鸣及时交流的只有他现在的目标襄县。但河南绿营进入许州确切什么地方,陈鸣也一样不知道。

眼前看似很像那么一回事的地图,对于他半点帮助也没有。就跟陈鸣指挥的陈家军一系列作战一样,很多时候都靠着甲兵或是枪炮欺负人【比如飞雷炮】,靠着硬实力打崩对手,而不是他的什么‘高超’的军事才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鸣的军事水准始终停留在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境界。这两日待在船舱,抽了快一包的卷烟了,毛用也没。话说陈鸣一开始是不抽烟的,卷烟这个东西跟火柴、玻璃、钢钻头一样,都是他脑洞一开交给了手下人去办。

结果钢钻头至今是没有合适的,玻璃也达不到彻底无色的水准,倒是火柴有了,可不保险;卷烟也出现了,还有了最原始的卷烟机,但效能太差。一整套机械一刻钟下来,也就一百包20根装的产量吧。并且烟丝装填的不均匀,烟支的重量标准偏差能超过10个百分点。但就这种质量的卷烟在被当做福利发到军中和官员手中后,也慢慢的在陈家军体系里流传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加了香料和花香精油的高档卷烟,反应普遍交好。其中以丁香和薄荷味道的反应最佳。

……

洛阳城下。

陈开山带领的骑兵营已经退过了彭婆镇【这地方向北一二十里就是龙门石窟】——现在那里正在搞大搬迁和大拆迁,向着陈家军大部队追去了。可这并不意味着河南府地面就安稳了,安定了。不知道多少地痞流氓、散兵游勇借这个机会打家劫舍,烧杀yin掠。

陈家军倒是能很好地维护住自家地盘的安定,只要百姓甚至乡绅们安分守己,初来乍到的陈家军并没表现的如当地百姓想象的那样凶神恶煞。陈家军在彭婆镇外竖起了招工启事,真真的是吃饱喝好,工钱每日一结,从无克扣。

但彭婆镇向北,从嵩县到宜阳到洛阳到偃师,半个河南府也就登封地界安稳一些。

打家劫舍的盗匪短短几日里蹦跳出几十股来,很多都是流窜的败兵,不管人多还是人少,一个个都趁机大发横财。

“这样下去不行。这些事固然不是咱们做的,但等局势平静下来后,官府只要稍加引导,这盆污水就能泼到咱们头上。”当彭婆镇招兵处收到的新兵里被揪出了三个人人带着一大包金银首饰的家伙出来之后,看着那些缝隙里还沾染着血迹,离近了更能闻出一股血腥气的真金白银,同时接到杨平请示的陈建白只给了一个字:杀!

但是光杀这三个不顶用,只要满清官府把河南府的局势稳定了下,他们就可以说百姓们遭到的苦难完全是因为陈家军打杀进了河南府,全部的错都是因为陈家军。陈家军到时候真的辨无可辨。甚至清廷还可以说那些打家劫舍的家伙都投了陈家军了,陈家军拿什么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说的话能有清廷和士绅、地主们说出的话更受百姓们相信吗?

“飞鸽传书,迅速禀报大都督,请骑兵营留下一个队来。”要尽快扭转河南府的治安局面,只靠步队是困难的,必须要有马队。“彭婆镇、临汝镇的兵马轮流外出剿灭盗匪,探马、侦察兵都派出去,全力查探盗匪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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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郧阳山林里。浑身都占满泥土的陈保广举着望远镜看着山脚下那队施施然向外开出的郧阳绿营兵,心头无尽重担尽数移了来,这几日里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下,腿脚一软整个人就摊到在了地上。在他的身后,五个跟他一样浑身泥土黑灰不漏皮的汉子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这几日里他被绿营兵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不容易在这深山老林里发展出来的两个窝点全部被清兵扫光不提,二十多个下线连着两个进山时就跟班的亲随外,也只剩下了三个人还在追随。其他的要不被清兵抓了去,或是拼斗中被杀,要不就是半途溜跑了。

“王庆江你这条老狗,广爷没被鞑子逮到,你这喂不熟的老狗就给我等着吃刀子吧!”最要命最急迫的威胁没有了,陈保广满脑子逃命的思绪瞬间化作了对叛徒最炙热的痛恨。要不是王庆江这个一家人都受过他大恩的老东西给郧西县衙通风报信,自己半年苦功何至于毁于一旦?还险些小命丢掉?

作为陈家军暗营派来郧阳府的暗谍之一,陈保广是带有艰巨的任务的。而他完成的也相当不错,都受到了陈光的命令嘉奖了,现在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两个窝点被扫,陈保广损失了几百两银子和相当数量的粮食、盐糖,还有一批夹带进山的兵器,最主要的是辛苦发展来的下线几乎全部玩完了。陈保广对于王庆江一家人的恨,已然浸进了骨子里。他恨不得现在就将王庆江一家人连骨头带肉都嚼碎了吞下去……

六个人在山上放下心的睡了一觉,陈保广醒来时,太阳已经偏西,叫醒还在睡的另外几人,六个人向山下摸去。陈保广知道这座山山脚下有一个流民点,一个连村落都算不上的流民点,大概有十三四户人家,四五十人口。

当初陈保广还带着铁料来这个流民点贩卖过,他还知道这里的流民都是打江西来的,为首的头姓张,大名陈保广不知道,只知道叫他张老四。十几户人家,男人在木厢厂干活,女人领着孩子在山间瘠薄的土地上力所能及的耕耘。

不要奇怪为什么江西的流民难民会跑来湖北西北的郧阳,因为郧阳这个地方从蒙元时代就是中国流民、难民的一大汇聚地,明朝中后期到原时空的满清一朝,那就更是一个架在干柴堆上的大大火药桶了。

明成化年间的两次流民起义到清朝历史上一举将满清从鼎盛巅峰拽落凡尘的川楚五省白莲教大起义,郧阳都是核心区域。

这片地方到处都是山,平原面积极小,又毗连川、陕、豫,为锁钥之地。在蒙元年间,就因为是官府统治触角难以企及之地,境内的大山密林就成为了穷苦百姓逃避天灾**的避难之所。等到朱元璋建立明政权后,便将郧阳山区列为全国最大的封禁区。“空其地,禁流民不得入。”这个政策一直实行到明朝中叶,也就是成化年间。

因为郧阳没有官府,一百多年时间里每每都有破产落难农民逃入其中,待到成化时期,流民高达150万人以上,这些流民结棚扎舍,烧番为田,自耕自得,过着不交捐不纳税的自由生活,自然为朝廷所不允,于是派出官兵驱剿,前后引发了二次荆襄流民大起义。郧阳府由此被迫设立。

原来的时空里,在乾隆朝中后期,由于吏治**,土地高度集中,大批流民陆续聚集于川、楚、陕交界的南山和巴山老林地区谋生,众以数百万。郧阳府就是其核心之地,大批流民聚集于此,开荒辟田,艰苦谋生。流民们除搭棚开荒土地外,还需受雇于当地的木厢厂、铁厂、纸厂,辛勤劳作以获取微薄工钱,方能勉强生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保广来郧阳已经半年时间,对当地的情况了解很清楚,现在这里生活的数以十万的流民不仅要受地主、厂主的剥削,还要受当地差役、讼棍的勒索,生活镇极为艰难。也正式因为这种让人绝望的生活,什么混元教啊,三阳教啊这些白莲教支脉,在流民当中传播甚广。

历史上的川楚白莲教起义从嘉庆元年开始,一直打到嘉庆九年,范围涉及到湖北、陕西、四川、河南、甘肃五个省,迫使满清调集了全**队汇剿,导致十余名提督、总兵等高级武官及副将以下400余名中级武官阵亡。更耗费了满清前后两亿两白银军费,是满清当时四五年的国库税入,要不是嘉庆皇帝用和珅的私房钱为大清朝狠补了一顿气血,后果究竟会是什么样,那可谁也说不准。

作为一名穿越者,陈鸣当然晓得郧阳这个大火药桶,纵然乾隆中叶的郧阳等地流民远没有晚期时候来的多,几十万人想来也是有的。

早在陈家没有起事之前,他就想让陈家的‘商队’向南积极发展,越过南阳府,杀到郧阳府去,但时间不允许陈家慢慢的经营,在起事前,即使靠着高家的路线,陈家的触角也顶多探进了南阳府。直到建立起暗营。

陈保广肚子里已经没有一粒粮食,三天前他就断粮了,只靠着山里的野果充饥,现在山下的流民就是能给他一块野菜饼子,都能让他吃出山珍海味的美来。这样一想,陈保广下意识的吞了口吐沫,肚子就更加的饥饿了。

“咕噜……”

也不知道谁的肚子先响了一声,一行六人瘪着的肚皮就都咕咕的想了起来。

“走走走,快下山去。咱们还好的吃一顿。”逃走时虽然很匆忙,陈保广要带里也有十几颗金豆子银裸子。一行人畅快的大呼小叫着,快步向山下走去。

可是离那流民点越近,一种不好的感觉就越明显的蒙上众人的心头。陈保广已经走到流民点外头的篱笆或是说栅栏外了,也没听到一声人音,鼻子里却越来越明显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广爷,你先等着,我上里面看看……”一个长随挺身而出,手中握着一把短刀,警惕着走进流民点,只是片刻一声惊叫就从里头想起:“广爷,快来看……”那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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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郑,许州的正北方,在18世纪的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县城,并没有21世纪因为机场而让无数河南人将之与省会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当然,现在河南的省会也不是郑州。

河南知府阿思哈已经来到这个小县城里四天时间了。

四天的时间里他接到了陕兵的败讯。阿思哈到现在都没有忘记自己接到消息那一刻时的心若死灰,他现在也很坚定自己那时的判断——他完蛋了。即便东面和南路的攻势能够将陈家军一举荡平,阿思哈,作为河南巡抚的阿思哈,也必须就此离开官场。

陈家军的篓子任何一个人也为他堵不上,他的家势和北京也顶不住皇帝和满朝文武的怒火。

因为汝州就在河南,河南就在大清朝的腹心,这样的地方突然的冒出一支如此悍匪,无论是皇帝还是朝中大臣,谁也不会认为陈家军是突然的就能拉起来的,尤其是陕西绿营的残兵带回的消息——陈家贼兵竟然四五千人都能披甲。汪腾龙逃到洛阳城后,就摘了自己的顶戴花翎,脱了自己的袍服,一身白衣自囚于住处,并且向北京城递上了一道奏折。

阿思哈心里苦啊,这样的倒霉事竟然让他给遇上了。陈家军要造反真真没他什么手脚啊,那都是常瑞逼的。常瑞只是小小一个知县,他即便出身八旗,又有何德何能与阿思哈一省封疆勾连上?八旗里的破落户也多着呢。当然,时到今日就连阿思哈本人也不怀疑陈家是蓄谋已久了,他只是能确定常瑞搞陈家为的是钱而不是拿到了陈家图谋不轨的确实证据。

所以阿思哈只能一边咒骂鲁山和汝州之前几任的官员,陈家做了这么大的祸,他们竟无听到一点的风声;一边无可奈何的自认倒霉。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战败的消息,陕西绿营已经大败,洛阳报来的消息说城中收拢的败兵连两千人都不到。而且河南府传来公文还说其南部数县治安大乱,贼匪兴盛,奸yin掳掠之事层出不穷,除了那些河洛当地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外,少不了就是逃散的乱兵之所为。

阿思哈头疼啊。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荆州将军永瑞身上,希望永瑞督促着陕西和湖北兵马两路出击,都能大败陈家贼兵,将乱党一气荡平。

那样他可能就只会丢了顶戴、官职,而不用被龙颜大怒的皇帝发配到西北吃沙子,或是到冰天雪地的宁古塔受罪了。

县衙大门内,一身土灰的抚标中军副将温明在急匆匆的向小书房跑,他身边还有阿思哈的长随额尔赫,这个一刻钟前才提心吊胆的离开了小书房,几日来始终是愁苦满面的中年人,现在则满面红光,精神焕发。

因为温明这次传递来的不是什么战败的消息,而是战胜的消息。陈家军一部进攻许州的颍桥镇,被守卫在那里的南阳镇卢氏营残部奋战击退。这个消息绝对能让巡抚大人喜笑颜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日里阿思哈心情沉重,额尔赫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要知道,如果阿思哈被乾隆发配到新疆或是东北去了,额尔赫少不了也要去陪伴的。谁让他是旗人呢,谁让他一家子就在萨克达氏领的佐领里呢?谁让他早早的就巴结上了阿思哈,这些年鞍前马后的伺候着阿思哈,做长随搂的银子比外放个知府都要多。阿思哈上上下下的人,跑了谁也跑不了他,他们是绝对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额尔赫领着温明进到小书房,阿思哈正在里面着急的转圈子,可这位心急不已的大爷看到温明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儿,却首先皱了皱眉头。

额尔赫喘着气道:“主子,喜事,喜事……”

阿思哈面上还没有消下去的嫌弃之色瞬间不见了,满身灰土的温明在他眼中不再是脏,而变成了一个宝,他挥手让额尔赫不要插话,急不可耐的对温明道:“什么喜事?哪里的?”

温明一口气还没倒过来,阿思哈问话又不能不答,干着喉咙道:“是颍桥镇,是南阳镇那支残兵……”卢氏营二三百人逃到许州,许州城破的时候宗纬峰带着他们又跑去了禹州,还好陈家军没有继续攻打禹州。卢氏营好歹是活了下来,清点人马的话能有二百出头,带随军的还有宗纬峰沿途收拢的丁壮乡勇二三百人,等到乾隆四省汇剿的旨意下下,阿思哈在筹措河北镇和开封人马的时候,随手一丢,卢氏营被他指派去了许州,当做了开路的炮灰来用。结果宗纬峰用事实证明自己是个大福将,陈家军毫不犹豫的就把大半许州放弃了,长葛、许州州城,卢氏营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复’了。

等到河北镇总兵秦光远带领河北镇与开封城守营、抚标的人马开进许州城后,卢氏营这个让他们嫌弃的家伙被大脚一踢,踢出了城去,宗纬峰胆战心惊的带领部队入驻了距离襄县更近的颍桥镇。

听到温明提起卢氏营,阿思哈还有一点印象。这支部队在他看来就是一路逃兵,完全废材。“卢氏营……?卢氏营能打赢陈家贼兵?”

“抚台大人,卑职亲自跑了一趟许州,缴获是千真万确,一点都没假。卢氏营是能杀良冒功,但陈家贼兵的兵甲、火枪,那可假不得……”

虽然卢氏营只交出了二十六颗脑袋,而他们自己则损失了一百多人,但随同那二十六颗脑袋一块交上来的还有陈家军的胸甲和火枪。

清兵与陈家军打了这么长时间,早就知道陈家军的战甲除了一部分是真正的铁甲外,大部分都是藤铁相交的。陈家军胸膛这一块的战甲质量最过硬,其他的地方都是藤甲加薄铁片或是炮制后的皮革。而他们的火枪,并不是火绳枪,而是更先进的燧发枪。那东西阿思哈自身就有两杆,当年他也随从过乾隆去承德打猎,弓箭当然会有,猎枪也是少不了的。

很多满清文武高官在听到陈家军的火枪兵没有配置火绳之后,就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但真真的见到实物,这还是第一次。

温明马不停蹄的奔回新郑,随行带的就有一套藤铁甲和一杆燧发枪。只是他并没注意到这杆燧发枪的卡槽被刀口劈断了,没有刺刀,也没有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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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思哈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三个半时辰,就在他怀着高兴了些的心情享用晚餐的时候,从许州送到的紧急军情让他一瞬间里胃口全无。

陈家军在这天的下午正式渡过了颍桥镇,也就是渡过了颍河。卢氏营之前面对的只是陈家贼兵的试探性进攻,现在四五千陈家军气势汹汹的杀到,他们玩真的了,卢氏营自然就不行了。

只有寥寥十几个残兵灰头土脸的逃回了许州城,至于卢氏营余下的人,就一个也见不着了。

就在阿思哈接到秦光远急报的第二天下午,数以百计的骡马犍牛拖拉着数十门大炮和一车车的军需物资,在数以千计的陈家军的拱护下开到了城垛有些破烂的许州城外。

秦光远从望远镜里看到那一门门大炮和几千陈家军将士铁甲闪闪放出的光亮后,脸色要多苦涩有多苦涩,他刚刚进到许州城,连破损的城防修补都还没做出成果。在西北很敲了陕西绿营一棍子的陈家军就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了。秦光远都要哭了,这让他怎么打?

秦光远打过最苦的一仗就是在巴里坤当参将时,随军平定大小和卓之乱。那一仗清军打的很不错。就是陷入敌众我寡之境的时候,也每每能奋战破敌。

可是河北镇是西北的绿营精锐吗,人人敢战?开封城守营是北京的火器营吗,不但人人披甲,还有全大清制作最精良的枪炮?阿思哈的抚标又比得上西山健锐营么?那是皇帝从整个八旗里挑选出来的精锐。不管那些兵丁愿不愿意拼命,他们被选进了健锐营,成为了乾隆皇帝口中‘满洲旧艺’的承袭者,打起仗来就只能拿出敢死队的架势来拼命!

比如大小和卓那一战,健锐营表现就甚是突出。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能打,被清廷宣扬了这么些年,在一般官员军将心中,西山健锐营也成为了在京八旗的精锐了。

秦光远很难想象自己这支来源复杂,人数还并不占多少优势的部队,与城外那支怎么看都武备强出不止一筹的队伍拼杀,究竟能有多大的获胜的希望?这根当年有太大的不同了。

八里桥,双边兵马很有默契的向这里移动。八里桥,许州的八里桥,而不是北京城外的八里桥,在后世这个地方被改名为灞陵桥,旁边立起了一座关帝庙,因为这里相传是关公挑袍之处。

桥高于水面丈许,为三孔青石桥。河面宽十四五丈,并不怎么宽的河面,现在拦堵在陈家军面前。

陈家军抵到八里桥对岸后,一个劲的就在修筑阵地——炮兵阵地。

陈鸣的算盘很清楚,他就是要用优势炮火把对面的清兵轰的肝胆俱裂,然后一个冲锋就能拿下对面的阵地。陈家军阵地里竖起了一个高高的瞭望塔,陈鸣站在上头举着望远镜,大致估计了一下对面的清兵数量,应该都不到2000人。而他们的大炮如果没有隐藏的话,那就只有15门了。

别问陈鸣为什么知道的这么精确,谁让清兵炮位修筑的那么明显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骑兵营撒马跑开,严密监视着青泥河左右。他不怕对面的清兵过河搞偷袭,只要给陈家军一点点时间,披甲上阵的陈家军甲兵就能在肉搏中教绿营兵怎么做儿孙。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搞诡计不能说没用,可先决条件是拥有优势战力那方的将帅脑子不清楚了。

陈鸣现在头脑很清醒,很清楚自己军事才能不足的他对手下部队的要求就是——尽可能的打笨仗打呆仗。就像原时空的曾剃头要手下部队‘结硬寨,打呆仗’。陈鸣也是这么教育手下的。

只要是战争中,侦察兵要时刻撒在外头,宿营地要尽可能的稳固。执勤部队必须第一等的警惕性,谁要是敢在值夜的时候偷懒耍滑,军法处置。那是很容易就够得上杀头的罪过。

营地外设立明哨暗哨,要有沟壕,尽可能的设有拒马鹿角。同时值夜部队要不定时的向外围发射照明灯,实际上就是大号的烟花。至于如何让夜间的大号烟花爆开的声音尽可能的小一些,那就是烟花师傅们的工作了。

新郑的阿思哈接到秦光远的急报后,真的是焦急的一夜没睡。下午的时候陈家贼兵到了八里桥西面,要说到了晚上陈鸣就攻进许州城里了,阿思哈是丁点都不怀疑。陈家贼兵先击败了陕西绿营,然后靠着北汝河,以远超陆路行军的速度带着所有的炮火赶到了襄县,继而越过颍桥镇,杀来许州。这摆明了就要先一步击溃河南绿营。

阿思哈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乾隆皇帝四省围剿的一个大问题:圣明的万岁爷肯定把汝州这一代的水道便利亡了。

四省围剿看起来声势浩大,兵力众多,实际上是真真的多路单独作战的大军。洛阳这一路有了危险根本就得不到许州这路河南绿营的支援;而河南绿营陷入困境的时候,能够指望的只有同属东面序列的陈州府安徽绿营,那南面的汝宁一路人马和南阳府反攻部队,他们自身本就被大山分割成了互不相连的两支部队。反倒是兵力趋于弱势的陈家军,他们人数虽少,却可以防守先,然后主力部队利用境内便捷的河道可以迅速攻略北路、东面乃至南面的每一路清兵。

汝河、沙河、蔡河,乃至发源于南阳盆地北境山区的一系列河流,给陈家贼兵的转动带来太多的便利了。

阿思哈想到了汝州一代的便捷水运,却是没个卵用,他甚至连对上头说一声都不能,他现在只能火速派人把消息通报给陈州府的安徽绿营,通知带领这支军队的安徽按察使陈辉祖。但陈辉祖会不会接到消息后立刻带领安徽绿营北上救援许州,或是趁机进攻郾城,这就不是阿思哈能够料定的了。人家也是有后台的,官二代。

就在阿思哈忧心忡忡,无法入睡的时候,许州八里桥战场响起了喊杀声。

由秦光远以重金厚赏招募来的上百敢死队清兵,悄悄浮水渡过了青泥河,然后从侧翼向陈家军阵地突进,企图能一举毁掉陈家军的炮队。

他们的行踪当然躲不过陈家军的明哨和暗哨。兜了好大一个圈子,悄悄摸到陈家军阵地外围的这支敢死队,刚刚向陈家军侧翼防御圈渗透不到两百米,就被侧方向一个躲在地洞里的暗哨,一枪暴露了目标。

八里桥对面的秦光远痛惜的闭上了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清早上,八里桥东面的清兵阵地上突然响起一阵不可抑制的惊呼声。原来就在青泥河的对岸,陈家军立起了两根旗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躲过河对岸清兵的耳目的,这旗杆每根都有两三丈,上头都挂着一连串的人头,血淋淋的撼人心魄。再细细一数,怕有小三十颗,有眼力好的还在哪儿说,人头面相看着都很熟悉。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从那一幅幅狰狞和呲牙咧嘴的人头上看出原来的面目的。事实上清兵们都已经猜出来那些都是谁的人头了,昨夜里出去摸营的百十条好汉,可一个都没有回来。

“轰轰轰……”

天色刚刚大亮,陈家军的炮火就开始了有组织的炮击。清兵在八里桥对岸修筑的栅栏、胸墙等等防御措施,在炮弹的有组织轰击下节节崩塌。

只一个上午,八里桥对岸清兵就有些绷不住了。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陈鸣内心的那种感觉告诉他,对面的士气军心很低迷很散乱。

“发令,让前线部队组织一次进攻!”陈鸣心里并没什么把握,毕竟有几十米长的河道在,眼下的八里桥怎么看都应是清兵死守之地。

八里桥对面的清兵当然布置的也有大炮,只是清兵的炮火力量远比不上他们的对手,毕竟这里的火炮只是清兵所有炮火的一部分,秦光远这个河北镇总兵很平庸的将手中的火炮一分为二,分别布置在了八里桥阵地和许州城墙。结果今天上午的炮战没进行多久,清兵方面就被陈家军彻底的压制住了。

几百米火枪兵出现在青泥河对岸,他们背后,十门飞雷炮蓄势待发,还有两个队的甲兵,这些人抬着木筏子,只待后方冲锋号响起来,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河道,每张木筏子五个人,他们要用最短的时间划过河面,冲上对面河岸。

在这个期间,飞雷炮和数百杆火枪就是他们的掩护火力。

“滴滴哒滴滴哒滴……”

熟悉的冲锋号在枪弹中吹响,清兵军官又不是啥傻瓜,眼睁睁的看着陈家军做好战前准备。清兵里的鸟枪兵被他们的军官驱赶到河沿边,与陈家军火枪兵隔着一条青泥河展开了一场很有骑士风采的对决。

两边就像是两个巨人,你一拳我一拳,公平较量,输的人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来推脱。

清兵的鸟枪兵有上千人之多,面对着青泥河对岸只有自己一半数量的陈家军火枪兵,却被打成了狗一样。士气亢奋的陈家军火枪兵根本不是清军里的鸟枪兵们所能比的。要不人怎么说真正的精锐都是战争里磨练出来的。陈家军一场胜仗接着一场胜仗,屡屡以少胜多,一股‘我很强’的自信自然的就会从陈家军上下的心底里升起。尤其是火枪兵,几次对决,都是以寡打多,还偏偏就将清兵的鸟枪兵虐成了狗。这让他们如何看得起清军的鸟枪兵?

这种内心对敌人的蔑视和自我强烈的自信,对于排枪击毙时代的火枪兵来说就是最最重要的两层光环,有了它们的buff,陈家军火枪兵战场上一打二清军鸟枪兵,不在话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冲啊……”高平山举着手里的刀盾大吼着。作为高家的一名子弟,高平山没有像高靖辉那样在最初的时候就得到了高鹏起的强力支持,然后没什么功劳却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一营之首。而高平山进入陈家军的起点却仅仅是一个排长。

但高平山不服,凭什么自己就不能成为一营营官了?只因为高靖辉更贴家主的心?

现在的陈家军不是之前的陈家军,最初的时候高平山还乐意看到自己隐身在一群大头兵中,那可时候的陈家军就宛如一只小小船,清风一吹就会翻沉水底。所以他当时并不妒忌高靖辉,甚至心里还暗自好笑。

高平山这样的心思在半途入伙的高家和黄家旁系偏支子弟中很有些市场。所以高靖辉和黄安两人的骤然‘高升’,在最初的高家和黄家只是引带起了一层不起眼的涟漪。直到陈家军一步步的壮大扩大,直到陈家军发展到今日,如高平山这样的人很多都看到了一抹希望,他们的心才开始不平衡起来。

这种不平衡的心态有两种表现,一种自然是很糟糕的妒忌羡慕恨;另一种却是如此刻的高平山这样,准备用一次次的战功抹平自己与高靖辉的差距。现在高平山已经是队官了,只要继续立下战功,只要陈家军继续壮大,他想成为一名营官很简单很轻松。但是高靖辉想成为一名旅帅,却是相当的不容易的。因为一个旅有三千人,打底的营头就要五六个。陈家军眼下的营官,即便不算教导旅的那些,也有七个之多。即使排资论辈轮到高靖辉当旅帅的时候,陈家军怕已经要有五六万人了。如果自己一直努力作战,立下一次又一次的功勋,谁敢说到时候第一个当旅帅的高家人就一定是高靖辉而不是他高平山?

“大丈夫功名只向马上取。”

高平山内心咆哮着,举着刀盾快步向河岸冲去。历经了多次战争的他早已经学会了该带领手下的士兵发起冲击,而又让自身能得到一定的保护。在跳下木筏的时候,一定要果敢无畏,表现出带头冲锋的勇气,几声大喊的时间里就能让一些悍勇的士卒超过自己,然后要必须紧跟在他们的后头,始终处在第一序列却又不是最靠前的位置。

高平山不知道自己总结出的这套法子是不是能一直的有效下去,反正他现在正爽快的砍杀着清军的鸟枪兵,这些人手中的鸟枪在近战的时候连根烧火棍都不如。而让他们拔出腰间的佩刀奋力拼杀,这些连隔着几十米长度对射都支撑不下来的绿营兵,实在没有太多的勇气去白刃肉搏。

“大都督,清兵逃了。”冲锋的两支甲兵队都属于陈二宝手下。看到清兵被区区两个队的甲兵冲的七零八落,这一仗陈家军已然胜券在握,陈二宝就想着陈鸣能立刻下令部队出击,他好带着营里剩下的人马去抓俘虏。

“二宝叔追击可以,但不要太逼近许州城了。”

“这你放心,肯定不会昏了头的。”陈二宝拍着自己胸脯保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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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州之战旗开得胜。下午的时候,陈家军在通往许州城下的路上,依次唱起了将军府新近定下的几首军歌。这些军歌并不是都来自陈鸣熟悉的21世纪,就连调子也都不是,而大多是中国历史上真正存在的军歌。这里头最合陈鸣心思的就是红巾军战歌。

是的,这首歌的歌词比起其他的战歌来是直白俗气很多,但有劲啊。当初陈鸣第一次在网上看到红巾军战歌的歌词的时候,真有股血脉喷张的感觉。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调子很俗气,这首歌的曲调是陈惠找来的汝州地方唱曲的、唱戏的那些‘曲艺界’人士给谱的,很普通很普通。但是这歌词就有股子感染力。在陈家军士兵中的受欢迎程度远高出了《秦风·无衣》、《九歌·国殇》、《满江红》、《明·凯歌》等等。倒是陈鸣记忆里的那首所谓的《大汉军歌》: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是仅次于《红巾军战歌》在队伍中第二受欢迎的军歌。

这首词一看就知道不是真正的汉家军歌,陈鸣奇点上看文的时候,很多作者君都说这是汉家军歌,拿来就用,但真要认真查一下就知道,根本找不到出处。

可是这词很牛啊,朗朗上口,一股子荡平四海的豪情激荡心怀。所以在军中它比《满江红》还要红。而另一首陈鸣记忆里的《知识青年从军歌》,现在被命名为《青年军歌》的:君不见,汉终军,是位列其后的第三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最后一句: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被应景的改成了誓扫胡虏不顾身!

陈家军这样高昂的士气,陈二宝营追亡逐北,大部队数千将士一路高歌,许州城里的秦光远死的心都有了。

“陈家贼兵能战敢战,武备精良,无有三五倍于其之军力,根本就战他们不下。”秦光远看着嘴唇绷得紧紧地温明道:“温兄见到抚台大人,还望直言相告。许州这里实在无法支撑。”

许州州城东门外,秦光远拉着温明的马缰,语气可谓哭求了。

“秦大人放心。温明见到了抚台大人,一定告知以实情。尽快的为大人请来退兵之令。”温明拽着马缰从秦光远手里拉过来,嘴中应道着。他是必须应下来,否则的话他能不能走的了都不一定。秦光远现在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求来阿思哈的退兵命令,那是两边都好看。否则的话许州兵崩掉也是说崩就崩的事儿。但到时候无论阿思哈还是秦光远这个河北镇总兵官,颜面上和官面上都不好交差。

陈家军今天下午做的活儿就像昨天下午在八里桥外修筑阵地、营地和安置大炮一样,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到了明天,陈家军还会老早的就大炮轰鸣,一上午将许州守兵轰的魂不守舍,然后下午的时候依旧能一举克之?

温明是一点都不想再在许州待了。阿思哈之前接到陈家军进攻的军情后,只是要他前往前线打探一番,却不是说要他到前线效力。那温明可就不在许州伺候了。虽然阿思哈手下的左右营抚标主力都在许州,但抚标只有营官去统带,头上又有秦光远这个总兵大人在,温明还是回去伺候巡抚大人的好。

许州城内的一处不起眼的民房小院里,十几个打颍桥镇逃回来的卢氏营残兵正瞪大一双双眼睛盯着翻滚着热气和香气的大锅。这里面炖着一只风干的野鸡,是他们中的一个人上午在城北几乎成为了无人区的民宅区里四处逛游的时候,打一处小店厨房里搜刮到的。除了这支风干的野鸡外还有三条活鱼,一条是在那厨房的水盆里,也不知道这户人家走的究竟有多么匆忙,厨房里着实留下了不少好东西呢,另外两条在后院的水井中捞的。三条新鲜的活鱼和一百多斤细粮杂粮,还有百十斤地窖里的土豆、红薯,着实让他们这十几个没人管的残兵舒舒服服的吃了两顿饱饭。眼下这支鸡是作为夜宵的,好东西不能放,要赶快吃了。不然被人拿走了他们也不敢唧唧一声。这些人心里本就提着胆的。陈家军初攻颍桥镇不可,还丢了二十六具尸体,让卢氏营拿到了一些无法质疑的缴获。那真的是人家陈家军被‘打退’了吗?那纯粹是走投无路的宗纬峰跟陈家军做的一笔交易。死的都是陈家军依军法论处的败类。

整个卢氏营,军官也好,士兵也好,榨干榨净,筹措出了两千三百多两银子和一大包首饰,给对面杀来的陈二宝营买了个好。那时陈鸣的名大部队刚刚抵到襄县,两者之间的交易只是一个开战前的小花火,宗纬峰付出了银子和把柄,扬了扬卢氏营的名头,以及陈家军真正杀过来时留他们卢氏营一条活路的允诺。陈家军部最大的收获不是那两千多两银子和一大包首饰,而是他们在清军里面有了一颗算不上钉子的钉子。

今后的河南还有的仗打,有卢氏营在,必要的时候对两边都有好处。这就像之前的李健楠。

就算是后世果工大打出手的时候,在两者中间还有孙二国母这一波左右通吃的主儿存在,现在陈家固然举起了‘反清复汉’大旗,但对于绿营兵,对于汉族的官僚阶级,也没必要完全关闭上大门。陈家当然不会去巴结讨好他们,可也没必要一点都‘不近人情’。

那些满清的汉官以及眼下卢氏营这等的绿营兵,只要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他们也不会死脑子似的与陈家军只去分你死我活。不管是先前的李健楠,还是眼下要发生蜕变的卢氏营,战争双方间总会有这样的角色出现和存在。他们的存在即是合理!

现在‘逃进’许州城的卢氏营残兵是由一个胳膊受伤的把总带头的,实际上这十几个人都是宗纬峰的亲信,是他绝对能信得过的人。宗纬峰本人和卢氏营大部分的人马,在壁虎断尾一样丢掉了一百多个脑子不开窍的人以后,在陈家军大部队杀来的时候,轻装转进,现在已经跑进禹州地界了。正用一种轻松的心态来看待许州发生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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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

“轰……轰……轰……”

许州城大西门。

随着炮声奏响,“莎莎……”又是一阵土灰落下。

躺身在城墙内里不足百步远的城隍庙里的文图动都没动。待听到几声“呸呸”的声音后这才睁开眼来。竹篾夹油纸编造的大斗笠完整的罩着了他的头脸,上面不时震落的尘土根本就落不到他的脸上。瞄了一眼见外面没什么变化,文图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次把身子缩成了一团。

从昨天上午陈家军就开始炮击,一直到今天这炮声就没见停过,负责防守大西门的抚标左营都司文图现在都已经适应了这隆隆不断的炮声。

话说许州也是有大炮的,可是悲剧的是大西门上的三门火炮只是开了五六轮就被陈家军的火炮给轰没了,而且陈家军的那种能爆炸的炮弹,在西城墙上的三门火炮被打灭了之后迅速抵到城墙外发射开,其中一枚这炮弹还引燃了城头上的火药,一连串的剧烈爆炸之后整个西城楼就似要消失了一样,残破的许州城墙又似被谁啃了一口似的,变得更加的残残破破……

原本亲自督战大西门的参将庞明远在那一刻变得粉身碎骨了,随后接替庞志远督战的滑县营守备杜贵也能没能支撑多久,被一颗蹦飞的石头砸的头破血流,直接送下去修养了。文图也就被顶上了。

要说文图愿不愿意来顶这个苦差,能行一点他也不愿意,秦光远已经收到了阿思哈‘回兵’的手令,文图更愿意带着队伍第一个抢出许州东门。但温明不在啊,许州城里连一个为他说话的主官都找不到,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领着千余由清兵、衙役、乡勇、百姓丁壮等众多人等组成的队伍,蹲守大西门了。

今日许州城重建于明嘉靖至万历年间。当时的古城墙四角建有角楼,城垣周围有箭楼34座,城外有护城河,深五丈,宽二十五丈【这个是似乎是真的,现在许昌市区残存的护城河有四五十米宽】。绝对是一座坚城,明末清初,一场又一场的战争让许州城残损大半,清代明之后又进行了一次修葺,全城周围十六七里,城高两丈七尺,宽一丈三尺。城门五座,为大西门、大东门、小东门、北门和南门。

城头的箭楼已经彻底消失,四角耸立起了四座角楼,然后是三层城楼。

陈鸣的兵力不多,不可能把五座城门都围起来,所以就只盯着大西门努力了,而在余下的大东门、北门、南门则只是放有小股部队虚张声势,小东门外更是索性就空着。

炮弹一刻不停的落下,三十门三斤炮、两斤炮分为三个组,轮换着打。所以不用担心炮管过热而火力不及的问题。

第一夜里,双方是都没有合眼。陈鸣是指挥手下驱赶着清兵战俘,全力搭建大西门外护城河上的浮桥,用小船做‘桥墩’,上面铺上木板,前后船只用铁索相连,这样的浮桥并不难制造。而文图也在死命带着手下把一袋袋土石沙袋搬上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边一忙都是到天亮,被陈家军炮弹几乎扫平了的大西门两侧城头的城垛,坚固的城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袋袋垒的厚厚土砂。文图现在是累的要死,可是轰轰的炮响时刻回响在他耳边,搅的他就是想睡都睡不着,也不敢睡。

大西门内一连片建筑中最坚固的就是这座城隍庙了。而且更主要的是这座城隍庙西边高耸着一栋三层高的建筑,从城外打来的炮弹除非能把这栋建筑给打塌了,否则想要命中相对低矮了许多的城隍庙是想也不可能的。

这样的好位子自然非文图莫属,在安排了小股人手留守城墙盯梢,然后布置大队人马躲在城墙背后,他就带着自己的亲兵躲进了城隍庙。

昨日的炮战,清兵落败的速度太快了,让城内的士气大丧,特别是接连死伤大将,也让清兵的士气大颓,现在直接在大西门顶缸的文图部众士气低靡。一些本来向着清廷,自愿出来协助守城的百姓丁壮这时候也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不少人还偷偷地溜了回去。作为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们不但要在炮声隆隆之中背着土袋、石块上城墙,还要和清兵、衙役等一样去抽签选拔人手上城墙盯梢,实在超出了心理承受能力!

而且陈家军也不是没有打进过许州城,陈家军自身并不祸害老百姓,不滥杀无辜,更不会奸yin掳掠,这些许州城的百姓也是知道的。但总有一些人站在满清这里,虽然这个数量并不多。许州城被破之后,大量士绅大户的逃亡和被清算,以及陈家军的旋即后撤让整个城池陷入了无政府无秩序状态,结果城中居民百姓在这种状态下受到的损害反倒远超出陈家军攻城。

一直到清兵再次进入许州城,许州城内的居民数量在此之前都是日日流逝的。其他地方都不说。城北大片地区都成了无人区。往那‘不应该’的方面想一想,就算是城池破了,倒霉遭殃的也是清兵,而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且说不定,陈家军临走的时候,大把大把的粮食还会再度分发下去,就像上一回……

文图头都要炸了,这种明明熬的眼睛通红,却睡也不敢睡的滋味太难受了。

想睡却又睡不着,心里紧张的有些过度,似乎只要一闭眼,就会有无数的‘匪寇’蜂拥杀来……轰轰的炮声搅的让文图的头都要炸掉。

而且城头盯梢的人因为没有躲避炮火的经验常有被炸死的,就连躲在城墙后面的人手也时不时的被蹦起的石块砸死、砸伤的。而每到有人被炸死、炸伤第一个报知的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打搅的就是文图。

谁让他是大西门的第一号人物呢!

众人都在惶惶不安之中,表面镇定的文图内心中也实是惴惴不安。咚咚的心跳声犹如在擂鼓一样。许州城这样下去早晚是一个陷落,总兵大人是怕了陈家贼兵了吧?昨夜里连摸营都不敢派人去了。

——那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派不派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这是态度的问题。

文图当然知道八里桥时那百余条汉子的下场是怎样的,可一味的困守,久守而必失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州城下,陈鸣接到了暗营的飞鸽传书,陈州府的安徽绿营已经进到了周家口,看样子陈辉祖这个官二代是没打算放阿思哈的鸽子,东面的这两支清军部队间还存在着一定的配合。

安徽绿营的人数跟许州的河南绿营差不多,但陈辉祖手下还有一支两千人的民团。陈鸣对安徽的绿营兵并不怎么在意,倒是陈辉祖带来的那支淮北民团很让他好奇。因为他不知道这支淮北民团中会不会有张洛行啊、龚得树啊,这些原时空捻军领袖们的老祖宗?要知道捻军都出淮北啊。甚至还有刘铭传、张树声兄弟等一帮淮军大将的祖宗。加上随军的民夫丁壮,安徽清军总人数接近万人,战兵七千。可以说是十倍于郾城守军的力量了。

负责郾城守卫工作的陈洪涛,手下一个满员营加后勤队和炮队,战力也就700。可是郾城作为陈家军最要紧的战略重地之一,自从城池被陈家军控制在手中以后,一船船的水泥、铁筋被运送到这里,一座又一座的铁筋水泥建筑在郾城内外拔地而起。

它们并不见得有多高,但绝对很坚固。就像临汝镇的防御体系一样,陈家军700战力靠着一座座的铁筋水泥建筑和纵横交织的战壕沟渠,未尝就不能讲7000安徽大军拒之门外。

而且靠着往来快马交流的清兵,即使两支部队间相互有配合,安徽清兵的行动也太过迟缓了些。他们现在才走到周家口,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从周家口走到郾城城下,并且用强大的攻势让郾城的陈家军守军抵挡不住,急切的向陈鸣求援呢?三天?五天?还是十天?

那个时候陈鸣早就拿下许州了。

现在清军对于陈家军在许州城下的活动毫无制止之力,昨天一整天的炮击,早就让清军大部队在城头站不住脚,文图只留下少数人在城头监视,主力放到了城墙内里等待。如此直接跟就是让陈家军很只在的猛挖许州城的根脚,在城门左右两翼五十步的距离内,陈家军挖了六个深坑。留守城头的清兵早就把消息报给了文图,文图想不出解决办法来,又把消息报给了秦光远,秦光远当然也想不出法来。

清兵连城头都无法立足,又怎么能阻挡住在长梯木排搭建起来的小屋下面努力工作的陈家军士兵呢?这就像陈家军的炮击,力度就明白白的摆在那里,可清兵就是抵挡不住,也反制不了。一切在昨天就已经注定,在陈家军打败了清兵的炮兵,在城外的浮桥一条条被搭建起来,许州的局势就不可挽回了。

文图现在最奇怪的就是,秦光远昨夜里怎么就没想着撤兵呢?而且到现在为止也没有露出丝毫要撤退的样子来,难道他真准备在这许州城里与陈家贼兵决一死战?不是文图看不起秦光远的节操,而是他真心觉得这样没用,没必要。相反,尽可能的保存住现有的这支力量,才是对朝廷最大的尽职尽责。

不过城墙下那六个小屋子就像流颗定时炸弹,让文图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就好比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刃,明知道有害,扁扁你还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又会产生多大的杀伤威力。文图这心里不停地就在打颤,所以他想睡也睡不着。

“轰轰……轰……”蓦然间一连串的巨爆声响起。

文图一个激灵,猛的从地上跳起,向着庙门就往外跑。至于脚下是否踩着了那些像树枝一样纠缠滚卧在一起的亲兵他就顾不上了。

朗朗晴天之下,那堵原本残破但依旧很坚固的城墙就像一座被海浪摧毁的沙滩城堡,轰轰然的化作了一堆废墟。“山崩石裂……”文图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啦啦的一群亲兵也跑了出来,城隍庙里的喧繁吵闹声瞬时间就平息了,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傻楞、惊呆住了。

彷徨、惧骇、泄气……等等情绪在这群人的心头升起,“这城还能守吗?”无数人在心底直接这样的自问道。而不是说:“这城还守得住吗?”

“杀啊……”城外,震天的呼杀声传来。

“逆匪攻城了,逆匪攻城了。”无数声音声嘶力竭的喊道,他们的主人已然完全不能控制自我了,只知道惊慌失措的大叫。大群的清兵、乡勇乃至民壮屁滚尿流的从大西门顺着大街往东面逃跑。

文图手下营头的士兵,内心中的彷徨和恐惧,随着城墙的倒塌彻底的被引爆起来。面对城外高亢的喊杀声,他们没有抵抗,而是一窝蜂的向着东面逃去。他们已经没有半丝半毫的勇气了。

“噗嗤……”文图眼睛中闪出一抹凶狠,吩咐亲兵们一字排开,自己抢步上前,对着当先跑过来的逃兵们就连挥三刀。

手起刀落,几道亮光闪现,三颗人头就已经跌落地上,殷红的鲜血从无头的脖腔哧溅出来,把他的上半身都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回去,回去,都给我回去。谁再敢有煽起骚乱动荡军心者,杀无赦——”通红的眼睛中流露着疯狂的杀意,文图举着腰刀对着被镇住的溃兵们大喊。“都给我杀回去,顶住……”

文图的反应是极快的,用手头能掌控的几十兵丁控制住了局面。并以他们作为督战队,自己亲自带着溃兵们向着废墟一样的城门冲回去。

雪亮的刀枪在身后逼着,七八百抚标兵丁、衙役、民壮不得不硬着头皮涌上大西门的废墟。“杀啊……,弟兄们跟我杀啊……”陈进财一马当先的冲杀在前,他的胸口上挂着那枚银晃晃的勋章,右臂上也多了一块带血的尖刀标志,自从授奖之后,就像有一股不可抵挡的意志作用到了陈进财身上一样,他变得更加无所畏惧。

陈进财他们的路程到底还是远了些,在他们爬到一半时一些清兵就已经登到了废墟的顶上。不少的清兵就地取材,伸腿就把些城砖踹了下去,城砖咣咣朗朗的滚下废墟去,就像是块礌石,还带起了少许的碎块。

躲过两块砸向自己的青砖,陈进财猛的上窜了几步,手中的钢刀倒卷而上。“铛”的一声格住对面清兵的应头一刀,同时左手握拳立即猛击挥出,正中那清兵腹部。

那清兵一声闷哼,手中腰刀丢下,捂着肚子踉跄而退。陈进财叫嚣着扑上,一刀斩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道道烟柱接连升腾,巨大的让人耳膜震裂的爆炸声连成一条线,轰然如同天际落下的连串霹雳,让人感到爆炸声始终在耳朵里震响,从没有停过。

这就是郾城东面的沙河战场。

清军用对比陈家军炮垒绝对优势的火力,对着那块并不怎么大的阵地猛轰不已,外头霹雳一样的炮响不停地传进队官的耳朵中,这种感觉与炮台内听到的那种沉闷得让人压抑的爆炸声是完全不同的。队官说起来也是炮营的老人了,从凤凰台开始打了不少的仗,但像现在这样猛烈的炮火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就是佛德那一仗,清兵的大炮是多,却很少打出这般猛烈地轰击。不过清兵炮击准头不足,他们也只是打个热闹罢了。

就队官看来,清军炮弹的落点根本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东一发西一发落的遍地都是,十分的盲目。这种没有什么规律可言的、盲目的轰击,虽然能够对炮垒之间的胸墙或哨卡造成一定的威胁,但对明面上的四座炮台和地表下的沟壕都半点实质性的威胁都没有。

只是如此的‘狂轰滥炸’却让他损失了一名老练的炮长,外出观察的时候被炮弹正好打中脑袋,整个头都炸开了。想想就让队官郁闷到极点。眼下清兵依旧离得有些远,他们还没尝试着正面渡河,事实上他们也没必要迎着陈家军的炮火渡河,只需要往北退开几里地,他们就可以半点威胁也没有的轻松渡河。清军有的是漕船。

这处陈家军阵地,在整个郾城也只有这么一处了,把守住了郾城通往东面最大的一处码头,更遏制住了整个郾城水路的咽喉。因为它对面的沙河河面宽度超过300米,是整个郾城沙河水段宽度最大的地方,当然它的存在也直接给郾城的东部防御提供了最大作用的掩护力。

因为这里距离郾城县城不远,直线距离还不足六里地。

若是清兵的漕船真敢跑来这里找不自在,队官对天发誓,一定会‘热情至极’的招待来客。

但是看着远处沙河水面上成群结队的漕船死鱼一样停靠在岸边,队官对此就不报任何希望。清兵将大炮运到河对岸,拿来轰击炮垒阵地还可以理解,因为他们想拔掉炮垒阵地这颗钉子么,想疏通整个水运的线路。但大批的清军驾驶着漕船,从沙河上游迎着炮火杀到西岸,那清兵真的是脑袋被门夹了。

河对岸的清兵阵地上,一尊尊大炮发射后冒出的白烟将一处处的炮位给裹胁了起来,至少二十门将军炮,其中就是有大将军炮也极有可能。安徽清兵人数不多,炮兵实力却比陕西绿营还要更雄厚。难道陈辉祖把安庆城头的大炮都拿过来了吗?

这射程妥妥的超过陈家军的两斤炮和三斤炮,这也是陈家军炮兵极少反击的最大原因。队官手下管着四处炮垒,却只有两门加重型的三斤炮,勉强够得到清兵阵地,炮击效果太差了。

浓厚的烟云都让阵地的观察哨都看不清真面目了。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清兵在继续向着炮垒阵地近处修筑炮兵阵地。

陈辉祖是打定主意要先啃下炮垒阵地这根硬骨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岸的清军炮兵打了好一阵,见陈家军的反击只是寥寥,四个看着就结实的炮垒始终没有什么大动静,火炮也就停止了轰击。然后滚滚的浓烟就从对岸升起,让陈家军方面想都不想都知道这是清兵在耍手段,搞小把戏来掩护他们炮队的阵地更换。

当然,清兵的大炮也不是全部灭火了,还有一部分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轰响着。但跟之前那肆无忌惮的样儿,好像有挥之不尽的弹药一样的做派,是大大不同了。

然后,然后一直等到滚滚黑烟消散去,都不需要观察哨汇报,炮垒队官就用望远镜清楚的看到了清兵的炮兵阵地。这是贴的更近了,两边距离有500米吗?

“队官,清兵的胆子已经大到看不起我们了。这个距离,我们的大炮完全可以打到。这群绿皮狗是在找死。”

“队官,只要我们炮台的炮打响,要是轰不死对面的绿皮狗,俺就不姓吴了。”

乙子炮垒上,张俊贤目光炯炯的看着对岸的清兵炮兵阵地。观察哨消息传来,距离已经不在话下,张俊贤就只等着队官的发令了。

队官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扣击着身边有些泛明光的铁炮,眼睛紧紧盯着对岸。从瞭望口的位置看出去,已经有清兵在河沿边忙活了,这是不是说清兵还准备更进一步?直接把炮口架到沙河河岸上呢?

“别慌。还不到时候。该打的时候我自然会命令你们开火!”队官觉得放清兵更进一步,他们的准确度会更高。而且他对自身炮垒的防御力信心十足,根本就不担心脚下的炮垒被清兵的炮火给轰塌击毁了。

甲字炮垒的指挥官邹勇自信满满地表态:“队官你就放心好了。只要你下命令,我保证让清兵吃铁弹。咱们都试过多少次炮了?那些角度数字俺们可都记着呢。”陈家军现在的炮兵虽然引入了标尺、高低、角度、方向等火炮击中目标的必备技术参数,也制作出了规范化的炮表,但在这个热兵器根本不成熟的时代里,在此刻陈家军炮手低能的数学计算情况下,他们事实上的炮击更多地还是依靠经验。

队官是头也不回,只是看着对面的清军炮兵阵地道,“我也相信你有这个实力。但还是要等等。要是清兵真的不知死活的把大炮推到了河沿上呢?”那准确度可就会比现在打要更高不少。短了三十丈左右的距离啊,炮击的准确度说不定能提高一成。

正在忍受着炮击,忍受着‘噪音’,以渴望换取命中率一点点提高的陈家军炮队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们眼前的这支清兵的大boss陈辉祖,以后在准备着全军‘转进’了。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四五千人守在许州,竟然只守了三天。简直可笑!”而更严重的是自己接到阿思哈的求援后,真就带着部队杀到郾城来了。“传我令,全军速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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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州城里,陈鸣没能全歼了河南绿营,秦光远带着至少两千兵逃了出去。虽然这是用大半个抚标和河北镇里的一个营头做代价换来的,但他至少保住了一半军队。

不提得到消息的阿思哈有多么的苦逼,也不提逃出许州城的秦光远带着队伍一路北蹿,最终的目的地是新郑还是开封,反正他这一路的进攻是不存在威胁了。也就是说,陈家军东面的敌人只剩下了陈辉祖部。

从整个战局来看,陈家军这半个月干的真的很不错,打垮了陕西绿营,打垮了最后的河南绿营,他们现在的敌人就只剩下了安徽这一路清兵和南面的两路部队。

永瑞带领的湖北、陕西【兴安镇】绿营以及荆州的旗兵已经进入到汝宁府中部,距离郾城估计也就剩一二百里地。这是因为他们一路拖着大炮,为了乘水利之便绕了不少道,并且汝宁府的大部分地区处于无政府状态,不管是物质筹集还是民夫征调都缓慢的紧,否则的话他们现在可能就杀到沙河边了。

这应该也是陈辉祖接到许州败绩之后,干脆的带领部队脱离郾城的最大原因。只需要再过短短的几天,另一股兵力在万人以上的清军大部队就能进入战场,他干嘛还要在郾城城下与陈家军死磕呢?

还有那南阳府的战事,进攻的清军部队是以汉中镇为主,南阳镇零碎的残兵败将和当地的乡勇民团为辅,总兵力超过了六千人。而陈家军在那里只有两个营头,陈文赞和卢龙部,高靖辉营还在火速南下中,但也才进入南召,距离南阳府城还有小百里呢。

眼下的情况是,陈家军虽然在四省大军的多路围剿中,连续打崩了两路,陈鸣却依旧需要在郾城战场上铲平了汝宁来的和陈州府来的两路清兵,然后才能去增援南阳府。兵力远少于清军又不得不御敌以外的陈家军,只能陷入这种被动的战略态势中。还好随着许州之战的获胜,陈二宝营算是给解放了出来,襄县有黄安一个营头镇守就足够了。

而必要的时候,陈家军放弃南阳府城,退守方城,陈文赞和卢龙部与高靖辉营汇合,三个营头再差也能当下清军的进攻。

关键还在于陈鸣带领的陈家军主力能不能在郾城战争再赢得一场辉煌的胜利。

陈家军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必须胜不能平。只要战局僵持下来,陈鸣这支主力就被牢牢地限制住了,等到满清从全国各地调来的精兵强将一一汇聚,这个军事僵持早晚会被打破,到时候倒霉的多会是陈家军。就好比广昌战役之后的那支赤色军队一样,败势不可挽回,要保全实力必须进行战略大转移,根据地、n多家当都要丢弃,损失不知道会有多大。

也跟太平天国时候的清军南北大营差不多,只是太平军有能将有实力,几次攻破了江南江北大营,陈家军却还不是那个时候的太平军。

因为啊,没有哪支部队的士兵连续作战会不疲惫精神依旧高亢振奋的,除非是被一场接着一场的胜利所鼓舞,精神力量直接作用到了肉体。不然长时间对峙,士气也好,军心也好,都会持续的下降。很多起义军一败之后就再难挽回局面,也有这样的原因。

陈鸣身上的压力依旧如大山一样沉重。别人打仗‘胜败兵家常事’,有输有赢很正常,他现在却必须要保证只能赢,不仅不允许有输,连平都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永瑞现在已经到达了正阳县的黄冈镇,他部的先锋也进入了汝宁府城,郾城就在眼前,作为全军统帅永瑞却是半点欢喜的意思都没有。湖广提督福永是这支清兵主力部队的实际指挥官,脸色也阴沉沉的一片难堪。

这半个月里,真真就没有一点好消息传来。首先陕西绿营在临汝镇大败,汪腾龙自囚戴罪;然后河南绿营在许州也被击溃,四五千人马剩下强强半数,不经过长时间的修整,这剩下的队伍是鼓不起勇气再度走上战场的。而汉中镇总兵倪大亮带领四千余汉中兵马,又有千多南阳民勇助阵,六千军力却迟迟拿南阳府城不下。

永瑞、福永现在能够指望的实际上只剩下倪大亮了,只有南阳府那里清兵打得好,才能让陈鸣麾下骁锐不得不分兵去救,可现在汉中镇困于南阳府城外毫无进展,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他们率部北上,就将直面杠上陈鸣手下那支人数并不是很多,战斗力却是爆表的陈家军主力。

虽说最早的时候,或是说只在半个月前,永瑞、福永对于陈家军的战斗力也不怎么以为然。但随着八千陕西绿营在临汝镇外一仗全崩,他们就是两头猪也不会再小看陈家军的战斗力了。

陈家军人数不多,战斗力强悍。对付这样的队伍,迫使其分兵,那就是最好的法子。

陈鸣手下那支队伍完整的战斗力是100,但他只有四千人,手下要是少掉了1000人,整支军队的战斗力下降的将不是四分之一,而是三成、四成,甚至更多。

陈鸣这个时候带着队伍向郾城转进,走颍河将队伍运到常社镇,然后走陆路换颍河为沙河,从郾城发出的船队接应了他们后,就一路顺沙河直抵。如此饶了大半圈看似拉远了路程,实际上并不如此,陈家军从许州到郾城只用了短短的三天,而要是走陆路,时间拉长一倍都是少的。

另外他还把驻扎在西华的一部分清兵吓得跑回了陈州府城。

……

与近在咫尺的许州、开封府东部相比,明明距离更近的禹州却像受到了老天爷的保护,根本没有遭受过陈家军丝毫的进犯。虽然表面上看禹州的安全很像是陈家军来不及、顾不及侵入的。

宗纬峰这个时候就在对着禹州衙门破口大骂,一群老百姓组织起来的民团,竟然看不起他堂堂的官军?卢氏营再怎么狼狈,也是朝廷的兵马,你禹州民团算个屁???

“他娘的,真的以为就自己聪明,别人都傻瓜了?开封府都要被捅上腚眼了,就他们禹州有能耐,靠着四五百民团就能吓得让陈家贼不敢入境?”

卢氏营残兵自从到了禹州之后,除了十头猪,一百石粮外,宗纬峰就没能再从衙门口里扣除来一粒粮食,更不要说让卢氏营残兵恢复士气的银子了。宗纬峰真想跟禹州衙门直接撕破了脸。现在谁还看不出来禹州之所以能保持‘安宁’,完全是放任了陈家军从禹州购入药材的结果啊。禹州官员真以为就自个聪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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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靖辉营终于出了鲁阳关。他部从汝州州城到宝丰,然后再到鲁山,这一路上得不到半点的水运便利,全部是靠两条腿,行进速度可想而知。

一百七八十里的路程被他们营走了四天时间,然后在鲁山县城修整了一日,拖上一批大炮和一只后勤补给队,这下子行进速度就更慢了。只从鲁山县城到鲁阳关这就又走了一天的路。

鲁阳关到南召县城有百十里地距离,高靖辉带部尽量快行,也走了三天。陈鸣与永瑞、陈辉祖带来的人马都杠上了,他才看到了南召县的城墙。

而队伍过了南召县城之后,高靖辉就吃惊的发现路上的乞丐流民越来越多,几乎把南召通往南阳府城的官道都堵满,虽然他这只队伍抵到南召以后就用不着去走陆路了,经过鸭河进入唐白河上游两大支流之一的白河,再一路南下百八十里,就能直抵南阳。

但眼前的这一幕也让高靖辉吃惊不已,这官路上拖儿带女携老带幼的那种家口相对少一些,壮男壮女倒很多。

高靖辉让身边亲兵去打探一下,亲兵回报说,听那些人口音多是南阳府本地人,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南召西面的山区。

高靖辉好奇之下换了身便服,找来几个流民问道:“各位兄弟,你们这是去哪里?”

那个几个流民脸上全是麻木,对于高靖辉带着好奇的询问一点都不感兴趣,如果不是高靖辉拿出了一袋面饼。几个人很老实的回说:“咱们去五朵山的。”五朵山就在南召县城的西面。

“哦,为何走那么远去五朵山?襄阳不是更好么。”

提到襄阳,流民脸上闪过了一抹愤怒,“俺们都是南阳人,就是襄阳人糟蹋了我们的家,死也不去襄阳。”

高靖辉彻底懵逼了。“是官兵祸害了你们?可我记得来打南阳的兵都是汉中镇的啊?”

“倪大亮那狗官就是襄阳人。要不是他带兵无方,纵容手下的贼兵祸害我们,我们会这么惨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正儿八经的官兵呢。他们连复汉军的兵都不胜……”自从将军府成立以后,陈家军在外头传扬的名头渐渐变成了复汉军了。

流民们脸上涌现的怨恨和刻骨的恨意,高靖辉不认为是作假的。他是随意挑来的流民。

那几个流民拿过面饼每个人都紧紧的藏在怀中,身体里似乎也涌起了新的劲来,小跑的散进那流民大军之中。高靖辉脸上的笑都要遮不住了。流民们心里把清兵看的还不如陈家军,民心可用啊。只要陈家撑过这次的围剿,陈家军的实力就能翻跟头一样往上升。

豫西、豫南这一代连连的作战,清兵的军纪又差,而陈家军却军纪严格,严谨烧杀抢掠,更不准yin辱妇女,这一代的民心民意只会一点点向着陈家军偏移。只要陈家军能继续获胜!

高靖辉心里头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亮堂。

“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只要陈家军能顶过眼下这一关,一切都大有可为。”高靖辉在鲁山县待了那一天的时间,“听说都已经有安徽、湖广的好汉来投了。”

他身边的后勤队官哈哈笑道道:“将军府天下闻名,各处豪杰自会来投。”

“这就是名声的好处啊。”虽然外省来投的人还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一天后,高靖辉在石桥镇的陈家军营盘前面惊呆了,连绵不尽的窝棚,人声嘈杂。

他固然是不管民政,脑子里也有种人越多越好的想法,现在却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这么乱糟糟的样子,要是清兵打过来了,石桥镇能守得住么?这里可是陈家军南阳前线的总补给地。

队伍穿过窝棚区,高靖辉急着去询问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剥开了那层窝棚环绕的外壳后,内里的陈家军营地还是修筑的很规格很严正,但高靖辉心里对外头那至少有上万人的流民数量总有股子不安。

营地的校场内,一队两百人的新兵正在列队行进。教官在大声的发令,周边六个教习也在提着短棍虎视眈眈,任何一个出错的士兵都会受到痛苦的提醒。这队士兵经过一连串的队形变换,面对靶子方向列出一个相对严正的两排线性队列。

“都是本地招的新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靖辉兄弟是有所不知。汉中镇的兵太匪了,那倪大亮都不是来打仗的,他是来敛财的。南阳本地人都恨死他们了。”

“新任南阳镇兵张大经倒还有点廉耻,现在带着南阳镇的残兵败将和南阳的乡勇与汉中镇人马闹得很僵。”

“所以,别看他们有六千人,一开始也真的猛攻了几场,给咱们守南阳城的队伍很是造成了一些压力,但现在他们真的威胁不了南阳城。不然的话,石桥距离前线只有四十里水路,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流民百姓汇聚在这儿啊。”

就在汉中镇进入南阳府的这些天里,石桥镇招兵处至少招募到了五个队的新兵。虽然他们都是一群新兵蛋子,可他们对于清兵都有着绝对的血仇深恨。陈家军队伍里搞得‘诉苦大会’很能激发这些人的共同仇恨。

鲁山将军府已经准备在南阳建立一个新的训练营,只是营官一时间还没有到位,暂时有负责后勤的张驰统一带领。

在另一处场地小一些的校场。

“射击!”

一队新兵已经握着改装后的燧发鸟枪进行着射击训练。前排火枪一阵齐射,然后从空隙中退回后排装弹。

高靖辉看着那个百人队进行着三排连环齐射,第一轮还能保持八成以上的开火效率,第二轮就只有七成了,到了第三轮他都不晓得下面那一百支燧发鸟枪里有没有六十支在打响。

三轮射击过后,几个拎着短棍的教习饿狼一样扑进队伍中,对着一些被他们盯上的家伙就是一顿棍棒交加。

张驰不敢说这五个队的新兵中就一个清兵的探子也没有,但他能够保证这五个队的新兵拉到战场上绝对敢跟清兵拼个你死我活;他还能确定这五个队的新兵只是一个开头,今后必然会有更多地南阳人走进新兵营。

南阳府有二百万人,这个时候把汉中镇恨之入骨的人,绝对不会只有小小的五百青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再战郾城。

战斗却不会再在郾城城外打响了,陈鸣带兵渡过了沙河,渡过了上游宽阔下游狭窄的奇葩河流大洪河,直接在汝宁府西平县北与南来的清军摆开了场子。

两军之间依旧存在着一条河流,是洪河的支流之一——滚河。

陈州府的安徽绿营再度出动,陈辉祖带着部队又一次入驻了周家口,对着郾城虎视眈眈。这回他索性从郾城的东北角着手了。

陈鸣手下的兵力在增多,陈二宝一个营头就不说了,再次打赢了河南绿营后,陈家军利用手中缴获的骡马又组织起了一支百人马队——有清一朝,河南、安徽都不缺会骑马的汉子。

陈鸣手下马队的战力已经超过了五百人,而且鲁山也适时的为他提供了一支后勤营兵。让陈鸣手下的直接战力超出了5000人。

但是他的对面,是2000荆州旗兵,四千余的湖北绿营加陕西兴安镇四千人马,再算上福永四个营头的提标,满清正规军高达13000人。这可不是当初佛德带领的那支万人大军了,13000人全是大清国的经制之兵,鸟枪、火炮之多,能甩当初佛德大军三条街去。

更重要的是,这支13000人的大军还有陈辉祖这个帮手,而且与拖着安庆城头的大将军炮来河南的陈辉祖一样,永瑞也把襄阳城和荆州城里的十门大将军炮全打包带来了河南。

陈家军老巢里已经搞出了五斤炮,正在试制威力更大的八斤炮和十斤炮。但是这种炮炮身重量就超过了600斤,如果加上炮架以及拖车和附带的弹药箱,总重量能高达1500斤。在现今中国这糟糕的路况上行进,至少需要4到6匹骡马才能保持水准以上的行动力和持久力。

当然这种大炮的有效射程也比三斤炮、两斤炮要高出一截,能够达到七八百米,而最大射程可以超过400丈,也就是1300米。

陈鸣拉到前线来的五斤炮只有少少的六门。双方在西平开打,隔着河炮打的不亦乐乎,但两边距离都拉到二百丈以外,炮声隆隆,收效却少得可怜。

陈家军方面,六门五斤炮一门也没有被摧毁,清军十门大将军炮毁了一门,却也不是因为被炮弹打中,而是清兵炮手操作出了问题,引燃了火药桶,在阵地上放了一颗大烟花弹,整个炮组的人都变成了零碎。

滚河并不是什么超级大河,对于战争,这种宽度只有二百米左右的河流不存在任何障碍。

就在陈家军炮兵与清军的大炮你来我往,轰轰烈烈的时候,陈鸣已经带着部队从下游七八里的地方渡过了滚河,然后迅速的背靠大河安营扎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兵当然也察觉到了陈家军的举动,但等他们的部队抵到时,陈家军已经有两个火枪营渡过了滚河,还带着十多门虎蹲炮和飞雷炮。带队的荆州城守营副将英绶只是稍微的做了下试探,就知趣的领兵退开了一里,等到福永带领一部分主力杀到的时候,陈家军在河对岸的人马已经增长到了两千人。先到的两个火枪营还修起了两道简单的胸墙。

当时的气息紧张地仿佛一触即发,可福永最终退却了。清兵来的太快,并没有带大炮,跟扎好了架子的陈家军开打太吃亏了。整整一夜,陈家军应对的这段滚河河面上亮如白昼,两岸的火把和停留在河面上的一艘艘船只上的灯火,把夜空都照亮了。

一夜的时间,陈家军完成了大部分军队的转移,还转过来了四个队的马队。

清兵大营中也是一夜灯火明亮,永瑞的神态很紧张,他是多年的‘太平将军’,这次真刀真枪的大战对他而言乃是次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而大军的真正指挥官,湖广提督福永,召集荆州副都统昌轩,郧阳镇总兵马文杰、兴安镇总兵齐健安,襄阳城守营副将赵永吉和荆州城守营英绶,以及他的提标副将周涟,等一应军中大佬齐聚军中大帐。

一张大大的地图摊开在桌面上,上面标记着一个个县城、镇集甚至村落的位置,还有一条条或宽或窄的河流,以及一座座高低不等的山峰、丘陵。

这是一张前所未有详尽的地图,是满清秘藏的顶级军事地图,与陈鸣往日打州府和清兵手中缴获的地图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当然,这张地图上依旧存在着很多不足,你不能拿这个时代的水准与21世纪的卫星地图做比较。就眼下之中国,永福手中的这个地图是最顶级的了。而地图这个东西在中国,除了官方和军队也很少有多余的流通民间。

这张高逼格的地图上现在被福永一班人摆上了镇纸、笔山、茶杯、盖子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而这些东西的目标相连的全部是清兵大营和距离它十里地的陈家军南岸营地。

这些不是清兵进攻陈家军南岸营地的线路,而是南岸营地的陈家军极有可能进攻清兵大营的线路。陈家军不会等着清兵架好大炮,雄赳赳气昂昂的来打他们的。

“陈贼现在最想做的肯定是与我军尽快决战。”马文杰这句话说的大帐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反对,但他的话最终让福永和昌轩很不满,因为马文杰的意思太消极了。

哦,陈家军想尽快决战,清兵就拖着不决战。这或许是敌人想做什么我偏不给他做的意思吧?但在马文杰这个陈鸣的手下败将嘴里说出来,却有股子避敌惧怕的赶脚。这让福永、昌轩很不满。而他俩一个是湖广提督,另一个是荆州八旗驻军副都督,地位都要高过马文杰这个败军之将的。

福永更能沉得住气一样,他没有像昌轩那样直接给马文杰摆脸色,可能是因为他这个提督大人与马文杰这个总兵打交道的时候更多一些,留下一份脸面。

马文杰不出声了,他上首的副都统昌轩那一脸鄙夷的神色让他心理面想骂娘。他现在可是戴罪立功阶段啊,在座的人连着永瑞在内,谁有他更想尽快的打平陈家军?将‘戴罪立功’的帽子扔的远远的?但是陈家军战斗力强悍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谨慎不小心是要吃亏的。

福永、昌轩现在表现的很有勇气,马文杰想唾他们一脸。福永要是真有勇气,之前干嘛不向渡河的陈家军进攻啊?他荆州旗兵的战斗力如果精悍,当时昌轩怎么不主动请缨啊?现在放起了马后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事实就像福永他们想象的那样,当天夜里忙活了一夜完成大部队渡河的陈家军,第二天下午就开出了营地,斜着向着清军的侧后方插去。

陈鸣才不会跟清兵玩僵持呢。打平了眼前这一支清兵之后,他还要迅速转入南阳,直接把南阳府打穿,一举攻入郧阳。这是陈鸣早早就开始布置的一招棋,他相信陈家军进入郧阳之后肯定会跨入快车道,能赢来一个全所未有的高速扩张期。

拿下了郧阳,陈家军就有资本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湖广、江南了。长江中下游地区,在地理位置上对于满清的威胁绝对比不得河南来的重要,但是长江下游地区的江南,是满清的钱袋子;长江中游的湖广是满清的粮食屯。

明朝前期以前,江南地区曾是“天下粮仓”,粮食生产成为国家经济命脉。但到了明朝的中后期,江南的经济水平持续提高,连富人的私家园林也以精致高雅取胜,占地面积一般不大,用后世的经济理论来说,江南由以粮食生产为主向重视粮食生产、发展多种经济和服务业的转变取得了完全成功,就是从第一产业迈向第二、第三产业了。他们在粮食上的地位便被灌溉优势一样明显的湖广地区取代,从“苏常熟,天下足”到“湖广熟,天下足”。

陈家军想要威胁江南,还有些不足,但搅乱湖广,尤其是湖北,陈鸣很有信心。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他能迅速击败面前之敌的前提下。有很多的假设、假设……

实际可用兵力只有清军三分之一还不到的陈鸣,现在就像一只猎豹面对一头强壮的野牛,他小心的靠近野牛,目光紧紧盯着野牛的每一个动作,躲避野牛即将可能发起的野蛮冲撞,也在寻觅着咬上一口,乃至一击致命的机会。

“晚上。咱们跟他们打夜战!”

这就是陈鸣的小算盘。夜晚夜幕的掩护下,大炮的作用,甚至火枪的作用都会降低到极点,而操作便易威力巨大的飞雷炮却能如鱼得水。届时披着甲衣的陈家军趁着飞雷炮上千白刃肉搏,能打不过眼前的清兵吗?再说了,夜晚也会阻碍清兵的调动,而陈鸣也没有一次就全盘打垮清兵。

13000清兵,这‘野牛’的块头太大,要分割了吃。

在夜晚中,飞雷炮这种‘打一枪’可以轻松换一个地方的重火力,完全是bug。清兵就是有再多的大炮也威胁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下午就出营的陈家军在清军上下警惕之极的眼神中,只是不时的移动一个位置,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有正式发起进攻。但在夜幕来临的时候,清兵上下的神经绷的更紧了。谁也不认为陈家军大队人马出动是为了好玩。下午不战,他们晚上很可能就有动作。

入夜还没有一个时辰,陈鸣就让永瑞、福永等清醒的认识到,夜里的陈家军不仅会有动作,还会有大动作。

剧烈的厮杀声在清军主营西南方向响起,三四里外的一处清兵营寨已经陷入了一片厮杀中。陈家军利用飞雷炮利索的砸开了这个军寨的‘大门’,一个营的甲兵冲锋而入,他们背后还有一支专业的投弹兵,白刃厮杀以后,完全以一种横推的姿态扫荡着这个只有一个营头驻守的小寨。

清兵主营中,永瑞心神很有些忐忑,福永也隐隐把心提起,他们都不能断定这是陈鸣的一次小还击,还是今夜里的第一枪……

“不用派兵增援吗?”

“派兵增援很可能会被陈家军堵住。”

夜晚不是白天,更不要说今天的月亮并不圆,视线昏暗,清兵出动举着火把,福永几乎就能断定会撞上陈家军的堵截部队。如此两边就少不了一场大战,可是夜色却会在大大消减枪炮威力的同时,还会在一定程度上消弱清兵人多的优势。

福永宁愿白日里与陈家军正面野战,也不愿在黑暗中大打出手,那搞不好就是一场乱战。而全军都披着甲衣的陈家军无疑会大大占优,清军一旦战败却后果不堪设想。

枪炮比率的一点点增高已经让满清渐渐忘记了什么是铁甲,就算八旗兵还挂着自家那避雷针一样的棉甲,谁也不会说他们就真的比甘陕的绿营精锐能战。可是陈家军的出现又让铁甲成为了战争中具有致命效应的一环。

佛德在败局已定的时候向北京递的折子里就建议清廷给绿营兵披甲,但根本不被乾隆认可。那个时候在乾隆皇帝的眼里,给六七十万绿营兵披甲所产生的危害可能比陈家军更大,因为那会动摇满清的基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就眼下的战场上,不管永瑞、福永手中握有比陈家军多多少的人马,他们都不想在夜间跟披甲的陈家军打一场很难控制的大规模夜战。

清兵军寨里的厮杀声在一点点没落,永瑞的心很不是滋味。这个营头是被他们抛弃了啊。

“杀啊——”

甲兵一营一队的陈威战甲上已经占满了鲜血,但他还想往前冲冲冲——

战斗开始前他曾渴望着自己能第一个杀进清兵营寨中,第一个杀了清兵的营官,立刻不可忽视的大功。但这些他都没有做到,陈威也不知道这对他能否得到更高一级的勋章有没有影响,反正当手中的长枪刺入清兵的体中的时候,这些念头全都消失不见,他的脑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杀、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

战场上的白刃肉搏就是不能去胆怯,后悔、惊乱全都无济於事,要想不死在这里,唯有拿出比敌人更多的勇气。

无数跟他一样想法的陈家军将士奋力的挥动着手中的刀枪,一次次刺入清兵的肉体。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号衣的绿营兵,对于锋锐的刀枪毫无抵抗力。

陈威手中的枪头毫无阻力地刺入对面清兵的脸上,借助冲进,尖锐的枪头穿过了清兵颅骨,矛尖从他的脑后直接透出。但是他长枪卡在了颅骨里,一下子没抽出来,小腿上就被另一杆长枪狠狠的刺中。凄厉的惨叫声从陈威口中发出,这一枪恨不得能把他的小腿扎穿,然后陈威就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在跌倒的一瞬间里他看到握着长枪的清兵正狰狞的脑袋被一道刀光利索的从脖颈上搬家,变成了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该死!是飞雷炮——”

这名字清兵已经知道了。今天晚上,陈家军从西南方向着手,连续破开了两个分别偏西和偏南的清兵外寨营垒,然后陈鸣就很‘盲目’的领兵猛打清兵主营。

作为永瑞、福永等大佬中军所在的清兵主营,那防御力是要比外围营垒要强上很多的,而且兵力充沛,人多势众。可防御工事的力度却没什么质的提高。再强的营垒也只是土木结构,对于飞雷炮来说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飞雷炮,飞雷炮,飞雷炮的炸弹根本不是什么炸弹,而是整个被抛投过来的炸药包,巨大的威力往往能把胳膊粗的栅栏和一尺厚的胸墙像薄纸一样轻易地‘撕碎’。

清军营外还有沟壕,他们的防御工事多少能给进攻的陈家军制造一些麻烦,但简单轻便又能快速移动的飞雷炮,在夜幕的掩护下能给发挥出的作用实在太巨大了,巨大的都超乎了人们的想象,超乎了清兵的心理防线。

永瑞对这东西气怒异常,如果没有飞雷炮,黑灯瞎火的,清兵的营垒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被陈家军捅破?而更让他气怒的是,明明陈家军已经开始进攻主营了,清军外围的各个营垒却继续紧闭大门。陈家军一个半时辰都没有用就摧毁了清兵两个营垒,鬼知道在军寨增援主营的时候会不会半道上给陈家军打成伏击啊?

夜色下爆发出全部战斗力的陈家军把清兵外围军寨都给吓住了。

再说了,清兵主营前中后三大营相连,部署着上万兵马,如果主营被陈家军这么一撞都要经受不住的话,他们这些一个营头一个营头建立的小寨便是去巴巴的救援,又有啥鸟用?

永瑞指望着福永,而福永看着西南角杀声大作的后营,依旧不愿意大肆的调动部队,只希望襄阳城守营副将赵永吉能够应对得到,将进攻的陈家军打出营地去。当然了,福永至今没有收到赵永吉的求援,也是他按兵不动的一大原因。

邓云合身一撞,将对面的大盾撞外开来,露出了盾牌后的提盾清兵,他手里的刀子顺势在那清兵的脖子上摸过,但是顾着了东就顾不着西。邓云杀掉了眼前这个提着厚实木盾的清兵,自己手上的藤牌也被其余的清兵猛的捣中,本来脚下就没彻底站稳的邓云几乎是与被杀的清兵差不多时间歪倒地上。他都来不及看是什么兵器捣着了自己手上藤牌。

“哈!”耳边响起了爆喝,邓云就觉得藤牌上的受力猛地一送。他一个翻滚站起,看到自己队官高平山丢了藤牌用左臂紧夹着两杆长枪,右臂挥刀劈砍猛剁。

不知道什么时候邓云班上的人已经与他脱开了一定距离,倒是平日里为人严厉的队官,战场上表现出来了跟他平日为人一样勇猛,邓云精锐猛进也不能甩开他。

站起身来的邓云拎刀舞牌的就向清兵冲去,高平山松掉了胳膊下夹着的两杆长枪,手中的刀猛地向前面投去,左手已经抓着了一根缀下的长枪。枪头差着邓云的藤牌向着对面狠狠一插,呼吸之间便已经收回了长枪,对面一道三尺血泉就溅了过来。

白刃拼杀,襄阳城守营不是陈家军甲兵的对手,可赵永吉能一直坚持着不喊救援,这不是赵永吉脑残,也不是赵永吉埋伏有暗手,而是陈鸣根本就没对着后营全力进攻。他确实分出了不少兵力埋伏在黑暗里,而且身边还始终保留着亲卫右营和坦克营。

长矛挑刺,刀盾劈杀,真正被陈鸣拿来进攻清兵后营的力量只有一个营,一个完整的,如狼似虎的甲兵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襄阳城守营再垃圾,靠着营寨里的防御工事和兵力的优势,也能承受得起这一个营的冲杀。夜晚对陈家军也一样有影响,最主要的是他们是进攻军营而不是野外,清兵营内的栅栏、拒马和沟壕等等,让他们从列阵而战变成了零零碎碎以班排为建制的大乱战,这在一定程度上消减了甲兵的威力。

“永瑞这狗东西还真沉得住气。”陈鸣狠狠地骂道,他的选择看来是错误的。根本不应该直击清兵的大营,而应该挨个挨个拔掉清兵外围的‘钉子’。一点点打掉清兵的士气。

队伍已经杀进了后营,永瑞依旧按兵不动,陈鸣还敢继续调动部队全力攻打清兵后营么?他也怕被抄了后路啊。

甲兵从清兵后营退了出来,士气略有下降,陈鸣都不用‘内心’来感觉就能体会到。只不过这下降仅仅是士气100到士气80,总体来讲还是很不错的,比对面的清兵好多了。

陈鸣没有选择掉头回家,而是直接对另一处外围的清兵军寨发起了进攻。还是飞雷炮开路。

早在这个东西被搞出来之后,陈鸣就觉得这玩意在夜里的杀伤力会比白天还大。漆黑的夜色能够给与飞雷炮最好的掩护,而轻便的重量可以让他们随时转移,肆意的肆虐敌人。而以这个时代的大炮水准,根本对之不存在威胁。这种射程只有百十米的东西除了线膛枪无所畏惧。

“该死!又是飞雷炮——”

永瑞说了一句差不多一样的话,只是多了一个‘又’字。

陈家军打掉了第三个军寨,陈鸣才心满意足的收兵回营,而清兵大营方向却热闹了一整夜。他们要收拢三个军营的败兵,他们还要清点后营的损失。

陈鸣觉得自己破三个清兵营垒能拿下五六百清兵,再加上后营的冲杀,清兵一千人的损失是不至于,八百人是少不了的。但陈家军自身的伤亡又有多少呢?有一百人吗?他现在还说不准。他只知道清兵后营的那一阵厮杀,陈家军留下的尸首不会超过二十具。

回到滚河南营后,陈鸣系统的梳理了一下这一夜的收获,觉得自己就像有了bug一样在跟清兵进行一场不公平的较量。飞雷炮配上陈家军超强的近战能力,相得益彰,相得益彰。陈鸣现在跟清兵玩夜战,真真的要比白天优势更大,比他所想象的最好的情况还要美好。

这个时代的军队对于夜间作战的抗拒和戒备心理,远远比陈鸣想的更重。

ps:状态不好。这章写的好差/ㄒo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半夜,厮杀声停歇,滚河南岸终于安静了。

回到营地的陈家军愉快的进入了睡眠,然后在第二天辰时陆陆续续的吃过早饭后,看着大营前方已经出现的清兵,没有气势昂昂的列阵出营攻杀,而是在各级军官的催促下带好自己的一切钻入了营地内的战壕中。

清兵根本不知道刚刚在滚河南岸立足的陈家军,在修筑起一座不错的营垒之余,还在营地内挖掘了一条条的沟壕。虽然这些沟壕并不深,也不宽,但从头到尾都有交通壕相连接。

“轰!给我轰!”

清军炮兵倾巢而出,永瑞在福永带部出战前,涨红着一张脸,握紧着拳头对他大喊,大喊。福永当然不会手下留情,他带来了全部的九门大将军炮,还有多达三十余门的各类小炮。陈家军的炮兵却似乎还都停留在滚河的北岸,陈二宝带队正牢牢地守护着它们。

“轰轰轰……”

数十门火炮对着陈家军滚河南营猛轰猛打,一溜溜的白烟化作了大片的‘白云’笼罩着清军的炮兵部队。从炮口中急速飞出的铁弹将陈家军的栅栏、胸墙一一击碎,就好比昨夜的陈家军一样,手中没有大炮的陈鸣一点也限制不了它们的发挥。

占地一个村庄大小的陈家军宿营里,一丝儿人声都没有。只有被铁弹打破栅栏,打破胸墙,撕裂帐篷的轰隆。陈鸣这个时候正躲在一处防炮洞里,狭窄的空间,污浊的空气,可他脸上挂着的却是很灿烂的笑容。

轰吧,清兵尽情的轰吧。他正要看看,永瑞有多么大的决心,竟然兵分两路,向着滚河南北岸的陈家军分头进攻,既然如此那就拿出来坚定啊,可千万别天不黑就灰溜溜的撤走!

一个又一个的铁疙瘩对于堑壕有个毛用。若清兵搞出来开花弹了,陈鸣还能担心一二,而现在都是铁疙瘩,他怕个鸟!

滚河北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家军炮营已经撤离了原先的炮兵阵地,陈二宝带部留下护卫炮营,队伍缩回到临河而扎的北岸营地。清兵会在进攻南岸营地的时候同时分兵来端陈家军的大炮,这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问题。

滚河南北两岸都响起了隆隆的炮声,而且很奇葩的事是,北岸的炮声属于陈家军,南岸的炮声属于清兵。

“哪个还敢退?这就是下场!”英绶提着血淋淋的腰刀大吼着,就如一头愤怒的雄狮在张牙舞爪。他的脚下翻滚着十几颗脑袋,其中一半都是军官。虽然这些绿营军官的职务普遍不高。

“杀光乱党!”无路可走的荆州城守营无可奈何的‘爆出’了他们军人的‘血性’,一个个大声怒喝着反头冲杀回去,但是清兵的阵列已经完全不成样了。

清兵后阵的鼓声加快频率,英绶脸上一副狰狞表情,陈家军枪炮犀利的名头他早就晓得嘞,荆州城守营想要真的攻破对方的营垒,只能加快接近的速度,加快士兵冲锋的速度。还有,不能姑息士兵的死伤。只要能拿下陈家军的大炮,死伤再多也是值得的。

陈家军北营正面,六门五斤炮在阵列前方二十步,他们前面还有一溜的虎蹲炮,左右则是数量众多的两斤炮、三斤炮。

在炮兵阵地的左右,是两个护卫队,陈二宝营头部署于炮兵阵地的后方。

依旧是每个队打一面旗帜,一个战斗建制打一面大旗。

而且同南岸清军炮兵阵地一样,陈家军炮兵阵地上空也完全被浓浓的硝烟覆盖。然后又被风一片片的吹走。

“距离一百步。炮口降低一刻,霰弹装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打一炮陈家军的炮口就降低一刻,现在终于降到最低了。而炮弹也从铁弹变成了近距离大杀器的霰弹。还有五门飞雷炮也时刻准备着发射,清兵冲锋的序列很零散,士兵与士兵之间拉开了不小的距离,但是霰弹与飞雷炮依旧可以取得巨大的效果。

如果清兵承受了霰弹和飞雷炮后还能继续冲锋,那么等待他们的还有虎蹲炮,还有手榴弹,还有排枪。陈二宝手中的兵是不多,面对眼下人手是自己数倍的荆州城守营,他心里却没有一丁点的恐惧。就因为北岸陈家军的火力太强太猛,让陈二宝自己都很怀疑,清兵的胆量是否真的能抗住一重重的打击,扑杀到跟前来与陈家军刀枪肉搏!

清膛手清理炮膛之时。炮手和弹药手、炮长等人合力将大炮的尾端抬起一点点,一快铁板被填装在了下面,将炮尾抬起了一些,使得炮口微微压低。前面的装填手将丝绸封装的整装炮弹装入炮膛——就是把火药包与铁弹、霰弹裹在一块,跟最初的纸弹差不多是一个道理。然后清膛手用推弹杆压实弹药,炮手用铁锥子从火门戳破外面包裹的丝绸,再倒好了引药。

一系列的复装结束以后,清兵已经近到五十步了,炮手刚一退开,炮长便发出了射击命令,炮手将点火棍上面的火绳凑到了火门上,轰隆的爆响声中硝烟升起,炮架往后猛地一退。

清兵阵营中已经到处响着惨叫声,霰弹是自由散射,并不需要齐射,而且在几十门火炮射出霰弹的同时,五枚飞雷炮也让清兵吃尽了苦头。

对于这些快跑着进攻的清兵,陈二宝反而觉得他们是幸运的,如果这支清兵在北营面前再度摆出之前的队列来,陈家军炮营几十门大炮先前的轰击就不说了,只眼下的霰弹就能像疾风暴雨摧残幼苗一般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

火枪兵上前,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全部算上也就二百左右,可整齐的排射还是让刚刚幸运的躲过了炮弹洗礼的清兵们一阵阵狼哭鬼嚎。

震耳欲聋的爆响里,成千上万的铁丸就是一张张巨大的渔网,在清兵的群体中尽情的捕捞着猎物。打偏的铁丸在地面上爆起无数的烟尘,打中的铁丸让一个个清兵肉体喷出一阵阵的血雾,七八百名冲锋的清兵至少有三成人以各种姿势倒向地面,地面上充斥着无法抑制的惨嚎。待到两百颗铅弹在战场上横扫而过,残存的清兵已经哭爹喊娘的向后逃窜而去……

英绶是砍了十几颗脑袋,还有几个军官,乍然一看很有震慑力。但对比北营阵前二三百人一起‘扑地’的场面来就很小儿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周三更,一切为了收藏/ㄒoㄒ/~~】

“协台大人,不把陈家贼的大炮打掉,弟兄们就是全死光了,也冲不上去啊。”

“协台大人,您就是砍了我,也不能再让弟兄们白白送死了啊。二三百人,那可是二三百人,弟兄们把队列拉的那么散,都一下被打倒了那么多啊……”

两个带队的营官跪在英绶脚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们的身后是连五百人都不到的两营残兵。作为荆州这座清廷在湖广大地唯一一处有着满城与驻防八旗的重镇的绿营守城营兵,两个营官所领的营头配置兵力是都超过六百的,此次出兵拉出来的人数也达到了五百人。两个营就是一千人,而现在他们仅仅发起了两次冲锋,连陈家军士兵人的面都还没有照到,就损失如此之巨大。过半的伤亡数量直接让两个营头彻底丧失了战斗力,让后阵的荆州城守营余部也心有戚戚,看着陈家军滚河北营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惧。

英绶可以砍小兵,甚至砍几个把总,但面前的两个都司他是没权利也不敢砍得。否则两营的残兵怕是要出大乱子。铁青着一张脸让两个都司起身,让两营残兵滚到阵后去整顿,英绶终是还要正面直视眼前的难局的。

永瑞、福永教给他的任务是趁机拿下陈家军的北岸营地,除了他本部两千人来,永瑞还给他了五百旗兵,以及郧阳镇的小两千人。而且马文杰不在北岸,他被永瑞留在了大营,这显然是为了方便英绶来指挥郧阳镇兵。

为了向郧阳镇表示自己的‘坦荡’,这第一阵英绶直接动用了自己的本部,这个举动当即就赢得了郧阳镇绿营的尊重。而事实上,除了那五百荆州旗兵,荆州绿营与郧阳镇绿营在英绶眼中又有什么质的区别呢?都不过一群炮灰而已。

陈家军的炮击给清兵阵营里刚刚涌起的士气来了一次重创,但英绶也不是无能之辈,他在荆州绿营第一次溃败的时候直接下辣手,砍了十几颗官兵的脑袋,震慑了所有人。英绶用自己的态度得到了郧阳镇的一丝尊重,如果不是第二阵清兵败得太惨太无力了,他现在调动郧阳镇兵马进攻陈家军,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切都被陈家军突然爆发的强大杀伤力给破坏了。

他们打出的不是铁弹,而是无数个枪子一样大小的铁丸,陈家军炮兵的每一炮都能打出成百上千颗铁丸,然后这些铁丸会在空中散成一张无比巨大的网,给予下方的清兵带来无比沉重的杀伤。

清兵的第三次进攻迟迟未来。陈二宝举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的清兵阵列,嘴角上全是得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愿赌服输。你那第一营组建炮队的时候,我给你挑最好的兵!”炮兵营营官黄靖亭一边对着得意洋洋的陈二宝认输,一边用气恼和不屑的眼神看着对面的清兵。这清兵白瞎那么多人了,胆子那么怂!

始终处在大军严密保护中的炮营,始终被陈鸣灌输着大炮上刺刀精神的炮营,作为营官的黄靖亭脑子被洗了又洗,已经在用一种常态的内心感官以蔑视的姿态对清兵的‘停歇’报以质疑和鄙夷。陈二宝却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对清兵的心态了解的甚透,或是说对于‘将领’的心态了解很深。现在这态势,就是把他换到对面清兵军将的位置上,他也不会、不敢盲目的发动第三次进攻。

士兵死伤过多的时候,还在驱使着他们不断进攻进攻,是会出大事的。

清兵两次进攻被杀伤了500+,尤其是霰弹,这种陈家军刚亮出来的秘密绝招,近距离强大的杀伤力让陈二宝本人都不寒而栗。如果这种炮弹被清兵得到……,陈二宝只要一想无数穿着铁甲的陈家军甲兵在铺天盖地的弹雨下割麦子一样扑地,整个人就遍体冰寒,骨子里渗透寒意。

这东西是步兵的天敌。

“清兵想挡住霰弹,他们只能用盾车。”最好还是在晚上用盾车一点点逼近北营。陈二宝声音透着一股慎重,打‘快攻’的清兵和打‘阵地战’的清兵,压力完全不是在一个档次的。“到时候除了飞雷炮,五斤炮也好,三斤炮、两斤炮也好,全都构不成打的威胁。”

“所以你要我天黑了后炮兵后移?”

“当然要后移。前方炮位留下些木头当幌子就行。”

陈二宝说话中眼睛望向了南边,北岸这边不算什么,即使陈家军的这些大炮全部毁了也不算大事。作为陈家的高层,陈二宝很清楚陈家在火炮上的制造能力,他们担忧的永远是火药的份量还剩多少,而不是大炮毁了没有。一门大炮在陈家军高层的眼中连一个小炮手的价值高都没有,南岸,南岸才是重点。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滚河之南。

陈家军营垒前的福永还是下不定决心出击,平静的陈家军大营在他眼中并不是一片无害的废墟,而是一张等待着猎物送上门前,可以吞噬一切的大口。

因为清兵的隆隆炮声一点都没有激起陈家军大营的动静。福永能一万个确定陈家军确实在这座营垒里,可偏偏大炮的狂轰没能带起营地内一丝的响动。

说句大白话,福永连陈家军的一声惨叫都没有听到,他当然会对炮击的效果产生不确定了,产生严重的怀疑了。

“军门,不管陈贼是怎么应对的,总要见见血。这样轰下去可不是办法。”提标副将周涟凑到福永耳边小声的说着。他也看到了陈家军大营的古怪,很多的清军官兵都看到了这种古怪,这种‘古怪’还正在一点点吞噬着清军的士气。

福永了然的点点头,对面‘气氛’太古怪了,已经影响到了清兵自己的士气。

“齐总兵,不如你们兴安镇打个头如何?”福永扭头向兴安镇总兵齐健安说道。后者没有生气不情愿,脸色沉重的点点头,“卑职这就去安排!”陈家军营垒里的‘古怪’影响到的不仅仅是小兵,连齐健安自己心中都极不安宁。

齐健安回到兴安镇军列里,把任务一说,一帮大小军官隐隐有些骚动,很多人脸上露着的就是不情不愿。齐健安态度则很是坚定,因为他清楚,兴安镇与湖北兵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坏事了谁也跑不掉!

“田振,这次你们宁羌营上。不用什么战果,只要能探明情况,就是你的大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天第一更】

清兵大营内,留守的永瑞很快就接到了英绶传来的消息。陈家军又拿出来了新玩意,直接将清兵北岸‘快攻’的打算给掐灭了。永瑞陷入了犹豫当中,英绶手下可是有四千多人的啊,嗯,不对了,现在要去掉500,只剩下四千了。这是清军三分之一的兵力,进攻陈家军南岸营地的清军也只有七千人。英绶部是留在北岸继续进攻陈家军的营地呢,还是赶快撤回南岸来?

南岸营地的情况也不妙。陈家军仿佛消失了一样,任凭清军大炮猛轰,就是不露头。永瑞最开始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很高兴,以为陈鸣做了缩头乌龟。但随后一次次的快马来报,‘古怪’就像一颗被他吞进肚子里的蛇卵,飞快的破壳、长大,然后一点点吞噬他的自信,撕咬他的心灵。

这‘一动一静’真的要了他的命了。

对于一个‘太平将军’来说,这种感觉完全是难以忍受的煎熬。他差一点就发命让福永带军回营了。

滚河南岸的战局也好,滚河北岸的战局也罢,全都陷入了僵局,全都是极端不理想。

所有的压力作用在了最前线的指挥官身上,也作用在了永瑞的身上,他精神都要崩溃了。以他的性格,如果一切都按他的心意来,永瑞会立刻带着部队撤往西平县城,陈家军要追来的话,他还可以退去汝阳。

这只是一个太平将军,怎么能如一名真正的沙场老将一般老而弥辣呢?年纪五十岁的永瑞不是越来越辛辣的姜桂,而是一段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越来越腐朽的朽木。

万幸乾隆脑子没有被驴踢,他知道自己这个远房侄子的德性,所以点了湖广提督福永作为永瑞的副将。乾隆是想给永瑞加上一层光环的,因为他这位皇帝的心中,四省出动了近四万兵力的多路汇剿,不可能拿不下一撮反贼的。即便陈家军在之前蹦跳的很高很欢。

可这趟汇剿进行到现在,却成了对永瑞的一种折磨。这位将军大人连官声很一般很一般的陈辉祖都不如,此刻已经再次杀到郾城的陈辉祖,永瑞给他的命令是要他全力进攻郾城县城,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郾城。切断陈家军的后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辉祖很清楚面对的防御工事有多么的坚固无比,郾城守军也不可小觑。陈辉祖很清醒的意识到,短时间里不要说拿下郾城县城,就是要对县城县城构成真正的威胁,都是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的。但他神态轻松的下达了进攻命令,并且做到了对随后安徽绿营乡勇之伤亡视而不见。

陈辉祖是湖南人,前两广总督陈大受之子。他现在在安徽当官,之前在河南在京城里当官,他在感情上才不会顾惜、怜惜手下的安徽子弟兵呢。在必要时候,比如现在,他就毫无负担的用人命和鲜血染红自己的顶子。

而永瑞的表现连陈辉祖都不如,无时无刻的煎熬,让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滚河北岸。

“什么?”英绶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诞的奇闻,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如果他不是永瑞的戈什哈,也确确实实拿来了永瑞的手书,英绶能一刀劈了他。竟然要他撤兵,撤回南岸去!这不是扯淡的么?他们四千多人渡滚河来到北岸是容易的吗?他们是为了打掉陈家军的大炮,截断陈家军的后路来的。现在只不过扑了两次冲锋,永瑞竟然要他撤兵,“只因为自己派回去的信报吗?”英绶由不得不如此怀疑。

毕竟永瑞是个什么德行什么水平的人,英绶是很清楚地,见北岸战事进行的不顺利,召回他们这支人马是很有可能的。但就英绶本人却实在无法接受这一命令,不拿下北岸的陈家贼兵营,南岸即使有大的进展也没什么用处的,大不了陈家贼还能调回北岸来。有眼前的这支贼兵火力接应,陈家贼往来滚河两岸安全的很。

“大人,快进撤兵吧。将军大人都急坏了。福军门在河南岸打的也很……不顺利。”永瑞的戈什哈或许不会忠心耿耿,但一定很会看脸色。眼见英绶气的都要握刀把子了,忙压低声道。

愤怒的要喷火的英绶瞬间一盆冰水淋头,神志恢复到了冷静。“不顺利?有多不顺利?”并不知道南营战场的‘古怪’的英绶,根本就没想过福永一路的进攻会有阻碍。

这是大白天,现在是白天。陈家军的大炮又落到了北岸,有大将军炮助阵,英绶很难想象清兵会吃亏。

“回大人话,具体是怎么样的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陈家贼满营的人仿佛消失了一样,大将军炮像是并没给贼兵造成多大杀伤。可古怪的是,那贼兵开始的时候确确实实就在营地里。”戈什哈说着脸上还流露出一股深深的不解。但这并没吸引到英绶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戈什哈的这句话让英绶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一样,脑子里回荡的全是‘没给贼兵造成多大杀伤’,‘没给贼兵造成多大杀伤’……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白日的战场清兵也拿陈家军没法子了。

到了晚上,到了晚上,白天无法给敌人实质性杀伤的清兵,就很可能还要受到陈家军犀利的反击。不说这反击能带来多大的杀伤,就算跟昨夜里的力度一样吧,缺少了英绶这三分之一人马的清兵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也是无法预料的。

……

清兵的后撤,陈二宝与黄靖亭很快就得到了汇报。陈家军的骑兵营留有两个队在北岸,清兵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虽然他们从没发起过进攻。

“竟然退了?”黄靖亭对清兵更加看不起了。陈二宝则赶紧让快马回去马队,“告诉你们队官,密切监视清兵的一举一动,但不要轻易发起攻击。”陈二宝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脸上浮露着凶意:“清兵要是准备退到南岸去了,咱们瞅机会给他们一下。”

不让马队贸然进攻是因为马队的人数太少,杀伤力不够,到时候战果不大反而让清兵有了更强的戒备。在陈二宝眼里,要给清兵一次痛击,是需要动用北岸陈家军全部的力量的。

“准备派人禀报大都督。”过河的清兵占了他们总数的三分之一,英绶的动向,陈鸣可是不会也不敢疏忽的。

滚河南营前,三百多清兵正一步步的向着空营一样的陈家军营地逼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推荐一本,文青类华娱——王大伦的演艺生涯,个人感觉很好】

二十三年后欧洲的伦敦。那时已经满头白发,步入人生暮年的永瑞在自己口述,孙子提笔记录的回忆录中极其懊悔的道:我真不应该把北岸的部队拉回大营,那对滚河之战没有半点帮助。我应该给英绶最大的支持,支持他打掉陈逆的北岸营地,即使不能缴获他们的大炮,用陈逆的大炮来轰击陈逆的滚河南营,也可以乘坐着漕船对陈逆北营的后背展开进攻。

我承认陈逆当时的力量确实不是13000官兵可以消灭的,即使英绶拿下了陈逆的北营,他部也会受到惨重的损失,再去进攻陈逆的南营,能够产生多大的效用很值得怀疑。但拼尽全力的进攻至少能给陈逆重大的杀伤,能够让陈逆在击败官军之后,也无力打穿南阳府,打进郧阳。大清的命运一定会因此而改变……

……

时光走到更遥远的20世纪、21世纪,永瑞的这本回忆录手稿打出世的第一时间,就始终留在了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大英博物馆中,并且成为了后世很多欧洲历史学者研究18世纪晚期中国皇朝革新之变的重要依据。

因为这些白皮的家伙们始终在叫嚣《清史》的不可信,就像当年的陈鸣以《明史》不可信为由组织大批人力重修《新明史》一样,欧洲的白皮不管从历史角度出发,还是打现实出发,从来都是以宣扬满清为己任的。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自己很多信誓旦旦的结论,其依据都是打永瑞这种流亡海外或是欧洲的满清遗老‘口’中说出来的。

当然,乾隆三十二年八月初的滚河清兵大营里的永瑞,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安全起见’究竟有什么不对的能让今后的自己后悔余生。就连北岸组织人马退回南岸的英绶都不再抗拒这个命令,也就是说英绶已经接受、认可了这个命令。

这些对大清的江山充满自信的八旗子弟,根本想不到随后的时间里飞速壮大的陈家军会给他们带来了多少深夜里惊醒的噩梦。

“杀——”

陈二宝高声呼喊着,骑着低矮的骡马的陈家军马队将断后的清兵撕碎,席卷而来的第一营将碎掉的清兵部队彻底吞吃肚中。陈二宝满脸的意犹未尽,但对于河岸边的清军大部队,他还真不敢招惹。如果在他带兵冲击河岸清兵的时候,对岸或是河里船上的清兵从左右靠岸,包抄过来,悲剧的就该是他了。

英绶部损失了七百人,对于一支四千多人的队伍,一成半的伤亡让清兵们士气低沉。更何况他们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南岸的战斗进行的并不顺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才是秘密,那个永瑞的戈什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捅破了消息,这个消息就不可能再瞒得住。从营官都司、游击,到汛官千总、把总,然后是更小的外委把总、外委千总,最后是成百上千的士兵,清兵们要是能士气高昂才是怪事。

此时的滚河南营。百十个残兵败将跟被野狼追逐的兔子一样,慌不择路的从营地里跑出来。他们完成了任务,宁羌营的绿营兵看到了陈家军营地内那一条条纵横交织的沟壑,但是他们的boss田振,永远留在了营地内。他被一颗手榴弹炸伤了腿,然后被一刀砍去了脑壳。

听了宁羌营残兵禀报的齐健安和福永、昌轩等人全都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人可以钻到地底下来躲避炮弹。这是有违他们认知的一件事。

火炮在中国战场上已经出现了几百年,如何去抵挡他,明清两朝的军队和义军都有一个相同的选择——强硬的工事。就像一次次出现的盾车,就像陈家军在郾城和临汝镇所做的,就像他们更早时候的凤凰台那般,都是在用牢不可破的工事抵挡炮火的一切轰击。

可现在陈家军钻到了地下了,就像一堆老鼠一样藏到了地表之下。

福永、齐健安、昌轩、赵永吉都不是白痴,只要脑袋里想象起来,就立刻理解了这一招的作用和原理。可以用‘原理’这个词来说吧,反正他们都理解了为什么钻到地下能够躲避炮弹。

那么他们又该如何化解这一招呢?

靠着铁弹真的威胁不到沟壕里的陈家军,那么大炮继续轰击也没有啥作用了。福永他们又该如何对付眼前的南营呢?几个人思来想去,似乎只有靠人。

“福军门,直接强攻可不是什么好主意……”齐健安这么的说。一旁态度像来强硬的荆州副都统昌轩也不吱声了。【我觉得叫福永福军门是不对的,他又不姓福。这就跟电视剧里喊和珅和大人一样的怪异。或许清末的时候会这么喊,但乾隆时候……,鬼知道哦。可要是缀他的老姓,就更不顺了。想想还是福军门的好,至少顺嘴】

“军门,以卑职见,我们还是回大营,趁着天亮,加固营地……”昨天夜里吃了大亏的襄阳城守营副将赵永吉跟着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福永眉头紧锁,眼睛里全是纠结,心头间不知有多少个念头瞬间里转过。

“报,报军门。将军大人已将北岸部队撤回,现在正命马镇台带部前来支援!”

在福永正是纠结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增援让局势有了新的转变。

……

郾城。

二次杀到这里的安徽绿营并没有重蹈上一次的覆辙,陈辉祖直接从县城的东北角杀入,避开了那座让他牙疼的炮垒,攻到了郾城城下。可是杀到了郾城县城外头的安徽绿营依旧不能对县城直接造成什么威胁,郾城作为陈家军的防御支点,他们在郾城内外修筑有完整的防御工事和体系。

而且陈鸣大军打这里南下,还留下了一部分的后勤部队。

郾城作为陈家军的重点防御所在之一,陈鸣唯独在这里布置下了两个炮队,反正陈家军有的是大炮。倒是炮手的培养比较缓慢,这里的炮兵全部是一老带一新。两个炮队一个在城外,一个在城头。配上守军本身就有的虎蹲炮和手榴弹,陈洪涛所部的火枪兵纵然很少,防御力量却也不是清兵三两口就能啃得动的。

“把擅自后退的民团练总给我砍了,重新整顿,继续进攻……”又一波攻势败下阵来,陈辉祖根本不在意部队死伤了多少,轻描淡写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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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河南营。陈家军营地里,一场血腥的厮杀已经走到了末尾。得到了马文杰带部支援的福永向着南营发动了一场规模浩大的进攻,直接动用兵力超过三千人。陈家军飞雷炮的轰击和火枪的攒射都没有阻挡下清兵的这一次冲锋。

——清兵人数太多,而陈家军被一条条沟壑分割着,无法组织起来所有的火器力量。

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福永向着战场继续投送了两个营头,以及一批荆州旗兵。但这一切并不能让他赢得一场渴望的胜利。

高喊着‘虎虎虎……’的陈家军将士,挺着刺刀、长枪,执着刀盾或是斧头、铁锤重兵器,披挂着胸甲、铁甲的他们,用自己强悍的勇武挡下了清兵的这次猛扑,并且就要击溃了他们的这次攻击!

坦克营保持着平直完整的阵线如墙而进。在沟渠一道又一道的滚河南营,如此平直的线路一共只有两条,中间用一块块结实的原木排搭过沟壕上头。

一部分清兵在军官们的嚎叫声中奋起余勇,同样大声呐喊,后排的长枪纷纷放平,往陈家军迎去。他们指挥已经陷于混乱,一部分在退缩,一部分仍然留在原地抵抗,阵列变成了不规整的锯齿一般的形状。

两股青色与红色的洪流迎面而来,蒋魁死死盯着他正面二十步之外的一名八旗兵,两人都是手执长枪,那名穿着棉甲的八旗兵在进入十步之后突然加猛冲过来。蒋魁也毫不避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手中长枪猛地刺出,他和另外一名队友同时刺中那名旗兵的棉甲胸口位置,同时他的胸口也被旗兵手中的长枪狠狠扎中,枪尖出刺耳的钢铁摩擦声,但并不能一举刺进去。而旗兵自身披挂的棉甲却不能像蒋魁胸口的那一块铁壳样坚硬,两根长枪虽然受到了阻碍,但枪头借着冲击的惯性还是顺利刺穿了棉甲,破入那名旗兵的胸膛。

这名旗兵被两人合力推动着向后退后两步,手中的长枪已经丢掉,双手抓住两根枪杆,嘴巴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面容已经完全扭曲。蒋魁两人一起抽出长枪来,旗兵立即颓然倒地。

蒋魁旁边传来一声惨呼,他们班的一名刀盾兵被一支长枪刺中了小腿,蒋魁踏前一步,长矛迅疾刺出,收割了那一名旗兵的性命。只是他刚刚收枪,那旗兵身后又冲出来两个提着单刀的绿营兵,蒋魁迅速将枪杆在脸面前一横,架住了迎面劈来的单刀,身边的战友长枪直刺利索的结果了一人,蒋魁把只剩下一口的单刀架开,就想挥枪刺杀,结果侧面响起了一声枪响,剩下那名绿营兵的脑瓜都被手铳枪子打碎了一半。

费扬阿双手握紧大刀架住迎面刺来的长枪,顶着长枪两大步迫近对面的陈家军士兵,在他还来不及退的时候,左臂挥肘狠狠砸中那陈家军士兵的脸上,后者鼻口全是鲜血,手中的长枪掉在地上,整个人像喝醉了一样踉踉跄跄,却下意识的努力挺正身姿不去倒下,被两大步追上的费扬阿一刀划过了脖子。

这是费扬阿斩获的第三人了。自小练就的武艺在战场上给他带来了回报。陈家军士兵脖子上哧溅的鲜血滴到他的嘴边,费扬阿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布满了狰狞。他刚要再大步迈出,去追寻下一个目标,一只长枪从斜处里刺出,正中他下身裙摆露出的小腿。剧烈的疼痛让费扬阿大叫了一声,人一个趔趄停顿下来,他虎吼一声,顺刀猛地砍向下面的枪杆,将枪杆一刀斩断。可攻向他的陈家军并不是一个,而他的身边却没有足够的同伴替他遮拦,一根长枪直刺他胸膛,费扬阿顺着挥刀的势头就地一个翻滚,敏捷的躲开了这一枪,可他还不等起身,一根长枪已经刺中了他的手臂,接着一股呜呜的破风声传进他的脑袋,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战场上真的有力敌百人的猛将吗?陈鸣对战争了解越深就越怀疑,个人的勇武在有组织的士兵面前,太廉价了。

不论旗兵还是绿营兵中,都有奋勇拼杀之人,都有精通武艺之人。可他们都不能阻挡住自家兵马的崩溃,不能阻挡住陈家军的推进……

南营重新恢复了平静,半个营地铺满了尸体,还有一些呻吟着的伤兵。

绝大部分的陈家军将士重新回到了沟壕里,只有少少的一部分在搜寻着未死的战友,以及绿营兵和旗兵。

陈鸣面前摆放着几套旗兵的棉甲,这种看起来就让人流汗的甲衣正被几个亲兵用刀子割开。

“怪不得有的一枪扎穿,有的挨了那么多刀都还生龙活虎……”自始至终对清朝八旗的棉甲都报以怀疑态度的陈鸣这一刻收获了自己的答案。那滚滚不惜的贪腐大军不仅侵蚀了绿营兵们的武备火器,荆州驻防旗兵这种我大清的主子也免不了受害啊。

那件明显要比一旁的棉甲沉重很多的甲衣,里头铺垫着一层层被压得死死的棉层,也真正的内衬铁片,外用铜钉,真的很坚固。那么多刀砍的痕迹,没有一次砍透的。就是枪刺,也没能一举建功。

俗话说:宁中三箭不挨一刀,宁挨三刀不挨一枪。长枪是冷兵器肉搏战中的大杀器。这件棉甲被枪头扎中了两次,只有第二次真正的将棉甲刺穿,可也只是小小创伤了棉甲的主人。内里流的血迹只有碗口那么大,显然不是多么大的伤口。这件棉甲主人真正的致命伤来自正胸,他被手铳轰中了心口位置。

而一旁的另外三件棉甲,一件质量逊色第一件棉甲一筹,依旧能抵挡刀砍,其主人死在了枪刺下,还不失为一件不错的甲衣;再有一件就差劲了很多,棉甲的主人被乱刀砍成了血葫芦,几乎刀刀都可以破甲;最后那一件棉甲的主人是被手榴弹直接炸死的,甲衣重量最轻,剥开之后只能从中找到少少的几块铁片。

“我就说么,清军武备质量要降肯定是全降,没道理八旗的棉甲还能跟入关时候一样……”这一仗死的旗兵数量怕要上二百,有点多过陈鸣的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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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大营,永瑞军帐中,一群军中大佬全都闭口不言,气息沉寂的很。【ㄨ】

永瑞愁苦着一张脸,一双眼睛盯着福永,盯着昌轩,盯着马文杰,盯着齐健安……

如何遏制陈家军夜晚的进攻是连福永这些老将都破解不了的难题,他这个‘太平将军’就更不用说了。永瑞清楚自己的能力,所以只能把希望放在手下身上。

可是大帐里的这些人,他们都想不出用什么法子来阻挡陈家军夜间的进攻,白日里的那一场攻杀,很直接的让清兵全军直面伸量了一把陈家军的肉搏能力,现在清兵全军的士气低沉不已。

自己的对手拥有超强的肉搏战力,配合着威力巨大的飞雷炮,这夜间的仗简直没法打。

但大帐内的这群人在天色彻底黑暗下来之前,必须拿出一个确切的防御法子来,再没办法也不能像昨夜那样的被动了。

天空中繁星点点,月亮只剩一个月牙,如一叶扁舟挂在天边。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也是一个夜战的好机会。

陈家军队伍里很少有士兵得夜盲症,他们日常伙食里虽然不可能整日里猪肝、羊肝、鸡肝、牛肝的,但胡萝卜、菠菜、油菜、荠菜、马兰头等等,在这些适当的季节里,这些蔬菜、野菜都会经常出现在士兵们的饭碗里。陈家军得夜盲症的比例要远远小于清兵。

时间走到戌时末刻,换成21世纪的24小时制,就是快要晚上九点了。陈鸣带着队伍开出了滚河南营,并很快就与外头的黄子韬部取得了联系。黄子韬带领的侦察兵可是陈鸣打夜战不可或缺的助力,夜色里队伍不想被坑的话,侦查工作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

就在夜色来临的这大半个时辰里头,三支清兵开出了大营,他们的位置被侦查部队早早的确定,甚至人数都摸出个八九不离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鸣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打一打距离最近的那一支清兵,人数似乎只有少少的一个营头,五百人都不到。不过这支清兵跑路的速度似乎很快,当他们察觉到陈家军向他们杀来的时候,掉头就向反方向逃去。陈鸣心里‘感觉’着清兵士气并不高昂,也就没放在心上,大军直接向清兵大营杀去,结果侦察兵来报,那支逃跑的清兵又回来了!

“大都督,清军这是想用偏师牵制我们啊。”教导旅的营官不是白痴,亲卫右营的陈大伟和坦克营的石猛也都能看出清军的算盘。他们就是仗着兵多,放一部分在外头好牵制陈家军对其大营的进攻。

要是白天出现这种情况,骑兵营立刻就能教他们重新做人,但这是晚上,陈鸣才不会拿马队冒险呢。滚河南岸都是田野,纵然战争让农民远离这里,双方的交战也毁掉了大面积的农作物,但田地里剩余的梗茬叶蔓,还有田地间的沟渠乃至田垄,对马队都是要命的危险。

陈鸣手中的战力只有三千人,其余兵马留在南营了。兵力本就缺少的他两次分兵【北岸】,可用战力就更少了。清兵出来了三股人马,合力接近有两千人了,如果猛地冲过来,陈鸣光留下一个亲卫右营都有不够用,坦克营也要握在手中压阵,那样可用于进攻的兵力就只有两千人了。

两千陈家军,对上四倍于己的敌人,还是在对方的营垒里,陈鸣可没什么把握能一举将清兵打崩。看来今夜他的目标要有所改变了,应该继续给清兵施压,给清兵杀伤,让他们的军心士气更加的低靡低沉。明天,或是后天再找机会一举将之击破。

陈洪涛在郾城传来了消息,陈辉祖打的很卖力,他部给进攻的安徽清军不小的杀伤,但自身压力也相当的大。火药耗费量直线上升,而且士兵多有疲惫。

一句话,陈洪涛在郾城还能支撑得住,但要他来打败陈辉祖带领的安徽清军,是不太现实的。他现在都想从城东的炮垒里调人回援了。

……

黎明到来,漆黑的夜空变成了深蓝色,天边泛着一抹光了。

陈鸣遥望着一片狼藉的清兵大营,鼻子还能隐隐的嗅到一丝血腥气,今夜里战争没有结束,但战局的优势已经完全被他掌控在了手中,什么时候彻底的击败面前的敌人,只需一个很短暂的等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天,或许是三天……

清军眼下人马依旧远超过陈家军,但他们军心已经散。13000人的大军,一连串的战斗后现在剩余的兵力则绝对不足10000人,死伤已经超过两成,今天晚上陈鸣要再来这么一次的话,他们的伤亡比率就能超过三成。清军现在还有军心斗志么?在陈鸣的‘感觉’中,清兵现在的士气低落的就像天空的浮云,风一吹就散开了。而陈家军的士气依旧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这天上午清兵没有再出营来炮打陈家军,他们营内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执。反倒是对岸的陈二宝、黄靖亭,送了一批小炮过河来,还有对岸的马队。陈鸣吩咐陈二宝,他的第一营要时刻准备着回援郾城。

南岸的战斗已经用不到第一营加入了,尽早的回归郾城,守好地盘,陈鸣更放心更安心。

到了下午,陈鸣接到侦察兵的紧急来报:“大都督,清兵出营往南走了。”真的是让他都吃了一惊。清兵竟如此果决?

陈鸣并不知道,上午的时候清军各部军头之间发生了一场很激烈的争执,而这场争执并没得到让人信服的决策,但它让永瑞彻底丧失了信心。

——人心都不齐了,还如何打得过乱军?永瑞下定了决心——撤兵!

他的一声令下,九千余清军抛弃了手头的全部辎重,连那九门宝贝一样的大将军炮都顾不得了,所有人轻装上阵,向着南面不远的西平县城疾奔去。

清兵大部队出营南去,侦察兵立刻把消息报给陈鸣,陈家军营地中的擂鼓声和号角声顿时响亮。“告诉黄子韬,到清兵营地里去看看,看都有什么东西留下了。”九门大将军炮陈鸣是不稀罕的,也不觉得清兵真的会白痴到把大炮完好无损的留下,但是火药陈鸣就稀罕了。清兵的火药配方并不差,只是没做到颗粒化,时间一长硝、碳、硫磺分层,威力自然大减。清兵自己搞不到是什么缘故,陈鸣则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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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州,卢氏营。

作为一个南阳镇的营头,宗纬峰他们却似乎忘记了什么,在陈家军从许州退去之后,这群残兵败将牢牢地盘踞在禹州不起身,甚至不向开封城报一声道。而开封城里的阿思哈这个节骨眼上早顾不得卢氏营了,他正在全力的找人托关系,好让人在皇帝面前给他美言几句。

阿思哈主要钻营的是富察氏家,孝贤纯皇后是死十好几年了,乾隆皇帝第二任皇后那拉氏都已经挂了,但富察氏一门荣耀依旧。傅恒少年平步青云,这些年为军机处领班大臣,一等忠勇公爵位,在平准噶尔之后,乾隆甚至要再次授傅恒为一等忠勇公,傅恒在平金川之役中已获一等忠勇公爵位,再次封公,实属殊典旷恩。

阿思哈早年任军机处京章,与傅恒打过一些交道,只要傅恒能在在皇帝面前给他说两句好话,阿思哈觉得自己真就不用去新疆吃沙子或是到东北受罪的。全身心关注着北京的阿思哈那里还有闲情雅致去招呼‘卢氏营’?

卢氏营便跟禹州一样,在此刻的豫中地区成为了一个被各方‘遗忘’的所在。

而禹州官府和当地的士绅民众,对于这个死皮赖脸盘踞在自己家地头的外来户就很不欢迎了,搞得宗纬峰还不得不亮了一次肌肉,这才从官府手中又得到了一批粮饷。

时间就要进入八月,秋天来了,清兵换装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可是禹州官府还没有露出一丁点要为他们办好秋装的意思。宗纬峰这几日就在为这个问题发愁,他可不想把报告打去开封府。最好省城的大老爷们能把他们卢氏营当成之前的禹州,一块忘记。

几次被拉做炮灰的经历让卢氏营上上下下对开封都充满警惕,谁都不想死,所以谁都对开封的大佬恨恨的。卢氏营的绿营兵当然想回家,虽然他们的老巢还没被陈家军占据或是威胁。因为卢氏县的地势太过奇葩,完全被丛丛大山所包裹着。位置在河南省西部边陲,与陕西省的洛南、丹凤、商南三县接壤,横跨崤山、熊耳山、伏牛山三大山脉,以熊耳山为界,南部为长江流域,北部为黄河流域。陈鸣对着这个时代的地图倒也分不出哪里是崤山、熊耳山,哪里是伏牛山,但在陈鸣攻占河洛之前,陈家军威胁不到卢氏却是千真万确的。

卢氏营的绿营兵们想家,可他们又都晓得,这个时候返回卢氏那是自己找不自在。省城的大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二三百人的。河南绿营被陈家军打的凄惨了,自己这二三百人再小对于急疯了的某些人来说也是块肉。与其又要去顶缸给河北镇、开封城守营或巡抚标营的人马当炮灰,还不如继续的窝在禹州,舒舒服服的过小日子呢。所以他们还扒拉着一起逃来的民勇,也不让他们回家。

打定了这样主意的卢氏营怎么可能被禹州的官府一赶,就拍屁股走人呢。

就在卢氏营在禹州跟当地官府斗智斗勇的时候,距离他们并不远的许州,黄安已经驱赶着战俘一点点的修筑起一座新的许州城了。就像取得胜利的北线一样,战线推进到彭婆镇,临汝镇成为了后方,守卫压力大减。襄县现在也被许州取代了战略位置,这座新的许州城在日后将会代替襄县成为陈家军的又一个战略支撑点。

为了尽快构成防御体系,陈家军都公开的招募工人了,而如此动静,与许州只隔着咫尺之遥的禹州竟然无有一丝信报送到开封城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陈家军战起,禹州药材市场的生意大受影响。特别是陈家军攻取周家口以后,禹州的药商几乎都要绝望了。但是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一夜间峰回路转,陈家军第一次打下许州后对禹州却是秋毫无犯,禹州的药材市场的行情还随之有了一次大幅度回暖。

禹州人和那些在禹州做生意的外地商人,都清楚这是因为什么。没谁去义愤填膺怒发冲冠的跑到州衙大骂地方官通贼,所有人都是瞎子吃饺子心里有数。谁让他们是商人呢?而且很多人还是出身山西的晋商。

他们的老祖宗在一百多年前为了银子把自己的祖宗和朝廷都卖了,现在的他们一样能为了银子把满清朝廷放一边。只要能赚钱,只要陈家军能遵守诺言不进攻禹州,不去损害他们的利益,这些商人管他客户是谁呢。只要有白花花的银子到手,他们什么也不管,不在乎。

没人知道经常在禹州进进出出的那个中年人会是陈家的核心人物,陈鸣的十堂叔陈益。化名黄品的陈益在禹州已经往来很多趟了,更是不少禹州药材商人的坐上贵宾。所以在陈益来到宗纬峰面前的时候,宗纬峰虽然对之很客气郑重,却也只把陈家当成陈家军的普通人物。

这次陈益来见宗纬峰是给他送银子的,八百两银子,足以为卢氏营解决当务之急。而陈益的要求就是,最近陈家军要从禹州走一大批货到许州,卢氏营要全程护航,确保这批药材安然抵到许州禹州边界。

当天晚上,陈益便神秘的消失在了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之下,没人知道他已经乘坐着一辆很普通很普通的马车进到了城外一家似乎也很普通很普通的地主宅院里。

“哈哈,陈先生远道而来,郑某人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了。”一个很富态很富态的中年人从房间里迎出来,看年岁他要比陈益大上几岁。而且也知道陈益的身份,但面对着陈益却一点都不低三下四,表现的很有派头。

“岂敢岂敢,郑教主客气了。”陈益像看到了多年不见的至交好友,眼睛都眯缝一条缝了,脸上笑容那叫一个甜腻。

这位可是收元教禹州这一亩三分地的教首啊,从高祖一辈就在禹州扎根落脚了,早些年官府都知道禹州有个郑家,但就是抓不到,根本不知道郑家在明面上的身份。

如今陈家军也有求于他们,郑家在禹州上百年的经营,关系错综复杂,根深蒂固,在社会上是很有能力。

双边房间里坐定,陈益开门见山,让随从将抱着的四个小箱子打开,“郑教主,这就是订金,足可兑换5000两银子。”四个小箱子里全是一水儿的金银首饰,件件擦拭的干净整洁,明晃晃的,打开的一瞬间能晃花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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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之伦作为收元教禹州一带的教首,自身的‘境界’早已经超脱神棍这一阶层迈向乡绅富翁了。有清一朝的秘密教会中,当然有以反清为宗旨的,陈鸣熟知的川楚白莲教大起义就是其一;可也有很多是以‘人生享受’为宗旨,比如陈益面前的郑家。

郑家传教就是为了敛财,这一现象在有清一朝的秘密教门中很常见,甚至一些‘教主’家族都暴漏公开多少年了,满清官府都晓得清清楚楚,也不会去抓他们,而是让他们活得滋滋润润。

这就像禹州官府,像卢氏营与陈家军的关系一样,黑白并不是都真正的泾渭分明的。

收元教禹州教首的位置在郑家代代相传,郑之伦从祖辈起,就已经过上了体面的乡绅生活。他们不会打打杀杀,要知道禹州这个直隶州在满清官府的评价中是‘冲繁’。

——地处要冲,地当孔道;政务纷纭,政务繁忙。是所谓‘冲繁’也。

禹州不比汝州,汝州在满清朝廷的分档中是‘繁难’。下属五县,郏县、宝丰、鲁山三县都是单单一个‘难’字——即民风刁悍、命盗案多谓‘难’!

所以陈家军能够从汝州招揽下最根本的家底,而在禹州这块富裕之地经营了百年的郑家,论起武力却是那样的不堪一提。

郑家具体有多少家当外人根本不知道,陈益虽然找到了门,但也不清楚郑之伦明面上的身份姓甚名谁,在暗地里的传言中,郑家的主要收入有两大块,一是传教所入;二就是其所做的那见不得光的灰色生意。郑家是周边道上绿林有名的大窝主,信誉值不差,这东西来钱是比银号钱庄都要快的。

陈家当然不至于找到郑家去‘销赃’,暗营在外头的实力千万不能小觑,但是论到千头万绪的人脉路子,刚刚组建起来的暗营就差郑家十条街了。郑家可以不动神色的从外面大量的购买硫磺,然后把硫磺安安稳稳的运到禹州来,这一点上十个暗营也比不上一个经营百年的郑家。

“此次交易与我军关系重大,郑教主的恩情陈家记下了。”陈益看到郑之伦的人估算不差,抱拳对着笑容满面的郑之伦道。郑家受了钱财,这笔生意走货前的最后一道程序就办妥了。

郑之伦十分热情的招待着陈益,四小箱子首饰只是一半订金,这笔交易陈家付出的金额价值万两白银。而郑家购入那万余斤硫磺才动用了几个子?那硫磺的本身价格是连一千两都不到的。这还是陈家军起兵后硫磺价格暴增后的价位。一路运到禹州,郑家动用了不少关系,走黑路过关卡花的都是钱,而不是什么情义面子。可郑家上下的打点全部算上,再加上硫磺本身的价值,陈家这批货的总价值也不超过3000两白银。只这一笔交易的利润足足顶的上郑家半年的收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之伦如何会不看中眼前的陈益呢?

他可是清楚满清官府现在时候对于河南地面上的硫磺、硝石的控制有多么严格,陈家军外传枪炮兵甲犀利,郑之伦没打过仗,却也想象的出火药的重要性来,硫磺这玩意是陈家军的军事必需品,这不是一锤子买卖。

郑之伦倒也不奢望能够全部揽下陈家的硫磺买卖,可只要一年能做上三五笔,郑家的获利就海了去了。

“竟然是卢氏营!!!”酒气还没有下去的郑之伦喝了碗醒酒汤后,精神抖索了起来。对身边两个左右说道:“我说这卢氏营那么好的运气。在颍桥镇是首当其冲,不全军覆没就是万幸了,他们竟还能逃出这么多人马来。原来是陈家有意放他们一条生路啊……”

“掌柜的【白莲教教首的称呼之一】,有这卢氏营护着,咱们这批货就安全了。”

“马锦鸿再硬,他手下的教团也赢不过卢氏营这些丘八……”

马锦鸿,禹州天方教阿訇,这些信仰真神的huihui,算是收元教郑家这百十年来最大最顽强的敌人了。满清官府也乐得看天方教与收元教你争我斗,反正他们是一个也不待见。

“禹州官府跟陈家有联系也就罢了,这卢氏营竟也是陈家的棋子。”郑之伦感慨着陈家人的大手笔,如今复汉将军府真心是威震中原,名传八方。“看来咱们日后要跟卢氏营多多联系打好交道啊……”趁着陈家还能蹦跶,多做上几笔生意才是最大的利益。

很明显,郑之伦也不看好陈家军的未来。即使现在陈家军已经打崩了陕西绿营和河南绿营,可满清国势正旺,心理上给人的感觉太强大太强大了。

……

“咔嚓……”

半夜中,一道响雷将熟睡的陈益从睡梦中惊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眼睛打量着房间,哦是了,他记起来了,自己喝的都醉了,是被手下送到床上的。然后他耳朵就听到外头哗哗的雨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雨了。刚才是打雷声音。

陈益披上衣服下床,他人刚一醒来,膀胱的膨胀感就涌上心头。舒舒服服的放完水,陈益走到窗前将窗户一把推开,一股凉凉的湿意扑面袭来。

外头雨点很密很密,这雨下的不小。“不知道对明天的走货有没有影响?”陈益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然后他又想到了郾城的战事,陈鸣对阵汝宁开来的13000清兵,这个时候又打的怎么样了?

不知不觉的,陈家人对于陈鸣带兵出战已经不再提心吊胆,不再担惊受怕了。

临汝镇之战像是一个转折点,将之前陈鸣一场胜仗接着一场胜仗积累下的名望彻底激发开,陈家内部很多人都将他看做一个百战百胜的少帅名将。比如陈益,现在就不担心陈鸣打败仗把整个陈家葬送了,而只是想着战斗打成了什么样?

虽然一样是‘等待’,是‘不确定’,陈益心头却有股子陈鸣绝不会败的底气。这底气可能陈益自己都没有察觉,只表现在他那‘不正常’的镇定上。

在整个陈家军内部,在鲁山,在宝丰,陈鸣自身都不知不觉的成为了胜利的代名词。现在已经不止一次有人把陈鸣比作唐太宗李老二,实在是两者间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

一样的老爹当头,一样的家族资本起家,一样的自己带兵征战;

当然,陈鸣和李世民的不同之处也是很多很大的,他的便宜大哥陈岗现下对他完全构不成威胁,便宜老爹陈惠对他是一百个喜欢。陈鸣继承人的位置稳如泰山。

无数人把陈鸣陈家与当初的李唐对比,这不是在诅咒陈鸣日后会反噬陈惠,杀兄杀侄,而是在期望陈家能入当年的李氏一样开创一番基业,陈鸣也能像史书和传说中的秦王李世民那个样,百战百胜,征伐江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哗哗的雨滴,仿佛断了线的珠帘,不断地往下落。伴随着不时响起的雷声,一道道闪电如一柄巨斧划破了夜空,从乌云中一路奔下,直到天的边缘。

闪电释放出强烈的光亮,照亮了哭泣的乌云,照亮了白花花被大雨覆盖的大地。但转瞬过后,天昏地暗,似乎刚才的光亮只是眨眼幻觉,天地重新回到黑暗。

浓密的雨滴哗哗而落,打在军帐上,滑落到大帐周边的沟槽里。陈鸣的大帐还是很‘安全’的,因为它坐落在军营的最高处,而且四周都挖了沟槽。这让雨水几乎无法影响到大帐内的舒适度。

陈鸣紧皱着眉头,如果现在全军上下的军帐都能如他大帐一般不受雨水的影响,陈鸣也可以放心的睡了。事实是,陈家军营内的一顶顶军帐周边根本不会费心费力的挖掘沟槽,而且一部分军帐本身就在低洼位置,今夜里的这场大雨把他们全泡了。

调开大帐门帘,迸溅的水滴细碎却密集的落到陈鸣的脸上和身上,陈鸣的目光落到大帐前的空地上,现在已经是一处处的水坑,雨点落到里面发出点点声响,而这点点声响汇聚到一块,就是哗哗的巨大雨声。

陈家军现在已经抵到了西平县北门外,他们宿营地的前方就是西平县的北关,就跟鲁山县的四关一样,这里本也有着一栋接着一栋的房屋,一户接一户的百姓。但在陈家军到来之前,先一步跑回西平县城的清兵,用刀枪驱赶着东西南北四关的百姓离家或进到县城里,然后一把火将四关化为了灰烬。

西平县城门楼里,永瑞、福永等人都没有睡觉。因为,下雨了啊。老天爷保佑,大清果然秉承天意,这个节骨眼上竟然下雨了,还是大雨,陈家贼兵有的苦头要吃了。甚至可以说,这场雨刚刚下下来,就已让清兵散乱低靡的军心士气大大振奋了一次。

永瑞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下去,大雨一下,虽然不能说是倾盆,可如此雨水,陈家军的枪炮是作废了,尤其是他们的大炮。在撤兵会西平的时候,永瑞最怕陈家军跟着杀来,他们只要在城外架起大炮,轰上个三五日,城里的近万人马保不准就会崩逃溃散掉。因为清兵在撤退的时候,为了保障速度把所有的火炮都丢了,虽然他们在丢弃火炮之前已经用铁钉铅水封死了火门。

陈家军在外头用大炮轰西平,完全是吊打啊吊打,清兵那低沉的士气军心,崩掉是很艰难的事情吗?

回到西平的永瑞整个人都不好了,福永也神情暗淡,他们已经掌控不住军队了。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挽救了两人即将悲催的命运,当第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当第一声雷鸣在耳边炸响,万千雨滴哗哗落下的时候,近万人的清军都在欢呼雀喜,那一刻不知道多少人跑出了房间,在大雨中发疯一样大喊大叫,不管是旗兵还是绿营兵,都在发泄着心头的沉沉压力。

他们所有人都在担心陈家军的炮击。这一场大雨或许最终阻挡不了陈家军将大炮从后方慢慢的运送到西平县城城下,因为雨总会停的,因为再难走的路也会有尽头,但这个时间绝对会拉的长出几倍。想象一下在泥泞难行的道路中拉拽着一两千斤重的炮车,那滋味会多么的让人疲惫欲死,让人心力憔悴。

而更重要的是,清兵打了一剂强心针。即使这场大雨天不亮就停下,清兵现在也有了战斗的勇气和斗志了。

“这就是天意。我大清承天秉命,上苍岂不护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门楼里,一扫白日里死气沉沉的永瑞这一刻绝对的意气风发。他的身边从福永开始,一直到西平县知县,所有人表情都是那么的轻松。

这一场大雨首先消弱了陈家军的战斗力,因为野外宿营的军队,只有一顶帐篷床板都没有,条件是非常简陋。如遇到雨天,还是一场突如其来毫无准备的大雨,这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的事情了,士兵们很可能连觉都没法睡,因为雨水会让整个地面潮湿无比,甚至会直接流入帐篷里,这无疑会让陈家军明日的战斗力消减不少。然后雨天和雨后的泥泞能严重滞后他们的大炮。

这么大的雨水,即使明天已经停了,也足以让滚河以南的阔野完全变成一片沼泽。

永瑞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喜欢雨天。作为满清宗室出身的黄带子,永瑞追求仪表整洁是理所当然的;而他又投身军旅,先别管他是不是真的带过兵打过仗,反正永瑞是个军人没得假吧?

这个时代的军人绝对是讨厌下雨的。即使永瑞只是一个太平将军。

他眼睛望着北方,似乎能透过黑夜看到凄惨中的陈家军营地。亢奋的永瑞向身边的福永提议道:“等到天亮,陈家贼兵在大雨中凄然一夜,人等无法安睡,士气、斗志岂能不下挫?我军若趁机攻杀……”

永瑞这样的太平将军总是把复杂的事情想得太简单。福永都不想回答这个愚蠢的提议了。

清兵在与陈家军的对阵当中,还察觉不到陈家军犀利的侦察兵么?大军出动也是很麻烦的,县城距离陈家军的营地隔着一个北关,怎么可能不会陈家军察觉?福永可不认为有了准备后的陈家军会弱于己军。

“将军,陈贼上下悍勇剽锐,非一夜大雨可毁士气。”福永没有直接答进攻不进攻,而是转手抽掉了永瑞主张趁机进攻的最大依据。这让永瑞躁动的一颗心沉寂了下来,永瑞脸上露出了不高兴又隐忍的表情。

福永不管那位荆州将军高兴不高兴,他声音有些呓语:“如果这场雨能够下到明天夜里,或是更长一些,陈贼如果还继续留在原地……”这两个前提条件加在一块,才是福永认同的攻杀反扑之机。就永瑞眼下的‘操之过急’,更应该说是脑袋进了水。

西平县城北关的废墟之中,永瑞、福永都不知道,几个披着黑色油布斗篷的人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被火把照射的一片光亮的城门楼第二层。在那里,永瑞、福永、马文杰、齐健安等等一排人在凭栏北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鲁山县将军府。?燃?文小???.?夜色笼罩着大地。

今天傍晚时刚刚放晴的天空,夜晚已经有一道月牙挂在天边。是刚刚下过一场大雨的缘故吧,整个天空仿佛被雨水清洗了一样,繁星点点,今夜的夜空有着一种别样的通透。

空气也很清新,透着一股泥土的味道,对就像翻新后的泥土。

老刘【刘文刘武的老爹】很喜欢雨后的味道,他搬了一张摇椅放在屋檐下,旁边一个木几,上面放着一壶酒,一盘盐水花生。酒只有半壶,二两,老刘并不嗜酒。不然他在之前的十几年中不会稳坐陈家门房,在陈家起兵之后也不会始终留在陈惠的身边,到了飞鸽传信系统建立以后,更是被陈惠安排来负责这个。

就在老刘享受着这种内心里舒怡的感觉时,一阵扑棱扑棱的声音突然在他头顶响起,接着就是‘咕咕’、‘咕咕’……,鸽子的声音清晰传到他耳中。

年纪也四十多岁的老刘一个机灵从摇椅上坐起来,抬头看着一个半高的平台,上面有谷米,有清水,还有一只颜色灰白相间的鸽子。老刘忙爬上平台,从鸽子的脚上解下了一个一寸长的小圆筒子。密信,一眼就看出了小圆筒规格的老刘半点不敢怠慢,拿着小圆筒就向陈惠处跑去。

“只有密信没有明信?”陈惠脸上闪过无奈的表情,有了密信就不可能没明信,老刘那里没有收到明信,只能说是又完蛋了一只鸽子。或是给什么飞禽抓了,或是被人打下来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迷路了。飞鸽传书说起来很有逼格,相对快马传信方便许多,可事实就是从来都这么的不确定!

老刘退了下去,陈惠转手在身后摆满了书的柜子里挑出了一本汝州有为轩雍正三年刻板的《中庸》,半刻钟后整个密信完全被陈惠译完。这时的陈惠脸上已经彻底浮现着吃了仙丹样儿的甜蜜和得意了。

“大捷,大捷,好啊,大捷!湖北绿营旗兵都完蛋了,完蛋了……”陈鸣在密信中说已经攻占了西平县城,清兵全军溃败,他正在挥师猛追。陈惠即使对陈鸣再有信心,这一刻也被这个超大喜讯给整个淹没了,“来人,来人……”这个消息必须尽快传到将军府掌控的每一个地方。

……

那么把视线再转回到陈鸣这里。自从昨天夜里,狙击小队建功,一举将清兵的首脑人物打死打伤了七七八八,清军刚刚高涨起来的士气立刻就回落了,还一落落到了底儿。

陈鸣尝试着发动了一次进攻。只是尝试,并没有妄想一举拿下西平。结果守城的清兵慌乱无章,完全不得法,攻城部队只靠着十几架长梯就真的杀上了城头,而清兵在看到一个个陈家军将士真的杀上了城头之后,人数绝对占优的清兵一阵慌乱后不加反扑,反而转身而逃。

陈鸣就这样儿戏一般拿下了西平北城墙,当一队队陈家军的士兵从北城墙上向东西两面城墙杀去,当一队队陈家军的士兵从北城开始向着西平县城南大门杀去,整个清军就全乱了。

西平之战,陈鸣是以一场苦战来准备的。这场雨下的太不是时候了,清兵士气猛的一高,让他不得不准备着打一场‘苦战’,谁知道经过和结局却是这样的儿戏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抓到了一些俘虏审问了之后才晓得,湖广提督福永、荆州副都督昌轩和兴安镇总兵齐健安三人遇袭身亡,一块受伤的还有荆州将军永瑞和郧阳镇总兵马文杰,以及永福的提标副将周涟,清军里头一应军头大佬里只剩下襄阳城守营副将赵永吉和荆州城守营英绶还算完好,前者是没跟着永瑞在北城楼凭栏眺望,后者只被枪子打掉了胳膊上的一块肉,连骨头都没有断。

陈鸣立刻晓得是狙击手的功劳,狙击小队倒是也汇报说打死打伤了几个当官的,可谁也没想到会是永瑞、福永等人。“殊勋,殊勋!”这真实又立下大功了。

永瑞、福永等人的死伤没有瞒得过城中的清兵,他们的亲兵、戈什哈等完全没有想到在事情发生后的瞬间就控制在场的所有人,封锁消息。结果永瑞、福永等人或死或伤的消息风一样传遍了整个西平,大雨也没有妨碍到这一劲爆消息的传播。

赵永吉和英绶根本没能力也没有威望来领导全军,等他们意识到要封锁消息的时候,西平城里的清兵已经全都知晓了,士气军心双双见底。恰恰这个时候陈鸣发起了进攻,等到陈家军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北城墙的时候,西平城里的清兵没有联合一处全力反扑,而是荆州驻防旗兵首先拥着昏迷的永瑞开始跑路,如此清军就再也无有回天之机了。

厮杀和追逐中,陈家军是成片成片的俘虏清兵、旗兵,还陆续找到了被遗弃在马车上的福永、昌轩和齐健安的尸体,以及半死不活的马文杰和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周涟。

英绶也死了,尸体在西平南门护城河下被找到。遗体没有伤口,属于被淹死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在逃跑时被挤下去了,还是自己投河的。只剩襄阳城守营副将赵永吉和永瑞没有被抓到。

那先一步逃跑的荆州旗兵也被彻底打垮,在天亮的时候,他们被骑兵营一次冲击全军奔逃,跪的干净利索。但队伍中间的马车上只找到了一批金银财货,永瑞却不见了。

从西平向南是遂平,然后是确山,最后是信阳,四座城池几乎在一条直线上。21世纪的时候陈鸣记得是有铁路和公路纵贯南北的,但在眼下时节,官道从西平走东南到上蔡,然后沿着南汝河到汝宁府的首县汝阳,然后偏着偏着就到光州去了,在光州饶了一个圈才回到信阳。

陈鸣不认为现在陈家军的实力能够吞下整个汝宁府,把武胜关握在手中,所以他的目标仅限于汝阳城。挥军一路沿着清军逃亡的方向追赶,这种追亡逐北的感觉真的好极了。

拿下上蔡之后,陈鸣没有继续带兵南下,追杀的任务他交给了陈二宝。位置在滚河以北的陈二宝,他那个营头陈鸣是准备着回援郾城的,因为西平拿下的太容易了么,追杀之中就又给调到了军前来了。

陈鸣现在还不知道郾城外的安徽绿营是不是已经退了,永瑞这路清军垮的太突然,都超过了他的预料,昨日里忙着追杀忙着俘虏清兵就什么都不说了,现在要是还全军去追剿清兵就有点浪费了,近一万人的清兵已经给打死俘虏五六千人了,剩下的一部分往南逃了,一部分零零散散的流落到乡下野外,再去用所有的力量追剿很有点牛刀杀鸡的赶脚。

陈鸣追求利益最大化,剩出来部队可以用在郾城,用在安徽清军,用在陈辉祖身上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高考结束了,要教育改革了Σ°△°︴】

八月初五日,离信阳十五里外官道上,从滚河战场归来的清兵正在慢慢的向着城池涌动着,荆州将军永瑞的大旗已经在信阳竖起来了,还有襄阳城守营副将赵永吉,两个在滚河战场逃得一命的清军boss正在收拢着零零散散的残兵。??.?当然,永瑞被一枪打在了肩膀上,肩胛骨都断了,人自然是不可能真正理事的,信阳城里做主的是赵永吉。

而眼下的这支清兵恰恰就是襄阳城守营的部队,襄阳城守营本来就比其他队伍的损失更大,第一天夜里陈鸣进攻清兵大营,撞上的队伍就是襄阳城守营。所以他们跑路的速度和决心只稍稍落后于旗兵一筹,但就像旗兵被陈家军的马队重点照顾一样,他们也被陈家军一路从西平追到了确山县,火枪长枪盾牌等等碍手碍于逃命的东西都丢的干干净净,很多人更连一把腰刀都没有,真的是狼狈到了极点啊。

张崇北腰上带着一把腰刀,头上光光的,凉帽早就不见了,浑身上下黑不溜丢,两个眼睛犹如后世的国宝大熊猫一样,青黑青黑,而眼睛里却布满了血丝。哪里还有襄阳守门千总的半点威风影子啊。但甭管威风不威风了,他总算活着回到了信阳,回到了这个安全的地方,这里至少还没有被陈家军光顾。

天见可怜,当初大军从武胜关入河南,他在队伍里从信阳而过,这一隔才几天的时间啊,却……,恍如隔世,恍如隔世啊。

他好不容易带兵逃过了确山县城,在无吴寨河边碰到右营的王志远,两两汇合人数多到100人上下,然后在南下的路上又遇到几个襄阳的兵,还得到了他们营官在乱军中挂掉的消息。

张崇北和王志远没有纵兵乱来,100人的力量已经很强大了,他们沿途经过的村落,要粮食给粮食,要猪羊给猪羊,张王两个是除了吃吃喝喝,一点时间都不多耽搁,一个劲的往信阳城来。两个人并不知道,打确山县收兵回汝阳的陈二宝真的没再南下一步,他们这紧紧张张是白费了。

距离信阳城越近,张崇北感觉自己脚步越缓慢。他手下本就有一百二十多号人,出兵是一百整,可现在他手下的原来人马跟着他从西平逃出命来的连二十人都不到,这要是回了襄阳,他还怎么跟手下人的父母交代啊?而且贼兵势大,朝廷定然以剿匪为第一要务,弟兄们的抚恤能不能拿到手都是个未知数,这又让失去兄弟的家小怎么活啊?

王志远就躺在后面的一辆牛车上,这位强壮的大汉生命力颇为强悍,挨得那几下还要不了他的命,虽然大腿上的伤口让他不能自如的走路,但声音洪亮,嗓门高高,中气十足。

王志远一直在骂骂咧咧,这个在襄阳绿营中以一手大枪功夫著称的守备大人,对于大军在西平之败耿耿于怀。张崇北最开始还劝他一劝,骂可以骂,千万别过火,王志远骂声中就老过火,你说你一个汉人,敢骂旗兵无能怯懦,你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王志远倒也知道张崇北这是为了他好,随后叫骂的时候也确实收敛了一点。但是张崇北觉得败军之中,王志远走一路骂一路,感觉终是不太好。这个时候就该安安静静的走路,张崇北的骂声叫人心烦。

也是确山距离信阳城不太远的缘故吧,他们这支败兵在路上并没发生事情,张崇北脑子里想过的那些恶劣变故有些自己吓自己了。

再慢的速度也有走到终点的那一刻,信阳城就在眼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崇北停住了脚步,王志远按住了骂声,队伍在距离信阳城北关一两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一支从南关开出的队伍正向他们奔来。

脚步声阵阵,几面旗帜引导着大队人马到来,对着张崇北、王志远这支军队隐隐呈现着包围之势。转眼间形势突变,张崇北使劲吞咽着口水,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当一个不认识的清兵武官走到他们跟前,喝令他们所有人缴械的时候,张崇北乖乖的抛下了自己腰间的佩刀。

那个顶戴一样是千总的武官看了张崇北和牛车上的王志远一眼,“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这位兄弟,俺们都是襄阳城守营的。”王志远不像张崇北那样露怯,嗓门大大的道。

千总军官倒也不生气,只又看了王志远一眼,把一挥手道:“一个个搜身,敢有杀戮抢掠百姓者,皆拿下。其余兵丁入城西大寨,把总以上全部留在此地。”

张崇北这下子也急了,忙问道:“这位兄弟,这又是为何?俺们可没抢劫杀人啊。”

那千总军官却也不答话了,只是向后一挥手,至少两百人涌了过来,先颇的张崇北一行人往后退,守住到兵器,然后两人对一个,两人对一个,很快的就把所有人都搜了一遍。张崇北倒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些兵判断是否抢掠杀戮百姓的依据是有没有首饰和大把的金银,张崇北、王志远他们这支败兵显然没有。而后张崇北、王志远以及队伍里的三个把总,待遇立刻高了许多,进了信阳城,正式享受起了军官应有的待遇。

一行人直到见了自己的顶头上级赵永吉才知道为什么北关外会有这么一出。、

因为西平败兵杀人抢劫,奸yin妇孺,甚至屠村灭寨的消息,这两日里在信阳城不知怎么的就传播了开来。而且最近时间,也确实有一些兵丁和军官拿出了大把大把带血的首饰在信阳城当铺里置换金银,这造成的影响太坏太坏。

重伤中的永瑞都被这件事给惊动了。他虽然是太平将军,但基本的政治素质却不缺,否则他一个黄带子宗室子弟也不会被乾隆屡屡委以重任。

“昨日,城西大寨前刚刚砍下了五六十颗脑袋。你们一路逃命,还能不抢掠杀戮,赵某人心中甚蔚。”赵永吉脸色暖暖的,昨天的那五十颗脑袋可不全是罪有应得,主理这事的旗人可没把一个逃回来的旗兵放进这五十人列。“就都安心在信阳城歇息将养,陈贼已经退回汝阳府城,短时间里不会南下攻伐,你们就都安安心心的在信阳,养好身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永吉这些日子在信阳城收拢了足足两千败兵,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是超出他与永瑞的预料的。○可以预见,当所有的败兵全都汇聚到信阳的时候,数字绝对会超过3000。

这让人心惶惶的信阳城,让军心碎散的败兵都为之一振。可惜赵永吉和永瑞都没有细细追究其中的原因,他们没有发现所有的败兵在过了上蔡之后,从上蔡到汝阳,从汝阳到确山,或是直接打西平跑来确山,他们就再也没有发现陈家军的马队。

……

“轰——”虎蹲炮一声炸响,无数铁丸在轰鸣声中激射飞出,迅速收割着一波慌乱之极的安徽清兵的性命。远处,陈鸣在望远镜中看到血花飞溅,看到炮声炸响之后,跃马冲杀上去的马队自得的笑了笑。

完全没有防备的安徽清军被自己的突然杀到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嘭一声,远处清军人群中传出一阵惊慌的尖叫,一枚炸药包翻滚着落入人群中,爆裂的冲击波和激射蹦飞的碎铁弹丸,摧枯拉朽。整整二三百人的民团队伍一哄而散,四散逃开去。

历经了第二次郾城之战,安徽清兵和民团士气完全低落的不能再低落,等到陈辉祖受到滚河之战清军大败的消息,急忙带兵回撤陈州的时候,剩余的一千来民团就半道上溜之大吉了一半。如今猝不及防下受到了陈家军的袭杀,后队直接就崩盘了。

陈鸣手下只有五六百马队,而且质量着实堪忧,从上蔡一路奔到陈州府地界,几百里路也让马力近乎枯竭,否则的话他真敢追着败兵打穿安徽清兵整个队伍。

李泰避开一小队携着大炮的马队,喘着粗气带着自己的几十号亲兵心腹撒丫子狂奔,在一片慌乱的战场中逃入到一旁的小树林中。虽然不清楚这单薄的树林能不能挡住飙飞的炮弹,但心理上是感觉安全一些的。到了这里他总算可以停下喘口气,转头看身边的亲兵心腹,好些人都跑丢了武器,眼神慌张的盯着自己,四周到处是成群逃跑的安徽绿营、民团,地上伤员都无人理会。

“他娘的!”李泰狠狠地咒骂一句。陈家军的火力太强了。他带领的营头郾城下冲过一阵,本就受过陈家军火器的打击,现在猝不及防下被陈家军携带着小炮的马队一下打崩也不稀奇。不说挨到近处厮杀,只是一阵炮击和一连串的手榴弹爆炸,他手下营头就彻底崩溃了,然后李泰就看到整个后队一千多人,都飞快的步上了他的后尘。

李泰定定神,寻找着逃脱生天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三门飞雷炮再次轰鸣,三枚硕大的炸药包划出三道弧线,向七八十米外的清军队伍落去。陈鸣看着反应异常迟钝的清兵面颊都要抽起来了,这支队伍的士气太低了,而当官的更是无能,始终犹疑不定,要逃不敢逃,要拼命不敢拼命,把队伍几乎拖在原地不动弹,这不是找着挨炸么。

陈鸣带马队打溃了清兵后队,似乎用时很短很短,但再短,一两刻钟也是有的吧?眼下的这个营头竟然原地不动?可看到炸药包还没有落地就一哄而散的清兵,陈鸣又怀疑他们留在原地不逃不攻,是不是因为他们还差这一下炮弹的借口?

看似跑的很快的清兵终究还是没能彻底逃过飞雷炮的覆盖,三声巨大的轰鸣之后,大地上冒起三股黄色的尘烟,三枚炸药包落点周边的清兵全被炸得支离破碎,断肢、断臂随处飞舞。

清兵们逃的更快了,地上倒下的伤员他们连看一眼都不看,一个个伤兵断手断脚,或是露出惨白的骨头,撕裂的鲜红色肌肉,鲜血汩汩的从伤口涌出。

嘶声力竭的惨叫声还在继续的响着,又是一枚炸药包落在清兵的队伍内,再次给大地增添了一堆残肢碎肉和一蓬蓬鲜血。

陈辉祖距离陈鸣所在的位置很近很近,绝对不超过五里地。他此刻彷徨无比,在后方厮杀声传来的第一刻,陈辉祖就要队伍立刻回兵救援,但是一个很突兀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情况发生了,陈辉祖手下的人马不听命令了,陈辉祖指挥不动他们了。前军、中军合到一块三千来人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后队被陈家军轻松轻易的打崩。

当初在郾城,陈辉祖冷血无情的看着成百上千的安徽清兵送死一般的向郾城发起次次冲锋,现在安徽绿营的作为就是对陈辉祖之前所为做好的回报。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安徽清兵对陈家军的畏惧。士气低落的他们心无斗志,作为步兵的他们天生恐惧马队……

所以陈鸣才能见到战斗爆发那么长时间了还停留在原地的清兵,才能看到随后比后军更加不堪一击的清兵中军、前军。

陈辉祖逃了。

重压之下,还不想死的他在中军崩溃之前,带人逃了,然后整个清军都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鸣这一仗打的无比轻松,即使他高估了自家马队的耐力,几百里地的奔袭,骑兵营坐骑追上安徽清兵时那糟糕的状态肉眼都能看的出来。但结果是无比美妙的,安徽清兵的异乎寻常陈鸣不在乎,只要他们崩掉就好。

从郾城撤回来的安徽清兵有四千多人,陈鸣连杀带俘虏的,却还不到两千。

陈鸣也已经满足了。

他带着骑兵营杀来陈州,在骑兵营之后陆续从追杀中返回的各部,已经在稍作整顿之后向着鲁山开拔了。对比安徽绿营,南阳府的战事才更重要。

陈州府,周家口。

一对父子蜗居在土地庙一角,当父亲的大概有四十岁,面上清白,依靠在墙上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咳嗽,身上搭着一层薄被,身前生着一堆活,应得他脸庞红红的。儿子年纪十六七岁,眉宇间带着斯文气,在照看着咕咕冒着蒸汽的药罐。

父子俩来自浙江崇德,不远千里的赶到周家口,因为淋了那场大雨,爷俩全都发起了烧来。好在父子俩都不是娇滴人,并且一路北上几千里,生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经验的爷俩在土地庙安了家,看庙的老庙祝很心善的允许爷俩住下并随便用柴。父子俩在这土地庙里一窝四五天,儿子的病已经好了,只剩老子的病还没有除根。

“爹,我刚才在街上买米的时候听说,复汉军在滚河打了一个大胜仗,进攻郾城的清兵已经向陈州撤退啦……”

“呵呵,好,呵呵……,好,好。大都督用兵如神,用兵如神……”父亲猛然听到这一消息一下子激动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端午喽,吃粽子了。话我很喜欢吃纯白米的……】

出生在清康熙五十年的乾隆,今年已经六十岁了,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他已经五十八了。这个年岁在过往中国历史上的诸多皇帝命运中已经步入了老龄,比如他老爹雍正,死的时候周岁就是五十八岁。但对于乾隆这个在原来的历史长河中能活到八十九岁还手握大权的人来,五十八岁还年轻得很。

他最的儿子,十七皇子永璘去年刚刚出生,这似乎也是乾隆身体康健活力充沛的明证。

掌控着中国大地的乾隆皇帝,自大、傲横、爱于享受,满清从他手上进入巅峰,也从他手上走入下坡,就像一千年前的唐玄宗李隆基一样,两人的性格和命运中有着太多的相似。当然了,乾隆比李隆基还是要幸运很多的,晚年的川楚白莲教大起义并没有一举摧毁满清朝廷的威仪和统治的秩序。

可是从他的统治步入第三十二个年头之后,乾隆心里就开始有气。

先是缅甸,从五年前开始他们就对孟定和耿马两内地土司管辖区域进攻、渗透,云南地方官府沿滚弄江一带布防,但仍偏向于绥靖,不想多事。所以在第二年,边境一矿场场长带兵过江擒杀缅兵,都被认为是“杀良冒功”而处死。然缅甸方面却没有收敛的意思。孟定和耿马两内地土司稍微平静些时,但车里土司今西双版纳管辖地带却依旧不平静。乾隆二十七到二十九年,缅属孟艮土司带领自己的部队和贡榜王朝的军队连年入界骚扰。特别是乾隆三十年,骚扰规模骤然升级,缅兵进入车里土司多处地方勒索钱粮和掳掠民众。

如果从缅甸的角度来看,这个时候正是缅甸和其历史上的死敌暹罗大肆交战的阶段,缅甸统治阶层制定了沿清迈、万象一线进攻暹罗的方针,而车里正处于其进军路线的旁侧,需要大量的钱粮以及劳力为军队的进军做后勤保障。

但乾隆皇帝需要考虑缅甸的立场吗?乾隆皇帝大发雷霆。

新到任的云贵总督刘藻,紧急派兵追剿,结▽▽▽▽,果除擒获5人外,别无战果。双方‘接触’三四个月,清兵并无多大战果。相反,一路大约600人的清兵在援救猛阿途中,陷入缅兵埋伏,被击溃,死伤10余人。乾隆皇帝闻奏大怒,将刘藻革职。

随后乾隆皇帝做出了与缅甸开战的决定。可是刚刚开打,清军便处于不利,底瓦江之战清军战败,提督李时升下狱。到了夏天,在河南心腹之地猛地蹦出个陈家军的时候,清军征缅再度失利。等到乾隆皇帝调集四省大军,准备以雷霆之势一举将腹心之地的逆乱镇压平定的时候,缅军已经大模大样的北上入寇云南了,虚报战功的云贵总督杨应琚被论罪处死,乾隆了傅恒的侄子富察明瑞以云贵总督兼任兵部尚书职衔,出征缅甸。

云南战事还没有一丝的好消息传来,乾隆就先后收到了陕西提督汪腾龙和河南绿营的前后败绩,尤其是被乾隆皇帝寄以厚望的陕西绿营,8000人攻不下逆匪一个镇子,与兵力只有自己一半数量的逆匪主力对阵,全盘崩溃。乾隆气的就想将汪腾龙直接赐死,如果不是汪腾龙很有自觉性,一回到洛阳就自囚于住处,而且向北京递了一道言辞很诚恳的奏折。

乾隆对汪腾龙的奏折一时难以下决定,陈氏逆匪全军披甲的事情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他有心认定这是汪腾龙的推脱之词,但他觉得汪腾龙都到这个份上了,应该不会敢骗他的。而且他对臣子也是了解的,汪腾龙这个刚刚履任的陕西提督在他的印象里并不是个刁钻油滑之人,这让乾隆很怀疑,“难道那是真的吗?”

当然,汪腾龙的奏折中表露的态度很令他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多时候上司并不是不可以原谅下头人的错误和失败的,许多的上司,尤其是乾隆这样万人之上的皇帝,很看重一个人的态度。所以他没有立刻发令赐汪腾龙死罪。

接着就是开封送到的急报,河南绿营在许州大溃,阿思哈自请死罪;有阿思哈这个一省巡抚在最前面,汪腾龙的罪过就了很多。虽然阿思哈是旗人,汪腾龙是汉人。

在佛德率军平叛战败以后,乾隆对于陈家军的认知就有了改变,这件事已经不再是下头人捅出的烂篓子,自己可以当做看不见让下头人自己解决。这已经切切实实威胁到了朝廷的威严和统治秩序,所以他一边窝火于河南官府的无能,恼火于阿思哈的昏聩,另一边还强耐着气调集大军平叛,先把乱子平了,再秋后算账不迟。

结果,结果……,四省五路大军先败了两路。陈家军所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让乾隆都不得不为之侧目。

乾隆心理面饶了汪腾龙,已经决定让他在随后的战斗中军前效力,戴罪立功。而阿思哈虽然昏聩无能,让治下出了这般不可饶恕的大乱,但毕竟是镶黄旗下的自家奴才,这几日替他情的人可不少,乾隆已经决定放他一马,罢了官职回家养老了。

可是,可是,永瑞那一路1000满汉大军也败了。他自己受了重伤不提,湖广提督、荆州副都统、荆州城守营副将、兴安镇总兵,一个又一个重将殁于阵中,1000大军逃入信阳则只有000。两千荆州驻防旗兵生还者500人都不到,消息飞传荆州,荆州城不分满汉哭声震天,家家挂孝。

“带朕手谕,去开封,赐阿思哈死罪。”

乾隆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大拇指上套着的碧玉扳指都给震碎了,大拇指不疼吗?或许吧,反正这一刻乾隆是感觉不到手疼的。他疼的是心,1500人啊,至少1500旗兵阵亡和被俘,平大和卓之乱也没有那么多八旗兵损失。

虽然平定新疆的清军将领多是旗人,手下有一些旗兵,还有西山健锐营人马,但主力还是甘肃西部和巴里坤等地驻守的绿营。

一战而丧1500旗兵,自康熙朝平定三藩之后,不管是康麻子三征葛尔丹,还是让雍正帝痛心疾首的和通泊之战之战,都没有1500纯正的旗兵一战而亡的前例。永瑞这场大败影响力巨大的让乾隆都承受不住。

“革去永瑞奉恩辅国公之爵,撤出佐领。拿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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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惩处这些犯下罪过的官员将领是平定不下汝州之乱的,乾隆必须派出名臣重将,提调各方大军,用打大战的态度来应对接下来的中原之战。

缅甸的战事都被乾隆抛在了脑后,那边角旮旯的战争,清兵败得再多再残也动摇不了满清统治的江山社稷,但河南不一样,聚兵造反的陈家和他们的复汉将军府不一样。他们都是再纯正不过的汉人,只要是汉人,就值得满清朝廷用最高的警惕心去对待,他们对整个天下的影响力完全不同于外族外国的缅人。

养心殿里,傅恒、尹继善、刘统勋、阿里衮、于敏中、刘纶,六名军机大臣悉数到场。

乾隆只招了他们六人,信阳急报被直接送到了宫里,永瑞有直接向乾隆递折子的资格,滚河之败的消息还没有扩散开。乾隆招来这六个他最为倚重的满汉大臣,希望他们能对汝州之乱拿出一个切实的法子来,然后还要想法把荆州驻防旗兵的惨痛损失也遮掩掉。

“皇上,湖广提督福永、荆州副都统昌轩、郧阳镇总兵马文杰、兴安镇总兵齐健安……,剿贼遇袭而殁,系精忠报国也,其战虽败其情可悯,当兵部议叙,从优从厚。”

傅恒听到乾隆之前发出的旨意,心里暗暗一叹阿思哈霉运透,阿思哈派人在京城多方活动却落个如此下场,还不如早早认罪,去西北吃沙子呢,至少能活的一命。傅恒也不再为那两个注定再无一丝政治前途的家伙上一句好话了。但他的话也甚有水准,福永等人败亡,罪过是很大,但再大大不过他们人已经死了,这个时候朝廷就该优恤,撑住朝廷的脸面。

“皇上,安徽按察使陈辉祖两战郾城,虽然无功,却有劳苦。”

“前陕西提督汪腾龙可军前效力,戴罪立功。”不管怎么这也是跟陈逆打过一仗的人物,多少还有作用。于敏中是如此想的。

作为乾隆二年的状元郎,年岁比乾隆三岁,一路仕途青云平步,出任过山东、浙江学政,完全没有亲历地方父母∫∫∫∫,官的经历却被乾隆提拔为户部尚书,入军机处,是顺当的不能再顺当了。日后的他还做了《四库全书》的总裁,可从于敏中一系列的履历中也能知晓,他这样的人就像之前的永瑞一样,一辈子的太平宰相。真的有大事了,几乎没有发言权,急切间也不出良策。

“皇上。滚河一败,陈逆必然移师南阳,当速命倪大亮、张大经二人做好防备。必要守住南阳南部,否则陈逆杀入郧阳……”那就真的要出大事了。做过陕甘总督的刘统勋,对于郧阳这块地方虽然不在陕西境内却与陕西息息相关的地方,多少是有了解的。

而今年才刚刚入军机处的刘纶,闭口等着所有人发言,他的个人履历是很丰富的,办过案子当过御史,做过顺天府尹,督管过大军出征的钱粮和役车供偫,但他的资历最浅。而且好下口的事情都被出来了,刘纶一时间也有些捉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甘陕总督吴达善【瓜尔佳氏】久镇西北,素有威望。皇上可命其迅速出兵,再攻汝州,好牵制陈逆,减轻南阳官军重压。”尹继善不知不觉的就把张大经、倪大亮部看成了弱者,把陈鸣手下的陈家军机动兵马看成了强者。而可笑的是,他这么,在场的乾隆和其余人等竟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在一次又一次失败面前,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地把陈家军看成了超出一镇军力范畴的力量了。

陕甘总督吴达善迅速出兵,湖广总督定长也需要迅速出兵,他要增援南阳。

而尹继善为什么只陕甘总督吴达善,而不西安将军呢?这是因为今年的西安满城特别乱。二月,前任西安将军容保改为广州将军,由伊犁将军素玉继任,结果才素玉做的太过,才一个月就被革职拿问,西安将军由陕西巡抚明山暂时署理,直到四月里杭州将军福禄抵到陕西。也就是今年上半年西安将军府里的主人换了三四个。福禄虽然是平定大和卓之乱的功臣,是能打仗的,至少比吴达善要强,但他刚刚到陕西,屁股都没有坐热,手下军将都还没有认全,怎么能领兵打仗?

陕西出兵是急事,不是缓事。刘统勋所言很得在场人等的认同。郧阳那个遍地都是流民难民的地方,要是真被陈家军拿下来,举旗一招,这场几个月前还没在满清君臣眼中的逆乱,怕会成为糜烂数省,震动天下的大乱子。

“臣以为四省汇剿一战之所以大败,实是各路兵马联通不畅之故。奴才以为,再剿陈逆之战当以甘陕、湖广两省为副,另委任一重臣提调南北。”

尹继善、阿里衮两人相继发言之后,刘纶也开口了,他并没从军事战略上去分析这个剥析那个,而是在民政上着手。刘纶坏直言不讳的道出自己对清军军纪的堪忧,在眼下局势下,清军征剿过程中的为非作歹,那就是把豫西百姓推给陈逆,会让陈逆本来不足的兵力得到极大的弥补,会让朝廷本来就艰难的剿灭变得更加艰难。刘纶提议、恳求,乾隆亲自下发旨意,严肃各路官军军纪,敢有滥杀劫掠者,军法论处!

一条条或是有大用或是打酱油的意见不停的被六位满汉军机大臣抛出,乾隆本来毫不遮掩的脸色缓和了好多。然后议论起1500旗兵之事,刘统勋、于敏中、刘纶三个汉臣全都闭上了嘴巴,这种事要看傅恒他们怎么,汉臣在这个事情上只需要对着一双耳朵便是。

傅恒记得永瑞在奏折中道福永、昌轩等人的死和他本人的伤,是受到陈家军的‘刺杀’。陈家军的枪手于雨夜之中的一枪毙伤,西平城里的清军由此大乱,大军败得十分难堪又不值的。这让他不得不想起了保宁的死,保宁不也是在戈什哈环绕之中,在远离战场的位置,被一枪毙命的么?

傅恒这么一,在场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他们意识到,陈家军应该是掌握了一种能够把枪子打的更远更准的秘密武器。乾隆本人更是立刻想到了某种火枪,他的皇宫武库里已没有这种武器了,可从他爷爷康麻子到他老爹雍正,再到他自己,都听过那种叫来复枪的火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康雍乾三代满清帝王眼中,线膛枪【来复枪】的实际效用与造价是很不成比例的。c£,它的射程是比普通【滑膛枪】的火枪要远出好几倍,但是填装太艰难,射速慢的很。这样的武器不管是康麻子还是乾隆,都一点不在意的,因为它们的射速太慢了,在正面战场上根本构不成战斗力,而且造价昂贵。

在康熙和乾隆年间,满清内务府都有制作过十喜花膛锸子枪,就是一种线膛火绳枪,枪筒与枪托用四道银箍连结,因为是皇帝用的么,前后都有非常精美的雕饰,并且枪筒后部有错银镀金的“喜”字,枪托分别镶嵌银、螺钿、象牙花蝶、铜奔龙、兽骨等。这种枪的有效射程能达到60米,精准度很高。以为这种枪的枪膛中开有直线槽。

年近六十的乾隆早就把这种枪忘在脑后了,可现在傅恒这么一提,他就立刻想了起来。如果把火绳改作燧发,再小心谨慎一些,即使老天爷在刮风下大雨,击发也是不成问题的。

这种早前在康熙、乾隆眼中都不值一晒的武器,现在有感于滚河之败,让乾隆猛地认识到,原来这种武器还能当‘刺客’啊。

想象在阵战之中,距离几百米之外,一枪毙命。一颗小小的子弹,一杆很普通很普通的来复枪,那就能改变一场战争的结局,影响这场战争的胜负。

“此事要明发天下,今后但与陈逆对阵,官军要谨防此事。”

“皇上……”傅恒提议清廷对外说起滚河之败的时候,只说陈逆刺客阴毒,手段阴险,致使一大批高级军将或死或伤,根本无力指挥部队,所以大军才就此崩败。但永瑞大军的伤亡数字不要对外公布。朝廷说一声‘败了’就足矣了,就够丢人的了。

而如此一来或许还有不少人好奇官军的损失究竟有多大,但谁也不会认为两千荆州驻防旗兵会损失七八成之巨!

……

三希堂里。六位军机大臣退下去后,气怒冲心的乾隆来到了这里,铺开纸张拿起御笔,准备写几个大字静静心。但他错估了滚河之败和500旗兵的损失对他的影响力了:‘啪嗒……”

在外头伺候的太监宫女一个个勾着头,恨不得整个人消失了去。主子生气的时候就是奴才要遭殃的时候啊。乾隆很少有怒气冲冲的时候,可他发起怒来,很要人命。

吴书来勾着头立在怒气勃发的乾隆皇帝背后,眼睛恨不得都闭上,但他不敢,否则乾隆一转身看到了,他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他看着乾隆把自己素来珍爱的宋钧窑天蓝釉鼓钉瓷洗都给摔个稀巴烂,几案左首的玉如意,右首的梅花坑端砚,全给砸的粉碎。

一路顺风顺水,性格好大喜功的乾隆皇帝,简直难以想象这一场汝州之乱会让后世人怎么看待自己。真正的太平盛世会有如此剧烈的起义吗?他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而且四省大军,四万余人马,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一败涂地,历朝历代放到任何时候这都称得上是滔天大乱。乾隆更怕这种起事给天下汉人传递出的那一种不好的潜在意识……

就像原时空历史中,乾隆三十九年平定了山东清水教王伦起义的清廷挖空心思、别出心裁地创制出一种棋类游戏——拿王伦,并推行全国,让老百姓都学下这种棋。这是为什么?清廷的震慑意义如此露骨,这可见王伦起义给清政府的打击有多么深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是这么赤果果的震慑,在鲁西北临清一带,风靡二百年的“拿王伦”的下法和棋盘却也别出一格,跟山东其他地方大不一样:临清是王伦的牺牲地,清军攻克临清城的时候杀戮过盛,老百姓也是记仇的。在临清一带的‘拿王伦’游戏中,棋盘的结构即是临清城街道布局的缩影,有“担”、“夹”两种吃子的战术,直接影射的就是当初王伦起义军连败山东清军的战斗。

清水教的起义军只不过打破了四五个县,前后一个来月时间而已,跟陈家军比它就是大餐前的开胃小菜。虽然清廷如此震动有王伦带队占据了临清这个运河上的交通枢纽的缘故。但再怎么样王伦起义军对于满清的创伤,也是远远不能与陈家军相比的。

现在陈光、陈亮二人带领的暗营在江湖道上很有面子很有面子,暗营的探子一亮出自己的身份,所到之处那些绿林黑道和教门人物都一片敬仰。真心有么一点《鹿鼎记》里天地会的架势。

生平不识陈家军,纵称英雄也枉然!

说到底,还是由于满清是异族,反清复明这四个字从没有真正的在民间、在会党中断绝过。就像历史上的孙大炮他们,一次次依靠会党的起义,别管结果有多么的糟糕,你要考虑一下为什么会党和g命党两边能在大方针上一拍即合?还不是反清复明这种思想始终流传的缘故么?

在满清国势鼎盛,统治稳固的时候,这种思想就是狗屁,谁也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拿出那四个字,就能全天下的汉人追随,那些会党首领们也根本不会为了大义啥的自己去找死。可在满清秩序被动摇被掀起的时候,这种思想就又挂在了会党分子们的嘴边,被抛在九霄云外的旗帜又给他们举了起来。因为这四个字能为他们争取到利益,争取到好处。

在陈鸣的眼中,这样的会党分子全都不可信,他们更多是投机分子。而且见钱眼看,今个还信誓旦旦要跟满清不共戴天,明天看到了好处转首就能把人卖了。但说句大实话,陈家军也还没有走到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的地步,满清的统治之稳固之强度还远远超出清末。

他们的统治秩序还依旧稳固。

改朝换代在这个时代还是荒谬的无稽之谈,不像清末,已经成了无数人的共识。

各地的暗面人物和教门中人,对着陈家军对着将军府,可以诚意满满的道一声久仰久仰,但你要让他们真真的出力办事,还要真金白银来买,来疏通。

乾隆对于自家的天下心中有数,现在的他还不是二十年后的他。所以他才怕,他怕这场‘突然’的造反让自家巩固的江山变得松动,就像汉末的黄巾起义,他怕天下汉人心中都升起那道‘不该有’的念头。

入关一百二十年,旗人统治天下的法宝早就不是满万不可敌的满洲大兵,而是与汉族士林相互妥协和勾搭后形成的一种统治秩序。如果这个秩序变的混乱起来了,满清的江山就委矣了。

乾隆深怕陈家真的搅乱了那个秩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野县北门外被烧成一片白地的北关遗址中,战鼓响起,一个营的陈家军甲兵推着二十架云梯向着破烂的北城城头登去。这面城墙在之前的一天半时间里已经被陈家军的铁弹和飞雷炮反复的捶打,城门附近的城垛女墙都要被扫平了。

现在面对陈家军的进攻,守军再无丝毫办法阻止。

八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凉了很多,但战场上,很多陈家军士兵额头上还在冒着明汗。

陈鸣打溃了安徽绿营之后,带领主力部队迅速回转鲁山,然后向着南阳盆地进发。这个时间间隙足足有二十天,从汝阳到郾城到鲁山到南阳府城,六百多里地呢。而且陈家军士兵再一场胜仗接着一场胜仗的打,也会疲惫的。中间休息几日,大把银元和酒肉犒赏都是少不了的。所以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并且这个时间里能够赶到还多亏了汝州、南阳地界水运的便捷。并且在这个时间段里陈鸣的亲卫右营扩充到了一千人兵力,教导旅里两个甲兵营被扩充为三个,这还是短期时间里,等到陈家军打败官军四省围剿的捷报广传天下之后,陈家军各处的新兵营会被越来越多主动入伍的汉子填满。

就像南阳这里的新兵营,陈鸣带军抵到南阳府城之后,教导旅里三个甲兵营立刻变成了四个甲兵营,被汉中镇清兵祸害惨了的南阳百姓,有那么一小部分矢志报仇站到了陈家军这一边来,然后就在很短的时间内为陈家军带来了一两千名新兵。

这里头的一部分人被陈文赞要了去,填充部队,一部分组成了一个加强后勤营,负责物质转运和地方的防备,剩下的一个营被教导旅吸纳,还有一部分继续在新兵营里苦练。

教导旅里一下多出了两个甲兵营,也就多出了两个营官和十个队官,让陈鸣手下的军官好一番钻营。且四个甲兵营新兵数量占到了一半,这相同单位下的战斗力自然下降了。那些刚刚从新兵营里走出来的士兵,面对真刀真枪的白刃战的时候,额头冒出明汗来也不稀奇。

几只零落的箭支射来,还有鸟枪声,但都毫无准头。前排的队官大声下令,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头,先登战士顶着盾牌,口中咬刀,一手扒着云梯,狸猫猎豹一般急速敏捷的往城墙攀爬。

新野城墙也只是两丈半,转瞬第一批先登战士脑袋就露出了垛口,锋利的兵刃就迎面而来,前面的先登士兵有被刺中,惨叫着跌下去的;有举着盾牌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他们用右手握着口里衔的刀子,猛力还击着。身后的先登士兵则甩起了手榴弹,双方在城头与木梯相接的这个档口不死不休的交换着性命,清兵占据了地利,不断有陈家军的士兵顺着斜坡跌落下去。而他们自己也在手榴弹的投送中迅速地流失着鲜血。

汉中镇和南阳镇残兵早就接到了信阳的急报,在陈鸣带部进到南阳府城之前。倪大亮收到信阳的消息后是收兵往回退,但他与张大经再往后退也不能把整个南阳府放弃了吧?新野就成了再成联手之势的倪大亮、张大经两部的死守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鸣这个时候也抵到了战场,看着城墙的厮杀,表情很平静的看着一个个从城墙下抬回来的伤兵。

城墙上的清兵已经不多,虽然他们地利占优,但顶不住源源不断的陈家军攻击,死去的清兵在光秃秃的城墙上都堆起了高高的尸体,终于有第一个陈家军踏上城头,当第一个陈家军先登勇士爬上那城头之后,清军的防御和抵抗就像出现了一个小缺口的堤坝,越来越多的洪水和压力让小小的缺口迅速变大,最终将堤坝彻底冲垮。一线的清兵再抵挡不住,转身向城墙下跑去。

陈家军迅速占据城墙。

跟在甲兵身后登上城头的火枪兵摆开架势,而跑到了城墙下面的清军倒还在抵抗着陈家军冲下去的兵锋。所以这样的抵抗伴随着城墙上的火枪齐射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因为火枪兵的齐射,使得清兵根本无法集结,也无法成规模的调动。清军还怎么抵挡的了陈家军甲兵的攻势啊?

连绵不绝的爆响中,城下的清兵纷纷逃入街巷中,躲避火枪的杀伤,大股的清兵被打散后,陈家的甲兵营配合着班排建制的火枪兵,开始沿着县城主道向南面和东西岔道全面推进。

这场战争可是陈家军一系列战事中少有的兵力相近之战啊。陈家军投入的队伍之多并不比南阳攻防战后的清兵要少,所以新野之战中陈家军表现的是压倒性的优势。

穿着红色军服的陈家军士兵仿佛顺着狂风蔓延的大火,迅速占据着自己经过的每一个节点。他们大部队过后,会在每个巷口留下一个班或两个班的战斗小组,防止零散的清兵骚扰,大部队则毫不耽搁的向着城中心的县衙快速推进。

大街上,枪声响成一片,白色的硝烟在空中飘散。陈家军在城中心推进的越远,遇到的抵抗就越激烈,倪大亮、张大经到底是军伍老手,组织起防御来还是颇为得力的。

可是陈家军已经入城,清军在新野大势已去,现在清兵的抵抗不可能是誓死顽抗,只会是逃跑前的张牙舞爪。

待到黄昏时分,整个新野县城已经彻底被陈家军掌控。陈鸣派出队伍追杀向南逃窜的清兵,另外的任务就是收检城里的漏网之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魁带着手下一个班的兵配合着一个排的甲兵做着搜查,虽然蒋魁只是一个班长,但他和他的兵属于坦克营,蒋魁比甲兵营的排长还要牛。

蒋魁自告奋勇的来城西‘帮忙’,不是心血来潮无根由的随性而起。甲兵排长很快就发现蒋魁对新野城西这一片环境很熟悉很熟悉,尤其是规他们搜查的那一条街。闭着眼蒋魁都能说出有几条胡同,每个胡同里又有多少户人家。

“俺在这里做了半年的工。前面那家车马行,就那家老周家车马行。掌柜的是个没良心的,克扣俺工钱,饭都不给俺吃饱。”蒋魁当初在老周家车马行里帮着喂马拌草料清理粪便,地位比不得那些赶车的师傅,在整个车马行里是最低的。

那些畜生有些时候还能吃上鸡蛋,蒋魁在车马行里待了半年,能彻彻底底填饱肚子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班头,怪不得你要来这儿啊……”

“班头,俺们给你报仇。”

“班头,俺们这就砸了那周家车马行,到时你要打谁就打谁……”

蒋魁路上数摆着自己当初饿肚子的事,手下一帮士兵嗷嗷的叫嚣起来,虽然能听得出那叫嚷中的调笑,让周边的甲兵都嘿嘿了,蒋魁也好脾气的憨笑着。

在厮杀中,蒋魁很勇猛,但到了战场下,蒋魁别看高高的个子,面相凶凶的,脾气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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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河,是的,流经邓州汇于白河的这条河就叫这么个让人感觉有一丝滑稽的名字。

因此这条河流程短,多经山区,每当夏秋雨水暴涨之际,就泛滥成灾。冬春枯水季节则干旱枯水,不能灌溉,在邓州历来有“铜底铁帮老刁河”之称,言其有故意放刁作恶之意,故称刁河。

这条河不能如白河那样大规模的行于河运,但是邓州无有满清正规军兵驻守,在新野大败的南阳镇和汉中镇残部也憋着劲的向襄阳逃去了,并不大队败兵逃亡邓州,这里只有邓州州衙组织起来的团练武装,不过四五百人罢了。

邓州在雍正三年以前也是汝州一般的直隶州,下属内乡、新野两县,雍正三年归入南阳府,在清廷的州县分档中,邓州也属于繁难之地。其现任知州彭忠瑞是乾隆十九年甲戌科二甲进士,为人清廉公正,是难得的好官,在邓州官声很好,已经历两任五年。

如此一个清官能吏,按理说在民间的号召力应该很强大的,可彭忠瑞再好的官声也挡不住汉中镇的祸祸,老百姓从来不会把仇恨的目标单独的针对某一镇清兵,他们仇恨的目标只会是所有的清兵,乃至清兵的后台清廷。邓州州衙出面组织起来的民团能有四五百人已经是邓州人给彭忠瑞的天大脸面了。

当然,邓州地方乡镇聚集起来的丁壮和民勇绝不在少数,可他们多是举手乡梓,谁也不会跑州城来给官府卖命。

新野清军战败的消息传到邓州,彭忠瑞头发都要愁白了,州同李炯也老了十年一样,一直愁眉苦脸。州衙典吏的名字很威猛,叫石镇岳,走进签押房对李炯禀报道:“大人,二十大板打完了,是不是……”

“把人扔出去。”李炯那里还有心思去理会那个癔症了的妄人啊,挥挥手不耐烦的道。

就在他来签押房找彭忠瑞的时候,州衙门口跑来一个人叫着说贼人进城了,贼人化妆进城了,李炯一脸震怒的让衙役把那人摁到地上,大打二十板子。

这个不知所谓的狗东西,不知道他李州同刚刚从城东门回州衙么,这家伙就来叫嚣说贼人化妆进城了,这不是在指着李炯的鼻子说他有眼无珠,放贼人进城的么。

打他二十大板都算轻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忠瑞问都没有问是为什么,二十板子他都以为是鸡毛蒜皮的民事纷争呢。这些日子邓州的乱子比往年多出的多了,汉中镇为非作歹,地方的地痞流氓趁火打劫,搅得彭忠瑞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城东之处突然传来一片哗然之声,紧接着,仿佛山崩海啸,都是百姓惊呼哭嚎!

彭忠瑞和李炯的脸色瞬间变了……

“陈家贼进城了!”

“陈家贼打进来了!”

几乎一瞬之间,原本还算平静中的邓州城,顿时化成了一片惊怖的世界。乔装打扮的陈家军先头部队装成了一家逃亡的大户,五辆马车里装载了一个排的甲兵,在走到城门前受到守城民丁检查的时候,突然发难,冲进了城门。同时间已经先一步潜伏到城里的陈家军士兵,也反身冲击东门。

这个时候陈家军投入的兵力还不多,他们的大部队还在十里开外,但在一瞬间里总人数有两个排的陈家军将一百多人的守门民丁打懵了。

恐惧的呼嚎声,形成乱流,迅速从街道上传到各处。州衙里,李炯双膝一软,直接栽倒在地上,彭忠瑞同样脸色大变。

他想的不是自身安危,身为一方父母,守土有责,在新野战败的消息传来之后生死早已被他置之度外,他想到的是邓州,陈家军真的杀过来了,即使这次他们的偷袭没有成功,光明正大打过来的陈家贼是邓州这几百民团能抵挡的吗?

城东的厮杀声和惊慌骚乱声音越来越大,彭忠瑞愣愣地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在新野清军战败以后,整个南阳府就是陈家军的地盘了,邓州官员虽然在积极的组建民团,却更多是尽人事听天命。

唯有石镇岳此时慨然道:“官匪不两立。一死而已,留有忠名,不愧朝廷,不辱家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镇岳一边说,一边拔出腰刀大叫着衙门衙役官差,随他去东门杀贼。在跨出州衙大门的时候石镇岳回头看了一眼,彭忠瑞这个大清官和李炯还在那里愣着,他喝道:“二位大人,你们还发什么呆,贼兵就要打进来了,如何决断快做处置吧。”比如让家人逃走,或是很干脆的阖家尽忠,当然他们也可以投降。就像邓州的黄教谕,这都半个月了吧,闭门不出。

石镇岳是早早的把家人送出了州城,现在他孑然一身,也顾不得再敬重彭忠瑞了。“诸位,为朝廷尽忠尽责,就在今日。大家与我一起击贼?”

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石镇岳就是一个我大清的忠臣。只可惜他不是一个良将,面对东门的失守和注定会很快赶到的陈家军,他除了带头反冲再无别的法子了。

陈家军偷袭部队已经完成了武备,那些先入城和赶着车马挑着担的人,已经披上了马车里装载的铁甲,火枪,还有手榴弹。

刚刚伤愈归队的陈威手持着长枪站在第一线,鲜血已经染红了枪头,带血的利刃在一次次的伸缩之间吞噬了一条条邓州民丁的性命。

民团不是正规军,就算是满清的正规绿营兵,在城门洞这狭窄的接触面里迅速的流血,他们也不见得能支撑得住。石镇岳不得不带着人退回来。

他们也用鸟枪和弓箭射击过,陈家军把五辆马车三内两外分头堵着,鸟枪能打的马车千疮百孔,却一点真正的作用也没有。而且陈家军也有火枪啊,他们还带的有虎蹲炮,配以手榴弹,正面进攻根本不可行。

如果不是城门内大街两侧全是房屋,两个快步就能从店铺里冲到城门口,太过短暂的距离十分不利于火枪的发挥,六十名据城门洞死守的陈家军根本就不是四五百民团可以掠其锋锐的。

所以,邓州民团在东门内外打的倒是热闹,半个时辰过去了却根本无一点进展。等到进军邓州的陈家军主力部队赶到后,东城门外的一二百邓州民丁就全散了。

接着邓州城自然也轻轻松松的落入了陈家军的手中。只是彭忠瑞、李炯等人是死是活,就无人知道,也无人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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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一战打溃了汉中镇和南阳镇余部的陈鸣,当然乘胜追击,队伍直接杀去襄阳了。●⌒,但杀去襄阳的陈家军拢共只有三千人,南阳府内剩余的陈家军队伍全在趁着档口扫荡各地清廷官府呢。

之前的战事,双边的主战场都是围绕着南阳府城和新野县城这一条南北线展开的,南阳府城以北地方倒是被陈家军控制在了手中,但南阳府城以南各县就还是我大清的地盘了。

唐县、沁阳、桐柏,南阳府东南角三县,由高靖辉带部协同后勤部队扫荡;内乡、西峡、淅川、邓州,由陈文赞、卢龙带部扫荡,现在杀到邓州城外的就是陈文赞部。

主力赶到邓州的陈家军,摧枯拉朽一样打灭了石镇岳的抵抗,队伍在邓州只停留了一日,留下了一套陈家军的理政班子,以及两队人守卫,就继续向着淅川挺进了。

陈家军是准备用心经营南阳盆地的,这里优越的地理优势让将军府一班上层全都心动的很。比起四面透风的汝州,盆地地形的南阳府简直是天堂。

陈鸣现在当然不需要考虑陈家军重心转移的问题,他正遥望着汉江另一边的襄阳城,真不愧是铁打的襄阳啊。一二百米长的护城河完全就是进攻方的噩梦。尤其在襄阳城兵多粮足的时候。

湖广总督定长派出了自己的督标,连同湖北巡抚手下的两营提标,五个营头赶至襄阳,配合着襄阳城守营的余部,以及逃回来的张大经、倪大亮残部,再汇集这些日子里组建的民团,襄阳守军至少有七千人。

陈家军就算有火力上的优势,3000人的陈家军要啃下襄阳需要多长时间?清廷会给他这么长的时间去攻略襄阳吗?湖北地方官府都是干瞪眼的摆设吗?那都不可能。所以他现在只是隔着汉江眺望襄阳城,而不是挥兵去攻打。他们的任务在郧阳!

顺着汉江逆流而上,就是谷城,汉江在谷城西的涓口滩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大弯,西北东南走向的汉江在这里变成了东北西南走向,然后就是光化了。汉江在光化完成了第二个九十度转弯,汉江再往上游走变回了原来的西北东南走向,接着就是均县、均州【武当山在均州境内】,过了均州再顺着汉江往上游去就是郧阳府了。郧阳府的首县郧县,湖北省最西北的县城郧西,还有顺着一条条汉江支流可以抵到的竹山、竹溪、房县、保康,这些全都是陈家军的目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郧阳府,此刻一片风雨飘摇。

郧阳镇兵力被抽掉了太多,总兵马文杰重伤的情况下被败兵遗弃战场,满清朝廷就权当他死了。乾隆的封赏都来到郧阳好几天了,马家人也顾不得颜面和礼节,拍屁股出了郧阳回陕西老家去了。

现在的郧阳镇有竹山协副将朱邦道统带,之前的战争抽走了郧阳镇大部分的人马,现在满打满算,郧阳府的绿营兵只有一千多人。在郧阳府东面的均州、光化,还有一个均光营,也一样被之前的战事抽成了空壳。郧阳府陷入兵力不济的困地,而悲剧的是短时间里他们还得不到救兵。定长把手中有限的力量的一大部分放在了襄阳城,只有两个武昌城守营的左右营被派往了郧阳。是的,定长并不认为打新野南下的陈家军会绕道数百里的去打郧阳,他认为陈家军会接着进攻襄阳城,然后谋取武昌或荆州。

结果新野一丢,陈家军兵不血刃的占据了樊城,接着逆流而上,而不是直接进攻襄阳,襄阳城的清军全部坐蜡。是的,他们能直接切断陈家军的后勤补给线,就比如陈鸣这支队伍,因为队伍里装备的火炮火器自然携带了大批的后勤辎重,就只能走水运。

清军先前没有想到陈鸣会从襄阳向西展开进攻,夜晚的时候陈家军后勤船只分批闯关,襄阳城上的有限炮火打的很欢快,实际却根本啥没用。

现在陈家军这么一走,清军脑子要不坏的话,就会在汉江中立下水排、暗桩什么的,封锁起汉江水面还是不难的。这样一来他们就能截断陈家军的补给线路了。除非陈家军接下来愿意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和兵力来组建一条陆上的军需运输线。

可陈鸣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随军带了三十多条船,枪炮弹药已经足够。大不了打下郧阳府城之后,他还能透过白桑关、梅家堡——滔河一线来与淅川沟通。虽然这条路相当的艰辛,可也比千里迢迢的组织一条陆地运输线更划算和安全。

陈家军沿着汉江逆流而上,这明显是要攻取郧阳,而天见可怜,之前的郧阳官府、绿营与定长的看法非常一致,他们都不认为陈家军会从襄阳这里向西攻郧阳,还以为陈家军会从淅川进攻郧阳府呢。虽然淅川的地形很复杂,一块块小平原外全是高山密林,这个地方难进也难出是属于典型的死地,对外防御容易,外头的人要掐死淅川进出线路也很容易。

陈家军从淅川进攻郧阳,有两条路:其一就是走滔河,克梅家堡、白桑关和雷峰垭,然后就能望见郧阳府城的城墙了;另一条路是走荆子关,一脚踏三省,鸡鸣三省荆子关,南阳镇荆子关协防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荆紫关镇的月亮湾,有一个两山对峙的关口。关口外,是八百里秦川,关口内,是开阔的中原。咆哮的丹江水与狭窄的古道在这里共同构筑起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荆子关。

它脊倚群山,面临丹江,背负群山,下临清流,“西接秦川,南通鄂渚”,凭着优越而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为历代贾客竞商云集和兵家逐鹿之地。只因为丹江水力资源丰富,可以直挂云帆,溯江而来。

郧阳绿营和官府这些日子就在加固这两处要害的防御了。定长之所以只向郧阳拨调了两个营头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郧阳地理优势太明显了。结果陈鸣的这一招让郧阳清军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陈鸣会从襄阳而来,他们就重点经营均县的小江口啦。【丹水与汉江的汇合点,也就是大家熟悉的丹江口】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就长江以北地区,清军虽然还有上万兵力,襄阳城七千,信阳城里有三千,可是一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信阳城里的那支从滚河战场上逃回来的队伍还迟迟没有恢复战力,新任的湖广提督已经到任了,但他在湖南筹措人马。

只靠襄阳的七千人,他们敢去踹陈鸣的屁股吗?

偌大的清帝国,短时间内是无法组织起一支还算可以的队伍去救援郧阳这个火药桶了。

可能用不了几天,陈家军就会像他们赤色的军服色彩一样,引爆整个郧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九月里,气温一天天变寒。人们披上了厚衣服,北方已经在等待不久后初冬的到来,江南之地的阴冷也让人彻底忘怀了这里夏日的秀美婉约。

大街小巷的酒馆饭店里,或是在自家的饭桌上,温上一壶黄酒,在阴寒的天气里享受黄酒的醇香,驱寒暖身,是江南人刻入骨子里的挚爱。

如果没有三年前陈鸣的穿越,乾隆三十二年的江南会像往日的安定富饶一样,继续着自己繁华与昌盛。但这个时空的历史长河里多出了一个非一般的弄潮儿,当这一年的时间走过了八月十五之后,一种在满清官府看来大逆不道的言论悄然在江南地区蔓延开来。

陈家军,复汉将军府,河南汝州,豫西,陈惠、陈鸣……

在所有与陈家军相关的传言之中,年仅十八岁就打的四省官军数万大军丢盔弃甲,多名朝廷疆臣大员提督总兵或死或伤的大都督陈鸣,已然被万千江南百姓赋予了一层神话的光环。

在民间的口舌中,有人说他是唐太宗第二,有人说他是赛公瑾。显然陈鸣大都督的名号让江南百姓想到了《三国演义》中的孙吴大都督周瑜。

不管是哪一种说法,都可以看得出江南民间对于陈鸣的推崇,虽然这些没人敢公开的宣扬,本质上万千江南人全都是我大清的忠善良民,而陈鸣却是被清廷上下恨之入骨的逆党贼酋。

……

在江南有一座城市,满清入关百余年,有座城市的人虽然不是说不参加科举不当兵做官。却是整个江南州县中比例最低最低的,这个城市就是江阴,就是当年抗清八十一日的江阴县。

当初江阴城破之后,被满清屠戮之后的江阴县城只剩下五十三口老幼活命。一百多年过去,当年江阴保卫战打响之前逃离江阴城及江阴城外的部分乡民,还有一部分从外地迁居这里的人们繁衍生息,当初鬼蜮一样的江阴县城现今已经繁花似锦,人口也超过了三十万。可是江阴县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给满清的压力却并没有消失,而是日渐增强。

因为江阴县地处江南重地,只要那里的百姓一日保持着对满清政府的抗拒,这种影响力就能影响着整个江南,令万万千千的江南人记得百多年前满清入关的一幕幕。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当年有多少江南人,有多少汉人倒在了满清八旗兵和他们的狗腿子刀枪下?

江阴县的非暴力不合作,对于满清来说影响是很坏的。

如果历史长河依旧,在十年后,也就是江阴之战的一百三十年后,乾隆为了安抚江阴百姓,采取了怀柔政策,对抗清三公――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分别赐谥“忠烈”、“烈愍”、“节愍”。随后建立忠义祠,把明末江阴绅民:戚勋,许用,黄毓祺,王华,夏维新,吕九韶,潘文先,徐趋等立祠祭奠。道光六年,清廷又将邵康公等3人之牌位供奉于忠义祠中,而在第一次鸦战前几年,清廷为安抚江阴百姓,下诏在江阴和其故乡通州为阎应元修祠各一座,皆命名为“阎公祠”。

在乾隆三十二年的秋天,江阴县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还依旧在默默进行。江阴这个江苏学政衙署所在地的县城,当地人凭借着便利本该在人文荟萃的江南地方也可以占据一席之地的,但似乎是一百二十年前的那场杀戮冲散了本地的文气,有清一朝江阴之地科场及第者似乎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苏的院试考场就在江苏学政节署,而节署就在江阴县城。这是江阴考生的便利之处,也是很特殊的一个外例。满清顺天府和十八个省中,大部分学政节署建在省城。学政节署不建在省城者,全国只有三个:顺天府在通州,江苏省在江阴县,陕西省在三原县。

江苏省学政节署不设在江宁而设在江阴,主要原因是江阴滨临长江,交通便捷,经济和文化较为发达。明朝万历四十二年把江南学政节署移驻江阴。到清初,江阴八十一天守城抗清,其鏖战之激烈、时间之持久、双方死伤之众,全国罕见。顺治、康熙皇帝继续把学政驻节江阴,为的是求能有利于治心观风。但事实证明,他们的这个打算没能如意。在原时空走到嘉庆时期,礼部尚书姚文田题匾额“忠义之邦”,高悬江阴城门,还增加了江阴考试录取的名额。算上乾隆中后期一连串的手腕,这些措施都在诉说满清之前的一百多年里的算盘并没有打利索。

时光走到乾隆三十二年,江阴有清一百二十年中品阶最高,声名最显赫的大官,也只出了一个杨名时。

乾隆三十二年的秋天里,江阴县城因为从那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种种不是很确定的流言,一种埋葬依旧的感情开始在内心中迸发,并且一点点积蓄着。

对了,说道这江阴,有一句江南的老话不能不提:江阴强盗无锡贼。

这并不是说江阴人真的就出强盗,那是有着说头的,这里不讲,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查。反正这句一语双关的话,也从侧面指明了江阴人的性格。

“强盗”是指一种心理品性和地域性格,就正如扬州多的是书肆和船娘一样,江阴多的是硬朗和壮汉。这里民风强悍,连方言也“冲”得很,全不像国人印象中的吴侬软语那样娇柔文弱。里面有多少是历史的原因影响,就智者见智了。

如此情况之下的江阴人,谈论起那种种常人眼中不可思议的传言,更比江南其他地方多出了一份肆意。这些并没有忘记一百二十年前那一幕的江阴人,虽然不至于因为这些传言就做出一些让江阴官府不能容忍的事情来,可江阴县衙对于县城内外大街小巷的议论纷纷,也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

江阴连凤楼。

何华章给刚刚赶到江阴的陈继功洗尘接风。现在的何华章可不是当初那个被陈家高家恨得牙痒痒的仇人了,他是陈家军暗营埋在江南的一颗重要棋子,与陈亮单线保持联系,一应消息在暗营内部都是天字号机密。可以说,造化也是弄人。

何华章在江阴经营着一家书坊,陈继功现在化名童力,今后会作为何华章所经营书坊的合伙人和其表弟,在江阴这个水路便捷之地安顿下来,一点点的将手伸向江阴当地的船帮和车马行。

“这地方官府的实力当然不弱,但为了安抚江阴人,控制力下降了老大一截。正适合咱们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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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色笼罩着大地,刚刚履新江苏学政的景福正在提笔给京城的家人写信。

镶白旗出身的景福字介子,来江苏履新之前在山西任职,官声能力都很是不错。但此时的景福却有些愁眉苦脸:“…………此间民事情尤艰。……城中陈逆传言猖獗,士绅白首交口议论,惊奇者有之,诧异者有之,喜多而忧少也。

袖手嬉笑恍若看客者尤其多,面带忧国之意者百中无一!国朝人心沦丧,竟至于斯!

……日来天气湿冷,甚以为苦;幸公事勉细能了,近日无积压之弊……”

放下笔的景福忧心依旧,他想到今日自己微服私访在酒楼听到的议论声,二中有一便涉及到河南战事,江阴民众声有亢意,多面露喜悦之色。

这如何能让他安心?

大清入关已经两甲子了,江阴人等还未能尽望前仇。如果河南匪乱能及时的扑灭也就罢了,如果逆乱匪军做大,朝廷在江南的威望是会一落千丈的。

景福望着漆烟的天空上从云彩中露出半张脸的月亮,清冷的月光照射着他一身的忧虑。

而卧房里的陈继功也在看着月亮,晚秋的江南跟他设想的不一样,湿冷的气候让他这个河南人很是不适应,在来江南的路上满脑子的风花雪月已经全被打消。但陈继功心中也涌起了满满的斗志,江阴的情况很不一般,他们暗营作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大有可为。

因为江阴百姓对清廷的那种反抗意识,因为江阴重要的地理位置。

他虽然不临近京杭大运河,却有一条锡澄运河穿越其间。锡澄运河就是连通京杭大运河无锡和长江江阴之间的运河,在宋代时凿通。自无锡皋桥由京杭运河分支,北经青阳、月城、南闸,于澄江镇西过江阴船闸,至黄田港入长江,全长七十多里,沟通长江与江南运河两大动脉,方便了无锡的船只进出长江,为苏、锡水道出江的重要通道。要知道无锡可是中国的四大米市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锡澄运河自古就被称为漕渠。漕船由锡澄运河出江驶往瓜洲,为贯通大江南北的漕运要道。

陈继功很清楚自家堂兄的打算,在陈家军进入郧阳之后,大军会很快的沿汉江入长江,席卷武汉三镇,然后顺江直下。

陈家军要想活,必须打出去。必须牵扯住南北其中一面的清廷兵马,那样的话老巢那里承受的压力才会锐减,才有可能抵挡住随后满清大军的重击。

而南北这两个战略区域,陈鸣甚至很多将军府的上层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南方。

后者是天下的钱粮财富之所在,而且江南水路纵横,不比江北都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满清朝廷完全可以从蒙古和西北调集马队大举南下,陈家军在火药无法保证供给的情况下,很难相信他们能够在平地上一次次的打败清军马队。

当然了,谁也不会认为江南就是那么轻而易举可以扫荡的。只是两权相害取其轻,江南再危险也比不得队伍在江北的危险大。陈继功所处的暗营已经大肆的进入江南,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建立起一处处信鸽接收平台和情报联络点。

年纪跟高彦明相差仿佛的陈继功并没有像高彦明那样进入将军府下属的政府部门,对于性格有些小跳脱的陈继功,让他整日里埋头政务,他一点都不愿意。比较起来,暗营这种隐藏在烟暗中的‘间谍’,更可给他感官上刺激和精神上的满足。

当然,他的这种选择也有他老爹的影响存在,陈聪一如既往地本分。该做或不该做的事儿,分得很清楚。很多时候他的作为让陈惠和陈鸣都觉得太‘生分’了,完全没必要那么苛刻。

陈继功的大哥陈季卿在新近被更名为汝阳的汝州州城当县丞,汝宁府城汝阳被该做了汝南。陈聪自己始终待在将军府内,只能算是一个大会计,俩儿子一个做县丞,一个做间谍,都是从基础做起,真的是太太规矩了。

就算是年纪不大的陈继功也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老爹的‘规矩’,陈惠和陈鸣也都该庆幸,他们有一个知情知趣的兄弟和二叔,还有两个一样脑子不混账的侄子和堂兄弟。

陈继功还不知道就在他从豫西来江南的一个来月路上,陈鸣已经带着队伍从南阳打破新野打到了均州,但他坚信自己堂兄说下的话绝对不会食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家军早就有定调的江南攻略,暗营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很重要很重要。陈继功要在今后三个月的时间里组织起一支小有规模的船队。必要的时候他还要确保自己能控制着船队拉到长江的中游去。

要知道,清廷在长江一线是有着一定的内河水师力量的。湖北的汉阳协、湖南的岳阳营、江西的湖口营、安徽的芜湖营、安庆营,还有江南提督麾下的太湖协、江阴营等部。虽然比不得太平天国起义之后在湘军水师的基础上改建设立的长江水师人多船多,但这些营头也是个大麻烦。陈鸣想要‘霍乱’江南,就离不了长江水道,就离不了船只。

如此看,陈继功的任务还是很重很重的。更不要说他还肩负着向湖北地界转运硫磺、硝石的任务。当然,陈继功只是这大盘计划中的一个棋子,还有别的人与他担负同样的任务。

……

鲁山矿场上,在陈家军控制了汝州地区之后,这些矿场早已经公开化。

每个月都有大量的粮食运入山中,然后是大批量的块铁、条铁乃至枪炮兵甲从山里运出来,鬼都猜得出土门集那个陈家的老根据以西地头里有着陈家军赖之以屡胜官兵的兵工厂。

虽然是公开化了,但这里的守卫依旧严格的紧,纵然越来越多的人被送到了这里。

成百上千的战俘,未成年的小孩,男女都有;哑巴聋子,也是男女都有;以及一些自己主动剪掉了辫子,主动走进复汉将军府开办的政务学堂的文人士子。

后者的群体中迄今为止还看不到一个举人,但是秀才的数量越来越多了。这些秀才的年纪有大有小,一些人甚至头发都已经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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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头发已经长出了一指长的净空和尚提着皮鞭虎视眈眈的从一群战俘跟前走过,他身上穿着象征着矿场管理人员的红马甲,腰间还挂着一口钢刀。<>

日复一日的青菜萝卜水煮豆腐,大和尚也受不了了,但他不敢去投军,在净空眼中,自己一投军就是彻底的走上烟路,难以回头了,所以净空选择了留在矿场当监工。

当初那些跟他一块被俘虏的和尚们,只有两个人做出了与净空一样的选择,剩下的全都穿上赤红的军衣,成为一名光荣的陈家军甲兵了。据他们传回来的消息,之前被分在另一片矿场的那些和尚也都选择了投降,所有的和尚都选择了进入甲兵营,其中有三个人还被选入了坦克营。

净空不眼气那些人的好待遇,他现在在矿场吃喝也一样不愁,他还学会了抽烟和看报纸。后者与纸烟一样,都是被将军府搞出来的新鲜事物。现在将军府一共发行三份报纸:中原日报,这是将军府的第一大报,拳头产品,将军府直属机关和下辖地方部门,都有配比份额,里头会有将军府高调宣讲的政策,还有揭满清老底的《扬州十日记》、《扬州城守纪略》、《嘉定乙酉纪事》、《江变记略》、《嘉定屠城纪略》等等,也不知道陈家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东西。此外报纸上还有一些小黄文,主要是编排野猪皮、黄太吉、顺治、康麻子这些皇帝,以及孝庄和多尔衮的那嘎达事的。

《中原日报》的发行量能超过三千份,是日刊,净空现在都养成看报的习惯了。

然后是《军报》,这是复汉将军府军方的口舌,属于旬刊,十天发行一份,主要宣扬陈家军的赫赫战绩。还有加入军队后士兵的待遇,军属的待遇,军队里的各种各样的奖励,那白花花的银元很有吸引力的;

最后就是《法报》,如果说军报对应的是陈家军,法报对应的就是复汉将军府的法院了。

陈家在没成立将军府之前,就旗帜鲜明的将司法权从政府手中分离。净空和尚看了这些天的《法报》之后也明白什么叫司法权了,以他个人的角度看,陈家这一招做的很好很漂亮。天下间有那么多糊涂官判了那么多糊涂案,那些当官的一个个《大清律》都读不明白,一个个请刑名师爷,既然如此就直接不让他们管了。

《法报》宣扬的主要是将军府推出的《律法》,还有一些代表性案件的审理判罚。净空和尚也爱看这个,三份报纸里他最少看的就是《军报》。反正要出了大事的话,《中原日报》肯定会刊登,他不会从军,就最好不看《军报》,免得被诱惑。

他的房间里供奉了一尊佛像,甚至矿场高层里都有人找到他,要他在矿场边上选址建一处庙宇。净空完全可以一边拿着矿上的工资,一边在和尚庙吃斋念佛,但必须起到一些作用,比如化解化解一些俘虏心头的不甘不愿和怨恨。他很直接的拒绝了,说自己已经破戒出家,本就只是武僧的他哪里能做一庙主持。

一切归根究底,还是净空不认为陈家能够成大器,虽然他对陈家军的一些措施和做法很有好感,但他还是不认为复汉将军府真的能恢复汉家江山。陕西的大军已经重新压倒洛阳,彭婆镇的战斗已经打响,净空觉得陈家的希望真的很渺茫。他还是抱着暂时安身,必要时逃之大吉,自己位卑身轻也不会太引人注目的主意。没看他头发都留了么。

……

土门集北面的一个小山头。袅袅的轻烟随风飘逝,山顶上立着一处不大的堡垒,赤色的军旗迎风飘扬。这就是伏牛山区中上百个之多的陈家军检查哨之一。里面的士兵一旬一更换,且兵源由来不一,正规军、后勤军和童子军,三者任意取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这处山头上的守卫部队就是一个班的童子军。潘满囤正在履行着自己炊事员的工作,身前三口大小不一的铁锅,最大的那一口是冷锅,底下没有生火,里面是开水;中间一口正在咕嘟咕嘟的沸腾着水汽,军队里的菜不应该说是炒的,而更应该以炖来去形容;最后一口锅里蒸着杂粮米饭,高粱小米小麦烟豆糙米和大米混在一块的杂粮。

糙米是稻谷脱去外保护皮层稻壳后的颖果,内保护皮层果皮、种皮、珠心层完好的稻米籽粒,由于内保护皮层粗纤维、糠蜡等较多口感较粗,质地紧密,煮起来也比较费时,但其瘦身效果显著。陈鸣上辈子减肥的时候就专门买过这东西,对其非常的了解。与普通精致白米相比,糙米维他命、矿物质与膳食纤维的含量更丰富,在2世纪被视为是一种绿色的健康食品。尤其对脚气病有显著的作用。

当初刚刚起家的东洋小矮子,不管是甲午战争,还是在东北与俄国老毛子死磕的时候,因为脚气病减员和消弱的战斗力都是日军所面对的最凶恶的敌人之一。

小鬼子得脚气病就是吃精米吃的了,陈家军现在粮食物资供给上保持的很好,可不能重蹈小鬼子的覆辙,得出‘娇气’病了。

“开饭啦,开饭啦。”尝了一口米饭,蒸的很好,潘满囤拎起勺子‘铛铛’的敲起锅边沿。

今天的菜是青菜土豆炖咸鱼,明天来换班的队伍就该到了,潘满囤也没必要再节省手里的储备,回到营地里,他们童子军的伙食会比现在更好。

潘满囤从进童子营开始,到现在也才五个月,个头长高了一寸,体重增加了23斤,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壮实。要是当初他在童子营的时候,是这样的体格,绝对不会落到干炊事员。

十个人的一个班,算上潘满囤只有八个人过来吃饭,堡垒的顶头始终保持着两个人警哨。

这个据点里没有潘满仓,潘满囤的这位亲哥哥已经是童子军的排长,他带着第一班在几十里地外的另一处据点。当陈家军在战场上的兵力开始显得短缺的时候,当矿场上的战俘越来越多的时候,这些从童子营里走出来的童子军已经能够尽到自己的义务,有力量来为缺少人手的陈家军贡献自己。

潘满囤饭缸里的菜一块咸鱼都没有,他用该是自己的四块咸鱼换了一个咸鸡蛋,这个生来命苦的小家伙长着一张大少爷的嘴,才吃了几个月的饱饭,就开始挑食,吃不下咸鱼咸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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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州,即是后世的丹江口市。地处汉江中上游、鄂豫两省交界处,东临湖北重镇襄阳,西连军事重镇郧阳,南接千里房县,北交豫西要地南阳,大名鼎鼎的武当山也是坐落于此州境内。

在丹江口大坝修筑之后,千年古均州在2世纪的时候已经被淹没在了丹江口水库河底。后人要了解这座古城只能从旧日的照片和厚厚的文字资料中觅得一二。

但是在乾隆三十二年秋的时候,这座城市在湖北还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所在,是联系襄阳府和郧阳府之间的枢纽,无论是对于郧阳镇还是对于襄阳府来说,它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要知道郧阳府的绿营驻军可是达一镇之多的,如此多的兵力对地方民生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地负担,本就贫瘠的郧阳府根本就无力供应一镇绿营数千兵卒的消耗,尤其是有战争发生时,大军出动的粮食靠郧阳府自身都筹集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富裕的襄阳府就成了郧阳镇的最佳补给地。倒不是说襄阳府的钱粮直接供应郧阳镇,襄阳本身也有不少驻军,单单的襄阳府可养不起两者加一块的近万人马。而是上头发出政令由襄阳府库直接拨调钱粮送交郧阳,这批钱粮本身也是襄阳府要交到上面的,现在不用倒腾了,直接被上面划归了郧阳镇。而且郧阳府每年都会从襄阳购入大批的粮米布匹,不管这些粮米布匹是不是襄阳府本身生产的,缺少了襄阳这个平台,郧阳府怕很快就会乱起来。

陈家军起兵以来,湖北境内多次征集军粮,就已经影响到了郧阳府的安定,等到陈家军杀进襄阳府之后,郧阳襄阳之间的民间贸易就彻底的断绝,眼下郧阳府的粮价是一日一高。

作为襄阳府最西端城镇的均州,这里隐隐除了贸易昌盛外:郧阳府的拳头产品就是木材和纸张,药材次之,虽然无法与历史长远的禹州相比,但郧阳府山多林密,野生药材也是极多,后世这里是被誉为华中药库的,只是现在还没能力做到完全开发;

再一个就是郧阳盛产金银,郧县、竹山和汉江沿岸,金银储量丰富,汉江流域多有金沙,每年淘取重量可达数百两;而且这里还有储量大品质高的绿松石,陈鸣甚至还晓得竹山县的银洞沟银矿,这座银矿在他前世的时候是全中国八大金银矿之一。只不过这个时候,银洞沟仅仅是一个当地土财主在小打小闹,外人根本就不晓得,暗营早就盯着那里了。

均州作为襄阳府的最西端,那就是与郧阳贸易展开的一个节点,而且还是一个战略储备处。往常时候每月都有大批的钱粮物资从襄阳城运抵这里,然后再从这里转运郧阳。可这一切在马文杰率军东出北上之后,就变样了。尤其是四省汇剿开始之后,郧阳镇和郧阳府都似被遗忘掉了。

郧阳位于川陕楚豫四省的交界处,周边全是绵绵大山,自古来就是匪患严重,尤其是在康熙初年,那时满清的天下还未坐稳,用兵更是频繁。那个时候均州很可能是作为郧阳镇的直接补给地而受到了专门的加强,均州城内不但设立了参将署、守备署、布政分司署、按察分司署、中司署等重要衙门,还设置了广积仓大使署、均州船署、界山马场署和军器局、火药局、军械库等诸多部门,各大小校场以及演武厅也是一应俱全。

只是现在天下承平已久内地,均州营都变成了均光营,级别也早已经从参将级别调低到了都司级别,船署、马场、演武厅等更是已经废除已久,但广积仓、军器局、火药局、军械库等设施却是还在……

对于陈家军而言,均州广积仓的粮食倒还罢了,军器局、火药局和军械库里的东西人却是陈鸣所极力渴求的。所以这个地方他是一定要拿下的。

均州西城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家军的阵地,部队围绕着一个不太高的小山包设立,下面用圆木、土石垒成的栅栏,半腰处由土木石块砌成的一道半人高的石墙,后面紧凑的扎立着百十顶帐篷。再向上是陈鸣的指挥大帐,赤红色的大旗迎风招展,四边也有二十多顶军帐环绕。

在山顶最高处,斜下的缓坡被一块块石头踮起,六门火炮直直的指向均州城,黑黝黝的炮筒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冷冽的寒光。不同于下方的小炮,这六门五斤炮是直接可以威胁到均州城墙的。

隔着护城河相望,均州城东临汉水,城墙全部采用三十斤一块的青砖垫砌而成,西南北三面各凿一丈五宽护城河,六座城门均设有木制防洪水闸门,以及一万斤重的石头门槛,三丈高额城墙环城八里地,均州虽然不大,却兵匪概不能犯。

此时三四十号人正坐卧不齐的靠在这些大炮后面的土墙上,懒散的晒着太阳。

“秦头,你说这玩意要是真装上铁弹和火药喽,能打的出去不?”一个仰面躺靠着的汉子用脚噌了下自己面前的炮架,向秦秀光问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你来开炮,让咱兄弟都开开眼。”秦秀光咧嘴对着那个手下一呲牙,打趣说道:“要是出了事儿,军队里给抚恤,咱兄弟也给你凑上一份子安家钱。”

陈家军的大部队已经在夜里悄悄赶往郧阳去了,留下一部分人马守在这里,似乎是为了牵制住均州城里的清兵。因为郧阳竹山协副将朱邦道亲自带领两千人赶来支援均州,那么郧阳这时候留守的人马数量可就够呛了。城外的陈家军在西城门外布下了一道看似还不错的防线。

“免了,我可还没讨上媳妇呢?要死也待留下个种再死。”那汉子连忙摇头。虽然不是炮队的炮兵,可谁不知道大炮的厉害。自己真要是用眼前的家伙去‘开炮’,十有**会去找阎王喝茶。说着他伸了伸懒腰,让自己的身子摆的更舒服一些。

大都督的法子还是很灵验的。自家只是四个队的甲兵火枪兵,配合着两个队的辎重兵,他们这队人就是辎重兵,就把均州城里的清兵给吓住了。

这时间都转到下午了,对面的清兵还一点动静都没,看来是被这摆着的六门大炮给吓着了。之前时候这六门大炮就狠狠地走了均州城一顿,昨夜故意喧哗热闹一晚上,掩护了大部队转移的迹象,城里头的清兵怕是会以为陈家军‘神奇’的将六门大炮运到了高地顶端了。

实际上那就是六根木桶子,里外都裹了一层铁皮。绿皮狗和地方民团都被吓住了,那正好,自己这当小兵的整好歇歇。

说真的,从河南走到湖北,从襄阳走到均州,这心里头不知怎么的就变得懒懒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中国又一个成语叫乐极生悲。这个成语用到山顶这群懒洋洋的晒暖的后勤兵身上是再适合不过了,因为一个家伙在起来撒尿的时候,脚踩到一人腿上了,被踩的那人当然缩腿了,把踩得那人一个踉跄爬倒在了一尊炮架上。

只是一根铁皮木筒,又不是真正的大炮的‘大炮’,如何支撑得住一个人的撞击。那‘炮口’向下一垂,炮尾高高的翘了起来,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映的过来之前,黝黑泛着金属光泽的‘炮筒’就从炮架子上哗啦着翻滚下,一丈多高的直线落差直接让铁皮木筒变了形,然后在土坡上轱辘轱辘的往下滚,都没滚到半山腰营地,就滚不动了。

整个高地就是一个大土丘子,土坡最大角度恨不得都不到30度。

顶端炮兵阵地上的叫疼声停下了,倒是下头喧哗一片。“上头的搞啥嘞?老子的命可金贵着哩,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木头疙瘩下……”语气很不好很不好的斥责声已经响起来了。

不提山顶上秦秀光等人的连声诚恳道歉,营地对面均州城西城楼上的一个人可睁大了眼睛,单筒望远镜死死地盯着那根从顶上炮台上摔下的炮筒。

已经是烂的不成样子了,铁皮扭曲着,炮口上迸出几块断口白呀呀的木头茬,清晰可见。

“假的,逆匪的大炮是假的。”拿着单筒望远镜的那双手的主人看清楚一切后,先是震惊的大叫,然后就赶紧奔下城头,向着朱邦道落脚的城西周府奔去。

这人是均光营留守的一名千总,当他信誓旦旦的向朱邦道汇报山顶的六门大炮是假的时候,朱邦道的脸色登时一变,“当真?你可看清楚了?”均州与郧阳府每日都有快马联系的,今天到下午了,还没有快马奔到均州,朱邦道之前只以为是快马撞到了陈家军巡哨队伍手中,这是很有可能的。可现在看,更有可能的是快马连同郧阳府城,都被陈家军装进袋子里了。

朱邦道并不是傻子,他脑子里有了怀疑之后,昨夜里陈家军整夜的喧哗热闹就变成了虚张声势,今天早上陈家军派人到城下骂战,也变成了欲盖弥彰。

因为六门五斤炮是最好的佐证,陈家军用假炮晃点均州,真的大炮他们弄到哪里去了?朱邦道不用问也能想得出来,郧阳府啊。至于如何快速的将六门大炮尽快的运到郧阳,均州河段上的船只不要太多哦。即使在陈家军赶来之前已经有很大一部分船只被清兵烧毁或是沉江了,但总有几条漏网之鱼是肯定的。而且陈家军的船队前天夜里就已经冲过了汉江,虽然他们的船队一直在均州城西江面上停靠着,似乎数量没什么变化,但以陈家军的力量从均州境内汉江段水面上征调几艘船只不要太简单了。

很快的,均州城里的把总以上军官和民团首领悉数聚到了城西周府。朱邦道将那名千总的回报这么的一说,大厅立刻一片混乱。尤其是郧阳镇出来的军官,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家族都还在郧阳府呢。朱邦道带来了两千人增援均州,郧阳府是很空虚很空虚的。

均州方面当然不希望郧阳镇的人马撤离均州了,但朱邦道‘察觉’陈家军绕开均州去进攻郧阳府了,郧阳镇又怎可能还坐得住?均州知州就算跪下,也挽不回郧阳镇人马的回家之心。众人很快就回营整军,他们要出城了。

虽然议事中也有一部分人提出“会不会是陈逆的诡计?”,但被郧阳镇的人给齐声否决了。他们冒不起这个险。至于危险,最多探路的时候小心一些,如果发现陈家军大队人马是在路上等着他们,那就撒丫子往回跑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真是一个打埋伏的好地方啊!”阳坡顶上,陈鸣打望着周边地形,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真不费让自己花了那么大的工夫,确实是个上佳之选。

阳坡位于均州和郧阳府的交界处,对面是老关咀。从老关咀这个名字就可以知道,汉江水道是裹着北边的‘老关’的。那是一个接近直角的转弯。

阳坡临江的地方生长着大片的芦苇丛,可以供陈家军将士藏身。联系均州和郧阳府的官道就从这座山坡的脚下穿过的,大道通直,最易行军。而它的北面又紧挨汉江,所以虽是宽敞的官道可实际的回旋余地却很小,只要朱邦道带人踏入了这段路,山后的伏兵一杀出……

陈鸣很自负的认为胜券在握。

行军打仗离不开地理,也离不开刺探军情,而有了暗营的帮忙,这一代的地理地势对陈鸣来说都不成问题。所以他才知道了阳坡这个地方……

而且他还命人在均州城外虚张声势,以遮掩朱邦道的耳目。当然,陈鸣还不知道自己的小算盘还没等到夜里留守部队主动暴漏出来,下午的时候就因为一个可笑的失误而露馅了。

两千多部众进入到预定地点后,陈鸣没有浪费时间,立刻就命全军以队、排为建制分散到阳坡后面的河滩芦苇丛中,并下令过夜之时严谨生火点灯,不得有任何的声响。吃饭吃准备好的冷食。外面活动的队伍有侦察兵就足够了,剩余的人没必要动,除非是陈鸣认为该动了。

说真的,陈鸣完全可以这个时候真的把队伍拉到郧阳府城下面,趁虚攻之。但背后放着两千清兵,这让他有些不放心。现在一连串的战事打下来,陈鸣脑子里想的越来越多的是如何消灭清军的有生力量,对于地盘并不怎么在意。

他似乎太受‘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句话的影响了。

如果明天朱邦道真的带兵追来了,陈鸣对打胜仗是很有信心的。但朱邦道要是没有追过来,陈鸣也不会带人在阳坡一直等下去。

吴达善带领的一部分陕西绿营已经杀到了洛阳,原陕西提督汪腾龙戴罪立功,已经开始在彭婆镇与镇守那里的杨平、冯少华部小规模交火。陈家军就要迎来自己的第二波大围剿了。

这个时候陈家确实没必要顾及地盘,郧阳的人力才是他们最需要的,是他们能否挺过接下来围剿狂潮的最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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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山,将军府里。

“哇哇……”婴儿洪亮的哭声宛若魔音转入人的耳朵。

雕花大床上铺着厚厚的被子,小陈鼎四肢朝天,又抓又蹬,哭的似天昏地暗,实际上一滴泪珠儿都没落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他心爱玩具,却板着一张脸的娘亲;一会儿又可怜巴巴的看着一旁面露焦急的奶奶,只要李小妹或高氏的眼神跟他那双眼珠子一对视,小陈鼎两眼一闭就哇哇的哭的更厉害。

“玥……”高氏看着孙子哭的这么厉害,心理面心疼啊。

“娘,您别惯他。小孩三翻六坐九会爬,外头跟他一样大的小孩爬的都利索的很了。就他,爬两步就瘫那儿了。真不能再惯他了。”

李小妹一边跟高氏说着,一边用眼睛狠剜着小陈鼎。就因为她要他学爬,多爬会儿,李小妹已经被高氏和更高级别的黄老太太数落了好多次了。

哭了又哭的小陈鼎看奶奶不帮他,老娘手里还时不时拿着玩具诱惑他,最终忍受不住诱惑,翻身趴在床上,四肢倒腾着向他娘身上爬去。

李小妹没有继续‘作践’小陈鼎,把陈鼎抱在怀里,手中抢来的玩具也如陈鼎所愿,给了他。高氏两步走上前,一把把孙子抱了起来,还狠狠地看了李小妹一眼:“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陈鸣小的时候高氏多精贵他啊,那是高氏等了n多年才等来的宝。真正的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口里怕化了。

眼下陈鼎是陈鸣唯一的儿子,不管陈家能不能成事,陈鼎嫡子嫡孙的地位都不可动摇,完全是名正言顺的第三代第一继承人。

小陈鼎在奶奶怀里能够感受到一种有别于他老娘的气息,立刻给高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甜甜的笑脸,乐得高氏心都要化了。

因为陈鸣的一次次出征打仗,高氏真的是把对儿子的担忧疼爱都加赋在孙子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家的女人日子过的很忐忑很不安的,她们现在荣华富贵,享受着万人尊崇,但一旦事败,整个陈家沦落深渊,就是最最普通贫乏的平民生活也距离她们遥不可及。然而她们根本无力改变这一切,那就只有默默地接受。

将军府书房中,陈惠正详细的研读着新编练的六个甲兵营提交上来的军情报告。这六个甲兵营不日就将南下的,他们当中七成的人马是投效的战俘,剩下的三成中也有七成的新兵蛋子,真正的陈家军老兵只有少少的一成。

这样的部队留在将军府境内是不怎么安全的,尤其是清廷的第二次围剿即将扑来,陈家军留守队伍很可能会陷入死守的困境,这种情况下很难保障这样的部队的忠诚度。

他们在组建之始就是为陈鸣的远征部队准备的,而且这三千人已经是第二批了,第一批人数也是三千,也是六个营的甲兵,在多日前已经开拔,现在都走到南阳府城了。

这六千人把根据地内部这段日子里投效的战俘拉走了七七八八,陈鸣也会把他部进入郧阳府之后的大部分战果送回到根据地来,这些愿意跟着陈鸣的流民难民,在将军府受到清军大肆进攻和封锁的时候,军事技巧可能比不过投效的战俘,忠诚度却是能完胜之。对于陈家军来说,接下来的日子,忠诚远比战斗力重要。

当然了,陈鸣自信满满的收容下这么多的战俘,也是因为他的金手指,对于这些以战俘为主体的营头,‘望气术’绝对是对付他们的最佳法宝。

陈惠却是不知道陈鸣的bug的,所以他很忧虑。要是陈鸣在远征当中,这些战俘为主力的营头突然溃了,就不提反戈一击了,只要他们突然溃散掉,就能把陈鸣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陈惠对于这些营头的军情汇报,一律是详加览读,对于这些营头的每一个变化都亲自过问。

所有的投效战俘,在汇编进甲兵营之前,从建制到籍贯,一律打乱。

河南、陕西、湖北,少量的安徽兵,四省的绿营战俘,那么多军镇和营头,和稀泥一样彻底的搅拌在一起,尽最大努力让营头里的俘虏兵彼此个不认识,互相不熟悉。

然后是甲兵营的武备,没有配火枪,俘虏兵穿着是最简单的藤铁甲;而且这种藤铁甲不同于一开始的藤铁甲,现在的藤铁甲是以藤甲为框子,外面敷上一层铁片,用皮革、荆条编联一起,这就是藤铁甲了。而正规新兵配备的是老式的藤铁甲,胸口部位还是那一个铁质的胸甲;最后人数在队伍中仅仅有一成的老兵们,披挂的就是防护力更强更全面的铁甲了。

如此做也算是对俘虏兵的一个威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说这种人为等级划分影响战斗力,陈家军军功体系罗列的很清晰,只要立功,俘虏兵功劳足了也能披上铁甲。现在的阶级地位又不是士兵一辈子的阶级地位?

老兵们每个人还配有四枚手榴弹,一些军官还配有手铳。

总的来说,这前后十二个营头的秩序,在没受到严重考验之前,还是有一定牢靠性的。

陈惠在根据地能为陈鸣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前后十二个新营头,连军官都是从一应队官中火线提拔的,他们连同陈鸣现下统带的本部,相加一万人马,就是陈鸣远征队伍的基本盘了,顶多陈鸣在郧阳再招募一些个。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一万五千人,以冷兵器为主,火枪火炮为辅。

陈惠放下手中的报告,揉了揉眼睛,脸上露出了一抹疲态。自从陕西绿营复来,陈惠这肩膀上的压力就日益加重,这次大战,根据地这里可没有陈鸣与他分担压力了。

南阳更南的人马自然会被陈鸣牵制住,甘陕、直隶、京师旗兵、山东等地的人马却必须由根据地来扛,之前由陈鸣来承担的军事压力一下子落到了陈惠的肩膀,这让他心里一直沉甸甸。

陈惠没打过仗,他很怕自己扛不住这股压力,到时候儿子正在江南大战呢,老巢突然沦落,那该是何等的悲惨?陈惠这些日子屡屡走访队伍和新兵营,一次次用坚定地语气对自己说:陈惠你一定要抗住,抗住。但心里就是没谱。

清廷的第二次汇剿,据暗营传来的密报,乾隆皇帝调动了甘陕、直隶和山东的多路大军,还动用了丰台大营的京旗。像火器营啊、健锐营啊、护军营啊,都有出动。另外还调动了吉林、盛京的马队和一部分蒙古马队。

来势汹汹,是要以泰山压顶一举将汝州碾为粉齑。陈惠……,他能泰山压顶不弯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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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的阳坡一片寂静,陈鸣已经睡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刚刚在大哭大喊,也不知道自己的便宜老爹正在书房中满面愁容。

他还不知道,几百里外的郧西一个叫做扇子沟的地方,一小撮人正在黑暗中,蹑手蹑脚的向前方的大院摸去。

当头的一个青年脑袋后头缀着一根老鼠尾巴一样细的小辫子,低声对身边的人等说道:“都小心了,咱们从西北角摸过去。那里比较松,孔财主前门后院看的都很严。白天就不说了,昨晚上晚上我也来过,前后门看守的人更多。姓孔的这外乡人可狠着呢。咱们从西北角进去,挨着不远就是地窖。都小心些。”

一行人边说边走,到了院子的西北角,果然没有遇到什么守卫。不得不说,这些小毛贼们的运气是相当不错的。他们的行动正好选在了化名孔令仁的陈保广大宅守备最懈怠的地方,黎明前夕也是这里值夜人手精神最萎靡的时候。

自从打王庆江这个内部叛徒手中栽了跟头之后,陈保广并有没气馁,而是选择了隐姓埋名,重开江山。不再走基层路线,而是化名孔令仁孔财主在郧西大模大样的开起了木厂。

木厂这东西在郧阳府很常见,因为这里到处都是高山密林,伐木业和伴随着伐木业延伸开来的造纸业,始终是郧阳府的两大拳头产品。虽然郧西这破地方很少有外乡人来开厂,但也不是开天辟地第一列,陈保广很轻松的就打通了郧西县衙的关系。

而木厂人手的招募就更轻松了,陈保广给出的待遇不低,很快就从郧西大山中招募了三四百人口。嗯,其中有一些是拖家带口的。

而借着开木厂的幌子,陈保广也狠狠地从外面进购了不少的粮食,以土豆、红薯、玉米这些粗粮为主,木厂么,哪家老板会给工人天天白面大米?在那运输当中就很自然的夹带来了一大批兵器铠甲。

只要给粮食,只要管饭,陈保广手下‘下线’发展的速度快的惊人,这让他回忆起自己之前的做法时,都恨不得甩自己一大巴掌。白费了那么多时间。虽然那时候幸存下来的几个人都已经是他手下的骨干。

郧阳府正处在粮食危机之中,这一现象陈保广看的分外清楚。之前郧阳府的细粮一斗粮价是两钱银子左右,粗粮六分到一钱二分银,视种类的不同价格不等。还有更便宜的杂粮。

但是随着大军入豫,首先河南的粮食运不到南阳,襄阳粮市已经短缺了一部分,虽然那不是主力。可是军粮的就地筹集就要了襄阳粮市的老命了,直接影响了郧阳府的民生大计,郧阳的粮价是一路上扬,不管是细粮、粗粮还是杂粮,都是翻倍的价格。等到陈鸣带军杀到襄阳,郧阳府的粮价就彻底崩掉了。

陈保广趁机招收人手,现在他的木厂已经有五六百人,扣除掉二百来妇孺老弱,少说能拉出300条汉子来。而且这三百人的忠诚度相当高,在现下的郧阳府,陈保广这样的好东主是千里难寻万中无一,他手中有粮食,就有了这些流民难民的忠诚。

木厂的粮库就在这个大院子里,不仅有存放细粮、粗粮的粮库,还有储备红薯、土豆等杂粮的地窖。粮库是一般情况下难以进入的,但是地窖,陈保广自己都没太放在心上,这么一来也就引来了这伙小毛贼们的窥视。

陈保广这些日子是很忙的,陈家军兵进郧阳府,他们这些潜伏的棋子自然就要冒头了,趁着郧阳府的注意力全被陈鸣吸引去的档口,暗营埋伏在郧阳的棋子们相互串联,已经在计划着什么时候爆发出自己的力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保广的任务是在陈家军逼近郧西的时候,举旗高呼,响应陈家军,在郧西县城的背后狠狠地捅他们一刀。如果能配合着陈家军打下郧西县城,那就是更好不过了。当然,最最好的结果是他们自己把郧西拿下。

所以大院里一部分人手已经被分派了出去,陈保广要趁机招揽更多地人手,联系更多地人。那郧西山林当中的一处处窝棚,都要联系一二,吆喝两声,不管有没有人来跟他们走,有枣没枣打三竿么。

否则的话那个当头的贼首,可不至于光顾了一趟大院后就很轻易地发现了西北角这个漏洞。如果时间换到半个月前,这些小贼们根本就不可能摸到大院墙角,路上就已经被暗哨发现了。

土豆皮夹着泥土的滋味是什么味道?

陈保广敢肯定的说,他没尝过。

但对眼前的这帮小贼们来说这却跟吃山珍海味一样,抓着土豆,外头的泥都不擦干净,就直接塞进了嘴里。这些人早就饿极了,沾着土的土豆在他们眼中也是无上的宝贝。这些人一个个眼睛放光,拿起土豆在身上随便一擦,直接就把土豆塞进了嘴里大嚼。

混合了泥土和土豆皮滋味的土豆肯定不好吃,但‘饥饿’是一种很神气的感觉,它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让人直接忽略掉泥土和土豆皮的味道,无限的把生土豆的干涩放大,以至于能有种甜美的味道出现。

所有小贼的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神色,仿佛吃的根本不是土豆,而是满汉全席。

只有贼头鄙夷的看着他们,他才不吃生土豆呢,明明走两步另一个地窖里就有红薯。他利索的跳下地窖,用衣服兜了五块大红薯爬了上来,然后下到土豆的那个地窖里,又兜了七八个个头不小的土豆,“你们可快点啊。”贼头边忙活边低声喊道。

陈保广这个本身是探子的人被一群小贼摸到自己地窖里都不知道,他最近的日子过的也够舒服了。不管大院里人手多么短缺,被一群小贼摸到地窖都不知道,这证明他的警惕性为零了。

当然,这与陈鸣眼看着就打进了郧阳府了绝对有关,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陈保广自身职业素养的不合格。短暂的时间里迅速扩张起来的陈家暗营,人马素质很堪忧。

只不过小贼毕竟是小贼,这些饿坏了的小子,看到土豆红薯之后,根本忍不住自己的贪欲,一个个把红薯土豆都往袋子里使劲的扒拉,也不看看那袋子里的东西都有多重了,他们有带的动带不动。

最后一群人在逃跑的时候掉了链子,被大院的值夜人员抓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又顺藤摸瓜的全部都捉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提气急败坏的陈保广怎么修理那些小贼,只看陈鸣这里,朱邦道过早的发觉了不对,急匆匆的带着队伍出了均州,晚上清兵宿营的位置距离陈家军只有二十来里。¤頂點小說,

第二天拂晓时分两千清军就起了营,全军用过饭食,在朱邦道的督促下继续疾行上路。一路上朱邦道把探马放得远远地,其中一队就直接奔上了阳坡顶。但是老天爷命中注定他今天要玩儿完,那一队打马在阳坡顶上跑过的清军探子根本就没有了对着坡下的河滩芦苇丛做过多的注视,更没有派人真正的往里探一探。

陈鸣就看到,那一队五个探骑,只扭着脑袋对芦苇丛扫视了几眼,就大咧咧的继续往西了。也可能是陈鸣一路上故意留下的痕迹迷惑住了这些探骑,反正朱邦道是被他们给害了。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阳坡周边覆盖着一层朦朦的晨雾,让人看不太清楚周围的情况。

急于赶路的朱邦道很相信自己派出的探马的汇报,也没派人手对阳坡背后的芦苇丛做探察,直接挥兵沿官路速行,两千清兵排成一条长龙,顺着大路直行而去,没有对左右的地形做任何的侦察和警戒。

如此这样,清军毫无警觉性的进入了阳坡下的狭长官道,一头扎进了陈鸣布下的包围圈。

“点火……”

“放炮……”

“全军出击,给我杀……”

三道命令连珠爆似的从陈鸣口中喷出,看到两千清兵人全部进了自己布下的口袋中,他的心情完全振奋了起来。清兵的乖乖入套不枉他昨天下午就开始埋伏在了这里。

“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炮响,两千以排队为建制的陈家军将士喊叫着从芦苇丛中冲出,向着阳坡冲上。

这次伏击战没有炮火,如果进行顺利的话,那些藏在芦苇丛中的火炮都没机会排的上用场。

陈鸣跟前有一尊小虎蹲炮,纯粹是为了发号令。

过人高的芦苇丛,声音小点了话,根本传不多远。

“杀啊——”两千陈家军部众听到炮声后心中无不激情雀跃,在芦苇丛中憋了这么长时间,心中的忍耐瞬间爆发了出来,人人高呼喊杀着从埋伏的芦苇荡冲向蜿蜒起伏的阳坡。

朱邦道的前部、中心、后尾,三段同时受击。

郧阳镇的两千清兵骤然间遭受伏击,还是陈家军的埋伏,当即就乱了阵脚。

之前的一场场败仗已经让郧阳镇这个绿营建制在人数不多或是相当的时候,完全没有了对抗陈家军的勇气和斗志。军心动荡士气颓散,当一支支伏兵从阳坡背后从冲杀来时候,全军、一片混乱,溃败之势不可扭转。

炮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朱邦道心中猛的一颤,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冰冷刺骨的寒意所包围。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陈家军在埋伏,也看不见陈家军的具体布置,但他明白这一战自己已经彻底败了,即便眼前埋伏的陈家军只有三五百人,他手下的两千绿营也会完蛋。

在这样的地形中埋伏,全军还一下子就乱了阵脚,丧失了军心士气,这场面别说是他朱邦道了,就是兆惠重生阿桂亲临也玩不来力挽狂澜。只是想让他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走!”朱邦道大吼一声,带着亲兵就往东跑。

急切之中,朱邦道已然顾不得去想郧阳府了,顾不得去感慨均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两千绿营一完蛋,不仅郧阳要完蛋,均州也要完蛋,都完蛋。

朱邦道逃得很快,一路上还带领着身边的亲兵像滚雪球一样一点点的将崩溃的败兵收拢到自己的麾下。陈鸣站在阳坡顶上,看的直牙疼,清军崩溃之迅速超乎想象。那一大团……人,逃跑之决然让他震惊。

还真是多亏了这个狭窄的地形,清兵也全部掉进了陈鸣布下的口袋中,否则还真有可能让他们跑出去一大块。这些人完全是自我崩溃掉的,那些清兵在伏兵的冲杀下是不触即溃,就完全没有抵抗反抗之力。

他们没有队形,没有了编制,混乱万分的清兵,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上到副将、都司下到普普通通的士兵一片的混乱,就像是一只只无头的苍蝇般在左冲右突,完全丧失了作为军队的基本组织能力。

这一战应该不算是一场战斗,而更应该是一场有着轻微抵抗的屠杀。

当晨雾散去,战斗彻底结束。两千清兵遭到毁灭性打击。战场上尸首狼籍,一片血腥景象。

两千清兵足足留下了三百具尸首,除很少一部分在朱邦道的带领下冲出了前口阻截,杀了出去外,余下的不死就是降,这一仗陈鸣俘虏就抓了一千三四百人。

抚摸着身边铁炮凉凉的炮管,陈鸣无言一笑。这一仗果然没有用到炮,根本就用不到。

……

安口店。

几骑清兵探马看着远远停在野外的陈家军,纳闷了,也震惊了。怎么搞的?自己追逐了半天的‘大队人马’就是这么一撮贼兵啊?看路上的痕迹明明是大部队啊,清兵探马们纳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的‘大部队’只有这么一点人,那贼兵的主力又哪去了?几个清兵探马额头脑门上明晰晰的汗水止都止不住。

他们知道,事情糟糕了。他们忐忑,不知道事情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陈家军营地,黄靖亭看着仓皇而退的清军探马笑的肚子都疼,这群孙子从大早上就开始跟留后的侦察兵门打打斗斗,一直拖到辰时都要过了【上午九点—十一点】。现在终于看清楚自己追的是什么了,一群笨蛋傻眼了吧?

黄靖亭明白,如果一切顺利,这个时候的两千清兵已经完蛋大吉了。那朱邦道算是被他们这些探马给害死了。

陈鸣很利索的兵分两路,一路兵马押解着战俘前往安口店,他则带领着余下部分赶回均州。少了两千郧阳绿营的均州就是一颗甜美的荔枝,只要把外面那层算不上坚硬的外壳给打开,就能吃到里头鲜美的汁肉了……

他带领队伍杀来郧阳,是为了郧阳丰富的人力而来的,并不是要在郧阳盘踞山峦称王称霸。队伍能打进郧阳,还要保证可以顺畅的打出去,当陈鸣再次从郧阳府杀出来的时候,他手下就不是三千人了,而是许多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人都将迁往南阳。

陈鸣在攻略郧阳的时候,必须保证出口的安全。

——那均州,就是郧阳府的东大门,就是水陆两路进出郧阳的要点!

它距离均县远比襄阳来的近,如果清兵要封堵东面,均州驻守的人马迅速就能杀到均县去,到那时襄阳清兵还封锁个屁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均州净乐宫,武当山八宫之首,传为真武出生地。

在前世陈鸣出生的二十多年前,这里就已经被丹江口水库彻底的湮没了。放水之前,当地政府只来得及把牌楼、龟驮碑等一批文物搬迁出来,原址是彻底的被大水覆盖。

陈鸣上辈子没到过武当山,这一趟显然也是来不及的,这让他对眼前的净乐宫更感兴趣。

守宫道人只有寥寥几个,陈鸣也看不出来他们是否身怀绝技。两者是井水不犯河水,马上就要再度离开均州的陈鸣,并不需要拉来三俩道人来给自己讲古。而道人们在满清治下本就过的很苦逼,现在才不会凑到陈鸣跟前呢。

“有朝一日,老子要是一统天下,肯定不会一年到头的窝在京城皇宫里。”前世的陈鸣就极喜欢旅游,可惜那时候他没钱,这辈子如果能‘意得志满’,他一定要如愿以偿。

回师一击,陈家军干净利落的打下了均州,均州知府一根白绫吊死了,府库、火药局等等都保存的很完好,特别是火药局,并没有哪个‘我大清’的忠臣一把火放个大烟花,库存的一批火药和相当数量的硫磺、硝石、柳条碳等物资都落到了陈家军的手中。

陈家军抓着均州衙门的衙役,这些人都是地头蛇,火药局、军器局里是哪家人在当差,清楚地很。完全是按图索骥,一个不留的全都抓到了军中。陈鸣留下了一个营坐镇,还配了一个炮队和一个火枪队,七百余人用来防守城池和看押‘俘虏’,事情很轻松。

此时的安乐口,当一千多郧阳镇战俘被押解到这里时,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郧阳府城了。

整个郧阳府城顷刻大乱。

特别是被定长派来增援郧阳的武昌城守营,左右两个营头,真真一刻钟也不想在郧阳府城待下去了。

郧阳镇仅剩下的兵力被陈家军一举全歼,现在的郧阳府只有千把民丁,算上他们两个营头都还不足两千人,还没有大炮,这要他们如何抵挡陈家军?

更为重要的是,朱邦道这么一败,郧≮≮≮≮,阳守军的精气神都给彻底抽掉了,不管是郧阳的民丁还是他们武昌城守营,从骨子里怕了陈家军,再没有与之相抗的勇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昌城守营两个营头么,右营驻扎城中,左营与一部分郧阳民丁布守于杨溪铺。由武昌城守营参将毛泰兴带领。

杨溪铺是郧阳府境内少有的好地方,位于郧阳城东北,面临汉江、背靠群山,三山、两水、五分田,地势西高东低,北山、南河、北南倾斜。同时汉江中还有一处郧洲滩,居住有二十户人家,人近百口。如果守军手中有足够的大炮的话,分出一部分部署在郧洲滩上,夹持汉江,再以大兵堵塞北路,还是能守上一守的。

可惜,郧阳镇几次出兵早已经把大炮拉走个干净,白费了郧洲滩这块宝地。

毛泰兴是绝对不愿意为郧阳人而死的,他手下的左右营千人的绿营兵也不愿意白白的去死。右营守备陈植此时急的就像狗不得过河,一次次的劝着毛泰兴走人。

反正他们武昌兵都知道的,湖广总督定长大人,自从入夏后身体就不怎么样。这位出身伊尔根觉罗氏的正黄旗勋贵,年龄已经六十有五,命不长久了。

荆州将军已经完蛋,现在还没有主;湖广总督要再一死翘翘,谁还顾得了他们武昌城守营?

陈植一都不因为自己跟陈鸣‘五百年前是一家’而避嫌,一次次的在毛泰兴跟前鼓吹者溜之大吉,趁早跑路。陈家军的目标明显是郧阳的几十万流民难民,武昌城守营带着粮食跑山里头去,等到陈家军走人的时候再杀出来收复郧阳,即使上头明察秋毫知道他们耍了把戏,总不至于要了他们命去。

听北边已经下雪了,冬天已经来了。

……

安口店距离杨溪铺并不怎么遥远,陈鸣没准备在安口店多做停留,留下两个队看押俘虏,他带着两千兵拖着大炮就直冲郧阳府来。杨溪铺自然是首当其冲。

郧阳知府吴和卿很明白局势的发展是什么样的,他让家人尽快逃走,自己准备了一壶毒酒安安静静的坐在府衙大堂,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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