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唳唳。”白鹤朝他哀叫了两声。
萧皓琛缓缓走了过来,为苏楠笙把了把脉,道:“尚有一息,只是……”
慕容皓月头也没抬,“只是什么?”
萧皓琛叹息一声,接了下去,“神仙难救。”
郁胤也恢复过了神志,颤声道:“阿月。”
萧皓琛听到了这个声音,赶忙抬头,瞳孔一缩,“师父!你怎么……”
“师父,徒儿让你失望了。”慕容皓月依旧在端详着苏楠笙的脸。
郁胤苦笑,“你是不是还想再让我失望?”
“是。一入红尘,终生染埃。”慕容皓月语气平静得如同一面泛不起涟漪的湖水,“我听说,在长白山上的雪莲将在近日盛开。那雪莲据说能挽人命于阴阳之间,我想去试一试。”
“对这些花的花期,你倒是通达得很。”郁胤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认识了一个天机阁里的朋友。”慕容皓月抱着苏楠笙站起了身,朝着朱泪白鹤点点头,“鹤兄,拜托了。”
朱泪白鹤似懂人言,低身来到慕容皓月的面前。慕容皓月抱着苏楠笙,踏上了鹤背。
而萧皓琛也骑上了另一只白鹤,慕容皓月抬头看向他。
萧皓琛轻甩拂尘,拱手一礼,“师兄,此事也是我这个掌教处理不周,恳请师兄准许我随你一同前往长白山,为苏姑娘寻找雪莲。”
慕容皓月盯着那安详得像是睡着了的容颜,轻轻地“嗯”了一声。
二人下边的白鹤乘风而起,朝北而去。
郁胤没有目送这一对师兄弟离去,而是转过了身,“音胤。”
音胤散人也在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郁胤真人,“师兄,你下山了?”
郁胤点头,“我下山了。”
音胤散人气若游丝,但还是说道:“你还记得师父说过什么吗!你下山的后果会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去。”郁胤接了下去;说得淡然。
“那你……”
“既然已经下山了,那便再无挽回余地。倒不如先去做好一些事,了结心中的遗憾。”郁胤摇了摇头,“陪我去个地方。”
音胤问:“去哪?”
“西洲,楼兰。”郁胤缓缓朝前走去,“去见一位老相识。”
而那些停留在揽梅台上空的鹤群见慕容皓月驾鹤而来,也就起身跟了上去。
鹤群渐渐远去,直至消匿了在夜空长河里。
揽梅台上的人看到了,都被惊得合不拢嘴。
“传说有仙人不老,抹月秕风,云端一日鹤归华表。此去路漫,杳如鹤。而后充盈而化羽,晾翅长鸣,凌空起舞。自此,鹤就象征仙人。”
“而鹤攀纯阳,知物化秋生,天地无束,逍遥出尘。鹤引仙人,仙人也同样招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便是仙人气啊,当今江湖上,已经很少见了。”一个文绉绉的书生赞叹不已,脸色无比神往,“说起来,已经快二十年了吧。”
洛飞羽目送着慕容皓月远去,正想要说些什么,奈何没有文化,只得点头附和道:“你说得对。”
公孙诗潋抱着唐雨萱的遗体,轻声道:“结束了,走吧。”
与此同时,揽梅台某个角落。
身穿道袍的孔文亮站了起来,捂着屁股上的一道剑痕,“这暮淮王可还真是心狠,要不是你的功法,我们估计已经死了。”
那手持玉石的白面男人并未在意他的夸赞,而是轻轻说道:“走,回洛阳。”
孔文亮道:“你说的说得太简单了。”
白面男人问道:“那该如何说?”
孔文亮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冷笑,纠正道:“应该叫,得胜回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夜后,金陵城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但是,那受封已逾百年的暮淮王,却在这一夜杳无踪迹了。有人说他死了,可暮淮王府中没有发现他的尸体。有人说他逃逸了,可邻近的几个世家与门派在金陵区域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想要将其杀绝,可仍没有找到“言静臣”这个人。
像是凭空蒸发一般。
金陵城就此无主,然而金陵城内的百姓却是不相信那些劫后余生的江湖豪杰的说辞,仍然心怀期待,等待着那位言姓的王侯归来。
而那坐在武当山中,时常只闻声而不见其人的郁胤真人也下山了。他这一次下山,是以毕生的修为为代价。这件事在江湖上引起了轰动,然而更轰动的是,武当山又出了一位不世之材,如今才不过五六岁,却继承了郁胤所有道法,以及武当的镇派之剑,更是在名剑谱上排名第五的名剑,“天道镇玄”。
而当时揽梅台上的人也只是匆匆见过这位老神仙一面后,他就与他的师弟音胤一起,朝着西面掠去了。
与郁胤神交已久的少林圆通大师目送着师兄弟二人远去,叹息道:“一人自命清高,一人看惯了尘世,凡仙之别莫过于此,阿弥陀佛。”
当然,此次宴会最热门的话题,还是剑器楼的年轻楼主公孙诗潋亲手杀死了罪魁祸首,也就是制出了七珑孔雀的唐雨萱,名声大噪。
若非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险些酿出武林浩劫的人,居然会是一名年仅十八岁的少女。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却又不得不去相信了。
这场既没有新郎也没有新娘的婚宴就此结束了,江湖豪杰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各自归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该要分别的人,也终要道别。
七日后,金陵城外。
清明时节,濛濛烟雨,羣莺乱飞。
秦淮河边,垂杨系马,有一对少男少女正并肩而站,望着河面。
洛飞羽拿着一坛酒躲在垂杨下避雨,而公孙诗潋也刚刚听洛飞羽说完了一段漫长的故事,唏嘘不已。
公孙诗潋撑伞望着河面泛起的涟漪,道出了心中的疑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暮淮王是女儿身的。”
洛飞羽看着天空,“我师父曾与我说过,先前江湖上并没有言静臣这一号人,而她既然能拔出暮淮,必定有着言家的血脉。我本还在猜测她究竟是易容的,还是言家的某个从未露面过的公子,而那日雨夜,就印证了我的第一种猜测。”
“怎么了?”公孙诗潋自然知情。那日雨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她与唐雨萱再见的那天。
“言家入主金陵以来,慨秦淮风流,于是男儿好酒,女子擅曲,言家男儿往往不到六岁就会喝酒了,见到酒就迈不开腿了。但是那天我递给她那坛酒时她居然一言不和就砸了。”洛飞羽一副心痛如绞的模样。
公孙诗潋赞叹:“你还是真是心思慎密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懒懒道:“别夸我,这些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公孙诗潋惑道:“你师父?”
“一个爱讲故事的老头子罢啦。”洛飞羽仰头喝了一口酒。
公孙诗潋“噢”了一声,仰起了头。
恰恰在这时,雨停了,正如这雨来时那般突然。
“该上路了。”公孙诗潋收起伞,轻轻说道。与此同时,她也转身朝洛飞羽看了过去,洛飞羽也很有默契地看了过来。
洛飞羽晃了晃酒坛,“去哪?”
公孙诗潋回答:“长安。”
洛飞羽笑道:“不和我一起去姑苏参加一下祭剑大会吗?我没记错的话,十九年前,剿灭葬剑山庄一役,你娘也是出了一份力。”
“不去啦。”公孙诗潋婉拒了他,“我娘亲告诉过我,若是世道乱了,就携剑入世平乱;若是心乱了,便回到故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腰间的药囊。
“好吧。”洛飞羽微微有些失落。
公孙诗潋轻呼了一声口哨,那唤作懵懵的小白马停下了吃草动作,抬头看向主人的方向,然而,洛飞羽早已跑到了它的面前遮挡住了它的视线,并拿着一根野草在逗弄着它。
小马驹嘴中响起一阵嫌弃的低吟,像是在对洛飞羽表示不屑。直到公孙诗潋走到它身边时,它才高兴了起来,蹭了蹭公孙诗潋的手。
“懵懵。”公孙诗潋亲切唤道。
洛飞羽打趣道:“果然,怎么样的主人取怎么样的名字,哈哈。”
公孙诗潋没有反驳,而是将缰绳递给了洛飞羽,“嘿,懵懵主人。”
洛飞羽疑惑:“什么?”
公孙诗潋笑道:“想来你连个马都没有,还怎么在江湖中赶路呀?这匹马自出生时就跟着我啦,好像也快长成骏马了,送给你!”
“可这马好像挺舍不得你的。”听着那马极不情愿的苦嚎,洛飞羽也苦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不。”公孙诗潋答道:“懵懵这只是在抗拒你讨厌你呢,不过你放心,你喂它个六个月就没事了,到时候它一直粘着你你都嫌烦呢,哈哈。”
“这么直接嘛……等等,六个月?这懵懵小马驹何方神圣啊,这么难伺候。”洛飞羽惊讶道。
公孙诗潋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折下了一枝春柳,“惜别怀远,折柳赠别。”
洛飞羽愣愣地接下了那枝春柳,道:“你这就走吗?”
“虽然我隐隐猜到你此番出山是为了什么,但我猜不到你此去姑苏会是为了什么。”公孙诗潋笑了笑,“不过,你这爱惹是生非的性子,必会引来不少仇家,希望下次见面之前,你可别死了啊。”
“说啥瞎话?”洛飞羽帅气地翻身上马,“这次来到金陵,我看到过了梅花,破过七星同尘,问过暮淮三剑,还赏到过世上最美的剑舞,然而这些也只是江湖里的一个小角落罢了。我不会死的,我还要去很多地方,看遍这个江湖。”
语气中,带着不知愁滋味而又无所畏惧的张扬,惊起了栖落在秦淮河边的一滩飞鸟。
公孙诗潋怔住了。
这就是她所向往的少年气啊。
但帅不过三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白马早就厌烦了洛飞羽,一阵乱动,把他给颠了下来。
公孙诗潋拍了拍额头,“恐怕你还没体验过江湖险恶,就要先从马上跌下来摔死了。”
洛飞羽吃痛捂着屁股站了起来,“哎哟,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也差不离了。”
公孙诗潋扑哧一笑,挥着手,依依不舍地转过了身,“再见啦,憨剑客。”
洛飞羽蓦然看向了公孙诗潋的背影。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很想跟着公孙诗潋赴往长安,想去看看这江湖上多少游侠埋下了梦与追忆的地方。
但,师命难违。
洛飞羽再回过神时,公孙诗潋已经走远了。
“我有马了,那你呢?”洛飞羽喊道。
“前方不远处,有个卖良驹的婆婆。”少女俏皮可爱的声音回荡在暮春的风里,“我现在,需要一匹快马回到长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盼有朝一日,能够再相逢!”
洛飞羽长叹一口气,一时思绪飘远,回想着二人这半月来共同经历过的时光。
他看着手中的柳枝,笑道:“你今日以折柳相赠予我,我也要因折柳而去。”
他翻身上了马,正要远行。
突然间,那个少女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不过是在从那遥远而又虚无缥缈的晨雾里传过来的。
“诶,长安怎么走啊?我不记得路了。”
洛飞羽看向了声源,隐隐能从云雾中看到那少女撑伞的身影。他还看到那个身影背后的那几座高楼后边,一轮初阳正在冉冉升起。
于是,洛飞羽下意识地答道——
“那,就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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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如刀,雪花飘扬。
慕容皓月背着苏楠笙,望着被大雪封去山路的长白。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雪,却在此刻并未被这雪色所刺目。
也不知为何,在刚踏入长白时,他的心就已经冷了。
“师兄,走吧。”萧皓琛提醒道:“仙鹤凝成的纯阳真气在风雪天里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好。”慕容皓月也外放出了真气,踏入了山脉。
雪落得很密集,铺满了山,也封去了路。而那些雪落到了他们的炽热的真气上,也散成了雾气,遮住了二人的视线。
前路久寻不得,慕容皓月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被凛冽寒风吹斜的大雪。
“师兄?”萧皓琛沉默了片刻,唤道。
“不要出声。”慕容皓月将声音压得很低。
萧皓琛感到疑惑,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慕容皓月打断:“有人在前方练剑。”
练剑的那人像是察觉到有不速之客,停下了练剑,那被风拂斜的大雪也变为了垂直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二人抬起头时,却发现前路已站着一人。
目光如锋,通体漆黑,在雪地中极为耀眼,若有若无的几缕白发飘散在毡帽外边。他手握着一把极为普通的银剑,剑上却焕发着令人心惊的剑芒。
“来者何人?”少年声音不怒不怨。
萧皓琛拱手一礼,“武当掌教萧皓琛,特来此地求采雪莲。”
慕容皓月看了一眼萧皓琛,“武当派弟子慕容皓月,特地前来长白求采雪莲,希望少侠能够放行。”
“武当的人?”少年忽然顿住了,将手中银剑揽到了背后,似有出剑之意。
慕容皓月感受着背后苏楠笙微弱的呼吸声,心中一凛,在瞬息之间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哪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了红尘匣,内息也是絮乱,但是为了挚爱之人的一线生机……
少年依旧面无表情,但他出了一剑。
剑势平常无奇,只是普通的下劈。
但这一剑竟斩断了下坠的风雪,进而摧枯拉朽般地劈开了足以没膝的积雪,撕出了下边的一道贫瘠的山路。
少年收了剑,如同出剑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给你们一个时辰,不管开花与否,拿了就离开,不要打扰我练剑。”少年语气依旧淡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否则,就做好死的觉悟。”
这句话从字面意思上听起来很是狂傲,但从少年口中道出,却少了那份狂傲的味道,仿佛在说着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
他留下了这句话后,就消失在了雪中。
仅留一地狂卷的雪霰。
片刻后,雪花又重新坠落了下来。
萧皓琛看着少年刚才所在的位置,陷入了沉思,“这少侠的剑法……”
慕容皓月没有搭他的话,“走吧。”
雪越下越大了,绵绵密密地落下,就像那年落在秦淮河上的绵绵细雨,惊醒了雪月楼中的半塘荷花。
忽然,微弱的声音响起,“阿月,这是哪?”
这个声音很平静,却让慕容皓月的身子忽然抖了一下,“这里是长白。阿楠,你怎么样?”
“长白……”苏楠笙道:“请放我下来吧,我在你背上趴着也有些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皓月扶着苏楠笙下来。
苏楠笙鞋履刚触到雪地,她身上的纯阳真气就融化了一地冰雪,那血红似火的嫁衣,在这片白茫茫中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阿月。”苏楠笙突然唤道。
慕容皓月看向了苏楠笙。
“还记得你五年前说过,要和我肩并肩去看那大漠风光,也要去赏一场落雪。”苏楠笙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美眸格外明亮。
慕容皓月为她把了把脉,发觉并无异常后,道:“你不要说话,等采下雪莲后服下,一切都会好的。”
苏楠笙摇头道:“我想在此歇息一下。”
慕容皓月点点头,朝着萧皓琛道:“师弟,能否麻烦你去前路摘来雪莲?”
“义不容辞。”萧皓琛轻轻点头,孤身朝着前方继续走去。
目送着萧皓琛远去后,苏楠笙伸手接下了一掌雪,看着雪在掌心中融化,“细想起来,这壮丽长白的雪景,与金陵秦淮的雪景相比起来,却是别有两番韵味呢。”
“金陵下过雪吗?”慕容皓月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楠笙点点头,回忆道:“十年前我初入雪月楼时,正好在下大雪,雪很冰冷。而在你那年离开金陵的第二天,金陵也下了场大雪,却很是温暖。”
“雪既冰冷,又温暖?”慕容皓月微微迟疑。
“冰冷的不是雪,而是人心;温暖的也不是雪,而是人。”苏楠笙轻轻一笑,面色很是娇羞可爱,“月郎,今日你我共赏长白,同观雪落,此情此景甚美,在此娶我可好?”
长白山既没有秦淮的风流,也没有雪月楼的雅韵。而苏楠笙一介风尘女子,在这寂寥之中,如同一支孤傲的蔷薇,在五年满心春水的浇灌下坚忍绽放。
慕容皓月立刻点头后,“好。”
“天地在上,祖师爷在上,我慕容,愿娶阿楠为妻,白首偕老,不离不弃。”
苏楠笙挣扎着点点头,声音渐渐疲倦:“我苏楠笙愿嫁给阿月为妻,愿一生一世相随……”
随后,她口中吐出了鲜血,浸染了雪地,凄婉而苍凉。
慕容皓月看到那刺目的血色,心中一惊,赶忙抱紧苏楠笙,“你怎么了!”
苏楠笙呜咽着:“阿月,这冰天雪地的,我怕是出不去了。”
“不要说话!”慕容皓月将手掌拍到苏楠笙的背上,“我为你输送真气御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阴阳相合,阳阳相斥。慕容皓月的六爻真气被苏楠笙身上的纯阳真气生生拒回。
“不是寒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慕容皓月的声音越来越苍凉绝望,“你身上的纯阳真气还未散去,怎么会这样?”
忽然,慕容皓月看到自己肤上泛起了红光,体内竟传来一阵嘶鸣,细细聆听,像是为至亲之人送终时的悲泣。
慕容皓月不甘地睁大了眼睛,“这是?鹤血莲花?它怎么会在我的体内?”
苏楠笙勉力笑了笑,“阿月,你的劫数,萧掌教那天都告诉我了,解铃人还需护铃人,你护花五载,而这花最好的归宿,就是你了。”
“不,不!”慕容皓月眼泪流淌,仰头竭声嘶吼,“萧皓琛,你给我滚过来!”
“滚过来啊!”
然而,回答他的,仅有那漫天飞扬的风雪。
苏楠笙语调愈来愈低,却也越来越颤:“阿月,你不必责怪他,他也是为了你。我此生若不是遇到了你,也本只是世道中一个无根的飘萍罢了,正因为遇到了你,我才有了根。”
慕容皓月平静了下来,搂紧了苏楠笙,泪流满面。
“我好开心,能在生命的最后成为了阿月的妻子,只可惜,那广阔无垠的西洲大漠,那涛声不断的蓬莱,需要你代我去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楠笙五年前在雪月楼中为言己微挡下一掌后,留下的隐疾愈来愈烈,而不久前在暮淮王府中以身挡下雷劫,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慕容皓月。从那时起,她就已经油尽灯枯了,只是,她强撑到了此刻,只为向心上人倾诉衷肠,不留遗憾。
慕容皓月猛然摇头,“不,你不能丢下我一人!”
苏楠笙努力憋出笑容,“我死后,你要再找一个好姑娘,让她陪你一起去看这世间风景。”
“我不要!我只要你当我的妻子!”
“别傻啦。”苏楠笙笑道,“我还能为你唱一首曲子吗?”
慕容皓月拼命地点点头,点得很用力,生怕苏楠笙感觉不到。
苏楠笙低眉婉转,低声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哭声震彻天地。
“还真是煽情啊。”萧皓琛手捧着一朵盛开的雪莲,躲在一处山沟后,嘴角浮起玩味的笑意。
雅韵欲说还休,随风雪消散在了寥寥无人的长白。慕容皓月依旧抱着苏楠笙,就像是依偎着在雪地里的一对青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巴山,蜀中唐门。
此时此刻,正下着一场夜雨。
雨丝不断,却万籁俱寂。
山顶,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妪持着一根精致的银杖站在窗前,望着对边的山峦。
老妪巍巍道:“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话音刚落,一块红烛与一包针线袋瞬间出现在了桌上。与此一同出现在老妪背后的,还有一名黑衣女人。
“禀唐老太太,历时六年了,暗器‘西窗烛’与‘夜雨时’终在今日得以问世。”黑衣女人弯腰报喜,却在语气中听不出喜悦。
唐老太太微微点头,银杖一挥,在空中留下了一片残影,那红烛在瞬间淌出了一滴烛泪,针线袋中也有一枚如雨般细小的长针飘忽而起,同时落到了角落里的那具铜人身上。
烛泪所滴之处,成灰。
长针钉下之处,化雨。
老妪眼中露出了赞叹,“竟能破去试毒铜人上边所有的防护,真难以想象,这是阿萱七岁的时候制出来的毒。对了,说起阿萱,最近有她的消息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女子心想果然逃不过这个话题,犹豫良久,但还是屡尽职责,“影探那边传来消息,天级绝息令罪犯唐雨萱,已在金陵城被人诛杀。”
老妪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强忍悲痛,看向了桌上那两个崭新的暗器,“是唐门内的人吗?”
黑衣女子连连摇头,“不,是公孙后人,当代剑器楼楼主,公孙诗潋。”
老妪原本紧绷的神色露出了几分释然,“若是说出世上最不可能会杀雨萱的人,不是你我,而是小诗潋啊,其中定是有什么难言的缘由。”
黑衣女子轻叹一声,“可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是啊,不重要了。”老妪重复了一句,随后又像是自言自语,“小诗潋啊,你这样做,唐门中坐在阁里的那位,可要坐不住了啊。”
皇都,花城洛阳。
某座府邸,庭院中。
一位中年男子靠在树旁,瞑目而思。
忽然,一阵黑影闪过,一位黑袍人出现在了男子身边,道出了空灵的嗓音:“老爷。”
“来啦。”中年男子依旧瞑目,“其实,你给了暮淮王那本剑谱后,就可以直接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袍人辩解道:“我只是想知道,老爷授给他那个剑法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中年男子换了个舒服的躺势,“不要过问这么多,你该知道的你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你就算知道了再多,也对你没有好处。”
黑袍人却是笑道:“可是,多知道一些事也好,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
在这一刹那,庭院中拂过一阵寒风。男子也在这一瞬,睁开了眼睛,“所以,你是想看清我在下的这一步棋的意义么?”
黑袍人不自觉地长跪下去,语气中流露出了恐慌:“奴才不敢!”
常言,伴君如伴虎。而眼前这个男子虽非帝王,可偏偏就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要有着不亚于帝王的威势。
忽然,又是一阵风拂过,温暖和煦,拂散了这一屋子的冰冷。
一位手持玉石的白袍人站在了黑袍人身边。
白袍人将黑袍人托起,“老爷,家弟时常口出妄言,却也是无意之举,还请饶恕。”
男子却是不答,而是笑道:“看来,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啊。那言家小姐的下落呢?”
白袍人走上前行了一礼,“恕我愚钝,误中了那唐雨萱的毒,等到我毒药解了以后,言小姐就已不在金陵城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子眉头一挑,“哦?”
白袍人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与她一齐消失的,还有道教乐谱《天极清乐章》。我搜寻了一遍金陵城,仍然找不到。”
男子笑了笑,“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我也没必要花这个力气去请了。”
白袍人顿了顿,道:“老爷这是何意?”
男子伸手划了划一旁的湖面,惊起湖中粼粼的月色,“她会亲自来的。”
“是。”白袍人微微垂首。
男子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有,传令给驻守在姑苏分舵的人,告诉她,可以动了。”
“是。”
极北,长白。
雪花飘扬。
一位紧裹着貂袍的怪人背对着洞口,他形容枯槁,骨节过于分明。而他面前摆满了各种草药与瓶罐,以及一个正燃着的药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一株五彩斑斓、沾满了甘露的的萱草竟在他面前凭空消散。
怪人那枯瘦的身躯怔了怔,轻捧起了那花化成的粉尘,默然不语。
这时,一位看着憨厚老实的少年走入洞口,揭下了头顶上的毡帽,露出了满头的白发,“老先生,你手捧着的,又是哪株花草的遗骸。”
怪人叹道:“你听说过巴山的夜雨么?那是九州大地内最美的雨,这场雨下完,便会在山上长出忘忧草,草上凝满了雨露,你不去抖它,上边露珠永远也不会掉下来。”
白发少年很不解风情,“未曾听闻,不过我想知道,这个草叫什么名字。”
怪人认真地说道:“雨后忘忧。不过,我更喜欢另外一个名字。”
白发少年恭敬问道:“是何?”
“雨萱。”怪人笑了笑,扬尽了手中的粉尘,站起了身,“我曾经也有个徒弟叫雨萱,她在毒术上的造诣天下无双,但我希望她能像这株草一样,随我学医,然后无忧无虑地长大,只可惜,她陷得太深太深了。”
白发少年摇了摇头,“老先生你是医者,她用的是毒,道不同,注定不相为谋。”
“少年人啊,你太过于死板老实了啊,毒可救人,药亦能杀人啊。”怪人感慨一声,微微侧首,“若没有事情,你一天到晚都是在练剑,断然是不会来拜访我这老头子的,今天,又有什么事要麻烦我了?”
白发少年指了指洞口,洞口外正躺着一名嫁衣女子,看着已无血色,“我为此人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刚才那个道士埋葬下的女人?”怪人身上绿光流淌,流到了那嫁衣女子的身上,“倒也是个美人,莫非你见绝色已逝,心中惋惜?”
白发少年摇头,“不。她练过琴魔之音。”
“你果然会这么说。”怪人苦笑道:“那,你要我对她做什么呢?”
白发少年恭敬道:“恳请老先生救活她,她这琴魔之音,到时或许能助我一臂之力。”
“又是一个被执念逼疯的孩子。”怪人说得很认真,“不过看在你师父的情面上,我救她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这‘生人不医’的名号,想来也是弃置了很久了啊。”
白发少年又道:“还请老先生救活她,但也不要彻底救活她。”
“为何?”怪人悄然转过了头,他的脸上几乎只有皮包骨,而那一只全黑一只全白的眼睛,令人看了就感到毛骨悚然。
白发少年却面不改色,“多情人,总会因多情恼。只有无情人,方能成大事。”
怪人阴鸷长笑,“你师父说你不像是个会烦人的家伙,可在我看来,你真的是很烦人啊。”
“凌剑秋。”
金陵境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拉着一匹小白马,悠悠地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但那匹小白马对少年极其不友好,时不时就朝着他咬牙咧嘴。
不知怎的,小白马突然就朝他怒目而视。
洛飞羽也瞪了回去,“你瞪个屁。”说完,还在马的头上敲了一下。
小白马立马就发疯似的摆脱了洛飞羽手中的缰绳,朝着他冲来,那怒气冲冲的样子,似乎要顶烂洛飞羽的屁股。
洛飞羽顿时吓得哭爹喊娘,赶忙爬上了一棵树后,又变回了那意气风发的样子,甩着手中的长柳枝,朝着下边无能狂怒的小白马做着鬼脸。
另一边,某个山谷中的溪涧间。
笛声悠扬。
一匹骏马在溪边喝水,公孙诗潋站在溪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吹着笛子,心中默默在画着,从金陵回长安的路。
可对于一个路痴而言,一条路在心中画了无数遍,又能如何呢?
公孙诗潋忽然想起那个少年给自己带路的样子,叹息一声,放下了笛,抬起了眼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另一边,洛飞羽也是逗弄小白马逗弄得累了,抬起了眼睛。
飞鸟惊鸣,梅花满天。
花瓣从他们初遇的那座城飞来,又不知将要飞往何处去。
二人隔着老远,嘴角同时上扬。
少年持着少女心中的信念,少女带着少年的意气,各自启程。
骏马喝足了水,轻轻蹭着公孙诗潋的臂膀,公孙诗潋收回了目光,拉着缰绳远去。
“江湖路远,愿,同去同归。”
第一卷《曲催秦淮》篇,完。
敬请期待第二卷《君山折柳》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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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河而居,月圆花好,雅士云集。只要是途经江南一带的旅人,都会来亲眼见识一下这被称誉为“人间天堂”的地方,也有不少文人墨客曾在姑苏留迹。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那句“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以至于世人说到姑苏城,往往都绕不开寒山寺。
寒山寺西边毗邻一条大河,与姑苏城隔河相望,南来北往的香客络绎不绝。而在寒山寺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口历来得到诗人题咏的大钟。
这口大钟历史悠久,悠悠的钟声清冷古寺已逾百年。据说,有一对知己曾在此钟下定情,情起之初,寒秋满树,夜夜泊舟,盛满了凄然,然而盟誓与期盼从有到无,终至乌有。
一位面目俊逸的白衣少年坐在大钟之下。放在他腿上的,是台通体黑色的长琴,状似长舟,两端无比尖锐,无形间显露出了凛凛肃杀之意。
少年身上的白衣早已被凝在钟上的寒露微微打湿,他在这坐了很久了,一直埋头看着琴弦,手指也已经轻摁在了琴弦上。片刻后,少年忽然眯起了凤眼,望向了微明的天空。
仿佛就为了等这一刻,他蓦然拨动了琴弦,弦上颤起了令人心悸的声响,令头顶上的大钟无端振鸣起来——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君山折柳,不问离合。”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不见,汉家陵阙。”
琴音哀婉凄楚,却韧然如炼。带着些孤寂清高,焕发着凛然的杀气,如钢刀般一下下击打在了大钟之上。
而悲凉呜咽的琴声却随着钟声一齐融入了风中,传遍了大半个姑苏。姑苏城外歇了一夜的灯火,也随着这钟声亮起。寒山寺内的和尚也提着灯,来到大钟前的广场上朗诵晨经。
在这足可以震碎耳膜的钟声包围下,少年却仍是泰然自若,即便是方才充满杀意的琴声,也没能将他的气质改变分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山寺住持尘空大师捻着佛珠走了过来。
尘空大师已经很苍老了,胡须雪白,眉眼慈蔼,仿佛随时都要被这清冷的晨风压弯了风骨。然而,他走到白衣少年面前时,还是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一礼,“阿弥陀佛。多谢任施主。”
白衣少年微微垂首,恭敬答道:“大师,这点小忙不足挂齿,就当是我修养琴律了吧。”
梵音不绝,似风在窃语。少年抱着琴从大钟底下探出身来,感受着寒山寺中特属于游子断肠的凄寒之意,不由轻轻一笑。
话说起来,他以这“游子”的身份,异泊他乡也有多年了。
“公子。”一道略带倦意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白衣少年收回思绪,“妃采芸,你来了。”
这个被称作“妃采芸”的人虽是女声女名,但站在白衣少年身后的,却俨然是一名俊帅男子。
“哎呀哎呀,声音怎么变回来啦?”妃采芸尴尬地笑了笑,朝着白衣少年嗔怒道:“你在回应我之前,能不能先看看我易容成啥再说,别直唤我名字。真是丢死人了。”
白衣少年抱琴侧过了身,道:“我不久前不是说了么,清早来寒山寺见我时无须易容,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妃采芸打了一个呵欠,抬袖拂过了脸颊,那俊帅的面孔变成了一副活泼少女的模样,“还不是你来寒山寺弹琴来得太早了,我匆匆忙忙着赶来,所以才忘了……”
白衣少年打断道:“是昨夜伪成男性,到姑苏城内的青楼里玩得太晚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拆穿后,妃采芸非但没有羞耻,反而灿烂地笑了,“哎呀,谁叫宫商角徴四位姐姐不愿陪我玩呢,羽妹妹年纪又太小,也不忍心带坏她,只能自己跑去青楼寻个热闹了。”
白衣少年依旧面无表情,片刻后才道:“把昨日的消息禀报给我吧。”
妃采芸赶忙将好奇的目光从念经僧人那收回,清咳了几声后正色道:“近日,有一部分江湖门派归顺了朝廷。而姑苏柳月山庄,似乎也有归顺朝廷的趋向。届时,柳月山庄背后是朝廷,那公子你的计划,恐怕……”
“这并不会影响我原有的计划。”白衣少年面向妃采芸,摇头道:“我只想知道,那个人,现在到了哪里了。”
虽然白衣少年说话仍是淡漠,没有夹杂着一丝情绪,妃采芸却无端感到了一丝寒意。
她略微沉吟后,方认真答道:“他因仗着有了一匹小马驹,到附近溜达了几圈,故耽搁了些时日。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日,应该就能到姑苏境内了。”
“从金陵到姑苏这么一点路,他居然用了两个月。”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指尖快速划过了琴弦,颤出了喜悦的低音符,“终于来了。”
妃采芸犹豫了一下,道:“公子,我有一事不明。”
白衣少年淡淡道:“讲。”
“你等这个人,是为了要杀他吗?可你既然要杀他,为何又在当日没有答应暮淮王的恳求,派我们前去金陵杀他呢。”
白衣少年难得笑了,但语气依旧冷凉:“难道说,我等一个人,就是为了杀他吗?”
“公子。”谢芸忽然忍无可忍地唤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事?”白衣少年如刺的长眉轻轻一挑,冷视着妃采芸。
妃采芸心中一颤,赶忙堆起来了笑脸,“按我说,公子在以前,好歹也是被誉为‘陌上人如玉’的‘陌上公子’啊,足不出户在风华门中轻轻一笑,就能引来临安城多少怀春少女的爱慕啊?当然,这其中肯定不包括我。而你现在这样冷冰冰的,都要把以前的那点气质给垮光光了……”
“哼。”任韶华忽然从心底对妃采芸升起了异常的怜惜,“生命苦短,倘若人还要一直沉沦在过去,那这个人也未免太可怜了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妃采芸居然从他的眼中读到了怨恨与不甘,以及一丝丝的哀沉。
但也只是一闪而逝。
“公子……”妃采芸叹了口气。
清冷的晨风拂来,掠起了少年的白衫。
“我不求陌上人如玉,我只求一叶孤舟,于少年风月中,与千秋同渡,与日月川河同老。”
“我现在不是什么陌上公子,那只是一个碌碌无为庸庸无用的虚名罢了。”
“我现在,名号孤舟。”
“孤舟公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姑苏的某个小山坡里。
这座山上有一座小小的寺庙,庙里供着的倒也不是寻常的佛陀像,而是一樽看起来慈祥柔美的观音菩萨。
寺庙内人迹寥寥,但清洁异常。
这时,庙门开了,走进来了一位身穿道袍的女子。她手拿着三根香,径直来到观音面前,在蒲团上跪下拜了拜,随后将那三根香插入了一尘不染的香灰炉中。
当女子再抬头望向那观音时,那栩栩如生的观音像居然流泪了。
准确的说,是血泪才对。
女子却没有惊讶,而是笑道:“装神弄鬼。”
观音的眼珠子忽然转了一下,看向了女子,竟口吐人言:“寻常女子见到这一幕,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观音的声音很诡异,与她这怜悯众生的形象极为不符。
女子不屑笑道:“我可不是你口中那寻常女子。”
观音上下打量了女子,“道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摇头,“虽修道法,却不为道家做事。”
“这点,我两倒是相同。”观音脸上的血泪已划过了脸庞,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血痕,“我虽也修了佛法,却也不为佛家做事。”
“而是,为‘鬼’做事。”观音目光凛冽。
女子并不在乎观音的恐吓,“江南分列三大派,而近十年来,姑苏里却涌现了连三大派合力都摆不平的两大杀手组织,孤舟舫与奈何桥。想必,阁下便是那奈何桥中可排得进前三的杀手,血泪观音吧。”
被揭穿了的血泪观音并不恼,也没有去接女子的话,“你可知,这座庙是用来做什么的?”
女子懒得猜测,直接问道:“做什么的?”
“黄泉。”血泪观音笑了,原本慈祥的面色顿时蒙上了一层暗云,“你所坐的蒲团,正是由已逝之人的头发与白骨编织成的。”
“怪不得咯得慌呢。”女子拍了拍蒲团,站了起来,“黄泉,我好像听说过,是死人所居住的地方,往通俗点说,就是奈何桥的屠宰场。”
血泪观音捻了捻手中的柳枝,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位知晓奈何桥底细的女子,“你是什么人。”
“来和奈何桥做交易的人。”女子面无惧色,拿出了一封信,飞到了血泪观音的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上的落款,是金陵暮淮王。信上的日期,是两个半月以前。信的内容,正是以重金委托奈何桥杀一个人。
这个人叫洛飞羽。
血泪观音想了想,说道:“两个月以前,金陵城确实发生了一些大事。只是,为何这封信时隔两个多月,才送到了奈何桥的手里。”
女子毫不避讳,坦然道:“因为,被我拦截下来了。”
血泪观音冷笑,“年纪不大,胆量倒是大得很。你是要我们杀这个人?”
女子笑道:“相信奈何桥不会让我失望。”
“你这句话倒是说得不假,我们奈何桥向来都是使命必达。”血泪观音冷笑一声,“可是,你似乎还不是很懂奈何桥的规矩。”
“哦?”女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血泪观音。
“踏入‘黄泉’的外人,必须得死。”血泪观音手猛地一扬,那纸书信朝着女子席卷而去!
女子没有动身。这时,一道青影从暗处飘然而至,探手夹住了书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喃喃念出了来人的绰号:“青面獠牙,奈何桥中与血泪观音不相上下的杀手。”
那被唤作青面獠牙的男人从飘渺中现身,所戴着的面具倒也不似他的绰号那般狰狞,而是一面什么都没有的白色面具,仅露出了眼睛。他轻抖着手中的伞,伞上的铃铛微微颤动,发出好听的声响。
而庙门,也应声而开。
“今日黄历,有客来,宜相迎。”
声音很柔弱,也很动听。庙里的人都看向了大门。
只见穿着一袭花寿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同样带着一副面具,面具是一个皱纹遍布老妪。
女子笑道:“真是没想到,统领着奈何桥的孟婆,从身型上看,居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龄女子。”
血泪观音目光一冷,厉声威胁,“注意你的言辞。”
“无妨。”孟婆慢慢地走到了青面獠牙面前,接过了那封书信,“如果是在两个半月以前收到了这封信,奈何桥必然会毫不犹豫马不停蹄地前往金陵城杀他。但被姑娘拦截下来了,如今我们也不知此人的踪迹,寻踪可能要些时日。”
女子摇头,“不必寻踪,他今日就到姑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婆顿了顿,“哦?”
女子缓缓道:“他是来参加柳月山庄五年一度的祭剑大会的。”
孟婆看向了女子,“他孤身一人,没有长辈的陪同吗?”
“没有,但我家老爷在信中明明确确跟我提及了,千万不要让他,踏入那个曾经叫做葬剑山庄的地方。”
“葬剑山庄”四个字冰冷而又阴沉,当年的江湖浩劫如云烟过眼。
孟婆笑了笑,点头道:“很好。”
女子皱了皱眉,“你不问筹码,就直接答应了下来,这似乎不太符合杀手的规矩。”
“不妨。奈何桥对于杀人的请柬,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相信姑娘所能给出的筹码,不会太差。”孟婆弯腰将信封放到了那香烟上,令信纸烧成了灰烬,“若是奈何桥实在不满意,姑娘只需要,以命抵命就行了。”
女子点头笑道:“可以。”
孟婆看了眼又变回静止不动的血泪观音,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要奉劝姑娘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道:“何事?”
“以后要联络奈何桥,只需要放一张注明事因的纸在一片荷叶上,从奈渡上流漂流入水,到夜半时奈何桥自然会知晓你所要委托的事情。千万不要以身犯险误入黄泉。如今看你是雇主,就姑且饶过你这一次了。”
女子却是玩味一笑,“孟婆居然要率先破了这奈何桥的例?”
庙内死一般的寂静。
血泪观音眼中血泪若隐若现。
青面獠牙伞上的铃铛发出令人不安的嚣鸣。
“不必。”孟婆抬起了手,令二人压下了心中的杀性,“我相信姑娘是个聪明人。”
“相忘于此吧,踏入此间黄泉后,希望姑娘不要与任何人提起,你找到过奈何桥。”孟婆沉声道:“就好像,饮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的那些逝者那样。”
女子微笑,“自然会的,没有记忆,也就没有了牵挂。毕竟,脑海中有着奈何桥的记忆,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荷月风拂,栀香遍舞。
栀盈镇角落里的一间栽满了栀子花的小酒棚里,坐着一个少年。
“好酒,小二再来一壶。”少年醉得有些不省人事了,但口齿却还是利索的很,“哦不对,有多少上多少。”
小二将毛巾甩到了肩膀上,着眼打量着这位风尘仆仆的剑客,“客官,你有钱吗?”
少年抬手指了指马厩里的一匹白马,“看到这只小白马没,乃是当代剑器楼楼主赠予我的良驹,你说我有没有钱?”
小二眼睛微微一瞥,看到那匹马如同看白痴一般的眼神,“可怎么看,它也没把你当成主人啊,莫不是你从哪偷来的?净吹牛。”
少年有些不爽,掏出几块碎银猛地往桌子上一砸,“少废话,快上来。”
小二立马换成了阿谀奉承的嘴脸,“好嘞!”
少年举起了酒壶,将壶中酒倒入了酒葫芦里晃了晃,道:“看来师父没有骗我,姑苏的栀舞酒果然是一绝啊。”
“那是自然。”小二将一壶酒放上了桌,“栀舞酒味似花甘,入喉后犹如仙子起舞。”
洛飞羽一把抓起那酒壶就往酒葫芦里边灌,很快就倒满了,随后就喝了一口,“还有一件事师父也没说错,要喝这栀舞酒啊,还是得喝你们这家的。”
“客官这话倒是不假,就连剑祖对我们这儿的酒也是赞不绝口。”小二满眼放光,但很快就黯了下去,“只是鲜少有人来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摆摆手,“我此次专程来姑苏办事,等事办完了,我就再来喝一次。”
小二热情洋溢,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客官刚刚屡次提到了师父,莫非您师父他老人家来这里喝过酒?”
少年一听便来气了,猛地一甩手,“谁知道他,刚刚收我为徒的时候跟我说他一生从未饮过酒,后来又经常给我点评美酒,尤其是姑苏这一带,真是个不可信的糟老头。”
店小二刚想要再问些什么,却看到有一名客人走进了酒棚来。他带着歉意对少年点头哈腰了一阵,来到了那个新来的客人身边,“囡囡,要来些什么?”
“囡囡?”少年对姑苏的口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忍不住抬头看去。
进棚的少女看似稚气未脱,身子也不高,手握着一剑,面容上显露着与她的稚气与身高都有些格格不入的肃然,身着一袭看起来有点少女心的藕衣,但在少女独特的束扎下,竟透着一股英气。
少女冷漠地看了一眼小二,没有搭他的话,而是径直走到少年的面前。
少年有些慌张,双手一伸,揽住了桌上所有的酒壶,“干嘛?要蹭酒喝啊?我可不给你。”
少女问道:“你这买酒的银子,从哪里来?”
少年醉醺醺道:“一不偷二不抢,我自己卖剑谱挣来的。”
少女点了点头,“果然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心想可能此人也是来向自己买剑谱的,也就放松了警惕,松开了手,扯着新学来的苏腔道:“囡囡真是慧眼识珠啊,我的剑谱可是反响强烈,已经滞销了,不过没事,我这就新画一本卖给你。”说完就招手想要向小二要纸笔。
“没错了。”少女点点头,忽然拔剑往桌上一砸,那木桌瞬间碎裂,酒水也流了一地。
少年酒醒了大半,怒道:“你干什么!”
少女猛地朝少年甩去一本剑谱,“你这剑谱上边记载的剑法,简直荒谬至极。”
少年翻了翻剑谱,道:“这的确是我画的波斯迪拜剑法,有什么不妥?”
“剑势大开大合,作用范围却极窄,如此不堪入流的剑法,岂能登大雅之堂!”少女朗声喝道:“奸商,去死!”长剑一出,剑势飘渺,只闻剑气却不见其形。
“闲云剑,名剑谱排名第十二。”少年一眼认出了剑名,手指快速地朝着闲云剑夹去。
而快要触碰到闲云剑的一刹,那闲云剑竟化成了一道云烟,飘然而散。少年将手贴着剑身一推,将藕衣少女整个人都给击退了出去。
“你一眼就认出了此剑?”藕衣少女冷冷道。
少年满脸得意洋洋,“梦里偷闲结云海。闲云剑嘛,自然是认得的。”
藕衣少女想了想,质问道:“你叫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你这种态度问别人名字的吗?”少年不满地嘟囔,“我叫洛飞羽。”
“好。”藕衣少女点点头,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和笔,一边写一边说道:“闲云女侠晓闲云,于六月十九,姑苏栀盈镇制服奸商洛飞羽。”
洛飞羽脚底一滑,骂道:“你问我名字,就为了这?”
“少废话!”晓闲云收起了册子,猛地舞起手中的闲云剑,攻向了洛飞羽。
洛飞羽将剑囊落在了客栈里了,只得暗骂一声,随手拿起了一根木棍当剑握着,去抵御晓闲云那软绵绵却极为难缠的剑势。
那根木棍在洛飞羽手中竟像是一条柔软的柳枝,挥斩不绝。店小二擦了擦眼睛,又惊讶又疑惑,“柳月山庄的剑招?可是他分明不姓柳啊。”
洛飞羽剑招有着弱柳扶风剑的柔和,却更多出了一些轻盈飘逸,那闲云剑居然在他这占不到半分便宜。晓闲云不由也有些疑惑,她先前也与柳月山庄的人对过招,然而眼前这人的剑法与柳月山庄剑法又不尽相同。
晓闲云终于按捺不住,“云生。”那闲云剑化为了点点轻云,漂浮在空。
“可以呀。”洛飞羽一剑戳空,急忙一挥木棍收回剑势,点足往后一跃,在他原本坐着的凳子上蹬了一下,随后将剑高高腾起。
剑意陡然沸腾起来,带着凛冽的杀性。
晓闲云惊道:“越州烟雨坞的霸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烟雨坞,江南三大家之一,与风华门、柳月山庄齐名。此门派擅使巨剑与大刀,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那刀法烟雨六濛。此刀法共六刀,每一刀都有着决断生死的机会。
而烟雨坞的霸剑却不如刀法闻名,鲜为人所知,名字也不如那刀法好听,也只有一招。
却极尽峥嵘!
晓闲云眼睁睁看着那木棍挥下!
在离她一大段距离时,洛飞羽忽然停下,丢开了手中的木棍,看着手中的淡荧散去,自言自语道:“看来,她教的这功法,我还需要多加以练习啊。”
说完就拿起酒葫芦大摇大摆地离开。
“等等。”晓闲云忽然叫住了他。
“咋了。”洛飞羽驻足侧首。
“有件事,我觉得你或许可以帮到我。”晓闲云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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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门前。
“孤舟舫?奈何桥?”洛飞羽背着剑囊,口中念着两个完全陌生的名号。
跟在他背后的晓闲云道:“是的,他们是姑苏境内近十年来涌现出的两个杀手组织,无恶不作。”
洛飞羽抬起手打了个呵欠,“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剿灭他们?”
晓闲云点头,答得淡然:“正是。”
洛飞羽转过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打量了一眼她的身高,“你一个小孩子家,不好好在家里吃饭睡觉,出来逞什么大侠?”
“你!”晓闲云刚想要拔剑,但还是忍住了,垂首道:“恳请你考虑一下,近些年来姑苏传闻中的惨事都与这两个组织有关。”
洛飞羽依旧懒洋洋的,“我也想啊,可我师父叫我去办事诶。”
晓闲云咬了咬牙,不依不饶:“事成之后,我给你八百两银子作为报答。”
一听到银子,洛飞羽浑身抖擞,两眼放光,但还是狐疑地问道:“你有这么多钱吗?”
晓闲云点点头,“我姓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心中一动,继续问道:“哪个晓?”
晓闲云道:“足不出户,可晓天下江湖事。”
“天机阁九大分支,晓家?”洛飞羽闻言心中一惊。天机阁是江湖中最神秘莫测的组织,掌握着江湖的秩序,社稷的命脉,但并不是势力,因为他们虽晓天下事,却无权干涉。从始至终,天机阁仅仅充当了一个旁观者的角色。而天机阁人数众多,却将最重要的九家分支到了九州各地。
而天机阁驻在江南一带的分支,便是晓家。
这名少女说得诚恳,看起来也不像在骗人。更何况,也没有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拿天机阁的身份来骗人。
既然有晓家相助,那剿灭区区两个杀手组织应该不在话下!
洛飞羽顿时对少女加了个亲切的称呼,擦了擦掌,“大姐,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晓闲云点点头,默默地走在了前方带路。
走出了一段路后,天边破晓,一阵钟声敲响了,夹杂进了晨风里。许多家户都已经醒来,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听着连绵不绝的捣衣声淘米声,洛飞羽不由感慨,“姑苏这一带的人起得还真是早啊。”
晓闲云凝重道:“因为近一个月来,每日清晨寒山寺那边便会传来琴声。琴声中凄绝无比,只要听到了这琴声,便会惊出一身冷汗,困意顿消。”
良久都没见洛飞羽搭话,晓闲云只得转过了身,却看到洛飞羽正坐在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铺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两包子,一碗鸡头米谢谢,算这位姑娘的钱。”洛飞羽接过了从老板手中接过了一荷包的包子,指着晓闲云。
晓闲云顿时气结,掏出了十几枚铜板往铺子上一放,刚想要呵斥,却感到脸上有一阵如刀刮的割疼,随后那凛凛肃杀之音传入了耳膜,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这条街所有的百姓也不例外。
待她回过神来时,看到洛飞羽正在那大口大口地吃包子,不由问道:“你怎么没有反应?”
洛飞羽认真地听了一下这首曲子,“咸阳古道音尘绝,西风残照,不见汉家陵阙。这弹琴的主人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晓闲云坐了下来,点了一碗白粥,“你从何得知?”
洛飞羽问道:“这个人每日清晨,弹得都是这首曲子吗?”
晓闲云点了点头,“是。”
洛飞羽想了想,道:“这分明是凄婉动人的曲子,居然带有如此重的杀意。他既然想要彰显出杀意,为何偏偏要选这首曲子呢?看来,是个有故事人啊。”
很快二人就吃完了早饭,匆匆忙忙上路了。
一路上,晓闲云都是一言不发,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直到太阳高照了,他们还是在某个山中的一片树林里打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拉着小白马懵懵,终于忍不住了,哀叹道:“请问大姐,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晓闲云认真答道:“在找奈何桥与孤舟舫的踪迹。”
洛飞羽顿时吓得怔在了原地,“你口口声声说你要剿灭他们,现在你告诉我,连他们在哪你都不知道?”
晓闲云声若蝇蚊,“这两个杀手组织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洛飞羽愣了好久才回神,突然想起来,“对了,你不是天机阁晓家的吗?为什么连他们的位置都不知道?”
晓闲云犹豫了一下,带着歉意说道:“实不相瞒,我其实在去年为了逃家中给我定下的娃娃亲,便偷了家中的闲云剑在姑苏这一带闯荡……”
晓闲云的声音越来越小,洛飞羽脸也越来越黑,“所以,你是说,剿灭这两个杀手组织,就靠我们两个?”
“是!”晓闲云一改先前的冰冷,语气高昂。
“哎呀我的妈。”洛飞羽吓得想要转身离开,口头上好心劝道:“大姐,钱我不要了。你也不要以身犯险了,还我们去剿灭他们,他们来杀我们都来不及。江湖之众皆为过客,保重!”
晓闲云挽留道:“我要是剿灭了这两个杀手组织,我就回晓家了,到时候给你一千两!”
洛飞羽怒道:“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命岂能用银子来开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晓闲云斩却没有再劝,而是钉截铁道:“那我自己去!奈何桥为祸世间实在太久了!”
洛飞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那个真挚的眼神,眼中还蕴着澄澈的光。
“是和她一样的剑客啊。”洛飞羽赞叹,脑海中不由浮现那抱伞的少女。刚想要说话,却被一阵铃声打破了思绪。
铃声空寞残缺,恍若是从黄泉飘来,在山谷中回响,有着说不出的荒颓败落。有两枚火红的枫叶伴随着铃声从前方的拐口处缓缓飘来,竟像是活物一般,依次落到了二人的手里后,就瞬间崩化成了尘埃,随风飘散。
“此时分明是夏日,怎会有枫叶?”晓闲云若有所思地看着空中的尘埃。
洛飞羽眼中血光流转,看向了前处拐角,喃喃道:“有杀气。”
话音刚落,有两个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女子穿着一袭红衣,衣衫上缀满了枫叶,手中捧着一碗汤,看起来英气十足,而男子身着一袭青衣,撑着一柄大伞,阴森森的有些诡异。
女子微笑,笑容中有着说不出的妖娆,“听说你们一直在找我,所以,我们来了。”
晓闲云沉声道:“奈何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飞羽沉沉呼了一口气,道:“时常听你说起奈何桥,不知奈何桥是怎样的一个组织。”
“如果说孤舟舫杀人还算是有理可循,但这奈何桥杀人却是没道理的。只要有人开出筹码,他们都会来找到你,并请你喝下那碗孟婆汤。如果你不喝,他们便会杀死你。”晓闲云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枫衣女子手中的那碗汤,“你听说过一首诗吗?”
洛飞羽惑道:“什么?”
“奈何桥上诉奈何,孟婆在熬孟婆汤。每次有人被他们杀死后,都会留下这张纸条。”晓闲云说完便从腰中拿出了一张老旧的纸条,洛飞羽定睛一看,果然是晓闲云所言的那句诗,看来晓闲云追寻这个杀手组织已经追寻了很久了。
洛飞羽有些不屑,“读起来一点也不顺,想来是哪个小屁孩作的诗吧。”
枫衣女子笑得极为灿烂,“看二位这要拔剑的架势,是不打算喝奈何桥的孟婆汤吗?”
洛飞羽道:“我们有两人,你手中的汤也只有一碗,你这碗汤是打算给谁的?”
枫衣女子想了想,“本来只是想给小兄弟你的,可惜,这位小姑娘对我们奈何桥实在是太了解了,所以,就见者有份吧。”
“我?”洛飞羽一惊,“我才刚到姑苏不久,你们就要杀我?我招惹谁了。”
晓闲云不答,轻轻将闲云剑拔出了一截。
“杀你,是因为有人想要你的命,而杀这位小姑娘,是因为,她对奈何桥知道得太多了,这可不是件很好的事。”
撑伞男子隔着面具,看了枫衣女子一眼,似乎在责怪她话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枫衣女子似乎读懂了男子眼中的话语,将那碗孟婆汤丢到一旁,从身上摘下了一枚红枫,令其漂浮在空。
“枫生。”
那枫叶时而径直下坠,时而飘飘摇摇,在空中留下了一道诡异的弧线,随后落到了土地上,竟结出了轻芽,嫩芽迅速生长,瞬息之间变为了一棵与枫衣女子等高的树木,树上结满火红的枫叶,在一片翠绿中格外鲜艳。
洛飞羽说出了心里话:“真应该推荐你去我老家那边种几棵树。”
“可我的枫叶,是由已逝之人的鲜血染红的啊。”枫衣女子从树上取下了一枚枫叶,像是投飞镖一样丢向了晓闲云。
晓闲云将剑一别,剑气化云生,接下了这枚枫叶,那枫叶在云雾中摇曳着,渐渐化为尘埃。
“有趣。怪不得能有这个资格在姑苏调查我们。”枫衣女子又迅速摘下十枚枫叶,朝着晓闲云飞去。
“枫火。”
这些枫叶在途中竟燃烧了起来,火光如血,晓闲云感到一片炽热,闲云剑化出的云顿时凭空散去。晓闲云一惊,猛地一甩闲云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云霞,将那些连缀成一片的火焰扑得一干二净。
“留云剑法,云灭长霞,不错。”洛飞羽靠在一棵树上点评着。
晓闲云有些气结,“你怎么不出手。”
洛飞羽一脸无辜,“因为这位姐姐一直在打你,没有打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一阵青烟缭绕,迷乱了洛飞羽的视线。洛飞羽皱了皱眉,眼中血光乍现,望向了青烟之中,只见一个戴着惨白面具的男人在飘荡,乍一看竟像是一个无处可栖的孤魂。
“我的妈呀。”洛飞羽吓了一跳,先前在揽梅台上,暮淮王以凄邪剑法招来的阴魂虽说可怖,但给人感觉是虚无缥缈的,但眼前这个男人给人感觉却是无比的真实。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洛飞羽在看他,眼中露出了惊讶,身型很快就融化在了青烟中,随后在洛飞羽身后悄悄现形。
他握着伞柄猛地砸下。
洛飞羽转身一躲,那柄朴实无华的铁剑蓦然拔出,迎向了那伞柄。
一时间,那些系在伞骨末端的白色铃铛齐齐响了起来,急促而又空寞,如同丧钟长鸣。
洛飞羽急忙收剑后掠,驻足后,看着剑上凹进了一个小缺口的剑锋,皱起了眉。
此次一阵交锋虽然撑伞男子微占了上风,但是他并不轻松,那面具仅露出的眼睛透露着满满的凝重之色,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一旁,晓闲云与枫衣女子对持着,也稍占了上风,她看向与洛飞羽对持的男人,惊道:“青面獠牙!奈何桥可拍得进前三的杀手!”
洛飞羽喃喃道:“什么?”
枫衣女子也停下了攻势,笑着看向了那个男人,“小兄弟,你能死在我青哥的手下,是对你莫大的宽容。因为他的杀招,不像我这般霸道,而是至死的温柔,你会没有痛苦地死去。”
晓闲云提醒道:“当心他伞上的铃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心中一凛,赶忙将目光移向了青面獠牙,却发现他已经在轻轻晃动起伞柄了。
伞上铃铛微微而动,空怅寂寥,如同将死之人的呜咽与悲泣,又像是忘川河上无处安放的挽歌,引领亡魂通往那未知的彼岸。
晓闲云收剑捂起了耳朵,枫衣女子也没有再发动攻势,靠在枫树旁笑盈盈地看着眼前一切,表情沉醉,像是在欣赏着铃声。
但是她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她看到洛飞羽没有动。
只见洛飞羽缓缓将剑横起,轻轻一抖,那铁剑如同刚刚拨动的琴弦,颤抖不止。而那如同挽歌般的铃声,竟然也折返了回去。
可回绝一切音律的剑法,空谷回音。
枫衣女子面色一沉,表情呆滞,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一旁的山崖缓缓走去。
就在这一刹那,铃声又响起来,嘈杂喧嚣,如同暴雨倾盘而下,毫无节奏,却覆盖过了先前的那铃声。枫衣女子也霎时清醒了过来,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山崖,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铃声霸道无比,带有着余波,洛飞羽被震到了树上,口中吐着鲜血。
“好强。”洛飞羽冷冷道。
晓闲云已然不支,靠在一旁的树上,近乎脱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面獠牙微微转动了下伞柄,铃声又起。
枫衣女子倾听了一阵,看向洛飞羽道:“青哥的意思是说,你很有趣,只不过,正因为你的有趣,注定要造成你死去的悲剧。”
洛飞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还有。”枫衣女子看了一旁的山崖,“你让我丢人了,所以,我要让你痛苦地死去。”说完后,一片片枫叶从枫树上落到了她的手中,枫树也凭空散去了。
“皋兰被径兮,斯路渐。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枫衣女子手执着枫叶缓缓地念着,那枫叶竟然无风自舞,朝着洛飞羽与晓闲云掠来。
即便是在这盛夏天,洛飞羽与晓闲云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
洛飞羽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与那个抱伞少女的约定。
他经历过很多次死亡了,却从未有过像如今这么不甘。
“我这么快就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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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时,几只蝴蝶飞来,竟不要命地扑向了那些凭空燃起的枫叶,火焰燃烧殆尽后,那些蕴藏着杀机的枫叶已经烧成了灰烬,而蝴蝶却还是完好无损。当洛飞羽回过神时,面前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晓闲云、青面獠牙以及那个枫衣女子都已不见了,只有几只蝴蝶在上下翩飞。
洛飞羽伸出了一只手,让一只蝴蝶静静地停留在了自己的指尖,“你们是来救我的?”
那只蝴蝶扑腾了一下翅膀,作为回应。
“真是通人性的蝴蝶啊。”洛飞羽不由赞叹,这时,又有一只蝴蝶也朝洛飞羽飞了过来,只不过是朝他脖颈上飞来的。
“蝴蝶吻颈,倒也是有趣。”洛飞羽不屑地笑了笑,手猛然一挥,那靠近他的两只蝴蝶顿时坠落到了地上,像是死去了一般,不再动弹。
洛飞羽冷冷道:“这位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朋友,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那上下翩飞的蝴蝶。
洛飞羽仍自顾自说了下去,“六百多年前,蜃术从西洲楼兰兴起,洛神族再将其发扬光大,在两百多年以前,洛神族中一名女子随着一个男人私奔来到中原,蜃术才在九州内广为流传。而且我还知道,你们叫蜃术是叫‘幻术’。”
“那你知不知道,我从楼兰而来,而我,姓洛!在我面前用幻术?是在求辱吗!”
洛飞羽眼中血光一闪,将剑一挥,面前的景色出现了一道道裂纹,最终全部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色没变,人也没变,只不过又多出了两个人。
而这两个人中,有一个身着黑袍,戴着黑色斗笠的男子正在盯着洛飞羽看,目光中闪过了惊诧。
洛飞羽看了看地上,哪里是什么蝴蝶,分明是两柄雕刻着蝴蝶的指刀,锋利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焕发着令人胆寒的光。
洛飞羽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脖颈,心底一阵发凉,“两个都有些打不过了,怎又来了两。”
而晓闲云面前,却站着一位妖娆女子,声音格外柔媚,一语道出像是要酥得融化一般,“浮生世界三千面,姑娘可识得我是谁?”
晓闲云从心底感觉眼前人很是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我们见过吗?”
妖娆女子拂袖在脸上一抹,那妩媚的妖姬顿时变为了一面干干净净的帅后生。
晓闲云脸色一红,惊道:“是你!君采云!”
“是我,正是在五天前给你奈何桥情报的俊俏小生。只不过那个名字是我编的,我真实的名字叫妃采芸。”妃采芸又拂袖过脸,变为了一面俏皮活泼的脸,“当然,我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孤舟舫的杀手,绰号,镜花。”
“孤舟舫!”晓闲云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身黑色的男子微微垂首,召回了那些蝴蝶指刀套在了指上,“本名徐瑶,孤舟舫杀手,绰号,水月。”
洛飞羽注意点却在晓闲云身上,“孤舟舫杀手来了,你不是要灭了他们吗?脸红个屁啊。”
枫衣女子眼神阴戾,“我奈何桥与孤舟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孤舟舫的人居然将奈何桥的情报轻易透露给他人,是何居心?”
妃采芸望着她衣上的枫叶,咯咯笑道:“我们孤舟舫就是收集情报,再把情报透露给有资格知道的人。只是世人愚昧,我们只不过是杀掉了一些本就该死的人,他们就给我们冠以杀手组织这个不好听的名号,还把我家公子称为魔头,实在是可笑啊。”
晓闲云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为什么我有资格知道。”
“因为,”妃采芸笑盈盈地看着晓闲云,声线又变成了富有磁性的小后生,“哥哥欣赏你呀。”
晓闲云顿时脸色通红,手掌紧紧攥着闲云剑柄,也不知是被气到了还是愧疚难当。
洛飞羽当下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刚才这种树女人说孤舟舫和奈何桥素无交集,为何要在我来姑苏的时候同时出现?莫非还真有人要取我的命?”
青面獠牙微微一抖伞柄,发出泠泠的声音,枫衣女子倾听了一阵,解读道:“你们孤舟舫来此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会是来偶遇的吧。”
妃采芸指向了在那沉思的洛飞羽,变回本音嬉笑道:“我家公子有令,要我请这位兄弟去孤舟舫做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心安了下来,在胸口上拍了拍,“吓死我了,原来不是来杀我的。只是这什么孤舟公子干嘛要邀请我做客?虽然我也有几分姿色,但是他也不是个春心荡漾的黄花大闺女啊。”
枫衣女子眯了眯眼睛,“孤舟公子?”
而青面獠牙又动了动伞柄,发出了令人不安又蕴藏着杀意的铃响。
枫衣女子看了眼青面獠牙,“可是奈何桥孟婆有令,让我们杀了这小子,回去复命。”
妃采芸点点头,“这可难办了,你们奈何桥杀人虽然毫无章法,但都是使命必达的。”
枫衣女子眼珠子转了转,上前一步道:“为了避免两家冲突,镜花妹妹你看这样如何:你家公子邀请他去做客,应该也没说是邀请活人还是死人吧?不如你让我们了解了他,然后你带着他的尸体,我们取一点他的血,各自回去复命,不知意下如何呢?”
洛飞羽赶忙拉着懵懵躲到了妃采芸的后面,朝着枫衣女子破口骂道:“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还没死呢,尊重下我的存在感好吧。”
妃采芸深思熟虑了片刻,点点头,“枫衣阿姨说得有理,那就这么办吧。”
洛飞羽傻在了那里,“这套路不对吧!”
枫衣女子眉头一跳,将心中的怒音狠狠压了下去,手指夹着一枚枫叶,“既然如此,那你们就给我让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妃采芸拉着徐瑶退到了一旁。
枫衣女子抓住了时机,将手中的枫叶飞了出去。可正在这时大风乍起,令那枫叶偏离了原本轨道,朝着小白马懵懵与晓闲云飞去。
“不好!”洛飞羽一惊,赶忙跑了起来。
然而他却是往反方向跑的,狠狠地将那倔强的懵懵白马拉到了一边,呼了口气,“吓死我了呀,她送的马可不能受伤了。”
独留着还未回过神的晓闲云怔在原地。
“你!”妃采芸怒骂一声,长袖一甩,接下了那枚枫叶,随后长袖再系到了晓闲云的腰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借此机会,洛飞羽骑着懵懵一溜烟跑了。
仅留下滚滚的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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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追。”枫衣女手执着枫叶一跃而上,与青面獠牙一同朝着洛飞羽离去的方向掠去。
晓闲云半晌才回过神来。
妃采芸关切问道:“还好吧?”
晓闲云仍心有余悸,“我不知道奈何桥的杀手会这么强。”
妃采芸责怪道:“你实在太冒失了,竟敢孤身一人想要寻找奈何桥。不过,我现在更想责怪我家公子。”
晓闲云惑道:“你家公子?”
妃采芸眯眼看着洛飞羽远去的方向,喃喃说道:“责怪他,为什么会选这个无耻之人。”
洛飞羽赶忙策马奔出了一阵,跑出了刚才的那片森林,直到一条河边才勒马,“这姑苏里边难道就没正常人吗?”
这时洛飞羽听到了什么东西拍打到水里的声音,他赶忙循身望去,却看到一个穿着单衣的老人不愠地将手中钓鱼竹竿拍打到了河里,竹竿顿时折断了,溅起了一朵水花。洛飞羽心想或许是自己方才那不逊之言惹怒到了老者,赶忙躬身致歉,“老人家,我刚才所说的话并不是针对您,而是我刚刚遇到了几个怪人。”
老者拿起了两截彼此断开的竹竿,在手中摆弄了一阵,不过片刻竹竿便归了完好,就连断裂的痕迹都没有了。
老者准确地抛下了鱼线到河里边,洛飞羽惊赞道:“好手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兄弟,你在被人追杀。”老者善意地提醒道,水面没有惊起任何波澜。
洛飞羽心想或许遇到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老一辈正派高手,赶忙来到了老者身边,“对啊老人家,我跟他们素无交集,他们居然要杀我,太不像话了!”
“他们杀你自然是有他们的理由,就好像你逃他们的追杀,也是有你要活下去的理由。”老者说了这一大段话后,那竹竿仍是一动不动。
洛飞羽恳求道:“老人家救我。”
老者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竹竿。忽然,竹竿微微一动,他猛地一提,那鱼线的末端已经吊着一条大鱼。
老者取下那条鱼,“我家公子在姑苏投下了香饵已有七载,如今他在等一个执竿的人,去帮他拉上一条大鱼。”
“你家公子?”洛飞羽心中一凛,满眼透露着绝望,“老人家,你不会是孤舟舫的人吧?”
老者点头,“我是,但我不是杀手,我只是负责修补和制造一些东西罢了。而且我更喜欢钓鱼。”
洛飞羽眼睛一亮,“你不是杀手,那你不会杀我吗?”
“不会。”老者摇了摇头,“但是,这并不代表前路没有东西会杀你。”
洛飞羽吓得双腿一软,“怕了怕了,你家公子不是要我去他那里做客吗?我去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者爽朗一笑,“做客可以,但你有没有资格喝这待客的茶,就要看你能否通过我家公子的考验了。”
“我不喜欢喝茶,直接去行不行啊!”洛飞羽哀叹一声,可那老者竟像是蒸发了一样凭空消失了,仅留下一根竹竿。
“执竿……”洛飞羽平下心想了想后,还是弯腰把那根竹竿捡了起来,踩着从河中凸出来的石头,走到了对岸。
枫衣女与青面獠牙掠出了森林,却看到一位老者已经挡在了必经之路上。
老者拍了拍单衣上的尘土,“抱歉了二位,此路暂时不通。”
枫衣女怒道:“让开!”
老者善意说道:“忠言只说一次,至于愿不愿采纳老夫的忠言,就看二位了。”
枫衣女心中一凛,以为是个高手,但感觉了一阵,察觉这老者呼吸平弱,并不像是个习武之人,“你没有武功就拦我们,是想找死?”说完就想拿着枫叶去取了老者的首级。
青面獠牙忽然探查到了危险的气息,猛地一抖伞柄,铃铛发出了恐惧的颤音。枫衣女听到后立马停了下来,转头望向了青面獠牙的方向。
但目光很快就被另一边吸引住了。她看到这个人后,脑海中不由得蹦出了一句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人肤色如玉,着胜雪白衣,身背着一个状似长舟的古琴,手中折扇轻摇,清淡长眉如刺,给少年带来了些许锐气。丹凤眼中似是有着丘壑一般,迷雾重重,但仍未能收敛起特有的傲气。
白衣少年身型一闪,落到了老者的身边,对老者微微垂首后,才望向了二人缓缓道,“我不求陌上人如玉,我只求一叶孤舟,于少年风月中,与千秋同渡,与日月川河同老。”
枫衣女听到“孤舟”二字不由一怔,咬牙切齿道:“孤舟公子。”
孤舟公子淡淡道:“鬼斧爷爷脾气很倔,还请二位莫要过去。”
枫衣女冷冷道:“孤舟公子,你要邀请这个人到你的孤舟舫做客,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个人也是孟婆要我们要杀的人。”
孤舟公子摇了摇折扇,淡然道:“我不知道孟婆为何要杀他,但是你如果今日不采纳我的忠言,想必你家孟婆是不会高兴的。”
枫衣女冷然问道:“为何?”
孤舟公子傲然道:“因为你们若是越过,今日奈何桥有两名杀手都会折于此处。”
枫衣女一愣。孤舟公子言外之意很简单,若是执意要去追洛飞羽的话,那么,他们就得死。
枫衣女怒极反笑,“你看起来年纪不大,说话口气竟是如此的大言不惭。”
孤舟公子嘴角微抿,“茶倒半盏酒得倒满,这点道理我自然懂。只是对不该尊敬的人,也就没必要去尊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枫衣女怒不可遏,手中枫叶隐隐有着飞出之意。忽然,她听到了背后铃声又响起来了,铃声温婉,似夹杂着妥协与歉意。枫衣女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了青面獠牙,却看到他冲着自己微微地摇了摇头,眼中隐隐有些无奈。
“好。”枫衣女立马转头,“今日之事,奈何桥记下了。”说完与青面獠牙往相反方向掠去。
掠出一阵后,枫衣女不由看向了青面獠牙。
她了解这个人,他的招式虽然温柔,但是他性子里以及骨子里的血是冰冷的,没有温度。他很少会发一言,都是以铃声来代替嘴巴说话,所以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言不合就杀人”,只要那个人说了话,就得死。而刚才遇到了说了一大堆话的孤舟公子,他居然有史以来第一次表露出了妥协。
“他是在……怯战吗。”枫衣女心中一冷。
孤舟公子目送二人离去后,转头望向了一旁的鬼斧,“鬼斧爷,他怎么样?”
被称作鬼斧的老者指了指河的对岸,“已经走了。”
“好。”孤舟公子身型一闪,也朝着对岸纵身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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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飞羽拿着钓鱼竿抽着懵懵的屁股,又奔出了十几里路,来到了一处狭隘的山谷间,却听到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巨响。
他前方是个瀑布,奔流不息的河流从陡峭的山崖上悬泄而下,跌起了一阵滔滔的浪花。
洛飞羽以前听师父说起过瀑布,如今亲眼得见,不由感慨,“看来师父没有骗我啊。”他将懵懵系到了一棵树上,自己走近了那个瀑布,只见瀑流清澈无比,倒映着上边古怪的树枝。洛飞羽一时看得有些出神,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幻觉,他看到有一片雪白如月光的东西从湖面闪过去了。
洛飞羽赶忙抬起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心里忽然有些发毛,想起了刚刚与那垂钓老者的对话,吓得赶忙原路折返。
然而,在他刚刚回头踏出一步,却感觉山壁上传来密集的割裂声,令人头皮发麻。
洛飞羽不敢回头,他毕竟刚刚已经见识过奈何桥那两个如同鬼魅一般的杀手了。他害怕这一转头就看到一个拿着小刀在剖尸的恶鬼。
这时,那密集的割裂声忽然止了,就如同心跳骤停了那样,但是并没有像洛飞羽预想那样,有着朝他而来的脚步声。
“不会又来了个鬼吧。”洛飞羽打着寒噤,脑海中不由想着那鬼凭空漂浮荡动的样子。
然而那割裂声又响起来了,竟比方才那还要紧凑上许多。洛飞羽心里毛毛的,但又感到无比好奇,只得转过了头去。
所幸,并没有他所想的变态恐怖的一幕,但是眼前此景,却更令他难忘。
那些紧贴在山壁上的花藤竟从里到外,硬生生地裂开了一道口子。花藤上割裂的痕迹愈来愈明显,也越来越长,无一例外,有的已经朝外边渗着绿色的汁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鬼。”洛飞羽冷汗直渗,他感觉到这割裂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忽然,从左侧传来了“铮”的一声绵响,洛飞羽赶忙扭头望去,却看到某一根花藤已被割出一道笔直的线条,那花藤顿时失去了生命的痕迹,而一根明晃晃的丝线从花藤中探了出来。
紧接着,不断有花藤悄然死去,也不断有着丝线从花藤中露了出来。
洛飞羽心中没来由的一冷,他想到了一个典故。
春秋时期,专诸为了刺杀吴王僚,将鱼肠剑置于鱼腹之中,当场刺杀了吴王僚,但是专诸也被吴王僚的侍卫杀死。这刺客的决绝,被后人所称颂。
古有刺杀者,匕藏腹中。
而今有杀手,线匿藤中。
只不过瞬息之间,所有的丝线都从花藤中浮现出来,尽管上边残留着绿色的汁液,但仍掩盖不住那原有的寒芒。
看着那成百上千根丝线,洛飞羽想要拔剑,却发现已有几根丝线紧贴到了自己背后,令他断绝了拔剑的机会。洛飞羽心中一惊,赶忙由身劈出了一道剑气。
囚中雀。
剑气狂卷,将周围的丝线逼退。洛飞羽赶忙想要拔剑,却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丝线在琴声响起后,竟像是发狂了,在那狂舞,很快就逼近了洛飞羽。
“要杀要剐就痛快点,别在这耍弄人!”洛飞羽有些心乱,故技重施,又将丝线震开,但那些丝线在他要去拔剑之又不依不饶地扑了上来。
洛飞羽终于严肃起来,注意到了那悠扬不绝的琴声,心想这丝线在琴声响起后就变得不一样了,琴声或许就是操纵着丝线的关键。
而这琴声之中,还藏着凛凛肃杀之意。
洛飞羽感到有些熟悉,皱眉道:“莫非,晨间钟声里的琴声与这操纵丝线的琴声为同一人所奏?”
须臾,这琴声急促起来,那丝线也随琴声变得险诡了几分,速度骤升,狂舞不止,然而并没有杀洛飞羽的打算,似乎只是想困住他。
看着这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洛飞羽脸色极为不好看,来回挣扎了几阵后,还是没能将剑拔出来,顿时就一副视死如归模样,“你这般羞辱我,你倒是杀了我啊!”说完就一头朝着那丝网上撞去。
然而那些丝竟像是察觉到了一般,巧妙地避开了。洛飞羽无计可施,便泄了气瘫倒在地上。
“这姑苏还真没一个正常人啊。”洛飞羽叹了口气。
琴声像是有所察觉,戛然而止,仅留下那绵绵的拍水声。
瀑布仍在倒悬而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打了个呵欠,打算什么也不想了,就这样睡到自然醒,醒来后,这丝线应该自信散去了吧。
于是说睡就睡。
端坐在高崖上的孤舟公子嘴角微抿,看着放在腿上的长琴许久后,也开始瞑目养神。
就这样,直到夕阳西下。
洛飞羽醒过来,仰头望着天边的红霞,心情也不自觉愉悦起来,开心地哼着小曲。
“客似秋叶飞,飘飖不言归。”
“好。”一道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山涧。
洛飞羽闻言,目光凛冽,“这位兄台,终于不再装神弄鬼了吗?”
这时,琴声起,那密不透风的丝线迅速将那片红霞给遮盖住了,又将洛飞羽给围了起来。洛飞羽心中一凛,起身骂道:“有完没完!”
“要我有完还是没完,那就要看阁下的本事了。”
琴声急了起来,那些丝线也随之狂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
山涧中,飞鸟惊起。
远处山道上,有三人结伴而行。
妃采芸驻足看着那滩惊飞起的鸟群,微微一笑,“看来,公子与他相遇了。”
一旁的晓闲云问:“是孤舟公子吗?你所说的‘他’是谁?”
妃采芸莞尔一笑,“自然是刚才那位姓洛的小子啊。”说完还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徐瑶。
晓闲云依然有着疑惑:“洛飞羽?你家公子要找洛飞羽干什么?”
妃采芸与晓闲云对视一眼后,露出了富有深意的笑容,“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未等晓闲云反应过来,妃采芸突然一掌拍在了她的脖颈上,晓闲云顿时就晕了过去。
妃采芸一把抱住晓闲云,看向了前方正在不断行路的徐瑶,“走吧,回孤舟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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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飞羽舞着手中的竹竿在视线中来回穿梭,可那些丝线没能擦破洛飞羽的衣襟,洛飞羽也没能将那些丝线斩断分毫。
就只是想要困住他,似乎没有杀他的意思。
洛飞羽从丝线微隙中看到外边,却见日暮西沉,不由心急如焚:“是存心想困死我吗?”
先不论这操纵丝线的人对自己有无杀心,若是这样一拖再拖下去,后边的奈何桥杀手追赶上来,那就算自己有三条命也不够活。
琴弦又止了,那丝线速度放慢了许多,但仍在舞动着。
洛飞羽也停下了动作,立在原地,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如同细蛇轻扭的丝线。
他总感觉有些不对。
撇开纵线之人不谈,眼前这丝线却是古怪的紧。
虽受琴声操纵,但又不完全受琴声操纵。否则也不会在琴息之时,仍然在动着。
想通此节,洛飞羽侧耳静听,却听到了一个声音,也只听到了一个声音。
瀑布坠下的拍水声。虽然离声如雷霆还差得远,但却不急不缓地响起,并无突兀之处。
洛飞羽蓦然想起了自己习武时,师父对自己说过的一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道由心出。御剑与御物都是一样的,剑本有灵,御剑,你要知晓剑的想法,再将自己的想法寄托到剑上,达到你所要的目地。有的人却也只能以手挥剑,一生难进寸步。有的人却能以天地万物御剑,惊羡天上人,于此人而言,天上惊雷的轰然作响,叶落归根的沙沙之声,皆可作为御物之律!”
洛飞羽悄然睁眼,朝前掠步。
他脑海中晃过了手中竹竿原本的主人使劲拍水的画面,猛地将手中的竹竿掠起。
“有趣。”孤舟公子赞叹道,指尖悄然掠过了琴弦。
琴声低婉,操纵着丝线给洛飞羽让步。
洛飞羽踏入水中猛地一甩竹竿,将体内的剑气传入了竹竿之中,竹竿炸裂开来,每一片竹片上都带着一道剑气,刺入了泉水中,那竹片将泉水螺旋卷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水花。
洛飞羽赶忙转身就跑。
瀑布上每圈水花都越来越大,最终所有水花都碰撞在了一起,剑气突涨,惊起轰鸣,那潺潺的瀑流在一瞬间从中断开,在空中停滞。
那些丝线也开始下坠,洛飞羽借此时机掠过了丝线,衣襟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不过须臾,洛飞羽就跑出了丝阵。看到那安然无事还在享受着绿草的懵懵,洛飞羽长舒了口气,一跃而去,猛扯着缰绳远去。
“哗啦!”瀑布又悬流而下,宛若雷鸣。
那些丝线又开始漂浮轻舞起来,那站在瀑布之上的孤舟公子一挥折扇,将部分丝线聚拢到了折扇上边,迅速编织成了一幅华美的画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摇扇踏前一步,看着洛飞羽离去的方向,“孤舟舫,静候君至。”
他说完后就宛如一道月光,消失不见。
洛飞羽策马狂奔,他不知该怎样跑才能摆脱那些杀手的追击,只是看到岔口就胡乱选个岔口狂奔上一阵。没过多久,那唤为懵懵的小白马已是精疲力尽,渗出了热汗。
当跑到一汪大河边时,懵懵就怎么样也不愿再跑了,就朝着洛飞羽苦嚎。
“再叫就要死了。”洛飞羽硬拽了一阵,可懵懵对其仍是抗拒,倔强得很。
洛飞羽只好妥协,拉着懵懵沿着河岸走了几百步路,却看到远处有着烟火,他丢下懵懵朝前跑去一看,看到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在河岸边微微飘荡。
“孤舟舫?”洛飞羽口中不自觉就蹦出了这三字,心中一凛,赶忙回头拉着懵懵朝相反的方向走。
然而相反方向似乎并无二致,也是走了几百步路,又见到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
“怎么又有一个画舫?”洛飞羽喃喃道。此刻肚子传来了咕咕的叫声,自从吃过早饭后,他就滴水未进。现在,他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喝点酒。
但师父教过,行走江湖肚饿事小,活命才是大事。自从来到姑苏后,他遇到的都是要命的破事。前有奈何桥不知背后受谁指使要杀自己,后有孤舟公子点名道姓邀请自己去孤舟舫做客,想必应该都不是什么好事。
“师父啊,倒是来告诉我该怎么做吧。”洛飞羽仰头望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后边传来了女声:“你怎么在这?”
洛飞羽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藕衣少女持剑站在那里,惊喜道:“大姐?”
晓闲云喘了口气,“我找你找了好久。”
洛飞羽扭头看了看,有些心虚,“那些孤舟舫和奈何桥的杀手呢?”
晓闲云道:“我好容易才从他们的掌心里逃了出来。先不提了,找个地方垫垫肚子吧,坐下来慢慢说。”
见晓闲云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洛飞羽点头笑道:“也好。”
二人几番兜转,找到了一宿酒家。洛飞羽刚一屁股坐下,就嚷嚷道:“小二有什么好酒就赶紧上来,我前面这位姑娘买单。”
一道风情种种的声音回道:“客官这就来。”
这酒家中哪有什么店小二,只有一名穿着妖艳的妙曼女子,正端着几壶酒,笑盈盈地朝着洛飞羽这边走来。
“恍然间回到了三月前的秦淮。”洛飞羽喃喃道。
“秦淮?”晓闲云取了一双筷子,“你在金陵城待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没再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了后边的屏风。
屏风后边坐着一人,双手轻摁在琴弦上,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一动不动,格外出奇。
“苏州的酒家竟也有如此雅致。”洛飞羽笑着望向了面前的晓闲云。
那端酒的艳姬走了过来,将酒放在了桌上,洛飞羽拿起一壶就灌了几口,赞道:“好酒!”
那艳姬抱着端酒的托盘,深情凝望着微醺的洛飞羽,“没想到客官喝了酒后,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豪情呢,可令奴家一眼就沦陷了。”
洛飞羽打了个酒嗝,道:“沦陷沦陷,我长得很像沼泽吗?”
对座的晓闲云一愣,解释道:“这位姐姐其实是在夸你呢。”
洛飞羽晃了晃酒壶,意味深长道:“就算是虚情假意,也得拿出你们的诚意!”
说完,他将酒壶猛地朝桌上一砸,顺势抽出了背后的铁剑,劈向了面前的晓闲云。
这一剑,将晓闲云劈成了两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晓闲云的身躯从中笔直撕裂开来,但并没有血迹喷洒而出,片刻后那两半身躯化为了两张纸,缓缓飘落到了地上。
那端酒的艳姬急退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抬眼对上了洛飞羽充满杀意的眼神。
洛飞羽轻轻捻了捻手指,几缕紫色的粉尘滑落下来,“幻烟散,可令人更进一步陷入幻觉之中。这位绰号娘不啦叽的兄台,身为幻术师,你所拥有的东西很完善,但很遗憾,你这幻烟散同样是我洛神族传入中原的。我虽自小随师父练剑术,未修蜃术,不过如何提防我还是知道的。将幻烟散抹在竹竿上边,一人又易容,千辛万苦地将我引到孤舟舫来,可真是一手好算盘。”
幻术凭空散去,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湖面,身在此中,能明显感觉到在水面上漂游荡漾。
酒家不再是酒家,而是画舫。
从一根梁柱后边,走出了一位黑衣人,正是那被称作“水月”的徐瑶。
徐瑶缓缓道:“作为一个钦佩洛神族的幻术师,我并无异议。”
洛飞羽笑道:“就冲你这句话,这孤舟舫内的人我全都要杀,唯独不杀你。”
徐瑶捏了捏套在指上的蝴蝶指刀,“洛兄身在虎穴,就应该学会去收敛自己的锋芒,毕竟这种锋芒,往往会激发老虎的杀性。”
洛飞羽挑起了眉。
那屏风后边的琴师终于开口了:“既然阁下已踏入了舫中,那便是孤舟舫的客人。客人就得遵循主人定下的规矩,而主人,也要有着自己的待客之道。”
洛飞羽问道:“那不知孤舟公子的待客之道又是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道:“当然是请阁下在生死间走一遭。”
话音刚落,他就开始捻起琴弦,琴声清冷,萦绕在画舫间挥之不去。
先前那呈酒的艳姬掩嘴一笑,“姐妹们,出来待客吧。”
从各个阴暗的角落中依次闪出了三名女子,年纪差异略大,但是从眉眼看又有几分相似,像是孪生姊妹。她们手持着各不相同的夺命利器。
为首的是刚才那位呈酒的艳姬,她手持一把短匕,娇媚道:“方才我夸你,你不领情倒也无妨了,但现在我要杀你,你若是不领情,那只能让你的尸体替你领了。双亲已逝,我本已经没有名字了,不过公子给了我一个绰号,叫宫。”
年纪仅次于宫的女子怯怯道:“我是商。各为其主,身不由己,还望莫怪。”
另一名拿着双环的女子脾气火爆,“既然我大姐这么说了,那就打吧!”
宫摇了摇头,补充道:“她是徵。”
站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娇滴滴地道:“我绰号是羽。”
这便是孤舟舫的杀手团,“五音”。她们各自实力虽不如孤舟舫内大多数杀手,但只要有人奏乐,她们就是一个整体,鲜少有人能突破她们的阵法。
洛飞羽喃喃道:“看起来不过是寻常女子的你们,在此刻竟有着不该属于你们的杀意。”
宫款款一笑,“在乱世之中,本不敢奢望活下去,但公子救了我们,以至于我们也要走上我们从未敢想过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琴声忽起。典雅流畅。
宫动了,她甩出了红菱,拉到了梁上,手中匕首流着银晃晃的光。
琴声忽转。坚实悲伤,娓娓明朗。
“得罪了。”商带着歉意说了一声,提着手中的尖锥朝洛飞羽刺来。洛飞羽一剑偏转,重重击开了尖锥,随后转身朝着屏风后边掠去。
“察觉到了?”琴师笑了笑,恍然拨弦。
琴声柔婉,如同水流一般清澈。
那唤做羽的小女孩嘻嘻一笑,“烦扰火熄,悠游山边戏浅湄湄。”她晃荡起了手中的圆铃,铃声不同于奈何桥青面獠牙那般诡异无常,而是悦耳动听。在此铃声下,洛飞羽居然感到心中杀意顿消,剑上的剑势也平去了不少。
琴声又转,激昂澎湃!
两轮尖锐的圆环旋转飞来,一只击飞了洛飞羽手中的剑,一只被洛飞羽堪堪避过,刺入了他的脚边。
“小子还挺能躲!”徵怒道,“大姐!”
那系在梁上的红菱顿时松开,宫拉着那下坠的红菱,在空中飘舞了一圈又一圈,步履轻盈如雁,这本该瞬息就落地的画面,被她的舞蹈无限延长。宫足尖在菱上一点,执着匕首朝着洛飞羽掠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眼中血光一闪,脚勾起了圆环,踢向了那匕首,轻易化解了这近乎必杀的一击。
宫急坠而下,将那红菱踩到了地上。
洛飞羽看向了宫,眼中并没有流露出赞叹之色,“此舞何名?”
宫回道:“轻鸿。”
“果然。”洛飞羽点头,“我师父曾令我深修一种名为‘惊鸿’的剑法,这剑法的身法等与你这支舞有些相似,想必你的舞就是从我这剑法中脱胎而来的。”
宫捂着胸口,赞叹道:“客官不是常人。”
商似乎察觉到了端倪,恭敬问道:“请问,您是如何能破解我们的杀意的。”
商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怔住了,包括屏风后边的琴师。
五音,杀意不绝。是孤舟舫中引以为傲的杀阵,然而洛飞羽在这杀意之阵中却是无比优雅从容,阵中杀意像是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一般。
洛飞羽弯腰拾起了剑,傲然道:“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从金陵来到姑苏花了两个月,纯粹是因为贪玩吗?”
“嗯?”屏风后的人微微一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个月来,我将剑器楼祖传内功西河拂雪融会贯通,还将其修炼到了第二道境界,澈河净雪,可令杀意消弭,也可以感知杀意。”
洛飞羽冷笑了一下,看向了屏风上的那道身影,“孤舟公子,你未免太低看我了。”
屏风后的琴师笑了笑,“确实。我承认我低看你了,可是,你是否也低看我了呢?接下来,我想请你赏一场剑舞。”
洛飞羽愣了一下,冷冷道:“哦?可是我在金陵城已见过世上最美的剑舞,其他剑舞已入不了我的眼了。”
琴师却问道:“那洛公子知道这是哪里吗?”
洛飞羽打量了眼四周,“河上画舫。”
琴师笑道:“既然此地是河上画舫,那这舫板之下自然是水,你有没有发现,这五音之阵中缺了一位呢?”
洛飞羽听言一惊,“宫商角徵羽,角!”
“她为了迎接你,准备了一支舞。”琴师冷然道:“这个剑舞,在离水的那一刹为最强。
“此舞,名鲛人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为练成这出鲛人舞,角妹妹屡次下水,不分冬夏春秋,甚至因此染上了伤风。现在,请君一赏。”宫朝着洛飞羽微微行礼。
“江妃笑,堆成雪;鲛人舞,圆如月。”屏风后的琴师拨了下琴弦,仿佛就要沉醉去了,“还请洛公子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剑锋已经抵达了你的脚底,稍有不慎便会贯穿你的足部。”
洛飞羽履底轻轻摩擦舫板,“孤舟舫还真是拿出了足够的诚意,来虚情假意的招待我呢。”
琴师手指缓缓勾起了一根弦,“我劝告过洛公子了,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我要是不轻举妄动的话,接下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洛飞羽用力举起了手中铁剑,朝着屏风斩去。
“也罢。”琴师叹息,松开了指尖的琴弦。
伴随振鸣,杀气蠢蠢欲动。
五音阵,角。鲛人舞。
洛飞羽感觉到脚底的舫板微微一动,赶忙要撤开了脚,却已经来不及了,一道浅浅的水花冲破了舫板,锋利无比的剑锋沐水而出。洛飞羽只得脱了鞋,那剑瞬间将鞋子刺成了两半。
一名俏丽的少女如出水芙蓉般跃了上来,姿势极其优美,病态白的脸上已是梨花带雨,发梢挂着水珠,那轻纱已被水浸湿,底下的亵衣若隐若现。
然而洛飞羽却无心欣赏此幕撩人的春色,赶忙急退。他惊奇的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的杀气,剑器楼祖传西河拂雪内功竟压不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角轻甩长剑,身若鲛人扭曲,几串水花从她身上迸发出来,每一颗水珠上闪烁着光芒,也同样带着一道微弱的剑气,朝着洛飞羽掠去。
“竟然也是个用剑的高手。”洛飞羽将铁剑抡舞了一圈,焕发着危险而又霸道的气息,将那些迎面而来的水珠都打得支离破碎,点点水花飞溅开来,再度凝成一条小小的水龙,朝着角咆哮而去。
角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俯下躲闪过了这条水龙的冲击,那湿漉漉的纱衣随着这一道剑劲轻扬。她猛然跃起,另一侧的袖子微动,又有一柄利剑出现在了她的左手,双剑交叉飘舞,朝着洛飞羽劈下。
很危险,也很妖媚,如同沧海遗珠,水天一界上圆月缓缓升起,再径直坠落而下,是无处可逃的一击。
洛飞羽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招,但因角这一剑力劲过于霸道,他被逼迫得单膝跪了下去,呕出了一口鲜血。身上所积聚的剑劲从衣衫上的豁口处宣泄出来。
琴师淡淡道:“洛公子,这出鲛人舞,可还满意。”
角似乎也没有杀洛飞羽的意思,而是就这样将他死死地压制住,令他无法动弹。
洛飞羽吃力地抬起头,“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没想到就是这样的鲛人,竟能有如此霸道的剑法!”
角开口了,声音冰冷无情,“只是鲛人舞。”
洛飞羽笑道:“可姑娘一举一动,真像是个鲛人一般。不知这飘摇在河上的孤舟画舫,收入来源是不是都是要靠姑娘以泪化珠来挣银子?”
徵走上前一步,怒骂道:“身临绝境,居然还有心耍嘴皮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是绝境吗?”洛飞羽冷笑。
一旁的“水月”徐瑶手指一动,十柄蝴蝶指刀凌空而舞。
宫抛了抛手上的匕首,寒光凛冽。
“抱歉。”商攥紧了尖锥,锥尖锋利无比,蕴藏杀机。
徵捡起了地上的圆轮,一副怒火冲天模样。
角加重了几分力道,再将洛飞羽的身躯压的弯曲下去了几分。
那屏风后的琴师满含笑意问道:“洛公子,你说现在这样,还不算是绝境么?”
洛飞羽感受着膝盖上传来的湿凉,“你们听说过一种,只要在有水的地方便可屹立不败绝境逢生的剑法吗?”
琴师道:“洛公子说的,可是奇剑狂澜?”
商看着角刚刚冲破的舫板,不断有着河水从那里涌了进了孤舟画舫来,心中有些不安。
洛飞羽道:“正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琴师冷笑,“那又如何呢?这个剑法早就已经失传于世了。”
洛飞羽冷笑一声,傲然道:“那如果我说,我会呢?”
“什么!”众人一惊。
说完这话,洛飞羽立刻收回了铁剑,角感到那双剑的力道失去了寄托,猛地朝下边压去。洛飞羽却没有躲,而是将剑掠向了地上汩汩流淌的河水,一道水泉瞬间高升了起来,将那交叉着的双剑震得分开。角力道失控,几步踉跄,跌到了水泊中。
“妹妹!”宫赶忙扑向了角。
几只蝴蝶缓缓飘来,欲要吻上洛飞羽的脖颈。洛飞羽运剑撩起了一汪水花,倒向了那些飞舞着的蝴蝶。
水花浸过后,蝴蝶变回了明晃晃的指刀,掉落在了水中。
“这是!”琴师的声音中透露着几分喜悦与急促,“奇剑狂澜,狂澜既倒!”
奇剑狂澜,相传是一位用剑的神仙途经蓬莱仙岛,日月观望那涛声不断的海浪,进而有感而创出的剑法,可运水生潮,运波起澜。此剑法主要在于“奇”字,因为水澜可如美人拂扇般轻柔细腻,也可如同千军万马狂吼呼啸!水浪的大小,全凭挥剑者的内心!
而且飞羽正是公孙诗潋所说的“凭心之人”!
圆轮,尖锥,匕首齐齐出动,洛飞羽腾起了一道浪花,将那些带着杀机的凶器打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屏风后的琴师没有再弹奏了,五音阵中的女子失去了寄托,实力大打折扣,她们也跌落在了水中。
“水月”徐瑶见蝴蝶指刀掉落在地,同样也深知,幻术对洛飞羽无用,只得作旁上观。
洛飞羽已无人阻拦,随心所欲出了一剑。
这一剑斩的是屏风,屏风破裂,那道穿着白衣的身影背对着洛飞羽。
“洛公子。”
洛飞羽将剑指着他的后脑勺,“孤舟公子,方才在瀑布前戏耍我戏耍得好苦。”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缓缓地转过了头,“浮生世界三千面,公子可识得我是谁?”
洛飞羽心中一冷,只见眼前的“孤舟公子”脸上开始变幻,时而是老妪,时而是少年,最后变成了一个俏皮可爱的少女。
镜花,妃采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飞羽刚想要质问些什么,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我早就说了,该让我来拦他。”
洛飞羽眼神一凛。因为这声音不是别的,正是瀑布前曾与他对话的那个声音。
烟雾弥漫,洛飞羽面前的妃采芸变为了一片薄纸落在地上,而真正的妃采芸却是走到了洛飞羽身边,朝着声音主人行礼,“公子。”
那些跌倒在水泊里的五音齐齐起身,也是屈身行礼,“公子。”
孤舟公子看着满地的水,皱眉道:“我只不过是晚回来一会,怎弄得如此狼狈?鬼斧爷。”
一旁佝偻的老者巍巍动身了。洛飞羽定睛一看,竟就是那个拿着竹竿的老者。
只见鬼斧来到了那个破开的舫板旁,拿出腰上的锤子钉钉锤上一阵,舫板立刻完好如初。
洛飞羽缓缓转过身,满眼睥睨地望向了面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白衣少年,“孤舟公子。”
白衣胜雪,身背长琴,面目俊逸。正是孤舟舫的主人,货真价实的孤舟公子。
孤舟公子摇扇点头,“阁下光临寒舍,令我舫蓬荜生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冷然道:“我以酒代茶。茶也喝了,做客也做了,也该让我走了吧。”
孤舟公子微微垂首,语气间竟流露出了几许诚恳:“主人还没来,待客怎么能算得上真正开始呢?何况,主人前脚刚踏进门,客人后脚就要走了。阁下身为客人,做客之道是否有些。”
“失礼了?”
洛飞羽感到一阵风拂过了脸庞,竟如刀刮那般疼痛,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眼后,却看到面前的孤舟公子冲自己明媚一笑。
洛飞羽猛地挥剑,掠向了背后。
“先在瀑布前困我,又设舫中杀阵,孤舟公子的待客之道是否有些更无礼呢?”洛飞羽转过了头,看着自己的铁剑抵在了折扇上。
孤舟公子望着洛飞羽,“这是我的规矩,也是孤舟舫的规矩。阁下是非遵循不可的。”
“我最讨厌遵守规矩了。”洛飞羽剑上剑气暴涨,将折扇震开。
沉沉呼吸着的角察觉到手中双剑竟已剑气全无了,冷冷道:“他汲走了我的剑气。”
妃采芸变为了原本模样,喃喃道:“剑脉,汲气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果然没有看错阁下。”孤舟公子收起折扇,微微往后撤出了一步,“希望阁下也不要看错了我。”
洛飞羽冷哼一声,二话不说递出了一剑。
这一剑极为危险决绝,是径直奔着孤舟公子的心口而去的。
然而却没有一人出手相救,哪怕毫发无损的镜花与水月也是一动不动。
就眼睁睁看着剑锋穿透了孤舟公子的胸膛。
未见半分血色。
洛飞羽一惊,但孤舟公子却没有再动弹了,下一刻,孤舟公子的身体慢慢地,慢慢地化为了一股轻烟,消失不见。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妃采芸饶有兴趣地看着那缕轻烟,“就这是风华门风华九绝中的身法之绝,水穷云起。”
下一刻,孤舟公子就出现在了洛飞羽身后。
手中折扇狂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狂扇诀!世上唯一一个招式中只有进攻的扇法!
洛飞羽背后吃了一击,赶忙纵身抵挡。然而孤舟公子手中折扇竟有着狂风骤雨之势,洛飞羽几剑接空,瞬息之间,身上就留下几道血痕。
“我听师父说起过你!”洛飞羽此刻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建立孤舟舫以来,我还从未出过手,你是第一个!”孤舟公子暴喝一声,扇法愈加凌厉!
洛飞羽只有抵挡的机会,没有反击的机会。即便他汲取了角那霸道的剑劲,在这霸绝扇法面前也只能低头!
整个画舫在平静的河流中剧烈飘摇起来。
在此扇法下的孤舟公子,没人能与其联手对敌,哪怕是能操纵蝴蝶指刀的徐瑶也不可以,因为稍有不慎,指刀便会被扇子切割成两半!
“公子留手了。”妃采芸看着从舫窗扑进来的水花,喃喃道。
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面露惧色,几乎都要哭了出来。宫赶忙俯下身搂住了她,“小妹不要怕,公子确实是留手了。当年你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他就曾为我们挡下了恶人,我亲眼看见他将一块巨石切割成了碎片……”
“若是他全力以赴,那么这硕大的画舫就别想要了。”徐瑶摇了摇头,幽幽说道。因为当年,就是眼前这位白衣公子将自己打得心服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场众人只觉得走马观花一般,二人一下打到这,一下打到那,画舫各处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纹。不过,这都无关紧要,那位称为鬼斧的老人会将这画舫还原如初。
忽然,孤舟公子一扇劈空,露出破绽。
洛飞羽捕到了这一间隙,一剑挥下。
忽然,孤舟公子的身体又化为了烟雾,洛飞羽一剑扑空,想要立马转身,却皱起了眉。他感到脖背上传来了一阵酥麻感,随后就昏了过去。
孤舟公子折扇轻摇,念道:“商。”
商立马来到了洛飞羽身边,将他脖子上的几枚银针取了下来,再替他把了把脉,皱眉,“内息杂乱但又源源不断,似乎有着加速调息内力的内功,不过,性命无忧。”
孤舟公子点头,“好,拉他下去休息吧。”
“是。”宫和角应诺,将洛飞羽给拖了下去。
“公子。”
孤舟公子转过了身,看向站在面前的妃采芸与徐瑶二人,“现在你们应该明白,我为何要选择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瑶点头,“无异议了。”
妃采芸嬉笑道:“公子果真是深思熟虑,惭愧不如啊。”
孤舟公子自我赞许地点点头,随后侧首望向了妃采芸,“镜花,听说你带回了一位姑娘。”
妃采芸点头说道:“是的。话说回来,这件事,她可是功不可没呢。”
孤舟公子点头,“好,那就等他们二人一同醒来吧。”说完之后,他那如同沉水一般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少年的桀骜,意气轻狂。
更有着,戾气!
妃采芸见状,脚下不自觉后撤了一步,惊呼出声:“公子!”
徐瑶皱眉。
“放心。我只是兴奋。”孤舟公子如是说道,但他分明是在颤抖着,“七年前的雪恨,我至今没有忘记。我要让整个柳月山庄,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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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山庄虽建在山上,但是也有河流流过这里。此刻已是夜深,缺了一块的月亮映照在山庄中的一汪湖上。
此湖名为晓风残月。岸边垂柳依依,湖中月色朦胧,因此得名。这片湖四面八方连构着几条溪河,不断有着活水涌入这里。而最为神奇的,是其中一条名为“奈”的河。不论在何时往这条河任意一处放件漂流物,都会在夜半子时准确无误的抵达晓风残月里,不会早上一刻,也不会缓半分。
一个人站在湖心亭上。因在夜晚,看不清此人的样貌,但凭借着拂在她身体上的月光,可以辨出是女子。
湖上,一片荷叶承载着一张信纸飘来。
女子俯下了身,拾起了那封信,随后拆开。
“今日奈何桥非但未能诛杀目标,反而还被孤舟舫劫去,是否能够补救?”信上只有这么一句简短的话,以及一轮诡异的太极图案。
女子皱眉,轻轻吹了吹口哨。
她身旁的杨柳枝忽然动了几下,像是有什么轻功卓绝的人从上边踏过去了。
暗处传来了几声疑惑恐慌的铃响。
“不妨。子时,山庄中的人都是歇息的。”女子压低声音说道:“传令给驻扎在‘黄泉’里的所有人,召开会议。难收的覆水,我也要挽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铃声又响,只是越来越轻。那人得知了这个命令后,就迅速离开了,毫不拖泥带水。
女子很满意这位手下的办事效率,但是她现在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奈何桥与孤舟舫,终于要兵刃相向了吗?”她长叹一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皱纹遍布的老妪面具。
面具在月光下,迸发着阴冷的光。
君山十里开外,一根蜡烛幽幽亮起,像是在在进行着什么仪式,又像是在传达着什么讯息。不过几次呼吸,这根蜡烛竟就燃烧殆尽了,化作十几颗烛泪跌入了一旁的河中。
一名撑伞的男子站在高峰上,俯瞰着这些河流。那些烛泪在水中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格外妖娆诡异。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伞,伞上所系的每颗铃铛都发出着不同节奏的声响,依次引领着那些烛泪流往不同的地方。
某座山坡上的寺庙的门开了,只是寺庙内供奉的观音像不见了。
山坡脚下,一名赶着夜路的云游侠客感到前方有人影,走近一看,这人影竟像极了传说中的观音菩萨。他以为是观音临世,跪倒在地。
观音听到了跪地声,不由停下脚步。
云游侠客见观音驻足,以为观音心生慈悲,不由感激涕零,“观音保佑!观音保佑!”
观音听言笑了,笑得有些阴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被你看到了,那我只好把你杀了。”
“什么?”云游侠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破了胆子。
那观音缓缓转过了头,但却不是他所想象的慈爱和蔼模样,而是一片惨白,正朝他阴凛地笑着。
一滴血,从观音的左眼角渗了出来。
姑苏城外,一片碧绿的枫林中。
一名女子躺在藤椅上。
忽然,一簇血光从她脚下的那条河飘过,一闪而逝。
几片火红的枫叶飘落了下来,落到了女子脸上。女子睁开了眼,捏起一片枫叶,若有所思。
“才刚回来不久,就又要出去吗?”一旁传来了夹带着咳嗽的虚弱男声。
“是的。”女子站了起来,将那些落下来的枫叶贴在了自己衣服上,“这片枫林,还需要你代我照看些时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又咳嗽了几声,“何时归。”
女子没有直接回答,就这么慢慢消失在了夜幕里,“下次归来,必定陪你一起等到这片枫林变红的那天。”
男人点头,“好。”
……
卿山。
君山外山,环境优美。
柳月山庄现任庄主大义,直接下令此山不归柳月山庄管辖,自此也就不派庄内弟子在山中驻守,不强行干涉山中事,长久以来,山中民风倒也祥和。此刻,一名拿着老妪面具的女子站在山上,她的背后同样也站着三个人。
青面獠牙,血泪观音,以及,枫衣女。
青面獠牙轻动伞柄,铃动。
枫衣女踏前一步,“奈何桥其余杀手都已经在卿山脚下集合了,正等待孟婆您的指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方的孟婆望了望月色,“今日黄历,宜伺机而动。”
“伺机而动?”枫衣女喃喃道。
孟婆缓缓道:“因为此次任务不仅事关奈何桥十年来的荣誉。你们三个也不必藏私。尤其是青面,我准许你露出你的‘獠牙’。”
血泪观音皱眉,“究竟是怎样的对手?”
孟婆平静道:“还记得十九年前的江湖大劫么?就只是因为两本秘笈,就让整个江湖人心惶惶。而如今,同样是身负这两个秘笈秘术的人将要重新踏回这个土地了。为了不让柳月山庄的名字变回葬剑山庄,奈何桥,只能不留余力。”
血泪观音目光凛冽,“什么?这次的目标居然是身负那两个秘笈的人。”
其余二人纷纷垂首,表示默许。
“对了,传讯给她了么?”孟婆忽然问道。
青面獠牙这次没有再动铃声了,他拢起了伞,静默无言。血泪观音与枫衣女顿时明了,这是青面獠牙表示质疑意见的动作。
血泪观音很快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了诧异,“只是因为这一个人,就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请她回来?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婆仰头幽幽说道:“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血泪观音追问:“他背后有什么?”
孟婆回答道:“不意外的话,是孤舟舫。”
血泪观音倒吸一口冷气,“孤舟舫!”
孟婆点头,“是的,孤舟舫。那个与我奈何桥齐名,并且从建立时起从未折过一个杀手的孤舟舫。我奈何桥建立十年以来,前前后后死过不下数十名杀手,然而孤舟舫却能让任何一个人都不死,这孤舟公子,必有其过人之处。”
血泪观音收起惊讶之色,“那我们应该先如何去做?”
孟婆笑了笑,将老妪面具轻轻扣在了自己的脸上,缓缓走入了月光之下。那与面具有些不搭的晶莹眸子,在月光中格外明亮。最终,她长叹一声,说道。
“在此之前,我亲自去一趟孤舟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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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飞羽刚刚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温软的床上。床的位置很特别,正对着窗,窗外可以看见一大片湖,晴空如洗,有不少渔船在湖上打鱼,一副其乐融融的氛围。
“醒了。”商捧着一碗药泥走了过来。
洛飞羽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人,正是“五音”中说话总带着歉意与谦卑的女子。顿时想起来自己身处于孤舟舫间,想到孤舟公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心生闷烦。
商到床边坐下,“抱歉,公子令我这几日照顾你。若有唐突,还请见谅。”说完后就舀起了一把药泥,就要往洛飞羽身上抹。
洛飞羽赶忙躲开,警戒道:“撤开。”他心中起疑,这孤舟公子是不是又要搞自己一手。
商连连道歉,赶忙解释道:“这是草药泥,可以加快你伤口的恢复,今日一过,便不必再敷了。”
洛飞羽闻言,朝身上的伤口看去,果然,他的伤口大都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想必是眼前这个女人连续数日替自己敷药的成果。洛飞羽愧意油然而生,打算不再拘于此事,而是默默地让她敷药,但口头硬道:“快敷,早点敷完我就早点离开。”
忽然,一旁脚步飞驰,暴怒的女声由远至近:“二姐,怎么还给这臭小子敷药,让他自生自灭不好么!”
洛飞羽抬眼一看,正是“五音”中脾气暴怒的徵。不由摆出享受的表情,讥笑道:“哎呀,还真是惬意啊,你又能拿我有什么办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徵勃然大怒,撸袖上前,“你给我滚!”
小女孩羽一溜烟跑进来抱住了徵的腰,“四姐息怒啊!”
“嗨呀,你一个当姐姐的,脾气还要靠妹妹来压,真是不害噪啊。”洛飞羽冷笑。
好容易将脾气压下去的徵又怒喷道:“关你什么事!你个……”后半句脏话没骂出来,就又被另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住口。”
“四妹,你吵到我休息了。”刚刚走进门的女子睡意朦胧,面色如水。
洛飞羽定睛打量着这位年纪略小于自己的少女,忽然正色道:“如若不是寄人篱下,你应该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剑客。”
这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那跳鲛人舞,手持双剑,剑势霸道,曾令洛飞羽陷于困境的角。
角眼中闪过一丝怅然,望向窗外,“我大姐从小就教导过我们,有恩必报。”
“你大姐?”洛飞羽也望窗外,却看到宫穿着朴素的布衣站在外边,在那指挥着渔民打鱼,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与先前那风情种种简直判若两人。
洛飞羽又问道:“有恩必报?孤舟公子曾有恩于你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角刚想要回答,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商心疼道:“三妹,起来又没喝药吗?四妹小妹,你们快些扶她去吃药,这事耽搁不起。”
“好哒。”羽应了一声,轻轻地扯了一下徵的袖子。徵恶狠狠瞪了洛飞羽一眼,也不敢怠慢,挽着角的手臂,走了出去。
商目送着角远去,长叹了口气,“洛公子,你就别问我的姐妹们了,这件事是她们绕不过去的心结啊,还是我说给你听吧。”
曾经,江陵城内有个府邸,唤做音府,据说是梁阳宫廷头牌乐师所建。某一年,乐师厌倦了朝堂上的束缚,与当时的女国手一并远走高飞,改名换姓,来到了江陵市井间生活,前后养育了一男四女,一家人安居乐业,丝毫没有昔日的架子,深受周遭邻里爱戴。
但好景不长,梁阳监国不知从何处知晓了二人的踪迹,雇佣了暗杀者前来江陵。此时,恰逢乐师的第五个女儿才刚刚出生,昔日国手受到了门外惨叫声的惊吓,神经紧绷,当场难产而死。而乐师在外边周旋,拖延时间,最终还是被杀死了。但依旧给他的孩子争取来生的希望。
商静静道:“据说,父亲用了玄门秘法与杀手周旋,足足拖延了杀手三天三夜。但我还是在回家途中听到了父亲身死的消息,据说,尸体面部扭曲死白,是被活活吓死的。”
当时的“商”刚刚从临安城为三妹求得一对双剑,准备归家。她心中正在规划着在三妹生辰上如何给她惊喜,但听到了一旁高声阔论的百姓说出这个消息后,她当场悲怆得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马车里,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在前方挥着马鞭。
洛飞羽诧道:“这个少年,就是现在的孤舟公子?”
商轻轻地点了点头。
后来,“商”将自己在临安城内所听到的都告诉了白衣少年。白衣少年二话不说,就把马鞭递给了车内的另一名少女,并令那个少女易容成他的样子。而自己则是买了一匹快马,前往江陵到临安城的必经之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样,“商”在马车上看着日月一次又一次得更迭,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衣少年带着一身的血污回来了,和他一并回来的,是自己的四个姐妹。
“我是逃亡的人,你们也是,我们倒也是有缘,不妨同住。”那时,白衣少年坐在马车前挥着马鞭,说出了这句话。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误入了这座城,他们踏入了一个险些占尽江南烟火气的地方——姑苏。并来到了一片湖边建起画舫,称“孤舟”,四下收集情报,并以此盈利。
“可惜,大哥下落不明,父母身死,到现在我们也不能明白,那个杀害我双亲的仇人究竟是谁。”商抽噎着,声泪俱下。
洛飞羽心中对整个孤舟舫的看法大有改观。
毕竟,世道乱了,浮萍也只能跟着飘摇,又怎敢言在深水中扎根呢?
只是,这孤舟公子之前身份特殊,怎么也会是“逃亡”呢?按理说只要他想,应该没人奈何得了他才对。
洛飞羽长叹一声,“没想到啊,你们这个被称作‘杀手组织’的地方,居然还能有人情味。这孤舟公子倒也是个好人。”
忽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声音:“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夸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商赶忙拭干了眼泪,行礼道:“公子。”
孤舟公子愣了一下,朝洛飞羽道:“不知阁下究竟是做了什么,惹得这位姑娘如此伤心?”
商摇了摇头,破涕为笑,自觉地退了下去。
洛飞羽瞥了孤舟公子一眼,道:“聊了一些往事罢了。”说完便拿起了一旁的剑囊,“好了,客也做了,我还有要事,该走了。”
孤舟公子按下了洛飞羽的剑囊,“阁下何必如此匆忙?不妨吃个饭再走。”
洛飞羽愣了一下,冷冷道:“随便。”
看着对坐的孤舟公子该喝酒喝酒,该吃鱼吃鱼,跟个没事人一样,洛飞羽顿时有些气结,问道:“你大费周章邀请我到孤舟舫来,不会是要请我吃顿饭这么简单吧?”
孤舟公子倒了一杯酒,敬向洛飞羽,“我孤舟舫以收集情报为生,我远在舫中,就听闻过阁下在金陵城的作为。虽然明处鲜有人知,但是在暗处,已经有不少人知道,阁下就是那挡下了凄邪剑术,拯揽梅台江湖群英于危难间的英雄。”
“想必是看上了我这一身武学吧。”洛飞羽不客气地敬了回去,“何况,孤舟舫既然以搜集情报然后再贩卖为生,那为何不到天机阁中挂个名呢?这样一来,每月都会有一笔不少的俸禄。又何必要被挂上‘杀手’的恶名。”
“有些事,往往都会伴随着牺牲。”孤舟公子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饮了口酒。
这时,妃采芸端着一盘汤走了进来,“天机阁,可容不下我们公子这尊大佛。”
洛飞羽哑然失笑,“好大的口气。”
孤舟公子点头道:“这普天之下无处不在的天机阁,确实容不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险些将嘴里的酒吐了出来,心想属下拍下马屁也就算了,这个主儿居然还附和属下拍的马屁,这狂傲劲简直是闻所未闻。他抹了抹嘴角,问道:“为何?”
这时,又有一人走了进来,“因为天机阁向来都是掌握江湖天机社稷命脉,却不会轻易去攥改天命。”
洛飞羽看向了来人,就是那个自称天机阁晓家的晓闲云,不由大惊,“你怎么在这?”
晓闲云愤愤地坐了下来,冷冷地看了妃采芸一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妃采芸捂嘴偷笑,朝着洛飞羽道:“你能进这孤舟舫来,与她脱不了干系。”
“什么?”洛飞羽大吃一惊,站起质问:“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天机阁晓家的人,居然还和这些情报贩子为伍?”
晓闲云眼神飘忽躲闪,“我才不会和这个泄露天机的组织为伍,只是……”说到一半,就直视了妃采芸一眼,又愧疚难当的脸红了。
妃采芸笑道:“洛公子你也别怪她,是因为我。估摸在八九天前,我易容成一个翩翩公子到姑苏城中游玩,偶遇了这位匡扶正义为己任的闲云女侠。我就故意向她泄露了孤舟舫与奈何桥的情报。因为我当时面貌太过于俊朗,于是乎,她春心萌动……”
晓闲云脸越来越黑,听到“春心萌动”后更是暴跳如雷,夺门而去。
妃采芸长笑一声,似乎把逗弄这位小小女侠当作了一件很欢乐的事,也追了出去。
孤舟公子似乎对妃采芸此举习以为常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洛飞羽坐下,“见笑了。坐下喝酒。”
洛飞羽坐回原位,既没有喝酒也没有动筷,只是看着孤舟公子酌饮了一杯又一杯。当数到第三杯时,孤舟公子却不论如何也喝不下去了。
洛飞羽摇头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注意到了,问道:“怎么?”
洛飞羽道:“就是觉得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就这样借此消愁。酒是个好东西,可当它被用以消愁时,就只是个添堵的麻烦。”
孤舟公子反问道:“我这样的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洛飞羽轻轻念道:“我听我师父说起过你。那年我九岁,轻而易举学得了几招剑法便沾沾自喜,便去问师父,我是不是天才。师父却只告诉我:‘真正的天才,能令水遇之而成冰,朽木遇之则燃,见秋起知叶落,观沧海知潮起。不论在修为,在武学上有何等大的汪洋大海,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一蜿蜒曲折的静溪。’他还说,天下间能够称得上天才二字的屈指可数,而江南风华门中,有一对父子必能称得上是天才。”
“任岳平,和任韶华父子。”
任岳平,当今风华门门主任岳倾的胞弟。曾在南征葬剑山庄一役中,重现了风华门百年未现的天罗丝术,将葬剑山庄庄主“寻仙客”困于烟雨湖上,配合剑祖莫锦书将其击败,但在五年后不知因何原因,横死在了风华门里。有人说,是因为寻仙客当年在他体内残余的剑气杀死了他。但也有人说,他是被同门师姐所诛。
任韶华,任岳平之子。天赋异禀,年仅十岁就掌握了风华门中的武学“风华七唱”。风华门更是为他打开了尘封五百年的禁地,取出了与风华门一样悠久的武学,“风华九绝”,供他修习。同年,他更是学会了风华门中现存的所有针线的手法,开始初窥那些许久未被重现的手法。十一岁拜江湖十大高手之一罗羁为师,习得狂扇诀。但在十二岁那年忽然销声匿迹,下落不明。
“当年葬剑山庄被灭前后,我师父的老朋友剑祖就收了三名弟子,其中一名正是任岳平。”洛飞羽沉思片刻,说道:“所以,我时常能从他口中了解到他的事迹。他还说,剑祖这一生最遗憾的有三件事,其中一件事就是任岳平蹊跷的死去。他那时招收的三名弟子,有两位已与他背道而驰,唯有任岳平坚守着师父他老人家的教诲。”
孤舟公子默默地听着,手掌不自觉已攥紧了酒杯。
“孤舟舫。孤舟公子。孤舟。”洛飞羽微微笑了笑,“若是师父知道,那人的儿子沦落到如此境地,应该会很心痛的吧。”
孤舟公子摇了摇头。
恰好这时,妃采芸手持一壶酒走了进来,看到了孤舟公子,喃喃道:“公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孤舟公子站起来了。即便是喝得有些醉了,但他的身体却没有摇晃,微微垂首看向洛飞羽。
一时间,孤舟公子的眼中有着狂傲,但更多的居然是怜惜。
洛飞羽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手足无措,无意间看向了刚刚走进门的妃采芸。但是她表现得很无奈,甚至还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洛飞羽下意识接道。
忽然,孤舟公子昂起了头,无比激昂道:
“我不求陌上人如玉,我只求一叶孤舟,于少年风月中,与千秋同渡,与日月川河同老。”
“我现在,名号孤舟。”
“孤舟公子。”
洛飞羽正疑惑他为何忽然要说这一段如此激昂澎湃的话,妃采芸就走了过来,凑近他悄悄解释道:“习惯就好,我家公子经常这样装……”
“镜花。”孤舟公子语气中透露着责备。
妃采芸怔了怔,尴尬地笑了一声,“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道:“腹有诗书气自华。这点,你得跟我好好学学。”
“是是是,公子。”妃采芸心想再待下去铁定会听到孤舟公子的长篇大论,就找了个借口,飞也似的跑了。留下洛飞羽目瞪口呆。
在妃采芸跑出去许久后,孤舟公子才坐回了原位,“你刚刚说的没错。”
洛飞羽惊喜问道:“你父亲的事,你究竟记得多少?我师父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孤舟公子摇头,昂首道:“你刚刚说我是天才这件事,没错。”
洛飞羽再一次目瞪口呆。
孤舟公子又倒了杯酒,道:“前尘往事如云烟,不提也罢提了也罢,现在就来说说正事。”
“正事?”洛飞羽皱眉。
“是的,正事。也就是我邀请你来孤舟舫做客的目的。”孤舟公子点点头,“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四个字。”
“四个字?”
孤舟公子面色不改,“君山,折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片寂静。
湖上忽尔风起,画舫飘摇。
洛飞羽倒吸一口冷气。
君山折柳,这四个字眼看似文雅,但只要真正理解起来,便可从中品味出深蕴着的浓郁杀伐戾气。
君山,是江南三大门派之一柳月山庄的所在地,而折柳,自然就是折下君山之上,柳月山庄这枝“柳”。
洛飞羽诧道:“你想灭了柳月山庄?”
孤舟公子点点头,“是。”
洛飞羽道:“江南三大门派素来交好,同气连枝,你前身为风华门的陌上公子,此番剿灭柳月山庄,必会让风华门与柳月山庄结怨。”
孤舟公子果断道:“此事只关乎于我一人,不关风华门。”
洛飞羽心想这人真是大言不惭。柳月山庄,虽然屹立江南不逾二十年,但是能在这短短的二十年里勉强能与老牌劲旅风华门与烟雨坞平起平坐,必定有着一定的资本,又岂言轻易能够令其被灭门的。
姑苏还真没一个正常人啊。前面有个要以一己之力灭了孤舟舫和奈何桥,现在又有个更是想要灭了江南三大门之一的柳月山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好奇问道:“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要灭门?”
孤舟公子淡淡道:“夺妻。”
哪怕是一个再狂傲不驯的人,总会有一件足以拨动起心弦的往事。而每当提起这件事,眼中就只有似水的柔情。
那年,桂花零落。
临安诗会。
风华门的任韶华不过十岁,就在诗会上屡战屡胜,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无比狂傲的自称,令他被冠以了陌上公子的雅名,引来了不少暖阁怀春少女的爱慕。一时间,几乎整个江南都知道风华门中,有一位手持折扇的白衣公子。
“听说你文采不错,我想和你比试比试。”诗会的某天,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任韶华漫不经心地转过了身,刚想要赋诗一首彰显自己的不近美色的不羁与狂傲。然而,当他看向了那位女子时,他就怔住了。
面覆轻纱,肤若白脂,正冲着他盈盈笑着。
自诩冰清玉洁坐怀不乱的任韶华居然有些心动了,赶忙拢扇行礼,“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道:“柳月山庄,柳一离。”
任韶华垂首笑道:“柳一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真是个好名字。”
隔着纷纷落下的桂花,柳一离脸红了,也就无心再与任韶华对诗,拉着婢女离开了。
诗会结束后不久,任韶华刚刚回到风华门,就收到了柳月山庄的一张请柬,上边写着柳月山庄二小姐柳一离的生辰八字,来求问任韶华的生辰八字。
态度很明确,就是来定婚的。
一人是风华门门主的侄子,一人是柳月山庄庄主的女儿,称得上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这桩亲事很快就答应了下来。任韶华也时常往返于风华门与柳月山庄,一来二去,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但变故却发生在七年前的一个中秋月夜。
柳一离托姐姐在君山举办了诗会,邀请了自己的未婚夫前来。任韶华欣然前往。
“我在前去君山的路上遭到了伏击,为首的是苍老的剑客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们都使着弱柳扶风剑,正是柳月山庄的剑法。我起初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来截杀我,后来他们以为‘我’快死的时候,那个少年就说,他怀疑我与一离成婚是为了控制整个柳月山庄。因为我太耀眼,古往今来,像我这般耀眼的人,往往藏不住野心。”
洛飞羽轻叹一声,问道:“那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徐瑶与妃采芸合力,设下了迷阵‘镜花水月’,造成了我已死亡的迷局。但他们却使出了毕生的修为,尤其是徐瑶,他的‘蝶恋花’幻术本已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在幻境中操纵蝴蝶指刀飞舞,再悄无声息吻上那人的脖颈。但经那一役后,他幻术宛若破碎了一般,一蹶不振,哪怕过去了七年,他也没能回到七年前的那个高度。”
洛飞羽想起了徐瑶那残缺不全的幻术,不由心生惋惜。
前尘往事堪堪回首。忽然冷风拂来,不知不觉已是入夜。
孤舟公子循循善诱道:“孤舟舫向来都是以物换物,阁下如果能帮我,我也会将一些讯息作为筹码,回馈给阁下。”
“什么讯息?”
孤舟公子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乱了思绪。
妃采芸匆忙走了进来,道:“公子,舫外有人求见。”
孤舟公子皱眉,“何人?”
妃采芸犹豫道:“……柳月山庄二小姐,柳一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一离,是那个柳一离?”洛飞羽吃了一惊,看向了波澜不惊的孤舟公子。
妃采芸声音平静:“公子,见,还是不见。”
“终究是躲不过啊。”孤舟公子看向了窗外,毫不犹豫道:“待客。”
“遵命。”妃采芸微微垂首,一改平常的顽劣形态,脸色凝重。毕竟当年就是她随着公子前去君山在半路上遭到了伏击,她一度怀疑这是柳一离设下的圈套。后来每提及此事,公子便会面露不悦,就此不了了之。
很快,一面屏风就被立了起来,妃采芸凑近了孤舟公子,似乎是在给他易容。洛飞羽只看得见孤舟公子映在屏风上的影子,气氛肃然。
洛飞羽随手拿起一壶酒,走出了房门。
房门外,有一名身着柳衣的年轻女子站在那里。女子面覆轻纱,肤色果如孤舟公子所言,宛若白脂。她时不时地抬头朝门内张望,但是因为戴着斗笠的缘故,看不清她的眼色。
“这就是命吧。”洛飞羽心中念了一声,绕过了她,来到了舫外。
月光泼洒在湖面上,萤光皎皎。姑苏似乎新下过了一场小雨,拂去了些许暑意,是盛夏里难有的好时节。
洛飞羽却有些心烦,只得仰头喝了口酒。
此时,有一名女子撑伞站在对岸不远处看着洛飞羽。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娴静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也注意到了她,正疑惑这人干嘛一直盯着自己看,那人就说话了:“小女有事要问公子,但苦于不会轻功,劳烦公子过湖来吧。”
“好。”洛飞羽刚想要运起轻功过湖,却看到画舫下边停着一叶小舟,便跳到了小舟上。那名女子倒也不急,就这样耐心等待着一个划船小白费了半天的劲才划了过来。
洛飞羽上了岸,问道:“你是?”
女子走上前一步,踏入清冷的月光下,“柳月山庄,柳碧燃。”
借着月光,洛飞羽看清了这个人的容貌,通过名字,他记起来了这个人。
刚才听孤舟公子说起往事时,就提到过这个人:柳月山庄庄主并无子嗣,但有两名千金,其中大小姐名字中里带着一个“碧”字,但江湖上普遍认为,“柳家碧玉”,却指的是柳家二小姐,柳一离。
被孤舟公子乃至江湖中人用以衬托柳一离的柳碧燃,长相确实平平无奇,并无亮眼之处,但无形中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洛飞羽微微垂首,回道:“洛飞羽。”
柳碧燃露出笑容,“好名字。”随即往洛飞羽的背后一看,“洛公子习剑?”
洛飞羽扭头看了眼剑囊,只见剑囊将剑裹得严严实实,不由疑惑,“你怎知道这里边是剑?”
“因为我体内流淌的血。”柳碧燃微微一笑,随即望向了画舫,“你说这孤舟公子,会见我的二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也只是近些日子在舫中做客的客人而已。”
柳碧燃淡声道:“她还是没能放下啊。”
画舫之内。
柳一离走进了房间,跪坐在了屏风面前,取下了斗笠,淡红色的眼眸端视着屏风上的那道秀朗身影,“孤舟公子。”
屏风后的孤舟公子冷淡道:“漫漫长夜扰人清梦,所为何事?”
语调清冷,听得柳一离心尖发颤。半晌,她拜倒在地,道:“近一月来,在姑苏城外寒山寺中,每至晨间破晓之时,总有一琴声响起,传彻姑苏。琴音肃谬凛冽,与我一位故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知孤舟公子可知晓那人的来历?”
孤舟公子怔了怔,“怎样的一位故人?”
柳一离垂眸缓缓道:“一位‘死去’的故人。”
孤舟公子侧过了脸,似乎在隔着屏风打量着她,良久后,才叹息道:“既然已逝,那么此生便不该再相见了,又何必执着。”
柳一离坚定道:“此人为我此生挚爱,为何不能为其执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道:“那你又如何能肯定,这清晨奏琴之人,就是那位故人呢?”
柳一离坦然道:“虽然希望渺茫,但我心存侥幸。”
孤舟公子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孤舟舫向来都是以物换情报,要是我开出的筹码过大,你从我这换来了令你大失所望的情报,那你岂不是要血本无归?”
柳一离抬头,真挚道:“我已托人寻他已经七年了,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筹码你尽管开吧。”
“好。”孤舟公子点点头,冷冷道:“我的筹码很微渺,我只要你姐姐的,一滴血。”
画舫之外,隔岸边。
“自那时起,一离便被母亲软禁,不知不觉已过数载。今日是我苦苦求情,母亲才允我带着她出来散心。没想到她走出山庄第一站就想来到了这里,来求问他的消息。她果然还是没能放下啊。”柳碧燃叹息说道。
“是个痴情人啊。”洛飞羽摇了摇头,心事重重:“但是,他真的会如她所愿吗?”
话音刚落,一名戴着斗笠的女子翩然落地,唤道:“姐姐。”
柳碧燃略带着忧色,问道:“阿离,怎么样了?孤舟公子与你说了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一离微微低着头,“他告诉了我一个时间和一个地点。”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明日晨间卯时,寒山寺中那口大钟下。”
虽然洛飞羽此刻看不全她的面貌,但是洛飞羽隐隐约约能感觉出来,少女的脸庞上必是挂满了期待。
画舫之中,屏风已撤,只留下满脸凝重的孤舟公子与易容了的妃采芸。
“公子。”妃采芸试探性唤了一声。
孤舟公子抬手制止了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现在,此事很重要么?”
妃采芸咬了咬牙,“当年沉陷于水的事,总得要石出,公子你也终要雪冤。难道,当年的天纵之才,此生只能在这片湖上飘摇吗!”
孤舟公子厉声道:“我与你说了很多遍,那只是过去!”
一时间,舫内冷风寂寥,灯光忽明忽暗,妃采芸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河拂雪,意平。”一阵清荧涌入房内,将杀意褪去,洛飞羽走了进来。妃采芸挣脱束缚,瞥了洛飞羽一眼,微微点头作为道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洛飞羽目送她离开后,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孤舟公子转过了身,看向了后边的墙壁,上边挂着一面天下的地图,以及苏州区域的地图。
“我意已决。”
洛飞羽犹豫了一下,“你想要干什么?”
孤舟公子喃喃道:“折柳。”
洛飞羽叹了口气,“那么此事之后,你就很难再回到过去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孤舟公子又重复了一遍,如是说道:
“我意,已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凌晨,星河满天。
一袭白衣的少年从画舫中孤身走了出来,他背着长琴,呼吸了一下略带湿气的空气后,就朝着前方走去。
这个人便是孤舟公子任韶华,他要前往的目的地正是寒山寺。他每日清晨都会在寒山寺那口大钟下奏琴,风雨不断,日复一日,这条空旷无人的古道,他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一个少年嘴中叼着草,站在不远的前方。
孤舟公子没有露出责怪,而是轻声道:“既然起来了,那就不妨一并同行吧。”
洛飞羽也不推辞,走到了孤舟公子的后边,跟着他缓缓地走着,一路无话。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一片朦胧雾气中,有着两名小沙弥在扫地,他们听到了脚步声后,就望了过来。
“阿弥陀佛,任施主。”一名沙弥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行礼。
孤舟公子没好气道:“要叫公子。”
另一名小沙弥气鼓鼓地将扫把一丢,“都怪你,一个月以前我都是辰时起,这个月听惯了琴声,连做梦都是琴声,卯时不到便会被惊醒。”
孤舟公子摇头惋惜道:“没办法,毕竟你们寒山寺的老住持有求于我啊。”
洛飞羽不由回想起以前听师父说起的故事,问道:“寒山住持可还是忘尘大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经的小沙弥点头,低声道:“正是。”
洛飞羽不由嗤笑一声,道:“我时常听我师父说起忘尘大师,也曾亲眼见过忘尘大师来我西洲佛禅重地传渡佛法,据说只言片语便可将人渡化,撇去那人心中浮念,更是与剑祖有着极深的交情。你吹牛也不打草稿,当年剑祖都时常找他帮忙,到你这就是忘尘大师有求于你了?”
即便是自傲如孤舟公子,此刻也难得没有去强词夺理,而是一笑置之。
洛飞羽对他这个反应有些不自在,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孤舟公子仰头望天,微声低吟:“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恐惊天上人……”洛飞羽声音也不知不觉就低了下来。不知不觉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块古朴的石碑前。
石碑上刻着两道彼此交叉的剑痕,看起来已留有数十载,而这石碑并没有修葺,任由剑痕留于此处。洛飞羽轻抚过剑痕,却察觉到一道阴柔一道阳刚的剑气交错,隽永绵长。
习得“剑脉”内功的洛飞羽感到体内的剑意开始不由自主地轻涌,不由惊道:“好盛的剑意。”
孤舟公子淡淡道:“自然。也不想想这两道剑意各自的主人是谁。”
洛飞羽心中已隐约猜到了,但还是问:“是谁?”
孤舟公子眼色凝重,“剑祖与寻仙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是在十九年前拯救江湖,力挽狂澜的剑仙,开创江湖用剑大潮的剑祖;一个是酿成十九年前江湖浩劫的魔头,更是葬剑山庄的庄主。
洛飞羽皱眉,“可我听师父亲口讲述过那年‘葬剑问仙’一役的始末,未曾听说过剑祖与寻仙客在寒山寺下有过一战。”
孤舟公子轻轻一笑,“你错了,他们这两道剑痕并不是因为对决留下的,而是。”
“定情。”
洛飞羽一惊:“定情?”
孤舟公子漫不经心道:“此事鲜有人知,还是我父亲告诉我的。”
在好久以前,尚是少年的剑祖虽剑术高超,但江湖上与他平起平坐的大有人在,算不得出类拔萃。不过,他那每路过一个茶摊都要买上一壶茶慢慢喝的习性,倒是被人所津津乐道。
当时逆天之征已过四十载,江湖上各大势力几乎已凝聚成型,自然也就少不了恩怨。剑祖误卷入一场疑云之中,邂逅了女子阿仙。后来,二人情定寒山寺,江枫泊舟夜览寒秋,长观渔火对愁。随后又游历江湖,但在二人赴西洲远游时不知出了何变故,便分道扬镳。
“再重游寒山寺时,二人彻底决裂。阿仙改号‘寻仙客’,前往君山立派。而剑祖则寄住在寒山寺中。据说,他好几次有过毁去这块石碑的想法,但是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孤舟公子望向石碑上的剑痕。
洛飞羽正在疑惑着师父为何从未与自己讲起剑祖的这段往事时,忽然从前方传来一道声音,宛若洪钟:“任公子,你来了。”
孤舟公子垂首恭敬道:“忘尘大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声音乐呵呵道:“任公子光临小寺已有一月,老衲从公子的琴声中受益匪浅,感觉年轻了好些岁数。”
前方金光灿烂,迷雾霎时散去,只见一个穿着暗金海青的老僧站在前方,神采奕奕。
孤舟公子笑道:“大师莫要折煞在下。哦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洛飞羽。”
尘空大师目光早已投在了洛飞羽的身上,但突然就好像是失了魂一般,喃喃道:“是你?”
洛飞羽惊疑道:“大师?你居然还记得我?”
尘空大师浑身一抖,回过神来,“自然是记得的,当年在西洲断沙寺,趴在释迦摩尼佛像上的小童,就是施主你了。”
洛飞羽哈哈一笑,“大师好记性啊。”
顽皮的小沙弥溜到了尘空大师旁边,抱上了他的大腿,却忽然变了脸色,“方丈,你……”
尘空大师和声斥道:“还不快下去扫地。”
正经的小沙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拽着顽皮的小沙弥退了下去。
孤舟公子上前一步,打量了眼尘空大师的装束,“大师,今日寺内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宜么?居然让您穿上了暗金海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尘空大师轻呼佛号:“阿弥陀佛。今日是渡顾施主心中杀戮之魔的重要阶段,老衲需要全力以赴。也请劳烦任公子了。”
孤舟公子立即明了,垂首道:“好。在下在今日也有求于大师。”
尘空大师笑了笑,“求之不得,但说无妨。”
孤舟公子淡淡道:“奏琴完毕后,我要会见一位故人,还请寺内所有僧人莫要来叨扰。”
寒山寺下。
正经小沙弥拿起了扫把,在那认认真真地扫着地。顽皮小沙弥拿着扫把一动不动,正经小沙弥叫他一声,他不应,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正经小沙弥惑道:“你究竟是怎么了?”
顽劣小沙弥看向了正经小沙弥,眼中透露着恐慌。
“刚刚我去抱方丈的时候,发现方丈的身体居然……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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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寒山寺。
“到了。”孤舟公子走到了寺门前,就朝着守在门外的武僧行了一礼,随即二话不说,径直进入了一旁的那口大钟下。
洛飞羽点头道:“弹琴者果真是你。”
孤舟公子取下背上的长琴,笑而不语,而是微眯起凤眼望向天空,似乎在等待破晓时分。
一名和尚走了过来,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此处要进行礼诵,还望回避。”
礼诵,便是礼佛诵经,是佛教中最神圣的事之一。洛飞羽年幼在西洲长大,那里曾诞生了几个佛国,自然知晓礼诵是何意,不由心生肃然。他朝和尚回敬了一礼后,便跃到了屋檐上,在上边躺了下来。
过程中,尘空大师目光一寸不离洛飞羽。
孤舟公子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破晓了。”
天边微曙,几丝清光划破黑暗。
尘空大师闭眼长呼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再去回想过往,轻声道:“开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两名武僧便押送着一人走上了广场。被押送的那人身上松松垮垮披着僧袍,但披头散发,似乎有好些天没洗了。广场上,十几名和尚已摆出了一个阵法,正气凛然。
很快,那人就被押送到了广场正中央,朝着一旁的僧人怒目而视。但僧人们却是视而不见,很快就开始闭眼念经。
金光突然腾起,上边缓缓绘写着佛咒,围绕在了那人的身边,暗红的寒光从他身上暴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腥气。
洛飞羽睁眼,惊道:“好强的杀性。”
“吼!”那人怒吼着,想要挣脱开佛咒。念经僧人却仍念念有词,但都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很快,佛咒就布满了整个金光,尘空大师突然踏前,捻着佛珠,一跃而起,右手轰然而出。
“三拳定魔!”
“二指镇魔!”
“一掌伏魔!”
三拳二指一掌,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红色的暗芒却愈来愈烈。忽然,大钟下的琴声幽幽呜咽,将那道暗芒搅得溃散,惊起周围的飞禽走兽四处逃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破魔!”孤舟公子怒喝一声,手指猛划过琴弦,几叠音浪从琴上呼啸而出。
“吼!”
那人身上的僧袍瞬间破裂,碎布纷飞,暗红色的腥气暴涨开来,将一旁念诵的僧人震开,广场上的阵法就这么破了,但那人也晕了过去。
尘空大师面色苍白,“阿弥陀佛。”
一名僧人爬起了身,惊道:“就连金光渡魂阵也压不住吗?”
孤舟公子抱琴走来,皱眉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急不得。”随后,他微微侧首,望向了早已跟在他后边的女子,“拜托你了。”
这女子就是那擅乔装易容之术的“镜花”妃采芸,但此刻的她一改往日的活泼,满脸沉重。见孤舟公子下令后,她走上前来,抬袖轻挥过孤舟公子的脸庞,没有任何犹豫。
看着那张俊逸的面庞变为了另一张脸,妃采芸沉声道:“公子。”
孤舟公子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径直走到了那口大钟下。妃采芸看着那道身影,竟不知怎的就哭了,不过她没有哭出声来,肩膀微微抽动着。也没有让旁人看到她在哭,因为她将那张属于自己的哭丧着的脸,埋藏在了另一张沉重的假脸下。
那年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终要随着这一场风月,沉入到孤舟下的湖里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一位看门的武僧跑了进来,“方丈,寺外有两名女子求见。”
尘空大师看向武僧,“两名女子?”
武僧点头,“其中一名是柳月山庄大小姐柳碧燃,另一名是柳月山庄二小姐柳一离。”
“柳月山庄?”尘空大师望着一旁光秃秃的烟灰鼎,“现在还早,也没到烧香祈福的时辰,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是我的故人。”平静的声音从大钟下传来。
尘空大师望了眼那口大钟,叹了口气,挥手示意所有僧人退了下去,“让她们进来吧。”
很快,广场上就已空无一人了,卯时的钟声却已经敲响。
急促的脚步声融入了钟声中。
柳一离疾步走进寺来,时不时朝着那口大钟下张望。她期盼着,那大钟底下坐着的那个人抬起头来,正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面容。
柳碧燃没有去看妹妹,而是拿出了几根香,在一旁的烛火上点着了,插入了灰鼎中,诚恳地拜了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柳一离就走到了距大钟下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颤声道:“是你吗?”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柳姑娘,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柳一离一怔。
这种熟悉,并不是指久别重逢之后的熟悉,而是刚刚分别过不久,就再见面的那种熟悉。
那道白色身影从大钟下探出了身,来到了柳一离的面前。
看着这陌生的面庞,柳一离想要大哭一场,但出于礼貌,她还是问道:“你是?”
易容后的孤舟公子微笑,“我们昨夜,在孤舟舫中隔着一面屏风会见过的。”
柳一离强忍悲痛,尊敬道:“孤舟公子。”
孤舟公子不再看她,眺望远方,“每日晨间在此地奏琴的人,是我。”
柳一离苦笑:“其实我本不抱什么期望了,这些只不过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倒是打扰到了公子你奏琴,在此说声抱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别过身,背对着她,“你所说的那位故人,是否叫任韶华。”
柳一离总算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她未婚夫的名字,不由鼻尖一酸,惊喜道:“公子你见过他吗?”
“在他快死之前,我见了他最后一面。”
柳一离心中一惊,呜咽道:“他死了?”
孤舟公子抱着琴缓缓离去,“是的,他已经死了。”随即缓缓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柳一离眼泪落了下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死死地盯着孤舟公子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柳一离心中很想要他转过身来说上一句话。但是那背影却是渐行渐远,没有回头。
“请姑娘,放下心中对他的思念吧。”
“再见了。”
深知真相的洛飞羽摇了摇头,心道:“还真是任谁也拉不回来的,血海深仇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古道之上,旭日初升,有一辆马车在缓缓行驶着。
柳碧燃手执马鞭,将头朝着马车微微仰去,唤道:“阿离。”
马车内的柳一离回道:“姐姐,回家吧。”
柳碧燃叹了口气,“我在母亲面前为你求情多日,母亲才肯给你放行。你出来才一天,就这么着急回家吗?”
柳一离哀声道:“万念俱灰,世间美景又怎能入的了眼。”
忽然,身旁的树梢动了一下,身着柳衣的人影翩然离去。柳一离微微拨起帷幔,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那个迅速的人影,“是庄内的人。”
柳碧燃一愣,随即明了,“应该是母亲派来在暗中跟踪我们的,她应该知道我们去过了孤舟舫。我们若是现在回山庄去,必然少不了她的责骂,倒不如逛几天,等她气消了再回去不迟。”
柳一离被说服了,“那就听姐姐的。”
柳碧燃莞尔一笑,挥了挥马鞭,马蹄卷起一阵尘土。
而达达的马蹄声,盖过了一个细微的铃声。
一旁的树梢微微动了一下,一个撑伞的无面人宛若鬼魅一般,缓缓飘向了丛林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州极东,瀛仙海岸。
一名女子踏着一叶扁舟,在这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漂浮。
她的腰间别着一把利刃,一把长剑,整个人即被黑袍包裹,却展现出了完美的曲线,有着说不出的凛冽与妩媚。
很快,她所踏的小舟就抵达到了沙滩上。
女子打量了一眼这片土地,可惜她心中并没有涌现出近乡情怯的情绪,而是一片死寂。
自从十三年前她偷渡东瀛的那一刻起,她对这片土地的心就已经死了。
十三年前她是以柳月山庄中人的身份离去,在东瀛习得了几招诡异凶狠的剑术。在几百年以前,东瀛虽附属于盛唐,但是经过祸国的一场战乱后,史书典籍焚毁无数,终化尘土。如今,九州境内记载东瀛刀剑术堪称寥寥,江湖上鲜少会有应对之策。
如今,她以东瀛的一名伎女的身份归来,她要让九州武林的人明白,她便是那天下第一。当年或许不是,也不可能会是,但在不久的将来,她会让那些质疑她的人付出代价。
但是,她现在还有另一个身份。
女子取下了腰间的一面狐狸面具,狐狸两颊上印着一瓣樱花。
她轻轻地扣在了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奈何桥,樱狐。
樱狐用蹩脚的中土话自言自语道:“身负天下九十九剑术,剑脉内功,化剑血瞳,有趣。成为天下第一,就从杀了你开始吧。”
梁阳国都,花城洛阳。
某处庭院中。
一位估摸三十岁的红衣男人负手而立,站在一棵大树下。而他的身旁蹲着一位金衣女子,正拿着剑鞘刨土。
“你入了我的府邸,我许你三个愿望。没想到你第一个愿望竟如此简单。”红衣男人摇头。
金衣女子道:“简单些也好。一个人若是不简单,那迎接他的就只有不断的失去。”
这红衣男子便是当朝太子太师,也同样是掌管刑罚的刑部尚书,莫问东。而这金衣女子,便是那从金陵城出逃的王侯,“暮淮王”言己微。
莫问东赐予了她三个愿望,但她第一个愿望似乎太过于简单了。
择一静处,埋下她带来的女儿红。
莫问东沉声道:“可是,一个不简单的人想要简单,也不是一件易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己微一边挖坑一边道:“是的,我现在已遗忘了老祖宗引以为傲的暮淮三剑,学得了你赠予我的凄邪剑法,手上还沾满了罪孽。恐怕是无法独善其身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莫问东仰头笑道:“总会回去的。等到我把这残局了了,天下人都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
言己微想要问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忽然,一位持玉的白袍人走了进来。正是黑白太监之一,陪伴国师之孙前去金陵赴宴的白监钰旌。
钰旌禀道:“老爷,他已到姑苏了。在老爷的安排下,他一度遭到奈何桥的追杀,但却被孤舟舫所救。”
莫问东平静问道:“孤舟舫为何救他?”
钰旌答道:“孤舟公子似乎需要洛飞羽身上的武学,来协助他灭了柳月山庄。”
莫问东冷笑,“身负那些武学,再重新踏回那个地方,我很期待这一天的来临啊。因为君山之上的门派,从始至终也永远只有那一个。”
“葬剑山庄。”
钰旌一怔,“老爷不杀洛飞羽了吗?”
“我本无此意,而是想看洛飞羽能不能活下来。”莫问东摇头,“进而看看他的选择有没有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钰旌犹豫再三,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此事是否重大。”
“讲。”
“今日早晨,洛飞羽与孤舟舫孤舟公子并行,在寒山寺中,遇到那个人了。”钰旌面露犹豫。
莫问东依然笑着,但目光中透着凛冽,“既然遇到了,那就传信给姑苏分舵蓝楚濋,告诉她不必再等奈何桥了,她自己,也可以动了。”
这一刻,钰旌发觉自己很难看透这个老爷。
明明每件事都毫无章法,偏偏每个事之间都有着微妙的联系。哪怕是他所做的事不能如他所愿,但是他总能看到他所想要看到的。
不过,自己也只是一个执行者罢了。
野心不大,就是希望自己与弟弟能够在这暗潮涌动的皇城之中活下去。毕竟,朝堂比江湖要凶险得多。
但此生只能留在皇城,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宿命。
“是。”钰旌点头,纵身朝外掠去。
莫问东望向了言己微,只见她已经埋好了一个坑,随后再将那坛女儿红轻轻放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方才谈论的洛飞羽,与我交过手。”
“哦?结果是?”
“破了我凄邪冤魂,搅了我的计划。如果能重来,我还是很想杀了他啊。”言己微冷冷道。
莫问东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如果他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你会有机会杀他的。不过,现在我还要见两位贵客,此事延后再议。”
“贵客?”言己微眉头紧皱。忽然,庭院外响起了敲门声。
“也是故人。”莫问东玩味一笑,拂袖一挥,那大门缓缓打开。
当看清外边站着的两个人后,言己微不由瞳孔微缩,睁大了眼睛。
武当双子——红尘匣慕容皓月,尘微弈萧皓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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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皓琛轻甩拂尘,行礼:“莫太师,好久不见了。”
但慕容皓月却是迟迟未行礼,萧皓琛赶忙拿胳膊蹭了蹭他,慕容皓月才冲着莫问东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莫问东并没有露出尴尬,关切问道:“慕容道长这是怎么了?”
萧皓琛微微垂首,道:“因为心中有着牵挂啊。”说完,还朝着院内的言己微看了一眼。
言己微没有理会萧皓琛那颇有深意的目光,而是径直追出庭院。
见言己微走后,莫问东拍了拍萧皓琛的肩膀,“也罢,那就留你我二人在此院中话话家常吧。”
庭院之外。
背着紫霄雷匣的慕容皓月站在一棵树下。
金陵一战,红尘匣为宿主挡下了一劫,已被毁去。而当师兄弟二人再回武当时,却被门内人告知郁胤和音胤曾回山来过,不知为何就将紫霄雷匣留在山里后,便再度启程。而慕容皓月修为最高,天赋异禀,与紫霄雷匣刚一触碰就产生了共鸣,紫气升腾。所以,这匣首也就顺理成章地由他继承。
言己微刚走出门,就看到了慕容皓月。
此刻的慕容皓月身着一件白色道袍,面如冠玉,与两个月前相比,他体面深邃了许多。他早已察觉到后方有人,身子微微一动,没有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己微犹豫良久道:“慕容。”
慕容皓月没有说话,而是皱起了眉。
言己微急忙赔笑,假意看了看四周,“楠笙呢?”
提到苏楠笙,慕容皓月脸色微微一动,但很快就归于寻常,“你说我的未婚妻吗?她死了。”
说得很冰冷,仿佛在与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说着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言己微面露诧异,惊道:“死了?怎么会?”
“她先把生的希望给了我,在为我挡下了一劫。等抵达长白时,她就已油尽灯枯了。”慕容皓月语气冰冷依旧。
言己微微微皱眉,“这……”
慕容皓月转过了身,冷冷道:“不必装了,我虽不擅道法望气之术,但是看出一个人是男是女还是可以的。”
言己微沉吟半晌,道:“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何那时不道破,这样的话,我就会念及交情,把楠笙许配给你。你又何必铤而走险呢?”
“若那样做,她就会负上‘改嫁’的骂名,她如此看重自己的贞洁,你这样做又置她于何地?”
这一句话,将言己微堵得哑口无言。
慕容皓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拂袖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己微紧攥暮淮,感受着剑鞘上的每一丝纹路,心中五味杂陈。
庭院中。
莫问东亲手泡了一壶茶,倒入杯中。
萧皓琛接过了茶,“多谢。”
莫问东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放下茶壶,“萧掌教,不知皓宸在武当山过得如何呢?”
萧皓琛说道:“小师弟吗?他现在在武当山中可谓风光无限,自入门来,教内长老都对他赞誉有加,在数月前还让他继承了武当教的镇派之剑,‘天地镇玄’。假以时日,必成大才。”
莫问东满意地笑了,“我这小儿子算给我争气了,不像我那大儿子,成日都在练那不入流的腿法。”
萧皓琛笑了笑,喝了一口茶,“好茶。”
莫问东拿起了茶杯,“我听说武当教中,自胤字辈起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一辈选出最优秀的两名弟子,一人入红尘探心,一人留守山间问道。”
说来也巧,自从武当立了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后,在胤字辈之下、在皓字辈之上的道字辈与尘字辈中,都有人去违反了这条规定,而那些违反规定的人无一例外地横死。
萧皓琛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没有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问东自顾说道:“而到皓字一辈,留守山门的听说是萧掌教啊。”
萧皓琛终于不再气定神闲地喝茶,“正是。”
莫问东沉声提醒道:“可萧掌教如今却下了武当山,还踏入了最不该踏入的皇城。”
萧皓琛笑道:“当今太子诚邀于我,为建设那太平盛世。所以,我冒死来了。”
莫问东道:“仅是因为这个么?”
萧皓琛摇头,“倒也有私心。”
莫问东犹豫了一下,问道:“究竟是怎样的私心,令萧掌教不惜付出死的代价也要前来?”
萧皓琛手掌一展,一块小小的棋盘在他的掌心悄然成型,而上边已密密麻麻布满了棋子,没一处是空着的。
莫问东看着棋盘,感慨道:“看来,是早有预谋啊。”
萧皓琛喃喃道:“先有葬剑庄主寻仙客葬剑问仙,后有剑祖于楼兰封去谪仙路警示江湖,无一不影响到了世间的仙运,而受此影响最大的,莫过于我们道教。身为天下道首的掌门,自然知晓吾辈道人修道,只求在人世间结发受长生。”
莫问东看向了天,叹息道:“但谪仙路已被断去了,修道之人终是苦寻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皓琛点点头,轻轻挥了挥手,棋盘化为了点点墨缕在空中飘散,“此番入皇城,正是为了重开那道,谪仙之路。”
莫问东道:“只是,这皇城之内,又有谁能帮到萧掌教呢?”
萧皓琛轻轻一笑,放下了茶杯,“我虽深锁于山中,但是,自从十五年前知晓往事后,我就已开始未雨绸缪了。莫太师以为我知道的,我自然知道,而莫太师以为我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莫问东挑了挑眉,又往萧皓琛面前的茶杯添了些茶水,“十五年前,萧掌教才七岁吧。”
萧皓琛笑了,甩了甩拂尘,“那年我七岁未到。也就是看重了我的天性慎密,山中那些老爷子才推举十八岁的我坐上了这掌教之位。”
莫问东望向那拂尘,“那不妨说说,我以为你不知道的事,是什么?”
萧皓琛想了一会,卖了个关子,“撇开别的不谈,我现在只知道,莫太师会帮我。”
见他提到了自己,莫问东面色不改,淡淡说道:“你就如此肯定么?”
萧皓琛点点头,“因为,太师想要断乾坤,颠阴阳。这件事单凭一己之力,是完不成的。”
莫问东长笑起来,而后忽然正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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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舟舫停在岸边。
“清晨的时候,你为何不去挽留她?”在画舫之上,洛飞羽仰头望着满天星斗,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疑问。
“本该逝去的东西,就没必要去挽留了。”坐在一旁的孤舟公子摇了摇头,“就像当年,我没留住陌上公子那样。”
洛飞羽难得没有吐槽他故弄玄虚:“那么,陌上公子和孤舟公子的差别,又在哪呢?”
忽然,一阵清婉的歌声响起,划破夜晚的静谧。妃采芸正坐在一棵树上,没有用任何乐器辅助,就这样吹着曲子。洛飞羽感到讶异,“她居然会唱曲?看不出来。”
孤舟公子倾听了片刻,道:“应该是从五音姐妹那学的。”
妃采芸没有理会二人的攀谈,就在那低吟浅唱着。歌声渐渐变得忧郁悲哀,宛若秋后雁声般寂寥。洛飞羽竟心生凄凉,不由自主道:“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孤舟公子不明白他念这句诗的意义,疑惑地望向了他。
“妃姑娘的曲子,仿佛令我回到了故乡,再见到那广袤的大漠。”洛飞羽恍然回神,望向了孤舟公子,“你难道就没有思念着什么吗?”
孤舟公子答得明了,“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没有再去思索孤舟公子答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凝神听曲。
曲子中有着的凄凉由傲气而生。就如同一名孤傲的少年在一夜之间落拓,甘心入寂寥。
一时间,某个城市虽闺怨如雨,却已无寄托的那个人。桂花下吟诗的风流气,也只能留在了记忆里。
洛飞羽听得曲子不多,在秦淮河上,倾曲催人老,仿佛令他置身于将来,结满哀怨。而妃采芸的曲子,却让他回到了过去,无忧无虑的练剑时光。
但,将来或许会到来。
而少年时,是回不去的。
洛飞羽有些嘴馋,“听得我想喝酒了。”
孤舟公子淡淡道:“是单纯地想喝酒了吧。”
洛飞羽忍不住抬眼看他。
只要知晓内情的人,都能听出来妃采芸此曲是专程为孤舟公子所唱的。然而,孤舟公子此刻的脸上却未掀起半分波澜,仍然面色如水。
洛飞羽叹息一声,收回目光,“好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曲只应天上有。”孤舟公子喃喃道:“我这等凡世俗人,是赏不得的。”
恰此时,曲子正逢迭起之时,便戛然终了。
洛飞羽疑惑道:“怎么停了?”
孤舟公子闭上了眼,“她是想让这首曲子,停留在最好的时候。”
妃采芸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到了画舫上,缓缓走到了孤舟公子的面前,纱袖轻拂,那活泼俏皮的脸蛋变为了老妪,随后变成了顽童,男子,戏子花脸,妩媚女人,最终,变为了一名俊逸的少年,俨然就是孤舟公子的脸,只不过眉宇间透着孤舟公子所没有的不可一世的傲气。
洛飞羽看得有些入迷。
孤舟公子则是难得的笑了,道:“你还是这么顽皮,和小时候一成未变。”
妃采芸轻轻挥袖,变回了原本的容颜,“公子,我今日前来,是来与你道别的。”
孤舟公子笑容顿敛,“道别?”
妃采芸点点头,随后从袖中取出了一本薄册郑重地递到了孤舟公子的手里,“这是我与闲云妹妹花了半天整理出来的关于柳月山庄的内部消息,应该能帮到你吧。”
犹豫许久,孤舟公子问道:“你要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妃采芸看向了对岸,“这几日,我帮助闲云妹妹寻了下她的家,却离奇地发现,江南天机阁晓家却已经不复存在了。她帮了我许多,亲口描述出了柳月山庄的情报,以及将洛公子引到了孤舟舫来,我也要帮她去找到她的家人。”
洛飞羽心中一凛,也看向对岸,发现那个穿着藕衣手持闲云剑的晓闲云正站在那里。神情不再是原本的冰冷凶蛮,而是凝重。
洛飞羽惊道:“天机阁晓家竟不复存在了?这世间居然有人敢动天机阁?”
妃采芸点点头,随后望向了孤舟公子,再度取出了一个大大的木匣,“公子,这是我的千面匣,你小时候跟我说,这是我母亲唯一传给我的东西,现在,我就把它给你了。”
“里边留有我的一封书信,信上记载了千面匣的用法,我想,日后公子肯定会有用得到它的地方。”
孤舟公子缓缓接过了千面匣,犹豫半天,问道:“那你呢?”
“浮生世界三千面,世人已不知我是谁。我已经好些年没有为自己活过了。”妃采芸展颜轻笑,“此番与闲云妹妹游历江湖,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孤舟公子看着手中的千面匣,脑海不知在想些什么,“还会有再见的时候吗。”
“会有的。”妃采芸缓缓说着,转身离去,朝着对岸边的晓闲云喊道:“闲云妹妹,走啦。”
晓闲云拉着一匹马,抬眸对上了妃采芸的目光,却没有看到将要入江湖的豪气万丈,意气风发,而是怅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妃采芸纵身一跃,来到了晓闲云的身边,跳上了马,低声说道:“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能道出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晓闲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没什么。”妃采芸笑了笑,朝着晓闲云伸出了手,“走吧。”
晓闲云惊道:“啊?”
妃采芸嬉笑道:“我们共骑,潇洒江湖。”
晓闲云百般不情愿,刚想要反驳些什么,就被妃采芸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晓闲云在马上朝着后边的妃采芸斥道:“你干什么?又不是买不起第二匹马!”
“不管不管。”妃采芸笑道:“你看,我的名字是采芸,采的就是你这朵云。”
晓闲云冷哼道:“压根就不是一个字!”
“嘿嘿,走啦。”妃采芸猛地一甩缰绳,二人就这么骑着马,朝前奔去。
画舫之上,孤舟公子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了夜里,什么也没有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依旧懒洋洋地躺在那里,“她,你也还是不挽留吗。”
孤舟公子撤回目光,“不。”
洛飞羽喃喃道:“难不成她也是你那‘本该逝去的东西’吗?”
孤舟公子摇了摇头,抬头望着月光,细细抚摸着千面匣,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不是。”
“而是她,本就应该走的。”
此时,姑苏城外的某个客栈中,也有一人在仰头望着月光。
柳一离回忆着孤舟公子所说的话。
“他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请姑娘,放下对他的思念吧。”
忽然,一只玉手搭上了柳一离的胳膊,打断了她的回忆。柳一离侧颜一看,正是自己的姐姐柳碧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想什么。”柳碧燃不怀好意地笑问道。
柳一离笑了笑,假意嗔怪道:“姐姐你何必要明知故问呢?”
柳碧燃收回了目光,也仰头看着月光,面色娴静,“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带你到孤舟舫去,这样的话,你就不会这么痛苦。”
柳一离用力地摇了摇头,“有些事,不知道会更痛苦。每一刻都是折磨。”
柳碧燃沉声道:“或许吧。那你,还想要放下他吗?”
柳一离坚定回道:“不。”
柳碧燃微微一怔,“即便是他已经死了,你也不会放下吗?”
柳一离点了点头。
柳碧燃听言,沉声叹息一声,道:“那,这还真是折磨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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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破晓。
“阿弥陀佛。”尘空大师冷汗淋漓,道了声佛号,无奈地摇了摇头。
今日的情况与昨日并无二致,金光渡魂阵被破,而阵法所渡之人也昏厥了过去。独留那些施阵的念经僧人面面相觑。
孤舟公子抱琴走来,眉头紧锁,“还是行不通么?”
僧袍破裂,碎布纷飞在地。血腥气从那人的身上散发出来,在清冷的晨风中格外刺鼻。
躺在屋檐上打着盹的洛飞羽似乎被腥气给呛醒了,爬起了身,懒懒地说道:“看你们施法已经有两日了,好像都是一样的结果,不妨将来龙去脉与我讲一下,说不定我能搞定。”
虽然他说得很含蓄了,却难掩狂傲。将此事轻描淡写地宛若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一般。
尘空大师座下首徒如惠皱了皱眉,将降魔杵笃了笃地,不满道:“金光渡魂阵,乃是我佛禅门内渡心涤魂的阵法,由达摩祖师立形成意,能普渡世间千万苦难。”
如惠言外之意很简单,连金光渡魂阵都完不成的事,他洛飞羽定不可能完成。
洛飞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打起呵欠,“大师,不是我说,你很像我师兄,明明有着另一条路,但偏偏想在面前的树上撞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惠修炼的是金刚怒目一类的功法,此刻他眼中已堆满了怒意,正欲回驳,忽然发现自己已无法开口,不由大惊,望向了尘空大师。只见尘空大师手中金光经文闪过,并冲着他摇了摇头。
佛法禁声咒,可令人无法出声。
与此同时,尘空大师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勿要妄言。”
对这位师父,如惠还是尊敬的很。只得点了点头,手持降魔杵退了下去。
尘空大师双手合十,恭敬道:“不知洛施主有何高见?”
洛飞羽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朝尘空大师回了一礼,随即朝孤舟公子道:“劳烦你将这人的事与我讲讲。”
“这……”孤舟公子望向了尘空大师。
尘空大师直呼佛号,“无妨。”
孤舟公子点点头,“在八九年前,琊羽阙在渡瀛仙海的途中被人杀绝。仅有小阙主在婆家做客,侥幸存之。”说完,就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洛飞羽问道:“他便是那小阙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点点头,“前琊羽阙阙主之子,顾靖遥。”
洛飞羽眉头紧皱,再问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受害者了,可我从他身上感到极为浓郁的杀意,怎么回事?”
“据说,琊羽阙人被杀绝后不久,竟有花香从船上弥漫开来,覆盖了方圆十里海域。蓬莱的渔民出于好奇,便划船就近而观,离奇地发现有樱花从那些尸体上盛开了,因骨肉滋养,樱花开得如同血一般鲜艳。”孤舟公子缓缓道,“而以花为招式的,应当就是洛阳区域内的芬芳阁。顾靖遥在一年前,更以一己之力将芬芳阁屠尽。”
洛飞羽看向了顾靖遥,发现他与自己的年纪相差不了多少,惊道:“芬芳阁邻近皇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能在皇城的眼皮子底下,以一己之力将其灭门?”
尘空大师点头,双手合十,“顾阙主与老衲乃是故交,只能将其渡化,以此聊以慰藉。”
洛飞羽沉吟道:“难怪,会有如此之重的杀性。”他说完就蹲了下来,手中泛起一阵皓色淡荧,拂过顾靖遥的脸庞。
正是当日公孙诗潋授给他的,能够感知杀意的西河拂雪。
顾靖遥面容很白皙,隐隐中有一种书生温文气。洛飞羽不由感慨,“上天给你一张读书人的脸,你却干着一个魔头该干的事,可惜,真是造孽啊。”
虽多了洛飞羽相助,但尘空大师看洛飞羽的眼色却是愈来愈凝重。
忽然,洛飞羽像是触电般,急忙撤回了手。
孤舟公子皱眉,“有何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满脸恐慌,像是见了鬼一样,“诗潋告诉过我,杀意是先由心生,再展现在外。但他的杀性只是在外边成形,却未在体内结意。”
孤舟公子心中一颤,“何意?”
洛飞羽喃喃道:“杀性未在体内结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从来没有杀过人。”
……
一时辰后,初阳高挂,寒山寺已经开始接待香客了,然而,寒山寺中最举足轻重的那一位,却没有出现。
尘空大师。
他在洛飞羽与孤舟公子走后,便进入了方丈院中。与他一并进来的,还有他的弟子如惠。
刚走入门,尘空大师便啼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白须。
如惠大惊,赶忙搀着尘空大师坐到蒲团上,“师父!”
尘空大师双目充血,面容煞白,仿佛在一瞬间老去了十几岁。他缓缓抬头,望向了院中所供奉的修炼大圆满的老方丈金身,只见那长眉佛陀正冲着自己微笑,栩栩如生。仿佛这一笑能渡去世间所有的不欢与苦难。
数十年前,曾也有一对璧人跪拜于此,借青灯古佛之净土,心生虔诚,立下山盟海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世事无常,这对璧人,一人于十八年前身死,一人远走西洲,据说毕生未归九州半步,音讯渐至杳然,终至乌有。
尘空大师又吐出一口鲜血,哀叹道:“师祖你曾说,但凡心中虔敬佛祖,皆可达成心愿。而此世间,老衲从未见过比那对璧人更为虔诚皈依的人了。佛祖啊,你渡化世人大公无私,渡尘世生灵已有千千万,为何不肯渡那对最该去渡的璧人呢!”
“他的弟子已经重新踏回这个土地了,带着他当年未能消弭去的恨意归来!”
“终是这个天下负了他们啊……”
如惠惊道:“师父,切莫多言,心生淤血,应当好生歇息才是!”
院外,香火缭绕,梵音不绝。
尘空大师声音变得越来越沙哑,“天下,又将要生灵涂炭,在劫难逃。我佛家人慈悲为怀,岂能坐视不理?即使到老,也还是没能落得个清净啊……”
“师父!”
尘空大师忽然安静了下来,好像是一个寻常的老人疲累了一般,想要瞌睡了。沉默良久,他似乎定下了决心,说道:“如惠,你出去吧。老衲要歇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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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血。”
“她呢?”
“自烟雨湖与我一战战败后便去往楼兰了。而葬剑山庄缺少了她后连连败退。很快,九州内一切就要结束了。”
“阿弥陀佛。”
“江湖波诡云谲终将要化为笑谈。这天下清平世,终于要来了。既无风波,也无暗澜。”
那年,寒山春晓,绿意盎然。已经年过五旬的莫锦书却犹同少年,向胡须乌黑的尘空大师说起自己的心愿。在春风中,他听到了铸剑战役宣告结束的消息。
“阿弥陀佛,在莫施主的努力下,清平世终得以断续延绵。不知莫施主此后有何打算?”
“寻一静处,喝茶去咯。”
他笑着负起了十柄剑,朝西行去。
一年后,姑苏落雪了。但在平静祥和的雪天后,却是风雨如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热灼的雨很快就将积雪给融化。
有人说,是因为仙人怒了,才会有这般极端的天气。
而能令天上仙人因人世间而震怒的,江湖偌大,恐怕也只有那个人啊……
冰火连天。
寒山寺中,跪着一人。
是那已被冠以“剑祖”之名的莫锦书。此刻的他浑身浴血,森森可怖。
他望着眼前的长眉微笑的佛陀,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为什么!”
就这一年,尘空大师变得皱纹密布,胡须如雪。他看着这位已名扬九州的剑客不断怒吼,心生悲怆,念着佛号,想要渡去疾苦。
“代价。”剑祖忽然冷静下来。
一身阳刚之气的尘空大师忽然心中一冷。
“既然世间世人皆不能如我所愿,那我便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九年前。十八年前。前后相差不过一年,这一年来,清平世下那蠢蠢欲动的人心令一个王国破灭,令百万异域百姓颠沛流离。也令谪仙路被封去,也令剑祖出了江湖,生死难明。
尘空大师猛然睁眼,十八年前那人跪坐过的蒲团还放置在佛陀像前,上面的血污不论如何清洗都褪不去,而那个人的毒誓,也犹在耳边。
“令他习得公孙剑器楼楼主祖传内功,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吧。”尘空大师淡淡一笑,“算命本不是佛家该做的事,但我却做了。希望你到最后发现了真相,不要来怪罪我。”
“这一次,我不拦你。只不过,少年人一身干净走入乱世,也就该一身干净地走出来。”
“我不想,让你的徒弟和你当年一样。”
尘空大师身上忽然金光璀璨,很快就如微尘般崩散了。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那挺立了八十年的风骨,也开始慢慢的弯了下去。
孤舟舫对岸。
孤舟公子眉头紧皱,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今日虽阳光依旧,但不知为何却有些微寒。洛飞羽打了个寒噤,嘟囔道:“佛禅门人慈悲为怀,最憎恨的应当就是你们这种杀手。为何这寒山寺的僧人都奉你如上宾呢?”
孤舟公子道:“各取所需而已。”
“各取所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需要我帮忙渡魂,我也需要他们帮忙渡魂。”孤舟公子想了想,说道。
“什么意思?”洛飞羽一头雾水。
孤舟公子却没有接话,洛飞羽抬起头,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远处,有一名戴着斗笠的女子正站在湖边,朝着二人挥手。不过距离隔得太远了,看不清面目,但可以看出女子身着的是柳月山庄的服饰。
柳月山庄,柳一离。
洛飞羽双手抱头懒懒道:“她又来找你啦。”
孤舟公子手不经意间朝脸上抹过,变为了另一张脸,几个踏步,来到了柳一离的面前。
孤舟公子缓缓道:“一离姑娘,你来了。”
语气除了冷漠之外,并没有夹杂着任何的情绪。
柳一离点了点头,犹豫道:“孤舟公子。”
孤舟公子挑了挑眉,语气依然冷漠:“不知我要的东西,一离姑娘带到了吗?”
“带到了。”柳一离取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孤舟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接过了瓷瓶,打开来轻轻闻了闻,一时间,一股带着微微腥气的香味弥漫开来。在不远处靠在树后面的洛飞羽也闻到了这个香气,竟发现背后的剑竟止不住颤抖起来,自己也居然油然升起了浓烈的拔剑欲望。不由心生疑惑,便离开了树,朝着二人的方向看去。
柳一离察觉到了,也朝洛飞羽的方向看来。
二人对视。
洛飞羽顿时感到一道锐利无比的剑锋正在冲击着自己的瞳孔,心中升起惶恐,一时定在了原地。
“这是……!”他心中疯狂嘶喊着。
柳一离却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奇怪洛飞羽为何忽然就静止不动了。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一片金尘拂过了洛飞羽,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柳一离心道:“是我眼花了吗?”
一旁的孤舟公子盖上了瓷瓶,着眼打量着柳一离,嘴唇止不住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
柳一离扭头,向着孤舟公子微微行礼,目光坚定,“物已送达,一离也该离去了。”
孤舟公子垂首,“恕不远送,慢走。”
柳一离转过了身,渐渐远去。孤舟公子看着她的背影,最终还是没能憋住,呼喊:“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一离作势想要回头,还是控制住了,脚步却是没停,只是挥了挥手。
洛飞羽刚从那刺痛感中脱离,也看向了柳一离,心中无比震撼:“师父要我去找的人,居然是她……”
至于孤舟公子,他还是站在那里,目送着柳一离远去,一动不动。
或许是因为在柳一离转身离去的时候,那柔美的目光中透露的坚定不屈,他就忽然明白,柳一离是不可能会放下他的。
受此“挫折”,她反而会抓得更死。
前路路漫,哪怕此去秋染华发,粉身碎骨。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洛飞羽走近了些,恰好听到了孤舟公子念这句诗,有些不解,“你孤舟舫在姑苏里边,柳月山庄也在姑苏里边,你这句诗,念错了吧。”
“没有错。”孤舟公子摇摇头,目光聚焦之处却一动不动,“我与她虽身处同地,却已隔绝着山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鞘。
容剑,养剑,镇剑。
巫山中宿有一族,他们往往在外人之迹罕至的山崖底下镇守着剑灵。而因为他们体内涌动的血液,哪怕是他们的踪迹再难以找到,也会有人冒着饥寒在山间寻找。
这个族便是鞘族。鞘族之人,人为剑鞘。
世人为了他们痴狂到什么程度?
据说巫山之内和睦无争,却殍骸遍野。
孤舟舫内,洛飞羽接过了那瓷瓶,眼中闪过了骇然之色,“这是,鞘族之血?”
孤舟公子点头,“正是。”
洛飞羽一惊。他深谙剑道,自然知晓鞘族对修剑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鞘族先迹还得追溯至很久以前,是朝堂中镇守护国宝剑的名门——鞘。据说当朝皇帝亲身披甲上阵,以武开疆,每次出征时,都会手握护国宝剑,钦点鞘门数人随军出征。在战场上,鞘族人便会以自身的血液施以秘法,皇帝将剑一出,便令天崩地裂。但在后来因沉迷于酒色,朝上乱政,各地藩王开始起兵造反,国势衰微,鞘门家长也带着门人黯然离开了帝都,寻得一处桃源。
以血施引秘法,可令被施法人剑意盛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将鞘族人的血抹在剑上,这柄剑的剑气同样也会大增。
所以,鞘族人会被世人所垂涎。
他们的血,是每一个剑客都梦寐以求的。
洛飞羽难以置信道:“鞘族人踪迹难觅,柳月山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孤舟公子皱眉道:“此事也鲜有人知。大概在二十年前,鞘族圣女失踪,再后来出现时,她就和柳家家主柳藏锋携手,共参赴与‘葬剑’对立的‘铸剑’之盟。平乱后,便与已成为柳月山庄庄主的柳藏锋成亲。”
洛飞羽皱眉,“难怪,柳月山庄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跻身于江南三大派之一。”
孤舟公子紧接着道:“他们生有二女,其中大女儿柳碧燃继承了她母亲的血脉。你这瓷瓶中的那一滴血,便是柳碧燃的。”
洛飞羽看了看手中的瓷瓶,“这滴血,是赠给我的?”
孤舟公子点头,傲然道:“这滴血你涂抹在剑上。届时折柳,还需要你鼎力相助。”
这世上,很难有一个剑客会抵挡得住鞘族之血的诱惑。可洛飞羽偏偏就忍住了,“这件事,我还没有答应你。”
孤舟公子淡淡一笑,“我以一个情报作为筹码,恳请阁下出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皱眉问道:“什么情报?”
孤舟公子转过身去,喃喃道:“我父亲,当年死去的真相。”
寒山寺。
时辰已到,香客络绎不绝。
六月天,栀子花娉婷玉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但随着一名靓丽的女子踏入了寺门后,这些花朵都像是失去了颜色。
她越过了那些僧人,来到了一个人的面前。
顾靖遥没有剃发,松松垮垮的穿着僧袍,眼睛耷拉,黑眼圈很重。他站在寒山寺中既不念经也不招待香客,就在那儿看着某个碑刻发呆。
“大师。”忽然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
顾靖遥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正冲着自己双手合十的靓丽女子,脸上不由露出了厌恶,“我不是和尚。”
女子嘻嘻一笑,“那既然如此,大师为何要穿着僧袍呢?不是和尚又是什么?”
顾靖遥瞥了僧袍一眼,凶狠道:“是寺里那个老和尚为了抑制我身上的杀性,才让我穿上去的,想脱也脱不下来。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杀性”二字,女子非但没有怯惧,反而笑意更浓,“难怪大师会皈依佛门,原来是因为压下心中的杀性啊。”
顾靖遥微微一愣,“你不怕我?”
女子竖起手指放于嘴角上,歪头打量了一番顾靖遥,随后郑重道:“我觉得你不像是坏人。”
顾靖遥身躯微微一震,良久后淡淡道:“自那件事过去已有好多年了,我长这么大,说我不像是坏人的,还只有你一人。但其实,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
女子问道:“那你是谁?”
顾靖遥满不在乎道:“当然是恶人啦!否则那些名门正派干嘛满天下追杀我?”
女子摇了摇头,郑重问道:“我不是问你是个怎么样的人,而是问你是谁。”
顾靖遥皱起了眉头,面目逐渐阴沉,不再言语。最终还是女子打断了平静,“天气正好,倒不如我们出去吃顿饭?我请。”
顾靖遥早就在寺庙里吃斋吃得有些烦了,一听到请吃饭,就想拔腿就走。忽然有两名武僧从天而降,手中长棍指着顾靖遥,“还望留步。”
顾靖遥目光阴冷,“尘空老和尚不但不顾及我的想法想要强行渡我,还派人来监视我?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僧道:“方丈一片苦心耕耘,只为除去顾施主心犁上的草,还望顾施主能够明白。”
顾靖遥刚想要怒斥,一旁的女子却忽然踏前一步,抬起右手,芊指翩翩,在空中画出了一个清蓝色的道咒,随后将那道咒拍入地下,在场众人顿感心如同被清水洗涤过一般,安静了下来。
两名武僧恭敬行礼,“道家清心咒。”
顾靖遥听言,冷笑道:“一个道家的人,居然来佛庙里来,可真是有趣。”
女子没有理会顾靖遥的恶意讥讽,而是径直望向了前方的武僧,“两位大师,佛本是道,道本是佛,虽然天下为此争论不休已有百年,但小道认为,佛道本一家。”
武僧垂首,“道友看得倒是豁然。不过,道友此言是何意呢?”
“你们完不成的事,我帮助你们完成。”女子目光诚恳。
武僧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待小僧去通报一下方丈,再做定夺。”随后便要离去,却在转身时看到了一位和尚站在前方,内敛稳重,不怒自威,正是尘空座下的得意弟子,如惠。
武僧赶忙行礼,“如惠师兄。”
如惠面无表情道:“师父已入方丈院中闭关疗伤,莫要去叨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僧犹豫道:“可这位道友……”
如惠没有理会,而是望向了后边的女子和顾靖遥,“道友,你与他站在一起,是想要?”
女子诚恳地行了个佛礼,“渡。”
“渡?金光渡魂阵也行不通的事,道友又有什么法子?”
“大道流辉过,应不昧本来。金光渡魂阵固然高超,但其强行渡化也是不可忽视的弊端。我自有道法,可令顾公子自行渡去心念。”女子说得认真。
“啧?又是一个想要来渡我的?”顾靖遥语气不善。
如惠微微一皱眉,眼中的怒意不自觉又深了几分,“需要多久。”
女子抬眼看了下太阳,“太阳落山之前。”
如惠点点头,冲着两名武僧说道:“师父闭关,寺内几位大师也云游去了,寒山寺中应当由我来做主。就随着他们去吧。”
两名武僧愣了愣,恭敬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笑了笑,朝着顾靖遥招了招手,“走。”
顾靖遥冷哼一声,看也没看如惠一眼,就跟了上去。
走出了寒山寺不远后,顾靖遥冷冷问:“你也是想要渡我的?”
“看你怎么理解了。”女子顿了顿,转身看向了顾靖遥,“何况,我要不是那么说,那些和尚会给我们放行吗?”
顾靖遥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表示默许。
女子盈盈一笑,“出了寺庙了,你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问别人名字之前,是不是该报下自己的?”
“那你听好了”女子又转过身去,在前方带着路,“我叫蓝楚濋。”
看着前方蹦跳的身影,顾靖遥有些呆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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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这店里有什么好菜,一并呈上来!”
同桌的女子笑怪道:“你一个和尚,点这大鱼大肉点得这么起劲,成何体统呐。”
“我头发都没剃,怎能算是和尚?”顾靖遥叼着一根牙签,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将脚踩在了凳子上,“小二再上一坛好酒来。”
这酒楼在苏州内都算是高档的,来用餐的都是富贵人家,颇有教养。顾靖遥做出此举,一旁都投来厌恶的目光。
蓝楚濋却依旧笑盈盈的:“对了,我已经告诉过你名字了,这一路上你都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顾靖遥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道:“今天你请了我喝的吃的,我一时高兴,和你唠叨上几句。可若是我吃完了就翻脸不认人,我说不定就会杀了你。”
蓝楚濋没有理会顾靖遥的言语偏激,喜怒无常,而是不屈不饶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不要问了。”顾靖遥猛一摔茶杯,接起小二递上来的几碟小菜,一股脑往碗里倒。
“慢点吃。”蓝楚濋给他倒了一杯酒。
顾靖遥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又吃了些东西,心情也舒畅起来,改口道:“一个人的名字,对于这个人来说很重要吗?”
蓝楚濋想了想,应道:“很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靖遥随口嘟囔道:“行吧。你们道家和佛家的人,那些死道理可真多啊。”
蓝楚濋没有理会,而是缓缓答道:“名字会伴随着人的一生,也会伴随着人化土。活着的时候,它会出现在别人的口中,江湖上一提到你的名字,人们脑海中立马便会想到你这个人。在死后,你的墓碑上会刻上你的名字,前来瞻仰的人都会知道,这一捧黄土之下葬着的是你。”
任凭蓝楚濋说得多么认真,顾靖遥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就在那埋头吃饭,“说完了?”
蓝楚濋点头,“说完了。”
顾靖遥抹了抹嘴角的油,讽笑道:“瞻仰我的墓碑?你可别开玩笑了,我这种人说不定哪天就被正派给追杀到死,尸暴荒野。”
蓝楚濋倒了杯茶,轻抚杯沿,“顾公子也曾少年英雄,怎不能供世人瞻仰?”
“那是以前,我现在是人人唾弃的魔头。”顾靖遥冷冷回答,“我现在,叫顾靖遥。”
蓝楚濋沉声道:“靖的意思是平安,遥的意思是遥远,平安遥远,顾公子给自己取的可真是好名字。”
“可这终究还是顾公子自己取的,顾公子原本的名字呢?”
顾靖遥依旧在吃菜,但是手中动筷的速度减慢了许多。
“顾公子还记得自己原本的名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靖遥默默吃完了碗里的菜,突然将筷子朝蓝楚濋猛戳去,“你话太多了!”
蓝楚濋道法一挥,一道绵绵的道法在手中汇聚,顾靖遥只感觉筷子的力劲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见。蓝楚濋夺过筷子,“你身上穿着的僧袍被加以了佛咒,可锢去你的大半内息。”
“该死!”顾靖遥起手去扯身上的僧袍。
在旁人的视线中,二人像是在上演着什么哑剧,幅度大得很,却没有半点声音传出。但正因如此,他们都往这投来怪异的目光。
蓝楚濋施以道法隔绝外界,“没用的。”
顾靖遥扯得有些累了,便泄坐下来,死死盯着蓝楚濋,“滚。”
蓝楚濋摇了摇头,道:“顾公子,你还记得你原本的名字吗?如今恩怨已了,也该重新拾起了吧。”
顾靖遥怒道:“我不知道!”
蓝楚濋笑了,笑容温柔如雨后的秋波。顾靖遥被她此刻的笑容所吸引,才想起来,不论自己怎样恶语相向,这个女孩也依旧是笑盈盈的,对自己有着无限的包容。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让我帮你,找回你原本的名字吧。”蓝楚濋柔声道。
顾靖遥忽然哭了,起初只是肩膀抽动着,没哭出来,很快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皇城洛阳。
武当掌教萧皓琛与梁阳太子师莫问东正在对坐博弈。
墨化棋盘之上,黑子大厦将倾。
莫问东随后闲落一子,竟令死局堪破。
萧皓琛皱紧眉头,化出白子,发现棋盘上已无落子之处,不由叹了口气,笑道:“我自小随师父修练尘微天弈,浸淫棋术,自认为天下之大已难有对手。今日莫太师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
莫问东微微一笑,“不过是萧掌教今日心有旁骛罢了,我侥幸胜之。”
“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过太师。”萧皓琛轻挥拂尘,将棋盘散去。
莫问东问道:“在想些什么?”
萧皓琛犹豫再三,才缓缓道:“天机阁监视江湖,却不过问江湖事,朝堂也不允涉足天机阁之事。而如今,天机阁江南晓家却被凌王撤回成命,回到朝堂,是否已违背了规矩?”
莫问东拿起茶壶,作倒茶状,“我乃太师。身为老师,是我指示傲阳这么做的。”
即便沉稳如萧皓琛,此刻也面露骇然,“太师,你这是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问东顿了顿,将茶壶倾斜,倒掉了里边冰冷的茶水,“皖成帝病了,梁阳的天也该变了。”
“古往今来,天机阁每有变革,必会引起天下乱。”萧皓琛想了想,喃喃道:“乱世将至?新帝登基?”
莫问东点头,“盛世不见道,乱世不见佛。武当山若要完全入世,就必须造出一个乱世。而众皇子之中,二皇子程王专心于天机阁,心思慎密,却无心称雄;三皇子十八年前便失踪;四皇子喜好逗鸟探花,难堪大任。唯有大皇子景王,其狼子野心虽未昭然若揭,却已渐显锋芒。你要完成那件事,必然离不开他。”
萧皓琛一愣,微微垂首,“是。”
莫问东将茶壶放回了桌上,面露难色,“不过,有一事目前还困扰着我。”
“请太师道来。”
“百年前逆天之征后,外因江湖打压,内因皇运衰竭,恐天机阁阁主另有异心,便不再立天机阁阁主,已逾百年。现在,我打算让傲阳支持天机阁再立阁主,只是苦于没有人选。”
萧皓琛微微一笑,“说起人选,贫道倒是有一位?心中任何所想,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莫问东挑了挑眉,“哦?”
萧皓琛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低声道,“她现在,‘葬’在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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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过去了一日,心中就已无杀魔之相?”洛飞羽把着顾靖遥的脉搏,面露诧异。
“怎么回事?”孤舟公子望向了一旁的如惠。
如惠道了声佛号,将昨日一位道姑造访寒山寺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佛道本一家?倒也是个豁朗之人。”孤舟公子微微赞叹,望向了洛飞羽。
洛飞羽面色依旧沉重,西河拂雪内力在他手上不断浮沉着,直至内力耗尽,他也没在顾靖遥身上探出一点杀性。
洛飞羽皱眉,“看来……应该已无杀性了。”
顾靖遥也苏醒了过来,眼神已不复先前的凶戾,他望向周围的和尚,心平气和道:“这下你们该放我离开了吧。”
如惠走上前一步,“师父说了,即便消去杀性,也要提防死灰复燃的可能。还望顾施主留在此处,莫要离开。”
“还要留么?”顾靖遥叹了口气,“倒是很想出去看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日蓝楚濋等顾靖遥心平下来后,就与他讲起了江湖上的事情。从某个少年高手一战闻名天下,到几个新立门派结下恩怨。很快,江湖的快意潇洒填满了顾靖遥空荡荡的心。过去近十年的光阴,他都因心魔而活着,却忘记了自己心中的梦想。现在心魔已褪,倒不如撇下魔头身份,摇身一变成一个快意侠客,去江湖上走一遭。
不惧那些追杀,不惧艰险。
因为有了艰险,才叫江湖。
“江湖,本身就伴随着艰险啊。”这句话,是昨日她笑着和自己说的。
顾靖遥不知要如何是好,寺庙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脆好听的女声:“我带你走。”
蓝楚濋从屋檐上跃了进来,冲着顾靖遥盈盈笑着。
二人在昨日花了一个下午攀谈,交换了几个故事。顾靖遥此生也是第一次遇到,除了父母以外能容忍自己臭脾气的人。
蓝楚濋朝着如惠躬身道:“顾公子心中之魔已被我除去,于情于理,也不应当让他困在这个无聊的地方。”
如惠回敬一礼,“道友此言不差,但这规矩是师父定下的。当下师父闭关,小僧也无法替他作出定夺。”
蓝楚濋冷冷道:“昨日让我带走顾公子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惠眉头微微一皱,眼中似有金光涌现。
蓝楚濋只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涌来,手划出道咒,将那压迫感卸去,“大师还真是人狠话不多。”
如惠仿佛正应了蓝楚濋的话,果然没有再发言,只不过眼中渐显峥嵘,一道虚妄的金眼佛陀像在他身后若隐若现。
金刚怒目!
金光从如惠眼中迸出,一枚缓缓落下的枫叶顿变尘埃。
蓝楚濋手指忽然狂动起来,清蓝色的流光随着她的指尖流淌,滞留在空,很快就形成了几行密密麻麻的道咒,将那金光隔离在外。
顾靖遥心中一惊,“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他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仍位处于金光渡魂阵中,无法动弹。
“龙虎山秘传心法,可以指凭空绘咒的虚指咒诀。”孤舟公子观看着战局,淡淡道:“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洛飞羽则是在一旁思索着什么,没有接话。
蓝楚濋又在道咒上划了几笔,破守为攻,朝着如惠袭去,“顾公子心中魔魇是我渡的,为何不肯让我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惠面若金刚闭口不言,朝前踏出一步,僧袍随风飞扬,将手中的降魔杵一挥。
杵力刚毅无比,神仙难撼,令蓝楚濋猛退不止,鲜血狂呕。
“蓝楚濋!”顾靖遥疾呼一声。他怎样也想不通,在昨日尚还温文婉约的蓝楚濋,今日为什么忽然会如此冲动。
忽然一阵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破!”
降魔杵的余势瞬间被破,一位穿着红袈裟的老和尚悄然落地。
“大师。”孤舟公子下意识垂首行礼,却当看到眼前这位老和尚的样子时,却怔住了。
这位老和尚自然是寒山寺的住持尘空大师,但距上次见面也不过一日,尘空大师仿佛就苍老了好几岁,那身躯也不再挺立着,而是深深弯陷了下去。
此刻的他,看起来倒真像是个吃斋念佛多年的老和尚了。
尘空大师在顾靖遥身上打量了一下,朝如惠叹息道:“这位姑娘确实做到了你我都未能做到的事,让她带走又有何妨。”
如惠收起降魔杵,垂首行礼,“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僧人轻念咒语,将顾靖遥身上的僧袍解了下来。紧接着蓝楚濋将顾靖遥一把拉起,朝着寺外掠去。
“阿弥陀佛。就到这里为止了吧。”尘空大师轻道了声佛号,随后就跌坐了下去。
众人大惊,如惠率先一步,来到了尘空大师背后一拍,片刻后泪水汹涌,“师父,你……”
如惠的真气不论如何也渡送不过去,因为尘空大师已是一副虚幻的躯壳了。
孤舟公子难掩悲痛,闭目祈祷。
尘空大师喃喃道:“老衲此生,也算是不负于故人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顿时明了,当下便猜想到了尘空大师以毕生佛法修为,将故人顾琅之子心中之魔渡化,求了个心安。而昨日蓝楚濋将顾靖遥渡化,只不过是掩盖真相的幌子罢了。
洛飞羽第一反应也是这个,但奇怪的是,他虽与眼前这位老和尚并无过深的交集,心里却莫名感到了一丝疼痛感。他下意识捂紧胸口,抬眸望去,发现尘空大师眼神飘忽,若有若无地在看着自己。
再定睛,尘空大师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尘空大师轻轻念罢,便不再动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寺庙外不远的枫桥上,蓝楚濋停下脚步,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后边的顾靖遥赶忙上前搀扶,“你怎么了!”
蓝楚濋摇了摇头,“没事。”
顾靖遥焦急地轻拍着她的背,道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刚才为什么这么冲动?”
蓝楚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温柔地笑了。
“因为,我想有个人陪我去看看这江湖。”
顾靖遥微微有些低落,“是吗?”
蓝楚濋想了想,笑道:“其实嘛,我主要是想带你去看看这江湖。”
顾靖遥眼睛一亮,像燃起了一簇火花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时间,德高望重的尘空大师于寒山寺内圆寂的消息,传遍了九州佛门。接下来一段日子,有许多人前来寒山寺跪拜吊唁。
西洲,楼兰遗址。
一名老者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中傲然而立。
忽然,天边孤雁哀鸣,如同悲泣,老者微微仰头,目送着孤雁飞远。
随后老者坐了下来,倒了两杯热腾腾的茶。
一杯茶放在自己面前,一杯茶放在对坐,仿佛在招待着某个不存在的贵客。即便风沙漫天,也没有一粒沙尘跌入茶杯里。
老者没有动茶,就坐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到来。
忽然,对坐竟凝现出一道虚幻的身影。
老者对那虚影道:“没想到你留予尘世间的最后一丝执念,居然真的会是我。”
虚影点点头,声音空残低微:“阿弥陀佛。”
老者叹了口气,“何苦。”
然而那虚影却没有再用言语回答他了。不远千里从姑苏来到楼兰来,其元神已几近微渺,此刻正在一点点地消散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老者心中还是猜到了虚影此番前来是想要说些什么,也知道了姑苏那边发生了什么。他望着对坐已空空如也的茶杯,陷入了沉思。
而寒山寺这边。
黄昏时分。
尘空大师保持着端坐念经的姿态,神态安然自若,就这样受外人七日的吊唁,随后焚化。
而离奇的是,尘空大师生前几近圆满,诸恶寂灭,在九州大地内也富有盛名,曾受皖成帝引荐,入京为已逝先帝诵法。但那未被焚化的舍利却暗淡无芒,倒像是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高僧留下来的。
但空门内一切皆空,此事并未困扰寒山寺僧人太久。他们供奉好了尘空大师的舍利后,便开始准备后事。
方丈一职本由无忧大师接替,但无忧大师远在洛阳白马论禅,无法在短时间内归来,只得由尘空大师座下弟子如惠暂时代管。
做完法事的如惠朝孤舟公子道:“师父生前答应公子的事,小僧一定尽力而为。”
易了容的孤舟公子回道:“有劳大师了。”
洛飞羽却是遥望着院内,不知在想些什么。
寒山寺内又恢复了往常,开始招揽香客。孤舟公子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我们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点点头,跟了上去。
不远处的高山上,有两名女子并肩俯瞰着寒山寺。
一名身上沾满了枫叶。
一名手持玉瓶柳枝,神似观音。
枫衣女轻声说道:“他们出来了。”
血泪观音目光凛冽,望着远处将坠入山间的夕阳,捏了捏柳枝,“暮霭沉沉,万物将眠。”
枫衣女笑了笑,“观音姐姐还真是真性情,不像青面语不达意,听懂红衣姐说的话都要费上大半天的劲。”
血泪观音冷哼一声,“枫妹妹,走吧。”
二女一个掠身,朝山下掠去。
夕阳西下。
孤舟公子听到如释重负的叹气声后,不由抬头望了洛飞羽一眼,“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想了想道:“这寒山寺中的事实在蹊跷。没杀过人却杀性凛冽的顾少阙主,莫名坐化的住持尘空大师,总感觉这些事不简单。”
忽然,不知从何处响起了一阵铃声,苍凉凄切,让人听了感觉心底空荡荡的。洛飞羽与孤舟公子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确定了答案,但是二人现在却都是动弹不得了。
青烟弥漫开来,一名无面的撑伞男人宛若一个没有脚的孤魂,在二人眼前缓缓飘荡着。
瞬间,风声起,青烟飘散,烟中的男人也不见踪影。二人忽然可以动弹了,却有几滴晶莹的甘露从天上滴落下来,落到了地上,逐渐变为一道黑色冤魂,冤魂一番吼叫后,便凭空消失了。
洛飞羽面露骇然,“这是?”
孤舟公子沉声道:“是她。”
此时,一位撑伞的男人挡在了面前。他脸罩着苍白的面具,伞沿系着铃铛,在余晖下,焕发着柔暖的光。
但知道这号人的,都会从心底涌现出寒意。
奈何桥杀手,青面獠牙。
孤舟公子面色微冷,折扇轻摇,“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忽然,几片枫叶缓缓落下,一棵茂盛的枫叶从地上迅速生长,沐浴在夕阳下,格外妖艳。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位手端汤药的女子,“二位公子,不如饮一碗孟婆汤,忘却凡尘琐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认出来人,眉头紧锁,“十几天前你请我喝汤没请成,今日还要请我吗?”
枫衣女点头道:“还请二位公子将命留在此处。”
洛飞羽冷冷问道:“指使你们来杀我的人是谁?”
枫衣女从树上轻捻下一片枫叶,“此事无关我们的雇主,无关交易,而是二位踏入了我们奈何桥的死地——黄泉。外人一旦踏入黄泉,必须得死,这是我们的规矩。”
孤舟公子目光凛冽,“黄泉?看来是孟婆她老人家要杀我们了。这下可难脱身了。”
洛飞羽问道:“黄泉是什么?”
孤舟公子喃喃道:“是死人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奈何桥的杀阵。踏入黄泉者,死。”
话音刚落,一阵腥风扑面而来。孤舟公子折扇一挥,将风劲给拒回,“你不好好在你的观音庙里边待着,出来唬什么人?”
一位眉目慈柔的观音菩萨站在前方,看着二人。
洛飞羽讶然道:“这是……观音菩萨?”
孤舟公子笑道:“别看她长得跟观音菩萨一个样,若是她杀起人来,可比厉鬼还恐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泪观音冷冷道:“你很了解我。”
孤舟公子拂扇上前,“奈何桥中,‘黄泉’最多可至五人,最少一人。孤舟舫情报记载,一人二人的‘黄泉’最为常见,三人及以上的黄泉寥寥。因为从三人时起,黄泉之内便是必死之局!”
枫衣女轻轻挥出枫叶,洛飞羽立马出剑将枫叶劈成两半。有血迹从枫叶裂缝处喷洒出来。
看着洛飞羽惶恐的样子,枫衣女戏谑一笑,道:“小弟弟莫要害怕,这枫叶不伤人。何况我们三人中就一个人要出手,另外两个只要提防你们逃跑就行了。”
孤舟公子道:“你们是否太自信了?”
青面獠牙踏前一步,轻动伞柄,但这次与以往不同,铃铛并没有发出声响。
正在洛飞羽疑惑之际,青面獠牙的伞下忽然传来了撕扯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与伞面分离了。只见青面獠牙抬手在伞下摸了摸,随后一件物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是一个青色的面具,上边印着恶鬼,正在朝着天空显露着獠牙。
他轻轻地将这个面具覆在了脸上,盖过了原本那苍白单调的面具。
恰恰此时,夜幕,降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幕降临,那青色的面具上泛起一道诡异的光亮,在夜色里飘动着,格外渗人。
与此同时,他手中那青紫色的伞面上便绽放出一朵极为美丽的彼岸花。
诡异,危险,而邪媚。
彼岸花,在传说中是种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人就踏着这朵花的指引,走向幽冥炼狱。
孤舟公子脸色也不再轻松,“他将那青色面具从伞上取下后,伞面就开出彼岸花了。那面具应该是抑制开花的事物,而彼岸花开,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洛飞羽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冷,提剑的手也止不住颤抖着,“这花……”
青烟忽然弥漫开来,将二人笼罩在内。青面獠牙在其间轻轻跃起,带起来一涟烟雾,将伞面对准了二人。伞上盛开着的彼岸花顿变得无比妖媚,就连伞面也泛为了一面荡满涟漪的清波。
洛飞羽握紧手中铁剑,“这是什么术法?”
孤舟公子沉声道:“是杀人秘术,渡。”
佛禅渡世人,是为褪去人心中烦恼杂念,忘却琐事了断前尘。例如寒山寺中,就为了渡去顾靖遥心中的杀念,设下金光渡魂阵集齐众僧人之力,将其渡化。
而杀人秘术“渡”,则是引领人走向死亡,引渡过三途河,达到来生的彼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样是渡,却千差万别。
洛飞羽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世上还真有人能重现这杀人秘术?”
忽然间,那朵彼岸花竟变成一位肤色死白的红衣女子,在那荡起涟漪的伞面上起舞,黑瀑般的长发不断飘扬着。
“什么鬼魅?”洛飞羽颤喝一声,朝伞面上无比凌厉地出了一剑。然而那起舞的妖女像是有所察觉,步伐迅快,腰肢轻扭,离开了伞,飘移到了二人的身后。
孤舟公子急忙转身,提醒道:“不要轻举妄动,在青烟中,他身型是捉摸不透的。”
那红衣妖女此刻安静了下来,不再起舞。她手捧起一株精致妖娆的彼岸花,在上面轻轻吹了吹,彼岸花的花瓣竟崩散开来,在青烟中肆意飞舞。其中有一瓣花飘落到了洛飞羽的脸上,他抬手摸了摸,指尖感到一阵粘稠感。他朝手上看了看,顿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鲜血。
血很快就凝涸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灼人的痛感。洛飞羽赶忙捻掉自己脸上与指尖的血痂,那跌落下的血尘竟凭空燃烧起来,火焰赤红,如血如荼。
那红衣女子忽然开口了,声音如同铃声那般动听:“彼岸花的花语是生死两隔,永不相见。来世的彼岸,彼岸花也会引领你们去抵达。反正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不如挑个好忌日,提前上路吧。”
孤舟公子皱眉道:“那不知我二人该死去的忌日,是何时?”
红衣女答得简洁:“今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那戴上青面具重拾自己绰号的青面獠牙撑伞从青烟深处缓缓走出。步伐绰约端庄,仿佛不再像是一个杀手,而像是一位从大世家中走出的翩翩公子。只不过那伞上原本绣着的彼岸花与系在伞上的铃铛都消失了,变为了一面再寻常不过的油纸伞。
红衣女子深情地看了青面獠牙一眼,仿佛从他那面具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会心一笑,“我夫君他,也想杀了你们。”
洛飞羽浑身一寒,“你叫他夫君?”
孤舟公子皱眉解释道:“相传,在挚爱死去后若无法放下相思,便可将挚爱之血与彼岸花的花液交融做成颜料,在纸面绘上一朵彼岸花。这朵花会拥有灵性。在彼岸花开花的时候,便会从三途河隔岸引渡回挚爱之人的魂魄。我一直以为是传说唬人的,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真的。”
那抹鲜艳的红在青烟中幽幽飘浮着,并没有被揭穿后的惶恐,“是的,我夫君还为了我割下了自己的舌头,做成了十七枚铃铛。每当铃声响起,就好像是我在说话一般。”
孤舟公子赞叹道:“难怪,你的声音如同铃声般动听。”
红衣女咯咯的笑了,飘到青面獠牙的身旁,轻抚着他脸上的面具,“夫君为了让身为灵体的我能够说话,付出了再也无法发声的代价。从今往后,就由我为他说话了。”
她望向了青面獠牙,放飞了一朵彼岸花。
“青色是夫君面具的颜色,而我,就是他深藏不露的獠牙。”
“与君同悲,彼岸花开。”
顷刻间,青烟中花开遍野,又瞬间凋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雕虫小技。”孤舟公子将折扇转了一圈,随后应势拍出右掌,掌势柔绵缓慢,看似很简单。
却令飘飞着的彼岸花瓣,在瞬间尽数枯萎!
头白灯明里,何须花烬繁。右手花烬左手灯明,风华九绝,灯明花烬掌。
红衣女子身躯轻轻拂过伞面,坐到了青面獠牙宽厚的肩膀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二人,“好掌法!不过,你以为让彼岸花枯萎,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吗?”
在她说话间,那枯萎了的彼岸花瓣竟然又恢复如初,红艳如血。洛飞羽心中一惊。
“许多花都是在盛开的时候最美,彼岸花也不例外。花开无叶,妖艳似血。”红衣女子指尖轻轻接过一瓣彼岸花,“但经历过一次枯萎的彼岸花,才是它最美的时候,因为它已经知晓了三途河上来去的路。它会带着死亡的温柔,来请君。”
“到达彼岸。”
孤舟公子握紧折扇,“你怎么知道?”
红衣女沉声道:“因为,我也是一个抵达过三途河彼岸的人。”说完,红袖飘扬,召起青烟中的花瓣悠悠起舞。
很快,花瓣飘飞着将二人包围起来。
铺天盖地,无处可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渡。”
千花引渡生死。
孤舟公子望着飘飞而来的花瓣,“毫无前路可言,更没有退路。”
红衣女道:“现在,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通往彼岸的三途河。”
“死吧。”
忽然青烟中变得很安静,只有花瓣轻轻落下的声音。
洛飞羽大气不敢出,他在这一瞬,脑海中想出了千百种剑气的搭配来破去这花瓣杀阵,但似乎都不能达到很好的效果。
孤舟公子收了收折扇,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花势急转,绕过了孤舟公子,朝着洛飞羽狂涌而去!
ps:下一篇有老朋友要登场啦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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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数月的雪难得停歇了,天池雪漫,云雾笼罩了大半个长白。一名穿着毡衣的白发男子站在织女峰上,看着下边的牛郎渡倒映着的月影。
相传,每年七月初七时,牛郎织女便会在鹊桥相会,在这一整日,牛郎渡的水面上便会倒映出月影。然而,距离七月初七还有些时日,月亮却已映在这渡河上了。
男子闭上眼睛,眉头微皱。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回答他,“在十九年前的七月初七,是铸剑之盟大捷的日子。每隔五载,众江湖世家都会齐聚柳月山庄,以慰昔日战死的英魂。”
男子喝了口热茶,“今年的七月初七是要发生什么,就连牛郎织女都要提前相会了。”
那声音沉声提醒道:“剑秋,你师父让你修炼内功心法剑心诀,是希望你心中除那件事外再无杂念,至纯无骛。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片苦心,你就别再多想了。”
凌剑秋稳稳点头,“是。”
“话说起来,我看了下关联你师弟的子蛊,发现它像是如临大敌,蠕动不止,无法安宁。”与凌剑秋说话这人自然就是那活着已有百余年,并号称“生人不医”的湘西苗族谢问生。
凌剑秋沉吟片刻,“他遇到了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问生笑问道:“怎么?你想救他?”
凌剑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道:“师父虽在同时收我与他二人为亲传弟子,但传授剑术与内功却是分开传授的。在来到长白山之前,师父便与我说,等我那一招剑术能胜过师弟百招剑术后,我便可以达到我的目的。所以,在他与我过招之前,他还不能死。”
谢问生知道了凌剑秋的答案,叹了口气,再问道:“那你想如何救他?”
凌剑秋仰起了头,望着白蒙蒙的天,“长白已有三日未下雪了。”
“你是要?”
“将雪,引南而去。”
凌剑秋忽然举起了置在一旁的剑,席卷起落在地上的积雪。
雪花腾起,悬回了天空,再也没能坠下来。
片刻后,又落雪了,绵绵不绝。
谢问生赞叹不已:“你不过二十岁,剑术却已不亚于那些成名几十载的老剑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剑秋摇头,“还不够。”
谢问生微微一怔,“怎么样才算够?”
凌剑秋淡淡道:“并肩十九年前的剑祖。”
若是这句话从其他年轻人的嘴里道出,必会引来一番讥笑。十九年前的剑祖,在烟雨湖上白袍飞扬,恍若仙人,以凌驾于天下的绝代剑术击败了葬剑山庄庄主寻仙客,而后开创了江湖长达几近二十年的用剑大潮。见证过那场对决的人都说,“天下第一剑”这个名衔,对剑祖而言是贬义词。
天上仙人,岂能与天之下的凡人相比?
“你这句话若从别人嘴里道出,那便是大逆不道,是对天下剑道的亵渎。但从你嘴中说出,我相信你。”谢问生轻声道:“不过现在,就先收起那份雄心壮志吧,应付下即将到来的客人。”
“客人?”凌剑秋抬起了头,发现一道突兀的黑影踏雪而来,很快就来到凌剑秋面前。
“凌少侠运剑将雪引南而去,随即又召来风雪,剑术精巧绝伦,让我在这长白山之中暂迷了路。”黑袍下的声音锐利空灵,倒听不出男女。
凌剑秋没有再看他,而是转头喝了口茶,淡淡道:“你是?”
“我叫钰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剑秋想了想,回道:“我并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有你这号人,来此地作甚?”
钰伟笑道:“少侠自然没有听说过我,因为我并不是来自江湖,而是来自。”
“梁阳朝堂。”
听到这四个字后,凌剑秋脸色也不再平静,甚至升起了些许警惕。
钰伟却像是没看到凌剑秋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再自我介绍下,我是钰伟,也是黑白两大监之一黑太监。等到景王登基后,我与我的兄长便会成为新皇身后的那两大太监,权势极高。”
钰伟说得如醉如痴,仿佛快要沉浸在未来的世界里了。暗处的谢问生没忍住笑出声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以自己是太监为荣的。”
凌剑秋语气冰冷,直呼未来天子名讳:“景王?凌傲阳?看来我那些素未谋面的皇兄们,日子过得倒是滋润。”
钰伟弯腰笑道:“安澜王哪里的话。景王说了,若是你回去认祖归宗,你依旧是王,他不仅不会杀你,还会给你划几块土地,让你安定无忧的度过这一辈子。”
暗处的谢问生微微一愣。他以为那个人是骗他的,一个落魄到长白山中练剑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王。而在今日钰伟道出实情,他才联想到了一种可能:安澜王,“澜”通“兰”,兰即楼兰。在二十多年前,梁阳朝堂与楼兰皇室联姻,珍月公主出嫁楼兰,并册封楼兰国王为“安澜王”,可沿代世袭。但在十八年前,九州武林进犯西洲,悠悠古国顿成遗址,但皖成帝并未撤回册封的王侯之封,而是将楼兰默默地划入了梁阳的疆域,却并未派守,任楼兰“自生自灭”。
而凌剑秋,便是梁阳珍月公主与楼兰国王联姻的结晶。本姓赫连,后楼兰国破,便改与母亲姓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此,安澜王的名号虽然还在,但是已经没有了领土。
“我虽没有领土,但是不代表我需要施舍,我本该有的一切,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凌剑秋微微皱眉,猛然抽起长剑,指向了钰伟,“是凌傲阳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钰旌摇了摇头,“不,是我家老爷。我此番前来长白,景王并不知晓,请安澜王放心。”
“你家老爷?”
钰旌收起了笑脸,“我家老爷需要安澜王的一件东西。”
凌剑秋看了眼手中长剑,“我只有一柄可撼动王朝根基的剑。问题是,你敢要吗?”
钰旌将目光移向了那柄剑上,“人间至凡之剑,尘。尘归尘土归土,虽未被列入名剑谱,却在十八年前,剑祖以此剑封去谪仙路,一剑既出可折仙人,我等凡人,自然是要不得的。”
凌剑秋剑上剑气盛涨,“那你是要?”
钰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要一个女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问生不合时宜地笑道:“一个太监,居然还想要觊觎女人?”
钰伟朝着一个方向微微俯身,“谢前辈,我家老爷说他很仰慕你,希望你能挑个好时候,到洛阳城一叙。”
暗处的谢问生沉默了。他没想到,这个来自洛阳的太监竟能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这太监背后的“老爷”,究竟是什么来头?
凌剑秋皱眉道:“女人?”
钰伟点点头,“是的,一个被谢前辈救活的女人。”
“是她。”凌剑秋顿时明了,直视钰旌,目光凛冽,“你们要她做什么?”
钰旌缓缓道:“天机阁已百年无阁主。为了武林命脉,更为了天下的昌盛繁荣,我家老爷已与景王作出定夺,要再立天机阁阁主。”
凌剑秋问道:“天机阁阁主,为何要选一个弱女子?”
钰伟反问道:“天下闭关之所这么多,安澜王为何要选择雪花飘扬的极北之地?据我所知,安澜王目前所练的剑法,与寒气无关。”
凌剑秋沉声道:“你很了解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堂之上,社稷之阔,江湖之远,一切都在我家老爷的掌控之中。就连天机阁安排不进耳目的地方,我家老爷也了如指掌。”钰伟笑道。
“他知道这么多,是想做什么?”凌剑秋握紧了剑柄。
“为了天下。”钰伟严声回答,“为了芸芸众生中的一切,为了世间每一个人都能选择上自己心中所想要去选择的东西。”
“就连安澜王你也不例外!”
凌剑秋将剑抵在了钰伟的身上,面色不再沉稳,眼睛里闪过锐芒,周围的积雪瞬间消融!
钰伟堪堪避过,但袖子还是无意间擦到了剑锋,化作灰烬,露出了下边森森的白骨。
凌剑秋又出一剑。
钰伟赶忙化出一道森黑的屏障,然而不过片刻,那残留在空的剑气就将屏障击破,被震退了十余步,颤喝道:“安澜王单凭剑术,便可问鼎于天下,何必要当一个没有领土的落魄王侯!”
凌剑秋依旧坐在那里,蓦然收剑。
他虽然已有半年未走出长白山,但谢问生前辈在这半年里对他的剑术也是不吝赞美,足以跻身天下一流,同龄之内,绝无败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钰伟擦去了嘴角的淤血,“安澜王此刻才知道我家老爷想要什么,我家老爷却一直知道安澜王想要什么。”
“踏破梁阳,光复楼兰!”
凌剑秋微微垂首,像是默许。
钰伟笑道:“但我家老爷不满足于此,他认为,武可治国,戈可安邦。他坚定地认为,安澜王剑术卓绝,不仅能安定楼兰,更可安天下!”
正在观察蛊虫的谢问生忽然怔住,他即便活了已有百年,此刻也感到一股戳心刺骨的寒意!
这种话若是在洛阳城内中说出,这个太监哪怕背后权势再大,不出片刻便要遭受凌迟之刑。
安澜王,一个已经失去了国土的王侯,在他以及他那背后的老爷口中,竟能成为整个梁阳的帝王!
“……”凌剑秋静默片刻,泰然道:“天子之位么?我没有兴趣。”
钰伟点头道:“这点我们老爷也是明白的,为此他特地准备了另一个大礼。”
“安澜王此次来到长白,不仅是为了不受到尘世的侵扰,修炼玲珑无骛的剑心诀,同时还要取出深埋在长白山下的一柄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柄剑,对安澜王你至关重要。”
凌剑秋面色虽然平静,但在心中暗惊。在楼兰王国中,每个拥有皇室血脉的人,都会天生修炼一种至阳的大漠炎灼心法。但剑心诀练至大成需要一切居中,身无旁系,心无旁骛。所以大漠炎灼心法的至灼成为了凌剑秋突破剑心诀的最大的障碍。
而世上有一柄剑,剑鞘锁于昆仑,剑身困在长白,将剑一出,寒潭皆咽,万物皆凝。名剑谱上排名第二的极寒之剑,孤寒。
在这半年,他屡次试图破开长白山,取出那柄剑身,但里边似乎蕴含着一道极强的剑气,无论如何也破不开。
钰伟看出凌剑秋的迟疑,赶忙上前,“而我家老爷,可以助安澜王取出这柄剑,同时,在洛阳城中恭候着你的到来。”
“届时,里应外合,共破梁阳根基!”
“好。”凌剑秋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姑苏城外。
青烟弥漫,彼岸花舞。
彼岸花瓣陡然转变了方向,朝着洛飞羽汹涌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洛飞羽的心中只有恐惧。
不是凝视着死亡深渊的恐惧,而是对于奈何桥这个组织的恐惧。
出招毫无章法,宛如鬼魅,更能重现那些早已失传的邪诡秘术。
他虽身负剑术无数,更有着剑脉加持,但在这毫无剑气也不含剑法的秘术面前,自己的汲气诀也无施展之处,弊端逐渐明显。只能干巴巴的站在这,遭受永无止境的折磨。
孤舟公子早已料到,指尖轻拨,那柄华丽的折扇顿时崩散成百根银针,朝着花瓣涌去。
花瓣与银针相撞,顿时就被割裂开来。
一瓣,变为两瓣,三瓣,从割裂处渗出血色花液,格外妖冶。
“不好!”孤舟公子大惊,想要去挡。
但晚了一步。
那些彼岸花已飞至洛飞羽身前,近在咫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盯着那些蜂拥而来的彼岸花,心中的恐惧提到了极致,以至于让他忘却了死亡。
红衣女操纵着那些彼岸花,“三途河的路将要走完了,来世再相见吧。”
忽然,落雪了。
雪落到了彼岸花上,令彼岸花停滞了片刻。
随后,彼岸花竟燃烧起来,化成了灰烬。
红衣女猛一皱眉,“六月飞雪,还能令花瓣灼烧,这怎么可能?”
青面獠牙取下了青色面具,露出了原本惨白的面具。他望着雪花,默然不语。
“好纯的剑气。”孤舟公子曾习剑数年,他接下了一枚雪花,立即就辨认了出来。
洛飞羽从这些雪花中隐隐感到了熟悉感,将剑轻轻递出,接住了雪花。
剑脉,汲气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剑上剑气暴涨!
青面獠牙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望向了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也看向了他,皱紧了眉头,“你不想再次看到我失败,所以叫我回去?”
青面獠牙点了点头。
在一次任务中,一个杀手若是没有杀掉该杀掉的人,那么,她的这一次任务是失败的。
有的杀手经历过失败后,还能够卷土重来。
而有的杀手,却将生命永远留在了隔着三途河的彼岸。
你是后者。
所以,我不想再看见你失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红衣女温柔地笑了,一改生前最后一刻视死如归的倔强,“随即她扬声道:“枫衣妹妹,观音姐姐,好久不见啦。”
青烟外。
血泪观音嘴角抿起了微小的弧度,“你这个到三途河彼岸游玩过的人,也知道死回来了?”
“总归是要回来看看的。”
枫衣女泪水夺眶而出,“红衣姐。”
“别哭。你可别穿红衣了,贴着枫叶不好看的,还是湘妃色比较适合你。”
随后,红衣女望向了青面獠牙,却看见他朝着自己缓缓举起了伞。她笑了笑,身姿袅娜,飘入了伞面,荡起了涟漪。
伞面上,又出现了一朵妖娆的彼岸花。
青面獠牙放回了面具,长袖一挥,青烟顿时散去。他轻转起伞柄,铃声中有着说不出的伤感颓唐。
血泪观音直接说道:“你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枫衣女却什么也没有说,就盯着那惨白的面具。
冥冥之中,她感觉青面在哭。
獠牙固然狰狞,但少有人知,这个冷血杀手的獠牙,是他已逝的结发妻子。
青面獠牙悄然转过身,走进了夜幕里。
血泪观音没有目送他离去,而是望向从青烟中挣出的二人,“我很同情你们,因为你们没有选择最温柔的死法死去。与君同悲,花开彼岸,红衣妹妹的杀人秘术永远都是这么温柔至极。可惜,你们求生的本能,造就你们必须得残忍死去的结局。”
孤舟公子收回了银针,将银针再度聚拢成一把折扇,“血泪观音,枫衣女。”
血泪观音恶狠狠道:“我在观音庙里坐了太久了,险些被世人所遗忘,奈何桥中有我这号人。现在就用你们的血,来祭我出山。”
孤舟公子折扇轻摇,“根据孤舟舫的情报记载,阁下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洛飞羽提剑向前走出一步,“估计在观音庙里坐太久,屁憋得多了,索性就想一次放完。”
血泪观音眼中喷火,“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微愣,奇怪地看了洛飞羽一眼。发现在先前无比恐慌的洛飞羽,在此刻竟能如此淡定从容地道出粗鄙之语,属实令人惊讶。
洛飞羽却紧握着剑柄,感受着剑上源源不断的至纯剑意,心中默念道:“师兄……”
血泪观音平息怒火,冷声道:“既然如此,枫。”
一旁的枫衣女轻拭去眼角的泪痕,捏起一片枫叶走上前一步,轻轻念道:“皋兰被径兮,斯路渐。湛湛江水兮,上有枫……”
洛飞羽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在自己初至姑苏不久时,就险些死在此招之下。
但不知什么缘故,她念得极为缓慢,那些枫叶也没有飞舞。天地间一切都很安静,像是安眠了一般。
熟谙诗词歌赋的孤舟公子立刻就想到了这句词的后半句,脸色顿变冷峻,抬起折扇,“攻那观音!”话音刚落,孤舟公子便悄然跃起,白衣如絮。一出手便是那最为冷冽凄哀的扇法——离人断肠。
若哀风苦雨,扑面而至!
洛飞羽也毫无保留,剑在空中划过一连串残影,一出手便是他那造诣最深的剑法,照影。
然而,一切凌厉的攻势,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极千里兮,伤春心。”枫衣女撒飞了手中的枫叶,声线缓缓变为歌唱,那窈窕的身姿也开始独舞。
“魂去归来兮……”孤舟公子喃喃念道。
“魂去归来兮,哀江南!”枫衣女玉指轻捻,似乎在为什么东西指引着方向。
魂兮,归来!
霎时间,一片静默。
不过片刻,哀声四起。
枫衣女放飞了身上所有的枫叶,先前洛飞羽与孤舟公子凌厉攻势,都切割到了这些枫叶上,她的身上原本贴着枫叶的地方也出现了豁口,血肉模糊。
“以血滋养枫叶。”孤舟公子收起折扇,翩然落地,眉头紧锁。
洛飞羽也随之落地,“这是怎么了?”
孤舟公子叹息道:“血泪观音没说错,我们要是死在这一招下的话,会很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会怎么死?”
“千鬼噬魂,魄散魂飞。”
很快,几道唱着悲歌的冤魂飘来,将那些枫叶卷得粉碎。
血泪观音也在此刻甩出了柳枝。
传说,观音以柳枝点起玉净瓶中的甘露,以悲悯之心恒顺,慈悲救度,令众生了悟菩提。
然而,柳树本身属阴,可招鬼,柳枝亦能作为招魂幡;玉净瓶可盛四海之水,可容纳天下慈悲之怀,亦能深锁百鬼。
而奈何桥杀手血泪观音,正是以柳为阴幡,以瓶为魂炉,勾魂索命!
那些冤魂不断朝柳枝上聚拢,森诡异常。
洛飞羽不由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和我印象里的观音,有些不太一样?”
孤舟公子摇扇微笑,“接下来,才是真的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应了孤舟公子的验,那些冤魂顿时包围住了血泪观音。她冷眼看着二人,眼角渗出了一滴鲜血。
“血泪?”洛飞羽讶然道。
这滴血泪迅速滑落下来,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血痕。乍一看,倒像是一道红色的沟壑将脸分割开来。
“柳枝招魂,玉瓶锁魂,血泪勾魂。”孤舟公子冷冷道:“这就是奈何桥的血泪观音!”
血泪观音左目通红,森然一笑,“孤舟舫很了解我们奈何桥,必是离不开孤舟公子的领导。孟婆下令说不杀你,可在我看来,你的存在对于奈何桥来说,并无益处。”
洛飞羽持剑上前一步,心不在焉道:“既然孟婆要杀我,便冲我来,为何要牵扯到他人?”
孤舟公子撑开扇子,阻拦洛飞羽继续前进。
洛飞羽不解:“你干嘛?”
孤舟公子神态傲然,望向血泪观音,“这个人,我一人亲自来。”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凭我那世上无人可以配合的狂扇诀。”此刻的孤舟公子虽在极力掩饰着什么,但他执扇的手分明是在颤抖着。
此时,枫衣女的歌舞已终了,她的双脚双手也已经血肉模糊,但强撑着没有倒下。
“魂归之舞。”孤舟公子淡淡道:“可在黄泉之中,为那些逝者指引归去的路途。你们将他们带到了这里来,又打算如何带他们回去。”
枫衣女喘息道:“我会再度起舞,引……”
血泪观音打断了她,“他们会回去的,有你们作伴,他们不会孤独。”
孤舟公子眉头轻挑,“倒不如你们,亲自带它们回去。”
血泪观音扶住要倒地的枫衣女,“你这句话中似乎颇有深意。”
“是的。”孤舟公子目光森冷。
“我想恳请你们,去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杀意凛冽!
“狂妄!”血泪观音轻放下枫衣女,手中柳枝轻扬,一团黑气从上边泼洒开来。那些阴魂吟唱着悲歌,朝着孤舟公子涌去。
孤舟公子起扇狂卷,真气运起,雪白色的衣衫躁动起来,隐隐之中,有着不可一世的睥睨。
“大风起兮。”
尘土飞扬,有一大片树叶被吹落下来,席地而卷。孤舟公子接连出腿,那些树叶顿时变为锋锐的暗器,扫向血泪观音,如骤雨初至。
“这是风华门的叶落知秋!”血泪观音揽魂猛退,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究竟是谁?”
“孤舟公子。”
孤舟公子凭借风势猛追,在空中转了一圈,而在常人难以看见的角落,他手中的折扇也转了一圈。
洛飞羽却看到了,额头不由冒出了冷汗。
折扇上的银针瞬间挣离,又瞬间聚回,只不过所有银针的针尖都已经显露出来,寒光闪闪。
本用以闲致纳凉的公子风雅之物,此刻骤变为了只论生死的杀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持扇狂舞,宛若暴雨倾盆。
“狂扇诀!”血泪观音抽出柳枝去抵挡。她的柳枝折自君山之上的圣树,“祭剑之柳”,柔韧无比,虽不至于被折扇斩断,但在上边留下了几道细微的割痕。
这便是狂扇诀。将霸道与频急集于一身,并且只有攻势的凌厉扇法!
那把折扇在孤舟公子手中宛若一柄快刀,没有给血泪观音一点喘息的机会,她只能不断地往后撤步,勉力招架。周围的树叶簌簌落下,临近孤舟公子时却落速骤升,变为径直坠落,跌落到了地上后顿时就裂成了两半。
枫衣女面色僵硬,“这怎么可能!”
血泪观音厉声说道:“是你!除了孤舟公子外,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不重要了。”孤舟公子不以为意,凤眼中寒光毕露,眉头轻挑,有着少年般的狂傲。
一切都回来了。仿佛回到了七年前。
临安诗会上,在千百文人墨客面前轻吟“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自负轻狂!令小城闺阁女子春心萌动,喜好孤身一人高歌,纵马江南的天纵之才!
陌上公子,任韶华!
血泪观音用尽了全部气力,化解了一击,退到一旁,“你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帮她说了下去:“我是任韶华,原风华门少主。不过,我在你面前毫无保留,并且道出原本的身份,是有原因的。”
血泪观音问道:“什么原因。”
孤舟公子冷声道:“因为你要死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一旁的洛飞羽一惊,“什么!”
“十四年前父亲身死,外人皆传,是因为当年烟雨湖一战,寻仙客在他体内残留下的剑气杀死了他。但我偷偷去观察过父亲的遗体,发现他面色痛苦,阴气过盛,似被阴魂啃食,身上也留有柳枝抽打的痕迹。”孤舟公子冷冷道:“我不明白大伯为何要掩埋真相,但我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凶手。”
“而我父亲身上所有的惨状,似乎都与你关联颇深。”
血泪观音没有说话。因为她明白,此刻不论如何都是徒劳无用的,只会更激发他的杀意。而且她现在,也没有那个力气去说。
她安静了下来,像是在等待。
突然,她手中的玉净瓶忽然一动,随后不断回响着虚幻的声音,恍若从深渊深处幽幽传来。
孤舟公子没有流露出怯意,持扇上前,步伐行云流水,很快便化为了轻烟消散。再现身时已经是在血泪观音的身后,如同白鹤过潭。他手紧握着扇柄,白衣不安地舞动着。
他在聚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聚势使出狂扇诀中最为狠厉的一招,凌云!
孤舟公子手中的折扇如同一柄重剑,那些针尖便是锋锐的剑锋,气势直上云霄,瞬间将后边的大树击出了一个豁口。
此时,一团阴森森的邪气从玉净瓶中流出。
邪气很快就变为一柄利剑,宛若一条巨龙止不住的在咆哮。
洛飞羽止不住撤了两步,“好盛的剑气!”
与两个月前在暮淮王府不同,暮淮王以凄邪剑术招来阴气,以此化为剑气出招。而此刻,这玉净瓶中锁的虽是阴气,但明显夹着剑气。
利剑与折扇相接!
孤舟公子率先收扇急退。
“我的瓶中镇的是亡魂。在十九年前,我有幸亲眼目睹一位剑派的老掌门战死,剑气久散不去,就将他的亡魂锁入瓶中,为我所用。”血泪观音望着那柄剑,缓缓道。
孤舟公子默默退到一边,止住了脚步,皱眉望着那被血色泪痕划破的惨白脸蛋,点了点头。
洛飞羽听着龙啸,冷声道:“这是,龙吟剑派的掌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拢起折扇,先前那凌云之势仿佛就在这一刻瞬间消失了,“先抵御我的狂扇诀,再召出老掌门的亡魂挡去我的凌云,在短时间内,你应该没有第二次令杀意显露的机会了。”
血泪观音没有避开这个话题,点点头,“曾有段时间可比肩剑祖的亡魂,又岂是这么轻易驾驭的。”
枫衣女笑了笑,“观音姐,我们难得能联手一次,就这么败了啊。”
“胜败只是一瞬。我无话可说。”血泪观音嘴角微微上扬,似是解脱,“曾在红衣妹妹的衣冠冢面前嘲笑她许久,没想到,自己也会沦落到如此田地。”
“只是,不能把你是那个人的消息,传达回奈何桥了。”
“只能说,你很不幸运,遇到了陌……孤舟公子。”孤舟公子走到了洛飞羽的身边,猛地按上了洛飞羽的肩膀,从容道:“这阴气里边有着剑气,此刻,你应该比我更适合对付她。”
洛飞羽微微一愣,他感觉到孤舟公子整个人都在不断颤抖着。
龙吟掌门虽然战死,但在生前有段时间也曾是与剑祖齐名的剑神,其留在世间的锋芒固然可怕,孤舟公子虽然很强,但还是没到能够硬接下那一剑的程度。
洛飞羽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龙吟剑气余势很霸道,你若是不想成为废人的话,接下来一个月内,就不要集气了。”
孤舟公子手攥得更加用力了,洛飞羽肩膀上传来了一阵剧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交给我吧。”洛飞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提剑上前。
洛飞羽刚踏出一步,就出了一剑。
在师兄至纯玲珑的剑气的加持下,他挥出了只需凭自己内心便可挥出的剑法,“无”。
枫衣女气若游丝:“不!”
血泪观音已无力再操纵阴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剑落下,横档在洛飞羽面前。
剑为单刃,剑身略有弯曲,弧度清晰优雅。
“不是唐剑,也不是三尺剑……”洛飞羽盯着那柄剑,微微有些出神,随即想起了什么,不由大惊失色,“这是……”
“扶桑太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多识广。”清冷又蹩脚的女声响起。
一名和服女子飘落到了太刀的刀柄上,即便她的小脚穿着笨重的木屐,也给人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就像一枚樱花缓缓飘落一样。
女子抬头,可映现的并不是绝色的脸庞,而是个脸颊两边印有樱花的狐狸面庞。
奈何桥,樱狐。
“你是什么人?”洛飞羽轻轻敲剑。
女子不答,而是轻轻挥袖,一阵烟雾铺漫开来,洛飞羽感觉到眼前的景物在快速旋转着。
孤舟公子猛然转头,冷眼望向了那个忽然出现的身影,“奈何桥,孟婆。”
戴着老妪面具,穿着彩花寿衣的孟婆站在前方,此时月光升起来了,映照在她的面具上,焕发着阴冷的光。
奈何桥,孟婆。
各自统领两大杀手组织的孤舟公子与孟婆,终于在今日,各自代表着孤舟舫与奈何桥主人的身份,初次相遇了。
只不过一个易容,一个戴着面具,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真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孟婆似在轻笑,口气虚幻,似乎是用什么秘术改变了原本的声音,“我一直在想像,我们会以怎么样的方式见面。”
孤舟公子冷眼扫过狼狈不堪的血泪观音与枫衣女,笑道:“你手下的杀手,不过是些蝼蚁。”
孟婆一步一步朝前走着,“如果按你这么说的话,那么统领这些蝼蚁的人,却连蝼蚁也不如啊。”
孤舟公子眼神微眯,杀气凛冽。但一旦集起真气,他就感到有鲜血将要从血管中炸开来。
“放心,我不会半点武功,我不会杀你。”孟婆摇了摇头,“但是,洛飞羽必须死。”
孤舟公子平静问道:“你为何要杀洛飞羽?”
“这与孤舟公子为何要帮助洛飞羽一样,其背后都有难言之隐。不论如何,他今日都必须死在这里。”孟婆微微一笑。
洛飞羽只感到周遭事物在不断变化,沙漠绿洲,月牙泉,青楼……最终,景色定格在了极美的一幕:周围樱花盛开,远处有一座高峰,巅峰上落满了雪,山峰辽阔,风光旖旎。
“这里是……”洛飞羽血瞳术看不出破绽,眼前景色似乎不是幻术。
“你身处我的忍术结界之中,外人看不到我们,我们也隔绝着外人。”那站在刃柄上的樱狐回答,“而幻化出的这个地方,叫扶桑。”
“扶桑。”洛飞羽一惊,他曾听师父讲过扶桑一带的刀剑术以及人文风光,警惕地面向狐面女,“看你服饰像是扶桑人,可为何会说九州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樱狐没有回答,而是低头望着利刃。
洛飞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道全世界都会说我们九州话?”
樱狐忽然道:“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樱狐缓缓抬起了头,望向了洛飞羽,“我在想,你是否值得我出鞘。”
洛飞羽听得有些来气,怒道:“你今早没漱口吗?口气这么大!”
樱狐从插入地中的利刃上轻轻跳了下来,望着地上清澈的积水,再次不答。
只不过杀意盛涨!
洛飞羽握紧了剑,洒然一笑,“也罢,你总归是来杀我的,我为什么还要问这么多呢?”
“你说我是否值得你出鞘?”
“那么,就用我的剑,替我回答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猛然抬剑,剑气冰凛如雪。
周围的樱花树都凝上了一层寒霜,一瓣冻住了的樱花掉落在地,跌成了碎冰。樱狐也持刃鞘动了,却没将其出鞘,就这样朝着洛飞羽冲来。
那弧度优雅的刃鞘狠狠砸在了剑上,瞬间凝冻,洛飞羽剑势只是稍稍停滞,便一往无前。
一剑霜寒!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洲。”樱狐稍被压制,“据说饮酒后可使出更为险厉优雅的一剑,‘满堂花醉’。可惜无从欣赏了。”
洛飞羽剑势不停,“没想到你对九州剑术如此了解。”
樱狐将右手放在了刃柄上,整个刀刃微微一动,在空中留下了残影。刃未出鞘,却已迸显锋芒!洛飞羽只感到自己所面对的是一柄奇为锋利的刃锋,直视上一眼便冷汗淋漓。
“扶桑拔刀术?”洛飞羽赶忙点足后撤。
樱狐疾若迅雷,那刃鞘极具爆发力,朝着洛飞羽狠狠挥去。
洛飞羽侧身一躲,他腰间的酒葫芦被打得粉碎,栀子香夹杂着酒香四溢开来。
樱狐轻嗅几下,“这是,栀舞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接下那尚还盛着酒的半块葫芦,“你方才不是惋惜无法欣赏到‘满堂花醉’么?”随后他仰头饮下了酒,“现在,请你赏这一剑。”
碧绿剑光乍起。
霎时间,满林樱花低垂,似在风中醉去。
剑招轻灵优雅,似春波碧水,月下潮起,能令满堂百花醺醺沉醉。在这一刻,樱花的香气忽然就消失了,因为,那些花香全部化成了剑气!
令花香化作剑气的剑招,满堂花醉。
花香铺天盖地,剑气,亦如是。衔接紧凑的三剑,将樱狐逼入死境。樱狐终于按捺不住,右手大拇指轻抬,那绯红色的刀刃蓦然出鞘。
“你值得我出鞘。”
绝境之下的拔刀,求胜的本能,会令这一次拔刀直达巅峰。
樱照流·居合。
优雅流畅顿变为狠厉。扶桑刀,在百年前的盛唐之时,被赞为暴力美学的极致。樱狐出鞘的那一刹那,便把所有尖利的爪牙都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出鞘一瞬,可决生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一招被制,猛退了三步。但樱狐却是保持着一个微微蹲下的姿势俨然不动,双手已放在了刃柄之上。
洛飞羽抡起剑再朝着樱狐砍去。
樱狐也将刀刃抡起,劈出了一道有所残缺的圆弧,洛飞羽那一剑恰好砍入了圆弧的缺口中,随后便失去了力道,剑在圆弧中转了几圈,就飞了出去。洛飞羽只得退到五米开外。
“胧月弧。”樱狐收回了刀刃,轻念出这个招式的名字。
洛飞羽冷眼望着那刀刃,不知在想些什么。
樱狐轻抚着刀身上纹刻的密集的纹路,“我这柄剑名为‘樱眠’。你的满堂花醉能令这里的樱花尽数醉去,而我的一剑,却能令樱花安眠。”
“在你死前,应该让你知道,你是死在什么剑下的。”
洛飞羽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目前在中土,记载着扶桑剑术的已经很少了。而我此次踏回故土,便是要疯魔中原武林。而你的死,则是我计划中的第一步!”樱狐怒喝一声,朝着洛飞羽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威胁到了我们多方面的利益,不仅如此,他那耀眼的锋芒还刺痛了某些人的双眼,以至于那些人很想除掉他。”孟婆望着孤舟公子说道。
“一个招多不压身的剑客,能触犯到你们奈何桥的什么利益?”孤舟公子沉声道。
“这样的人,来姑苏只会这么简单吗?这个问题,我相信孤舟公子也考虑过。”孟婆微微一笑,“而我,只不过将此事看得更透彻罢了。”
孤舟公子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你难道就认为,那个从扶桑回来的人杀的死他么?”
“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他可是让暮淮王都束手无策的人啊。”孟婆摇了摇头,“但是加上我的话,结局或许会不一样。”
孤舟公子一惊,猛然抬头,却发现孟婆已不见了踪影。
忍术结界内。
不过一次呼吸,樱狐就离洛飞羽不过三尺。
刃尖距他更只是咫尺之间!
生死危亡,洛飞羽突然睁开了眼睛,朝樱狐吐出了一口酒水。
洛飞羽先前喝下的酒水蓄在喉中,他非但没有咽下,更运起“剑脉”内功,在酒中酿出了一道剑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气醇盛,锋锐无比,直刺向樱狐的胸口。
近乎于绝杀的一击。樱狐几乎是朝着剑气迎面而去的,无处可逃,退无可退。
但却被挡住了。
樱狐的剑上剑光毫无预兆地暴涨,很快就将那道吐出的剑气所吞没。
洛飞羽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苦笑,“可惜。”
樱狐倒退了十几步,狐狸面具上出现了一道裂痕,鲜血流了出来,她还是被伤到了。
“你很好。”樱狐冷冷道。
“彼此。”洛飞羽掠到一棵樱花树下,拔出了那柄长剑。然而在拔出来的那一刻,长剑就裂成了碎片,掉落到了地上。
“可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樱狐望着那一地的碎片,摇了摇头,提着刀刃缓缓走向了洛飞羽。
洛飞羽摸了摸背后空空如也的剑囊,叹了口气。因某个特殊的原因,他将另一柄剑暂存在孤舟舫内了。
“机会?”洛飞羽望着满地的碎片,“有的机会转瞬即逝,而有的机会,却是要靠自己造就出来的!”说完,便猛拍胸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口酿剑气割伤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将自己的淤血都逼了出来,往地上的碎片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你!”樱狐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能如此果决。同时,不安的感觉在她心中升起。
那剑锋碎片缓缓升起,透露着血光。
此时,穿着花寿衣的孟婆出现在了樱狐的身边,望着那些碎片,皱眉道:“以血孕成的御剑之术?”
以血滋剑,人剑合一。剑主可令剑可肆意横行飞舞。而洛飞羽更是给鲜血中注入了剑气,令每一块碎片有着不亚于剑的气势。这御剑术虽不如武当御剑术富有盛名,对剑主本体损伤也是极大,极少有人修炼,但在剑上血液凝固之前,那破釜沉舟的霸道,世上极少有人能挡得住!
“竟然真的是……”樱狐摇了摇头,口中不吝赞美,“总把新桃换旧符,中原武林,也是好久没回来了。”
“杀了。”孟婆犹豫片刻,轻轻念道。
樱狐纵身一跃,剑光忽然黯淡下来。
扶桑刀剑不分,或是说,刀即是剑,剑即是刀。即便剑芒黯淡,那太刀上却是剑意极盛!
这,是扶桑一带最为狠辣恶毒的剑术。
名,“送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排碎片扬起,朝着樱狐攻去。
“不堪一击。”孟婆轻轻吟道。这是洛飞羽冒死创造出来的机会,在她口中却落得如此不堪。
樱眠的剑锋忽然砭起了森凛的寒光,宛若坠入幽深的地狱,令那碎片上的鲜血瞬间凝涸!那碎片硬是停滞了片刻,便落了下去。
“下葬吧!”樱狐暴喝一声。
洛飞羽冷眼凝视着樱狐,瞳孔格外血红,似乎想要透过面具,看清隐匿在下边的面庞。
可他还是没能接下这一剑,被击飞了出去。
樱狐缓缓落地,来到了洛飞羽的面前,举起了利刃,猛然砸下。
洛飞羽眼神凶戾,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甩出了仅存的最后一块碎片。
“哼。”樱狐极为不耐烦地将碎片打飞出去。
然而,却从后边传来了破碎的声音。樱狐猛然转头,洛飞羽也望了过去。
那碎片不偏不倚击中了孟婆,她武功低微,到底还是没能避开,让那块碎片划破了面具,露出了下边平平无奇的面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与之不过几面之缘,但洛飞羽却记住了这张脸,这张脸虽然平庸得有些过分,但那大家闺秀的娴静,还是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睁大了眼睛,“居然是你?”
“碧儿!”樱狐带着愧意惊呼了一声。
柳月山庄大小姐,柳碧燃。
柳碧燃神情已不复原先的娴雅,而是透露着恐慌,森然道:“杀了他!”
樱狐猛地一跃。
“且慢。”这二字仍是柳碧燃说的。
樱狐瞬间收回了太刀,满眼凝重地望向了柳碧燃。但柳碧燃却静静望着沉浸在震惊之中的洛飞羽。
半晌,柳碧燃才道:“我不杀你,不过你也不许把孟婆的真实身份给说出去。”
樱狐幽幽地说道:“他成了死人,不就不会说话了么?”
柳碧燃轻轻摇了摇头,又不甘地望了洛飞羽一眼,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孤舟公子已经把那滴血赐给你了吧。”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要达成什么目的,必须要你的协助。但是他既然向我妹妹要了我的一滴血,这件事一定不是件易事。”柳碧燃道:“而你应该,已把我的血抹在了另一柄剑上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心中一惊。
“剑鞘之血,可令寻常的血干涸,其对剑的增益极为霸道,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剑客可以拒绝得了。而剑鞘之血的主人,可以控制自己流淌在外边的每一滴血。”柳碧燃冷声道:“那柄剑想必对你很重要,如果你不想让它凭空断裂的话,就请将此刻的事遗忘。”
洛飞羽惊魂未定,额头冒出了冷汗。
“碧儿。”樱狐沉声唤道。
柳碧燃弯腰拾起了裂成两半的面具,又看了洛飞羽一眼,随后艰难地转过了头离开。
而外边,杀手云集,将孤舟公子团团围住。
月光晃在了刀尖上,格外阴冷明亮。
孤舟公子想要集气,却感到体内传来剧痛。
这时,蝴蝶翩飞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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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碧燃拼命跑到了一棵树下,摘下了裂成两半的面具,面色渐渐苍白,靠着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已没有半分柳月大小姐的娴静模样。
樱狐从晦暗的角落中走出,眼神怪异地看着她,寒声问道:“为什么。”
柳碧燃尽量保持平静,憋出笑容,“姑姑,我们好久没面了。扶桑那边……”
“碧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樱狐面色骤然阴冷,打断了她,丝毫不留有情面:“为什么不杀了他。”
树下的柳碧燃感到脑子隐隐一疼,指甲深深镶进了树里,“姑姑,你还记得我是哪一年创立奈何桥的吗?”
樱狐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下边沧桑却不失高贵的面庞,“自然记得。就在十年前。为此,我还特地从扶桑专程回来。我还记得,你建立奈何桥,是因为你的梦想。”
柳碧燃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白皙如玉,一看就是那没有做过重活执过刀枪的大世家闺秀的玉手。但她忽然又抬起了右手,掌心却有着一道血痕。
樱狐皱眉,似乎是回忆起她不愿回想的事。
这个血痕已留有十四年了,却依旧鲜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在柳碧燃八岁那年留下来的。
“你是剑鞘。所以,你此生,不能执剑。”
记事时起,柳碧燃最常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但因处于柳月山庄这个剑道大家,自小虽从未习剑,却对剑法耳濡目染,也时常听姑苏城里的说书人说起江湖侠客的侠骨柔肠,在江湖上剑荡不平。
不由心生神往。
也不由怀疑:“我为何不能执剑?”
就这样,在山庄中赏花折柳,无忧的太平日子过了数月,她终于耐不住想要执剑的冲动。
她就偷偷跑到了练剑场,瞒着所有人拾起了剑。可当她碰到剑的一刹那,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从口鼻中喷洒而出,触剑的手感到无比炽盛的灼热。若是父母晚到了一刻,她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
自此,她就知晓了一切因果,知晓了自己身为鞘族后裔,无法执剑的命运。
这些年,她虽屈服于命运,未展开斗争,却从未承认过命运,为此偷偷建立起奈何桥,将那些杀手视为自己的“剑”。但自始至终,她还是没放弃过亲手执剑的梦想。
柳碧燃收回了手,道:“姑姑,适才你问我为何不杀他,我现在回答你。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我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负剑术见招出招,一瓢酒饮出剑气。这或许,就是一个剑客该有的样子吧。”
“剑客。”樱狐喃喃低语,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无比怅惘,握紧了手中的太刀。
剑客吗?
十四年前,师父以一种失望到极致的口吻与自己说:你已经不是一个剑客了。
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是一个剑客了呢?
“姑姑,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你也该回答我问了十三年的问题了。你还没告诉我,当年你为何要说是你怂恿我执剑,借此负罪离开柳月山庄,远渡扶桑的呢。”柳碧燃忽然问道。声音平静,却如同水滴跌落到了樱狐的心上。
樱狐一时有些犹豫,喉生涩苦。
这一对姑侄就这么站立在月光下,许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千里之外,两封急信传回了洛阳城。
传给的并不是已重病的皖成帝,也不是留在皇城中的三位皇子,而是,太师莫问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北边,黑太监钰伟传信来,他已顺利将那个通晓心术,“生前”是一名歌伎的江南女子带出了长白,并且在长白山中,找到了那个人了。
从南传来的信却很简短,只有一个字:妥。
手持拂尘的年轻掌教萧皓琛望着莫问东,感到不解,“太师,此信本不宜久留,为何要反复观看?”
莫问东依旧来回观看信纸,点评道:“北面传来的字迹潦草离散,可以看得出下笔人欣喜欲狂归心似箭。南面来的虽寥寥一字,但字迹无比工整,心智成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萧皓琛一愣,垂首赞叹:“太师远隔千里以字迹识人心,着实令人惊讶。”
莫问东笑了笑,掌心冒出了一团火焰,将那两封信灼烧得一干二净,“可有些善于控制自己的人,你从他的外表上看,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的,必须要去直面他的内心。”
萧皓琛也跟着笑道:“所以我举荐了她。”
莫问东顿了顿,倒了杯茶,“我听说,你的师兄曾与这位风尘女子有过一段风流韵事。你这样做,你师兄知道吗?你对得起你师兄吗?”
萧皓琛恭敬接过了那杯茶,在色泽亮丽的茶上轻轻吹了吹,随后喝了一口,“这是我记忆里的武当贡茶,没想到太师还存有一些。”
莫问东惑道:“记忆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年,仙人路漫漫,为了求取上好茶叶,武当长老便会在金顶上齐运求雨之阵,求问仙人恩泽之雨。这样一来,武当上的茶叶便会甘润可口,色泽亮丽,可维持数十年不腐不坏。也是年年进贡给朝廷的首选之物。”
莫问东叹了口气,望着茶,接了下去:“而如今,谪仙路被一剑封去,仙人迹于世人而言难寻不得,贵派再难产有此茶了。”
萧皓琛的面容第一次失去了平静,沉声道:“我希望,我武当以后的一切都不必看老天的脸色,世间的一切风调雨顺可由己为之。而牺牲是必要的,我相信,师兄能理解我。有些事,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莫问东保持缄默,而是又倒了一杯热茶,细细品了一口,喜笑颜开,“果然是好茶啊。”
这个夜晚很平静,就连暗流不止的皇城,也难得沉默在了安静之中。除了那些暗处的操纵者外,几乎没有人会想到,这个良宵月夜过后的第二天,会发生一件大事。
皖昭二十一年。
洛阳。
自楼兰事变后已经安定了十八年的皇城,风雨欲来。而这片风雨,似乎与那无处不在却神秘莫测的天机阁脱不开干系,就连梁阳监国,也就是大皇子凌傲阳也开始联合朝上各大尚书,以及各军统帅,开始问罪某些罪人,问完便斩。
这件事,被后世称之为“天机血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皖成帝病危的消息忽然传遍了洛阳城。
近月来,皖成帝亲政都是断断续续的,大都是大皇子凌傲阳代理。就算他亲政时,也是面容苍白,咳嗽不止。朝堂文武百官乃至洛阳城里的庶民,都猜测其已经重病。但即便如此,得知玩皖成帝忽然病危的消息后还是震惊不已,市井之间已有微论之声。
这个消息传来还没多久,城中就已经出现了十几支金乌府派遣出的阳袍护。金乌府是开国皇帝所立,梁阳内遍布最为广泛的组织,远可开疆拓土,于海外御侮,近可在洛阳城里中巡逻,保卫皇城的安全的金乌府兵士,统称为“阳袍护”。
阳袍护在金乌府中虽算不得精锐,梁阳崇尚以武开疆,往往将最精锐的部队都用以开疆拓土,并不会用以御林禁卫。但即便如此,阳袍护仍是御林军中最为精锐的一支。
阳袍护只穿炽阳长袍,不着铠甲,重器也只有手中一杆长枪,腰间一柄刀而已。他们行事向来只求神速,据说,一支阳袍护绕硕大的洛阳城巡逻一圈,寻常禁军要一日,他们却只需要六个时辰。
若在太平时期,阳袍护是极少出动的。就算出动也只是在特殊时间段在有限的范围内来回巡逻,派出的也只是零散的几人。而阳袍护倾巢出动绕城而巡,也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不太平了。
不过半日,关于皇帝病危泄漏一事似乎就有了眉目。天机阁分布在江南的晓家家主晓景忽然入京,指控两月前,暮淮王宴请江湖群英一事,其背后的推动恐是天机阁内的人蓄意为之,就连皇帝病危的消息流出,也与天机阁脱不开干系。
晓景还说,恶名昭著险些屠尽江湖群英的暮淮王至今还逍遥法外,是因为有天机阁的人给他泄漏了消息,让他屡次躲过劫难。
此言一出,震惊朝堂。
不仅是天机阁违背“不过问”的规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是天机阁竟在皇城中安入了探子。
很少有人知道,天机阁实际上是梁阳刚立朝时建立的,却不隶属于朝堂。起初,建立天机阁只是想方便掌握天下的秩序,以备不时之需。后来天机阁的势力倾尽天下,逐渐就成为了掌握武林命脉的组织。江湖上若发生一些大事,天机阁都会明令禁止在个别地方安入探子。然而,有个地方却是从天机阁自建立时起就被禁止安入的。
皇宫。
旧时金陵,今时洛阳。
而天机阁将皇帝重病的消息放出,那就间接说明,他们破了禁令,违了规矩!
为防止皇帝重病的风声流出洛阳,景王派出了三十几名高手,率领着两万重兵将洛阳城重重包围,就连鸟也飞不出去。
而市井之中一有议论的苗头,只要被阳袍护察觉,都会被抓去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居于洛阳内的天机阁成员都被深掘出来,押到定鼎门下的行刑台审问,随后接受刑法。
但,洛阳城中的天机阁领头人,身份特殊。
天机阁人数众多,却将最重要的九个不同姓氏的家族分支到了九州各地。而在洛阳城的,却是凌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当今梁阳帝王的那个“凌”。
而梁阳皇室在天机阁中的,只有一个人。
程王,凌鹏越。
定鼎门下。
景王凌傲阳眼神漠然,望着眼前这位曾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
与其他天机阁成员不同,他在凌鹏越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乞求的目光,甚至一丝紧张也没有。即便手戴着镣铐,脚下流满了鲜血,凌鹏越脸色依旧像往常那样平静。
凌傲阳声音深沉:“二弟。”
凌鹏越缓缓抬起了头,“皇兄。”
刀起刀落,血花飞扬,不断有哀嚎声从刑台上传来。一些天机阁的成员们,就这样遭到了刑罚,大部分都蜷缩在刑台之下待审。
凌傲阳望向了一旁,发现录刑司正端坐在那里,手握墨笔,一纸成判,为那些罪人写下被审问者的口录,进而列出罪名与该获的罪刑。而此刻审问皇室室宗亲,更是应该郑重对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交给我一人来审吧。”凌傲阳忽然道。
录刑司面露犹豫,但凌傲阳身为监国,在朝中威望日益高涨,自然也不好推辞。思忖片刻后便将纸笔递给了他。
凌鹏越微微皱了皱眉,道:“皇兄,梁阳在刑法方面,从来都不分皇胄与平民。我希望此事能有一个公正的判决。”
凌傲阳没有看他,拿着纸笔转过头去,“我又何尝不想如此呢?只是,这件事,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它发生。”
凌鹏越隐隐猜到了什么,陷入了沉默。
“随我来。”凌傲阳踏步离去。
他们去的地方,正是不远处的程王府。
程王府前有重兵驻守,大门也被贴上封条。见景王来便微微行礼,随后凌傲阳与为首的士兵说了些什么,他们便打开了封条,让二人走了进去。
府中杂乱,空无一人。后院假山坍塌,草坪上留有着粗暴践踏过的脚印,明显有被人搜寻过的痕迹。
凌鹏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忽然问道:“我府中的管家和佣人呢?他们也要被审问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傲阳眉头深锁,放下了纸笔,为凌鹏越打开了镣铐,抬手指了指,“坐。”
那里是一张矮桌,桌前的炭木上放着一壶冰冷的烧酒。是凌鹏越今天早上烧的,不过,他才刚刚生起火放上酒壶,就有阳袍护闯门而入,将他给带走了。
凌鹏越坐了下来,提起了酒壶放在桌上。
凌傲阳也随之坐下,沉声道:“有这个关心别人的时间,倒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
凌鹏越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凌傲阳提起了笔,在记刑簿上停留了片刻,还是没能划出第二笔。
放在以往,录刑司若是在审问犯人时忽然停笔,那便是对疑犯人所说的话表示质疑了。凌鹏越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由皱起了眉,望向凌傲阳。
却对上了凌傲阳阴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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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城之中本就一潭浑水,谁能保证,自己在这里边就是一尘不染的呢。”凌傲阳冷冷道:“二弟,你这句话,说得是否太过绝对了?”
凌鹏越不解地看着凌傲阳。
凌傲阳叹息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一块华美的玉石,“宫中御侍婢女说,她们在昨夜侍疾之时,于龙榻旁发现了这块玉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块玉石,是你的吧。”
凌鹏越一惊,险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块玉石的确是他的。
只不过在三个月前,凌傲阳携国师之孙孔文亮夜访程王府求问金陵天机时,这块玉石被凌傲阳在离去的时候给顺手拿走了。
没想到,在此刻竟成为指控凌鹏越的证物。
凌鹏越幽幽道:“皇兄。”
凌傲阳晃了晃玉石,“二弟,物证确凿,晓家家主的人证也在我府内,你可有话说。”
凌鹏越冷声问道:“皇兄这是何意?”
凌傲阳沉声道:“身为天机阁成员,你破了天机阁的规定;身为王臣,你犯下两个大罪,而且其中任意一罪,都足以令你人头落地。”
凌鹏越意味深长道:“看来皇兄是不想让我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傲阳收回玉石,转了转手中的墨笔,“二弟,你应该知道,录刑司手中的录刑笔便是掌控犯人命运的判官笔,而这记刑簿,便是决定犯人是死是活的生死簿。你若是执意这样提供证词,即使身为你的皇兄,梁阳监国,我很难保你。”
凌鹏越叹了口气,“皇兄请便。”
凌傲阳合上了记刑簿,放下了笔,神情也变回了往日的温和,“现在,掌刑部认为,你犯了以下大罪:未经通报擅闯皇宫,胡乱传言搅乱人心。前者与刺客无异,后者与传谣者无异,你可还有话说?”
凌鹏越眼神飘忽了一下,保持缄默。
待半晌,凌傲阳情绪略有波动,“二弟,你若是再一言不发的话,我该如何为你开脱。”
凌鹏越摇了摇头,苦笑道:“正是因为无言以对,所以才一言不发。”
“你知罪?”凌傲阳眼中闪过悲痛。
凌鹏越又摇了摇头,淡淡道:“我知心。”
“也罢。”凌傲阳将目光移向别处,提起酒壶倒酒,“保你周全这件事,我必定全力以赴。”
凌鹏越提醒道:“烧开已久,冷了。”
“在此刻,冷酒也独有一番风味。”凌傲阳倒了两杯酒,面容严肃,“好滋浇我的愤怒。”
凌鹏越问道:“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机阁虽在近几十年趋成掌握武林命脉之势,但归根结底,还是我梁阳朝堂所立。最初的规矩是破不得的,而今,天机阁竟将父皇重病的消息放了出去,是在公然挑衅我梁阳帝国么?”凌傲阳冷冷道。
凌鹏越望着桌上的酒,“这件事,我相信天机阁会有一个公正的判决。”
“不必等天机阁了。”凌傲阳冷冷道:“这件事乃是天机阁失信在先,就由我们梁阳皇室来判吧。”
“皇兄有办法了?”凌鹏越无比认真。仿佛只要一说起天机阁,他就不再是个罪徒,而是货真价实的天机阁成员。
凌傲阳点点头,“历时百年,再立阁主。”
凌鹏越心头微微一震,他本就是天机阁里的人,自然知道天机阁立阁主的实质意义。
一百五十多年前,前朝倾颓,帝王昏庸,梁阳王南下造反,最终攻陷金陵并以此为都,国号大梁。相传,梁阳王能成功谋反,离不开江湖门派的鼎力支持。所以在立国之初,皇帝就携七十二大臣,三十六位各大门派的掌门,建立了天机阁。天机阁不仅掌握社稷命脉,也掌控着武林的秩序,其目的是希望能从中调解朝堂与江湖的关系,避免天下有不必要的争端。
据说,在刚开始天机阁是有阁主的,只不过每一个阁主都不能留有姓名,只能留有绰号。
天机阁的建立起初颇有成效,朝堂与江湖就这样相安无事相处了四十年。
而四十年后,当时帝王沉迷美色歌舞,梁阳帝国也隐隐有着重蹈前朝亡国的危机。江湖上颇有微词,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有人传,是天机阁从中作梗,向帝王透露了一份名单,才能得以让这摇摇欲坠的帝国在天下的蜚语之中生存。
再数年,为取悦金陵城青楼的名伶,皇帝开始向江湖门派讨要珍宝。离奇的是,当今皇帝虽极为纨绔,却能准确知晓哪件宝物藏在哪个门派里,就连一些不世出的镇派之宝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逆天之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逆天之征时,带领江湖大军的武林盟主风尘名声大噪。因为他能准确知道,梁阳国境何处有天险,何处可设伏,何处可正攻,泱泱天下的每一个角落,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正因为他,强盛的梁阳就这样被逼入了绝境。
等到言家护帝迁都至洛阳,天下百废待兴,人们才开始怀疑,风尘生前明明闭关多年,在闭关之前也只是在燕云一带修炼刀法,他的遗孀也说,风尘生前几乎不会去看地图,怎会在逆天之征中帷幄如神?
一切,都将疑点指向了无一不晓的天机阁。
之后在新帝与江湖个大高手的努力下,将天机阁阁主的阴谋揭出水面。随后,天机阁便不再立阁主,改成分为权利相衡的九大家族,分布天下各地。
凌鹏越冷冷道:“如果再立阁主,你该如何去面对江湖各大门派?”
凌傲阳冷笑一声,淡淡道:“二弟,注意你说话的口气。你现在可是罪犯之身。”
“好,皇兄说我是,那我便是。”凌鹏越冷冷道:“但是在我死之前,我仍是天机阁成员,更是凌家唯一一个天机阁成员,有权知道一切关于天机阁的事情。”
“我会倾力保你,我会用我的手段来应付那些对你有疑的朝臣。”凌傲阳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而天机阁再立阁主这件事,我认为江湖上的那些人会同意的。当今江湖遭遇过十九年前的浩劫,人才凋零,一切都要重来,自然最不缺乏急求速达的狼子野心者。”
“重来?狼子野心者?”凌鹏越皱眉,“能让江湖人应允再立阁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凌傲阳沉声道:“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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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施主这一路上的关照了。”眉目和蔼的老道朝着牧羊人恭敬行礼。
“不必谢。说来也巧,你们在我营帐里住了三天,这三天来都没有起风,太阳也好的很,正是放牧的好时候,我的牛羊总算不会被饿着了。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牧羊人转身离去,唱起了牧歌。老道细听了一阵,发现自己听不懂,便自嘲地笑了笑,转眼望向了另一边。
西洲,丝路。
广袤无垠的大漠。
谁能想象到,这一大片荒芜人烟的沙漠在二十多年前,还是一个盛世。
驼铃悠悠丝路漫漫,是异域各国与九州贸易的枢纽。在这里可以看到不同肤色的异邦人,他们拿着九州所没有的食物种子在贩卖;胡人将新酿好的葡萄酒盛在巨大的容器里,每到夜晚便盛满了月光;龟兹,故墨等西洲国家各遣使者前去中原,春初启程,秋末而归。
但在十八年前,在九州内传楼兰之中藏有着绝世剑谱,以及可敌万城的宝藏财富,中原武林便大举踏入西洲寻找剑谱,以挽回在一年前铸剑之盟付出的惨烈代价。在野心洪流的冲击下,西洲几经波折,丝路渐渐凋落,许多西域门派在动荡之中遭到重创,在大漠中苟延残喘。
因此,整个西洲都已难拾往日的荣光。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和蔼老道站在高处,望着大漠,“可惜没能在日落月升的时刻来,不然便可亲眼得见这诗中的景色了。”
另一名老道站在后面,右边的长袖中空空如也,迎风飘扬。他埋头沉思,不知在思索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弟,怎么不说话?”和蔼老道忽然问道。
独臂老道犹豫良久,方才幽幽的说:“我在想,师父留给我们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师父临终前已半步羽化,窥得天道命格,他的话,不会有假的。”和蔼老道轻轻回答。
独臂老道怔了怔,“那师兄你岂不是要……”
和蔼老道看得淡然,“此生已然看淡尘世,不过驾鹤西去罢了,或许也是另一种开始。”
独臂老道忽然急道:“只是因为要去见一面封去我道教修仙之路的罪魁祸首,便要破了禁忌下武当山,付出生命的代价。师兄,你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这二人,便是武当山举足轻重的两位老道,郁胤真人与音胤散人。自金陵事了,他们便一刻不停地前来西洲,除了途中回了武当山交代了一些事宜外,他们都在赶路。
这段路对于常人来说会很漫长,因为几乎跨越了整个九州大地,但对这两位只差一步便可修道成仙的老道士来说,却算不得什么。腾云而游逍遥千里之外,不过是二人一念之间。
但他们却硬生生走了三个月。
并非二人怯惧,而是郁胤真人的修为,几乎已泯然众人了。
此番郁胤真人抱死下山,只为心中无憾。途中他感到自己的修为在不断流逝,苦苦维持着他为时不久的生命,很快就已经失去了驾雾云游千里的能力。这一路上,是音胤散人扶持着他往西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胤真人听言叹了口气,“师弟,罪魁祸首这词,你或许用得不对。”
音胤散人问道:“哪里不对?”
郁胤真人惋惜道:“如若不是中原武林人的贪婪,令楼兰古城化为陈迹,那人也不会心灰意冷,封去谪仙路。”
音胤散人冷冷道:“十八年前的那件事,乃是天下人共同造就的惨剧,凭什么要由我道教来承担一切后果。”
郁胤真人望了音胤散人一眼,“实不相瞒,在铸剑之盟前些日子,他曾到武当山金顶来拜会过我。虽然那次我与他攀谈虽不过半个时辰,但是他那天下无争的愿望震撼到了我。当时我就觉得,他是一个心系苍生的人,他希望天下能迎来清平世。这样的人,是不会将全天下共同的错误迁怒到道教头上来的。他封去谪仙路,或许是因为看得更透彻,看到了我们没能看到的地方。”
音胤散人冷冷道:“我们都没看到的地方?是什么?”
“正因如此,我来了。”郁胤真人别过了眼,再度望向前方,缓缓走去,“哪怕,付出西去的代价。”
音胤散人心中莫名升起悲凉,也不再多言,跟了上去。
楼兰遗址上。
老者穿着一件破袄,泡了一壶枸杞红枣,在藤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在他面前是几桩剑痕累累的铁木人,老者眯着眼看着木桩,仿佛看到了多年前,一个少年在这练剑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哪怕已经退隐江湖,却还是在人世间,也仍能感到人间的岁月匆匆。不知不觉,收那两小子为徒,已过去十年了啊。”老者沉声感慨。
他现在还记得,那个演技精湛的爱酒少年初拜入自己门下的时候,不想喝茶,整天嚷着要喝酒。并且他天资聪颖的可怕,用不了几天就能初步精通一门剑术。那一百多本沾满了灰尘的剑术啊,也算是后续有人了。
还有那个憨厚老实的沉稳少年,练剑哪怕再苦再累,都毫无怨言。即便是无比枯燥乏味的过程,他都尽心尽职去做。只是,半年前告诉了他那件事真相,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而学走了自己一百多招剑术的那个弟子,也替自己回到了此生最想要回去的地方,那年留下来的遗憾,或许就要在这个弟子手上终结了。
至于另一个老实憨厚的大弟子,他肩上的担子可是关系到了国恨,实在是很重很重啊。
老者打开了茶壶,一股枸杞红枣的淡淡香甜弥漫开来。他抿了一口,“好茶啊。可惜,枸杞茶就是应该孤身一人的时候独自养生的东西,用来待客?可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啊。”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剑祖。”
ps:三个老朋友老爷子登场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剑祖?”老者对这个称谓似乎有些陌生,啜了一口茶,“很遗憾,剑祖不在这里。”
郁胤真人缓缓上前行礼,急忙改口道:“是小道一时疏忽了,以前的剑祖确实不在这里。但是现在的剑祖却还在。”
“小道?”音胤散人忽收怒意,惊疑不已。
老者拢了拢袄子,依旧执着茶壶,并没有因眼前两人的出现而再添两只茶杯的打算。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茶,眉头开始微微紧锁。
“世人皆言,剑祖已经死了。你怎么会觉得剑祖还活着。”老者忽然问道。
郁胤真人毫不犹豫道:“因为小道曾在金陵城与一位年轻人有着一面之缘。当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就使出了近十种剑法。当今世上,除剑祖以外,恐怕无人敢授天下百种剑术。”
老者的眼神仍如一面毫无波纹的清水,“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剑祖就在楼兰?”
郁胤真人回答:“当年剑祖在楼兰,以一凡剑,封去谪仙之路,而后不知所终。但我想,以剑祖的秉性,必会垂怜无家国灭颠沛流离的异域平民,必会留在此处,以防中原武林有人来犯,护佑此地平民。”
老者就这么任由郁胤真人躬身行礼,默默喝完了茶,心满意足地长呼出一口气,随后又开始往茶壶里边放茶叶,“难怪,武当山能在你这一辈夺回道魁之称。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剑祖留于此处的原因,那为什么,还要前来呢?”
郁胤真人将身躬得更弯了,“小道此番前来,并不是以中原武林进犯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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