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笙走到了舞台正中央,手抱琵琶,朝着台下盈盈一礼:“各位公子,云心这厢有礼了。”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混乱,甚至有公子粗暴地将陪酒女推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歌台上,生怕错过了这雪月楼首艳的一颦一笑。
“或听世间曾有情,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樱桃小口中蹦出歌曲,如晚风沉醉。却萦绕着淡淡的哀愁,久久挥之不去。
几乎在场的公子们都在看着苏楠笙,然而,洛飞羽却是在打量着台下的公子们,目光如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洛飞羽皱起了眉,“今日雪月楼首艳登台献曲,他怎么没有来……”
金陵正中,旧时皇城,言府花园。
一位少年持剑站在花丛之间。
少年面容极为阴柔,眸子晶莹,比寻常的女子还要美艳上几分。
年老的奶娘捧着一碗酒酿,踏入了花园,朝少年唤道:“小公子,吃酒酿了。”
言静臣应声走了过来,接过了酒酿,柔声道:“多谢。”
奶娘心满意足地看着言静臣吃酒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朝言静臣问道:“小公子,今日是十五月圆夜,正是雪月首艳出台唱曲儿的时日,你怎不去雪月楼听曲儿?”
言静臣搅了搅酒酿,沉思良久道:“奶娘,今月是三月。今日,是三月十五。”
奶娘想了想后恍然大悟,忽然手足舞起来蹈:“三月十五?不是财神爷赵公明的生辰么!此日拜了财神,日后必财源广进!小言,还不快去拜拜……”
“奶娘,停停停,小心身子!”言静臣见动作幅度如此大的奶娘,顿时就吓得面如土色,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将奶娘给安定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时辰后,庭园中也只有言静臣一人了。
他抬起头,望向了天空的圆月。
言静臣摇了摇头,“每年三月十五,你唱到一半,都会想到他,便不忍再唱下去了。我还有什么去的必要呢……”
“但他若是执意不回,我也要逼他回来。”言静臣眼中寒光乍现,但很快就陷入了黯然,“可在这暮淮王府中,又有谁能够帮我呢……”
忽然,一阵刺耳的雁鸣掠过夜空。
言静臣猛然皱起了眉,“此时已是春季,大雁也应该北归了才是,怎么有雁鸣?”
“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屋檐上传来。
言静臣赶忙抬起头看向屋檐,只见一道靓丽的身影矗立在月光之中,她的手臂上正停留着一只大雁。
“你是什么人?”言静臣握紧了腰中的剑柄。
“言公子不是正在发愁着么,”女子冷冷地笑出了声来,“我,是一个来为你解愁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一位身形妙曼的少女在大雁的牵引下落了地。
但少女则是稳妥落地了,那大雁却是刚送少女落了地,便栽地不起。
“你可别给老娘装死!”少女见状,在大雁身上猛踩了几脚。
言静臣眼角余处从大雁身上捕捉到了数十丝寒光,便低下了头,朝那大雁身上望去。
大雁的每根羽毛下,都覆盖着一根深刺入它体内的银针,银针都已发黑。而经唐雨萱的这几脚,脓血便从大雁的身上的针孔里渗挤了出来。
“龙须针,蜀中唐门……”言静臣心中莫名一寒。
“唐门?我或许是唐门的人吧,又或许不是。”少女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你可知道,唐门在六年前,在江湖上颁布的天级绝息令?”
“绝息”,是唐门中独有的追杀号令。此令一下,唐门中人便会从巴山深处走出,去杀被下令的人。绝息令从上到下又分为天地玄黄级别,而天级追杀令,出动的往往是唐门长老,甚至是唐门大家长!
唐门百年来,被下达天级绝息令的不过三十一位,其中不缺乏武林盟主、甚至朝廷命官等大人物。
被下达了天级绝息的,往往活不过十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六年前,唐门更是史无前例地给门中的一位十二岁的弟子下达了天级绝息令,而不知什么原因,她即便被下达了天级绝杀令,却仍存活了六年!
言静臣愣了片刻,摒住了呼吸,“是你!”
“是我。”少女飞踢一脚,将那只大雁狠狠踢到了宫墙上,“正是那个违反了唐门森严禁忌门规,制出了诡道奇毒的唐雨萱。”
看着在宫墙上四溅开来的黑血,言静臣身子不自觉后撤了几步,宛如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凶煞恶鬼!
“你来找我做什么!?”言静臣声音有些发抖。
“啧,暮淮郡王就这点胆量,怎跟个小娘们似的。”唐雨萱嫌弃地看了言静臣一眼,“我来金陵,是来宣扬我新制的奇毒的。”
“你想怎么宣扬?”言静臣虽是在问,但手却还是不自觉搭在了剑柄上。
唐雨萱冷冽一笑,道:“我在巴蜀认识一个屠夫,他在试一把好刀时,总是需要一块特制的铁俎,而这种品质的铁俎,却比他手中的那把好刀还要贵重上一些。”
“你的意思是?”言静臣皱起了眉。
“我也需要上好的俎和鱼肉来试刀。”唐雨萱冷然一笑,“想必以言公子的身份,邀请到一些武林高手前来赴宴,并不是什么难事吧。我要告诉这天下,我唐雨萱,才是天下用毒第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赴宴?我要以何宴来宴请英雄豪杰?”
“婚宴。”
“婚宴?”言静臣一头雾水。
“你在帮我,同样也是在帮你自己。而你想杀掉你的仇人,就必须不择手段。”
唐雨萱忽然将手一挥,香气萦满了院落,整个院子里忽然只有花枯萎凋残的声音,片刻后,那些凋落的花又悠悠盛开来。
“这是!……”言静臣睁大了眼睛,他从未听说过有一个人,能够运毒自如!
“天下之大,想要复仇的人很多,你为何偏偏要选择帮我?只是因为我能帮你宴请到江湖群英吗?”言静臣定了定神,朝着唐雨萱道。
唐雨萱听言,突然狂笑出声来。笑得极其悚锐,竟惊起言府上下三三两两亮起了烛灯,鸡飞狗跳。
良久后,她恢复了平静,以一种极为柔和的声音说道:“因为,我有一位故人要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名腰系油纸伞的少女正骑着小白马,从林道间缓缓走来。
少女看似也不过是二九年华,黑发如瀑,相貌甜美,美眸中的瞳色如同淡璃,眉间似藏着柔柔明月,笑靥如花。但稍有些美中不足的是,在那白皙甜美的面容上,有着几粒不太显眼的小雀斑。
马蹄踏踏,抖落了清晨的雨露,一座龙气与风流并存的巍峨大城已遥遥在望。
留都,金陵。
“总算到金陵境内了。”公孙诗潋扯了扯缰绳,“吁”了一声,从腰间摸索出了一张锦帛纸,上边绘着金陵境内的地图。
但她还没看上几眼,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对于一个路痴来说,地图无异于天书。在她看来,那些交错纵横的街道,标注起来的建筑名字,比小时候娘亲授给她的六书四著、三纲五常要恐怖得多。
公孙诗潋无奈地敲了敲额头,张望着前边的岔口。
忽然,她听到了滴答之声。
滴答声很是细密,柔柔绵绵,有骤雨之频,却无骤雨之急。公孙诗潋抬起头,却见黎空如洗,没有一丝雨水,不由心生疑惑。赶忙扭头望向四处,却发觉西边有一处茂密的竹林。
晨风轻轻吹来,曳起竹叶惊落晨露,柔洒在地,纷纷滴答之声如雨落。
她从竹的缝隙中,看到了一座小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地有人家住,倒不如去问问路。”公孙诗潋自顾言罢,轻摇起缰绳,朝着那小筑行去。
当公孙诗潋行到小筑前时,却已发现有好几人围在了小筑的庭院门前。
“听说老剑的一把剑,在昨天被人给毁了。”
“你说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他这小筑里边藏着的不都是废铜烂铁么?那个毁他剑的是疯了吧,连破剑都不放过。”
“唉。老弟你有所不知啊,老剑他藏的大都是无人要的废铁剑是没错,但你是不知道,他最近花了重金从别人那买到了一把好剑,而这次被毁去的,恰恰就是那柄好剑……”
“那……也只能说一句可惜了。只是老剑他爱剑如命,为此,甚至将自己的名号改为‘老剑’,不知经这一次打击,他还能不能缓过来……”
公孙诗潋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声,一时忘了问路的事,赶忙抱伞翻身下马,朝人群中挤去。
古都民风古朴,若遇见了寻常女子,都会刻意去保持距离,遇到如公孙诗潋这般模样甜美的,更是自觉退让。她很快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了老剑的面前。
只见老剑坐在台阶上,正抱着两截断剑号啕大哭,旁边也围了几个人在劝慰他。
公孙诗潋朝劝慰老剑的那几人轻点了点头,望向了老剑。老剑像是一夜未睡,眼中布满了血丝。而再看到老剑所抱着的那两截断剑后,抱伞的手忍不住一滑,险些掉摔在地。
“请节哀。我会帮你找出真凶的。”公孙诗潋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不知伯伯可否还记得那人的特征?”
“那个人谎称自己是名剑阁的人,然后,然后就把我这剑给毁了……”老剑哽咽着拿出一枚令牌,递给了公孙诗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名剑令?”公孙诗潋接过了令牌,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油纸伞。
“那人腰中挂着一个酒葫芦,背上还背着一个布囊……”老剑仍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像是把公孙诗潋视为了救星。
“等等!酒葫芦!”一道高亢的声音打断了老剑。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眼神恍惚,裤子上还残留着水渍。仿佛是先前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只要起一阵风,男人就要担心受怕上一阵。
见目光都聚焦于自己后,他稍稍缓和了几分,“说到酒葫芦,昨夜我去金陵城雪月楼里赏曲时,就看到过一个少年。他就坐在角落里,既不看女人,也不听曲,就在那里用葫芦来喝酒。我当时很好奇,就和他搭了几句话,而他……而他……”
男人渐渐恐慌的样子,公孙诗潋右手赶忙抬起,催动起柔和的内力,平抚着男人的情绪,“而他怎么了?”
男人低声道:“而他说,他是来杀人的……对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还变红了!”
话一说完,男人就疯了,一边喊着爹娘,一边朝着小筑院外跑去。
满座哗然。
“红瞳……断剑……”公孙诗潋心底突生起不安感。
“女侠,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老剑叩首哀求,“葬剑山庄死灰复燃,事关九州安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孙诗潋却道:“你如何就肯定是葬剑山庄所为?早在十九年前,它已就被灭门了。”
“可是……”老剑仍犹豫着。
公孙诗潋却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已经有了线索,毁你剑的真凶,我一定会帮你逮到的,还请放宽心啦。”
公孙诗潋一边说着,一边抱伞离开。众人看着她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直到公孙诗潋的背影看不见了后,老剑身边的一个人诧道:“你刚刚,叫她女侠?”
老剑收起刚才的哭丧脸,“有什么不妥吗?”
“这个小姑娘怎么看,都像是个净爱吹牛的寻常赶路人?还逮到真凶,怎么可能?大侠梦做多了吧。”
“不,”老剑斩钉截铁地说道,“她身上,有剑。”
“我……我是不是忘记问路了啊?”
此时公孙诗潋已纵马奔出了一段路,又来到了一个岔口前。她看着岔口,挠了挠脑袋,又回望了自己走过来的路,却发现自己连回小筑的路都给忘了。
“唉,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公孙诗潋轻甩缰绳,朝着其中一条羊肠小道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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