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辰二年,宫里闹鬼了。
幽菡殿这座冷宫里夜半时常能听婉转绮丽的女声。
“锁深闺每日里蛾眉蹙损,鸣不高飞不远枉字莺莺!小红娘搀扶我大佛殿进,问如来你叫我怎度芳春?已经是锁重门百无聊赖,谁愿意捧杨枝常傍莲台?步匆匆走出了大佛殿外,看飞花一阵阵乱落苍苔。”
小月骂了一声。
“鬼神勿怪,翠枝这个小娘皮不会跑到这个闹鬼的宫殿躲懒了吧。”
知辛握着小月的手。
“小月姐姐,我们不会要进去吧?我不敢。话说今上最近尤爱听戏,你说这冷宫的戏鬼会不会是……招来的。”
小月用力的拍了一下知辛的手。
“不可妄言。”
至于翠枝其人不信鬼神,所以她还真敢跑到冷宫躲懒。
不得不说这幽菡宫自从闹鬼流言一出,无人敢靠近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翠枝不仅想躲懒,还想探索此处。毕竟今上尤爱爱听戏,会不会是那个小宫女装神弄鬼想吸引今上,成功就是鱼跃龙门。
荒草丛生的院子,满目凄凉的屋舍,不过有一间引起了翠枝的注意。那间一看就与那种荒废的地方不同。
翠枝胆子非常大,她推开了门扉,当然里面没有鬼,也没有精怪。指定网址不迷路:biqudog.
桌上摆放着两件衣裙,一件有点旧的粉色蝴蝶纹褙子,还有一件是样式特别华贵的嫁衣。
翠枝感觉看穿了什么,果然是有人装神弄鬼,故意想吸引今上的关注。既然她可以,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呢?要是自己成为娘娘受人参拜就好了。
抱着这种心思的翠枝,想夜探幽菡宫。
于白日不同,夜里的幽菡宫更加幽寂,平白多了一股寂寥森森的味道。
翠枝踩在院中落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年久失修的木椅的摩擦声。配上幽怨的戏腔,真像那些宫女说的女鬼索命。
翠枝侧耳细听唱词发现,这是《崔莺莺待月西厢记》的唱词,只是这红娘的唱词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红娘:三炷香愿妹妹能长伴姐姐身侧,那张生轻浮风流,怎堪配?他、他、他是个下流胚!
翠枝听着红娘的唱词很是疑惑?红娘不是应该撮合张生与崔莺莺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段唱完,就听屋里传来低沉嘶哑的男声。
“姐姐,看看我可好?”
听着屋内传来令人脸红耳热的声音,翠枝暗自想到。
“难道自己猜错了,是宫女和侍卫私会?”
翠枝轻轻推开窗子,透过那条缝,看见一个粉衣女子背坐在床榻上。那个男人身影呢?看不太清。那些暧昧的声音像钩子一样,翠枝又推开一些。
“是谁?”
听着气息微喘的女伶娇斥声,翠枝打了一个激灵。不会冲撞了贵人吧,自己要是跑了,会不会查到自己头上?听着这女郎声音,不像尖酸刻薄的人。万一自己能飞上枝头呢?
翠枝低垂着头入内,屋里桌上一左一右放着龙凤花烛,女娘倚靠在床榻上,床幔轻纱,身影若隐若现。
“抬起头看看。”
翠枝抬头就看见一张艳丽至极的脸,眉眼婉转,却带一抹斜红。只是她穿着与她容貌不相称的旧衣,她要是穿上那件大红嫁衣一定好看。
“这是冷宫,你不知道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婢被哀怨的曲吸引来的。”
“哦?”
“小红娘和崔莺莺姐妹情深,怕莺莺受那贼子蒙骗……”
“是个会说话的。”
“那是女娘生的好看,如若女娘是那崔莺莺,穿那红嫁衣,别说张生,怕是那小红娘也动凡心。女娘是那小红娘,怕是莺莺都要丢下张生于你双宿双飞。”
翠枝这番话明显说道了这位女娘的心坎上。
“是个嘴齿伶俐的,那帮我挽个发髻看看。”
床幔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翠枝静心闭眼站在梳妆台旁,过了半响。
“好了。”
果然这位女娘极受红色。
翠枝给这位梳了同心髻,梳云尖桥额,鬓撑金凤。很美,不过还缺少一副耳坠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娘,你怎么只有一个耳洞?”
“不用麻烦了,就戴这支银鎏金春旛耳坠。”
那支素色的耳坠就静静的躺在她手心。翠枝拿起那支耳坠,小心翼翼的给她带上,居然意外的合适。
“女娘,耳垂真好看,适合这耳坠。”
“下去吧。”
翠枝顺从的走了,踏出宫门前还听见那幽怨的曲调。
第二日晌午,说是她帮了贵人的忙,赏赐了她一锭金子。
“翠枝姐姐,不知道是入了哪位贵人的眼,估计以后要平步青云了。”
“谁说不是,早就看出来翠姐姐命里带福。”
翠枝听着众人的吹嘘飘飘然,不得不说翠枝这人是有点小聪明的,很能抓人心思,抓小细节。
这宫里现在是没什么后妃,宫里的年轻漂亮的小宫女都心思浮动,虽然自己没什么显赫的家世,但是如果能先那些世家大族的女郎成为宫妃。再一举诞下皇嗣,在这宫里也能底气和依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那位女娘,真的的是女子么?只有一个耳洞,还是宫里的贵人。不会,是当今的那位吧?
翠枝仗着得到的赏赐,开始光明正大的偷懒。她又走到幽菡宫,推开宫门和昨日没什么不同。彷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桌上还是放着那两件衣裙。看着那件泛黄的粉裙,翠枝灵机一动,如果自己把这件衣裙洗干净缝补好,贵人一定会再次奖赏她的。
“翠姐姐,你从那里拿来的衣裙,样式是挺精致的,可惜就是有点旧了。不过这衣裙黄黄的污渍洗不掉了吧。感觉穿了太多年了,这衣裙上芍药香还混着一股味,怪怪的。”
“不用你管,你去做你的事去。”
翠枝开始尽心尽力浆洗这套衣裙,裙子上的污垢确实难洗。翠枝费了好大的劲才洗干净,裙内有一处起了毛边,甚至破一个小洞。翠枝都仔细的缝补起来。
当雾吉看见那件焕然一新的裙装,比起大发雷霆,他是心如死灰。
那是姐姐最爱衣裙,上面有她的味道。那时的他还欺骗自己,那是障眼法。时间越久,雾吉越是清楚的认识到,世界上再也没有雾芸这个人了。她变成空中的每一粒尘埃,飞向了天,奔走于大地之间。
另外一件是那件红嫁衣,姐姐穿着和顾非拜过堂,他不喜欢。
他每次扮上红妆,穿着姐姐的衣裙,唱着她听过的西厢记。这样好像她还在。毕竟他们血脉相连,他应该很像她吧。
抱着姐姐衣裙入睡、自渎,成为雾吉这些时日的那点微火。可惜现在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圣上,那些人?”
“杖毙吧。”
雾吉坐下开始对镜梳妆,其实他自己也会挽发,因为他想过以后要给姐姐梳发的。雾吉梳好妆发,开始穿那件嫁衣,穿戴整齐后至少和雾芸有六七分相似。看了一眼桌上的耳坠子,雾吉还是带上了。
“去把小公主抱过来。”
这时的雾晓白已经一岁有余,只是比起寻常孩童总是呆呆的,至今还不会开口说话。
贴身侍奉的宫人很快就把雾晓白抱过来,雾吉抱着孩子伴随着宫墙外凄厉的惨叫声,唱起了《莺莺六幺》。
戏腔混着惨叫成为一首诡异的曲谱。
“晓白,我们去找你娘好不好。”
“那负心人……”
雾晓白看着眼前好看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酿、娘”
雾晓白被晃动的耳坠子吸引,伸出她的手努力去够,同时口中呢喃不清。
雾晓白发现好看的人变成了大花猫,不好看了。只是滴落在额间冰冰凉凉的是什么?这时的她不会懂得这种东西叫眼泪,只会为珍重之人而流。
雾晓白重新成为雾吉和雾芸的连结,雾吉将那两件衣服束之高阁。他用心的教她读书习字,她从小公主变成皇子。旧人在慢慢死去,她也越来越大。
当又有宫女发现小皇子的端倪,雾吉本想照惯例赐死。另外一个宫女主动出来,保证会守住这个秘密,好好照顾小皇子。毕竟小皇子多有不便总需要人照顾。
一个宫女成为最低等的宫妃,另外一个宫女成为宫妃的贴身侍女。
当一个宫女成为后妃,朝臣开始谏言,于是选秀开始了。
各家女郎入了宫,只是奇怪,多产女胎,至今只有一位皇子。
至于撕开那道口子的宫妃,在皇子年幼时,时常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只是不知为何,后两人关系逐渐疏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秋风瑟瑟,满叶黄。
衫芊雨最近时常梦见前世的过往,梦里梦外。她时常怀疑自己真的重活一世了么?那些血腥,肮脏,黑暗真的过去了么?
“圣上呢?”
桃虞像早就预料到她这时会醒一样。
“回顺荣,官家去上朝。顺荣要不要回寝宫再歇息一下。”
“不用了,最近是不是要秋狝了?”
桃虞听见衫芊雨说起这个话题,明显兴致高了起来。
“是呢,而且听说官家回顺容您随行呢,官家对顺容您真好。”
衫芊雨面色如雪,嗤笑一声。
“是很好呢。”
皇子府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桌上放着几封请柬。
五皇叔邀请她蹴鞠,孔钰邀请她登高,许崔竹邀请她赏菊,江墨白邀请她放风筝。
同样这次秋狝由他和衫春圄筹备,最主要的是这次祭祀仪式由他进行。
侍从候在一旁等待雾晓白的吩咐。
“这四张帖子都应下了。对了,鹤相公那里如往年一样备礼送去。”
看这帖子先后顺序差不了几天,几个人就像事先约定好一样。明日和孔钰去云台山登高,后日上午和江墨白去西郊放风筝,下午去许崔竹家里赏菊,然后是后日是皇族宗亲举办的蹴鞠赛。
第二日,孔钰一早就来候着了。然而雾晓白才从床榻上起来,衣衫不整。
“雨兄这未免太过失礼了。”
雾晓白听见孔钰的说辞,也闻弦音知雅意。两人出行,孔钰自会用两人第一见面的化名称呼,也免去一些麻烦。
“兄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见这个称呼,孔钰的神色恍惚一阵,随即明白了。
雾晓白穿着豆青圆袍上用银线绣着葫芦纹,孔钰则是穿着石青色大衫,没什么绣纹,基本是料子本色。两个人站在一起,一明一暗,真有点兄友弟恭的样子。
孔钰和雾晓白乘车至山下,两人都默契的没让侍从随侍。
两人从山脚慢慢往往上爬,忽然看见一大高瀑,瀑布上如白云、棉絮,悠悠飘落,连绵不绝。瀑布落下如飞花溅玉,纷纷扬扬,洒入墨绿潭水中。
“将亭,你心如此水?”
“兄长呢,像这水瀑,还是这汪深潭。”
“我不知。”
雾晓白朝孔钰伸出了右手说道。
“兄长,随我慢慢走,说不定就知道。”
孔钰把手放进雾晓白手心,雾晓白握紧了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登高是个体力活,两人走到了半山腰,山脚下那些村落已经成为不起眼的小点。直到终于登到最高处,从山顶往下望去不见山脚,山间云雾缭绕。
雾晓白站在山缘,身后百丈悬崖,孔钰站在她身前。
“孔钰,我回答你。我心如水,抽刀断水水更流。你是要做那水,那柄刀,还是那汪潭?”
雾晓白还在不断后退,她整个后脚掌悬空。
孔钰冲上去抓住了她右手大骂道,“你疯了!”
雾晓白明明狼狈的跌坐在孔钰身上,她却像个胜利者一样笑到。
“你不也是。”
这一刻,孔钰成为了她的同盟。
她要登上那高位,需要文臣武将,需要兵马,需要民心。
人人都说女子掌权,便是牝鸡司晨,那之前男子怕女子强于他们的借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衫春圄弃暗投明,鹤惊羽拨乱反正。自己反而名不正,言不顺。女子也可授命于天。
雾晓白在逼孔钰做选择,他是选择当那另外一团瀑和她对立,还是中立,或是成为那汪潭,接纳她,拥有她。
她在逼他在恩师,妹妹、情人之间选择。
索性这局是她赢了。
孔钰紧紧搂住她的腰,她将头倚在孔钰脸侧。雾晓白能感受到孔钰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她的唇角划过他的侧脸,孔钰身体一僵。
孔钰心里思忖,该怎么对妹妹说自己成为她的同盟,不是因为……但是她亲近自己,他还是心里欢喜的。
风吹雨落,滴答滴答,下起了绵绵细雨。雾晓白想起不远处有一凉亭,拉着孔钰的手跑了过去。
虽然雨小,但是两人的外袍和鬓发还是被打湿了一些。
雾晓白索性散了发髻,脱了外衣。看着孔钰扭扭捏捏的样子,动手去扯他的发髻。
孔钰捉着她手腕说,“这不合礼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雾晓白捧起孔钰的脸吻了上去。
“榆木疙瘩。”
孔钰一直是这种愚钝或者可以说死板的性子。他重情,所以总是被情牵绊着。他记得给“那人”报仇,也记得师徒情。他重礼法,所以他不能接受自己爱上自己亲妹妹。
孔钰没有闭眼,雾晓白也没有。
他能雾晓白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自己的表情,自己的情态。
孔钰把一切都献给了她,自己这一刻不再是孤身一人。
漂泊十几载,终究找到归处。
雾晓白弹了孔钰一个脑瓜崩。
“你是傻么?换气都不会?”
孔钰抓着雾晓白的指节摩挲着,“妹妹,别生气。我回去一定好好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雾晓白也是被孔钰弄的没脾气了。
“走吧,雨停了。我们一起下山吧。”
“好。”
雨后山路多泥泞,但两人氛围远比上山时轻松。
“孔钰,捉紧我手,不然等下摔个狗啃泥。”
“妹妹,你陪我一起?”
“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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