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寻查出当年任岳平身亡的真相。这件事经过孤舟公子与奈何桥血泪观音的对质,似乎已有眉目,但伴随着从东瀛回来的那个女人的出现,真相的阴云,似乎又重新聚拢来。
那个女人此刻应该在柳月山庄里,不妨顺水推舟,到时进去一探究竟。
还有孤舟公子的未婚妻,似乎……
还有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此,洛飞羽不由勒紧了剑囊的皮带。
剑囊中原本有两柄剑,如今铁剑已裂,也就只剩有那一柄了。
是师父在他临行前千叮万嘱,托付给他的。
他要带着这柄剑,踏入柳月山庄。
也就是原来被叫做葬剑山庄的地方。
面对思想已固封了将近二十年之久的世人。
为那个曾经在江湖上卷起风云的女人。
雪冤。
这是师父最大的愿望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君山,柳月山庄。
老人恭敬道:“林庄主,一切妥当了。”
林淮漫从老人手里接过了鼓槌,在前面缀了一圈红绸的鼓上轻轻地敲了一下,随后她抬眼打量了眼整个擂台,心满意足赞许道:“真是难以置信,您一个人就能将这安排得如此妥当。不知老伯从何处来?”
“当今乱世,何谈归处。”老人颤巍巍地笑了笑,“只不过是靠这个手艺吃饭而已。”
林淮漫点点头,朝着一位弟子道:“带老伯下去领赏,顺便吩咐膳房做几道好菜招待。”
“谢过林庄主美意了。”老人恭敬道:“好菜就不必了,小的领完银子便走。”
林淮漫皱了皱眉,“如此匆忙么?”
老人道:“是的,家中还有小的等着呢。”
目送着老人远去后,林淮漫感到有些凉意,拢了拢身上乌黑的裘绒,转眼望向了另一边。
有两位女子早早站在了那里。
柳碧燃与柳一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女齐齐行礼,“母亲。”
林淮漫点点头,朝向柳碧燃问道,“燃儿,你看这招亲擂台布置得,你可满意?”
柳碧燃赶忙行礼道:“自然是满意的。”
林淮漫松缓的眉头渐渐蹙起,盯着手指上的柳色扳指,“现在万事俱备,尚还缺个守擂人。”
一旁的柳一离淡淡一笑,“母亲,姐姐不会武功,不如让我来守擂吧。”
林淮漫看了柳一离,与其绯红的眼瞳对视片刻,摇了摇头,柔声道:“不行。阿燃招亲时你就只得在房里呆着,哪儿也不准去。好容易让你姐姐带你出去散心,你居然去孤舟舫,真是不像话,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柳一离面色忽然一僵,却出奇安静,不再驳语,微微低下了头,“是,母亲。”
似乎一直都是这样。
自七年前未婚夫死后,林淮漫就一直将她囚禁于山庄内,不让她出去见世人。
柳碧燃挽上了柳一离的手臂,轻轻拍了拍,随即朝着林淮漫道:“母亲,我倒有个人选。”
夕阳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离。”在归邸的路上,柳碧燃忽然柔声唤道:“你还好吗?”
柳一离勉强露出了笑容,“姐姐,我没事。”
柳碧燃转头看着柳一离,“你是不是还挂念着你的那个未婚夫啊?”
柳一离脚步顿了顿。
“承认吧。”柳碧燃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明白母亲不让你参加我的招亲,但是我会有办法让你来参加的。”
“其实倒也无妨,我主要还是想帮姐姐招亲。既然母亲执意让我留守闺中,我就留吧。已经七年了,我也早已经习惯了一人的宁静。”柳一离道。
“如果你来参加招亲,能见到未婚夫呢?”柳碧燃幽幽道。
柳一离一听,安静的脸上浮起了黯然,“姐姐莫要取笑我。从始至终,我的未婚夫永远也只有那个人。”
“可我说的,”柳碧燃笑着摇了摇头,“就是那个人啊。”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
此刻的孤舟舫,多了两名客人。
“楚濋姑娘,你看我这一张新脸,跟原本的比怎么样?”顾靖遥捏了捏自己脸上那张以假乱真的人皮,朝着一旁的蓝楚濋问道。
“俊肯定是没有原本的那张脸俊的。”蓝楚濋咯咯一笑,赞叹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张人皮面具还真是精致得很啊。”
在一旁饮茶的孤舟公子忽然道:“这张人皮面具乃是我用千面匣制作的,自然精致。”
“千面匣?”蓝楚濋惊呼道:“那不是易容师兼机关师的镜花先生呕尽毕生心血的作品吗?怎么会在你这?”
“可它着着实实就是存在我这。”孤舟公子冷然道:“我请你来孤舟舫做客,不该问的事,就不要多问。”
“你怎么与楚濋姑娘说话的?”顾靖遥猛地站起,朝孤舟公子怒目而视。
孤舟公子淡淡瞥了他一眼,即便这个无理的客人在他的地盘上放纵,他的脸上也惊不起半点波澜。忽然,门外传来了苍老的声音:“公子。”
孤舟公子转眼望向刚走入门的老人,“办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老人点头道:“一切都布置好了。”
孤舟公子放下茶杯站起身,“出去聊。”说完就略过了顾靖遥的愠气,扶着鬼斧走了出去。
顾靖遥看着那飒然的白衣身影,“啧,看似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说话竟如此刻薄。真是不像话。”
蓝楚濋面色复杂:“他居然有千面匣。”
顾靖遥惑道:“什么是千面匣?”
“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浮生相’么?那是易容的功法,而千面匣便是制作易容面具的机关。千面匣不同于浮生相,浮生相或许会被看出真容,但通过千面匣制作出来的人皮面具却是完美无疵的,几乎找不出任何破绽,而且愉时可达百年不腐不坏。”蓝楚濋喃喃道。
摇着拨浪鼓跑进门来的羽听到了这番话,笑道:“妃姐姐的千面匣可厉害啦,就连金陵城里的一个人,也披着她做出来的面具披了五年,都没被人给看出来。”
顾靖遥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么厉害?看来是时候大展拳脚了。”
孤舟舫外。
“安排妥当了么。”孤舟公子又问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擂台上的一切,都安排好了。”老人取下了嘴里的烟斗,撕下了人皮面具,俨然是那老匠人鬼斧。
“很好。”孤舟公子转身望向了平静的江面,“一切俱备,就等风来。”
“孩子,这件事做完,你回家吗?”鬼斧忽然问了一句。
孤舟公子那淡漠的眼神顿时迷离起来,“我的家在哪里?我没有家。我此生,只求在这孤舟之上终老,余生只饮风与月。”
鬼斧叹息道:“你的家一直在临安风华,你父母的坟也在哪里。”
“我没有家。”孤舟公子又说了一遍,固执地摇了摇头,“我已经抛弃了心中的游子之心,何谈家啊。”
“风华门从未抛弃你。”鬼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不。”孤舟公子紧接着说了下去,“风华门确实没有抛弃我,而是我抛弃了风华门。”
孤舟舫内一处厢房里。
洛飞羽看着躺在桌上的那柄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锋极为不平,弧度诡异,古朴幽然。即便是在皎月盛光的照耀下,它也没有一丝的剑芒。
就这么静静躺在那里,有着说不出的悲凉。
像是美景溯古,红颜凋谢的悲凉。
洛飞羽轻轻划过剑锋,手指上却没有泛现半分血迹。
“此番入江湖,这柄剑就是你的佩剑了。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带着这柄剑,回到君山,将我告知你的真相,一并告诉世人。”
当时,师父说到此处,便老泪纵横。
这件事对师父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被人骂了这么多次葬剑山庄余孽,我自己也终于要进去看一看了。”洛飞羽仰起头,喝了一口酒,“那个曾经名为葬剑山庄的地方。”
“师父,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十年前。
姑苏寒山寺下,有一对从楼兰远游回来的璧人彻底决裂,男子继续留住寒山寺中,女子则前往君山立派,九年后又以葬剑之名求问仙道,酿成了祸及整个武林的大浩劫。一时间,江湖上再也没有人欢快地讲述天空与飞鸟,有的只有谈之色变与恐慌。
此时恰逢先帝驾崩,虽已留托孤之嘱,皖成帝登基,但皇子纷争不断,异地藩王蠢蠢欲动,朝堂之上已自顾不暇,只能任由葬剑山庄兴风作浪,寸草不生。皖昭元年秋,大多地区已沦为地狱之所。后莫锦书以“十八奇剑”,打败评定天下名剑的天剑阁阁主,亲自重新撰写天下名剑谱,召集新榜上的江湖名剑剑主会师西湖,祭拜苍天大地,以“复武林秩序,还天下安宁”为誓建立铸剑之盟,一呼百应,不断有大世家大门派与其会盟,成为坚不可摧的力量,极力阻止葬剑山庄北上。
随着战役的渐渐推进,武林无数中流砥柱在此役之中战死。其中不乏那些名门掌门,成名已久的绝顶高手,连九州之外的边寇也顺海介入战事。后来,当代墨剑传人死于围剿。名剑谱排名第六的素波剑主正是其生前挚友,他不受众人阻拦负剑入庄,抱着“君子死知己,提剑入燕京”的名义,前去讨问说法,并刺杀寻仙客,结果,一去不回。
十大名剑连折两名,铸剑之盟士气低沉,葬剑山庄连连告捷,撕裂了江南一带的防线,一路北上势不可挡。后来,是守武当山数十年不出的郁胤真人远施道法,柳家家主柳藏锋与鞘族圣女林淮漫夫妻合力死战,拒敌于荆楚涯关以外。撑到了朝上安稳,皖成帝遣出了金乌枪府最为精锐的三万人襄助。
皖昭二年七月初七,铸剑之盟重新将防线逼回了江南,展开了长达四月的拉锯战。
直至同年十二月,战线直抵临安姑苏边境。
战事正酣,寻仙客忽然约战莫锦书于烟雨湖上。莫锦书携三名弟子赴战,一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名出身于风华门,一名则来自柳家。而寻仙客则是孤身一人前来,酣战七个日夜。据说这一战,莫锦书以九柄剑迎战寻仙客一柄,之后双方更是以世间万物为剑,险些令天河倒悬。最后是莫锦书那三位弟子合力,为他创造出一线必杀之局,然而剑祖是否杀死了她,鲜有人知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寻仙客自此便下落不明。
这件事给了铸剑之盟极大的鼓舞,开始了对葬剑的反扑。到来年,也就是皖昭三年,春暖花开,葬剑山庄被彻底剿灭,天下迎来清平。而领衔铸剑之盟的莫锦书也是不知去向,柳家入主君山。
君山,裁满杨柳的山路上。
“这,便是铸剑之役大概的始末。”一位老道士抱着一位小道童说道:“自此每隔五年,柳月山庄便会召开一次祭剑大会,一来是为了祭奠战死的英灵,二来则是让年轻一代进行比武,质检新生代弟子的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背着一柄剑的小道童吃着糖葫芦,似乎没空搭理他。
老道士笑了笑,看着缀在柳月山庄大门上的大红花,“不过,今年的比武,有些不一样啊。”
小道童舔了口糖葫芦,“有什么不一样。”
老道士偷吃了颗小童的糖葫芦,“若是能在今年的比武拔得头筹,就能娶到柳家的大小姐。往简的来说,就是比武招亲。咳咳。”
本因心疼糖葫芦而撅嘴赌气的小道童顿时破涕为笑,“比武招亲?赢了就可以娶到漂亮姐姐吗?我要参加我要参加!”
“哎哟我的乖乖。”老道士赶忙按住了小道童躁动的手脚,无奈道:“你现在还小呢。”
“哈哈,你这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就这么不正经。”一位爽朗的笑声传来,正是易了容进入君山的顾靖遥。
小道童一听便怒了:“你说谁小屁孩?是不是想打一架!”
“说得就是你!”
“我要打得你满地找牙,我杀了你!”
走在后边的洛飞羽注意到了二人的对骂,不由好奇地看了过去,诧异道:“怎么是你这个小屁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来了个找死的?”小道童转过头,看清了洛飞羽的容貌,诧道:“怎么是你?”
这名小道童不是别人,正是三个月前与武当郁胤真人一同出现在揽梅台上的那位小童。
顾靖遥惑道:“你们认识?”
“一面之缘而已。”洛飞羽点点头,随即望向了小道童背上的那把剑。
因为身高与剑长相近,所以道童是横着背这柄剑的。剑鞘通黑,剑格处是一副太极图案,剑柄雪白,柄的尾部还有一撮白色的剑穗,模样秀气古朴,质势非凡。
“视之不见曰夷,听之不闻曰希,搏之不得曰微。”洛飞羽喃喃道:“名剑谱排名第五,武当镇派之剑,天道镇玄。”
顾靖遥虽不通晓剑道,但听洛飞羽说了一大堆后,还是下意识惊诧道:“名剑第五?这么厉害?就凭这个小屁孩?”
“不要老是小屁孩小屁孩地叫,显得你很没素质。”小道童将手里的糖葫芦朝着顾靖遥劈头砸下,“我叫莫皓宸!”
“脾气挺大啊。”顾靖遥侧身一躲,令那糖葫芦砸到了地上,嘚瑟道:“嘿嘿,打不着打不着。”
洛飞羽叹了口气,“你说你嘚瑟什么,让他砸到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是被小屁孩砸到,那多没面子?”顾靖遥冷笑一声,却没有发现地上碎得四分五裂的糖葫芦悄悄飞起。
“阿宸!”老道士来不及阻拦,那些糖葫芦碎如同利剑一般刺向了顾靖遥。
顾靖遥一惊,点身掠起,身型无定,将那些糖葫芦碎踢回。
“轻功渡芦?有意思。”莫皓宸又掠起一块糖葫芦碎,“那看看这招你怎么躲!”
这次御起的虽只是一块,但比先前的更盛!
武当御剑术的巅峰,爻。
“且慢!”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穿着道袍的蓝楚濋闪到顾靖遥身前,以指绘咒,将这块糖葫芦的剑势尽数挡下。
蓝楚濋收招行礼,“龙虎山蓝楚濋,见过武当派的大师。”
老道吁了一口气,道:“道家虚指咒诀,原来是道友。贫道乃武当山清胤,两位师兄出了远门,就由我领小宸出来参加祭剑大会见见世面。刚才一事,全是误会一场,还望各位海涵。”
蓝楚濋点点头,“还望大师先行一步,我稍后片刻便专程来拜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胤看了眼怒火中烧的顾靖遥,“那就有劳道友了。”说完就摁着莫皓宸的头致歉,继续上山去了。
“帮我挡作甚?”顾靖遥怒道:“让我揍死这屁孩。”
“现在还没到比武的时候,你可就别节外生枝了。祭剑大会刚开始的时候本就是要庄严肃穆的,而你刚才那样……”蓝楚濋叹了口气,不安地环顾起四周。
果然,周围登山的人们已对顾靖遥投来厌恶的目光。
顾靖遥愣了愣,冷哼道:“气死我了。”
“哼。”洛飞羽走过来,懒懒道:“别看人家是个小屁孩就掉以轻心。他这个年纪就继承了天道镇玄,武当里的剑术必定精通,刚才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武当御剑术。”
“呵呵。”顾靖遥刚要大展拳脚便受了挫,仍是不爽。
洛飞羽看了眼地上碎裂开来的糖葫芦,心中不安。
“将剑气注入万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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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山庄,清剑堂。
在二十多年以前,这“清”的意思是肃清,每缴获一柄名剑,寻仙客便会带到这里,以霸道的内力进行熔化,令剑永无重铸之日。待到柳家入主君山以后,此堂仍以“清剑”为名,“清”字却是以涤清之意,负责清洗山庄上下所有的剑。
正逢祭剑大会,清剑堂也就多出了一项重大的事宜。
为那些前来参加大会的武林剑客,涤剑。
而清剑堂的堂主,正是柳月山庄二庄主,林淮漫。
她此刻正处于清剑堂中,身上仍是那一成未变的黑绒衣,手中停着一只信鸽,正要寄给这个山庄真正的当家,柳藏锋。
在一个月前,柳藏锋就策马朝洛阳而去,与林淮漫偶有音讯往来。最近的通信,也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替我办好此次大会,勿念心安。”
“他走了已有一个月了,这次会回来吗?”林淮漫看着信鸽,满眼尽是期盼与纠乱。
信鸽哀叫了一声,像是在回答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内大会,少他这个当家的怎能行?”林淮漫摇头苦笑,放飞了信鸽,“盼快些归来。”
忽然,堂外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随后一位穿着柳衣的中年男子指上勾着信鸽,踏入了屋内。
“夫人等的,可是我?”
君山山路。
“天下四大道教,龙虎山擅长五行,青城山擅用玄门道法,齐云山自建山之初就专攻阴阳,武当山则是极擅御剑。而武当派身为道魁,更是不容小视。有人说,天下道教的全部剑运,皆由武当包揽。”蓝楚濋一边走路一边缓缓说道。
顾靖遥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但眼神却止不住偷瞄向蓝楚濋。
神韵无比认真,语气温柔体贴,真是个贤妻的好人选啊。要是能娶到她,我……
蓝楚濋忽然将脸转向了顾靖遥,“何况他出招出其不意,你未有提防,落败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大不了三天后祭比武大会再赢回来。”
顾靖遥脸一红,咳了一声,怒气消去大半,“好了,你可别苦口婆心地安慰我啦,我不会跟一个小屁孩过意不去的。”随即看向了洛飞羽,“对了,你那位好朋友呢?”
洛飞羽幽幽道:“你说他啊,自然有自己的事要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剑堂。
来人一抹清须,面容不仅有着身为宗主的深邃,更不失经乱世打磨留下的坚毅。或许是因为心中所虑过多,鬓边已早生了些许银发。
林淮漫看着眼前站着的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回来了?藏锋。”
柳月山庄庄主,柳藏锋。
柳藏锋随手放飞了鸽子,露出了儒雅斯文的笑容,“夫人,我回来了。”
“真的是你?”林淮漫喃喃道。
柳藏锋别过眼,看到堂内那一池水,皱了皱眉,“这清剑池里边的水,掺入的血有些多了。”
“因为祭剑大会将至,为了保证祭祀能够顺利进行,能让大会中每一柄剑都能得以清洗,我就多滴了点剑鞘之血。”林淮漫低声解释道。
柳藏锋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血是人的固体之本。以后可莫要再做傻事了。”
淡雅纵如林淮漫,闻言也忽然有些无措,抬手摸了摸自己苍白的脸颊,“夫君,改了主意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还未点胭脂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锋笑道:“不点也好看。”
“你的佩剑二月春柳呢?”林淮漫有些无法适应,注意到柳藏锋身上并无佩剑,便挪开了话题。
柳藏锋轻轻一笑,“在洛阳城中由藏烈看守着,近日虽新立天机阁阁主,但皇城中天机疑云尚未消除,还需要托他替我镇守些时日。”
“那明日的舞剑怎么办。”林淮漫面露担忧。
柳藏锋走到置剑台前,挑起了一把趁手的好剑,轻轻挥起,剑势缓慢,亦如柔暖微风中的一叶嫩柳。正是柳月山庄亲传剑法弱柳扶风中的一招,“祭柳君”。
正是明日祭祀的开场之舞。
“没有那二月春柳,我就无法舞剑了么?”柳藏锋揽剑一笑。
林淮漫掩嘴一笑,“如此便好。”说罢便上前去想要揽住柳藏锋的腰。
柳藏锋侧身一躲,“夫人,祭剑大会将要开始,那些江湖豪客已开始登山,我们莫要怠慢了才是。”
林淮漫微微一愣,歉笑道:“怪我见到了你心生欣喜,倒是一时疏忽了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锋点点头,“走吧。”
“他自己的事?什么事?”顾靖遥惑道。
洛飞羽顿了顿脚步,勒紧剑袋,眉头不自觉紧锁起来。
哪怕已过去了一夜,他仍还惊骇于孤舟公子的胆量,那不亚于一宗之主的气魄。
昨夜。
夜阑。
“时日将至,你也该告诉我你的计划了。”
洛飞羽看着一袭白衣的孤舟公子,借着微弱的烛光,发现他那俊逸的面色毫无波澜,甚至平静得有些可怕。孤舟公子将一本薄册展开,正是妃采芸与晓闲云整理出来的柳月山庄讯息。
“我先易容潜入庄中,你见机行事。等到你要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时,我会派徵来协助。”孤舟公子语气淡凉,“鬼斧爷今日已入庄建设好招亲台,台上都是受我所控制的机关,而且五音姐妹也会入庄弹奏丧乐。并且我将计就计,让水月也入庄参加此次招亲大会,他的令牌,我已让鬼斧爷摹造出一份了。到时我会劫持住柳碧燃,图穷匕见。”
“易容潜入?这种套路都要被用烂了。”洛飞羽叹口气道:“何况到时有这么多武林高手来赴会,万一被揭穿了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沉声道:“不会。千面匣所制作出来的易容面具天衣无缝,不可能会被看出缺陷的。而且,我这一次易容成的人身份不简单,所以才单独叫了你进来。”
“身份不简单?”洛飞羽微微一愣,心中已经猜到些许,但还是不可置信地问:“是谁?”
“柳月山庄庄主,柳藏锋。”
洛飞羽下意识惊呼:“你疯了!”
若是易容成其他人,倒也罢了。但易容成柳藏锋,在祭剑大会期间,需时常面对那些武林豪杰,更是要时时刻刻面对柳月山庄二庄主,也就是柳藏锋的结发妻子,林淮漫!
“我没疯。”孤舟公子淡然道:“我一切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饵已下足,不论是多大的鱼,都会上钩。现在,只差你传授我柳月山庄的祭柳君剑法,我好在大会召开之时起剑舞。”
洛飞羽心中一冷。
饵已下足?
想来的确是如此。寒山寺的信任以及亲口允诺助其破阵,鬼斧爷的机关,五音姐妹的联手,水月徐瑶入庄参加比武招亲,以及,镜花妃采芸与闲云女侠晓闲云临行前所留下来的柳月山庄庄内的布置图以及秘讯,相当于对柳月山庄里的人际关系,建筑机构,庄内地形了如指掌。而很难能想象,他在看不见的地方,又设了什么死局……
如此香饵,触口必是利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香饵是当年那个陌上公子一点一点调配出来的,他执这柄鱼竿子七年,只不过弯下去的并不是手臂,而是地位。
在船上坐得久了,也就习惯在了船上,晨饮露,夕闻风,与日月山川同醉共老。
那被无数少女许以春心的陌上公子,也变为了姑苏“恶名昭”的魔头,孤舟公子。
如此锋锐的利钩,也是少年花了七年的时间,一点一点磨砺出来的,甚至还连着磨去了自己的些许桀骜。但利钩被磨得足够锋锐,也伪装得足够隐晦,若无人识破,鱼触之即死,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
这一切,只源于那桩亲事的破碎,将少年骄傲的火给打熄。
但却将令一簇骄傲之火燃起,亦铸就了另一位少年。
洛飞羽叹了口气,不解道:“那为何偏偏要选柳藏锋。”
孤舟公子翻了翻册子,“柳藏锋于一个月前便去往洛阳了,归期未定,伪装成他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洛飞羽皱眉道:“柳夫人虽然之前身为鞘族圣女,不谙世事,但城府极深。你确定你应付得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淮漫是个痴情之人。天下多少痴情人,仅因一情字,落得言不由衷,身不由己的下场。”孤舟公子喃喃道,眼神飘忽得不像是自己。
洛飞羽愣了愣,“所以你要从‘情’入手?”
“现在柳月山庄最高执掌者是林淮漫,而我易容成柳藏锋,从此入手,诸多阻碍便可迎刃而解。”孤舟公子轻轻收起了册子。
洛飞羽强憋住笑意,“可入手的对象可是你未婚妻她妈,你未来的丈母娘,你和她更是差了二三十岁,你有招么?”
孤舟公子微微一笑,轻甩白衣,“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小瞧你?”
“你听说过一句诗么?”孤舟公子在桌子上坐了下来,一只鞋履踏在桌上。
“当年临安诗会,陌上公子出口成章,以墨惊点漫天的桂花,令无数深闺女子沉醉。因此便有一位大才子为赋了首诗:临安陌上风流雅,此后闺心忘旧人。”孤舟公子傲然道,“令陌上公子能取悦无数女子欢心的,不仅是靠他那集于一身风流气与俊朗无双的面貌,更是……”
“得得得。”洛飞羽连忙摆手,一脸生无可恋道:“自恋也有个度,我差点都以为这句诗是你自己给自己题的了。”
孤舟公子赞许地点点头,“你猜对了,这句诗确实是我所题的。”
“啊?”洛飞羽不敢相信。
“我刚才说的那个大才子,便是我了。”孤舟公子轻振白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顿时语噎,目瞪口呆。
“柳藏锋与林淮漫的关系在近些年来虽无不睦,但在某些决定柳月山庄命运的意见上略有不合。”孤舟公子拍了拍洛飞羽的肩膀,忽然正色道。
“略有不合?”洛飞羽讶然道。
“是。柳藏锋想要追求剑道之极,令柳月山庄称霸武林,自己也想要因此问鼎天下。为此不惜远去洛阳,意图入朝寻找机会。而林淮漫则是希望他能够坚守初心,兢兢业业维持好柳月山庄,以佑泽姑苏百姓的安宁。”孤舟公子看了眼薄册,“话说回来,我当年去柳月山庄做客时,他们也是暗吵不断,甚至还时常牵扯到一离。”
洛飞羽一愣,忽然道:“说起柳一离……”
孤舟公子望向洛飞羽,“怎么?”
洛飞羽摇了摇头,绕回了原本的话题,“那你打算如何,由‘情’字从林淮漫入手?”
“我猜,林淮漫应当是很想回到当年,那个情窦初开的鞘族圣女,于巫山中初遇持柳的年轻剑客。”孤舟公子叹息道:“我会有我的办法。不过,她是我的丈母娘,是铸剑之盟的英雄,我敬她,佩她,不会与她有任何肌肤之亲。”
洛飞羽心中一惊。
的确。
那年陌上公子以一身风流之气,荡起无数闺中女子心上的春澜,却空有风流之气,不成性。
当年陌上公子能做到的事,现在的孤舟公子或许也能做得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孤舟公子同样也还是陌上公子。
一直都是。只是,他自己从未曾发觉。
或者说,是避而不觉。
孤舟公子敛起狂傲,面色平复成静水,“相信我,这一次后,柳月山庄必将不复存在。”
淡若静澜,却掷地有声。
但静澜下,是滚滚的红尘,汹涌的波涛。
……
柳丝在夕风中飘扬,轻雾蒙蒙,柳月山庄的大门已遥遥在望。这座山庄,在占据江南七分烟火的姑苏城中傲然而立。
“终于到了。”洛飞羽勒紧剑囊,从腰间拿出了一块令牌。
这块令牌是二十年前铸剑之盟的盟令,是一段沧桑巨变的见证。唯有持此令者,方能入庄内参加大会。
这是师父给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行前颤抖地放到了他的手里时,上边甚至还残留着泪痕。
洛飞羽走到庄门前,出示了令牌。然而还未等这名阅令弟子及时接过,就被忽然出现的另只手给抢先夺过去了。
阅令弟子非但没有恼怒,而是恭敬道:“大庄主!”
柳藏锋笑着翻阅着那块令牌,朝着洛飞羽看去,“小兄弟很年轻啊,是替长辈来赴会的吗?”
“是。”洛飞羽也看向了“柳藏锋”。
也就是孤舟公子。
二人对视,燃出了火花。
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皆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意气飞扬。
蓝楚濋带着顾靖遥也走了上来,向阅令弟子出示令牌后,便走了进去。
顾靖遥跟在她后面,惑道:“你刚才给看门的看的那块令牌,我好像小时候也在我爹的手上看到过,究竟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楚濋将令牌丢给了他,“山河令。”
“山河令?”顾靖遥看着令牌上绣画着的大好河山。
“当年山河破碎,铸剑之盟以‘复武林秩序,还天下安宁’为盟约,以‘河山同在’为信念,誓死捍卫着江湖。”蓝楚濋喃喃道:“令名山河,寄托了当时江湖人对清平盛世锦绣河山的眷恋。”
顾靖遥掂了掂令牌,无意问道:“你怎么会有令牌?是龙虎山的长辈叫你来参加的吗?”
蓝楚濋摇头笑道:“是我家老爷。”
楼兰遗址。
日光毒辣。
一位眉目和蔼的老道抬头望了望太阳,“看这时辰,姑苏那边的祭剑大会也将要开始了。”
另一名断臂老道说道:“是的,师兄。武当那边已经令清胤带着皓宸前去了。”
这二人便是留居在楼兰的武当老道,郁胤真人与音胤散人。已过去了大半个月,他们已褪去那赶路已久的风尘之气,并按顺序喝了老者精打细算煮泡的茶水,二人都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甚至还适应了丝路之上的酷热。
郁胤真人叹了口气,“如此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音胤散人惑道:“师兄为何叹气?”
“这一次下定决心下了山,却没能参加到一次祭剑大会,难免有些遗憾。”郁胤真人道:“倒很想知道,那些神交已久并肩作战的老朋友还在不在。”
“你想知道谁的?我都一一告诉你吧。”一位老者走近了二人。
郁胤真人转头望向老者,笑道:“你不食不寝闭门已有多日,不论我与音胤如何叫唤你也不出来。怎在今日肯出来了?”
老者巍巍仰头望天,“怀古伤今,宜望天。”
“怀古伤今?”音胤散人不解,“二十年前的今天,铸剑之盟大捷,将葬剑山庄退回江南,为日后剿灭葬剑山庄奠定了基础,伤从何而来?”
郁胤真人赶忙拉了拉音胤散人,示意他不要多言。
“因为当年,她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极为偏锋的道路。”老者摇摇头,“原本以为,这条道路可以带来一片桃源,后来才发现,给我带来的竟只是失去。身边的人,都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二位老道的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世人皆知剑祖的结局,那是谁也无法去想象的悲剧。
郁胤真人摇了摇头,“你新收的这两名徒弟呢?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啊。”老者叹息道。
郁胤真人点点头,“话说回来,你令那个小徒弟修得‘剑脉’内功,是为了让他入君山去参加祭剑大会?还是真的像一些杞人忧天的人所猜测的那样,想要向整个中原武林复仇?”
老者沉吟片刻,没有回答郁胤真人问的两个问题,“今年的祭剑大会,会与往年不一样。你们两不去参加,还不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陪我这个糟老头子,真是可惜了。”
音胤散人有些气结,“是你先前非要挽留我们在此地的。”
“不一样?”郁胤真人皱眉。
“是啊,不一样。”老者看着天边,那被暗云所遮挡住的太阳,“一个人带着那柄剑回去了。蒙蔽世人长达二十年之久的真相,终要得以云开雾散。”
……
ps:嗨咯这里是啊飞
因为最近要切到女主的线了所以就给女主开个番外
正文是会起码一天一更稳定更新的女主的番外会不定时更新欢迎捧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朦朦的细雨夹杂着细碎的夕阳,沐浴着这个曾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城池。
以武,横制六合,骏奔八荒。
以盛,四海宾服,万邦来朝。
那个时代,被后人叫做盛唐。
哪怕已经过了数百年,后世对那个难以重现的时代也是不吝溢美之词。因为在那个美好而又脆弱的年代里,许多人都以为开元之后的盛世会一直坚屹不倒,就在这座城中,与自己的爱人或是知己把盏言欢,齐齐将梦与誓言许下。
就连帝都之名,也令人心安,满足了人们对盛世所有的幻想。
长安。
盛世之下,就应当是长久的安宁。
少女揽着一柄伞站在城下,打量着被雨水冲洗着的朱雀门。
世人皆知,盛世始于此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人却难知,盛世也同样在此门下破碎。
少女甜美的面容略微有些泛倦,但那双浅若淡璃的眼神却格外明亮,她握紧伞柄,轻哼起曲子,朝着城内走去。
蹲在城门下避雨的卖花女听到撑伞少女哼出的曲声,不由得抬起了头,甩了甩手中的那一朵杏花,“姑娘,你唱得是哪首曲子,我躲在春坊旁偷听过不少歌曲,却未曾听过你这首。”
“曲名巾帼梦。我与我的一位朋友作的。”少女用伞遮住了半容,在从伞上滑落的雨帘里看不清全貌。
“真是一首豪情的曲子啊,听得我都想丢下这一篮子花,拿起刀枪去江湖上走走。”卖花女笑了笑,朝着杏花浇了浇水,“只可惜,我这辈子也只能是卖花糊口的命。”
“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宿命。无关轻重。”女子将伞柄靠在了肩上,蹲下身放了一枚铜板,拿起一朵杏花后就离开了。
雨依旧下着,水汽氤氲缭绕,将长安城笼罩在内,与城中袅袅的炊烟融为一体。穿着薄衫的少年在雨中策马而过,奔过了一座桥,无视了整座楼里朝他丢手绢的红袖,来到了朱雀门下放飞了信鸽。
香气逐渐浓郁开来,驱散了泥土的芬芳。一座名为盼安楼的青楼外边,坐着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她有好几天没招揽到客人了,两眼无神盯着清澈的溪面,像是在等着一刻风月。
烟柳弄雨,一名背剑的侠客站在雨雾里。他很年轻,目光坚定,似乎想要远行。一旁站着叼烟斗的老人,苦口婆心地朝少年说些什么。
浮生千相,亦如白驹过隙,一眼即一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转了转伞,积下的雨水洋洋洒洒飘落一地,望向了前方。
她走的路,并不是回家的路。
而是一段已经很难被人忆起的路。在这条路的尽头,从某种意义上说,就代表了盛唐。
地上的石板逐渐变得老旧,长满了野草,就连那华丽的墙垣,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驳痕。看来自那一年后,就很少有人来了。
少女停步,抬眼打量着这斑驳古旧的建筑。
即使盛世灼然,遇到洪流也终要熄灭,盛唐的史书也在那一夜的祸乱中几乎被烧尽。但少女还是听母亲说起过,这座建筑昔日的繁华。
这里是大唐教坊,是盛唐时管理宫廷舞乐的组织。祭祀朝会或是岁时宴享,都有坊间伶女的身影。教坊门前也是玉辇纵横,金鞭络绎。
“大唐教坊,就是这里了吗。”忽然前方传来了温婉从容的声音。
少女挪了挪伞,望向声源,看到一名绣罗华衣的女子站在了教坊斑驳古旧的残垣边上:她没有撑伞,只是举起了右手,修长的纱袖宛若白色的瀑布般倾泻而下,为她隔尽了雨丝。
绣衣女子伸出左手,摸过残垣上边层层的新苔,感慨道:“看来在近几年,长安城也是一座多雨的城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听着伞上绵绵细细的滴答声,“是。”
“你说这细雨会不会成为沧浪,溶出一段无瑕的青史,再度涤出一个盛世大唐。”绣衣女子幽幽说道。
少女将伞微微往后倾斜,抬眸望向漫天的雨丝,“盛世本就是烈火,烈火遇水便会熄灭,何况澎湃的沧浪。”
绣衣女子接过一滴雨水,语气低沉,似乎有些失望,“盛世为什么不能是水呢?”
“在光辉下,水漫过片刻便会无痕。唯有烈火才能持以旺盛,燎原千里,烧出一段令后人铭记的繁华盛世。”少女笑了笑,“同样,水也太过于轻柔了,轻柔的事物,是维持不起盛世的。”
“盛世若火?”绣衣女子转过了头,紫色轻纱下若隐若现的美眸似乎在盯着少女肩上的伞看,轻声道:“你知道初唐教坊杨明玉吗?”
“自然知道。”少女点了点头,望向了教坊遗迹,“在教坊创立八十五年时的头牌舞伶,连续十四年夺魁,从十五岁到二十九岁,她以人衣合一,动静相和,联成一舞名为‘丽衣’,舞姿华丽无双,惊羡了当朝的帝王。”
“长安有丽人,携衣舞帝庭。杨花白雪落,麟瑞雀屏青。静时烽烟定,动若鸾鸟惊。绣罗倾春色,锦月霜水凝。”绣衣女子轻轻念罢,望向了撑伞少女,“她可以是盛满柔情的春水,也可以似掀起骇浪的惊涛,带着满身衣裳,舞起了盛唐。原本是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如果那个如火般的后起之秀没能出现的话。”
恰恰这时,雨歇了,微弱的夕阳无力地垂落在地上的积水中。
少女上下打量了眼女子的衣裳一眼,没有接话。而是收起了伞,伞上的雨水倾落下来,将地上的夕阳打得破碎支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后起之秀,叫公孙大娘。”绣衣女子轻轻一笑,声音淡漠,“之后教坊的魁首,都被她所包揽。丽衣仙子也因此一蹶不振。后来,公孙大娘居然离开了教坊,归隐田园。真是可笑。”
“踏入教坊,是盛世所趋,归隐田园,同样也是身处于盛世的无奈。”少女握着伞柄,嫣然一笑,“因为盛世中,总是要有人居安思危。”
“难道就徒留丽衣仙子黯伤,永无夺魁之日吗。”绣衣女子声音渐变清冷,浑身的衣裳都开始舞动起来,令附近的积水惊起了涟漪。
“看来,你果然是在这里等我的。”少女轻轻抬起了伞,伞上残余的积水开始旋转起来,卷起了她刚刚买下的那一朵杏花。
她收伞并不只是因为雨停。
更是在蓄着剑势。
“讨债而已。”绣衣女子缓缓抬起头,“丽衣舞后人,子桑饮雪。”
少女猛地一抽伞柄,雪白的剑锋铮然出鞘,旋起了一圈水花。
少女沉声道:“剑器楼楼主,公孙诗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雨后长安。
教坊遗迹。
子桑饮雪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从金陵回到长安,你怎么走了三个月。”
“我是路痴,临行前有一个憨批跟我说叫我往太阳升起的方向,也就是往东边走。”公孙诗潋笑道:“问了一路,我才知道长安在金陵的西北边,我走反了。”
子桑饮雪点点头,继续道:“当年丽衣仙子没能亲手从公孙大娘手里夺魁,一直是我母亲的遗憾,也同样是丽衣舞每一个后人的遗憾。”
公孙诗潋静问道:“那杨明玉本人遗憾么?”
子桑饮雪面若蒙霜,看不出一丝情绪,说话的声音也是冷淡淡的:“纵使她想遗憾,可到了最后,遗憾于她而言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没有意义的遗憾?”公孙诗潋微微皱眉。
“先是公孙大娘离开教坊,后又是叛军攻陷长安,代表着盛世的初唐教坊坍塌成遗迹。”子桑饮雪缓缓道:“上天既然要让她的遗憾无法终了,那就要靠我这个后人,为她题下结局。”
“结局?”公孙诗潋轻轻一笑,“先人早已经替我们将结局题好。结局就是当下,结局,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那样。”
“我现在看到的?”子桑饮雪望着公孙诗潋。
“你看到的。”公孙诗潋和煦如诗般的笑容忽然凝固,握紧了剑柄。
子桑饮雪也是面容骤冷,一圈坚固不摧的气息在她身边浮动开来,衣衫静如止水,“哪怕如今的长安物是人非,但我眼中所看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永远只有盛唐。”
公孙诗潋没有再接话,轻挥起绛陌,在空中残留下粼粼的江海波纹,优雅矫健的身姿,竟如同起舞一般。她手中的绛陌也仿佛不再像是一柄剑,而是美艳的如同一名伴随起舞的陪舞者,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又一圈,剑势极为缓慢,每一圈都能看见雪白明晃的剑锋从晦暗的阴影处翻转而出,如同从淤泥里探出来的一尘不染的雪莲。
一道五彩的剑气从绛陌上刺了出来。子桑饮雪却没有动,任凭那道剑气径直刺向了自己。
子桑饮雪并未被撼动分毫。那剑气也像是被她给吞没,顷刻便了无踪迹。公孙诗潋没有再继续进攻,也没有面露迟疑之色,她身为天下第一舞的后人,不仅熟谙公孙剑舞,自然也知晓其他名舞的招式:子桑饮雪这招乃是丽衣舞“静”中御力最强的一舞,名“不动尘”。
宛若山峰屹立。
“刚出手便是江海凝光。”子桑饮雪静道,“看来你并没有留手。”
公孙诗潋垂头看着地上的水洼,洼中是被阴云遮盖住的夕阳,“说来我们的祖先也曾以姐妹相称,先祖姊妹的后人来长安做客,我必然要以盛礼相待,以绝世舞相迎。”
“那不妨看看我的盛礼?”子桑饮雪外边的衣衫狂躁起来,露出了下边的两只袖子,一阵白色的浮光于双袖上不安地游动着。
左袖若轻絮,淡若无物,如二月春暖。袖名杨花。
右袖白茫,焕发着低微的寒气,袖名白雪。
正是数百年前,为身处严寒之中的社稷拂来春风,为落在炽火里的盛唐带走难忍的酷热,更同样身为丽衣舞的“丽衣”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丽衣绝品双袖,杨花白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剑迎我,那我也好以袖剑相迎。”子桑饮雪双袖善舞,几经俯仰,从地上卷起了一带水帘,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凌空而起,朝着公孙诗潋扑来。
公孙诗潋轻甩绛陌,这微不可查的动作,竟令雪白的长剑咆啸出一声低微的龙吟。以优雅著称,并以此位列天下名剑第三的的绛陌剑,在此刻竟有着一种莫名的霸道。
一种空前高涨,从无到有的霸道!
公孙剑舞,帝骖龙翔!
长剑与双袖相接。
在这一瞬,二人倒不像是在比试,而像是在对舞。
公孙诗潋剑锋雪白,并浮烁着荧光,在逐渐昏暗的天色下依旧明亮。
子桑饮雪一袖莺暖,一袖霜森,双袖齐舞如同交错在一起的细虹。
夕阳斑驳陆离,拂垂在长剑与双袖上。
那名为杨花的絮袖翩然无物,却偏偏又无处不在,但碍于剑锋上的霸道之势,子桑饮雪只得操纵杨花在距剑锋数厘处纠缠住了绛陌,再将寒袖白雪急忙掠落而下,长袖带起来的水帘顿时冰封,随后结化为皑皑白雪。公孙诗潋只感到眼前一片苍茫,霜雪长降!
“袖剑么?”公孙诗潋轻轻拂起了左袖。
昔日公孙大娘虽说以剑舞遐迩盛唐,但世人鲜知,她身为教坊之魁,袖舞也同样堪称绝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袖铺散开来,如同天边的晚霞,与揉凝成袖的白雪交叠在一起。寒袖白雪在这一瞬间凝成了尖锐的冰棱,其势如锋,猛地将红袖割裂。公孙诗潋借势将红袖挣脱出来,同时也松开了握剑的右手,优雅地轻踮到一旁。
子桑饮雪看着缠在左袖上的绛陌,留在右袖上的红布,却并没有露出该属于胜者的表情,而是无比凝重。
因为公孙诗潋并没有慌张,也没有看着自己的佩剑,而是低头望着那破碎不堪的红袖,若有所思。子桑饮雪看着她,又重新安静了下来,稳若山峦。
“你应当听说过,残憾之美。”公孙诗潋忽然说了一句。
“自然。”子桑饮雪抬首接上了话茬,语调是淡淡的:“残缺,遗憾。世间万物,并不是每个都只有在完美的时候是最美的。亦如天上月,只有经历阴缺之后,方能见明。”
“是。有些事物,的确是在残缺时,有着别样的美。”公孙诗潋轻抬起左袖,仅留下半块的红袖在风中飘扬,“如冬雪初融,雨后初晴,又亦如。”
“我接下来将要起的一支舞。”
察觉公孙诗潋身上乍然而起的气势,将那红袖轻轻拂动起来。子桑饮雪心底油然觉到一种熟悉感,一惊,“你这是要?”
“正是丽衣仙子所创的,以衣成舞。”公孙诗潋轻轻道。
杏花若微雨,在破碎的红袖里纷扬而下。
“这支舞,我命名为残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雨后初晴天光乍破,但雨丝却未歇。
冬雪初融,春水清响,却还有些雪未融化。
残缺不全,或许会影响到全局之美,但并不是遗憾。
亦是造就出了,另一种美。
公孙诗潋步履轻盈,手姿妙曼,似是开始舞蹈。那破碎的左袖也随着她一同起舞,上下翩然而动,像是残馀的晚霞,正如其名。舞姿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凄哀。
“你是想以我的方式来击败我?”子桑饮雪收回双袖,握紧了绛陌剑。
公孙诗潋没有理会,依旧自顾在舞蹈。那杏花瓣在她的残袖中纷飞,如同在鲜花中飞舞的蝴蝶。
“既然如此,那便也让我,”子桑饮雪眼中闪过寒冷,手握紧了绛陌剑,“以你的方式,来迎接你这一招吧!”
她先是以寒袖白雪裹住了自己的手,再握上了剑。绛陌上原本那煦暖之息顿时被森凛之气所取代,整柄剑都沉浸在了冰冷之中。子桑饮雪提剑,朝着公孙诗潋刺去。
再次,剑袖相接。
只不过,身份换了。
原本舞袖的人执剑,原本执剑的人舞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镀上一层冰霜的绛陌,剑锋已不复原本的优雅,倒像深山老林里野兽的尖牙,锋利森寒,碰撞上了残袖。
公孙诗潋残袖一挥,卷出一片火花来,将剑砭发出来的森煞之意尽数燃烧殆尽。子桑饮雪忽然感到寒袖上的寒冷在这一瞬间也尽失了,绛陌上的冰霜也在开始融化。
“我的拂雪内力专克杀意,也专褪杀意。”公孙诗潋不断卷着残袖,淡淡道:“你的杀气,太盛了。”
“破。”子桑饮雪轻挑秀眉,手猛地一颤。
剑上的冰霜出现了些许裂纹,很快就倾裂开来,洒泄而下。
公孙诗潋的左袖上渐渐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缺口,那片由衣袖卷成的火花也变得千疮百孔,但是,越是这样,公孙诗潋的“残霞”袖舞,也就越能接近那“残缺之美”的极致!
皓色淡荧从她掌心注出,与残袖融为一体。
那道火花也伸展开来,变回了原本模样,在空中铺散。
原本缓慢有序娴静若蝶的杏花,也忽然变得哀躁起来,像是朝西渡的鹜群,于落霞之中,秋水之上清鸣。
曾有诗言: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一幅宁静致远的画面,竟被公孙诗潋仅以残袖与杏花瓣相合,而浑然勾勒了出来。
绛陌剑脱手而出,子桑饮雪也随之猛退,寒袖白雪上的寒意也在一点接着一点复原。但哪怕是如此森凛的寒意,在短时间内也遮盖不住那道灼热。
不远处的屋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公孙剑器楼的祖传内功,西河拂雪么。”身躯裹在黑袍之中的憔悴男子喃喃说道。
“在当时很难有人能理解,公孙大娘一介舞姬,创造并领悟出这个内功的意义是什么。令杀气忽徐忽凛,除了吓到那些慕名而来的观舞者以外,就没有任何别的用处。但若真正逢于乱世之中,当公孙剑舞不再是朝堂上用以悦目,而是于江湖中用来生死决斗的时候,才能体现得出,这个内功的恐怖之处。”穿着紧身黑衣的女人怀手抱于胸前,与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乌鸦对视。
“只要实力不是太悬殊,若对手能展露出杀意,那么,身负西河拂雪内力的人便能掌握主动权,再配上那不绝如缕的剑舞。”黑袍男子仰头轻叹,“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子桑饮雪恐怕难以占得半分便宜。”
“那还要放任她继续打下去么?”女人将目光移向了战局,肩上的乌鸦也一齐转头。
“她母亲以及先辈想从公孙后人的手里再度夺魁,她只不过是个承志的后人罢了。教坊的荣光,已困扰了她们好几代人了。”黑袍男人望着子桑饮雪,“可她们没有想到过,公孙氏代代仅有一人传,只要令公孙后人绝迹,那么,舞魁之名不就又落回了丽衣舞的头上了吗?”
“你的意思是?”女人沉声问道。
“夺回舞魁之名,未必只有比舞战胜这一个选择。”黑袍男人朝女人丢去了一块令牌,“还可以选择。”
“杀了她。”女人望着手里的令牌,略微迟疑后,还是把话接了下去。
天级绝息令。
唐云影负手而立,“唐鸦,除你之外,唐门之中其余唐门弟子的杀性都太重,只有你的暗器最为特殊。以活鸦为暗器,并命名为‘寒暮栖鸦’。杀她,或许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唐鸦收起了那块令牌,身边又聚集起了几只乌鸦,“是。”
静谧的天地间,忽然被鸦啼笼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孙诗潋停下了手中动作,仰头望着云集成一片的乌鸦,森森然冒着一股死气。
“这是……”子桑饮雪微微皱眉。
长安城乌鸦漫天,在数百年前出现过。
忽如其来的叛乱,摧毁了大唐盛世的根基,长安城半步沦陷,哀鸿遍野,尸骸满地,乌鸦在长久不息的战火中,寻找它们在乱世中赖以存活的,也是最有滋养的食物……
“过来吧,孩子。”
子桑饮雪一惊,赶忙低头望向自己的影子。
这个声音是从影子里传出来的。
“唐阁主……”子桑饮雪咬了咬牙,丢掉了袖子上的半块红布,朝着上边掠去。
公孙诗潋没有去拦,默默地目送着她离开。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那个对手,于自己而言,是多么的恐怖。
一个没有半分杀意,却偏偏又是一个杀手的对手。
她拔出了插在地上的绛陌剑,望向了前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身着紧身黑衣的女人,在大片鸦群的拥簇下,缓缓走到了子桑饮雪原先的位置。
唐门,唐鸦。
“鸦姐。”公孙诗潋与眼前这名女子似是早已熟识,恭敬道。
唐鸦点了点头,“我当时将你杀死雨萱的事禀报给唐老太太时,唐老太太却断言,你是世上最不可能会杀她的人。”
公孙诗潋眼中闪过黯然,“诚如暮烟奶奶所言。”
唐鸦顿了顿,道:“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公孙诗潋一愣。
“但是,你惊动了雨萱的父亲。他是绝息令的掌令者,他给雨萱下令,其实并不是为了要杀她,而是为了保护她。”唐鸦轻抚着一只乌鸦,轻轻道:“而你杀了她,她父亲还受人唆使,定然会意气用事,擅自给你下令。而我此次前来长安,也是因为职责的无奈。”
公孙诗潋微微一笑,“我明白。唐阿姨你身为绝息令的首席执行者,只不过是屡尽自己的义务罢了。”
“那么,”唐鸦平静的面容骤冷,“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屋檐之上。
子桑饮雪望着下边的乌鸦,沉默不语。
一旁的唐云影忽然道:“怎么?技不如人,很不甘心?”
子桑饮雪摇了摇头,眯起了眼睛,“她轻而易举就能卸去我的杀性,这就是公孙剑器楼的祖传内功,西河拂雪么?”
唐云影顿了顿,眯起了眼睛,“于世人言,杀意是飘渺无形的,它先是由心而生,再形于体外,最后渐渐扩结成意绪。这是初任天机阁阁主对杀意二字的定论。但是,这层定论对于公孙后人而言,就不成立了。”
“不成立?”子桑饮雪皱起了眉。
唐云影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对杀意感知太过敏锐了,所以不成立。”
“难道还是西河拂雪?”子桑饮雪喃喃道。
唐云影道:“西河拂雪,不仅能增强自身对杀意的掌控能力,并且能敏锐地感知他人的情绪变化,而杀意也就是部分情绪变化的生成物。公孙后人在面对有杀意的人,会在悄无声息中卸其杀意,或是令自身杀意陡然变化,打得对手措手不及。”
“难怪。”子桑饮雪看向唐鸦与公孙诗潋侃侃而谈的样子,“所以,你们是要以唐门悄无声息的毒法,来绝了她的性命么。”
“你错了。”唐云影冷然道:“唐门第五代门主的夫人,也就是绝息令的创始者,为了让唐门不再只走‘毒’这一条路,创立出了无需使毒即可杀人的办法,但她却也为此,青丝成了白发,受每一个唐门弟子的尊敬与爱戴。所以,为了致敬她,绝息堂中便有着一条规定:绝息令的执行者永远不能以毒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唐阁主你……”子桑饮雪欲言又止。
“是的。”唐云影缓缓道:“我的‘狱影’离不开剧毒,所以自我成为绝息令的掌令者后,也就不会成为执行者,便没有再持绝息令杀过一人。”
唐门诫训门规无比森严,能令一个年轻的杀人魔鬼,磨去自己的锋锐。
子桑饮雪反应过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屋檐的边上,“既然你们不以毒杀她,那必然是用无毒的暗器。可暗器是凶器,不管怎么样,持暗器的人,总会释放出杀意的吧。”
“不。”唐云影也缓缓走到了子桑饮雪边上,望着下边,“她是绝息堂乃至整个唐门之中,唯一一个持着暗器不会释出杀意的人。因为她的暗器,与众不同。”
“她的暗器是什么?”子桑饮雪问。
“你已经看到了。”唐云影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子桑饮雪看向那些密集如云,哀啼凄厉的一片鸦群,不由一怔,“难道是……乌鸦。”
“是。”唐云影低声道:“她,是绝息堂首席执行者之一,只执行天级绝息令的杀令。她有一个绰号,名‘牧鸦鬼’。”
子桑饮雪心头一跳。
唐门,“牧鸦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绰号。
而是传承。
百年前逆天之征,炼狱战场遍地飞鸦,所过之处皆为腐肉朽骨,就连素爱啃食糜沫的虫蚁也无无下嘴之处。
这,便是“牧鸦鬼”的杰作。
“乌鸦是不会有杀意的,它们只会遵循牧鸦鬼的指示。”唐云影淡淡道。
“一个人若是没有杀意,如何能成为一个杀手?”子桑饮雪愣了愣,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唐鸦的杀意,来自于那些乌鸦。但乌鸦的杀意只有在所杀之人死后,才能迸显出来。”唐云影望着那些渐渐躁动的乌鸦,“当那人化为腐肉的时候,鸦多肉少,强烈的竞争与对腐肉的渴望,它们的杀性会毫无保留地被激发出来!”
“那么,死吧。”伴随着唐鸦的一声冷喝,那些鸦群纷拥而去。
虽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但其中却破绽百出,轻而易举就能突破这片鸦群。
公孙诗潋却当作没看到一般,再度挥剑,起舞,西河拂雪内力催动到极致,划出一道清荧屏障,将鸦群阻隔在外,随即猛退到十步开外,凌跃而起,落到一处高垣上,一道剑气从绛陌剑上倾泄而出。
唐鸦从腰中抽出几只鸦羽,诡异的黑炎在上边萦烧着,起手一动,将剑气给挡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诗潋,你当真要动手?”唐鸦有些出乎意料地望着公孙诗潋。
公孙诗潋虽不置可否,却揽起了绛陌剑,再度蓄起了剑势。
态度很明了。
正打算与唐鸦,一决到底。
唐鸦略有些心急,低声道:“此处是长安,而你是剑器楼楼主兼并长安城城主,你若想要逃离,我绝对拦不了你,也决计不会拦你。”
“牧鸦鬼。”公孙诗潋淡淡说道,“你的话有些多了。”
唐鸦一愣。
公孙诗潋不再用以长辈的尊称来称呼她,而是直呼绰号。
而方才,被誉为“只许指恶人”的绛陌剑,居然直指向了自己,剑尖寒芒如炬,令人心悸。
不是好兆头。
唐鸦眉头一挑,“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一个人的毕生的梦想。”公孙诗潋轻轻答道,将左手放在了腰间的一袋药囊之上,昂起了头淡淡道:“亦或是,我与她的誓言。”
“誓言?”
“有朝一日,名扬四海。”
公孙诗潋忽然回忆起唐雨萱在生命最后一刻的笑容,纯真无暇。与此同时,将绛陌剑高高举起,剑上剑气如潮。
似是要与牧鸦鬼,决出胜负。
这一任的“牧鸦鬼”很年轻,年轻的杀手,除个别性子薄凉之人以外,心中年轻煨烫的热血使然,绝大多数都想与同龄的高手争个胜负。
唐鸦微微一笑,朗声道:“好!”双手迅速摆动着。
寒暮栖鸦。
鸦声啼晓,格外尖锐。
一大片乌鸦朝着公孙诗潋席卷而来,公孙诗潋赶忙收起了绛陌,撑开了伞,雪白的油纸伞面与鸦群相接,顷刻之间就被啄食得一干二净,露出了仅剩下的孤零零的伞骨。
公孙诗潋像是正等待着这一刻,将手中的伞骨快速旋转起来,快到,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圆,像是一道由萤光组成的圆盾。一旦有乌鸦越过这道圆盾,便会鲜血淋漓,摔落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鸦这才注意到,每根伞骨的顶端,都是一个锋锐的刺,只不过原先被油纸伞遮去了寒芒。
她看清后,紧接着起身。
在浮空的那一刹那,她那一袭紧身黑衣瞬间暴涨,像是将所有的黑羽都给抖落了出来。
“这是!”子桑饮雪惊道。
“没想到,她现在就用上了这一招。”唐云影眼中微微露出了惊讶。
唐鸦手里紧攥着一把鸦羽,将唐门暗器手法运用到极致,猛得一甩,朝着公孙诗潋快速转动的伞骨奔袭而去。每一根鸦羽都准确无误的击到了每一根伞骨之上,伞骨从中间崩折开来,唐鸦也借此空当一跃而上,握着一柄以鸦羽为柄,人骨为锋的匕首,朝着公孙诗潋猛砍。
每一刀都如同鬼魅,不分虚实,不过一次呼吸,伞柄就断成了数截。
“幻刀术。”公孙诗潋冷声道,赶忙执着绛陌去抵御,却未能辨清这刀法的落点,节节败退。
唐鸦轻吁一声,那群乌鸦将二人团团围住。
嘈杂的鸦啼,匕与剑相交的刺耳的叮叮声,以及急促的脚步声混在了一起,地上的水洼也是越来越碎,水花四溅开来。
唐鸦是何等的杀手。不同于唐云影那般被人听到了就如闻鬼神之名,她的名号不响的原因,是因为她作为一个杀手,太过干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不是说杀人手法很干净,而是杀人之后清理现场的能力很干净。
鸦食腐肉,唐鸦会给剩下的骸骨滴毒。若留有淬过毒仍不化的骨头,她会制作成匕首。
公孙诗潋身上开始出现了细碎的伤口,一切都被唐鸦给压制住了,但她并未言输,美眸里满是意气与信念。
已逝挚友赋予她的全新的信念。
以及受那个人所感染的,意气风发。
她在心里死死牢记着唐鸦出刀的次数。
幻刀术虽然诡异,却只有十八刀。
十八刀后,胜负立判。
十七刀!这一刀虚晃过公孙诗潋的剑,划破了她的肩。
“最后一刀!”公孙诗潋忽然怒喝一声,极力挥剑挑开了这一刀,竟有着不该属于剑器楼楼主形象的狂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姑苏君山。
柳月山庄的一处客房之中。
这处客房置于高处,可以俯瞰到柳月山庄的大门。洛飞羽站在窗旁,望着不断从外边涌入庄内的人群。
他虽自小生于西域洛神族,踏入九州之土不过半年之久,涉世中原江湖并不深,自然认不得那些人的面貌。
但他能辨出剑名。
七分乌黑,三分明月,据说是将玄铁置于太白山颠,引来子夜的那一抹月光铸就的一把剑,剑出如明月拂照。剑名“不归”,寓意月光有去无返,名剑谱上排名第十。
通体漆黑,剑锋极宽,正是名剑谱排名第七的墨剑。墨剑剑法集大成者的荆无悔已经死于当年葬剑山庄的围剿,现在继承这柄墨剑的,是带着一顶斗笠的年轻人,嘴里叼着一根稻草,一幅吊儿郎当样。
剑形飘渺如纱,剑气轻盈似月,名剑谱上排名第十三的“月笼纱”。佩剑剑主是一名水灵灵的小姑娘。单是论其剑之美,丝毫不亚于曾被洛飞羽所折毁过的流露。
想到此处,洛飞羽不由自嘲一笑。
在出山的前几年里,师父时时刻刻都将“折剑”二字挂在嘴边,还以此严督自己练剑,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替他老人家入江湖折剑,为死去的剑祖报仇。
但在临行前数月,师父却又对“折剑”只字不提,不过依旧严格监督自己练剑。
“折剑啊折剑,入了江湖这么久,我就只折去过流露那一把破剑吧?”洛飞羽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寒山寺入夜的钟声远远传来,柳月山庄的大门正在缓缓闭上。
“等等等等。”一位急促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一身锦衣的公子哥手中高高举着令牌,在山路上奔跑着。而公子身后则是一名抱着长匣的白袍人,紧追着他的脚步。
阅令弟子手上的关门动作稍作停滞,让那名公子哥跑了进庄来。
公子哥面容柔和无锋,生得极为俊俏。或许是因不善运动,脸被憋得通红。他出示令牌给阅令弟子看了看后,就在那低声喘气,拿着手帕在轻轻点汗,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世家公子的气质。
“呼,这柳月山庄跟兄长说的一样,果真是不同凡响啊。”公子哥看着周围的景物笑道。
“最后一个人吗?”洛飞羽眉头一挑,随即注意到了那长匣,下意识开启了血瞳术去感知。
然而,匣中的熟悉感,令他莫名感到胆寒。
剑意无比凄哀苍凉,像是深压在积雪下的梅花,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凄雅。
气节之剑,梅谙六度。普天之下,剑有千万柄,其中却只有一柄剑的剑意,是如此悲哀——
凄剑,“暮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城洛阳。
天边月色凄迷。
一袭金衣的言己微站在城墙上,面朝东南。她面容依旧绝美,只不过添了些许憔悴,而她的腰间,也没有了那柄与她形影不离的佩剑暮淮。
“又在想金陵城了?”一个庄严却又不失柔和的声音忽然传来。言己微扭头一看,却见一名身着尚书锦衣的中年男人踏步走了过来,胸前纹着一个“刑”字,现在上边沾染上了一滩血迹。
“莫老爷。”言己微躬身行礼,“哦不,现在应该称作,莫尚书。”
身为刑部尚书的莫问东缓缓走到言己微的身边,“又在想你的金陵城了么?”
言己微点点头,随即感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阴冷腥气,不由皱起了眉,“你刚刚判过刑?”
“是。”莫问东点点头。
“你衣服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言己微看向莫问东胸前的那一大滩血迹,语气迟疑,“掌刑尚书应当管的是是下判决,施以刑法不是应该让施刑手亲为的么?”
莫问东叹了口气,望向天边的月色,“今天刚刚揪出一个天机阁弟子,在天机阁新立阁主的情况下,还与天机九大家族书信传达密切,信中皆是那些大逆不道的内容。”
“什么内容?”言己微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想要推翻阁主的意思。”莫问东幽幽说道。
言己微惊道:“什么?”
此次天机阁再立阁主,并非景王凌傲阳的一意孤行,而是朝中上下的一致同意,那些镇守天子城的门派对此也是毫无异议,因为他们已达成了一个共同的利益。
但总有微论声。
莫问东面色平静,感慨道:“不过这名天机阁弟子还真是宁死不屈啊,不但不愿受刑,最后还一头撞到我的案台上,鲜血四溅,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或许,这就是那所谓的气节吧。”
在最后的“气节”二字上,他加重了语气。
听得言己微心中一阵黯然。
气节,那可是曾与言家挂钩的两个字。
“对了。”莫问东忽然冒出了一句话,“你的暮淮剑,已经被他带入柳月山庄了。”
“暮淮……”言己微轻轻呢喃,像是在呼唤着一位旧友,“它还会回来吗?”
“会的。”莫问东幽幽开口:“但是,带它去参加大会的人,却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言己微未能理解他话中的深意。
莫问东笑了笑,将右手放在了城墙上,“先不提了。天机阁阁主她,指名要见你。”
言己微并没有感到诧异,天机阁无一不晓,自己偷潜入皇城自然也是会被记录下来。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明日吧,今日我有些乏……”
莫问东打断了她,“不妨,我也考虑到此事了,所以,我让她来了。”
还未等言己微反应过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言己微转过了头,却看见一袭火红衣裳的女子走了过来,在黑夜中格外耀眼。
她脑海中不由蹦回了三个月前,暮淮王府中红妆十里,喜绸漫天。
那个女子,也是像这样穿着火红色的嫁衣坐在藏妃殿中,等待那个道士将她带离秦淮。
走得近了些,言己微才看到来人蒙着一面红色的纱巾,看不清面貌,但她就是有一种感觉。
感觉那红纱之下的小嘴,有千百句歌赋要蹦出来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凤阳镇外的一处小山坡上。
两名少女,一匹马,正在缓缓行驶着。
背着闲云剑的晓闲云,横坐在骏马的背上晃着双脚,略有些懊恼。站在前方牵马的妃采芸脸色也不好看,失去了以往的那股灵动气息。
晓闲云望了妃采芸一眼,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妃采芸痴痴地望着前方,脚下漫无目的地走着。眼看快要偏离出山路,晓闲云只得轻声提醒道:“你小心一点,注意看路。”
妃采芸反应过来,连“哦”了几声后,将所朝方向重新端正向凤阳城。然而,看到凤阳镇里的一片奇景后,却忽然怔住了。
小镇里的人都聚集到了小镇中央,将十几名女子围绕起来,而那十几名女子的手中快速运作着,像是在穿针引线。而一旁的香案上摆满了贡品,以及一件艳红袍。妃采芸见状问道:“这小镇子里的人,在做些什么?”
晓闲云抬头看了一眼,道:“那些女子在进行月下穿针乞巧,谁穿的线越多,谁的手也就越巧,就可以获得由红线织成的红袍,视为七姐的恩赐。一般参加比赛的都是未有婚配的女子,穿上了那件红线袍,便会获得七姐的祝福,保佑你在来年会有一段好姻缘,而没能获得七姐祝福的人,也能许个简单的愿望,让七姐帮你兑现。”
妃采芸仰头望着漫天星河,恍然道:“已经是七月初七了么?可真是个好日子呢。”
另一处的荒山野岭里。
一位布衣公子,一位皓面道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皓月将地上的一柄血红长剑召回了自己的手中。
凌鹏越走上前来,赞叹道:“早就听说武当驾鹤而去可日行千里,今日得以一见御剑飞行之术,更是不凡。”
慕容皓月却仍在看着手中长剑,默然不语。
凌鹏越也同样注意到了那把血色长剑,“灵气异常,不像是凡剑。也似乎从未在天剑阁里听说过此剑,何名?”
“红颜。”慕容皓月痴痴看着剑上的倒影。
正是那时,红尘匣被毁,千鹤齐飞而来,以自身的血染红的那一柄剑,也是唯一幸存的那柄剑。
凌鹏越暗暗翻了翻白眼,剑名红颜,其寓意已经很明了了,想必就是悼念亡妻而起的名。这一路上,凌鹏越与慕容皓月对话时,这看起来清心寡欲得不行的道士十句话里,有九句话离不开他的妻子,其痴情程度简直骇人听闻。哪怕是再怎么悲伤,听得久了自然也就只剩无奈。
“武当御剑剑匣虽然无法列入名剑谱,但假以时日,慕容兄必能因此剑在名剑谱中留下自己的大名。”凌鹏越随便应付了一句,赶忙溜到了前方,“离临安也不远了,前面有个小镇,不妨在此歇息一下。”
慕容皓月走上前来,“这小镇里的人,在做些什么?”
“月下引线,七夕的习俗。”凌鹏越答道。
慕容皓月叹息道:“说起穿针引线,她曾经也是无比手巧,针线在她手上宛若活了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凤阳镇。
妃采芸领着晓闲云来到了小镇正中,喜庆热闹的气氛,让她们沉重的心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有几名小童注意到了她们,连连惊呼,妃采芸蹲下来摸了摸他们的头。
这时,有一名年过七旬的老妪走了过来,巍巍道:“二位姑娘是异乡人吧。”
晓闲云露出笑容,“是。”
“今日七夕,凤阳镇里在祭祀七娘,七娘不喜欢锋锐的事物,还请姑娘收起来为好。”老妪眼睛眯成了缝,指了指晓闲云手中的剑。
“那我就先行离开吧。”晓闲云低头致歉,负剑走远。
望着晓闲云离去的背影,妃采芸心中一阵酸涩。若在以往,晓闲云肯定执意要持剑不离身,但在得知晓家门庭莫名破碎,以及家人不知所踪之后,就敛去了自己的任性刁蛮。
老妪一愣,朝妃采芸道:“你的朋友是有什么心事吗?”
“不过是天地间的一游子。”妃采芸忽然答了一句无头无脑的话,随即笑道:“婆婆,你刚才说你们在祭祀七娘,是不是有什么习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妪点头笑道:“有的,姑娘请随我来。”
在老妪的带领下,妃采芸来到了一口古井边上,皎洁的月光恰好照射在水面上。井边上摆满了彩萝,七盘瓜果,七支燃了大半的香。旁边坐着十余名女子,每名女子的手中都操纵着七枚银针,七根长线在那穿着。
“月下穿针,乞巧姻缘。”老妪笑着解释道,“以此求得一个好姻缘。”
妃采芸转了转眼,笑道:“婆婆,如若不嫌弃的话,能否让我这外来人参加这比赛呢?”
老妪略微迟疑,“这……”
妃采芸笑道:“放心吧婆婆,我不会去抢你们镇上的姑娘的好姻缘,只想许一个愿望留个念想。”
老妪不由失笑,望向那七支香,“姑娘言重了,有缘人自能求得姻缘。我这个老太婆担心的是,这月下穿针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姑娘若不能在香燃尽前织完,这心愿可就失灵了呢。”
“无需担心的。”妃采芸笑着从井口上拿起针线,穿了起来。
起初只是普通穿针,速度与旁人无二。不过片刻,一位姑娘就放下了穿引好的织物,雀跃欢呼起来,转身抱起了红线袍,爱不释手。
除了有个别姑娘扼腕叹息外,绝大部分还在继续穿引着。老妪向妃采芸投去担忧的目光。
然而,妃采芸的速度忽然就快了起来,整只手在飘来飘去,手上银针乍一看宛如银色流光一般,进度很快就超越过了在场所有的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快!”人群中有人惊呼。
千面匣中有针线,有时身处绝境,要在短时间内缝制出一张伪装面具渡过难关。长久以往,也就造出了她织引飞快的本领。
那夺魁的姑娘早已熬过了兴奋劲,抱着红线袍张望着赛局。当她注意到了妃采芸手上的动作后,额头不由冒出了冷汗。
如果妃采芸在刚加入赛局时便全力以赴,她是没有一丝机会的。
在香要燃尽的关头,妃采芸织好了。
竟是一袭袖珍版的白衣。
不远处的屋檐上,晓闲云正在膝盖上垫着一本书,书上记录着她身为闲云女侠在姑苏行侠仗义的事。
起于皖昭二十年七月。
终于皖昭二十一年六月。
而如今是七月,刚好是一年了。
本想带着这一本册子回家去,向家里人证明自己,却落得了无家可归的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身边有人陪伴。
晓闲云忽然抬起了头,望向了妃采芸。
在如水的月色中,妃采芸将那件袖珍的白衣高高举起。
“是给你的心上人织的吗?”老妪看着那件华美的白衣,赞叹道:“真好看。”
妃采芸摇了摇头,泪眼朦胧,“是一个我曾经要仰起头才能看到的人,他生来就是站在高山上,但因为一次变故,他跌进了尘埃里,但我相信,他会再次站在最高的地方。”
与此同时,她在心中默默许下自己的心愿。
公子,祭剑大会已到,希望你能完成自己所想要做的。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平安,撑到我们再见的那一天。
愿见面时,你,仍是陌上公子。
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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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皓月没有搭他的话,而是桌旁坐了下来,借着烛光仔细端详着手中血红的长剑,眼神迷蒙得像是在看心上人。凌鹏越无可奈何,也只得一屁股坐了下来。
“哟喂,令两位客官久等了。”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他朝着跟在后边的小伙喊道:“快上茶。”
“今天镇子里是怎么了?刚刚在大街上也没碰见个人。”凌鹏越接过小二新倒的茶,朝着客栈老板问道。
“今日是七夕,在我们凤阳镇算是比较盛大的节日。”客栈老板打着算盘,“镇子里所有的人都会到正中去聚会。”
“七月初七,七夕。”凌鹏越喝了口茶,幽幽说道。
“我以为,那些江湖好汉都去参加那什么祭剑大会了,我们这也不是什么通商必经之地,今晚应该不会有人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客栈老板打好算盘,心满意足地一笑,“没想到居然会有,而且一来就是四个。”
“四个?”凌鹏越下意识看了眼慕容皓月,发现他仍望着血剑红颜望得出神。
“是啊。”客栈老板露出了猥琐的笑,“一对公子爷们,一对如花似玉的姑娘。”
话音刚落,外边传来脚步声,有二位女子踏入了客栈。客栈老板见了,笑道:“二位姑娘,你们定的客房已备好。”
前方的妃采芸笑着点了点头,朝后边的晓闲云问道:“云妹妹,你有半日未进粒米,是否要吃些东西?”
晓闲云摇头,“不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妃采芸有些担心地看了晓闲云一眼后,朝客栈老板示出两根手指,“老板,给我烙两张大饼。”
“得嘞。”
晓闲云默默坐了下来,无意瞥到坐在角落里的慕容皓月,注意到他背上长匣,“紫霄雷匣?”
经晓闲云这么一说,妃采芸也看了过去,然而慕容皓月却像是静止了一般,不为所动。
一旁的凌鹏越有些看不下去了,“喂,慕容兄,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在看着你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慕容皓月眼神黯然,忽然没头没脑地唱了一句。
客栈老板竖起了大拇指,“小兄弟这句诗吟得妙啊。”
凌鹏越险些没把含在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晓闲云皱了皱眉,口无遮拦道:“你刚刚死了妻子?”
妃采芸拉了一下她,转向慕容皓月,“这位来自武当的道长,想来你是去参加祭剑大会的吧?可柳月山庄召开祭剑大会时,在头日入夜时分就会封庄。还望道长莫要再往前走了。”
“你很聪明。”
接她话的不是慕容皓月,而是凌鹏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妃采芸微微一愣,“这位先生,你可是在与我说话?”
“刚刚问话的只有你,不是你还能是谁?”凌鹏越晃了晃茶杯,“我该怎么称呼你?孤舟舫镜花,还是镜花先生的女儿,千面匣的传人。”
淡写轻描的一句话,将妃采芸的身份展露无遗。妃采芸却没有露出惶恐,一个易容师,最重要的就是处变不惊安之若素。她强压下晓闲云拔剑的手势,淡淡道:“是先生聪明才是,我的聪明又从何而起?”
“武当,道之尊,冠正派之名。”凌鹏越看向慕容皓月背上的雷匣,“紫霄雷匣,武当剑匣之首也。你一眼就辨了出来,以为他是去参加祭剑大会,就苦心劝他离开,不让他去参加大会。”
“而你不让他去参加大会的理由,是因为你家公子的风华九绝。”凌鹏越目光凛冽。
妃采芸面容平静,示意凌鹏越继续说下去。
“其中一绝名‘一夕轻雷’,以掌心生雷摧枯拉朽,是风华九绝中最为凌厉的一击,也是变数最大的一击。而雷匣可据引天雷,自然也就能吸走他掌心所生的雷。”
“是。”妃采芸坦然,“这一招是我公子保命的一击,他必须要活下来。所以,这一招,我不允许任何人去破坏他。”
凌鹏越叹了口气,“只是,你家公子现在的情况,很令人堪忧啊。一集气便遭堵,空有一身高修为,也毫无施展之处。”
妃采芸眉头一皱,“什么?”
“他遭到了奈何桥的追杀,与你们孤舟舫先前招待的那个拿剑贵客一起。”凌鹏越从听得入神的小二手里拿过了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此处,妃采芸顿时涌现出一阵杀意,但还是抑制了下去,冷冷道:“我的身份,我家公子的现况,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你‘镜花’这个身份,其实是我猜的。”凌鹏越悠悠喝了口酒,“相传,千面匣制出来的面具无比逼真,但戴得久了,便会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甚至是一颦一笑。方才我看姑娘面色表情略有些不自然,就此猜到的。而至于后面那件事,那是因为我的身份。”
“身份?”妃采芸问道。
“天机阁九大家分支之一。”凌鹏越放下了茶杯,“凌家家主。”
一旁的晓闲云一惊。
她自己就是出自天机阁晓家,自然知道天机阁所分支的其他家族。
毋庸置疑,凌家是九家中最特殊的一支。
因为凌家只有家主一人。
二皇子,景王凌鹏越。
“诶,慕容兄,你说我现在也被逐出天机阁了,是不是就可以泄漏天命了?”凌鹏越朝慕容皓月笑道。
慕容皓月难得搭了一句话:“既然你皇兄没割去你的舌头,那便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鹏越随即转向了妃采芸,“喂,知道你曾在风华门练过针线活,但我只是被流放,皇子之位还没被赦免,杀皇子的大罪,可是很惨的。”
妃采芸迟疑地望向了晓闲云,看到晓闲云向她点了点头后,才把藏在袖中的那一把银针给收了回去。
“呼,喝酒喝酒。”见事态平息后,凌鹏越缓缓端起了酒杯。
然而就在此刻,晓闲云忽然站了起来。
动静很大,客栈里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其他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唯有刚刚安定下来的凌鹏越忽然没能握牢酒杯,酒水一股脑洒在了桌上。
“这是……闲云剑!”凌鹏越瞳孔一缩,望向晓闲云,“闲云女侠的配剑。你是天机阁晓家的,晓闲云!”
晓家。
正是天机血案中,身处景王府作为人证指认罪犯的——晓家!
晓闲云朝他跪了下来,“还望凌家家主,将家父家母的行踪告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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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鸦所挥出的幻刀术,已达十八刀。
最后一刀,直问生死。
“刀法?”子桑饮雪眯着眼看着下方,“唐阁主,世人常言刀锋无眼,何况她这如此凌厉的刀法,怎么可能会毫无杀意呢?”
唐云影微微一笑,“细看。”
子桑饮雪定睛一看,随即睁大眼睛,“这!”
哪怕挥着如此凌厉的刀法,一身鸦羽的唐鸦仍是闭着双眼,舞刀的手臂却丝毫不停。几只乌鸦聚在她的背后,不安躁动着,每动一下,唐鸦的刀势就越凛冽一分!
“先靠着唐门听力辨位的能力,确定剑器楼楼主的位置,再瞑目断绝自己的出刀之意,以意念操纵乌鸦,再借助乌鸦控制自己的肢体,由此出刀。”唐云影幽幽道:“这,就是牧鸦鬼。”
自身毫无杀气的杀手。
换句话说,她的杀气,就是来源于死气!
“最后一刀!”公孙诗潋怒喝一声,同样也开始原地起舞。
公孙剑舞,世上最优雅的剑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上这幻刀术最为虚渺又冷凛的最后一刀。
唐鸦依旧闭着眼,受臂背后鸦群的操纵,将先前积攒下来的凛冽刀势全然凝成这一刀。
公孙诗潋持剑而舞,这一舞不再是原本的缓慢轻舞,而是狂舞,剑势纵横,亦如雷霆震怒。剑风呼啸过地上宁静的水洼,荡起了久久不息的狂漪,一时惊退了鸦群。
气势磅礴,只为接下来这雷霆震怒的一剑!
“最后一刀。”唐鸦也轻念着,匕柄处的鸦羽顿时化成了森冽的黑气,覆在了骨匕之上。
“刀名不讳。”唐鸦依旧瞑目,一刀挥下!
“不讳”,死的婉辞。就连刀法之名,也沾染上了森森的死气。
“能杀她么!”子桑饮雪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能。”唐云影皱眉道:“如果……”
公孙诗潋也蓦然停下了舞蹈,双手将剑高高举起,一旁的教坊遗址忽然开始轻微摇晃,废墟之间发出了细细的声响。
若听得仔细些,竟是那些尘封数百年的旧弦在残垣下开始细细低吟,宛若见到了一段尘封已久的故事。
因为这一舞,就连那些乐器也忘不了,不由得鸣出了绝响,抚今追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这一舞,同名为“天地低昂”。
密集的弦断声乍然而起,盖过了乌鸦漫天啼叫。唐鸦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高举在空的绛陌剑,剑光如雪。
又仿佛看的不是剑。
而是高悬在天边的炽阳。
入夜时分宛如顿变成白昼,唐鸦手里那冷冽的刀锋如同失了颜色,如潮般的死气缓缓散去。
天地低昂,公孙剑器行中杀气最盛的一舞。
因面对的是唐鸦,毫无杀气的“牧鸦鬼”,同时,天地低昂又是一气呵成,无需连绵,公孙诗潋也就没有运起西河拂雪内力。没有西河拂雪的轻柔,使得公孙诗潋这一剑的杀气毫无保留地展露了出来!
此剑之势,将周围一滩乌鸦惊起。
一剑,将那骨刀打得粉碎!
“这难道是……”子桑饮雪无比惊愕地看着这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那一刀,是能杀了她的。”唐云影把刚才的话给接了下去,“如果唐鸦没有睁眼的话。”
这一剑,用去了公孙诗潋全部的内力,先前唐鸦以及子桑饮雪在她身上留下的伤口,尽数崩裂开来,将她的红衣染得更加鲜艳。
“此舞,堪称绝世。”唐鸦猛退到不远处,看着零落一地的鸦羽,冷冷赞叹。
“若得要名扬四海,必得绝世。”公孙诗潋以绛陌剑抵地,强撑着不让自己不倒下。
“那你可还有力气来挡我这一招?”唐鸦冷笑一声,浑身的鸦羽尽数倾喷而出,插入了一旁的断臂残垣上。
“有。”公孙诗潋再次起舞。
然而,刚刚起舞便骤然而止。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唐鸦拿出一只陶埙开始吹奏,鸣起长曲,音色朴拙抱素,却令周围的乌鸦尽数躁动起来,连成一片,宛若一条涌动不休如坠暗夜的黑河。
唐鸦也忽然,杀气凛冽!
“牧鸦鬼”的名号中终究还是带着“鬼”字,到头来还是不负恶鬼之名,必杀之招,杀气腾腾宛若凶煞!
“公孙诗潋已无内力,定然施展不出西河拂雪!”子桑饮雪淡凉的眼中露出些许喜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鸦鬼这一招,说不定真的可以,杀了她!
眨眼时间,鸦流汇聚成型,一扑而上!
寒鸦渡夜。
所过之处,一切皆无。
然而却在公孙诗潋面前五步远处停滞住了。
一群军装士兵持戈执盾,横挡在了公孙诗潋的面前,同时挥出如烈风般的刀气,袭卷而上。
“什么人,胆敢在长安城内放肆!”为首的持矛女子怒喝一声,猛地掷出了手中的长矛,矛头处有如惊雷狂涌。
一矛破去鸦河,鸦群四蹿。
唐鸦从嘴边取下陶埙,望向尚还背负着四根长矛的军装女子,“长安城安城营总兵,五矛烈女孟黛山。”
孟黛山收回掷出去的长矛,望着漫天而舞的乌鸦,点点头,“牧鸦鬼,我听说过你的名号。寒鸦所过之处,一切皆无。”
唐鸦目光凛冽,“总兵大人有何贵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问我有何贵干?”孟黛山冷笑一声,忽然咆哮一声,“那不妨问问你自己,在这干些什么!”
唐鸦被这宛若雷霆的嗓子吓得一怔。
“你这屋里麻黑的臭乌鸦叫起来没完没了,形成噪音,已经惊扰到长安城的居民!”孟黛山怒道,“就因为你这臭乌鸦,城里的老人连饭都顾不上吃,哭得死去活来,他妈的你不知道?乌鸦乃大凶之兆,喜欢在人死之前丧叫个没完,那些老人都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快点把它们都赶走,你也赶快给我滚,不然老子这个月的治安奖金又要没了。”
唐鸦侧耳细听了一阵,发现周围的确是有着哭声。但更多的还是被孟黛山的嗓门给惊吓到的孩童啼哭声……
“走吧,唐鸦。”屋檐上的唐云影面色如水,但眼底深处却抹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冷冽。
“是。”唐鸦点头,再度吹起了陶埙,操纵起了鸦群,乌鸦漫天飞走,她也缓缓而去。
“小山……”公孙诗潋轻唤一声,仰头倒去。
孟黛山身型一闪,稳稳接住了公孙诗潋倒下的身体,朝着手下的士兵令道:“听我号令,护送剑器楼楼主,回剑器楼。”
“这……”子桑饮雪眼中闪过迟疑。
“走吧,伺机而动。”唐云影朝着子桑饮雪低声说了一句,“丽衣后人若想要从公孙后人手里再次夺魁,得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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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时辰后。
“什么?”晓闲云难掩内心的震惊。
她不敢想象,晓家忽然消失,父亲举族前去的地方居然是皇城洛阳。并因自己的父亲晓景的只言片语,竟令天机阁苦苦维持百年的机构就此离析瓦解,梁阳监国,也就是景王凌傲阳也开始对一些被冠以莫须有罪名的成员进行清剿。
旁听的掌柜老板忽然说了一句,“为当朝大皇子卖命,莫非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晓闲云瞪了他一眼,“不可能,父亲虽然为人古板了些,但一生清廉,身为天机阁九家家主之一,对天机阁也是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卖友求荣的事!”
刚刚说完一段故事,而在那饮水漱喉的凌鹏越也是无奈地看了客栈老板一眼,宛若在看一个白痴。
天机阁既然要负责搜集天下情报,那么阁中的每一个成员或是探子开销必然不小,更不用说负责一个地区情报汇总的九大家族了。说晓家家主缺钱花,简直就是荒谬绝伦。
客栈老板转了转眼珠子,又道:“那,莫非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凌鹏越似被呛到了,咳了几声,道:“大叔啊,知道你满腹经纶,可就别拿出来显摆了。还是第一次听说天机阁对于梁阳皇室而言无用武之地的。”
妃采芸赶忙拉住晓闲云,生怕晓闲云一不注意就持剑上去把人家给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晓闲云并没有动,而是静静地坐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晓闲云此刻忽然回想起,孩提时父亲与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世人皆言江湖波诡,亦不知比江湖更危险的地方,是朝堂。江湖中是刀光剑影,朝堂中却是尔虞我诈。你根本不会知道别人会如何抓住你难以言说的把柄及苦衷,根本不会知道你会因何而丧命。小云啊,阿爹不希望看到,你会有踏入皇城的那一天……”
“父亲他,是有什么苦衷吧。”晓闲云忽然说道。
这时,一名小二急匆匆往门外跑去,胸前的衣裳下边似乎藏着什么乱窜的活物。客栈老板见状,打趣道:“又要送信啦?这两年,你已经给家里写了不少信啦。”
“是啊老板,俺老婆最近怀孕了,我要问候一下。”小二乐呵呵的,无意间瞥了客栈内的四位客人一眼。
很随意的一眼。
却被敏锐如鹰的慕容皓月捕捉到了。他放下了血剑红颜,微微侧目。
还未等小二跑出门外,慕容皓月猛地一拍桌上的雷匣,一柄雷剑应势出匣,划破了那名小二的衣襟,鲜血淋漓。
“你!”小二望着胸前晕染开来的血迹,心中一惊,急忙转头,却见一张宛如皓玉的面庞出现在自己面前,随后看着这张面庞越来越矮,越来越矮……
“慕容兄,住手!”凌鹏越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喝道。
慕容皓月右手掐着那名小二的脖子,左手接下了那只信鸽的尸体,随后将小二给甩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凌鹏越不解问道。他坚信慕容皓月不会做出无因无果之事。
慕容皓月从血淋淋的信鸽上取下了一根赤红色的信管,丢给了凌鹏越,淡淡地瞥了慌张的小二一眼,“他不利于我们。”
凌鹏越看了眼信管,皱紧眉头,随即掐碎了信管,一卷信纸滑落出来。他默默看罢,酒带来的醉意一扫而光。
晓闲云皱眉问道:“怎么了?”
凌鹏越咬牙,口中冷冷憋出了两个字。
“皇兄……”
晓闲云下意识望向了妃采芸,妃采芸也同样望向了她,叹息道:“这名小二想要送出的信不是家书,而是密信。”
凌鹏越捏紧了那卷信纸,望向地上握着自己脖子的小二,森然道:“请你回去告诉景王,无需再费力监视我了。还有,三弟那件事,我定不会如他所愿。”
小二十分费力地在说些什么,却不知所云。
凌鹏越望向慕容皓月,“施道法。”
慕容皓月起手一挥,小二脖子上鲜红的手印子顿时消失殆尽。小二猛地干呕了几声,赶忙下跪,“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鹏越厉声道:“滚回洛阳。”
“是是是。”小二赶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信上写了什么?”慕容皓月没有去看那名小二,而是朝着凌鹏越问道。
“刚才那位是天机阁成员,信上也有着天机阁特殊的标记。”凌鹏越望着桌上碎裂开来的赤色竹管,“这信管是赤檀所铸,乃我梁阳皇室的象征,不是携此信管的信鸽,是无法飞入皇城的。”
“凌傲阳。”慕容皓月幽幽开口,直呼当今梁阳监国的名讳。
“我猜的没错,新上任的天机阁阁主,果然是与我皇兄会有些关联。”凌鹏越点头道。
慕容皓月蓦然想起离开洛阳的那一天,那个站在应龙台上的背影,身着红衣亦如火焰般在整座城中盛放。
为何自己会屡次回忆起那个背影呢……
凌鹏越转头面向二女,“还想带你们去我被流放到的地方游玩一番,可现在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晓闲云问道。
“信中说,我的三弟,也就是霄王凌怀风携带暮淮剑,已顺利进入柳月山庄,参加祭剑大会了。”凌鹏越皱眉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暮淮剑!”妃采芸惊呼,“就是那个金陵暮淮王的佩剑!我曾为他制作过面具,可他似乎在三个月前就……”
三个月前暮淮王造就出的的揽梅台惨案,在江湖上人尽皆知,就连一些市井小民都知道。一时间,江湖正派都恨不得生啖其肉。
“是。”凌鹏越面色渐渐苍白,“而我三弟的容貌也是生得俊美,与暮淮王男装的长相几近一致。若他在十天之后的洗剑仪式上露出暮淮,那些失去理智的江湖人,定会将恨意倾泻在他的身上!”
妃采芸轻轻点点头,“的确,暮淮王的所作所为,足以让背负暮淮剑的人遭受千刀万剐。”
“所以,你要?”晓闲云问道。
“我要去姑苏,去柳月山庄。哪怕现在已经闭庄了,我也会想办法混进去。”凌鹏越转头望向晓闲云,“你家人的事,我会有办法的。”
“你是皇子。”妃采芸忽然道。
“我是。”凌鹏越答道。
“话本里都说,皇子们为了能让最终的皇位能落入自己的手上,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铲除自己的同胞,古往今来的案例也是数不胜数。可你为什么要救你同为皇子的兄弟?”妃采芸问了个很莫名的问题。
“你也说了啊,我们是兄弟。”凌鹏越也回了个很莫名的答案。
“我陪你去。”慕容皓月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上不是一直在叨叨着要去金陵的么?”凌鹏越笑道,“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撑起金陵美景的那个人已不在金陵了,我还有什么去的必要呢?”慕容皓月将外边的那枚雷剑召回匣中,转向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客栈老板,“还望帮我好生看管,切勿私自占有它,它对我认了主,事成之后,它就会飞回我身边。”
客栈老板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
“道士也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么。”妃采芸掩嘴一笑,语气中却尽是感激。
“那你们……”凌鹏越缓缓道。
“自然有自己的路要走。”晓闲云缓缓答道。
凌鹏越顿时明了,“那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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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明。
与晓闲云二人道别后,凌鹏越与慕容皓月也踏上了行程。
“有镜花先生的女儿亲手做的面具,虽然可能会不及千面匣,但进入柳月山庄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凌鹏越掂了掂手里的怀里的人皮面具。
慕容皓月却有些犹豫不定,时不时就回头去看。凌鹏越很快就发现了端倪,“怎么了?”
慕容皓月转过头来,提醒道:“她们踏上的路,就是我们来的方向。”
二人来的方向。.asxs.,自然就是皇城洛阳。
凌鹏越步伐依旧不停,“我知道。”
“你知道?”
“是啊。”凌鹏越拿起刚刚从客栈打包出来的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口,“在晓闲云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所想要去的地方,自然只有洛阳。因为她家人在那里。”
“为何不拦。”慕容皓月轻抚着血剑红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拦了有用吗?一个游子若想脱离天地,回到家人温暖的怀抱中,纵使前方千山难阻。”凌鹏越咂了咂嘴。
慕容皓月轻吟道:“游子?天地?”
凌鹏越收起了酒,戏笑道:“慕容兄啊,你不谙世事五年,脑子里只有那些大道无为,该读点春宫图补补世间论理了呀。”
“皇城很凶险。”慕容皓月却没有理会他的戏言,自顾说了下去。
凶险到,自己那个自诩泰然自若的掌门师弟从太师府回到自己身边时,已是大汗淋漓。
“于你我而言是,但于她而言不是。”凌鹏越望向了漫天星曙,忽然正色道:“皇兄若想要继续利用晓家,那么他定不会对同为晓家的晓闲云动手,说不定还会以此来牵制。”
“或许晓家家主的苦衷,就是她吧。”凌鹏越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了一旁的丛林。
慕容皓月侧耳静听,果然有几道轻踩在树梢上的声音一闪而逝,微亮的月光从密林里折射了出来。
“薄冰易碎,欲载人岂非三日之寒。”凌鹏越眯起了眼睛,“皇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呢?”
长安城。
剑器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孙诗潋面色苍白,她披着一件白色的软披兀自坐在桌前。卸下五根长矛,脱下军装换上便装的孟黛山站在一旁。
“小楼主,我刚刚看你身上伤有点多,就擅自动了点剑器楼里药堂里的药。”孟黛山试探问道:“你不会怪我吧?”
公孙诗潋睁了睁朦胧的惺眼,闻了闻身上浓郁无比的药味,皱眉道:“止血草汁一抹即可抚平伤口,你怎么给我涂了这么多?”
“这不是怕小楼主身子有恙吗。”孟黛山嘿嘿笑道:“毕竟上任楼主在临行前交代过我。”
“母亲。”公孙诗潋叹了口气,望向窗外。
清寒的雨又飘落起来,敲落在了这个恢弘的城池,朦胧不清的水雾氤氲缭绕,忽有马蹄声碎细踏过,划破了静谧,夹杂着水花溅起的哗啦声越来越轻,骏马的主人似是要远行。
长安城的烟柳,也许在今夜要少一枝了。
在五年前,母亲赐剑让位,托付使命,在剑器楼中独留自己一人。这五年来,年幼的自己为了懂得剑器楼留下的“正道”之名,奔波于尘世。
“诗潋,你未免有些太冲动了啊。”孟黛山平静下来,正色道。
“怎么?”公孙诗潋回过神来。
“老楼主说过,剑器楼历任楼主以剑荡不平为己任,勿做无谓之争。方才唐门中人以及那名舞女来找你时,你其实可以走的,为何要与他们纠缠?”孟黛山望着藏在剑托里的绛陌,“何况绛陌剑只为恶人所拔,而你方才拔剑……似乎并不是为了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欲名扬四海,必得拔剑。”公孙诗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而山姐你所认为的正道,又是什么呢?”
“正道是……”孟黛山想了许久,还是没将后半句话想出来,只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管理好长安城秩序?争取个年终奖?”
所谓正道,其实每一个人都能轻易理解,但并非每一个人都能说出其中至理含义。
“有的人穷尽毕生之力,只为在世间的正道上留下浓艳的一笔,且是非功过,后人一言便可评说,甚至颠倒了清白与浊墨。”公孙诗潋摸了摸腰间的药囊。
孟黛山也注意到了那袋药囊,方才为公孙诗潋沐浴更衣时,公孙诗潋不论如何也不肯让这个药囊离开身边。
“评说得久了,也就形成一种定向思维:所谓正道,便是铲除恶人。”公孙诗潋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可在我看来,世人所言的正道,只不过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着,有的人就必须死’的悲剧而已。”
“可是,有些必须死的人,真的就该死吗?”
“大逆不道!”孟黛山忽然站起了身,她察觉到公孙诗潋可怕的想法,“过去已经五年了,你母亲临行前的千叮万嘱,小时候对你孜孜不倦的教诲,你都抛诸于脑后了吗!”
“从未敢忘。”公孙诗潋眼神迷离。
那天梅花枯落一地,铺天盖地的谩骂仍在耳边,那个临走前纯真无暇的笑容,也仍在眼前。正是因为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公孙诗潋每每想到此处,心中,总是会涌起莫名的倔强。
“可她,真的该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安城,望安客栈。
灯明如昼。
唐云影举着酒杯,面朝绵绵阴雨,感受着长安城渐浓的秋意,“说起来,这是你第一次执行任务失败了。”
一旁背靠在墙上,双手抱于胸前的唐鸦停止了沉思,目光也从自己的影子转向唐云影,“如若不是安城营及时赶到,剑器楼楼主的尸体,必成为我寒鸦群的养料。”
“绝息堂,只问果,因从来只是借口。”唐云影语气冰冷,几滴雨水从他手中泼洒而出,落到地面,狠狠砸出了几个窟窿。
唐鸦一惊,纵身一掠,丢出几支鸦羽将雨滴打得破碎,“师兄!”
“从身为绝息堂堂主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师兄了。”唐云影说完这句话后就凭空消失了,酒杯摔到地上,酒水与碎片四溅开来。
他再出现时,是从唐鸦的影子里浮出来的。
“你操纵鸦群的技艺我很清楚,”唐云影直视唐鸦,“让鸦群不发出声音,我不信你做不到。”
“啧。”唐鸦冷哼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千方百计将安城营引来,是你的手笔吧。”唐云影再道。
“她不该死。”唐鸦平静道。
“绝息令下,岂有安卵。”唐云影冷冷回道。
“是!”唐鸦忽然激动起来,“但你身为绝息令掌令者,怎可能不知雨萱是怎么死的!生前没有反抗的痕迹,一剑穿心!剑器楼楼主绝不可能是有意杀她的!”
唐云影咬了咬牙,正如唐鸦所言,他怎可能不知。无反抗痕迹,被一剑穿心,一切的一切,都表示着唐雨萱,甘愿赴死。
可他就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死了。
“休整一段时日。”唐云影别过头,“择日再登门拜访剑器楼楼主。”
“师兄!”唐鸦呼道。
“住口。”唐云影冷冷道:“自我当上绝息堂堂主时起,我就不再是你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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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破晓。
姑苏,君山。
君山山顶是一个古朴恢弘的祭坛,以森黑的石砖堆砌而成。在祭坛的正中央,栽着一棵巨大的柳树,柳叶金黄灿烂,足有十余丈高,阳光拂在上边,映耀出点点萤尘。
这便是柳月山庄的圣树,祭剑之柳。
据说树中蕴含了无上灵力,二十年前,寻仙客每至出庄前,都会来此树下育剑三日,随后出庄,再归来时,剑上必能染血,手中也必定会提着一颗武林高手的头颅。
至如今,此地已成为了柳月山庄的圣地。放在平时会严禁庄内弟子踏入其中,只有到了五年一度的祭剑大会前夕,才会被解禁,以供前来赴会的武林人士祭慰英灵。
此时的祭坛上,已站着数百号人,不论男女老少,神情皆是庄严肃穆,不发一言。
祭坛周围是一群乐师,他们在弹奏着庄严的曲子,正是当年铸剑之盟会盟之时的盟曲。
站在祭坛最前方的,或是一派掌门,或是在江湖上地位举足轻重的高人,但他们此刻都放下了尊贵,将头埋得低低的,无比谦卑地从侍女的托盘上接下了那一杯酒。
柳月庄主柳藏锋也是右手持剑,左手握杯,来到祭剑之柳下。他的结发妻子林淮漫端坐在一旁,桌上置琴,琴边也同样是一杯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锋率先悲怆道:“山河将碎。”
“离人依稀。”一旁的林淮漫接道。
“剑断身殒。”德高望重的少林圆世大师紧接着接了下去。
“归去来兮。”武当长老清胤道。
柳藏锋猛地举起了酒杯,“不过问出身,不细分何姓,在此祭,抛洒热血的英烈!”
“尚飨!”
众人高高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水扬在了空中,挥落如雨。所有的禅门人都开始诵经,道士们也开始吟做挽奠道法。
唯有柳藏锋将自己的酒水浇灌在了长剑上,随后持剑而舞。一旁的林淮漫也将酒洒在了琴弦上,开始抚琴。
江柳烟断灞桥上,稍顿足以歌。愿君无悔怨此生,同听君,冥间梦一场。
弱柳扶风剑,祭柳君。
“青山枯冢,生前力挽。秋声寂寥,狂澜傲云。踌躇人间,且听奠语。”在林淮漫悲怆而又激昂的琴声下,柳藏锋的剑势愈来愈烈,剑上的酒水也是在不断飞扬,泼溅到了后边的白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场数百人中,不乏亲历过铸剑之盟战事的人们。他们听及此处,仿佛又回到当年,亲经那夜夜不断的死别生离,不由悲从中来,泣不成声不能自己。
“血肉滋哺,乌发夜白。盼清平世,云海苍茫。望良人归,悲敛遗骨。”柳藏锋举剑轻扬,进退回旋,举止投足之间皆透露出着悲凉。
战死烈士,会是谁的双亲,会是谁的配偶,又会是谁的孩子?在场有部分人,是穿着雪白的孝衣前来的。听柳藏锋舞及此处,都不由号啕大哭起来。至亲之人尸骨无存,只得在这五年一度的大型奠礼上尽上最后一份孝心。
“风中寻根,魂归故里。杀伐声渐,朝露待晞。求愿来世,安平无祸兮。”一时间,琴奏的曲声,萧然舞剑声,戛然而止。
这是铸剑之盟特有的挽歌,送死悼亡,与舞同就,声势悲凉,并对烈士送以最后的祝愿。
柳藏锋的剑上,以及林淮漫的琴弦上,都没有再留有一滴酒水,所有的酒水都溅到后边巨大的白布上,形成了一个大字。
“奠”。
“安息吧!”柳藏锋收剑垂首。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再也按耐不住,啼哭出声来。有银发苍苍的老者在呼唤着孩子的乳名,也有人在悲唤自己夫君或是娘子的芳名,也有刚近弱冠的少男少女,在叫着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或是娘亲。
在祭坛的某个角落里,有三个人怔怔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靖遥深吸了口漫在空中的酒香,悄悄凑近了右边的洛飞羽,低声嘟囔道:“洛兄,你觉得这酒如何啊?”
洛飞羽看着周围悲怆的环境,皱起了眉,有意无意地搭了一句,“是好酒。”
顾靖遥咂咂嘴:“真是可惜了这几杯酒啊,居然要凭空洒掉,浪费无耻啊。”
站在洛飞羽右边的白衣女子叹了口气,双手各自在系腰两侧的剑柄上敲了敲,“这是给当年战死的人喝的,名为丧酒,你若想喝,就不妨先去死,在上头自然有人会敬你喝。”
顾靖遥去过孤舟舫做客,自然也就认得这名白衣女子,不由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小婢女,也敢咒我死,也敢对我喷粪?”
“啧。”徵翻了个白眼,双手抱于胸前,“是你侮辱先烈在先,怪不得谁。”
“你!”
幸好周围人都深深陷入了悲怆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争吵。
一旁的蓝楚濋绘好了挽词,送往了空中,随后嗔怪道:“别闹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句话有多么大逆不道,要是被人听到了就完了。”
“好好好,楚濋姑娘说的是。”顾靖遥立马就嬉皮笑脸的面向蓝楚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闹,端庄一点。”蓝楚濋看了眼周围。
“好好。”顾靖遥立马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哼,无聊。”徵无奈地别过眼,右手握拳放到唇边,轻轻咳嗽了几声,望向站在祭剑之柳下边上的柳藏锋,“大姐昨夜一直在担心他会出什么差错,现在看来,一切无恙。幸亏有你教他剑术了。”
然而一旁的洛飞羽并没有回答她。徵不由得转过脸,看着洛飞羽,却发现洛飞羽脸色煞白,并不是属于悲伤的白,而是源于内心恐惧的白。眼神也是无比惶恐地看着周围,仿佛这些吊唁者的哭泣,令他心中很不安。
“你怎么了?”徵皱眉问道。
洛飞羽咬了咬牙,握紧了拳,“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徵狐疑地望向周围,想看出让洛飞羽恐慌的源头,然而,似乎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大型祭奠仪式,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真的没事。”洛飞羽急忙抬手,擦去了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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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其中的悲意,是无可比拟的。”白袍人喃喃道,声音略有些尖锐:“甚至比国丧更甚。”
“你参加过国丧?”凌怀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是的,我刚出生就在洛阳城了,先帝驾崩的时候我五岁。”白袍人抱着长匣,喃喃道。
“那年你五岁,而如今是皖昭二十一年。这么算起来,你似乎与我景皇兄以及程皇兄是一个年纪。”凌怀风眼睛一亮,“那年我还小,才刚刚学会走路,只知道父王的府邸中皆是缟素。此等大祭,当真比国丧更悲么?”
“国丧之时,帝都臣民悼帝王,但迎接他们的会是新皇登基。”白袍人微微仰起了头,望向祭剑之柳,“而这些人却回不来了。因为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是无可取代的。”
“为什么?”凌怀风问道。
“太子自小耳濡目染,况且帝王在世时,必会教导太子如何为君,未雨绸缪,且有朝中百臣纳谏辅佐。”白袍人投向了那些悲怆的人们,“而于他们当中许多人而言,逝去的那个人,或许比他们的生命还要重要。”
“倒是听景皇兄说起过。”凌怀风轻轻抚了抚下巴,“二十年前那一役,许多武林高手丧命,以至于他们特有的武功无法传授给后人,那一年是中原武林式微的一年。哎,幸好我没有生于江湖之中啊。”
白袍人悲悯的看着凌怀风,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而是静静听着周围哀恸天地的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后,大祭终是在平缓的曲声中终了,陆续有人开始走下祭坛,却还是有人留在祭坛上。有的立马就倒地痛哭流涕,也有人则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洛飞羽就是其中一位。
他右手握着剑囊,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少年。
“父亲。”少年握着手中的刀,喃喃念道。
少年看起来与他大不了多少,想必是在母亲刚刚怀上自己时,父亲就前来赴盟了。而他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做工精细的青色长刀,想必是他父亲的遗物。
所幸是一柄刀,而不是一把剑,要不然,就不会被传承下来了。
少年没有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抱怨父亲为什么并未执剑,也要被葬剑山庄的人给杀死。而是冷冷看着那柄刀,紧攥着刀柄。
他的目光中并没有流露出悲伤,而是有些森冷,凛冽得能感到其中的杀意。仿佛只要一个葬剑山庄的人站在他面前,不出片刻,他就会将这个人撕成碎片。
洛飞羽不由打了个寒战。
“你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徵原路折返回来,朝着洛飞羽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摇了摇头,仍注视着那个少年。
徵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一下就认出了那把刀,“长刀清鬼。据说是烟雨坞刀鬼段秋雨的佩刀,据说出刀时刀上有清鬼幽幽呼啸,森凛异常。据说,段秋雨也借此刀创出了一种刀法。但是,他却死在当年拒葬剑山庄北上的战场上。”
“清鬼?”洛飞羽问道:“是怎么样的刀法?”
“与刀同名。也叫清鬼。”徵喃喃道:“刀法初始缓如秋波,末招凛厉频凌,势急如狂风。”
“说起清鬼,我好像听师父说起过,江南这一带有着清鬼的传说。”洛飞羽目光移到了那柄刀上。
l“哦,那只不过是用来吓唬像小妹那样的小孩的。”徵轻轻咳嗽了一声,“清鬼,传说它性情温和,但睚眦必报,你一旦惹到了它,它便会偷偷附身在你的肌肤上上,从外表上看与寻常纹身无异,但到了半夜,它会将你的皮肤撕成碎片,其心狠手辣的程度令人发指,痛不欲生。”
洛飞羽握剑囊的手忽然颤抖了一下。
徵察觉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跟我小妹一样,听到这个故事就会害怕?”
“刚刚手抽筋了。”洛飞羽下意识看向了徵。
忽觉恍如隔世,看到了一名抱伞少女,面容温柔甜美,不论身处何地,处于何时,目光中满是坚定的信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再回过神来,看到的却是一名面若蒙霜的白衣少女,腰间持着双剑,疑惑地看着自己。
也是,如果是她,自己要是一直站在这不动的话,她是不会折道回来找自己的。
因为,她不会离开。
不知为何,明明与那个人相处的时间不过一月,偏偏心底就有这种感觉。
洛飞羽深深叹了口气,“走吧。”
“嗯。”徵点点头,与他一同走下祭坛。
祭剑之柳下。
一袭柳衣的柳碧燃从树后探出头来,望着洛飞羽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一旁手握太刀,带着狐狸面具的柳藏月说道。
“既然决定了,便绝不言悔。”柳碧燃收回了脑袋,靠在了柳树上,“况且,我的血已经渗入了他的剑里,我可以以此相逼,一切都有着余地可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怕你到时候,舍不得了。”柳藏月轻轻取下面具,露出那饱经世事沧桑的面庞,“就像我当年那样。”
“不会的。”柳碧燃坚定地看向她,“我是统领奈何桥孟婆,江南一带的人闻我之名无不谈之色变。心狠手辣的事我做了不少,何况这个可能会危及到柳月山庄利益的事,我绝不会手软。”
其态度坚定得,令人心惊。
然而在柳藏月的眼里,柳碧燃这份坚定,只不过是为了骗过自己。
“我当年虽然是柳家小姐,却被江湖中人唤为‘蛇心碧蝎’。虽是使柳家弱柳扶风剑法,但手段狠辣至极。”柳藏月喃喃道:“可当年遇到他的时候,我还是手软了。”
“他?”柳碧燃有些意外,“是谁?”
“当年的风华门二公子,任岳平。”柳藏月目光渐渐澄澈起来,抬头望天。那跨越瀛仙海前去扶桑的沧桑,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亦如当时少女。
也亦如那时少年,走到穿上红嫁衣的自己的面前,其飒爽英姿,潇洒风流,令人心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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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风残月湖心亭。
柳一离独坐亭中抚琴。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君山折柳,不问离合。”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不见,汉家陵阙。”
这是大半个月前,每日清晨从寒山寺那口大钟下传出来的琴声。
于柳一离而言,弹奏这首曲子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曲子中给她带来了浓烈的熟悉感,令她铭记下了这首曲子,以至于她每天都要弹奏上一曲。
曲终。
晓风残月湖上的波纹很快就平息了,湖心亭也归于了寂静,与外头的喧闹成了鲜明对比。柳碧燃抬头望着前方翠柳上的对鸣的一对黄莺。
不由忆起当时。
那年。
少年白衣如雪,飘入了她的生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淡雅如花,盛开在他的心里。
二人初遇,便倾盖如故。
她有时会因他的狂妄自大而生气,会羡慕他那一身潇洒轻狂,也会暗自神伤他所受临安无数闺阁少女的爱戴,但所幸的是,他虽狂妄自大风流,心中所系的,仍只有她一人。
他们彼此深深相爱,吸引,永藏于自己的心间。
只是,雪落到了她心底后不久。少年就消失了,那由白衣碎成的雪也就不再落下。但心中积雪藏之经年,酿成了思念,又在心中呼啸而起。
“阿离。”柳碧燃不知从何处走出。
“姐姐?”柳一离急忙看向了她。
柳碧燃却躲开了柳一离满是期待的眼神,轻轻道:“他没有来。”
数个日夜的期许,皆被此四字击垮。
柳碧燃有些心虚,“我刚刚参加了大祭,与他近日来关系亲密的一位少年剑客,以及他舫中的婢女也前来了,却独独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姐姐所说的,可是孤舟公子。”柳一离静静问道。
“是。”柳碧燃看了眼周围,确认四下无人后才郑重道:“孤舟公子,就是任韶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言笑了。”柳一离神色依旧淡淡的,并未流露出柳碧燃所预想的诧异。
“你不信?”柳碧燃皱眉。
“倒不是不信。而是他与孤舟公子,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毋庸置疑。”柳一离认真地说道。
“可孤舟公子的确就是你所心心念念的那个他。”柳碧燃冷哼一声,“此事,已经被我的一位朋友亲眼目睹,那日我们拜访孤舟舫,他躲在屏风后边,就是为了不让你看见他的真容。”
“一个人若想要逃避他从前的那个身份,那么他就不会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柳一离轻轻一笑,弹起了琴弦,“他如果想变回从前的那个他,也就只能等他自己承认。”
“所以,孤舟公子不可能是他。”
“他也不会是孤舟公子。”
远处,湖边的一棵柳树下。
柳藏锋,也就是孤舟公子,听到了二女此番的谈话后,不由得低头望向手中的折扇,扇上有滩血,墨红墨红的,像是斑驳了数年。
这柄折扇,是当年自己还是身为陌上公子时随身携带的折扇,一把寻常不过的折扇。
他本想借此折扇,再借着父亲的身份,来断绝了柳一离的念想,却没想到柳碧燃竟会在半路走出,告诉了柳一离一个事实。
然而,柳一离对这个事实的看法,令他颇有些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叹了口气,“能回去吗?可我所能做的,恐怕也只有逃避。”
帝都,洛阳城。
柳府。
一位面容削瘦,留有清须的中年男子盘膝坐在大堂的上座,正在瞑目养神。而另一名与他年纪相仿,腮边留满虎须的男子在下边来回踱步。
正是柳藏锋,以及他的胞弟柳藏烈。
柳藏锋听着踱步声,惑道:“老二,何事如此忧虑?”
柳藏烈停下了脚步,右手握拳,捶了捶左手手掌,“大哥,你说咱们这次不回去,嫂子能把这一次大会办好吗?”
“信不过你嫂子?”柳藏锋皱起了眉。
“那倒不是。”柳藏烈挠了挠头,“只是你身为一庄之主,此次又是五年一度的盛大盟会,少了你,恐怕那些江湖豪杰会非议不断啊。”
“让他们尽情议去吧。”柳藏锋淡淡道:“很快,那些非议的声音,都将不复存在了。”
柳藏烈眼睛一亮,“大哥,这么有自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当我这次来洛阳,是颗粒无收吗?”柳藏锋睁开了眼睛,目光底处森凛无比。
“昨日,景王与天机阁阁主召见你,都说了些什么了?”柳藏烈凑近了柳藏锋,狐疑道。
“无非就是楼兰的事。”柳藏锋将右手轻摁到了桌面上,将盘膝着的两腿放了下来,“虽说当今天下,已形成江湖与朝堂谁也难以彼此冒犯的趋势,江湖事江湖了,庙堂事庙堂结。但若是涉及到楼兰的话,江湖与朝堂,谁也离不开谁。”
“楼兰?”柳藏烈诧道:“听说楼兰遗址之下埋藏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白银成沙,聚金成塔。就连朝堂也对其起了想法吗?”
柳藏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看到的是这些宝藏,我看到的却是秘籍,或者说,是一面壁画。”
“壁画?”柳藏烈一惊,“楼兰的壁画!”
“就是你现在所能想到的,因为整个楼兰之中,只有那一幅壁画。”柳藏锋轻声答道。
“仙斩白龙。”
“仙斩白龙!”柳藏烈没能忍住,惊呼出声。
据说这仙斩白龙中蕴含着至纯剑意,起码藏有四种不为人知的内功心法或是武学,每一种都堪称绝世。当年剑祖与寻仙客就是参悟到其中至理奥妙,受到了启发。虽说一个流芳百世,一个遗臭万年,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不同领域上的“成就”。
“大哥,这仙斩白龙,你势在必得了吗?”半晌后,柳藏烈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我那两位‘女儿’的倾命相助,当然势在必得。”柳藏锋平静地望向了角落里的一柄剑。
色状似碧时春柳,世间至柔之剑,名剑谱上位列第十五,二月春柳。
“这柄剑,终将列入十大名剑之一。与它的主人一起,问鼎天下。”柳藏锋收回了目光。
帝都城门外。
一身红衣的太师莫问东将手一挥,拦截下了一只衔着柳枝的信鸽。
正是从柳月山庄飞来的信鸽。
莫问东放飞了信鸽,展开了信纸。
信纸上有短短九个字:
有人冒充汝,速回君山。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莫问东将信纸完好无损地卷成原样,放入了竹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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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祭剑大会流程都是一样的。先是悼念战死的英灵,寄托哀思,再代替那些英灵好好活下去。除此之外,还会安排连续数天的宴会。为了顺应早晨大祭营造出来的哀伤氛围,首日宴席上,饭菜主要还是以豆腐为主,酬谢前来参加祭礼的人,并祝祷逝者如斯。以红碟碗盛饭菜,以表喜丧,愿逝者安息,更寄予了对未来的祝福。
既然是豆羹饭,宴席上的荤食可谓是少之又少,就连酒也换成了没有加糖的豆浆。
宴会正盛,却有几名少年早早用完了膳,到院子里闲逛。
“这什么破宴啊,连点肉沫星子都没有。”顾靖遥坐在台阶上,打了个饱嗝,随即怒道:“酒也都被他们用来祭天了吗?真是浪费!”
“你别闹!”一旁的蓝楚濋皱眉道:“豆宴被请者不得拒绝,私底下更是不得妄言!”
“好的,好的。”顾靖遥急忙点头。
“口头上虽这么唠叨着,刚刚吃饭的时候,嘴巴却是一点都没停。”洛飞羽拿了自己的酒葫芦从宴内走了出来。
“你这个是不是酒!”顾靖遥站了起来,指着那酒葫芦道。
“豆浆啊。”洛飞羽将酒葫芦往天上一丢,一道豆白色的香汁从葫芦里流到了他嘴里。
“酒香!”顾靖遥猛地嗅了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楚濋不由失笑,“你狗鼻子吧!”
洛飞羽抬手接下了酒葫芦,“我这葫芦已经盛酒盛了十多年了,豆浆放进去后自然也就带着一点酒味了。”
“就是酒嘛。”顾靖遥嘟囔道。
“眼中所见,五官所感,皆是心中所见。”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屋檐上传来,“施主的年纪看着挺大,但这心龄,却是小的可怜啊!”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来自武当的小道莫皓宸盘膝坐在屋檐上边。顾靖遥听言更是怒不可遏,指着莫皓宸道:“岂有此理,岂有此例理,一个小小道童也对小爷指三道四,真是岂有此理!”
“非也,不是道爷我对你指三道四。”莫皓宸抬起手指,敲了敲横背在背后抖鸣不止的天道镇玄,“而是我的剑告诉我的。”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神经病。”顾靖遥不满地嘟囔道。
蓝楚濋看着天道镇玄,“视之不见曰夷,听之不闻曰希,搏之不得曰微。据说天道镇玄可探众生之相,可卜众生之卦。可通过自己的形式将卦象告诉剑主。”随后望向莫皓宸,提醒道:“小道友,天道不可泄漏,还望慎言为先。”
“那些香客来武当山,都要给我一大把银子求我算命,我都不乐意帮他们卜卦,今日帮这臭小子算卦,是他的荣幸。”莫皓宸手托着下巴,右手却是放到了震颤不止的剑柄上。
顾靖遥冷笑一声,“原来就是个臭算命的小屁孩。这种江湖骗子,老子我可见得多了。”
洛飞羽叹了口气,笑而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你叫我慎言,我就真的得要慎言吗?我凭什么听你的。”莫皓宸紧接朝蓝楚濋冷笑道。
“你怎么对楚濋姑娘说话的?”顾靖遥暴跳如雷,怒道:“他妈的一个小屁孩,就缺少江湖的毒打是吧!”
蓝楚濋闻言也是皱了皱眉,急忙拉住了一旁的顾靖遥,随后上前躬身行礼,语气尊敬:“小道长,吾道家有言,泄露天道乃折寿之举,还望三思。”
顾靖遥对蓝楚濋莫名而起的谦卑与恭敬又惑又惊,“楚濋姑娘,你这是?”
“你道家?”莫皓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屑道:“看这道袍,你似乎是龙虎山的人。区区龙虎山,也敢教我道魁武当做事?”
“你!”顾靖遥忽然抬起手,往口中塞进了某个东西,“你这个小屁孩嘴巴积点德,是不是今天早上起来朝嘴里塞了个屁!”
莫皓宸听言怒了,欲要回骂,却感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熏得头晕目眩,身子一晃摔下了屋檐。
莫皓宸吃痛,“我擦,对喷还吃大蒜,你是不是玩不起。”
“哈哈,小屁孩……”
“顾靖遥,住口。”蓝楚濋急声喝道。
顾靖遥得意的笑容渐渐凝固,捂着嘴巴望向蓝楚濋,“楚濋姑娘,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楚濋没有接话,而是以指绘出了一面水系咒法,为莫皓宸褪去身上的疼痛,“小道长,妄言天道,恐会有损我道门仙运,还望慎重!”
“折寿?我还小,不到六岁,我折得起;损仙运?我武当底蕴深厚,损去道门仙运,又能奈何?”莫皓宸缓缓出声,淡然地看着蓝楚濋。
蓝楚濋与之对视,心中没来由地感到惊撼。
顾靖遥手腕处寒芒一闪,踏步向前,指向小道,“小屁孩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住口!”
蓝楚濋又一次打断了他。
语气坚决,并饱含着怒意。
顾靖遥猛地一怔,蓦然停脚住手,滞在了原地。
一旁的洛飞羽眼底血光一闪,走上前来,将手摁在了天道镇玄之上,“此剑通天道,妄言天道会有损剑玄,正是因为天道镇玄以往剑主妄言轻窥,大多数落得遭天罚而死的下场,天道镇玄也随时间流逝,从名剑谱第二跌落到了第五。身为剑主,须知而不言才是。”
莫皓宸看了洛飞羽一眼,拍开他的手,“这位兄台说的有理,那便罢了吧。”
蓝楚濋暗暗喘了口气,望向了顾靖遥,与之对视了一眼,然而还未等她解释,顾靖遥便冷哼一声,随即不声不坑地跑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皓宸讽道:“是玻璃心啊,这小子。”
洛飞羽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感受着指尖上不断涌动的“玄势”。这是武当道剑上特有的剑势,不同于世间其他剑的剑意以及剑气,“玄势”无形却生孕天地,无情却运日月,无根可养万物,无锋无芒却无处不在,乃武当剑道之根本。
然而,这一抹玄势却稍纵即逝。
还未等洛飞羽多想,就被莫皓宸给打断了思绪,“兄台,说来我们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见过面了,也算是相识一场,还不知尊姓大名?”
洛飞羽答道:“洛飞羽。”
莫皓宸沉吟片刻,道:“虽说我不惧,我也无需去忧虑我的天道镇玄剑玄的折损,但是我有一句话要原封不动地告诉你。”
“什么话?”洛飞羽心中一动。
“你刚刚说过的一句话。”莫皓宸忽然变得十分老成,已经没有了他这种年纪的孩子气,“葫芦已经盛酒盛了十多年,豆浆放进去后自然也就带着一点酒味。”
洛飞羽皱了皱眉,这是他刚才无意中说的一句话,他并不明白这句话能意味着什么,不解地望向了莫皓宸。
“若那一天真的到来的话,你将你这句话倒过来理解即可。”莫皓宸傻笑一声,装作他什么也没有说过一样,转身朝着宴席方向走去,“喝豆浆去咯,清胤师叔说,我还能长高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倒过来理解?”洛飞羽想了片刻,朝着莫皓宸离去方向甩了甩头,“这些道家人,不论是老是小,老是说话只说一半,为了避免那所谓的天罚,若是哪天参悟到了他话里的意思,还不得天打五雷轰啊。”
一旁的蓝楚濋终于走了上来,“多谢洛少侠出手相助了。”
“知道就好。”洛飞羽打了个呵欠,“吃饱喝足了就犯困,想睡一觉,顾兄那边,还请你亲自去安抚一下。”
蓝楚濋犹豫了一下,道:“包在我身上。”
洛飞羽转身便走,还未走出三步,就又停住了脚步,背对着蓝楚濋好心问道:“蓝姑娘,你脸上的汗有些多了,要不要擦擦?”
蓝楚濋刚弛下来的心又蓦然攥紧。
她与洛飞羽相识时间虽然不长,但这短时间的相处足以让她肯定,洛飞羽绝不是个会轻易去关心别人的人。
何况,她还察觉到了洛飞羽话里的锋芒。
如同利剑。
“刚刚那小道长有着不该属于他那个年纪的成熟,令我有些始料未及。”蓝楚濋擦了擦汗。
“这样啊。”洛飞羽微微侧过头,“不过用手擦应该很难擦干净,劝姑娘还是用布来擦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蓝楚濋急忙垂首,却缓缓抬目望着洛飞羽的背影,眼底处分明是暗潮汹涌。
祭剑大会首日除大祭以及豆宴以外,便无他事。洛飞羽就找了个静僻的地方,美滋滋的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到入夜时分。
直到一阵扑鼻的香味传来。
“楚濋姑娘说我是狗鼻子,现在看来,洛兄你也似乎是个狗鼻子,哈哈哈。”顾靖遥一手提着两只烧鸡,一手提着一坛酒,站在前方。
洛飞羽刚揉过的两眼顿时放光,“哪来的?”
顾靖遥一屁股坐了下来,无比嫌弃道:“今天晚上的宴席听说也是豆宴,我就没去吃,然后等那些人都睡了,我才去膳房偷了鸡和酒来。”
“这不太好吧。”洛飞羽嘴上虽这么说着,却从顾靖遥手里一把夺过了酒,饮了一大口。
“什么不太好。”顾靖遥抓着烧鸡咬了一口,支唔道:“这样才是最好!”
洛飞羽放下酒坛,“没想到啊没想到,顾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啊。怎么,你的楚濋姑娘找了你后,心情就变好了?”
说及此处,顾靖遥立刻就沉默了,吃鸡的速度也缓慢了下来。半晌后才吐出了一块骨头,抢过洛飞羽手里的酒坛饮了一口,“洛兄,你说这女人,为什么会生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惑道:“女人为什么生气?”
顾靖遥点点头,“今日楚濋姑娘无端就对我生气,我到现在也还没搞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望着顾靖遥那诚挚的脸色,洛飞羽随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怎么会回答不了?”顾靖遥问道。
“我就孤家寡人一个,而你却还有你的楚濋姑娘。”洛飞羽抱头躺了下来,没好气道:“这种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顾靖遥摇了摇头,“可楚濋说过,你曾与剑器楼楼主相处过大半个月,你应该能回答我。”
洛飞羽皱了皱眉,“她连这事都告诉你了?”
顾靖遥递给了他一只鸡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洛飞羽只得接过鸡腿咬了一口,想起当时。
哪怕是在自己厚颜无耻惹是生非的时候,公孙诗潋也从来没有生气过,通常只是一笑置之。
那她会在什么时候生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次是自己在她面前说她朋友坏话的时候。
另一次是在揽梅台上,唐雨萱不肯罢休,不愿醒悟过来,仍想越陷越深,踏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的时候。
唯此两次。
每一次都是为了别人,而不是为了自己。
洛飞羽不由苦笑了起来。
他又想起了那一天,她将自己从唐雨萱的手里给救了回来,而后在祖训与挚友面前的抉择面前犹豫,是自己为她指点迷津。
而如今,也到了自己抉择的时候了。
只不过让她犹豫不前的是祖训,而让自己陷入僵局的,是生死。
今日大祭悲怆的啼哭声犹在耳边,宛如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的割着他的肌肤,摧毁着他的神经。
宛如,死亡亲临。
“洛兄,你倒是说呀。”顾靖遥忽然催着,将油乎乎的手伸到烧鸡上,“这烧鸡真是难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还吃得这么香。”洛飞羽反应过来,无意搭话道。
“洛飞羽,你居然偷吃烧鸡!还偷吃的是鸡屁股!”不出片刻,顾靖遥忽然怒道:“好心给你留了一只,你居然还偷吃我的?”
洛飞羽一头雾水,“啊,啥?”
“哦嚯,偷吃烧鸡还装无辜啊?”顾靖遥有些无语,“算了算了,别耍嘴贫了,我大不了再去偷一只好了,你慢慢吃哈。”
洛飞羽莫名其妙被冤枉,顿时有些恼火,一下子坐了起来,喝道:“要是我偷吃的话,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哈哈,自己骂自己谁不会啊。”顾靖遥叼着一只鸡腿,满眼鄙夷地看着洛飞羽。
洛飞羽正想要反击,眼角却瞄到了一只手伸向了自己的酒坛,急忙一手拍开,惊道:“贼!”
顾靖遥冷笑一声,“装什么呢。”
一旁的草坪里传来一阵猥琐的声音:“既然你发现了我,那你也就别想善了了!看我的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听到这四个字不由心中一颤,在三个月前,那根被唐雨萱倾注过红颜祸水的柱子的下场,尚还历历在目。他不敢去硬接,只得猛退。
顾靖遥还愣在原地,“你干嘛?”
洛飞羽有些气结,“快跑啊,没听说过这个唐门剧毒暗器吗?”
“哪个白痴放暗器之前还把名字念出……”还未等顾靖遥说完,就响起无比字正腔圆的“呸”的一声,剩下的半只烧鸡顿时就沾上了口水。草坪中伸出了一只手,将那烧鸡给顺走了。
顾靖遥怒了,急忙往草里一扑。
草坪中的那个人似乎不擅轻功,同时也背着一件重物,来不及躲闪,被顾靖遥扑倒在地。
“这被我下过红颜祸水的鸡你还敢要,不怕死啊?”下边那人紧攥着半只烧鸡。
“胡说,明明就是你的口水。”顾靖遥试图扳开他握烧鸡的手。
洛飞羽走上前来,看到那人背上宽硕通黑的剑,不由惑道:“墨剑无声?你是墨剑传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人急忙点头,“这位兄台,救我啊。”
墨剑传人就这点能耐吗?洛飞羽感到有些疑惑,随即想起了什么,“你是唐门的人吗?”
“对啊,我姓唐名葬天,来自唐门。”唐葬天呛着气,“啊啊啊快憋不过气啦。”
“葬天?好嚣张的名字。”洛飞羽敲了敲唐葬天背上的那柄剑,确认是墨剑后,便拉着顾靖遥起了身,“要是死在这就不好了。”
唐葬天喘着粗气,爬起身在烧鸡上连咬了几口,看得顾靖遥连连气结,“你!”
洛飞羽打量了他一番,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一个唐门弟子,怎会背负着墨剑?”
“是我爹。”唐葬天连灌了几口酒,“我爹在铸剑之盟与两位剑客交好,一位是素波剑主,一位是墨剑剑主。这两位剑客相继死后,素波剑被毁,墨剑却不知什么原因却保存完好如初,在战乱平息后就传到了我父亲手里。”
洛飞羽惊道:“你父亲难道是?”
一向吊儿郎当的唐葬天,提及此处也是黯然神伤,“家父同姓唐,名葬爱。”
“葬爱!”洛飞羽惊呼。
“唐葬爱……是谁?”一旁的顾靖遥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以酒消愁碌碌而死的庸人而已啊。”唐葬天举起了酒坛,“父亲,你最后一次在我面前饮酒的时候,也是这般好的夜色。”
顾靖遥早已看不惯他装模作样的行径,一把夺过酒坛,“你就是想私吞我的酒和鸡!旁边明明有一整只,为什么要来偷我这只?”
“因为,别人的东西,才是最香的。”唐葬天强词夺理道。
洛飞羽没有听进去二人的争吵,而是目光一寸不移那柄墨剑。
唐门唐葬爱,以发杀人。
据说他研制出了一种奇毒,毒的却不是人,而是头发。头发浸过此毒后会坚硬无比,当年战场上他将头一甩,便可刮死一人。他还随身带着一把剪子,必要之时,剪下自己的一根头发来当针使。正因为精湛的剪发技术,唐葬爱在铸剑之盟中人缘颇好,尤其是素波、墨剑两位剑主。
后来,墨剑传人身死,素波剑主风庭月失去理智,入庄去声讨说法。传闻,他在临行前曾去求唐葬爱与他并行,唐葬爱却为了顾全大局,未肯前去,但苦劝风庭月无果,成就一桩江湖美谈的同时,却也酿成了自己两位好友身死的惨剧。
至葬剑山庄被清剿,墨剑重见天日。因为墨剑荆无悔以及素波风庭月已无后裔,墨剑就顺理成章地传到了唐葬爱手里。唐葬爱日日观剑,夜夜悲眠,不由心生疚愧,终日饮酒而死。
不论是从墨剑来看,还是从唐葬天的血脉至亲来看,都与葬剑山庄脱不开干系,都与寻仙客脱不开干系。
而当年寻仙客都没能折去的墨剑,自己一个初出茅庐不过半年的小子,又怎能折得去?
流年不利,祸不单行。怎么又来了个与寻仙客有着血海深仇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偷瞄向二人。
唐葬天已有了微微的醉意,戴上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斗笠,醺醺道:“这次的比武招亲,柳家大小姐,我娶定了!”
顾靖遥也醉了,说话也口齿不清起来:“你娶那个柳谁谁吧,我要我的楚濋姑娘,嗝。”
情之所起,少年如是。
晓风残月。
明日便是比武招亲的日子,柳碧燃已经早早歇息了。柳一离却不论怎样也睡不着,来到了湖心亭中,时不时就在脑海中忆起当时少年郎。
印象最深的便是他将年满十二岁的冬日,白衣白马,将江南静谧柔和的白雪踏碎,最后顶着满头的白雪,到柳月山庄中来见她。
即便是清晨,他也会提着一壶酒疯狂纵马踏上君山,惊起了满山的落叶与飞鸟,丝毫不会顾虑会将柳月山庄里的人给喧醒,因为他从未惧怕过任何人。最后踩着初升的旭芒,牵着疲惫不堪的骏马,在一片叫骂与抱怨声里,神采奕奕地站在她的面前。
姐姐婚事在即,不知道能迎娶她的是哪位少年郎,她又是否中意?
忽然,湖面上朦胧月色的被一件来物划碎,惊起了碎漪。很快就被柳一离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她停了思绪低头望去,只见一片荷叶悠悠飘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湖飘断荷,似乎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扁荷叶上还承载着一张纸。
柳一离俯身将荷叶捞起,好奇展开了信纸。
然而,看完信之后的柳一离,却花容失色。
柳竹渊。
这里是一处深渊,陡峭的岩壁之上,紫竹横立而长,柳树临崖而生,渊下有潭如凝碧。
近几年来,柳月山庄庄主柳藏锋每至夜时都不再与夫人共寝,而是来此处磨砺自己的弱柳扶风剑术,以此攀登天下柔剑术武学的至极之境。
卸下人皮的孤舟公子正在潭中的一块巨石上静坐,正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内力渡向经脉。
不过片刻,孤舟公子的身子猛地前倾,呕出了一口鲜血,晕染了碧潭。他抹了抹嘴角,随后望着手指上的血迹,眼中闪过不甘与痛苦,“还是不行吗?”
此时,深渊之上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深了,有谁还会来这里?
“父亲,你在么?”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
孤舟公子略微迟疑,却并未细想,拭去了全部血迹,换上柳藏锋的人皮面具,踩着崖竹一跃而上。
一名少女正站在渊崖边上。
肌肤洁白无瑕,面容淡雅绝美。正是柳月山庄的二小姐,柳家碧玉柳一离。
正是令他这七年魂牵梦萦的,柳一离。
不知是因为许久未见,还是因为有所隔阂,柳一离忽然觉得眼前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有些陌生,踌躇片刻后方缓缓道:“阿爹,早听说你回来了,离庄这些日子,还好么。”
柳藏锋轻轻地嗯了一声,“何事?”
柳一离叹了口气,似乎已习惯了父亲近几年来冰冷的态度,只得呈上那封书信,无比正式地说道:“刚才有一片荷叶飘至我面前来,叶上载着一封书信。信上内容似乎有些不善,请父亲过目。”
柳藏锋接过信封展开一看,不由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封上有一行字。
速杀洛飞羽。
落款没有名字,只有一轮诡异的太极图案。
“父亲,这个名叫洛飞羽的人,此刻是不是就在我们的柳月山庄中参加祭剑大会?”柳一离问道。
“你是在哪里接到这封信的?”柳藏锋依旧看着信纸。
“晓风残月。”柳一离答道。
七年前任韶华时常来柳月山庄做客,自然知道,晓风残月乃是柳月山庄中最美所在。
“我先送你回房歇息,然后去找你母亲。”柳藏锋说完后,便踏上了路。柳一离微微一愣,最后也乖乖地跟了上去。
黑夜里,一个撑伞的孤鬼缓缓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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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离点点头,“观即视,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
“我们姑苏之中,也有一条名为‘奈’的河,如果你想联系到神秘莫测的奈何桥,可以从‘奈’河上放置荷叶以及信封,信上表明缘由,到当日子夜之时,奈何桥的人就会知道这个消息。”柳藏锋缓缓道:“在此之前,‘奈’河的尽头,一直不为世人所知。”
柳一离一怔,“可我方才接到这封信时,应该就是子夜时分。”
“所以,已经很明了了。”柳藏锋幽幽说道。
“父亲,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柳月山庄里边有奈何桥的人?”柳一离察觉到柳藏锋的言外之意。
“太极图案。”柳藏锋再看了一眼后就将信纸收起来,抬头超前望去,不知不觉已行柳一离的闺房前。
“父亲,到了。”柳一离恭敬道。
“我去找你的母亲,你好生歇息,明日你姐姐的喜事,可莫要怠慢那些江湖豪杰了。”柳藏锋说得正式,倒像是个真真正正的长辈。
“是。谢父亲一路送我了。”柳一离点点头,走进去后关上了房门,靠在房门上,聆听着外边的脚步声越行越远。
这一夜,未眠。
次日。
庄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这一日开始,便是年轻一辈的比武,连续七日。起初可毫无规矩,自发向所想挑战的人发起挑战,不敢应战者判负。最终根据战绩,时常以及对手等一系列因素,列出最强的十六位年轻人,进行淘汰制的比武。
但今年的比武,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以往的比武的布置,都是庄严肃穆的,今年却是有些喜庆了。青柳翠竹半遮掩住了喜红色的比武台,谈笑声此起彼伏,一扫昨日的丧霾。
因为,这是一起比武招亲。
天色虽尚早,高台上却已稀零坐着数人。
“小女年纪也不小了,借此比武,顺办一次招亲大会,还请各位莫怪。”一身黑绒衣的林淮漫无比谦卑道。
“哪里哪里,过去三次比武也都看倦了,新添些彩头也是极好的。”背剑三柄的龙吟剑派掌门龙跃溪抚须笑道。
“龙掌门所言极是。况且,柳大哥与林姐你们这对天作之合,当年在涯关前死战,为我们的赴盟争取来了一线机会,如此丰功伟绩,这次比武办成令千金的招亲,又有何妨?”落月派唯一一个的女长老叶颖爽朗笑道。
林淮漫听及此次,苍白的脸色上竟浮现些许绯红,转头望向了柳藏锋,恰好此时,柳藏锋也在看着他。二人对视一笑。
“如今,那些战死的烈士们的孩子大多数都已长大成人。若他们还在世上,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仍活在过去的阴暗中吧。”静月书生薛静春扇着扇子,忽然说了一句无比沉重的话。
这时站在高台阶梯口两侧的伺卫喊道:“风华门门主任岳倾,携风华门大小姐任忘思到!”
柳藏锋听言眉头一皱,转头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位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的灰袍男人稳稳踏上了高台,而在他身后的少女看起来却十分胆怯,像是落在树杈上的蝴蝶,周遭稍微有些动作,便会惊起飞走。
“任门主。”龙跃溪率先打了个招呼。
“龙掌门,听说你将你父亲留下的烂摊子打理得不错,龙吟剑派在泉都又重新树起威望,当真是可喜可贺。”任岳倾淡淡道。
人群中顿时就陷入了冷寂。
当年,龙吟剑派的老掌门龙吟剑仙战死于沙场,何其悲壮,因此为后人所颂。但不可避免的是,龙吟剑派祖传宝剑,也就是一剑中藏有六龙的“六龙衔悲”,也随之被葬剑山庄所毁去,剑派中的“九龙”仅存三龙。整个龙吟剑派的剑势皆在于九龙之上,剑势被打去六分,因此也就一蹶不振。
可当时山河破碎,为了天下的安宁,谁还敢言后路?
如此悲壮事,却被任岳倾说成“烂摊子”。换做是任何明当年事理的常人,都会生出恶气。
但其中隐晦缘由,却只有二人能懂。
果不其然,未等龙跃溪回应,叶颖就拍案而起,冷冷道:“任门主,你似乎有些多嘴了。”
龙跃溪平抚下叶颖的脾气,弯腰道:“小派能够从式微之势走到今日,多亏承蒙任门主的挂念了。”
虽然龙跃溪识相,不与任岳倾发生争斗,但气氛并未有所缓和,甚至隐隐生起了着剑拔弩张的味道。
“阿弥陀佛。”少林圆世大师缓缓捻着佛珠轻念了声佛号,望向了林淮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月山庄庄主虽是柳藏锋,但世人皆知柳藏锋除了对至亲挚爱以外都是不善言谈,所以,处理外事方面,还是得依仗这位柳夫人林淮漫。
身为东道主的林淮漫缓缓起身,左手摩转着右手食指上的墨绿扳指,和声道:“江湖之众本皆是过客,既然在当年共历过患难,在腥风血雨中幸存下来,才能有缘聚于此处。任门主,今日大会,也同样是家中小女招亲之日,能否放下昔日恩怨?”
任岳倾别过头抱拳,“既然圣女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还岂敢说一个‘不’字?”
此言一出,满台鸦雀无声。
鞘族圣女这个名号,早已经没有人在林淮漫面前提及了。一来是因为林淮漫在铸剑之盟中的表现与付出,赢得了江湖所有人的敬重;二来,也就是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林淮漫触犯了深居巫山的鞘族“不出世”的信条,因此已彻底与家族决裂,毕生也无法认祖归宗。
任岳倾对此不可能不知,他出此言,就是为了故意让林淮漫难堪。
七年过去了,这个任岳倾,还真是一成未变啊。孤舟公子在心中暗道。
任忘思也察觉到了异样,弱弱道:“父亲。”
叶颖瞪大眼睛直呼其名:“任岳倾你大胆!”
林淮漫却没有生气,不再去看他,而是转身望向了下边的比武台,“鞘族圣女,只不过是一段难以提及的陈年往事罢了,提起倒也不妨,各位不必惊恼。倒是任门主你,屡次三番在各派面前乱语,是否有些,无理了?”
柳藏锋也沉声道:“任门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任岳倾忽然无比恭敬地说道:“林庄主教训的是,任某记下了。”
在场众人不由一愣。在上一刻还是戾气汹汹的任岳倾,此刻怎么就变得如此谦卑?叶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任岳倾却没有搭理她,而是转身坐到了椅子上,并朝着任忘思道:“来,坐。”
任忘思唯唯诺诺地走上前坐下。
见任忘思坐下后,任岳倾便朝刚坐下的林淮漫问道:“听说,林庄主是要借着此次比武,来给碧燃招亲?”
林淮漫点头,“是的。”
“若娶了碧燃,背后就是柳月山庄。”任岳倾手指来回敲着桌子,“如此说来,在此次大会过后,柳月山庄中的两位小姐,就都是有夫君的人了?”
这一句话,极擅外交且口才极好的林淮漫却没有接。在七年前她心中就留有一根刺,一直拔之不去。
因为柳一离的未婚夫。
然而,任岳倾下一句话却没有转到任韶华身上,“碧燃精明能干,协助你们二老操劳庄内事务已有数年,是个贤惠的女子。一离擅长琴棋书画,文采斐然,武功又高,长相也极好。”
“多谢任门主夸奖了。”林淮漫漫不经心地应道,心中不知任岳倾忽然说此话究为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岳倾顿了顿,忽然就摊开了放在桌上的手掌,迅拍了数下,“哎,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任忘思娇弱的身子忽然就抖了一下。
“恨铁不成钢?”叶颖喝了口茶,也学着任岳倾阴阳怪气笑道:“二十年前你的胞弟协助剑祖胜了寻仙客,而且我还听说风华门出了一位少年弟子,将尘封数百年的风华九绝重现于世,可谓风头无两,还有什么能让任门主你忧虑呢?”
孤舟公子捧茶的手有一瞬的停滞。
明事理的人,都听得出来叶颖是故意的。
她所提及的二人,虽都是风华门的排面,但一人身死,一人失踪,江湖人尽皆知。
气氛又开始紧张起来,众人不由聚精会神地看向任岳倾,看他面对如此刁难,会如何应答。
任岳倾却没有理她,朝任忘思道:“倒茶。”
“……是。”任忘思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句,轻轻拿起了茶壶,似乎是不习惯这等大场面,她端壶的手在颤抖着,不断有茶水涌洒了出来。
“啪!”
“废物!”任岳倾将茶杯打得粉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任忘思持壶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同样是江南三大派,同样是贵门小姐,怎么差距就如此之大?”任岳倾又拍起桌子,“别人都要嫁人了,你怎还想窝在家里祸害我啊?害死了你娘还不够吗!”
林淮漫起身道:“任门主,难产又岂能全怪罪于孩子?何况,忘思她才十五岁,还没有到非得谈婚论嫁的年纪。”
“我只是不平。”任岳倾喝道:“不平她娘就这么死了,就生下来一个什么都不行的废物!武功比不上别人,修为也比不上别人,就连那些日常琐事都办不好,有什么用?”
叶颖怒道:“任岳倾,是我要刁难你,你有什么冲我来,把气撒在孩子身上,真是孬种!”
任忘思放下茶壶,眼噙泪水,“对不起。”
任岳倾冷哼一声,一把夺过了放在任忘思那边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任门主。”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任岳倾没从嘴边放下茶杯,“柳庄主。”
柳藏锋持剑站在他面前,冷冷道:“在揭别人伤疤之前,是不是得先直视下自己的伤疤?”
“我的伤疤?”任岳倾挑了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弟弟不在了。”柳藏锋攥紧拳头。
“是。”任岳倾拿下茶杯,轻描淡写地答道。
“仗着自己弟弟在铸剑之盟中立下的汗马功劳,来作威作福,着实令人所不齿。”柳藏锋身上的衣衫无风自动。
“常言道:长兄如父。我依仗着他来作威作福,又有何不可呢?”任岳倾戏谑道。
“你!”柳藏锋目光森冷,欲要拔剑暴起。
这时,有几位婢女捧着瓜果踏上了高台。
为首的婢女身绕轻绸,举止投足间竟有着难以言喻的风情娇媚,她来到了柳藏锋面前,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柳庄主,瓜果已安排妥当。”
孤舟舫五音姐妹,宫。
柳藏锋在这一瞬之间冷静了下来,坐回了原位,任忘思向他投来感激而又可怜的目光,他急忙侧头避开,并在心中念道:
“堂妹。”
“我离家已有七年了,七年光阴弹指而过,该变的人都已经变了,你却还在桎梏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阳高照。
洛飞羽刚从草坪上醒来,打了个呵欠。
昨日在他身边喝酒说胡话的两位少年已不知去向,只有一位腰佩双剑的白衣少女在前方不远处来回踱步。
“早啊。”洛飞羽抹了抹呵欠渗出的泪。
角看到他醒了,赶忙上前蹲下身子,用只有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公子托我转告你一句话:有人想假奈何桥之手,在大会中杀你。”
洛飞羽吓了一跳,困意顿消,低声道:“我要做的事,这么快就被别人知道了吗?”
角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而是自顾道:“而且听公子说,是在柳月山庄里的晓风残月上发现这封信的,他怀疑柳月山庄中极有可能有奈何桥的人。事不宜迟,我们得快些查明才是。”
洛飞羽一愣,“为什么?”
“如果有奈何桥介入此事,恐怕会对公子的计划造成不小的威胁。”角幽幽地说道。
洛飞羽心中一紧,连忙起了身。
他想到了一个人,以及那个人所说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剑鞘之血的主人,可以控制自己流淌在外边的每一滴血。那柄剑想必对你很重要,如果不想让它凭空断裂的话,就请将此刻遗忘。”
这个人就是柳碧燃。
奈何桥孟婆,也同样继承了剑鞘之血的,柳碧燃。
当初为了行事万无一失,他早早地就将那一滴血倾注在了剑里。如果孤舟公子深究下去,柳碧燃的真实身份水落石出之时,自己背后那把剑恐怕就会瞬间断成两截!
届时,师父的愿望,就会落空。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看到过师父悲憾哀伤的神情,是在师父提起剑祖的妻子身死的时候。
就连他口中的剑祖死了,他都没有那么悲伤过。
小时候不理解师父为何悲伤,但是他印象深刻,所以他记得。
那可是令人不敢再去看第二次的悲凉落寞。
洛飞羽背紧剑囊,问道:“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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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藏月头也不抬,“红嫁衣很适合你这种有着大家闺秀风范的女子。只是,穿上红嫁衣后如果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厮守,也是一种悲哀。”
柳碧燃为她倒了杯茶,“姑姑此言何意?”
“如果到最后你选择了他,他却不爱你怎么办?”柳藏月没有去喝那杯茶,而是轻轻触碰着桌上的那张狐狸面具。
“这……”柳碧燃犹豫了。在此之前,她似乎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哼,口口声声说不再过问你这件事的人是我,从早到晚为你忧虑多想的人仍然是我。”柳藏月冷哼一声,不再去继续刚才那个话题,“那十六个人,一般要多久才能决出来?”
柳碧燃想了想,答道:“快则一日。”
“好。”柳藏月收起了狐狸面具,走进房内。
比武台。
已有数十名年轻高手围聚在附近。
顾靖遥昏昏沉沉地瘫在椅子上,脸上蒙盖着一个斗笠,唐葬天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
“这个臭小子,酒量不怎么样,还在我面前装,睡了一宿都不醒,还要我来背他,啧。”唐葬天看了眼顾靖遥,眼神中满是不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靖遥。”一位女子忽然落在了椅子旁边。
“这小子睡得跟死猪一样,叫不醒来的。”唐葬天摆了摆手,不经意间望向来人,随后两眼放光,“请问姑娘,可有婚配?”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这困乏无力的声音是从后边传来的。
“顾兄?”唐葬天吓了一跳,“你怎么醒了。”
“有人叫我,我就醒了啊。”顾靖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你放屁,我刚刚叫了你好几声,还连扇了你好几巴掌,你都醒不过来。”唐葬天挺直腰板怒道。
“怪不得这么疼啊!”顾靖遥摸了摸有些发红的脸庞,正要发怒,但很快就堆起了笑脸,“其实还是要看叫我的人是谁的,若不是楚濋姑娘叫我,天王老子来叫我我都不一定能起得来。”
唐葬天惑道:“这就是你的楚濋姑娘?”
顾靖遥脸色一红,刚忙捂住他的嘴,“什么我的她的,你在瞎说什么呢?”
蓝楚濋目光一寸不移顾靖遥,“你没事吧。”
顾靖遥笑道:“没事。”
蓝楚濋垂眸,手紧扯着衣襟,“昨日我是因为那小道将要破了我道家的仙缘,所以才有些急了,抱歉。其实,我是真的想和你,一同修道成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明白的。”顾靖遥转过身去,无比镇定从容道:“比武要开始了,你就在台下好好欣赏我的表现吧。”
唐葬天此刻恰好面对着他,也就看到了他春光灿烂,像盛开的花儿一般明媚的笑容,宛如一个白痴,不由轻叹了口气,“没救了。”
“对了,洛飞羽呢?”蓝楚濋忽然问道。
“洛飞羽?是谁?”唐葬天好奇道。
“就是昨天晚上在我身边的那个人。”顾靖遥四顾盼了盼,“他怎么没和我们在一块?”
“哦,他啊。”唐葬天想了想后念道:“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就躺在我们旁边,周围还焕发着金光,上面还漂浮着我看不懂的文字。我以为他在睡梦中修炼什么功夫呢,就没去打扰他。”
“金光?上面还有文字?”顾靖遥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时的高台之上,已经坐满了在江湖上地位显赫的英雄。
“人都已经到齐了?”林淮漫问道。
“还有几名不在列中。”回应她的是一名柳衣男子,只不过他的柳衣并不是翠绿色,而是火红鲜艳的。
“嗯。”林淮漫轻轻点头,随后望向各位江湖豪杰,“各位,时辰已到,但还有数人缺席,是否要开始呢?”
“开始吧。”龙跃溪信心十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颖惑道:“龙掌门,你对你家那小子就这么有信心?”
“不,只是想迫不及待地看看,这属于年轻人的蓬勃朝气了。”龙跃溪喃喃道。
静月书生也起身看着下边,挥扇笑道:“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少年时,真不愧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啊。这风中弥漫着的少年气,好似酒楼雅筑里刚酿成的美酒,虽然不陈香,但是其中的清冽淡香,却也难藏于世。我也迫不及待想要为他们赋诗一首了。”
“哈哈哈,昨日的哀伤一点也没挫去他们的少年气啊!快开始吧,某个人都等不及了。”武当清胤笑道。
林淮漫满眼含笑地望向柳藏锋,柳藏锋也回以一个和煦的微笑。林淮漫立即会意,“好,那么,就开始吧。柳槃,你的内劲浑厚,传音这件事,就请你来代劳了。”
“不妨的。”火红柳衣男子垂首,随后起身来到护栏前,“比武,开始!”
战鼓雷鸣。
咚,咚,咚。急促得令人热血澎湃。
曲声激昂,宛如身置战场!
激发起了少年们崇高的战意!
“倒计时六个时辰,可自行向自己想要挑战的对手发起挑战,不敢应战者判负。我们请来了擅于最终观察的天机阁弟子来记录战绩,以及武林中最先进的医疗机构疗伤以及恢复体力。结束时会收集好所有人的战绩,交给台上的人进行最终的评判,评出最优秀的十六人,进入第二轮的比武,届时,还有成为柳庄主女婿的资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就是说,这十六人,可参加比武招亲!”
此言一出,整个高台上笑得前仰后合。
但那些待命的少年们却有些按耐不住了。
比武招亲!
“终于等到了。”唐葬天冷笑一声,取下背后的墨剑往地上一横,“成为柳月山庄女婿的机会在此一举!顾兄,你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唐兄莫急,我有个人要揍。”顾靖遥望向了一个角落。唐葬天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一个穿着道袍横背长剑的小孩在那里孤零零地啃着包子,不由满脸鄙夷,“顾兄,你不会是要欺负小孩吧?”
然而顾靖遥没有理他,而是几步纵跃,在那小道童面前潇洒落地。小道童咬着包子,支吾不清道:“是你这个臭小子啊。”
顾靖遥冷笑,“小屁孩,可敢应战?”
“为何不敢?”小道童立马将包子全塞进了嘴里,随后露出了一口沾了满菜叶的靓牙。
武当派,莫皓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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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上次拿大蒜熏我,我也拿韭菜包子来熏你,这就是报应!”莫皓宸拿起腰间的竹筒漱了漱口,“怎么,臭小子,你想挑战道爷我吗?”
“是的。”顾靖遥目光沉重。
“你当真想好了?”莫皓宸轻敲了敲背后的天道镇玄,却离奇地发现它在止不住颤抖着。
“你发现没有,”顾靖遥森然道:“你每次的话,都特别多。”
莫皓宸一愣。他在狂傲无比的时候,旁人要么是对他这个小孩的狂傲一笑置之,要么会因为他的狂傲显得气急败坏,很少会出现顾靖遥此刻这般的阴冷。
而对于有些人而言,当他阴冷的时候,往往就是他最生气的时候。
莫皓宸精通道家望气之术,他看得出来,至少眼前人,就是这类人。他很识趣地没再说话,而是直勾勾盯着顾靖遥,不安的小手也在剑柄上来回触碰着。
忽然,顾靖遥右手猛地前倾,莫皓宸也在这一瞬看清了他袖里所藏匿着的危险的寒芒,急忙往后倒去,顾靖遥在此刻蓦然收手,整个人都横了过来,朝莫皓宸腰上一踢。
“好快!”莫皓宸运起罡气,虽卸去了大半腿劲,但矮小的身子却止不住飞了起来,最终稳稳落到了比武台上。
他凝起目光,看着前方森冷无比的顾靖遥。
“喔唷,顾兄这么快就开打了嘛?”唐葬天收起墨剑,双手拢在袖中看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之中,虽然早早就有约好比武的,但谁都还没有踏上比武台,都还在彼此问候,见有人要开打了,也各自噤了声,望向比武台。
“各自通报名姓,所属门派。”一名男子跃到了比武台上。
“武当派,莫皓宸。”莫皓宸傲然道。
此言一出,台下便有了微论声:“什么?这就是武当那个继承了天道镇玄,未来成就极有可能会在皓字辈双子之上的,莫皓宸?”
“这小孩才多大啊,和顾兄打,不是无异于以卵击石吗?”唐葬天皱眉道。
蓝楚濋沉声道:“正因为是小孩,所以更应该不容小觑。”
“无门,无派,顾靖遥。”顾靖遥每一个字都咬得特别清晰,生怕眼前这个小道童记不住。
莫皓宸漫不经心地抬起手,食指与中指凭空作出了捏棋状,语气竟也难得地正式起来,“顾施主,可听说过我掌门师兄‘尘微弈’之名?”
“没有。”顾靖遥答得冷然。
“没有就没有好了,那我就先用这招,来对付你。开!”莫皓宸将手一挥,一张由墨化的棋盘从他脚底下渲染开来,他身上的小道袍无风自动,猎猎飘扬,俨然有小仙人之姿。
“尘微天弈!”高台上有人忍不住站了起来。
尘微天弈,一入天元,谈笑落子,黑子为攻泯,白子为困守,缚敌于棋盘,如仙人摘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子灭,白子困,我择黑。”
“黑灭,落子!”
一枚黑子在顾靖遥附近悄然落下,在触碰到棋盘时,就化成了墨缕黑烟扩开,化为一片举步维艰的恶沼。顾靖遥将手一挥,手中寒芒一闪,将靠近自己的墨缕打得粉碎。
“白子,困。”莫皓宸又落一子。
这一子落在了顾靖遥的正前方,挡去了顾靖遥的视线。
顾靖遥却没有动,依旧直勾勾地森视前方。
“落子!”莫皓宸没有犹豫,再度落下黑子。
先那一枚黑子是为了形成困沼,用以限制顾靖遥的移动,而这枚黑子却径直朝着顾靖遥的头上落去的。
一子杀局!
先前叫二人通报姓名的男子,也做好了出掌的准备。
千钧一发之际,顾靖遥动了。他翩然跃起,以一种极为刁钻的姿势,堪堪擦掠过那扑面而至的黑子,纵然跨过前方固若金汤的白子,左手腕上的寒芒愈来愈盛。
一道寒光从他的手腕处砰然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他不会受到黑子缓速的影响?”有人朝清胤问道:“就连作恶多时的飞刀鬼,在黑沼之中也是举步维艰,最后伏诛于你武当弟子的手中。”
清胤皱眉道:“如果是那个轻功,能不受到缓速影响,也不奇怪。”
在这一瞬,莫皓宸看清了藏在顾靖遥袖中的寒芒究为何物。
是个宛如月光般的银弩,银弩紧贴在他的手腕,散发着诡异而皎洁的光亮。砰然而出的,自然就是弩箭。
弩箭的尾部钩挂着两支羽毛,一黑一白,在空中留下了黑白交隙的淡影。
“这弩箭,这银弩,莫非是?”林淮漫认出了这个武器,摸着指上翠碧色的扳指,沉吟道。
叶颖忍不住站起了身,哑然无声地看着比武台上的顾靖遥。
在场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昔日与他们并肩作战的盟友,并且已经不复存在的,盟友。
“白羽为王,放眼天下,皆为败寇;黑羽为邪,幽月为阙,不列正派。合称‘琊’。”静月书生摇扇缓缓道:“这个弩箭,正是你们现在所能想到的那个弩箭,这个少年人并不是无门无派,而是你们现在所想到的那个门派!”
“幽月之地,幽月弩,琊羽阙!”
在高台上最偏僻的一处座位上,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巍巍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眼中似含有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皓宸急忙落下一枚白子挡在自己面前,接下了弩箭,但那白子立刻就被击得粉碎。莫皓宸急忙摆摆手,挥开了白色的烟缕,“好强的冲击力!”
顾靖遥收招上前,沉声问道:“小道士,你还有什么大道理要讲吗?不妨在这说完吧。”
莫皓宸听出他话语中的不善,“顾施主,你是在威胁我吗?”
“没有。”顾靖遥摇了摇头,紧接着又话锋一转,“我如果说有,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看来是真的了。”莫皓宸笑了笑,挥袖翩然一揽,地上墨化的棋盘顿时就消失不见。
“放弃抵抗了?”顾靖遥冷笑。
“这次,是不是轮到你话有些多了?”莫皓宸笑了笑,将小手摁在了背后那柄剑的剑柄上,隐有着挣脱之意。
天下名剑谱排名第五的——
“天,道,镇,玄。”莫皓宸朗声高喝。
瞬间,出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机楼。
天机阁神秘莫测,虽记录这大千世界,窥探天机,却难为世人所见。所以关于天机阁中心天机楼的具体位置,难免会被世人所猜测。有人说是在西边无垠的大漠之间,有人说藏匿于江南的苍茫烟雨里,也有人说天机阁是建造在瀛仙海的海底深处。
甚至有人说,天机阁是风,无处不在的风,天底下最盛的风,所以天机楼就屈身在风里。而风起之期,便是天机阁经过之时,拂掠过芸芸众生,拂掠过五湖四海,九州大地。
当今世上,已很少有人会追本溯源的想起,天机阁是梁阳初立朝时所建立的,为了掌控社稷命脉,天下秩序。所以,就很难联想到,如今发展到掌握整个武林命脉的天机阁,居然会在一个它最不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帝都在何处,它就在何处。
洛阳。
莫问东和凌傲阳并肩走在天机楼的某处长廊上,长廊两边的墙壁上,堆列着蒙上新尘的万卷书。
这浩如烟海的万卷书中,藏着数之不尽重金难求的秘密。这些秘密自百年前天机阁废立阁主之位以来,就不再独属于一人,而是属于天机阁里的每一位成员。任何一位天机阁成员若想要获取相关情报,都可以提出申请,分布在洛阳城中的成员便会来天机楼里整理搜寻,再以书信形式传达。每一封书信上都有特殊的机关锁,非天机阁成员不能打开。
凌傲阳伸手擦过一列书籍,随后轻捻了捻指尖的灰尘,怅然道:“天机楼里的万卷书还在,只是,那个为万卷书清去灰尘的人,却已经不在这座城里了。”
莫问东点点头,“程王殿下是个特别的人,安静时可以让楼内绝大多数书籍留下自己翻阅过的痕迹,坐不住时可以来到市井之间,与他所谓的朋友们畅酒言欢。”
“老师,你这是在,夸赞他么?”凌傲阳皱了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只是在感慨。感慨程王殿下虽有着如此好性情,可那种好性情,却当不上皇帝,也永远当不得皇帝。”莫问东负手前行,“傲阳,为什么你最近对你的兄弟都这么敏感呢?”
“也许是对那个位置看得太重了吧。”凌傲阳吹掉了手上的灰尘,幽幽说道。
莫问东笑了笑,“走吧,主人要等不及了。”
二人继续往前走着,直走到长廊末尾处,却发现有一位金衣女子已早早站在那里。
“看来,有人来得比我们更早。”凌傲阳道。
言己微转身看清来人,赶忙躬身行礼,“景王殿下,太师。”
莫问东似乎已猜到了她的来意,指了指前方的大门,“主人就在里边,暮淮王爷为何迟迟不肯入内?”
言己微面露犹豫,“这个……”
“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哪个她了,也未必能认得你,不妨的。”莫问东和声一笑,主动推开了门,朝里边正在阅书的红袍女子道:“阁主。”
戴着红面纱的红袍女子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行礼,“殿下,太师,暮淮王爷。”
“天机楼这浩漫的万卷书,即日起就全属于你一人了。别人若想要得到,就必须得看你的脸色。”凌傲阳径直来到红袍女子的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有个人却从来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亘古不变。”红袍女子垂首道。
“什么人。”凌傲阳淡淡地喝了口茶。
“皇帝。”红袍女子笑答道。
“皇帝。”凌傲阳把玩着手中价值不菲的月光杯,淡然的脸色逐渐变冷冽起来,“皇帝这个位置,已经没有悬念了。”
“傲阳,锋芒过钝是坏事,锋芒过盛也未必是件好事。你太自信了。”莫问东来到凌傲阳身边,语重心长道。
“是。”凌傲阳敛起冷冽,淡淡道。
莫问东缓缓走到桌前,朝红袍女子道:“交给你的事,查得如何了?”
红袍女子翻了翻书,“当年琊羽阙在瀛仙海上被灭门,但凶手并不是江湖所传闻的洛阳芬芳阁,而是一名女子。而这名女子自十三年前起,天机阁对她的记载可谓少之又少,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偶尔会记载到她会在瀛仙海上飘荡。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她此刻,也在柳月山庄内。”
莫问东听言皱紧眉头,“难道是她?”
红袍女子点头道:“太师没有猜错,就是你所想到的那个人,她曾与你有过同门情谊。”
莫问东一愣,随后笑了笑,“和一个会窥心之术的人说话,还真是一点秘密都藏不住,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师让我查阅关于琊羽阙灭门的档案,想必是在此次祭剑大会上,布下了什么局?”片刻冷场后,红袍女子忽然问道。
莫问东没有丝毫作态,而是平静道:“你在问一个很危险的问题。”
红袍女子微微仰头,“身为天机阁阁主,就得留意十面八方的每一个讯息,纳入天机楼的文山书海之中,贯通春秋,留存千载,以供后人言说。还望太师如实作答,天机不可泄露,于我而言,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好一个天机不可泄漏。”莫问东称赞一声坐了下来,捧起凌傲阳事先为他倒好的一杯茶,喃喃道:“一个种子终会发芽,哪怕萌芽之期风雨历程,但只要在成长期得到了足够的滋养,也足以成长为一片遮蔽去心灵的参天大树。”
“种子?”红袍女子轻轻重复道。
“一年前那桩灭门血案轰动天下,你不会真的以为,仅凭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就能将底蕴深厚的芬芳阁给屠杀殆尽么?”莫问东微微笑着,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却没有喝,“只不过是有我这个贵人相助罢了。”
“原来如此。”红袍女子想通了其间眉目,执笔一边记录,一边说道。
“当年琊羽阙在海上被灭门,实际上还有人趁乱逃了出来,只为在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个逃过一劫的小阙主,希望依仗他重建起琊羽阙。但他每一次的祭剑大会,都会代表不复存在的琊羽阙前去,就好像琊羽阙还存在那样。”莫问东沉声道:“而这一次祭剑大会,楚濋已带那位小阙主踏入柳月山庄,诸多旧事,都会有一个结局。亦是。”
“新的开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红袍女子放下笔,合上了书,欣慰道:“看来天机楼所记载的疑案,快要少一桩了。我在此为后人先谢过国师了。”
“谢就不必了。”莫问东站起身,顺便还称赞了一句:“茶很好喝。”
一直没说话的凌傲阳忽然笑道:“老师,你这杯中的茶一口未动,怎么就直言好喝呢?”
然而莫问东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径直朝着外边走去。凌傲阳见状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跟了上去。
房内仅留言己微与红袍女子二人。
“暮淮王爷。”红袍女子冲着在发愣的言己微微微一笑。
言己微身子抖了一下。忽然,四壁无窗的天机楼里冷风乍起,令桌上的烛火微微颤抖,也吹落了红袍女子脸上所覆着的面纱。
言己微在此刻终于看清了红袍女子的样貌。
女子五官精致,文绉有礼。像是在某个极寒之地呆得过久,素白的脸蛋上明显刻有几丝殷红的疮痕。神情与其说是安静祥和,倒不如用呆滞来形容更为贴切,像是刚刚脱胎而出,以澄澈无暇的目光打量这满是污秽的尘世的婴儿。
“果然是你。”言己微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浑身止不住地战栗起来。
她感觉女子那漆黑的眸子像是带着讥嘲,同样也含着笑意,但更多的是悲悯同情。言己微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愧疚之痛,她现在倒希望这个眼神中带有仇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是半分,也好。
“楠笙,我……”言己微刚启开话匣,就被眼前一幕惊得下意识止住了嘴,清眸不断睁大。
“暮淮王爷。”红袍女子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你来找我,是不是想要求探天机?”
“你的心告诉我,你想回到自己的家园。”
“那个你生活了二十年,并且有一条河潺潺绕城而过的家园。”
房门外,莫问东默默倾听着。凌傲阳站在一旁,笑道:“老师你真的太可恶了,竟然催动裂风掌,将那红袍女子的真面目在这位暮淮王面前展露无遗。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纠葛,可真是三言两语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呀。”
没有听出什么异样后,莫问东挥了挥袖,负手而立朝前走着,“棋子是要经过考验的,而最能经得起考验的是心;最不能经得起考验的,也同样是人心。”
“是。”凌傲阳随手拍了拍一件装饰物上边的灰尘,漫不经心道:“弟子遵循老师的教诲。”
姑苏君山。
一道细微的白茫冲天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当山镇派之剑,天道镇玄,出鞘。
剑上之玄,几通天道。
剑身秀气隽雅,白锋上边,突兀留有黑红之色,乍一看倒像是刻着一只丹顶仙鹤,将要从剑上鸣飞而起,极为好看。令高台上的武林大师以及围观的年轻高手叹为观止。
然而顾靖遥却没有去欣赏。他未等天道镇玄完全出鞘,便一跃而起,朝着莫皓宸倾掠出一排弩箭,宛如在下着一场苍凉的箭雨。
幽月弩,月雨。
却不过瞬间,莫皓宸就已经握着完全出鞘的天道镇玄,怒喝道:“鱼不可脱于渊!”
隽雅的剑身在地一划,刻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圆,这轮圆很快就沦陷下去,沉出了一面清澈的渊潭。莫皓宸身处于这渊潭之中,在箭雨的洗礼之下竟毫发无损。
鱼不可脱于渊,深居深渊之中,可避免杀身之祸。
“麻烦。”顾靖遥开始组装起手上的幽月弩。
顾靖遥已经没有弩箭了,弓弩若是离开了弩箭,就如同野兽失去了爪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他的弩,名为幽月弩。
琊羽阙的幽月弩。当年铸剑之盟,琊羽阙弟子可在最隐晦的角落里施放冷箭,也可在前线冲阵杀敌,仅靠的,就是这个幽月弩。
既然是幽月弩,那便有无限的可能。
不出片刻,原本的弩箭变为一把弯刀,如同弯月。顾靖遥持刀,运起名唤“渡芦”的轻功一跃而上,满眼尽是冷峻。
渊潭再深,也抵挡不住,月光的抵达。
“叫你以恶言中伤我的楚濋姑娘。”顾靖遥冷冷怒道:“今天,就让你为你那无忌的童言,付出代价!”
莫皓宸竟感到一阵浓郁的窒息感,压迫着他体内的每一寸真气,剑上的每一丝玄势,一切都施展不开,不由心中一冷。但此刻却也由不得他多想,只得沉重道:“离渊。”
离渊!
那渊潭之水旋转起来,在莫皓宸的足底不断凝聚,最终越来越高,将他送离了深渊。顾靖遥这一刀落空,劈到了那渊水上,渊水顿时化成清蓝的墨缕悠悠飘散。莫皓宸也失去了支撑,朝台上落去。
顾靖遥不耐地挥刀,斩开面前的墨缕,轻斥了一声“虚妄”后,便将绝大内劲运于左掌之上,朝地一拍,那些插入台中的羽弩挣脱而出,转换了个方向,朝着莫皓宸斜落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一次,月雨,倾洒而下。
“虽然我听不大懂,但听这小道士‘离渊’之后,所处情境之险,无异于将自己暴露在顾兄的月光之下,这又是为何?”唐葬天感到不解。
“没想到这小道年纪不大,居然已经是瞻月境的高手了。”蓝楚濋眯起眼睛,喃喃低语。
唐葬天一愣。
当今天机阁再立阁主,划分武学为观星三境月有四境。而江湖上大多数人穷尽毕生,也无法摆脱被列为寻常武夫的观星境,踏入月境。唐葬天下意识道:“这小道士看起来也就五六岁,怎么可能就是瞻月境了?你说错了吧。”
“不,如果是按我所想的那样,那我绝对没有猜错。”蓝楚濋脸色已不再平静,“鱼不可脱于渊,之后还有一句。如果这小道不会那一招,那他断然不敢轻易‘离渊’。”
“这一句之后,是什么?”唐葬天问道。
“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蓝楚濋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这一招,名为‘示利’,唯有瞻月境以上的高手方能使出,其攻势强度,在道家中仅次于爻剑术!”
“他想以攻为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短短的一句话,却蕴含了道家在攻守两端将近极致的剑招。
《庄子·庚桑楚》也记载:夫函车之兽,介而离山,则不免于网罟之患;吞舟之鱼,砀而失水,则蚁能苦之。故鸟兽不厌高,鱼鳖不厌深,夫全其形生之人,藏其身也,不厌深眇而已矣。
大兽离山遭网罗祸患;大鱼因波流动荡而离水,被虫蚁所戕。为生,鸟兽不厌高飞远走;为生,鱼鳖不厌深潜入水中。但同样的,为了更好的“生”,也可将那些会危及到自身的险情,全部化解!
离渊已消,莫皓宸悄然落地,天道镇玄轻轻旋起,隽秀的剑锋上竟有着一往无前的锐利。
落下的羽弩就像是正在捕猎的苍鹰,但在这一瞬,先前那汹汹的捕猎之势荡然无存。
因为猎物朝它们展现出了更为锋锐的利爪。
一时间,“月雨”逆回折返。
羽弩七歪八扭地落回了顾靖遥的脚边,末端的黑白两支羽毛已经残缺不全,已不容许他再次施放“月雨”了。与此同时,莫皓宸又起剑,神色一凛,剑招分外轻灵。
但剑上锋芒,却令人不敢直视。
“道家至理名剑真言,也不过如此。”顾靖遥拍出一掌,如千蛛扑噬,怒斥道:“虚妄至极!”
“千蛛手!这是只有历代琊羽阙阙主才有资格修炼的武功!”高台上有人惊道:“莫非他就是当年在婆家做客而逃过一劫的琊羽阙小阙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台上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角落里的一位六旬老人。
这名老者名为刘瑾,是当年琊羽阙瀛仙海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他此刻已老泪纵横,因为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阙主,是你在天有灵吗?是阿豪,我终于替你找到阿豪了啊……”
莫皓宸扬剑一挥,虽然长剑搭配他矮小的身子极为不称身,剑姿并不好看,但剑锋在空中抡起的残花却极美,宛如天上白鹤在云端翱翔。
“这是我武当纯粹的剑术,何来虚妄!”莫皓宸也怒驳一声,扬剑而起。
“好一个纯粹的剑术!”顾靖遥猛喝一声,手中的阴绵掌劲又变得狠厉了几分。如同千蛛蜕生万蜘!
“管你是万,还是千千万。我都会让它们尽数送到西边,去见仙人!”莫皓宸也跟着喝道。
深知事理的清胤在心中暗暗咂舌,“这小崽子是蒙的还是猜的,知道的这么多,在西边的沙漠里,还真有仙人啊……”
“这两个家伙,是在比谁的嗓门大吗?”下边的唐葬天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却忽然感觉风沙弥漫,已经看不清台上二人的身影。唐葬天咦了一声,好奇问道:“蓝姑娘,你说这两人谁会赢?”
蓝楚濋在风沙中强睁着眼,“我倒是希望靖遥能赢,但是……”
烟尘很快就弥漫开来,二人都已退到了比武台的两端,顾靖遥衣衫破旧不堪,血迹从他的手掌上滴下。莫皓宸身上的道袍虽然完好,但天道镇玄却是落在了比武台正中央,诡异的是,他面色出奇地白,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与惊吓,两眼无神。
“我自小就讨厌长辈和我讲大道理,何况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顾靖遥转过身缓缓走下台去,“但楚濋姑娘除外。”
话音刚落,莫皓宸就朝后倒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皓宸!”一向镇定的清胤此刻再也坐不住,一跃而下,跳到了比武台上,先裁判一步,接住了莫皓宸的身体。
“他没有大碍。”顾靖遥忽然停住了脚步,声音森冷:“少年自有少年狂。狂妄,是我们少年人该有的事,他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不妨再等几年吧。”
“多谢手下留情。”清胤拱手。
高台上所有人心头都炸了开来。刚刚顾靖遥身上那股压迫感,竟让他们觉得无比浓烈。
埋藏在柳藏锋面具之下的孤舟公子则是心头一冷。
顾靖遥方才那种感觉,他曾在寒山寺中明明确确无比真实的感觉到过。
“顾兄真的赢了?”台下的唐葬天笑道:“蓝姑娘,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蓝楚濋却是怔在了那里。
其实,她刚才还没有把话说完。
天道镇玄乃名剑谱上第五,在“示利”之下其锋之利,恐怕是飞月境乃至半入凌月的高手也无法挡下这一剑。而莫皓宸不过是个小童,涉世未深,其心之至纯,足以将剑上的纯阳之力发挥到极致。
然而事实却与她所想的相违。
顾靖遥的修为她再清楚不过,只不过是瞻月境,却也只是被伤了手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体内究竟有什么不可控的力量?
这就是老爷要自己千方百计接近他的原因?
胡思乱想间,一张肆意张扬的笑脸来到了她的面前。
“楚濋姑娘,我表现得如何?”顾靖遥笑道。
蓝楚濋立刻回以笑容,“这只不过是个开始呢,你的路还很长,我会陪你到你问鼎天下第一的那一天,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对我的承诺?”顾靖遥嘿嘿傻笑,下意识拍了拍手,恰好拍到了伤口处,不由吃痛,“啊!”
唐葬天有些无可奈何地别过脸,“哎,真是令人受不了啊。”
洛飞羽在角的陪同下姗姗来迟,恰好看到了面容煞白的莫皓宸。但他视线移到插在比武台正中央的天道镇玄上时,不知为何心就凉了半截。
在周围人的欢呼喝彩中,他得知到,莫皓宸刚才与顾靖遥比武落败。
一个剑客,在比武中落败并不可怕,还能有卷土重来的时候。
可怕的是,剑落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也是有生命的。”
这是剑祖曾说过的一句话。
于人而言,养剑即修心养性;于剑而言,铸剑师孕生了它,而剑主亦是它再生父母一般的存在,怎么样的人,便会育成怎么样的剑。
一把剑沾满了千万人的血孽,便会沾惹浓郁的戾气与怨恨。如名剑谱第九,青山朝霞。
一把剑斩世间不平,历代剑主起舞优雅,受此熏陶,以优雅正气闻名于世。如公孙剑器楼历代楼主佩剑,绛陌。
而道剑天道镇玄,看的是这天地万物。
剑可通玄,亦通天道。
武当历任祖师爷,以及那些挥剑入红尘的道士们,他们以毕生苦苦追求的“道”,共同孕就了这一柄可卦众生的天道镇玄。哪怕它在名剑谱的排行上一跌再跌,可此剑所受孕灵之拓阔,是其他名剑所比不了的。
而此刻的天道镇玄,竟已是剑势大跌。
非五年不可恢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到现在为止,还是没人能搞清楚那一瞬间的风沙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高台上大多数人都看了出来,天道镇玄之上的剑势,已不比往昔。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居然能令名剑谱上位列第五的天道镇玄剑势锐减,这等情况,恐怕是一些凌月境的高手也未必能做到。不由向顾靖遥投去打量的目光。
“有他母亲当年的样貌。”
“也有他父亲当年的风范啊。”
静月书生朝着刘瑾收扇行礼,“早就听说刘老忠心,在江湖中苦寻少主多年,如今终得以重逢,梁某在此先恭贺刘老先生了。”
刘瑾眼含泪花,连道了几声“好”后,看到了抱着莫皓宸持着天道镇玄跃到了高台中来,惶恐的险些下跪,“清胤道长,这小子跟他爹一样下手没轻没重的,我给您道歉了,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吧。”
清胤一愣,随后有些哭笑不得,“你说你也不小了,本该是让那些小辈向你下跪的年纪,犯得着你自己亲身下跪么?快快请起。”
刘瑾被清胤催动内力扶起后,看着已失部分剑势的天道镇玄,愧道:“可是,这剑……”
清胤摇了摇头,“我道家原本只为结发受长生,可无奈于十九年前谪仙路被一剑封死,但武当所看的,却也还是人世间的百年。在接下来五年,天道镇玄虽剑势会不比往昔,会暂时跌出十大名剑之列,但对于武当而言,五年不过是须臾间。何况莫皓宸还小,五年时间对他来说已经是足够长了,足以让他再成长一步。”
刘瑾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行了一礼,随后看向了他怀里的莫皓宸,“可这个孩子,身上会不会留有什么隐患,是否要我托人送几帖药来?”
清胤收起天道镇玄,连连摆手,“这臭小子在山中,都是师兄宠大的,派里的灵丹妙药当糖果一样吃,唯独就没吃过苦,让他受此一次挫折也未必就是坏事。他没有大碍,还请宽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莫皓宸轻轻响起的鼾声,二人都不由得会心的笑了。
顾靖遥看着周围,感到浑身不自在,有些惶恐,“周围的人怎么都在注意我啊?”
“削去天道镇玄的剑势,还打败了武当的一块良才璞玉,不注意你注意谁?”唐葬天笑道。
这时,洛飞羽走进人群之中,仰头望着高高在上坐在主位的孤舟公子。
顾靖遥看到了不远处的洛飞羽,打着招呼,故作惋惜状,“洛兄是刚刚睡醒吗?可惜你没欣赏到我刚才的帅气英姿,可惜可惜。”
然而洛飞羽却没有理他,拉着角走到一旁,低声问道:“他派了什么人去调查奈何桥藏匿在柳月山庄中的人了?”
“徐瑶和我二姐。”角答道。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徐瑶会操纵蝴蝶指刀化为幻蝶,但碍于幻术大损无法完全施展。而我二姐精通制药,能做出幻烟散,可令人更深一步陷入幻境,也可以令徐瑶幻境归于巅峰,极难被察觉,可以在如今这高手如云的山庄在畅通无阻。”角解释道。
“该死。”洛飞羽暗骂一声,开始打量四周。
“怎么?”角下意识以为他是对二姐以及公子有何不满,微微皱起了秀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角,恐怕这一次,我要与你们孤舟舫背道而行了。”
“你什么意思?”角语气中带着些许寒意。
洛飞羽微微打了个寒颤,看向眼前的角,发现她的双手已按在了双剑剑柄之上,恐怕自己只要再说错一句话,这个少女就会不念旧情,拔剑朝自己砍来。
角目光极为冷冽,“请注意你的言辞。”
洛飞羽终于还是铁下心来,“抱歉,我不能放任你们这样调查下去。此事一旦水落石出,我的计划,会乱。”
“计划会乱?什么意思?”角困惑问道,但语气中的冷峻却犹然未减。
“我背后这柄剑,名为‘鬼灭’。专斩游荡在世间的鬼魅魍魉。这个组织既然叫奈何桥,那么必然与鬼脱不开干系。我师父叫我来到姑苏办事的同时,让我用此剑灭了他们。”洛飞羽指着背后的剑囊,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你们要是这样贸然调查,打草惊蛇,打乱我宏伟的计划怎么办?”
“你师父是谁?”角不依不挠的问道。
“正义的化身,向恶鬼索命的死神。为了防止姑苏秩序被破坏,而穿梭在江湖中的亦正亦邪的男人……”
角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冷笑地打断,“你这是鬼神话本看多了?”
洛飞羽气得急跺脚,“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处的顾靖遥手指着这二人,朝蓝楚濋笑问道:“你不是说这小子与剑器楼楼主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吗,怎么又与这个小小婢女关系这么好了?”
蓝楚濋静静望着着洛飞羽,没有说话,眼底处分明是森凛异常,且她还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角踏前一步,若如冷霜的俏脸上尽是藏抑不住的怒意,“洛公子,希望你不要在这里耍什么花样,公子为这一刻已经等了七年了,成败与否在此一举。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可担不起。”
洛飞羽正色起来,“可也有一个老人,为这一刻,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角敲了敲腰上剑柄,“垂垂老矣的二十年光阴,又岂能与少年人的七年韶光相比?”
洛飞羽背过身去,沉声道:“因为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他最好的朋友失去了妻子,他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以至于他孑然一身,守着已沦为废墟的楼兰城。在你看来,少年韶光好,可在我看来,少年与老年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必须要阻止你们,哪怕你会杀了我。”
角迅速拔出左手边的剑,架在了洛飞羽的脖子上,咬牙切齿道:“你说得倒是大义凛然,明知道公子奉你为贵客,我们自然不敢怠慢你,更不会杀你。但是……”
高台上的柳槃注意到了这边,洪声道:“若要比武请上台去,禁止私下发生斗殴!”
洛飞羽看着明晃晃的剑锋,“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世人皆言,少年是一生中最好的年纪。谁不想鲜衣怒马,出入歌楼酒肆,驰骋江南塞北。
而暮年却是与少年相对的年纪,在这个年纪里,你会经历很多生离死别,身上的一切,都会在这段年纪得到安息。
但与最好的相对,就一定是最坏的吗?
角不明白他念这句诗的用意,“怎么?”
洛飞羽望向了她,“剑祖领江湖平乱时,已将至暮年,他却还是很喜欢像少年时那样,路过一个茶摊,便会买一壶茶,一路走一路喝。也会在自己的挚爱面前,笨拙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角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有些人老了,那就是真的老了;但有些人老了,却仍如少年。”洛飞羽缓缓推开了她近在咫尺的剑锋,“这件事是师父的事,也同样是剑祖他老人家的夙愿,我必须要做。我的剑断了,那就一切都完了。”
“至于你家公子的事,我会竭尽所能。”洛飞羽忽然拨开她的剑,疾行远去。
角暗骂一声,正想要提步追赶,却被一只厚重的手按住了肩膀,“当今世道,一个小婢女,竟也敢对主人的贵客无理?当真是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角冷冷看着一旁的顾靖遥,“你找死?”
顾靖遥面带笑意,“你这么嚣张,你家主人知道吗?”
角冷哼一声,想要挣开顾靖遥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却感觉这只手如同泰山一般,剑势以霸绝为主的她,竟无法撼动分毫,只得朝他怒目而视。
“滚,别拿你那咸猪手碰我四妹!”这时,一尖锐的轮环飞来,顾靖遥急忙撤开了手,猛退到一旁,抬首看着走到角身边的女子,“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另一个脾气暴躁的婢女啊。”
“多谢三姐搭救。”角恭敬道。
徵点了点头,却罕见地没有与顾靖遥发生口角争执,“刚刚我看到那个姓洛的小子跑得飞快,他是干什么去了。”
“他跑去阻止二姐和徐瑶调查了。”角咳嗽了一声,道:“是我行事不利,放走了他。”
“不怪你。”徵叹了口气,仰起头望着高台。
“那要追么?”角问道。
“你身上寒疾尚未好全,疾行时,必会咳嗽不断,会让二姐在你身上注下的努力付之一炬。而我又极不擅长轻功。”徵摇了摇头,收回了地上的双轮,“现在,我们先把这件事以音律形式传给大姐与公子他们,由公子做定夺吧。”
“一切就从三姐的。”角收剑回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肆,说了禁止私殴,当没听到么!”柳槃一掌将面前的护栏打得粉碎。
静月书生顿时感到一阵好笑,但他还是强忍着笑意,“少年性子使然,柳槃兄弟勿怪。”
柳藏锋站起了身来到柳槃身边,“似乎刚来了几个人,这下人到齐了么?”
柳槃急忙垂首道:“禀庄主,原本是已经到齐了的,可一个背着剑囊的剑客刚到没多久,忽然又走了。”
“走了?”柳藏锋看着下边交头接耳面露凝重的徵角姐妹,微微皱起了眉。
比武台上。
“请双方互通门派,姓名。”
角提剑上前,“藏水居,何听雨。”
徵也踏前一步,“轮月门,欧阳霞。”
二人通报的门派自然就是当年铸剑之盟中的盟派,也是持握双剑,以及操纵飞轮的门派,她们踏入山庄中的山河令,乃是这些年孤舟舫为这两个已至末路的门派提供情报所求的报酬。而二人所通报的姓名确有其人,都是门派中年轻一辈女弟子的翘楚。
“点到为止,勿下杀手。”年轻的裁判忍不住看了貌美的角一眼,随后退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边观战的弟子顿时炸开了锅,“藏水居这个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居然能孕得出如此美人?”
“好漂亮啊!”
“对面这个凶巴巴的八婆看起来,可比这位姑娘差的远了。”
顾靖遥有些嗤之以鼻,“瞧这些人那样,是没见过我的楚濋姑娘还是咋滴?”
角急忙低声喝道:“三姐息怒!”
徵额头青筋暴起,“四妹,我不想听下边这些登徒子聒噪了,我们早点传递早点打完吧。”
“好的。”角乖乖的点了点头,拔出了腰间的双剑,与徵缠斗在了一起。
双剑与双轮有节奏的相互交接,金属的碰撞声竟如同雅律一般悦耳动听。
宫理解出了这交接声中的音律的含义,心中微微一动,微微扭头,瞥向了孤舟公子。孤舟公子也朝她微微侧头,虽然目光仍在下边,但她知道,孤舟公子在注意着自己。
只见他从背后的果盘中拿起了一块剥好的柚子,放入了嘴里。
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轻愣片刻,片刻后会意,转身假意要为江湖豪杰去捧瓜果,路途中故意将一个瓷杯碰倒。
碰杯的力度恰到好处,她手臂经过的速度也恰到好处,她有信心,能让自己那两个妹妹从杯子的碎裂声中明白公子所要下达的意思。
但出现了意外。
“你干什么!”一位中年男子低头看着湿漉漉的衣摆,不由大怒,“没长眼睛啊?”
高台上众人立刻将目光转移过来。
宫立刻下跪,显得无比恐慌,“大人恕罪!”
林淮漫立刻上前解围,“怎么回事?”
宫伏身大声道:“回禀夫人,由于小的碰倒了杯子,他的裤子就湿透了。”声音清晰可闻,就连下边的年轻高手也都听到了。
此言一出,就响起几声哄笑,中年男子顿时更怒,“什么裤子湿透了?你会不会说话?”
林淮漫急忙朝那人致歉,“陆长老,我让人带领你去换一身合身的衣裳,还请息怒。”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那就劳请带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淮漫目送着中年男子远去,沉声道:“起来吧。”
“是。”宫赶忙爬起,却对上了林淮漫那饱含深意的目光。
比武台上。
徵与角假装在相持。
“姐姐那里似乎发生了些意外。”徵低声道。
“我刚刚好像看到公子在吃柚子。”正对着高台的角沉思片刻后道。
“姐姐也说过,若要传讯,就以每句话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彰表讯意。而她刚才说的话,好像是……由,他?”
“柚子……”
二女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读到了难以置信。
“由他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月山庄。
某个闺房地底下。
暗阁之中。
一个戴着惨白面具的男人坐在房梁之上,他的右手拿着一把品质上乘的棉帕,擦拭着放在他腿上的伞罩,伞上边绣纹着一朵妖冶的彼岸花。
下边的枫衣女见了,叹道:“青面他,真的是很宠溺红衣姐姐啊。”
血泪观音一手持玉净瓶,一手捏着柳枝,说话的语气却是与她的慈蔼的样貌极为不符:“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你对七年前救回来的那个瘸腿小伙也不赖,还将他安置在世人寻之不得的魂断枫林养病。”
枫衣女面露黯然,没有否认,“可是他终究也还是别人的哥哥啊,比起我,他还是更想他的妹妹。”
“苦了你了。”血泪观音开始瞑目而坐,仿佛又变成了佛庙里的菩萨像一般,似乎是不愿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人。
在血泪观音刚刚枯坐成菩萨像不久,外边就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庄内如此盛会,四方豪杰皆聚于此,你们这样贸然入庄来,是否过于冒险了?”
枫衣女抬头看清了来人,急忙笑道:“你这一身红衣穿的,要是红衣姐姐还在的话,定会夸你几句。”
来人正是柳碧燃。戴上孟婆面具时,她是奈何桥的统领,而揭下面具时,她却是奈何桥中所有人视为己出的妹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枫衣女话音刚落,房梁上就传来了轻柔的铃声。枫衣女听懂其间含义,“我就说吧。”
柳碧燃上下打量了一眼暗阁,笑道:“看来你们都在啊,是有什么事要来找我吗?总不会是专程来……贺喜的吧。”
“我们奈何桥孟婆将要大婚,我们这些小的又岂能怠慢呢。”枫衣女笑道:“怎么,不欢迎我们去吃你的宴席?”
“宴席肯定是有的,只不过只能给你们单独安排,不能光明正大地吃。”柳碧燃挠了挠头,坐了下来,“所以,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枫衣女收起了笑脸,“碧燃你有所不知,在昨日子夜时分,有人给我们奈何桥寄了封信。”
“给奈何桥的信?”
“是的。”枫衣女仰头看了一眼青面,“当时信被你的妹妹截获,但青面还是窃听到了信中的内容,以及写信的人。”
谈及此处,柳碧燃并没有露出恐慌,“信中的内容,和寄信的人,分别是什么?”
“信中说要我们速杀洛飞羽,而写信人没有署名,只有一轮诡的太极……”
“是她啊。”柳碧燃脑海中涌现出那个道袍少女,微微沉吟着,似乎并不在意。
“咦?”枫衣女皱眉道:“碧燃,你是不是没有注意到我话里的重点呢?自你妹妹截获了这件信封,一些人已经开始怀疑,柳月山庄里藏有奈何桥的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柳碧燃自嘲的笑了笑,“很遗憾做出这个决定。”
“什么?”
“从今往后,人世间再无奈何桥。”
柳碧燃说出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不舍,而是说得无比坚定。
“啊?”枫衣女睁大了眼睛。就连在房梁上擦拭伞面的青面獠牙,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垂首。
“观即视,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奈何桥属于阴间幽冥,本就不该属于人间。”柳碧燃叹息道:“而我们却处于人间,为何不归回人间中纷扰的红尘?”
“哼。”还未等枫衣女回答,久久未说话的血泪观音忽然率先开口了:“人间红尘?说得好啊。”
柳碧燃察觉到她话语中的讽刺,“观音姐。”
“奈何桥自创立以来,组织里边又不是没有过眷侣。可那些眷侣心甘情愿地跟随你在秽沟中摸爬滚打,只为让世人知道我们的名声,知道你孟婆的名声。为此,有多少人在幽夜之中相依永眠。”血泪观音眼角的血滴越来越红,“对他们而言,他们就是被牵引着的刀,毕生也无法踏出迈向红尘的那一步。而你呢,居然为一己之私,想要委身入红尘,就要解散十年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的奈何桥?”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明显是将压抑许久的不满在今日尽数发泄了出来。
柳碧燃默默听完了这一段话,叹道:“我明白。奈何桥中的人,都是走了歪门邪道,而被世间所不容的人。而只有奈何桥这种肮脏的地方才能体现出他们的价值。”
“但是,为了这所谓的价值,真的死了太多无辜的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功成万骨枯。正因为流了太多人的血,就应该好好维持下去,不辜负那些鲜血。凭你三言两语就要将奈何桥解散,凭什么?”血泪观音眼角的泪滴滑落下来,割裂开了她雪白色的面庞。
“观音姐!”枫衣女疾呼,她明白这个危险的预兆,想要上前制止。
“凭我!”这时,一柄寻常软剑飞来,惊起剑鸣,一道靓丽的人影也闻声而至。血泪观音急忙抽出了柳枝,挡下那软剑。
乍一看,竟如同两根柳枝缠在了一起。
弱柳扶风剑。
相持不过片刻,血泪观音就真气狂泄,呕出了十几口鲜血,退到了墙壁上。
“看你练了这么多年的扶桑剑术,倒是差点忘了,你姓柳。”血泪观音口渗鲜血,冷冷地看着眼前人。
奈何桥,樱狐。
亦是当年柳月山庄的三小姐,柳藏月。
柳藏月收回了剑,取下狐狸面具,“我说凭我,你可有异议?”
血泪观音刚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体内传来一股剧痛,一道微不可查的剑气如同小蛇,在她的体内窜来动去。最终又喷出了好大一口鲜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月却不以为意地看着她。
“没想到啊没想到,如此轻绵的剑招,居然藏有如此阴毒的剑气,真不愧对那‘蛇心碧蝎’的名号。”血泪观音没有去擦嘴角的鲜血,“难怪当年的任二公子会看不上你。”
柳藏月眼神一凛,已微微有了些怒意,但还是沉静道:“你是想在死前,逞些口舌之快么?”
“死?”血泪观音冷笑了一下,“我本就是阴间人,何来‘死’字一说?”
话音刚落,便化为一股尘埃悠悠不见,只留下刚枯坐过的蒲团。
柳藏月剑气纵横,提剑欲追,没走出几步却发现剑意锐减,不由疑惑地看向柳碧燃。
柳碧燃放下了手指,手中一团血雾也腾空而去,“姑姑,罢了。我喜事在即,不该如此。”
“虽然你身为孟婆做了不少恶事,但在身为柳家大小姐的时候,心肠确实是太软了。”柳藏月叹息一声,坐了下来,也不再继续追赶。
房梁上,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铃声。
枫衣女听出了这铃声的含义,“有一位被奈何桥追杀过的人,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面獠牙的亡妻红衣女,生前修得一门诡术,名为“软香寻玉”,乃世间不可多得的寻踪秘术。只要被她所追杀过的人在她周遭数几十里的范围内,她就可以敏锐地感受到那人所处的位置。虽她已身死,化作伞中魂,但是在百丈之内的感知的敏锐程度,还是与生前无异。
“被追杀过的人?”柳碧燃皱了皱眉,开始陷入了沉思,“莫不是……孤舟公子。”
“是他。”柳藏月轻轻触了触软剑。
“他?”柳碧燃有些惊措。
“对啊,就是你现在所想到的那个他啊。”柳藏月放下了软剑,抬头望向青面獠牙,“那人是不是背着剑囊,瞳孔泛血。”
伞上的铃铛又抖动了一下,似是回应。
“红衣姐说,是。”枫衣女有些难以相信地看着柳藏月。
柳碧燃面色潮红,似乎有些难为情,“姑姑你怎么会知道……”
柳藏月思绪顿时有些飘远,“因为他当年也是这样子在来找我的。我也故意让他,找到了我的面前来。”
柳碧燃惑道:“他是在找我?”
“或许不是在找你,但如果他能找得到你的话,那么他就是在找你了。”柳藏月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这时,房梁上的伞忽然疯狂摆动起来,发出清脆的铃声,若晨间空山,涧中惊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通过铃声引那人前来。
柳碧燃猛地抬起头,“红衣姐,你这是干什么!”
枫衣女察觉到了铃声的用意,笑道:“红衣姐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坏啊。”
青面獠牙摘下了苍白的年具,露出了下边清秀而又年轻的面庞。他有些无奈地看了伞罩上的彼岸花一眼,摇头苦笑,似乎在责怪她不嫌事情闹大。
就连面容沉静的柳藏月,也笑了起来,“碧燃,那个人要找过来了,还不赶紧上去待客。”
闺房之外。
洛飞羽久寻不得,只得缓下脚步,观察地上有没有幻烟散留下的痕迹。但二人的行踪还没找着,他就听到了熟悉的铃声。
急促又空寞,宛如地底下无处安放的挽歌。
“这不是那个没脸男伞上的铃声嘛?”洛飞羽浑身不自主地抖了一下,“听着还真是瘆人呀!”
“等等,这铃声源头……似乎就不远处。”洛飞羽抬眼打量起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一座华美的阁楼上。
洛飞羽心中顿时有些透心凉。
奈何桥的那个没脸男胆敢藏匿在如今高手云集的柳月山庄中,那自然只有一个去处可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家大小姐柳碧燃的府邸。
洛飞羽眼神一亮,思忖着:“对啊,我怎么忘了她是孟婆啊?我进去求她别杀我,奈何桥不杀我,那些杀手就不会现身,那两个人的调查就无从入手,事情不就解决了吗。难道他们还能莫名其妙查到快要成亲的柳家大小姐的头上来?”
“哎呀,洛飞羽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过人家和我非亲非故的,有人好端端的把生意送上门来,她干嘛要答应不杀我呢?”
洛飞羽苦恼纠结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闺阁的大门前。犹豫良久还是敲了敲门,“哎,豁出去了。开门开门。”
很快门就打开了,门的缝隙间探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柳碧燃淡定道:“是你啊。”
洛飞羽刚想要打招呼,却被柳碧燃那红彤彤的脸色吓了一跳,心想区区大门派的柳月大小姐还真是浪得虚名啊,居然连个妆都不会点。但考虑到自己此次前来的缘由,只得绞尽脑汁想了个合适的称呼:“柳大小姐。”
柳碧燃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道:“进来吧。”
洛飞羽也不推辞,踏入了府邸中,顿时就有一股幽香扑来。他在上一次,也是第一次踏入女子的闺房,还是在金陵城雪月楼的时候,与剑器楼小楼主一起,走进雪月首艳的房间里,替暮淮王转述婚事。而自那时起过去了将近四个月,他又一次踏入了闺房。
只不过那时,身边有一个公孙诗潋。有她在身边,会莫名感到心安。
此刻,却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强抑下心中的紧张,思绪却莫名飘向了远方。
哎,想起那个小楼主,她应该已经到长安城了吧?不知道她这次回去,是去干什么的呢?
如果她还在自己的身边的话……
远方。
长安城。剑器楼。
“老楼主走了有几年了。”孟黛山嘴里叼着一根油条,看着在角落里翻箱倒柜的公孙诗潋。
“五年。快六年了。”公孙诗潋依旧默默地翻着箱子,语气平静得就像老楼主从未曾离开过,可接下来又说道:“说她很快就会回来,和父亲一同回来。可已经数年,我还是没能理解她当年留给我晦涩难懂的训诲。”
“其实你早就懂了,这些年来你屡次离开剑器楼奔走于世间,只为斩不平事。”提及此处,孟黛山也就难得没有大大咧咧,每一个字都咬得极为清晰。
“所以,我说的是‘理解’啊。”公孙诗潋笑了笑,“我虽懂,却不代表我能理解这个训诲。”
“历代世人将正邪两道分得如此清晰,你又怎会不理解?”孟黛山看着窗户外边,打量着人声鼎沸的长安城。
“还是那句话,有一些恶人,就真的该必须死吗?”公孙诗潋面若止水,对孟黛山在这几日一连问了几十遍的这个问题,答案仍未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罢了罢了,说不过你。”孟黛山风卷残云一般地将手中的油条吃完,点起了一根烟斗,在窗前一边抽着一边絮絮叨叨。
“反正绛陌剑是你的,你是剑器楼楼主,你爱怎么想都可以的啦。”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爱改的话,那就改吧。”
“反正老楼主托我的事我已经办到了,就等她回来给我发一下工资了。”
“母亲,回来过。”公孙诗潋忽然轻轻说了一句,像是在回答孟黛山,也像是在自言自语。掷地有声,打断了孟黛山的絮叨。
孟黛山的烟斗险些掉落在了地上,“你说什么?老楼主回来过?”
“是。”公孙诗潋轻轻点头。
孟黛山急忙吐出一个烟圈,跳下窗台,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连我们日日夜夜守卫长安城的安城营都没能察觉,你这个经常在外的小楼主怎么会知道?”
“姑苏祭剑大会,我剑器楼如果要前去参加,一般都是要楼主亲临。所以当年,母亲将山河令留给了我,我在她走后不久曾去参加过一次。”
“但是,山河令,不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着汩汩流淌的倒茶声,洛飞羽有些失神,再回过神时,柳碧燃已经倒好一杯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洛飞羽望了那茶一眼,心中叫苦不迭,想了想自己是有正事来央求人家的,只好极不情愿地捧起那杯茶握在手里,抬起头,“柳大小……”
不抬头不知道,一抬头吓一跳。
在开门时脸上还是红彤彤的柳碧燃,在此刻已是恢复如初。洛飞羽想了想,她进门就在这里煮茶了,好像也没时间跑去卸妆啊。
柳月山庄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啊,连个胭脂都是变色限量款,真是令人害怕啊。
但在与柳碧燃相视不久后,她的脸又如火烧云一般燃烧了起来。洛飞羽这才明白事情缘由,心中暗骂道:“这大小姐是不是没见过男人,脸红个屁啊。”
“洛公子,你背后的剑,是一柄好剑?也不是一柄好剑。”柳碧燃捧杯抿茶,但面上红光仍然未散。
洛飞羽微微一愣,顿时停下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柳大小姐何出此言?”
“母亲跟我说过,任何剑上必有意与气。意即意境,有的剑的意境,如冬日暖阳,如海上明月共潮生,如大漠孤烟,也有的如金戈沙场,风中轻柳,修罗炼狱。这便是世人所言的‘剑意’。一柄剑不论优与劣,都会有着自己的剑意。而你那把剑上,据我的血感知,没有剑意。”柳碧燃放下茶杯轻轻摇头。
洛飞羽一听顿时讶然,他想到自己先前被打裂的那柄铁剑,虽然在品质上算不得什么,但好歹着着实实有着微弱的剑意。而师父千叮万嘱交给自己的剑,竟然被身负鞘血的柳碧燃断言毫无剑意,居然还不如先前那柄破铁剑?
“那为什么能够称作‘好剑’?难道是因为这道剑的剑气过强?”洛飞羽放下茶杯,正色道:“总不会是它未来的剑主好贱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恰恰相反。”柳碧燃给自己添了杯茶,“古有诗云:‘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所言即是剑气使然。剑气未显型时虽然难察,但是若有若无会由剑内形生,随后生于剑表。而我通过我的血观察你的剑已有多日,却从未感知到你的剑上有一丝剑气涌出。”
“也就是说,剑意及剑气,你的剑,二者皆无。”
洛飞羽埋头想了想,忽然想起金陵城前初遇公孙诗潋时,她向自己介绍流露剑的那段话,以及自己轻而易举扳扳手指就折掉的流露剑,不由有些无奈与震惊。
“师父啊师父,你给我的是啥破剑啊。”洛飞羽低声抱怨道。
然而,柳碧燃却接了句令他有些出乎意料的话:“不过,我感觉得到,此剑是一柄好剑。”
“啊?”洛飞羽抬头惊诧地看着柳碧燃,却发现柳碧燃低着头没看着自己,心想堂堂柳家大小姐说话居然不看人,还真是高高在上没有礼貌。
“此剑给我的感觉,就像上古混沌初开,天地空蒙,无瑕无垢,但偏偏又能容纳得下即将到来的世间万物。”柳碧燃想了想,用了个最恰当最合体的比喻回答道。
“你说的这个,我倒是在某个神话画本里看到过。不过真有你说的这么玄乎吗?”洛飞羽敲了敲背后的剑,片刻后想起什么,狐疑道:“不过,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柳碧燃愣住了。总不能直接说是因为羞涩紧张而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说这种彼此之间有点关联的事吧。难不成还扯到当时奈何桥为什么要追杀他去吗?
柳碧燃放下茶杯,“一把剑一旦倾注过剑鞘之血,那么血的主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是剑鞘。我身为洛公子背后那柄剑的剑鞘,自然要将此事,一字不漏的说给洛公子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干嘛要说给我听?洛飞羽听得云里雾里,心中感觉柳碧燃说的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口头上却应道:“原来如此。”
柳碧燃片刻后又不经意地关切问道:“不知洛公子比武,参加得怎么样了,成绩如何。”
“啊。洛飞羽茫然道:“我没参加。”
“啊?”柳碧燃颇为诧异,但心中失望大过了惊诧,“你为什么会没有参加?”
洛飞羽挠了挠头,“我早上睡过头了。更何况,我要参加这个比武大会干嘛?没必要吧。”
“你……”柳碧燃抬头望向了他,急切道:“天底下有多少年轻弟子想要在这祭剑大会上的比武拔得头筹,一举踏出扬名天下的第一步。我想,你的武功应该足以在这些年轻高手中排进前三,如此大好机会近在眼前,岂能错过。”
“我又不是因此事而来的。”洛飞羽耸耸肩,冲着柳碧燃无所谓地一笑,“更何况,扬名天下是其他人想要做的事,可我不想。”
柳碧燃眨了眨眼,若无其事问:“为什么?”
“我自从孩提时起,就经常在听一个老头子说起剑祖的故事。剑祖已是当之无愧的人世间第一了,可他的结局呢?妻离子散,毕生不能随性而活,最终抱憾而终。”洛飞羽放下了丝毫未动的茶杯,摇了摇头,“扬名天下固然风光恣意,但要背上世人所予的枷锁。这个枷锁,谁爱背谁背去,我可不想背。”
柳碧燃盯着那饱含真挚的血瞳,感觉洛飞羽不像是在骗人的,一时间有些唏嘘:“可你不想做的这一切,却是我毕生求之不得的梦想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刚要回答,却发现不远处的窗口不知何时停留着一只蝴蝶,宛若雕塑一般。
“水月……”洛飞羽低声呢喃道。
柳碧燃收回思绪,咬了咬牙,“洛公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洛飞羽右手握拳在左掌上拍了一下,嘿嘿笑道:“噢我都差点忘了,能不能跟你奈何桥里的人说一下,不要杀我啊?”
“凭什么?”柳碧燃声调变冷。仿佛不再是那个柳家小姐,而是又变回了奈何桥孟婆,“哪有别人送上生意,然后不做的道理。”
洛飞羽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就没多说些什么,“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作势就要起身。
“等等。”柳碧燃叫住了他。
洛飞羽微微转过头,“咋,柳大小姐。”
“叫他们不杀你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参加这个比武。”柳碧燃冷声道:“比武时不许运起你的血瞳术与剑脉诀,且你每一场比武用的剑术都不可重复,还有,得保持全胜。可做得到?”
洛飞羽皱了皱眉,“怎么绕来绕去都是这个比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碧燃依旧问道:“我就问你,可做得到?”
“做到并不难。”洛飞羽自信说道:“只是你还没说,为什么我非得这么做?”
“既然要做交易,就得拿出诚意来。”柳碧燃重新倒了杯热茶,递给了洛飞羽,“我的筹码是不杀你,你的筹码是我刚才所说的,难道对洛公子而言,这笔买卖不划算吗?”
“很划算。”洛飞羽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还有两个时辰。”柳碧燃幽幽道。
洛飞羽点点头,将那杯热茶推了过去。
“你这是……不愿?”柳碧燃眼中微不可查一黯。
“我不喝。”洛飞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但我答应你。”
“我这就去,惊艳四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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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完柳碧燃与洛飞羽在的谈话,枫衣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碧燃千方百计想要这个小伙参加比武,要求全胜参加她的招亲,啧啧,这不是摆明了想……”
就连房梁上的彼岸花伞,也发出了愉悦的铃声。揭下面具的青面獠牙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温柔了起来。如果她没有变为伞上的彼岸花的话,想必现在,怕是也笑得前仰后合了吧。
“碧燃好像不会武功,应当是要叫人替她守擂的吧。”枫衣女掩嘴笑道:“不知碧燃选好招亲守擂的人选了没有。”
“是我。”一个清冷的女声轻轻答道。
枫衣女转头,看向柳藏月,却不由自主地止住了笑意。
柳藏月面色沧凉又冷峻,与她先前的欢乐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房梁上的青面獠牙见枫衣女不笑了,只得轻轻抚过伞面,那欢快的铃声也戛然而止。
阁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柳藏月见周遭有些异样,牵强地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苍凉,“碧燃喜事在即,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一下就冷下来了。”
即便她这么说了,枫衣女也还是没能笑出声来,“藏月姐,你看起来好像,并不开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月仰起头,下意识想要看向天空,却才发现自己处在暗阁之中,上边也只是一间漆黑的天花板。
本向往的是天空,但大半生过去,自己仍在檐下,漫无目的地寻找天空。
可天空却已经不会再有了。
这就是一往情深的滋味吗?
良久,柳藏月才幽幽说道:“因为她爱错了人。那个少年的身份,真的很值得深思。”
“碧儿这件事,也会如我当年那样,尘缘未了藕断丝连,到最后终是石沉大海,永远都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比武台。
全场发出阵阵惊呼。
顾靖遥收起了自己碎缺了几块的银弩,“这位兄台,你输了。”
对面那灰衣少年也收起匕首,缓缓道:“顾兄武艺精湛,在下输的心服口服。”说完后,就懊悔地走下了比武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靖遥看着这个少年离去的背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面向蓝楚濋高展双臂,“楚濋姑娘!我打完了!”
全场惊呼。
顾靖遥,江湖长辈眼中的琊羽阙少主,年轻高手眼中无名无派的高高手,连续十五次比武。
全胜!
唐葬天抱着墨剑,眼中满是赞赏之色,“真不愧是赢过我的男人啊。”
“靖遥。”蓝楚濋和煦地笑着,但笑了没多久笑容便凝固了。
她看到了一袭背着剑囊的少年快速掠来。
少年很快就在比武台的护栏上站稳脚跟,举起酒葫芦仰头倒了一口酒,顾靖遥也扭头看清了来人,“洛兄!”
洛飞羽忽视了蓝楚濋冷冽的目光,转头望向了顾靖遥,“听他们说顾兄未尝败绩啊。”
“你可算来了。”顾靖遥喜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洛飞羽忽然转过身,面朝那些正在议论着的年轻高手,洪亮浑厚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高台,“下面有谁不介意自己的败绩多一场的?不妨上来和我打一架吧。”
年轻高手大多数都已经打完了,要么是在台上相互劝慰鼓励,要么是在交流武学心得,要么是在讨论顾靖遥刚刚结束的那场比武。听洛飞羽这一席话,纷纷抬起了目光,看向了他。
“哪个门派的弟子啊,太狂妄了吧!”
“看着这么年轻,没想到口气这么大?嚣张得有些过分了吧!”
“你们有所不知,常言道:弱犬善吠!”
“哈哈哈哈哈哈。”
顾靖遥自觉跳下了比武台,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的洛飞羽,“洛兄又要上演什么好戏啊?诶楚濋姑娘,你是不是脸色有些不舒服?”
蓝楚濋立即展颜一笑,“我没事,我们好好看洛公子的表演吧。”
洛飞羽满眼睥睨地望着台下,“主角都是最后登场的,跪求一败跪求一败。”
“我来会会你!”一位长相慓悍手持大砍刀的男子跳了上来,将比武台狠狠砸出了一个窟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的好。”洛飞羽也跳下了护栏,转头望向了人群,“哪位兄台大姐,借剑一用啊?”
“不借。”大多数人都对洛飞羽的嘲讽记恨在心,所以下意识地答道。
有人指着洛飞羽背后的剑囊说道:“你背后不就有一把剑吗?”
洛飞羽轻轻摇了摇头,“我要是能用这把剑还用得着向你们借剑啊?这里有个老实人,大家快一起欺负他。”
“洛兄,接着!”唐葬天将手中漆黑宽硕的墨剑猛地一甩,朝台上扔去。
“唐兄豪气!”洛飞羽右手接过墨剑,左手食指中指在剑锋上边一划,“早就据说墨剑无锋无锐,今日一见果不同凡响,最适合我现在这种不想下杀手的心情了。”
“你找死!”慓悍男子险些将刀柄握碎。
“裁判还没说开始呢,你不能打我。”洛飞羽吓得连退了几步,提醒道。
负责裁判的中年人走了上来,满眼鄙夷地看了洛飞羽一眼,“请双方互通名姓,门派。”
“霸刀宗,林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呃,还要互报门派的吗?”洛飞羽挠了挠头,“师父他好像也没给师门起过什么响当当的名字啊。”
称作林震的彪悍男子有些怒了,“你轻浮得有些过分了!”
就连裁判也看不下去了,“还请这位小兄弟速速通报门派,姓名,否则算你输了。”
“那好吧。”洛飞羽摊了摊手,想了想,既然我和师兄加起来学走了剑祖留给师父老人家不少的剑术,那不妨就叫:“锦书门,洛飞羽。”
锦书门!
锦书!
想到锦书这两个字,在场所有人心头都炸了开来。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名字。
莫锦书。剑祖。
居然以剑祖之名所命名的门派?
“锦书门……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份惊诧持续不过一瞬,就有人率先笑了出来,打破了这份寂静,“这是哪门子山沟沟里出来的门派啊?听都没听说过,居然敢拿剑祖的名字来命名。”
全场哄然大笑。
就连林震也不屑一笑。
但他很快就呆滞在了那里。
因为他觉得此刻的洛飞羽实在是太美了。
倒不是说这人很美。而是他的剑舞,很美。
宛若轻鸿。
又如千山白雪,在一瞬之间融化,山间皎月在一瞬间升起。
公孙剑舞,剑器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用墨剑这么笨拙的剑来使剑舞,还真是有些牵强。”洛飞羽望着坠落到台下的大刀,将墨剑扛在肩上,满不在乎地吹了吹口哨,“你没了。”
林震捂着有些颤抖的右臂,勃然怒道:“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使这种小娘们才用的剑法!”
洛飞羽闻言有些呆滞,“打不过我就语言攻击我?何必啊?”
林震认不出这支剑舞,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认得。
“这剑舞是……”比武台下的年轻高手大多都收起了原本的鄙夷不屑,开始用全新的目光,来打量这位少年。
而高台之上,则是陷入了一片寂静。
除了个别人以外,大多数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惊骇之色。
“这少年刚才使出的,是剑器行。”叶颖沉声道。
此世间,鲜有人不知这绝世优雅的剑舞,自然也知剑器楼。剑器楼只有楼主一人,且历代都为女子。作为绝世剑舞,剑器行在寻常青楼的舞榭上也是常见,但唯独少了那一份杀伐,仅供观赏用。
但是洛飞羽方才起剑舞如雷霆震怒,杀伐千钧,将大如门板的大刀打了出去,似乎是货真价实的公孙剑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意思。”静月书生摇扇道。
高台最角落的位置,坐着一名穿着白色长衫的女子,她戴着白色的斗笠,看不清面貌,手中长剑其貌不扬,却颇为秀气。
全场没有人知道她来自何派,也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但在这一刻,她掀开了斗笠前的帷幔,露出下边晶莹的眸子,打量着高台上的洛飞羽。
洛飞羽抬脚将林震踢了下去,“还有谁!”
“我来!”一名手握玉笛的女子走上高台。
“笛子?那就用那一招吧。”洛飞羽掏了掏耳朵,准备迎接音律的洗礼,随后举起墨剑。
“锦书门,洛飞羽!”
一口气,连胜十二场!
接连十二局,每局都使用不同的剑术。部分剑术甚至是周围观战者所属门派的专精剑术,但洛飞羽所使出的精湛程度,无不令人汗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鲤鱼打挺!乌鸦坐飞鸡!这些都是我独创的剑术,全天下应该就我一个人会啊,这小子怎么也会?”
“这剑诀不是我派镇派之宝吗?这小子怎么连我这个老掌门都没学会的剑术都学去了!”
以至于到最后,洛飞羽自报锦书门时,全场再无鄙夷和嘲讽,有的只有震撼。会这么多剑术的人,难道真是那个传说中的剑祖的弟子?
“真他娘的见鬼了。”刚被洛飞羽打败的少年跳下比武台,回头不甘地看了闭目调息的洛飞羽一眼,“连续打了十局,怎不见他有半分疲态?”
“看这少年的样子,应该是习得了能够加快内力调息的内功。”林淮漫看着洛飞羽身上浮现起的皓色淡荧,捏了捏指上的翠玉扳指,莫名对他背后囊中的剑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可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小子居然会这么多种剑术?”龙跃溪皱了皱眉。
叶颖打趣道:“龙掌门是在害怕吗?害怕下一场,这小子就要使出龙吟剑派的剑术来了。”
孤舟公子看着洛飞羽桀骜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上扬,“有趣。”
比武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谁啊?”洛飞羽朝台下叫嚣道。
“这位兄台,锐气过盛得削一削才是啊。”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来人面目刚毅,身披锦衣,左肩上安置着一颗金碧的龙首,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稳。洛飞羽指着他肩上的龙首,笑道:“能卖不少钱吧?”
那人眼中微微闪过黯然,没有理他,“龙吟剑派,龙吞海。”
“吞海?也不怕被咸死。”洛飞羽嘟囔着。
“不知兄台是否会我剑派剑招?如果会,还请兄台用此剑招与我过招,让你明白我派剑术的真奥义。如果不会,那就准备认输吧。”龙吞海拱手一礼。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嚣张的话,可真有你的。”洛飞羽耸耸肩,散漫道:“龙吟剑派的剑招么?我会。”
龙吞海一愣。心想你用如此慵懒的语气说如此令人气愤的话,不是更嚣张吗?
叶颖拍了拍龙跃溪的肩膀,“托你儿子的福啊,这少年郎还真的会啊。”
龙跃溪站起了身,将背后的三柄剑尽数朝下边丢了下去,“海儿,不要用你的鸣渊了,用为父这三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龙吞海一把接一把地接过三柄剑,“好的父亲。”
洛飞羽见状大惊,面向裁判道:“竟然求助外物,这这这,这不算是作弊了吗?”
裁判面无表情道:“互通门派姓名后比试才算开始,龙公子已报过了,但你还没报,所以这场比武还尚未开始。”
洛飞羽听言立马想抽自己一巴掌,光顾着调侃对方名字,倒把自己的门派姓名给忘报了。
“不要让为父失望,也不要给你爷爷用命换来的龙吟剑派丢脸。”龙跃溪冷声道。
“定不负父亲所托。”龙吞海恭敬道。
“锦书门,洛飞羽。”洛飞羽手一挥,竟将手中厚重的墨剑舞得虎虎生风。
此时,龙吞海也将三柄剑接连出鞘。
一剑名白龙戏乌霄,剑身通黑,乍一看与墨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若看得仔细些,则是有一条白龙游于剑身中。第二剑名黑龙沉渊,剑身如清潭,但正中有着黑气萦绕;第三剑名鱼龙,剑从整体上看像是一条正在游动着的鱼。
龙吞海右手朝上持白剑,左手朝下持乌剑,那如同鱼一般的剑则是围绕着他游动着,一时间龙吟不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喃喃道:“六龙已毁,三龙尚在。”
龙吟剑派有九龙,前名剑谱第二的名剑六龙衔悲永远长眠于这片土地下,九龙仅余三龙,龙吟剑派就此开始式微。
但此刻,龙吞海共驭三剑,宣告着龙吟剑派未曾消亡!
虽然龙吞海尚未出剑,却逼得洛飞羽急忙抬剑去抵挡这波剑意。三剑出鞘的这一刹那,其剑气汹涌而来,令人心惊。
但终是按耐不住,一道纯白的暖意在他身上盛涨,将这道如龙摧城般剑气逼得一干二净。
“这是!”高台上有个见多识广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了身。
“公孙剑器楼祖传内功,西河拂雪!”
角落里的白袍女子忽然笑了,轻轻拉下了斗笠上雪白色的帷幔,遮住了容颜,随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看来,你是选择了这个人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西河拂雪内力的缭绕之下,已看不清墨剑原本那漆黑的剑身,而遮掩不住的,是那汹涌的龙吟。
龙吟剑诀第一式,眠龙醒。
龙吞海一惊。龙吟剑诀虽然威力无穷,但每一式都需短暂时间的蓄力,这也是剑诀为数不多的缺点之一。但他没想到,洛飞羽竟然只在瞬息之间,就用出了这第一式。
“我的龙已经醒了,你的龙呢?”洛飞羽怒喝一声,将墨剑猛然挥下。
“不要小看人了!”
鱼龙翩然飞来,击开了墨剑,擦出细碎的火花。龙吞海此时也将剑蓄力完毕,龙吟忽起,比洛飞羽的要强盛却的不是一点半点!
洛飞羽将墨剑狂卷,有道金色的光点汇聚于剑尖,在空中留下残影,竟像是龙在腾飞一般。
龙吟剑诀第二式,龙飞腾。
龙吞海增大了眼睛。自己才刚使出第一式,洛飞羽就已经开始使出第二式了!
“这怎么可能?”高台上的龙跃溪惊呼。他自诩这世上没人比他更清楚龙吟剑诀,但此剑诀的缺点在洛飞羽面前竟如同虚设一般,第一式刚刚结束,第二式就已经蓄力完毕了。
“是西河拂雪。”叶颖面露肃然,沉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河拂雪?”
“西河拂雪中有一门心法,叫雪落清炉。二十年前,我曾与当时的剑器楼楼主公孙芳并肩作战过一段时日,她正是运用此功法,直接越过了蓄力阶段,使出了剑器行最盛一击天地低昂,骗过了当时葬剑山庄左护法的眼睛,为我的断月掌争取到了最好的时机。”
“竟有如此神功?那让我剑派得到此内功秘籍,那岂不是……”龙跃溪眼中透露着精光。
“我劝你消了这念头。龙吟剑派以势可摧城闻名,而雪落清炉虽可以直接越过蓄力阶段,但你所挥出的剑招剑势会锐减。”一向对龙跃溪算得上恭敬的叶颖,此刻话语中也流露出了些许寒意,“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洛飞羽剑锋忽然抬起,狠狠砸向了龙吞海右手上持的白龙戏乌霄,龙吞海举剑相抵。但经葬剑一役,世间霸绝之剑破万师已被毁去,此世上哪有剑的力道能与墨剑相比?
“我第二招已出。”洛飞羽轻描淡写道。
龙吞海右手不断颤抖着,显然已经陷入了颓势,但他的话却没有半分颓势的意味,“你能出龙吟剑诀三招又如何,我能出六招!”
“我知道。”洛飞羽轻轻回答:“龙吟剑派剑拥九龙,剑招十二。龙吟剑诀有三招,‘九龙’上每一龙各有一招,合为十二。今日难得一见,我自然有这个闲心想好好欣赏一下。”
“闲心?你很狂妄!”龙吞海挑了挑眉,抬起左手,黑龙沉渊剑柄猛的一击,打向了墨剑。
洛飞羽在这时却松开了剑柄,墨剑如同断线风筝一样,在空中翻转了几圈飞了出去。他一个俯身,手探向了龙吞海的腰间,将他的佩剑拔了出来。
二人身型交接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墨剑使用龙吟剑诀有些不趁手啊。”洛飞羽掂了掂手中的鸣渊,“这剑不错。”
龙吞海望着腰间空空如也的剑鞘,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你拿九龙中仅余的三龙来给我比试,就不算欺人太甚了吗!”洛飞羽说此话时已微微有些怒意,心想这人还真有脸说这话。
他现在好想拔出背后的剑,把这三柄剑统统给砍掉。
“你既然想看,那就趁现在看好了。”龙吞海缓缓凝起剑势聚于白剑之上。
“为啥非得是趁现在呢?”洛飞羽不解。
“因为下一刻,乌云会遮挡住你视线!”龙吞海缓缓将白剑举起。
白龙戏乌霄。乌云散,龙坠明。
伴随着剑上雷鸣电闪,那漆黑的剑身有一瞬间变得通身炽白。
“乌云散了,喜欢在乌云间嬉戏的白龙,也该下凡来了!”龙吞海猛地掠起,那一直朝上持握的白剑猛地挥了下来,“落!”
“好剑法。”洛飞羽称赞一声,手中鸣渊轻揽了朵剑花,忽地朝前一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寥落千秋雪,飞入炉遁无。
西河拂雪,雪落清炉。
他忽然回想起,柳碧燃对他说过的剑意。
任何剑上必有气意。意即意境,有的剑的意境,如冬日暖阳,如海上明月共潮生,如大漠孤烟,也有的如金戈沙场,风中轻柳,修罗炼狱。
这便是世人所言的‘剑意’。
而此剑中的意境,就像天际的密布乌云,而出剑的这一瞬,乌云仿佛被雷电所划破,得以见明。
洛飞羽冷冷一笑,鸣渊剑上发出的龙吟一闪而逝,他轻轻敲打着剑锋,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尖啸。
两道身影猛然掠过。
二剑相接。
鸣渊剑上已开始出现些许裂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听着那细碎的咔咔声,登时吓得面如土色,“你这剑也太破了吧!墨剑墨剑快回来!”
远处的唐葬天无比心疼地捡起墨剑,没好气道:“墨剑又不是认主的剑,你叫它几百遍也没有用啊。何况你乱甩墨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龙吞海抬剑一指,“断!”
“咔!”鸣渊剑应声而断。
洛飞羽赶忙扶正摇摇欲断的鸣渊,“我求求你做个人吧,这可是你自己的剑啊,你就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吗?”
“只不过是我最初练剑随手拿的一柄,然后又顺便取个名罢了。”龙吞海再度一指,鸣渊剑里马断成了两截,“既然不是我剑派中位列九龙的剑,我又有什么必要去珍惜呢?”
“你个禽兽!”洛飞羽看着断成两截的剑,满脸惋惜。
“你除了剑术外,还会其他武功路数吗?”龙吞海问。
“不会了。”洛飞羽摇了摇头。
“好。”龙吞海面色平静,宛若得胜于他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此刻手中无剑,无需再作无谓之争了,认输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洛飞羽却没理他,而是冷声念道:“破!”
龙吞海的右袖瞬间破裂,出现了几个豁口。
“这!”龙吞海一改先前的从容淡定,面露骇然之色,“这不是龙眠醒!”
“是啊,方才龙眠醒只是我的虚招,我只是为了让龙吟来掩盖住我这剑招所发出的声音罢了。”洛飞羽面露森凛,“毕竟,这可是要人命的招式啊。”
“破!”
龙吞海的左袖立马变得碎裂不堪,他面色一白,“你如此这般,究竟是想干什么!”
“干啥?”洛飞羽长笑一声忽然正色道:“当然是。”
“杀人啊。”
“你掩耳盗铃,你卑鄙!”龙吞海已是满头大汗,破口大骂。
洛飞羽洪声道:“现在破的是你的衣服,接下来破的就是你的胸膛。快些认输吧,否则顷刻之间,你就会变为一具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休想!”龙吞海颤声骂道,握剑的手却已不再沉稳。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洛飞羽笑容不改,有着说不出的阴森诡异,“破!”
砰!
龙吞海肩上的龙首立马多出了一个小缺口。
龙吞海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冷汗浸湿了他的背。
这头龙首是龙吟剑派的象征,洛飞羽既然连这个都敢破,那么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胸膛!
“哈哈哈哈哈哈。”洛飞羽阴鸷狂笑不止。
高台上的龙跃溪坐立难安,哪怕他急于想通过龙吞海宣告龙吟剑派的再度崛起,但若是让其为此折于此处,自然不妥。他急忙上前,“海儿莫倔,快快认输!”
龙吞海咬了咬牙,“我认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不是别人,自然又是洛飞羽。
不同于方才的阴鸷狂笑,这种笑声十分猖獗很是欠扁,像是在肆意嘲笑着什么。龙吞海捡起三龙剑收回鞘中,对洛飞羽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有些不适应,皱眉道:“你笑什么?”
洛飞羽双手叉腰,微微仰头,“想不想知道我刚才使出的剑招是什么啊?”
龙吞海被勾起兴趣,惑道:“是何?”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乃是前朝一位诗、佛、琴、剑四绝的诗佛所创的幽篁剑啸,剑势如同尖啸。”洛飞羽哈哈笑了一阵,“而我刚才使的名为‘明月照,复长啸’,可催动起滞留在你身上的剑气。不过,这招剑势无锋隽永,顶多只能裂一裂你的衣服,无法对你造成皮肉之苦!”
敢情这剑势能够裂衣,乍一看令人心惊胆战的不行,原来只是虚张声势,并不能造成真正的威胁!龙吞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刚想要道几声富有礼仪素养的世家子弟专属骂句“岂有此理”,洛飞羽就忽然凑了上来,一本正经道:“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龙吞海愣了愣,“何事?”
“听说这象征龙首由泉都金血殒所铸,其坚硬度可称作一绝。”洛飞羽指了指龙吞海肩上的龙首,若无其事道:“可我这个剑招既然连骨肉都破不了,更不用说破金血殒了,可为什么还是被我打出缺口了呢?”
龙吞海原先的怒意登时褪去,脸色一红,场面一度极为尴尬,“你懂什么!”
洛飞羽噢了一声,恍然大悟,“难道真的和我师父跟我说的一样,你们剑派为了省钱,也为了面子,就找了材质不佳的矿铁来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龙吞海龙躯一震,随后骂声连连:“厚颜无耻,奸诈恶徒,伤天害理!”就这样一边骂着一边走下了台。
“干嘛骂人啊?”洛飞羽摊了摊手,“这些大世家的子弟也真是的,骂来骂去也就那么几句文绉绉的话,么的意思。”
连胜十三场!
全场皆惊!
在大多数人看来,龙吞海身负三龙,可面对洛飞羽却只有使出一条龙的机会,就败下阵来。虽然赢的并不是那么干脆利落,不过看到洛飞羽此刻仍是谈笑风生的,就觉得他并未用全力。
但他们若是知道了洛飞羽实际上的无耻行径,恐怕会极为不齿。
身为父亲,更是龙吟剑派如今的掌门人,龙跃溪的脸色比他儿子还要难看几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声不吭。
静月书生收扇拍了拍手掌,摇头笑道:“道阻且长,任重道远呐。”
“还有谁。”洛飞羽打了个呵欠,抬头打量了一眼太阳。
可回答他的并不是激昂澎湃的自报家门,也不是口无遮拦的怒骂声,而是一个轻飘飘的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近无物。
洛飞羽脸上轻松惬意顿时敛去,转头望去。
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死死持着刀柄,缓缓而上,手上青筋暴起却浑然不知,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
洛飞羽注意到了那把刀,刀身细长,刀上纹有一只厉鬼,乍一看与人肌肤上的刺青一致。
刀名清鬼。
“是你。”洛飞羽瞳孔一缩,这个人,就是在大祭上吊唁父亲,并对葬剑山庄有着滔天恨意的少年。
少年面无表情,“烟雨坞,段旭雨。”
洛飞羽难得没有开玩笑,“唐兄,借剑!一时间用惯了墨剑,用其他剑倒有些不适应了。”
“不借不借。”唐葬天有些气结,“随便乱丢我的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除非……”
“除非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你会的剑术这么多,墨剑诀可会?”唐葬天诚恳问道。
“除了涤魂古诀没有秘籍没学以外,真言式与非攻剑诀还是可以的。”洛飞羽想了想道。
“好,这一局就用墨剑。”唐葬天将墨剑甩给了他,“让我好好偷学,啊不,好好欣赏下?”
洛飞羽接过墨剑,诧异道:“偷学?你身为墨剑剑主,居然还不会墨剑诀?”
“是的。”唐葬天挠了挠头,“父亲给我留下的墨剑诀已经是个残本了,很多地方都已不全,难以研习,所以我在这次比武……没赢过。”
“你是代表书中毒暗大家唐门来的,要是你用墨剑诀,唐门那些人还不得气死?哦不对,没赢过?那好吧已经被气死了。”
“说完了?”名为段旭雨的苍白少年冷不丁地说道。
洛飞羽摆了摆手,正向段旭雨,“按你这么说,十大名剑居然被你当作摆设?太可惜了,那你就在下边给我好好学着吧。”
“锦书门,洛飞羽。”
高台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淮漫喝了口茶,垂眸道:“说起唐门,此次好像就这名少年代表前来啊。”
叶颖左右看了一眼,挑了挑眉,“一盟二家三阙四山五岳六派七门八荒,除唐门以外,其余门派的尊长尽数到场,更何况唐老太爷曾在葬剑一役战死。唐门此举,是否有些目中无人了?”
“不会。”林淮漫放下了茶杯,“唐门中有几个尊长我认识的,覆云成影的唐云影,寒鸦络绎的唐鸦,以及一根银拐杖中藏着万骨灰的唐老太太。唐门不出席此次祭剑大会,难免会在江湖上的地位大打折扣,他们不会做这种不利于唐门的事。除非,他们说要做的事,已远远超乎了前来参加祭剑大会所能给他们带来的价值。”
巴山,蜀中唐门。
一名枯槁老人翻了翻弟子的名册,脑中思索着这二十年来江湖的风云变幻,片刻后起笔,用朱墨在名册上划去一个又一个名字。
“你诈死了二十年,还是不得消停,每一次出墓,都要折腾一下唐门,何必。”一名暮年老妪手握拐杖,在不远处叹息。
老人没有理她,依旧翻着弟子名册,最终视线停留在了“唐葬天”三个字上,“你知道我为什么只让你派他的儿子去,而不让尊长伴随吗?”
“影儿刚颁布了天级绝息令,鸦鸦随他而去了,其余唐门尊长都在藏书阁中复原那本涤魂残诀,门内哪还有尊长能陪他一同前往。”唐老太太叹了口气,“何况……”
“错了,因为他可以无拘无束。这小子素爱结交江湖好友的豪爽秉性,可是继承了他父亲的十成十啊。”老人提笔绕过了这个名字,“况且因为墨剑的存在,他会认识某些人,也有人会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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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收起笔,“墨剑剑诀彼此之间关联极为微妙,唯有修炼过真言式与非攻剑诀,方能继续修炼涤魂古诀,否则到最后也只能是竹篮打水。这也是为什么葬天那小子对着残本练了十几年,依然是一事无成。”
“可是,当年世上唯一的真言式与非攻剑诀的秘籍,已经毁于当年战火。”
“毁于战火,并不代表就此被人忘记。”
“你的意思是说,他这次去祭剑大会,能习得墨剑中的真言式与非攻剑诀?”唐老太太眼中满是不相信。
“对于二十年前那件事与楼兰之间的联系,你懂得还是太少了。”老人收起名册,丢到了唐老太太的面前,“唐门在十九年前没有去楼兰,都是为了今日的谋划。”
“唐门是时候该迎来新生了,是时候该进行一场清洗。上面被我所划去的名字,就让他们在出使任务的时候,遭遇意外而死吧。”
说完后就跨过了后边的护栏,跃入了深渊。
唐老太太目送他跳下去,却没有去拾那本名册,而是又叹了口气。
明明那件事已经过了二十年,明明当今江湖一片太平,为何自己还是止不住叹气呢?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天下不宁的日子。
她抬头望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巴山天空晴朗,但白云绣成堆。
似乎在酝酿着,今夜夜雨的到来。
柳月山庄。
比武台。
互通名姓门派完毕后,洛飞羽却没有再说垃圾话,而是举起了墨剑,开始蓄着剑势。
“清鬼,睚眦必报之鬼。”
角轻若惊鸿的话语依旧回响在耳边。洛飞羽看着那把与江南恶鬼同名的长刀,看着刀锋之上纹刺着的鬼图,沉吸一口冷气。
名叫段秋雨的少年举起长刀,在举刀的那一刹那,他那清瘦苍白得有些诡异的气息,骤然变为饱含杀意的凛冽。
睚眦必报的凛意。
一出刀,便是烟雨坞祖传刀法,烟雨六濛。
刀光如同烟雨,缓缓倾泻而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缓缓闭上了眼睛,再度想起自己来到此地的目的。
十年师恩难忘,岂能负于此啊。
那一日到来之时,或许指向自己的刀就不仅只是眼前的一柄,而指向自己的剑,应该更是千千万。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对葬剑山庄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比如眼前的这个少年。
对于死亡的恐惧,是自己最大的阻碍。
若要有直视恐惧的勇气,必先迈出跨过坎的第一步!洛飞羽猛然睁眼,墨剑档下了段秋雨的第一刀。
段秋雨刀势不停,第二刀紧衔倾洒而下,刀势轻绵仍如烟雨。洛飞羽也出一剑,剑势如云淡风轻,正是在江湖上消亡已久的非攻剑诀,墨剑如遇久违故友一般,发出喜悦的低吟。
烟雨。非攻。两种从名字上听起来毫无气势的刀法与剑诀碰撞,竟摩擦出了细碎的火花。
段秋雨再落下一刀,刀势远超前两刀合击之势,洛飞羽再出一剑,剑如水势无常。清鬼刀在这看似杂乱无章却极为难缠的剑势中不断的颤抖着,在空中留下了残影。
段秋雨迅速收回了刀,没有留给自己任何歇息的机会,就出了第四刀,第五刀!
这两刀几乎是连着的,第四刀的刀势尚还未到,第五的刀势便汹涌而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旁人看来,刀势仍如烟雨。
但在洛飞羽眼中,这两刀的刀势,已经与先前完全不一样了。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烟雨蒙蒙之时,万物皆受其泽,这刀法也是一样。在烟雨之下,万物无处可躲。
人亦如是。
洛飞羽又出一剑,淡如行云缓若流水,剑锋所及之处生出轻纹,撕开了这一片刀雨,却忽然感到了沁人心肺的冷意,很快就蔓延遍全身。
他听到了厉鬼幽幽而啸。
台下,徵忍不住道:“在之前那十三场对决中,这小子都是一边嘴炮一边打的,怎么在这一局却连个屁也不放?”
角则是聚精会神地看着这场对决,忽然道出了两个字:“危险。”
“危险?谁要危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公子。”角皱起了眉。
徵扭头看了战局一眼,“二人现在分明是难分伯仲,他怎么会危险呢?”
“他惹到了世上最不该惹的鬼啊。”角轻轻咳嗽了一声。
洛飞羽的浑身上下都在这一刻有着一瞬的僵直,如同被恶鬼缠身寸厘难动。段秋雨借此提刀再起,准备挥出最后一刀。
洛飞羽急忙运起内力,摆脱了束缚,然后挥剑,却发现段秋雨的刀迟迟未落下。
烟雨六濛共六刀,前五刀是烟雨,最后一刀名为“云收雨断”。不同于前五刀的轻绵若雨,而是带着一种狠决之势,所以落刀速度也是极快。
而事出反常,就会衍生出很多种可能。
比如——
“这最后一刀,压根就不是‘云收雨断’。”林淮漫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贵座。
座上坐着一名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男子,他看着比武台,饮了口茶。他从始至终都极少说话,倒不是说他因忌于地位卑微而沉默少言,恰恰相反,且不论在江湖上的地位,至少在江南,他也算是赫赫有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南三大派之一,烟雨坞坞主段断城。
不同于其他家主,段断城很年轻,是上任坞主的孙子。他特地留有一撇小胡子,只是为了彰显出属于一坞之主的成熟。如果不是身为一坞之主的话,他说不定也会参加这一次的比武。
“这是雨落伯伯独创并且也是只留给秋雨堂弟的刀法,轮到断城来说,似乎有些,不合理礼了吧?”段断城随和地笑了笑,语气间满是属于后辈的恭敬。
言外之意很简单。
长辈留下来的东西,长辈作出的决定,不应该由我这个后辈来悱恻推断。
众人皆是微微挑眉,并没有人责怪段断城不肯解释清楚。
有时候,一个人的名字,往往就已经代表了很多很多。
“鬼刀段雨落?”
“那可是名副其实的‘清鬼’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越州虽然多有水匪,但都遵守江湖道义,盗亦有道,一来二去,有不少人将其当作可仰仗的靠山。
他们的背后是烟雨坞,以刀兴家。
而段雨落,是越州烟雨坞近五十年来最出色的刀客,自小便熟练掌握烟雨坞的烟雨六濛刀法以及霸剑,获得长刀“清鬼”后,便摒弃剑术,苦心钻研刀术,年仅二十岁时,就将烟雨六濛修炼到了最高的第九重境界,且将自己的烟雨六濛第六刀,也就是收招的那一式,改为了自己自创的刀法“清鬼”,并于二十五岁时被评为天下五大刀仙之一,被段老坞主寄予厚望,只可惜在二十七岁那年,葬剑山庄席卷武林时试图从烟雨湖打开突破口,段雨落抬棺死战,与自己的胞弟并肩战死于故里。老坞主也因此失去了他仅有的两个儿子,就此食寝难安,郁郁度日,最终也在数年前无疾而终。
但幸运的是,他的刀法,以及他的刀,都完好无损地传了下来。
至于那年他为何执起清鬼刀,众说纷纭。
且不论起因究竟是何,只是他执刀后,自己就成为了鬼,当时与唐云影在江湖上齐名。没有人想与他为敌,也同样的,没有人想与他的刀为敌,但有很多人想要见上一见他的刀。
刀法始初缓如秋波,末招凛厉频急如狂风。
秋波流转如美人眼波帘,狂风怒号如沙场断旗咽。本不该联系起来的两种事物,却通过一种刀法,拼凑在了一起。
除了天机阁以外,几乎很少有人会知道,为何一种刀法会神奇乃至诡异到如此地步。
而此刻,洛飞羽持以墨剑悍然相敌。
无视了漫身疮裂的伤痕,狠狠咽下了将要从喉咙中喷出的鲜血,一身黑衣已不复净洁。明明刀锋尚未落下,但其间刀势如波涛,已笼盖住了全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如此诡异的刀法下,连喘息,也是一种奢望。
洛飞羽有些无力,但心中却在疯狂呐喊。
没有剑脉诀,对手用的若不是剑,我就不行了吗?
绝无此事。
洛飞羽双手将墨剑猛地竖起,抵放胸前,剑锋几乎紧贴着自己的鼻尖,清光从剑身上猛地蹿起。
墨剑之至高境界,无相无形无声无剑。
真言式!
天下之言,当归墨。
只持续不过刹那,墨剑的清光又忽然黯淡下去,变为了原本宽拙的大剑,就连那原本剑上极为不明显的锋锐之气,也尽数散去。
洛飞羽再度起剑,在寸步难行的刀风中重重挥出了一剑,却平平无奇,无锋无势。
非攻剑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秋雨也将刀风凝聚在了一起,皆汇聚于清鬼刀的刀锋之上,先前那绵绵如波的刀风登时褪得一干二净,而是变为了一片将至的凛风,摧枯拉朽如入无人之境。
段雨落所创的烟雨六濛第六刀,刀法清鬼!
“真言式?”台上有人惊呼一声。
非攻剑诀,墨剑真言,在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了二十年,如今终得以现世,在不少人心中引起的震撼,丝毫不比洛飞羽先前连续十三招不同剑法迎敌所带来的震撼要少。毕竟,在墨剑传人荆无悔死于围剿后,葬剑山庄为了示威,寻仙客亲手将这两本秘籍毁于众目睽睽之下。
而如今现世,那就说明,这两个招式似乎并没有被人忘记。
“这段秋雨莫不是洛兄的仇人?”顾靖遥看着洛飞羽有些发红的眼眶。
孤舟公子也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洛飞羽这般随性的人如此执着的时候。
像是死死在遵守着某种信念。
在洛飞羽的眼中,自己的墨剑下落得极为缓慢,那唤作清鬼的刀也是慢慢地迎面而来,可以清晰地看见刀锋上边清鬼的样子。
他忽然想起来,这还是自己第二次,为别的女子拼命的时候。
第一次,是面对学得凄邪剑术的暮淮王。为了暮淮剑的气节,也为了揽梅台乃至整个金陵城所有人的安危,他极力阻止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一次,是为了柳碧燃那莫名的条件。
两次,都不是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子。
自己喜欢的女子,是谁?
当时秦淮,苏楠笙倾诉衷心,一颦一笑皆为一个不归人。
任韶华与柳一离定下婚约,后公子孤舟苦渡湖上,执竿七年,只为今朝覆水而来。
顾靖遥喜欢带他走出寒山寺的蓝楚濋,哪怕蓝楚濋恶语伤害过了他,他也心甘情愿做她的舔狗。
这些都是自己涉入江湖时,所见证的喜欢。
他也似乎从此间读懂了喜欢的含义。
洛飞羽深知,如果没有遇见她,自己或许就不会懂得诺言的分量。
单凭一曲《巾帼梦》,她就记了好多年。
为了遵守与挚友在孩提时许下的誓言,哪怕挚友将要踏入的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哪怕在挚友面前的是数之不尽的骂名时,她也要极力将挚友拉回来,哪怕剑器楼十三代的名声毁于一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幸,起初他并没有把当初答应师父的事当做一回事,否则就不会因为贪酒而入金陵,更不会在金陵城外遇到那个女子,一匹白马,一袭红衣背伞而来。
她教会了自己,诺言即是信念。
既然是信念,也应当披荆斩棘,哪怕万死也犹然不悔。
不,我不会死的!
我还要去长安城。
洛飞羽忽然怒喝一声,加重了力道。
却在恍惚中窥见一道凄凉而古老的背影站在漫漫的黄沙之上,身披长袍面向夕阳,起剑敛余晖,以剑送落日。漫天风沙随剑而止,玉门之外的苍凉在这一瞬迎春而来,绽开了一片桃源,但维持不过瞬息,桃花衰败而落。
世间万物,皆在此剑中安息清涤。
洛飞羽心中不由升起了疑问。
这是何剑?此剑何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在不知不觉中微微转换了剑势,剑气轻涌。他感到世间一切都安静了,只觉得眼前不再是那迎面而来的宛若鬼啸的刀锋,不再是只论生死的杀器。
而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菜刀。
晨间于石上磨,昏时翻开甜酸苦辣,化作锅中佳肴。
仿佛一切鬼魅魍魉,一切毕显的杀意,都在这一刻被涤净。
“这是?”段秋雨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就连高台上年纪轻轻就上任坞主之位的段断城,向来镇定的林淮漫,脸色也都不再平静。
如此古剑,竟然真的能,重现于世?
唐葬天的脸色却有些痴了。
“这是父亲在喝醉时与自己讲述的剑法……”
“也是那个残本里的剑法,正是那个人生前最好的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荆某愿以墨剑为誓,愿用血肉之躯作壁墙,死挡葬剑孽徒于涯城外,护盟军撤军。盼来年腊月金陵梅花依旧,三月烟花下扬州,六月西子淡妆浓妆,再待到江山如画之时,各位能够安心把家还。”
“以不负荆某名中的‘无悔’二字。”
高台之上,所有经历过当年之事的人的脑海中,都回想起当年墨剑传人在临行前富含死意的一段话。
更是令剑祖也流泪感慨的一句话。
林淮漫沉吟道:“这莫非真的是?”
“他妈的绝对没有错的。”一向以儒雅淡然自居的静月书生,离奇的爆了句粗口,“涤魂逾古今犹在,墨染白衣天下黑。就是他的剑!是他的剑诀!”
当年一手墨剑,起涤魂诀,独守涯城外。直至自己剑上的剑气被敌军汲吸殆尽,沦落成了常人,被万剑穿心,血染涯门。据说涯城门前的树叶,一年四季不论冬夏,色泽艳红如血。
“他们口中说的他,是谁?”任忘思趁自己的父亲神思远游,小心翼翼的拉着叶颖的袖口。
叶颖摸了摸任忘思的头,嫌弃地看了在沉思之中的任岳倾一眼,随后仰头望天,“那是一个极为有趣的人,天天穿着黑衣显摆,就跟一只乌鸦一样。也是个极好的人,他以一己之躯,让如同一盘散沙军心涣散的盟军凝聚起来,有不少人愿意为之拔剑,为他前仆后继。”
“他叫什么名字?”
“荆无悔。他的名字叫荆无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悔?好有寓意的名字呀。”
“因为他,做什么事都不曾后悔。”
“不曾后悔?”任忘思仔细咀嚼着这四字,然而只有十五岁的她,只觉得晦涩难懂。
一个不曾会后悔的人,应当会很累吧?
洛飞羽感到剑上有一股绵绵不绝的剑气,握剑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操纵着墨剑,步伐也被宽拙的墨剑所牵引着,动得飞快。
他现在脑子里别无其他,只有一心一意御好墨剑的想法。然而,手中墨剑每起一式,高台上的哀意就多出一分,以至于到最后,酿成了不亚于昨日大祭的悲怆凄凉。
他们都看到了战火纷飞动荡难安的那年。
想到那一个个身影,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倒下。
就连毒舌门主任岳倾,也闭上了双目。
“当年有幸为荆大侠倾过一滴剑鞘之血。”林淮漫叹了口气,难掩眼中哀伤。
“并肩作战的情谊,不能不忘。”柳藏锋走过去劝慰,却没有去碰她,“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要避免浩劫复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淮漫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哀伤一闪而逝了片刻,随后面朝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段断城望着墨剑,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我在以前经常听爷爷说起荆前辈的故事,爷爷每每提及此处便会老泪纵横,其悲伤程度丝毫不亚于提到雨落伯伯以及父亲逝世的时候。今日有幸得见是我的幸运,也是旭雨堂弟的幸运。”
“这个少年郎,究竟是谁?”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事情的另一个重点,呼出了在场所有人深埋心底的声音。
段旭雨望着手中的清鬼之刀,刀上的清鬼图案有那么一瞬的黯淡,那势如狂风的收招刀意在这一霎那被清得一干二净。而他眼前的对手似乎已经失去了神识,脚步与剑术虽有条有序地进行着,但看样子随时都会摔倒。
果不其然,下一瞬洛飞羽墨剑脱手而出,他也没能站稳,往前倒了下去。
好在有一柄刀接住了他的脸。
段旭雨静静望着他,低声道:“这一局?”
洛飞羽已没有力气再说出接下来的话了,眼睛也几乎要闭过去了,但他心中却忍不住道:别拿着这么危险的刀来扶我啊,我好害怕。
“你赢了。”段旭雨悠悠道。
好的。洛飞羽心中应了一句,就昏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下的顾靖遥挑了挑眉,“我目前是全胜战绩,洛兄也是全胜的战绩,啊,风头好像被分走了一大半。”
蓝楚濋看了看四周,幽幽道:“我看不是被分走,而是被全部抢走了。”
“也罢也罢。只是可惜他昏倒了,不然定要与他分出个胜负。”顾靖遥摆了摆手,朝台上跃去。
高台上,暗论纷纷。
身为东道主的柳藏锋率先站了出来,朝下人吩咐道:“安排他去歇息。”
不远处,屋檐上。
身披长袍,戴着狐狸面具的柳藏月俯瞰着比武台,竟令所有江湖高手没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姑姑,他战况如何了?”屋檐上被揭下了一块瓦片,柳碧燃的声音从缺口处传出来。她此刻正在悠悠喝着茶,但额头上却沁出了汗珠。
“应该是胜了。”柳藏月答道。
柳碧燃听出了柳藏月话语中的忧虑,但话语中喜悦难藏,“连胜十四局,这不是很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月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了悲凉的叹息。
一点都不好。
柳藏月深知,柳碧燃与洛飞羽之间所相隔着的无形的距离,怕是有千万里。因为他刚才所挥的剑诀,荆无悔在殒命的前一天,将口诀以及剑诀要领,一字不误地说给了一个人,当时她也在场,以那个人徒弟的身份。
也就是说,自荆无悔死后迄今二十年,此剑诀也许就只有那个人会,所以洛飞羽的剑术,也只可能是那个人教的。
剑祖,莫锦书。
柳藏月长长叹息了一声,没有去回答柳碧燃的问题,而是喃喃念道:“师父……”
皇城洛阳。
一名腰佩软剑身着柳衣的中年男人站在定鼎门下,将一张信纸捏得粉碎。
“柳庄主,事不宜迟。”一旁,身着官服的男子拉着一匹骏马,“这是我府上最好的,也同样是洛阳城里最快的马,希望它能送你早日到达姑苏。”
柳藏锋黑着脸拉过了缰绳,“多谢莫太师告知我此事,请留步于此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送。”莫问东叹了口气,面露担忧。
看着柳藏锋越行越远,莫问东脸色也随之渐渐舒展开来,直到背后一道年轻身影出现,他才转过身,尊道:“景王殿下。”
凌傲阳看着离去的柳藏锋,“老师,你说你希望他能早日到姑苏,那你是希望他在什么时候到呢?”
“不知殿下希望什么时候呢?”
“自然是,清剑堂清剑仪式开始之时。”凌傲阳冷声道:“前几日探子回报,回报的却不是密报,而是老二转述给我的一句话。他说这件事定不会如我所愿。”
莫问东轻轻一笑,“放心吧,霄王必死。至于程王……”
“老师不希望老二死吗?”凌傲阳忽然问。
“傲阳,你要明白,众生作棋,天下为局。落子不悔的同时,也要物尽其用,让棋子体现尽自己的价值。”莫问东淡然道:“等到棋子没有任何价值了,生杀予夺,就只不过是执棋者的一念之间罢了。”
凌傲阳沉默片刻,点点头,“傲阳记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月山庄,某座府邸。
一名郁闷消沉的年轻人躺在桌上,周围零零散散落满了几张碎纸,看样子都是从一本书谱上撕下来的。
这时有人在外面大喊:“老大!”
年轻人立马坐起,怒道:“喊喊喊,喊个屁啊喊,没看到我在研习剑谱吗?”
窗外的声音微微一愣,压低了嗓音道:“老大我有要事禀报,可否行个方便让小生进去?”
“小生?”年轻人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姑苏城里的青楼去多了,和你的老大说话都这么文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青楼女子呢。”
“是小弟多嘴了。”门外传来清脆的巴掌。
“滚进来吧。”年轻人跳下桌子。
“是。”门外那人应了一声,推门而入,见到憔悴不堪的年轻人,不由吓了一跳,刚要想要上前劝慰几句,但没走几步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年轻人不屑一笑,“叫你天天去青楼,身子撑不住了吧。”
“我不能去青楼。”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人瞳孔一缩,急忙转身。只见一名白袍持玉的人在背后抱住了他的小弟,面部深缩在白帽之下,看不清面貌,在黑夜中更添些许诡异。
“你是谁?为什么不能去青楼?”年轻人似乎觉得不去青楼是件很难得的事。
“因为我,是公公。”白袍人将手中的人缓缓放到了地上。
年轻人一愣。这个声音很年轻,很年轻的人自称自己为“公公”,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太监?”年轻人下意识说道:“你是太监?”
白袍人手上的玉石忽然焕发出了光泽,年轻人立刻就被震退了数步。
“你!”年轻人怒道,作势拔剑,却发现怎样也拔不出分豪,只看到白袍人手中的玉石依然在闪烁着怪异的光,下一瞬,剑鞘里就传来了一连串碎裂声。年轻人吓得立马丢掉了剑,铁屑洒落了一地。
“太监不是你该叫的。”白袍人冷冷道。
年轻人想要大声呼救,却离奇发现自己的气脉不知不觉间被封住了,只得跪地求饶,“公公在上,公公饶命。”
“柳求凰,三个月前暮淮王大婚,曾与洛飞羽战过一场,落败。回到山庄后受父亲奚落,因窃取火啼剑押入水牢两个月,期满后自封于房中只为研习得无上剑谱。”白袍人缓缓说道,顿了片刻立马撒了冷水,“可惜一心只求速成,偏离了学剑的本心,寸步难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求凰依旧跪着,不断有汗水从他脸上滴落到了地板上。
“一套剑法,也许是一位仙人途径某地有感而创,也许是一位剑道泰斗呕心沥血之作,欲速则不达。你练剑的态度,真的很不好。”白袍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公公训的是。”柳求凰急忙点头。
“不过嘛。”白袍人话锋忽然一转,“世间三百六十行,剑亦如是。这世上,不缺少速成的剑法。我这也有一本,你想不想学?”
“啊?速成的剑法?可我听说,修炼这种剑法的人,要么就是走火入魔,要么就是会遗忘自己的毕生所学,总之没好下场。”柳求凰毕竟出自剑派大宗柳月山庄,父亲毕竟是江南响当当的剑客,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你错了。”白袍人拿出一本书谱,“这个速成的剑法,是让剑走火入魔。”
“剑走火入魔?”柳求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说起来,这一本剑谱,本就属于你的。”白袍人轻轻一甩,将书本扔在了柳求凰的面前。
柳求凰拾起书谱,却发现书谱后半本被撕去了,而封面写着两个篆字。
“涅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你父亲柳槃的佩剑中,藏着一只不愿苏醒过来的凤凰。而这本书前半本,记载着让这凤凰苏醒的办法。”白袍人指着那本书谱,“而你作为火啼剑的未来继承人,理应得到它。”
柳求凰一怔。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听说过火啼剑所蕴含的秘密,前身为鞘族圣女的林淮漫曾断言,此剑有凰煞,苏醒时可引九雏,剑气极灼,难为常人所控。而令其苏醒的方法早已被列为天下五大禁秘之一。
而如今,自己竟莫名获得了这本禁秘?
“可这后半本呢?”柳求凰一扫先前颓然,满眼放光。
“我可以给你,但我有条件。”白袍人道。
“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柳求凰面向他迫不及待道。
“此等禁秘,又岂能用金银衡量?”白袍人白袍轻轻颤抖,像是轻轻笑了一下,“我希望你,能为我做一件事。”
某处庭院中,凌怀风一手提着鸟笼,一手执扇逗鸟,银白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站了多久,他只知道江南水乡的雀鸟似乎比洛阳的更活泼一些。洛阳城的笼中鸟自幼便在蔫花枯草中受人为饲养长大,而不比在江南天阔翱翔的雏鸟。
庭院门开的声音响起,“霄王殿下,天色已如此晚了,为何不早日歇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此去,可见到你的朋友了?”凌怀风忽然打开了鸟笼门,笼中鸟在里边蹦跶了几圈后,就扑翅而起。
白袍人仰头望着那只扑腾飞走的鸟儿,不由惑道:“殿下,你这是?”
凌怀风一笑,放下了鸟笼,“如若不是此番得皇兄准许出了帝都,来到江南,我恐怕会以为全天下的雀鸟都会像洛阳城那样双目无神。今日下午托你帮我捕来了这只鸟,我一点点地看着它的眼睛黯了下去,滴米不进。”
白袍人轻轻摇头,拿捏着手中的玉石,看着照射在上边的月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我生在帝王家,帝王家,何尝就不是一尊牢笼呢?我喜欢和那些朋友一起在酒肆中尽情畅饮,一起在城头高歌,一起在猎场纵马围猎,一起在花鸟集市赏花逗鸟。而不是按照朝中文武百官以及皖成皇叔定好的目标,去做他们心目中的皇子该有的样子。”
“如若不是皖成帝隆恩,令他兄弟的儿子皆可划列为皇子,殿下或许就能过上自己随心所欲的生活了。将鸟困笼中,本就是个错误。”白袍人叹息一声,轻轻道:“但,世间有很多事,是不能由自己定夺的。”
“世人皆言我纨绔,而我只不过想过自己的生活罢了。”凌怀风笑了笑,走入了屋内。
白袍人眼中微微一动,但很快就黯了下来,双拳也在此刻攥紧了,似是进退两难。
自己此刻做的事,真的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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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明星稀,阁内烛火惺忪。
柳藏月坐在床前,细细端详着柳碧燃恬静的睡颜,发现她嘴角浮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是甜蜜的笑容,是一个春心初萌的女子发自肺腑的会意一笑。
“也是啊,比武招亲对一个女子来说,真的太过特别了。”柳藏月见状,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气,只得为其盖好了被子,坐到了桌前。
桌上是一本厚厚的绘本,上边画满了剑招的动作以及要诀,因为年代久远,墨迹早已褪得很淡了,多处都曾被雨水滴打过,渲开了一朵轻轻的墨花。
如今已至立年,每当想起那年的日子,就像是一场做了很长的梦。
二十四年前,她十四岁。因为剑术卓群,打遍了整个柳家,甚至整个柳云城。就连城中几个家风矜傲的世家子弟,都被她揍得服服帖帖。父母因苦于她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暴躁脾气,便打算早早给她安排了招亲。
“非要成婚吗?我还不想结婚。”
“隔壁王家都抱外孙子了,人家姑娘成亲以前也是跟你这母老虎一样暴躁,成了亲后不也静下来相夫教子了?你呀,就安分些吧。”
“哼,现在世道太平你们就谈婚论嫁,如果逢于乱世呢?到那时,谁也躲不开,还不是得拿起剑求得一线生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事,等乱世真的来的时候再说。现在你就老老实实成亲便是。”
“成亲成亲,一天到头都是成亲,你们叨叨的好烦。也罢,大不了本小姐到时候直接逃婚便是,不管你们了。”
“你!”
“我什么我,大哥在三个月前不也逃了你们瞎撮合的婚,说不定现在在哪个地方疯玩呢。他半个月前还给我传信来,他已经到了西南方过了苗疆的一处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了呢!”
“这崽子……锋儿性子沉稳不浮躁,就算他逃了这一次亲,也还会是很多女子的青睐对象。哪像你,人家娶你之前还要考虑打不打得过你。”
“那大不了就一辈子不成亲呗。”少女撇了撇嘴,跑了出去。
但在第二天,她还是被父母给逮了回来,死死锁在了房中,派了家中几名高手轮番看护,任其如何叫喊,讨好,卖萌也无济于事。就这样过了七天,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得妥协,叫人喊来了父亲。
“我招亲,我答应招亲还不行吗?”
“哟,我的小魔女,怎么今天就忽然想招亲了?”
“你们把我关在房里,为了提防我寻得空当逃跑,连顿饭也不送给我吃。要不是我饿的受不了了,谁愿意出来啊。”
“那好,等你吃饱喝足了,就穿上红衣裳在城中游行,等别人前来提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爹,我想以比武招亲的形式来觅得与我成亲的郎君,守擂人就是我自己。”
“胡闹!”
“这哪胡闹了?何况娘亲不是说了嘛,别人在娶我之前,还要考虑打不打得过我。”少女张嘴咬了一大口桃子,秋水盈盈的面庞上露出了几分狡黠,心想,这城里的人都被我打怕了,谁还敢上门来提亲啊?这样一来,我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不成亲了吗?
第二天,天边晨光熹微,柳云城在一夜之间开满了茶花,花色艳丽。
柳云城外,一名白衣郎君与一名发须灰白面容却若少年的长袍老者缓缓入城。
“就在这里了吧,师父。”白衣郎拉扯着腕上缠满着的红丝,面露笑容。
“如今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切莫怠慢了。”老者点点头,敲了敲腰间的剑。
“明白啦。”白衣郎一跃入城。
擂台已经布置好了,少女穿上了娴淑的红衣裳,却掩盖不了她原本的凶蛮,她就这么握着剑抖着二郎腿坐在擂台的正中央,静观茶花漫天。果然如她所料,有许多人在台边围观,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台来。
“许兄,你不是对藏月生愫已有多年,为何不敢上台?”
被称作许兄的世家公子顿时汗颜,“我还想为许家留下子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月妹妹如此美人,脾气却是出了名的不好。若是她脾气好些,我就算是休了我那几个小妾,也要娶她。”
柳藏月冷眼朝这边扫了过来,吓得这几名低声阔论的世家公子汗水止不住的流。
柳家家主顿时气结,气得连连摇头,“我居然着了这小魔女的道!”柳藏月自然听到了阿爹的这番说辞,不由发笑,像是恶作剧得逞而沾沾自喜。
“这么久还没有人上台啊,那我来啦。”一声清脆如泉的男声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少女急忙抬头,隔着飞扬的茶花,发现一张陌生的俊朗面孔,在日光下清透生光。她皱了皱眉,“我从来没见过你,你不是这座城里的人。”
白衣郎回以微笑,竟如同春风拂面,柔软和煦,随后面朝柳家家主问:“不知晚辈身为异乡人,可否纳柳姑娘为妻?”
急于将女儿嫁出的柳家家主急忙点头,“求之不得!”
白衣郎点点头,“甚好甚好。”
少女打量了一眼白衣郎,心中有些不悦,她感觉这个少年竟和自己一样好看,“你来自哪里啊?看起来弱不禁风,长得还娘兮兮的,经得住我的一剑嘛?”
“我来自江南临安,这个地方也叫杭州。”白衣郎笑道,“姑娘要出剑了吗?”
少女觉得这个白衣郎说的很认真,目光也澄澈明净,不同于她以往见到的登徒子。但她语气还是一点也不客气,“我这个人一出剑就是缺胳膊少腿的,你可小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出你的极不情愿了,你似乎是不想嫁人?”白衣郎试探问道。
少女冷笑一声,怒道:“嫁人可以,但作为我夫君,每天早上起来都要被我打一顿,你可愿意?”
“有个性。”白衣郎忽然爽朗地笑了,“你不想嫁人可以,但若是此番比试我赢了,不知姑娘可否拜入我师父的门下,成为我的师妹?”
“又是哪个不要命的老师父,就不怕徒弟青出于蓝,压了他一头吗?”少女不屑道:“我告诉你,我之前在剑术上拜过四个老师,每一个都是教我不到一个月,就打不过我了。”
“哈哈哈,那你敢不敢接受我的赌约。”白衣郎似乎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很有趣,心情也不自觉就愉悦起来。
“来啊,谁怕谁呀。”少女也不知怎的,不自觉就笑了。
那一年,江湖静,同样的,人间岁月静。
那时,也同样是柳云城最美的季节。芳菲都歇,水光万倾,山如翠屏,淙淙流淌的溪流载着飘扬而下的茶花,流向远方。
恰是遇到少年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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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这一场比试,很美。
少女所使的剑法并不是柳家祖传的弱柳扶风剑,而是自己独创的剑法。剑势轻柔,如小荷出水,芙蓉叠蕊,掬水揽过了一片茶花。白衣郎衣衫如雪,袖袍纷飞,露出了下边缠在袖上密集的红线,布成了红网,在少女的剑影中竟如同红莲般盛放。
实际难分伯仲的比试,乍一看倒不像是在比武,而像是在合力绘成一幅秀丽的画卷。
只是在这场比试后,白衣郎就离城而去了。
徒留少女在原地微微失神。
“这场比试我没有赢,你也没有输,所以刚刚的赌约就算不得数了。”白衣郎笑如春风,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比武台上出奇地安静。
半晌,少女忽然仰头怒骂:“你这个混蛋。”
“我明明输了半招的!”尖锐的嗓音响彻了整个柳云城。
老剑客正在一个茶铺里悠悠喝着茶,听到这个嗓音,不由发笑,“该让你陪我一起来的,年轻时的朝气,真的很值得回味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衣郎在他面前翩翩落地,“师父。”
老剑客放下茶杯,打趣道:“听到了吗?”
白衣郎示意师父给他倒茶,哈哈笑道:“徒儿我又没聋,自然是听到了。”
“那还不快回去?”老剑客没帮他倒茶,而是将早早为他放置好的空杯给重新倒扣上。白衣郎见状颇为无奈,“师父你是在下逐客令吗?”
“可听人家这话,摆明是想让你回去的。”老剑客又倒了一杯茶,“你常常自诩为君子,可不能让人家错付了。”
“师父你是让我帮你招徒弟,还是让我相亲来了?”白衣郎见拗不过他,正欲辞行。
“等等。”老剑客叫住了他。
“又怎么了?”白衣郎就知道准没好事。
“帮我把茶钱付了再走。”
柳云城中的擂台只设了小半个时辰便被草草撤掉,柳家夫妇只得在柳府门前不断赔礼。至于那刁蛮的少女,却坐在春盎暮花之中独自怄气。
“他明明赢了,凭什么要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难以察觉的角落,一袭白衣闪入柳府。
他刚刚落脚,便高声喊道:“姑娘,姑娘。”
柳家中的人却只是挑了挑眉,似乎对登徒子闯入府中一事已然见惯,没有去理会。因为那脾性暴躁的三小姐必能将那些人揍得遍体鳞伤。
然而这个声音响起后,少女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随手抄起一把剑怒气汹汹地去寻觅声源,而是心中微微一跳。
声音如清泉,激打在光滑的石壁上。
是他的声音。
“哼,走了便走了吧,还跑回来干嘛,好马不吃回头草!”少女极为不耐,将头撇到一边,片刻后又挠了挠头,“呃,我这个比喻好像用得不太对。”
“那就,坏马不吃回头草!”
白衣郎其实早早就在少女附近停住了脚,拼命憋笑,心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把自己形容成草,还是头一回见啊,想来应该是不太聪明啊。”
他笑了笑,摆正了面部表情,跳了出来打了个招呼,“嗨姑娘,一时辰不见,可还……”说到一半他便断了声,原地哪还有少女的半点身影。
白衣郎见状有些焦急,“姑娘,姑娘,你可别躲着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娘,师父托我回来找你,你是不知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有多烦人啊,你好说好歹随我回去见他一面,我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姑娘,怜悯怜悯我吧。”
“刚刚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嘲笑你。”
……
“如果你这样都能出来见我的话,你一定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吧。”
白衣郎越走越绝望,那名少女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论怎样也苦寻不得,而他这般频繁叫喊,被刚刚回府的柳家家主察觉到了几分异样,惟恐女儿有失,立刻就派了全府上下所有的高手来追捕白衣郎。
“真是要命,想我翩翩君子,哪曾落得今日如此狼狈下场,痛哉痛哉!”白衣郎撒腿狂奔。
不知何时,琴声忽起,惊动桃花谢。
天下很多人都知道,在柳云城柳家有一名少女,在剑术上的天赋就算放眼整个梁阳,也难逢敌手。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少女所擅长的琴艺,曾令柳云城里百花凋谢。
柳家家主听到了琴声,抬手阻止了追赶的人群。
“我虽然一直盼她能嫁人,如今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心中还真是有些不舍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衣郎微微抬头,不知为何,他明明在如此险境之下,竟也能专心去听这首曲子。他出自江南风雅名家风华门,以丝线为器,对丝线的掌控能力自然远非常人所比,门内也就不缺乏能抚出天籁之音的女子。但此刻他说听到的琴声,已远超他过去十七年所听所有。
“这琴声。”白衣郎不自觉放缓了脚步,开始寻觅声源。他绕过了纷扬杳乱的桃花,翠柳掩映的清湖,走过周折的湖廊。柳府的后院算不上很大,但白衣郎却感觉自己在琴声中走过了一年四季。
最终,来到了一座暖阁前。门并未关严实,而是虚掩着的。白衣郎推开了门,发现是一座院落。此刻琴声也戛然而止,仅留余韵在空,院中茶花桃花齐齐飞扬,划过少女秋水盈盈风华绝代的面庞,跌落到了琴弦上。
“不是走了吗?”
“我刚刚侥幸胜了半招,赌约其实还算的得数的,姑娘可别反悔了。”
自这一天起,二人就成了师兄妹。
第二天,少女就与父母辞别,离开柳云城,拜会过师娘后就随师父与师兄周游天下,顺道挑战各路剑派大宗的高手,而每隔三月便会前到江南受师娘指点,磨砺剑术一个月,周而复始。
过了一年,江湖上开始流传着少女的名字。
蛇心碧蝎,剑中藏月。柳藏月。
“师父,为什么师娘授给我的剑术都这么可怕,这么狠毒?”
“还不是怕你以后被那小子给欺负了。”老剑客抬手指了指白衣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啊,从来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哪还轮到我欺负她呢?何况,我是个君子。”白衣郎义正严辞道。
“你想得美。”少女举剑便打。
“你们可别胡闹了,都打扰到我看书了。”另一名少年不顾师娘的阻拦,从屋内跑了出来。
“东儿,怎么跟你师兄师姐说话呢?”
那时,师徒再加上师娘共五人,在精心谋划着一场大局。世间皆浊,唯有他们已经开始用清醒的目光,来打量着这片已陷入迷局的天下。
身处其中,世间的一切艰难都不再可怕。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使命过后,便是桃源。
这很美好。
可越美好,也就越容易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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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桃花被鲜血染遍,浸上诡异的妖艳。
似是苍天怜悯,常年大旱的西洲离奇的下了一场雨,雨势磅礴,冲刷去在这片土地上留下来的鲜血与罪孽,徒留一地森森骸骨,以及断去的刀剑,满目疮痍。
“阿爹,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把阿娘给救回来!”小师弟竭力嘶吼着,声音有些颤抖。
师父默默承受着师弟的嘶吼,仰头望天,任由漫天雨丝滴落在自己的皱纹上。近些日子师父当真是老了很多,已不再是一年前那个以九柄剑号令起整个中原武林的意气剑客了。
此刻的少女,也成为名震天下的英雄。但如今,她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无助的滋味,第一次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耳畔有那些古城流民的抱怨声,也有孩子的啼哭声。雨落沙上本是静谧的,却由一声声带着怨怼的叹息,堆砌成了绝望的悲鸣。
那些在古国中生活的人民们,自此失去了家园。
与古国一同逝去的,还有师娘。
少女不自觉抬眼望向专供师兄在其间憩息的桃庵下。一连十二月,此处都是寂静无人。她每隔数日都会来此处清洁一番,好迎接师兄归来。
一年前,草长莺飞,春暖花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先动身前往玉门,风华门此役损失惨重,百废待兴。给我三个月时间,等我处理好门内的事务,我就赶来。我们合力,令不渡的春风渡过玉门,然后,我就在春风中的桃源里。”
“与你成亲。”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桃花缤纷,他却没有应约而来,只是传信来说,有要事耽搁,再推迟两个月。
又过去两个月,玉门的桃源结满了桃子,他依旧没有来,只是寄过来了一枝翠绿的柳枝,告诉她勿要担心的同时,也告诉她,柳家已顺利入主君山。
接下来七个月,更是杳无音信。
“师兄,如今师娘都已经不在了,我们也将要失去我们的桃源。你为什么还不来啊……”
远处浓烟滚滚,雨水肆意冲刷着楼兰遗址上久久不熄的火焰,将废墟吞噬。
再见到他时是在君山,柳家千金三岁诞辰的宴会上。
“不知兄长赐予了她什么名字?”
“桃夭,柳桃夭,你嫂子取的。”
“既然是我们柳家的孩子,那为何要与桃树搭上关系。”少女眼中一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子知道自己的妹妹经历了什么,不由叹了口气,“那不知你有什么高见呢?”
“碧燃。”少女轻轻抱着女孩,“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这是我在一个月前自创的剑法的名字。同时,我也希望她能像这句诗一样,等到她长大成人的时候,能够在这个遍地浑浊的世界里不受污染,能如花般燃烧,绽放。”
“这位姑娘取的名字真是颇有诗意啊。”一道男声传来,却令少女睁大了眼睛。
这一年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少女敛起自己先前的刁蛮,就连声音也不自觉变得冰冷起来,令故人无比陌生也是寻常。但这个人仍如当年她初遇白衣郎时那样,声线一成未变,始终如一。
如泉激荡,清澈明朗。
“师兄。”少女转过头,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那人也在望着她,先前的儒雅君子气,皆在这一瞬之间崩散,仅余惶恐。
“夫君,这是你时常与我说的旧相识吗?”一名女子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踩着小碎步缓缓走来,似乎刚坐完月子不久。
“夫君?孩子?”少女头有些隐隐作痛。
当夜,不喜欢喝酒的少女在河边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呕吐到天亮;喜欢喝酒的男子则是拒绝了诸多亲朋好友的劝酒,早早退出宴会,踩向了凄凉的月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处桃源的桃花已不再是枝繁叶茂,春风也永远不可能会渡过玉门。他们所留恋的,只不过是七年前的和煦春日,彼时年少,所相视的那一眼。渐渐的,渐渐的,就占据满了彼此心中所有。
又一年,雨落江南。
少女在雨中追到了他,将自己的剑送入了他的胸膛。
他依旧是白衣,正如少女当年所遇到的白衣郎那样。
血在上边肆意流散开来,如同红莲在绽放。
少女睁大了眼睛,“你为什么不反抗?”
白衣郎没有回答,而是温柔地笑了,面容依旧如若春风。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在衣服上擦掉手上残留的血迹,随后郑重地拿出一本书,递到了少女的面前,“给你。”
“滚!”少女起手一拍,将那本书打落在地。
凄风拂来,吹得书页猎猎作响。少女望向了地上的书,即便已被雨水渲染开来,但还是可以清晰看见上边所绘画着的小人,以及一旁密密麻麻列着的文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少女错愕地看着白衣郎。
“你每次练剑的时候,我都会在一旁偷偷画下你的每一个动作,以及师父师娘所讲的剑术要领,想等你二十岁生辰时当作礼物送给你。”白衣郎没能撑住,摔倒在地上,“现在看来似乎迟了一些,但最后,还是送到了你的手里。”
“我很开心。”
“我这一生后悔的事实在太多,所幸我临终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没有给我留下遗憾。”
“对不起。”
“姑姑,姑姑。”
柳藏月猛地抬头,发现天已微微亮,烛泪滴满了木桌,而柳碧燃正在身边关切地看着她。她再看向了那本绘本,却发现上边又被水给浸染,内容已经很难看清了。
“姑姑,你怎么了。”柳碧燃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回忆起了一些,本该忘掉的事。”柳藏月看着柳碧燃满是关切的面庞,轻轻地笑了。自姑姑这一次回家以来,柳碧燃几乎没有看见她笑过了,如今终于再见到,也不由得愉悦起来。
她抱住了柳藏月,“没事的姑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月一怔。
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切?我好像没有一切了。
柳藏月心中默默念罢,轻轻点头,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心也坚定了起来。
她希望柳碧燃不像她当年那样,在比武招亲这件事上留下遗憾。同时她也知道,师父让师弟来参加祭剑大会是为了什么。她也希望,师父能够如愿。
“师父,你我之间的师徒之谊虽已不再,但我还是会用我自己的办法来偿还我当时与你背道而驰的罪过,来报答你与师娘的恩情。”
“哪怕最后的结局,是我死。”
“师弟还年轻,他还背负着你的梦想,你也想希望他,做到当年我没能做到的事。”
“所以,他绝不能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安城。
月落日升,星曙黯淡。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长安城内的事务实在是繁杂的很,讲了一晚上也没讲完,剩下的就今晚再讲吧。”孟黛山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公孙诗潋刚洗完了茶具,“回去早些歇息。”
“小楼主也是。”孟黛山收起桌上的几宗案卷竹筒,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去。公孙诗潋手上却是一点也没停,将洗好的茶杯放入了沸水中。
不知过了多久,公孙诗潋才抬起头,看向停在窗台上的乌鸦,“乌鸣地上无好音。怎么,一大早上的,就要给我给我带来不祥之兆么?”
那乌鸦顿时就朝她叫了几声。
公孙诗潋笑道:“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
一群乌鸦飞入了窗内,片刻后,一袭乌黑羽衣的女子在鸦群中悄然现身。
“公孙楼主。”唐鸦说得无比恭敬。
“鸦姐,你用这个称谓,我倒觉得自己有些不习惯了啊。”公孙诗潋缓缓笑道,似乎并没有因对方前几日追杀过自己,而持有戒心。
“如今只要是碰上了你,都得毕恭毕敬地喊上一声楼主。”唐鸦从怀中拿出一株金色的草药喂养肩上的乌鸦,“一切终究还是要去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这样的吗。”公孙诗潋喃喃应道。
“我小时候不明白我为什么叫唐鸦,只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长大了些,才知道我这个名字是一种传承。到了现在,我反而觉得唐老太太唤我为‘鸦鸦’的称谓无比亲昵。”唐鸦细细抚了抚鸦羽,“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可是有些世事,我不想去习惯。”公孙诗潋用木镊从沸水中取出了茶杯。
“你明明送走了一位客人。”唐鸦看着尚冒着蒸汽的茶杯,“难道,你早就料到我要来?”
公孙诗潋点点头,“坐。”
唐鸦坐了下来,举杯喝了一口,“好茶。”
“不知牧鸦鬼守在楼外一夜,趁晨光熹微也就是剑器楼护楼剑气最弱之时入楼来,是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专程来与我将大道理吧。”公孙诗潋幽幽道。
“自然不是。”唐鸦放下茶杯,思忖良久后才说道:“换句话说,这也只是其一。”
公孙诗潋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唐鸦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了雨萱。”
“我有意或是无意,于现在的你们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吧。”公孙诗潋面色不改,手却不自觉摸上了腰间的药囊,“而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要让她的死不留下遗憾。”
唐鸦注意到她这一细微的动作,愣了愣,笑道:“看来你还是跟小时候那样,外表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比谁都在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孙诗潋轻叹一声,“我知道,母亲在临走前托付很多人来监督我,那年去蜀中,她就是找到了你。如果你要拿出长辈的口吻,与我说一些语重心长的话,那么我劝你绝了这条心。”
唐鸦没有再接下她的这个话题,而是感慨道:“诚如唐老太太那时所言,雨萱此生能有你这位挚友,是她三生有幸。我没有看错你。”
“没有看错我?”公孙诗潋惑道。
唐鸦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肩上的乌鸦,“应该是我的小鸦没看错你。乌鸦能将一个人对它的仇怨与恩情深深记在脑海里。我还记得在小鸦小的时候,当时我在与老楼主议事,没有看好它,以至于它在巴山后边迷了路,而它又不喜生人,是你和雨萱拿着东西喂它,渐渐瓦解了它心中的戒心,一路将它给带了回来。”
“既然你说你那时在与母亲论事,怎么会知晓此事?”
“当然也是小鸦告诉我的。”唐鸦笑了笑。
公孙诗潋看着她肩膀上的乌鸦,发现乌鸦对自己并无敌意,也由衷笑了一下。
所以,从雨萱的角度来看,我相信你。身为绝息堂首席执行者,我这次也只是奉命行事,如若叨扰到公孙楼主,还请见谅。”唐鸦垂首道。
“可就算你不想叨扰我,我今日也难以安宁了。”公孙诗潋苦笑一声,又倒了一杯茶。
“什么?”唐鸦眯起了眼睛。
公孙诗潋起手一挥,楼内的明灯在这一刻被熄灭,窗户也在这一瞬间被合上了,陷入了一片黑暗。
“没有用的,光本就无处不在,只要有光的地方,便会有阴影。”一道低沉而又疲倦的声音响起,公孙诗潋清睫一颤,转头望向了角落放在剑托上的绛陌,剑光如雪,在一片昏暗中倾洒出了一片荧白。有一道黑影就在那片荧白上缓缓立了起来,浑身都向下滴淌着黑水,诡异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门绝息令掌令者,唐云影。
唐鸦瞳孔一缩,沉声道:“师兄?你是附在小鸦的影子里潜进来的?”
“唐鸦,这次叫你一同前来执行绝息令,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唐云影淡淡道。
“你对公孙楼主下了天级绝息令,本就是一个错误。”唐鸦摇头道。
“多嘴!”唐云影忽然抬手,一片黑影冲着唐鸦缭乱而去。
唐鸦没能想到唐云影会朝她发难,下意识抬起手去挡。但那道黑影在距离她一寸的地方,就被一旁冲出的皓色荧光给打得溃散。
“西河拂雪。”唐云影幽幽道。
“唐阁主,我奉你是雨萱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叔叔,我敬你。,我给你倒了一杯茶。”公孙诗潋将七分满的茶杯推到唐云影那边,“但你若是想在剑器楼内动手,我身为楼主,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可我的女儿死了。”唐云影目光骤冷。
“我明白,如果我当时能相信她一点的话,她可能就不会死,对此,我心中有愧。”公孙诗潋眼中闪过了痛楚。
“既然你心中有愧,那就用命来偿吧。”唐云影冷笑一声,“她死在巴山千里之外的秦淮,而你就死在自己的故里,是对你莫大的仁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叔叔你这是要杀我?”公孙诗潋问道。
“我已一身都是毒,而绝息堂禁毒的祖训不能违背。”唐云影冷冷道:“杀你的另有其人。”
话音刚落,一名绣罗华衣都女子缓缓走上了台阶,每一步都极尽风华。
丽衣舞后人,子桑饮雪。
“是你。”公孙诗潋淡淡一笑。
“冒昧前来拜访公孙楼主,时候或许不是个好时候,但对于我而言,却是一个好时机。”子桑饮雪面容淡漠疏离,语态冰冷。
“师兄!你!”唐鸦又惊又忧。
“鸦姐,既然此事由我而起,那自然要由我而终。你在外等了一夜辛苦了,休息一下,此事就交给我吧。”公孙诗潋放下茶杯,抬手招来了绛陌,面向子桑饮雪与唐云影。
“在此先说一声抱歉了。她在临死前将她的梦想托付给了我,我还不能死。”
“噢对了,我还要等到,与一个憨剑客再见的那一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唐云影没有再说话,而是后撤了一步,徒留子桑饮雪一人面对公孙诗潋。
“长安有丽人,携衣舞帝庭。杨花白雪落,麟瑞雀屏青。静时烽烟定,动若鸾鸟惊。绣罗倾春色,锦月霜水凝。”公孙诗潋手持绛陌剑,轻念道。
“没想到,公孙楼主居然还记得我当时念的这句诗。”子桑饮雪难得一笑,如此温柔的笑容出现在她那如履冰霜的脸上,竟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
“其实我一直都记得。”公孙诗潋也回以了微笑,“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将这首诗念给了我听。”
“世人皆知剑器行公孙大娘,却不知丽衣舞杨明玉。以至于《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能够流传千古,而知颂丽衣行诗句的世人却寥寥无几,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传下来。”子桑饮雪轻轻甩袖,“成王败寇的道理我都懂,但败寇,不应该连个名字都没有。”
“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从你手中夺魁。”
“我公孙氏被世人所熟知,靠的可不止是教坊之魁这一个身份。”公孙诗潋左手食指轻轻划过雪白的剑身,“杨花,白雪,麟瑞,雀屏,烟定,惊鸾,绣罗,锦月。其中,我已见过了双袖杨花白雪,衣裳绣罗,以及御式不动尘。不知道我这一次,会见识到什么。”
子桑饮雪身子一动,那绣罗华衣像是被狂风刮起,凛冽飞扬,滑落到了她的手臂处,若有若无露出了下边白皙的肩膀。公孙诗潋抬眼望去,发现子桑饮雪的肩上竟纹着似锦的繁花,一直伸延到了她的双臂,流转着宛如月色般的光华。
若是寻常人见了此般春色,早就挪不开眼睛了。
但自从子桑饮雪露出纹身时起,楼内就开始弥漫着微凛的寒香,桌上沸热的茶水凝结上了一层冰霜,就连人的呼吸都呼出了一片白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繁花月,霜水诀。”公孙诗潋喃喃道,转头望向了唐云影,“你对她可真是狠心。”
唐鸦心中一惊,她自然知道“繁花月”。这是株只在东海蓬莱中盛开的极寒毒花,常年生于断痕沙下,一般常物在断痕沙中会感受不到岁月的伤痕,可即便如此,“繁花月”的寿命仍是极短,待它完全开花之日,也就是它将要凋谢之时。最早传入九州时,是在大唐,扶桑使者将其制作成花露,作为贡品进贡朝中。此花虽毒,但只需要将露瓶携带在身上,露香四溢,令人容光焕发。
据说,当时杨明玉曾被御赐一瓶。但她却没有将这瓶花露当作香水用,而是托了长安城最好的纹身师,以针沾露纹花于身。弛垮的肌肤紧致了不少,她又以此创出了一舞“锦月”,深受当时帝王垂青。只是眼见将要有夺魁的希望时,公孙大娘便退出了教坊,归隐江湖。再过数年,杨明玉也因深受花毒侵扰,猝然长逝。
自此,初唐教坊再无两生花。
唐门身为蜀中大家,有此毒并不意外。但唐鸦没能想到的是,唐云影居然在此行将此毒给带出了唐门,并再次运到了丽衣舞后人身上。这么一来,子桑饮雪的下场也就只有一个。
死!
“师兄,你居然!”唐鸦惊喝道。
“子桑姑娘有如此执念,这岂又是我能拦得住的!”唐云影低喝道。
公孙诗潋冷冷地瞥了唐云影一眼,随即望向了子桑饮雪,“夺魁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这滋味,又岂是你们这高高在上的头魁能够懂的!”子桑饮雪冷哼一声,挥袖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袖白雪所过之处,茶水崩散开来,瞬间化为了碎裂的冰碴,朝公孙诗潋刺去。公孙诗潋起剑一挥,将冰碴打落在地。子桑饮雪借此急退到了茶桌上,随后撩起腿踢出一只杯中的茶水,与无履的玉足一同朝着公孙诗潋落下。
伴随着一声玲珑有致的清响。
在她白皙的玉足下落的同时,公孙诗潋也看清了围系在子桑饮雪脚踝处的一件器物,是一只青色的鸾鸟在衔着一枚金紫色的铃铛。此时青鸾竟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在那里旋舞着,而它口中的铃铛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惊鸾!”公孙诗潋望着那枚铃铛,在咄咄逼人的寒气中,挥出一剑。
剑与铃铛相撞。
如鸾鸟惊鸣。
先前闭上的窗户都被震开,几丝熹微的晨光照射了进来。
绛陌剑覆盖上了凛人的寒意,凝结成了尖锐的冰柱,朝公孙诗潋倒悬而下,刺断了她的几根发丝,一股幽凉的香气扑面而来,与此同时,她还感到了一种由衷的寒冷。
“凝水成冰?”公孙诗潋持剑后退,手中轻轻一旋,绛陌剑上的凝冰簌簌落下,“这就是,繁花月下的霜水诀?”
子桑饮雪仰头望向窗外,“当年大宴,杨明玉拖着中毒之躯在大明宫前起舞。殿内如坠冰窟寒窑,就连先前滚烫的热酒,都化作了无从下嘴的冰块。让当时宴会上所有的帝侯将相无一例外地记住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你要明白,她这样做所付出的代价。”公孙诗潋轻轻摇了摇头。
“又如何?”子桑饮雪举起右手,那森蓝的寒袖滑落了下来,她朝肩后一摸,摸出了一面青色的轻罗羽扇,如孔雀开屏。
“雀屏羽扇。”公孙诗潋看着那小扇,“我还以为早已焚毁在了那场叛乱里了。”
子桑饮雪持扇半遮面,如若她的眼神再风情一些,再娇媚一些,恐怕会将天下无数男人的魂魄给勾走。
可惜,这面容着着实实还是太冷了。
“它本就该毁去的。不过当丽衣舞重登魁位时,也就是这柄扇子该毁去的时候了。”子桑饮雪将扇拂过了一旁的水桶,那名为“雀屏”的羽扇顿时就被浸湿了,但很快扇上的水就凝成了冰。
微风从窗外灌了进来,很快就变为了凄冷的寒风。
“看来,你这次是下定决心了。”公孙诗潋叹了口气。
“只是唤做麟瑞的那支发簪已经不在了。”子桑饮雪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发髻,“不然,瑞麟与青雀同现,那应当是一幅极好的盛景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时世人常说,杨明玉似水。
水可以轻柔似梦,水漫飘渺无暇,令人心动摇,既想要沉沦入梦,也想要迫切地从这场梦中醒来,揭开面纱,去直视那一双清澈的眸眼。
水也可以是沧浪,惊涛百里千仞,堆砌起了一段盛世大唐。
公孙诗潋在很小的时候,就从长安城的舞女那听过这番说辞,但她不懂,只是盯着挂在墙上的那张画像,在心中默默比较着,与家中所挂的老祖先画像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而现在,她好像懂了杨明玉为何似水。
只不过,眼前的水,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就像是积雪千年的昆仑在一夜间融化,潺潺流过之处,皆被冻结。
“果然。”公孙诗潋转向唐云影,“唐门所养的繁花月,果真是有些特别啊。”
“这株繁花月曾以毒血喂养,待毒血的主人走了后,我就以冰霜姝和冷凝子两种极寒之毒为滋料。”唐云影以阴冷的目光看着子桑饮雪身上的繁花纹身,“所以,这瓶繁花月露,称作天下第一寒毒也不为过。”
毒血?公孙诗潋瞳孔一缩,“雨萱?”
唐门在三十年前就制定下了一条门规,唐门弟子严禁制作诡道奇毒。所谓诡道,便不是常理大道,而三十年来,唯独一人触犯了禁忌门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雨萱。她将自己的血炼成了毒药。
唐云影冷笑不答,依旧在盯着子桑饮雪由肩延伸到手臂的纹身,似乎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混账!”公孙诗潋猛然持剑而起,一声龙吟如同炸雷般回响在剑器楼内。
可如此空前浩瀚的剑意,忽然被凝结了。
剑被子桑饮雪持扇挡住了。
下一瞬,她手中那被冻结的雀屏羽扇发出了咔咔的声响,有一小块竟缺落了下来,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冰渣。
“我好像有点明白你刚才话里的意思了。”公孙诗潋看着再度被凝上一层冰霜的绛陌,默默开始调动起真气。
“你明白了,又当如何?”子桑饮雪持扇悠然起舞,只不过瞬息之间,便成狂舞。
丽衣舞以衣成舞,以动静相合。动若逝水悬河,涌动不息。静如烽烟甫定,尘嚣都静。大唐有一朝廷流放剑客踏足山巅,观河奔涌,山岳巍峨,不由想起自己曾邂逅过的长安丽人,高声放出豪言。
“丽人携衣,舞纳山川河流!”子桑饮雪持扇而下。
公孙诗潋睁大了美眸,她看到不断有冰屑从扇上飘飞而出,下一刻就看到了一方天地。西河拂雪凝成的护体真气也随之翻涌起来,哪怕她内功修炼到了最高境界白衣无雪,却在如此浓烈的压迫之下,竟无法使出那黯然天地的一剑,天地低昂,只得提剑去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冰扇与剑锋摩擦的刺耳声此起彼伏,来回了数十招后,公孙诗潋一个旋身,退到了边上。
唐鸦看了眼那残缺不全的雀屏羽扇,又看了眼遍地的冰碴,倒吸了一口冷气。
公孙诗潋微微皱眉,“孔雀惜羽,杨明玉历代后人小心翼翼地保护这一身衣裳,才能得以完好传承至今。如今你这般折损自己的羽毛,如何对得起那一句‘携衣’。”
子桑饮雪持扇揽起一汪清水,再次凝结成冰填满了空缺不全的羽扇,“衣裳破了可以再补。”
“但教坊已经不在了,泱泱盛唐也已经不会再重现了,有那份荣耀,又有什么意义呢?”公孙诗潋似乎早已预料到子桑饮雪下一句将要说什么,直接反问道。
子桑饮雪愣了一下,随即冷冷道:“也罢也罢,你怎么会懂呢?”
她猛地挥扇而起,如月下惊潮。
公孙诗潋握剑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她忽然想起来,子桑饮雪刚才没有动。
那便是“静”。
丽衣舞的“静”有两种:一是为了护体,如子桑饮雪上次使出的难撼如山峦的“不动尘”;至于其二,则是为了接下来的“动”蓄势。
静时烽烟定,动若鸾鸟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舞,名为再起。”
“烽烟再起的那个,再起。”子桑饮雪身型忽然就消失了,再出现时是在公孙诗潋的面前。
二女相距不过一步之远。
公孙诗潋顿时感到一阵幽森的寒香漫入了鼻腔,刺得她一阵生疼。她的鼻尖,唇部以及睫毛也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子桑饮雪再度持扇而下。
在繁花月辅助下的霜水诀,与其寒气相辅相成的寒袖白雪加持,以及先前由“静”所蓄积下来的“动”势。
令这一扇,如坠冰窟。
唐鸦羽衣上所有的羽毛都竖了起来,脸上也如同被刀刮一般。唐云影则是顶着严寒,面色阴沉地旁观着这一场对决。
公孙诗潋淡眸中却忽然闪过了片刻恍惚。
世人皆言杨明玉是水,可老祖先是什么?自己从小就将杨明玉与老祖先进行比较,可二人之间的差距在哪里?
当年公孙大娘持剑登帝楼,凌剑起舞,剑气如贯日长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她似乎来意“不善”。
据说,她打断了当时宴上的升平歌舞,破去大明殿乐器一百零八架,熄去华灯七十二盏,还将酒池给捅出一个窟窿,酒水漫地,把当朝帝王投以万金筹备的奢靡至极的大宴弄得一片狼籍。这本是杀头的罪,她此举是为了点醒当朝皇帝,让其醒悟过来,去看清藏在鲜光亮丽的大唐之下的千疮百孔。
可惜,皇帝到最后没能治下她的罪。
“因为她的剑舞,真的是极美啊。”
剑器浑脱,漓满西河。就连当时在场,已是名副其实的大唐第一舞姬的杨明玉见了此女,见了此舞,也是无语凝噎。
当时是大好的悠凉月夜,不过十八岁的红衣少女持剑而来,如同一簇熊熊烈火。因此,她此行的目的非但没有达到,还阴错阳差地被皇帝纳入了初唐教坊。
世人记住了她,在这个暗潮涌动的夜晚。
然而,更令世人记住了她的,是在那个杀伐声与哀嚎声并存的夜天,流荧战火烧尽了长安城内积了长达两个月的大雪。
朱雀门外。
一名持剑的雪白舞衣女子,于阵前起舞。
后来的事,就不为世人所知了。只知道自此后,长安城内一度代表盛唐的的初唐教坊变成了旧址,不再被世人所过问。但是,一座被皇帝御赐的高楼,正在拔地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她脚下的这座楼啊。
剑器楼最高层,那张画像的眼神中,所蕴含着的,是——
“烈火。”公孙诗潋面对迎面而来的冰扇,轻轻念道。
烈火可燎原千里,烧出一段令后人所铭记的繁华盛世。
子桑饮雪不明白她为何还是不为所动,更不明白她念这的含义,只顾落扇。然而待扇子快要落到公孙诗潋身上的时候,忽然就被抬起的绛陌剑给挡住了,不论如何也无法再动弹半分,但屋内的寒气分明是丝毫未减。
直到公孙诗潋低低地道出了两个字。
“你刚刚说的是?”子桑饮雪睁大了眼睛,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传说。
唐云影脸上的阴笑顿时敛去,只留下惊诧。
唐鸦则是望向了窗外。
此时分明是七月,却在这盛夏里,长安城竟是微风拂面,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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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累五匹马到这里,也该好好歇歇了。”其中一名腰间配剑的藕衣少女抬首远望天边,话语里满是疲倦。
“也总算快到终点了啊。”边上的白衣女子冲着藕衣少女轻轻一笑。
藕衣少女也跟着笑了。忽然,微风拂过她年轻可爱的脸颊,拂走了倦意。她转头望去,发现这座城不同于她们途径的城那样酷热难耐,而是温暖如春,开满了错季的花朵。
白衣女子看了眼匆匆入城的蝴蝶,“这里是怎么了?”
二人在一座酒楼里落脚,叫了几碟小菜,一壶清茶。
一名红衫女子独坐护栏前把酒,望着满城春色,酒楼的旗帜在她身旁随风飘动。她掀起面纱啜了一小口酒,举止投足之间竟满是风情,不似寻常女子。只是,这啜饮间,竟藏着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藕衣少女放下了筷子,直觉告诉她,这名红衫女子有故事。
“你们可知道,此时分明是七月,长安城为何会是温暖如春?”红衫女子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一句话从她的樱桃小嘴里轻轻蹦出,几是天籁。
“愿闻其详。”藕衣少女恭敬道。
红衫女子微微转头,望向南方朱雀门。
在数百年前,叛军联合州内异族,边域邻邦以及海外瀛倭席卷大唐。当时边境屡次告急,长安城内却是歌舞不休,人们都以为是一场随时都可以镇压下去的叛乱,并没有放在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有一名背剑的舞女离开了如日中天的初唐教坊,踏入了江湖。
她离开的时候,长安城春色正好,绝不负那千古流传的“烟柳皇都”之名。花卉悠然的开,就连皇帝,都带着文武百官委身来送她出行。
“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我在这里已看不到半点盛世的影子了。”舞女回首望了眼锦绣成堆的长安城,眼中有着不该出现在舞女身上的桀骜。
“自古以来,能配得上‘盛’这个字的朝代,也只有孤的大唐。版图扩至八荒,何不见盛世?”
这个问题,舞女没有回答,而是负剑走出了朱雀门,徒留一个苍凉的背影,让整个长安城所铭记。又过数月,时至寒冬,长安下起了大雪,覆盖去了原有的繁华,也覆盖去了累累的冻死之骨,帝楼之内却是溶溶如春,莺歌燕语。
“接着奏乐,接着舞。”
而数十里外,黑压压的铁蹄踏破了一路的风雪,朝长安城席卷而来,途径寸草不生。
一时辰后,长安城火光冲天,鸦啼遍野。但大唐的根基终究难撼,禁军誓死奋战,从各个城门杀入的叛军,都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但是他们却忽视了朱雀门。
朱雀门见证了天下一统的时刻,也拉开了盛唐的序幕,而朱雀门告破,同样是象征着盛世破碎的开端。叛军中的一支极为精锐的队伍,自此门入城。
然而,当这群叛军行至朱雀门下朱雀大街半途时,却被挡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挡住他们的不是什么虎狼之师,而是一名持剑的女子。她所舞的,正是曾取悦了帝王的《剑器行》。
不过也有人说,那并不全是剑器行,而是还夹带着另一种剑舞。
后来,叛军就撤出了长安城。黎明即起,城内烽火分明未歇,又分明是冬日,但长安城内的人们却觉春风拂面,那些本该在春日才能绽放的花朵,竟不合时宜地盛开了。
“如此绝世剑舞,竟能引渡春来。”藕衣少女喝了口茶,话语中竟满是意犹未尽。
“是个极好的故事。”白衣少女点头赞叹,但目光却一寸不离那红衫女子。
“故事自然是极好的,也是极美的。”红衫女子放下酒杯,指甲轻轻划过身边的琵琶,勾起了一连串美韵。精通音律的白衣女子感受着尚还萦绕在空的余音,心中惊叹的同时,也升起了几分警惕。
眼前这红衫女子的琵琶声轻曼凄婉,绝胜人间无数,比自己所认识的那五姐妹只好不差。
“只是,再美的事物,也是有缺憾的啊。那些花儿只开了一天,便凋谢了。今日的花儿自然也不会例外。”红衫女子笑了笑,“请二位妹妹今日在长安城内逗留,如此错季美景虽好,却也只有一日,可莫要错过了才是。”
“等欣赏完,就好动身去洛阳了。”
原本满是轻松惬意的藕衣女子听言,忽然就变了脸色,站起想要拔剑,却被白衣女子起手制止了。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望向了红衣女子,“不知姐姐从何处来,为何要来长安。”
“我本不该来到这里,我本想去的,是纸醉金迷的金陵城,是月笼轻纱的秦淮河上。”红衫女子的眼神忽然又些飘渺,“只是为了与人谈成一个交易,迫不得已来到了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她视线所及的街道上,走过三个行人。
一人身着黑衣,但他脚下没有影子。
一人穿着漆黑羽衣,肩上停留着一只乌鸦。
一人衣着光鲜靓丽,繁花纹身自肩延伸到了手臂,格外瞩目。
“现在,看清你与她的差距了吗?”唐云影弯腰捻起了一株花朵,幽幽问道。
子桑饮雪保持沉默,没有回答。
“其实,也算是我固步自封了,我一直在欺骗着自己。”唐云影抬手,将花朵放飞到了春风中,“我在你身上纹繁花月中没毒,大可放心。”
“什么?”子桑饮雪错愕地抬起头,就连一旁的唐鸦,也是始料未及,惊疑地看着唐云影。
唐云影笑了笑,“都怪我那宝贝女儿啊。”
“也算是受这公孙小楼主的影响吧,她在追逐执念的同时,心中还保持着一份善良。”
“她虽将自己的血制成了毒,可此毒,可解去万毒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苏,柳月山庄。
戴着白色斗笠的女子正坐在水榭之中,吹奏着玉笛。
忽然一阵东北风轻轻拂来,将酷热拂去了片刻,就连原本那喧嚣不断的蝉声也在这阵风中戛然而止。女子从唇边放下了笛子,那缕春风也随之灌进了玉笛里,惊起了悦耳动听的曲声,和谐悠扬。
不过,女子并没有因此开心起来,而是陷入了深深的凝重。
良久后,她才叹息了一声。
“流言止于智者,恩怨止于今朝。但是,命运如雨,一入其中,终究还是躲不开的。”
“希望你和他的命运,不是一场劫难。”
ps:150章献给女主的老祖宗~
看完后很多人都会感到奇怪会感到这一章和上一章之间似乎空缺了什么关于这点我打算在这本接近尾声的时候以子桑饮雪的回忆展现出来女主所舞的这支剑舞同样是一个伏笔
感谢一直追更到现在的小伙伴们我会继续努力提升自己的文笔与表达给大家一个更好的体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漠之上,一名十二岁出头的少年醉倒在一堆空空如也的酒坛之中。他这个年纪,本不该饮这么多酒的,但不知为什么,今日师父给他拿了特别多的酒,而且这些酒水中还藏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一喝就停不下来。小童中途抱着酒坛跑去撒了五次尿,喝了大把个时辰,总算是把酒全都喝完了。
酒虽不烈,但也不能贪多。
少年枕在一个空坛上,醉了。
师兄剑术已摸到了破境的门槛,今日已练了一天的剑,脱不开身给他熬一碗醒酒汤送来;至于师父,少年在刚入门时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与师父立下协议:在他喝酒的时候莫要来叨扰,师父居然还爽快答应了;而方圆正是无人沙漠,最近的牧民也住在数里之外。以至于少年在沙地上昏睡了半个下午,也没人来管他。
这一觉,睡到落日西垂。
少年醒来时仍是醉醺醺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醒来。他抬起头,却发现自家屋顶上的炊烟并没有如期而起,房门前并未留有新的脚印。
“师父,师兄?”少年下意识唤道,想要挣扎起身,却没能成功站起来,而是换了个姿势重新瘫倒回地上。
刚躺回地上的这一刻,少年就感到有剑风扑来。虽说无威无锋,却也让他微微清醒了几分。
少年抬眸望去,忽觉炽光袭来,好一会后才恢复了视线,却发现一位老者持剑站在沙漠上的落日之中,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中长剑半没入了沙土之中。
少年蓦然想起入门七年以来,师父从未握过剑,而且这个人的风采,与那像个爱喝茶的说书先生的师父判若两人,于是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他,而是扬剑而起。
这一瞬,少年脑海中走马观花般回想起自己所学的许多种剑法,想起了那些成名已久的剑仙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的剑浩瀚无垠。
有的剑势如骤雨。
有的剑寒凛似雪。
而眼前老者所出的这一剑,便容纳下了世间万物,这一剑,便是天地之间。
足以令仙人失颜。
随后,又是一剑。
敛余晖,送落日的一剑。
少年观着此剑,又在不知不觉间醉去了。
“酒是入魂酒,入喉后淡如甘露,而你在酒中放了能令人神识飘离的离神草,是为了让你那小徒弟在醉酒时学得此剑。福生无量天尊。”
“莫非这剑法能救他一命?”
“我已经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我之前三个徒弟,要么死的死,要么就与我最初的教诲分道扬镳,我不希望我晚年还要失去徒弟。而且,救他一命的同时,还能让一个人认出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世上总有两柄剑能使出这个剑法,一是你铸就的重剑,‘无’,至于第二个,就是这剑法原本主人的佩剑,‘墨’。他这一次,真的能挥出那一剑吗?”
“会的。”
“他不但能挥出,还会让世人折服于此剑。”
……
“醒了,醒了。”一道喜悦的男声传来。
洛飞羽睁开了眼睛,喃喃道:“原来我在那个时候,无意间学了此剑啊。”
“什么有意无意的,躺了五天,连脑子也躺坏了吗?”顾靖遥耸了耸肩。
洛飞羽清醒过来,随即想起什么,急忙探手去摸,发现那剑囊完好无损的放在他的身边,高悬着的心终是安定了下来。顾靖遥见状,摆手笑道:“洛兄不必顾虑,虽然这些江湖人假仁假义写满了嘴脸,但为了那所谓的名声,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在庄里没人敢暗地里对你动手的。”
洛飞羽慌忙坐了起来,“我睡了五天了?那个清剑仪式开始没?”
“还没。”背着墨剑的唐葬天推门而入。
“唐兄?”洛飞羽松了口气,发现唐葬天的胸口已被汗水浸湿,“你这是,刚练剑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葬天急忙走到桌前,提起茶壶猛灌了几口茶水,笑道:“在你这偷学到了非攻剑诀,当然得好好融会贯通一下。反正我也没资格参加比武招亲了,闲着也是闲着。”
“比武招亲?”洛飞羽一脸茫然。
“是呀,五天前比武,由那些武林泰斗评选出最优秀的十六名年轻弟子参加比武招亲,女的只是过个场验个名,男的就可以来竞争柳家女婿了。”唐葬天说到此,看了顾靖遥一眼,“不过这比武招亲感觉是个幌子,柳家好像……压根就没想要女婿。”
顾靖遥闻言也是愁眉苦脸,叹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洛飞羽惑道。
“因为守擂的人实在是太强了。”顾靖遥无奈道:“这柳家大小姐仗着自己不会武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名女刀客,厉害的不行,刀的形状也是颇为奇怪。”
“刀客?”洛飞羽皱紧了眉头,“这十六名年轻弟子都有谁?”
顾靖遥想了想,“先前和你打的龙吟剑派少主,以及刀上长着鬼的段旭雨,还有华山派的年轻大师姐,他们不到一炷香就败下阵来,而我也只是撑了一炷香多一点。总之我们十五个人一个都没有赢过,然后……就是你了。”
“我?”洛飞羽懵然的同时,也是心中暗惊。段旭雨,龙吞海都是与自己过了招的人,一个是靠自己无意间使出那剑法侥幸取胜,一个是靠智取,若自己与他们缠斗下去,胜负并不明朗。而这二人居然在这女刀客手下撑不过一炷香?
“你当时连续十四局都是不同的剑法,且都是全胜,还使出了本该失传的涤魂剑诀。那些人不选你选谁?”唐葬天没好气道。
唯有顾靖遥是一脸正色,“本来这场比武招亲早就该结束了的,只是柳家大小姐却一定坚持那个刀客在比武台上等你醒来,风雨无阻。眼看着后天好像就是大会的收尾阶段清剑仪式了,她好像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坚持?风雨无阻?”唐葬天脸上有了微微的变化。
洛飞羽问道:“我去了会怎样?”
“赢了,会成为柳家入赘女婿。”唐葬天一脸坏笑。
“输了会怎么样?”洛飞羽惑道:“还有,你不是说要娶了那个柳家大小姐吗?”
“酒后胡言,酒后胡言,不能算数的。何况我连参加比武招亲的资格都没有。”唐葬天挠了挠头,道:“输?输是不可能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输的,你想啊,既然柳大小姐坚持让那刀客在台上等你醒来,那不是摆明想要你当她夫君了吗?”
洛飞羽沉思片刻,想通了事请的来龙去脉,顿时有些恼火,“她妈的,原来是这样,我就装病躺在这不去了,她能拿我怎样?”
唐葬天冷笑一声,“你要是装病,估计柳月山庄会不惜叫来天下最好的医者来医好你,让你硬撑着也得上台。更何况你若是不去,非但不给柳月山庄面子,让他们在众多江湖门派世家面前丢脸,也同样会让柳大小姐丢脸,到时候,你就别想好过。”
“啧。”洛飞羽低骂一声,“这挨千刀的,看来只能去了。”
唐葬天听完洛飞羽的回答后便走了出去,顾靖遥目送其离去后,才凑近洛飞羽的耳边,“那个拿双剑的婢女叫我替她给你传一句话。”
“她说:公子等你醒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武台边。
柳树上红绸遍布,花瓣如雨。一袭红衣的柳碧燃坐在桌旁,迟迟没有去碰桌上的茶。那娴静的面容难得露出了些许焦虑。
“他会来吗?”柳碧燃转头,望向孤零零守在她身旁的戴着面具的女子。
这名女子自然就是她的姑姑,柳藏月。因为身份特殊,她不得不戴上面具,手握太刀,所幸并没有人来深究她的身份。她敲了敲太刀,“会的。”
话音刚落,一名少年就从远处走来。柳碧燃见状,面露欣喜,“他来了。”
“姑姑你会放水的,对吧。”柳碧燃又问道。
对柳碧燃今日问了不下十几遍的问题,柳藏月终于在头一次没有第一时间回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而是望着从远处的柳树下走来的少年。
少年也在看着这边,不过他看的是柳碧燃。
眼神阴冷深沉得令人心惊。
柳藏月似乎早有预料,并未表现出惊讶,而是缓缓撤回目光,答道:“看他会作出怎样的选择了。”
还未等柳碧燃说些什么,柳藏月就纵身跃入了绕满红绸的比武台,面朝远远走来的洛飞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台上的武林高手都停止了闲谈,都将目光投向了比武台。实际上为孤舟公子的柳藏锋也看向了那名少年,“他醒过来了。”
“不知碧燃此次能否觅得她的如意郎君。”林淮漫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句话被角落里的一名侍女听到了,她悄悄地抬起眼,看了下边一眼。
下边的人群中,很快就有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洛飞羽见她上台,也不再拖泥带水,一身黑衣无风自扬,随手拔出了一名年轻弟子腰间的铁剑,一跃而起,跳到了台上,直面柳藏月,用只有彼此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是你。”
“碧燃她,喜欢你。”柳藏月静立不动,微声回道,俨然像是个长辈。
“猜出来了。”洛飞羽冷笑一声,“可是有什么用呢?我又不喜欢她。”
“在追杀你时,她因为你身上有她毕生也无法得到的东西,就忽然对你生了情愫,所以,哪怕是你打破了她的面具,看到了孟婆的真容,她也还是放走了你。”柳碧燃自顾说道,并没有去理会洛飞羽的话。
“可她放走我,并不能掩盖她之前要杀了我的事实。”
“何苦。”柳藏月叹息一声,这句话不知是对眼前的洛飞羽说的,还是给台下的柳碧燃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的柳碧燃并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而是揪紧了身上的红衣,心中焦急为何二人迟迟还不开始。
洛飞羽冷哼一声,大喊一声自己的门派和名字,举起剑就朝柳藏月一股脑儿发起冲锋。
“呀啊啊啊!”
在场众人心中茫然的同时也是一惊。
剑实汹猛,出招一往无前,这又是哪种不世出的剑法?
在快碰到柳藏月的一刹那,洛飞羽偷偷拍了自己一掌,身子顿时就往后飞了出去,吐出一口鲜血,“你好强……呃啊,起码是飞月境高手?反正我不是你的对手。我起不来了。”
全场哑然无声,柳碧燃更是心中一紧。
在五天前还是以十五招剑术连胜十四局的洛飞羽,在此刻居然只出一招,就将要落败了?
柳藏月提刀上前,微声道:“我身为碧燃的亲人,当然希望她能与自己的心上人成亲,看你这个样子,你是不想了?”
“废话。”洛飞羽吐了口血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般逆忤我,就不怕我杀了你吗?”柳藏月语调骤冷。
“一个暗地里的杀手,这样光明正大出现在柳月山庄,还当真是不畏死。”洛飞羽也跟着冷冷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此行的目的的话,你恐怕才是真正的,‘不畏死’。”柳藏月将最后的三个字咬得极重。
洛飞羽懒散的眼神忽然凛冽,松松垮垮做好放水准备的他,全身不自觉的就绷紧了。他盯着柳藏月,“你说什么?”
“那个人收你为徒,还让你回到这里,要做的事想必也就只是那一件吧。”柳藏月右手大拇指忽然向上一挑,那柄名为“樱眠”的太刀猛然出鞘,挑向了空中,砸向了洛飞羽。
武当长老清胤惊道:“这个女人招式变了!”
不再是扶桑那被誉为暴力美学的极致的刀法,而是隐隐有些九州剑招的影子。
洛飞羽急忙侧身一躲,一个利落的翻滚后稳稳站起了身,冷冷地看着柳藏月。他感到这个女人身上毫无预兆地发出了极为危险的气息,比当时前来追杀他时更甚!
柳藏月抬手,接下了那柄刀,朝洛飞羽缓缓走来,“你背后的剑呢?怎么不敢背出来?”
“倒是差点忘了,如果你这柄剑被毁去,那么你此行也就毫无意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脊背一凉,“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柳藏月猛甩太刀,刀刃上焕发出令人胆寒的光芒,“答案在我的刀里,亦在你的剑里。”
“自己好好来探究一下吧!”
几轮残影飘忽而起,砸向了洛飞羽,洛飞羽使出浑身解数,极力挡下了这一剑,再度起手将那些残影打得粉碎,但自己也倒退了五步。
“好强!”这是洛飞羽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他此刻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扶桑剑术,并不是她真正的实力,而她刚才无意间随手展露出来的剑术,足以让洛飞羽明白,她当年还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单凭剑术,足以排进整个中原武林的前五。
“你究竟是谁?”洛飞羽极力错开了一剑,右手止不住颤抖着。
“我是谁?我早忘了。”柳藏月无奈自嘲,挥剑而起,一身扶桑和服随剑风飘扬,底下的那一抹碧绿若隐若现。
“但我知道,你是谁。”柳藏月太刀轻掠,这柄太刀,竟被她挥出了软剑的剑势,柔柔绵绵,不过一次呼吸的时间,翠绿色的剑光便缀满了剑锋——
宛若轻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台上的林淮漫忽然站起了身,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茶水打湿了她的绒衣。
“这是,弱柳扶风剑法!?”
下一刻,这枝轻柳仿佛变为了一条弯弯绕绕的碧蛇,獠牙狰狞,随时都会嗜夺去他人性命。
柳藏月看着洛飞羽,读出了洛飞羽眼中的诧异与疑惑,在抬剑的同时,眼神也忽然变得迷离起来。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是谁?对么?”
“因为,我曾经,就是你。”
“我们都是那个名咤天下的剑祖的徒弟。”柳藏月剑猛然挥下。
“他想要了结太多世事,以至于,自己的事永远也不可能了结了!”
“接招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说什么,剑祖?”洛飞羽看着那柄剑迎面而下。
“想知道?”柳藏月一身和服轻轻飞扬,宛若仙子,她起刀再落,击在了洛飞羽的剑上,令洛飞羽整柄剑都颤了颤。
任由洛飞羽如何努力,都无法挑开这一剑。
其势之霸道,远远凌驾于角的鲛月双剑舞之上。洛飞羽只能用尽全部力气从刀下逃离,站稳身型后,急忙让左手也握住剑柄,才勉力让剑不脱手而出。
柳藏月猛甩太刀,这随意的一个动作竟,令刀光乍现,在比武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身上和服也静了下来,眼神也随之变得狠戾起来。
仿佛不再是先前飘渺的仙子,而是索命的凶神。
“还是刚才那句话。”
“答案,在我的刀里。”
“亦在你的剑里!”柳藏月说这句话时加重了语气。
“我的剑里?”洛飞羽一惊,却由不得他去多想,柳藏月刀上的剑意如同轻絮一般,肆意蔓延开来,下一刻就势如楼倾摧城,排山倒海,笼罩了整个比武台。就连那些离比武台近的弟子,也感受到了威压。
高台上的林淮漫脸色已不再轻松,皱起了眉头。
洛飞羽此刻感觉自己溺在了一片深潭中,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在实力上完全被碾压的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月再度挥出一刀,砰然而下。
这一刀狠狠碎去了洛飞羽的剑气,将他手中的剑身打得粉碎,顺势抽到了洛飞羽的身上,并未留下血迹,而是留下一道翠中带紫的淤痕,像是被柳枝给抽打过一般,竟隐隐蕴含着剑气。
台下的柳碧燃已不再淡定,起身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你刚刚说,我是飞月境的高手?”柳藏月横起手中太刀,摇了摇头,“虽然我不太懂天机阁阁主新划分出的武学境界的意义,但有一点我还是得告诉你。”
“我就算再如何不济,也应该是,凌月境了吧。”柳藏月轻轻道。
洛飞羽满是震惊,“什么?”
凌月境,驭于月上,凌空瞰世。而凌月境亦有另一个别名,叫做“俯月”。而洛飞羽只不过是处在瞻月境。
一个尚还在瞻望月亮的人,又如何能与俯瞰月亮的人相比?
“这一招,名碧燃。”柳藏月用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朗声道,抬起了樱眠。
“碧燃!”洛飞羽瞪大了眼睛。
他想起来,师父曾自己私藏有几本剑谱,不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去练,哪怕看一眼也不行。
其中一本,便是《碧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漫天雨下。
刀伴雨落。
自铸剑之役后,世人常言,天下剑势,剑祖一人可独揽四分,再由“五剑”占据四分,天下诸多用剑者再瓜分余下二分。然后修习剑脉诀的寻仙客,可独占十分。
而洛飞羽也是修习了剑脉诀的,对于剑气感知远超常人。他此刻竟感到眼前这个女人的剑势如汪洋大海,雨势磅礴,说是他入江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劲的也不为过,极有可能是那五剑之一。
如果说剑祖是睥睨天下的巅峰,那么五剑便是最接近巅峰的那五个。算上剑祖,他们便是武林剑道最为顶峰的六人,每一个人都是近乎于传说的人物。
而根据眼前女子满头的青丝推断,想必只有那一个了——
“蛇心碧蝎柳藏月。”洛飞羽疾呼道:“你就是那个百年来被列入五剑的年纪最小者,柳藏月!”
“是我。”柳藏月暴喝道,“我就是柳藏月!”
全场皆惊!
据说,柳藏月陪同剑祖前去烟雨湖与寻仙客决战,她也在那一战中,突破了自己久久未能突破的门槛,并取代了战死的龙吟剑仙,跻身于五剑之列。那一年,她才二十岁。
如果没有后来她远渡扶桑的话,武林剑道因为“葬剑”一役所受的重创,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凡事没有如果。
林淮漫则是不再淡定了,她十分清楚这个名字,也很清楚这个招式,在自己唯一的女儿三岁生辰的时候,这个人还拿这个自创的招式的名字给女儿改了名字。也就是这个人在当年唆使自己那身负鞘血的女儿执剑,从那时起便下落不明。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刀风卷起了细雨,也卷破洛飞羽的衣襟,留在他身上的那道淤痕忽然变得火红。他却只是看着那道淤痕,脑海中闪过了什么。
“我偷偷去观察过父亲的遗体,发现他面色痛苦,身上也留有柳枝抽打的痕迹。”
不过刹那,洛飞羽感到一股强横的剑气灌入了自己体内,痛苦欲绝,那道淤痕也随之变成了黑色。他忍痛猛抬头,看向那狐狸面具,“当年杀死任岳平的凶手,难道是你?”
“是我。”柳藏月手指轻轻划过刀锋,剑首处绽放出了妖艳又虚幻的花朵,正是剑招碧燃的收招式。
“负心汉,本就该死!”
“什么?”高台上的孤舟公子一惊,却因碍于自己目前的身份,没敢轻举妄动。
林淮漫转眼看向柳槃,指着比武台上,冷冷道:“山庄孽徒柳藏月回庄,速领人前去捉拿。”
“是。”柳槃拔出了腰间的火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在品茶的任岳倾也将茶杯捏得粉碎,令一旁的任忘思吓了一跳,他恶狠狠道:“你居然还敢现身!”
周围的武林高手似乎都已察觉到了事情的严峻性,都识相得默不作声,静静看着柳槃带着一众柳月山庄的尊长以及弟子跑下了台去。
柳碧燃虽不明白柳藏月为何忽然要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但也察觉到了柳藏月如今所处的危险境地。她急忙大呼:“姑姑!”
但柳藏月刀势依然不停。
洛飞羽在此压迫之下,似乎已出了神,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句话。
答案在我的剑里?
可我的剑在哪?我是一名剑客,我会普天下九十九招剑法,一入江湖已快有七月,我至今都没有自己的佩剑。
手中这柄剑,也不是我自己的剑。何况它已经碎了。
而师父给的那柄剑,目前还不属于我。
那么我现在的剑,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心!
洛飞羽忽然睁眼,这简单的睁眼却蕴含着一道剑气,令柳藏月的狐狸面具上出现了裂纹。
“是我的心!”在这铺天盖地的剑网下,洛飞羽顶着浓烈的窒息感,想要出剑。
他身上无剑,而是喷出了一口鲜血。
就如当时面对柳藏月的追杀,他口吐鲜血那样。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运起剑脉诀在血液中酿成剑气,就只是吐出了一口血。
以血为剑。
这一剑毫无剑气,由剑祖所创。
一切源于自己心中的一寸心。
剑招毫无花哨,剑招无名。
“我现在的剑,便是我的心!”洛飞羽怒吼一声,将这一剑发挥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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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剑祖的那一剑!”
“这小子是剑祖的弟子?这样一来,他会如此多的剑术也就说得通了。可剑祖不是已经?”
“他不在,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回来。他现在不就已经回来了吗?他的徒弟,替他回来看看这个令他无比失望的江湖。”
“来的好,不愧是我的师弟。”柳藏月下意识笑了笑,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她想到自己早已被师父逐出师门,不由叹气,“我曾经也是他的徒弟,但现在不是了。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死去。”柳藏月的刀在空中微微一滞,先前蓄起的气势也在这一刻全然泄去,心中默默道:“所以他不希望你死。”
“师姐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作为报答,希望你能娶碧燃为妻。我一生无儿无女,我早将她视为己出。没能与挚爱成婚是我的遗憾,我不希望她也像我一样。这是师姐的私心,抱歉。”
下一刻,柳藏月忽然放下手中的太刀,任由洛飞羽以鲜血凝成的剑刺向她的胸膛,身上的和服被风掀起,露出了下边翠绿的柳衣。
她也姓柳。她曾姓柳。
“不!”柳碧燃惊呼一声,往台上跑去。
然而在快要刺入的刹那,洛飞羽这一道血剑忽然偏转了方向,没有刺穿柳藏月的胸膛,而是变幻了个方向,划破了她的肩膀,血花喷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咔”的一声,柳藏月倒退了五步,脸上的狐狸面具应声而破裂,露出了下边秋水盈盈却饱经沧桑的冷艳面庞,美眸错愕地看着洛飞羽。
“既然当年你没有死,那必是师父他老人家不想看到你死。”洛飞羽抹了抹嘴角的鲜血,“他老人家很想你,毕竟你是当时世上,唯一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
“他还好吗?”柳藏月牵强着笑了笑。
“我到现在才明白,从始至终,死去的一直是剑祖的身份,而不是身为江湖侠客的他。”洛飞羽没能撑住,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他老人家好得很,喝喝茶讲讲故事,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当年叱咤风云号令武林的他,竟沦落至此么?”柳藏月捂着肩膀,语气里满是愧疚。
“这对他来说不是沦落。”洛飞羽没能撑住伏倒在了地上,“而是解脱。”
“可他身外解脱了,心却没有解脱。一个人若是身心都得不到解脱,那便不算解脱。”柳藏月却没有去扶他,依旧巍然不动地站在原地。洛飞羽方才那一剑,还不足以将她动摇。
何况此刻,强敌相围。
柳藏月转过身,看着那穿着鲜红色柳衣的男子,“柳槃。”
“藏月姐。”柳槃手握着火啼,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要对我动手么?”柳藏月挑了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槃挥了挥手中剑,“我这柄剑,是你随剑祖走江湖时,从天剑阁阁主那为我求来的。”
“看来你是想通过旧情来说服我,并不打算与我动手了。”柳藏月看出了他的意图,轻轻笑了笑,“可惜,江湖催人老,算算年头,你的孩子都与我们当年差不多大了,你不该像当年那个懦弱的孩子那样,也不该有这般恻隐之心了。”
柳槃点点头,夺下一旁柳月弟子的剑,甩给了柳藏月,“那么,我便恳请藏月姐出剑!”
柳藏月却将那柄剑打飞了出去,“不必。”
“不必?”
“于我而言,草木竹石,风花雨雪,皆可为剑。”柳藏月手指轻轻抬起,那柔丝般的细雨忽然变得频急起来,横流着无上的剑气。
柳槃轻喝一声,抬起一剑,其势极灼,令附近的雨水都蒸得一干二净。
可剑气尚在,很快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周围柳月弟子见了,想为其挡下剑气,可刚刚出剑就被压制得无法动弹了。
很快,除了火啼剑外,其余所有的剑上都响起了轻轻的崩裂声。
这时,火啼剑上火红色的剑意忽然暴涨,轻微的凤啼响彻了整个比武台,将那道剑气击开了片刻。
柳藏月抬起头,冲着高台边上的那个人盈盈一笑,“嫂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淮漫一身的黑绒都被雨水打湿,鞘血所修出的剑鞘真气从指尖流出,语气阴冷,“藏月。”
“姑姑!”此刻柳碧燃已跑到了比武台边,她转头望向了高台,“母亲,你们为何要抓她?”
“碧燃,当年她唆使你用剑,害得你差点身死,难道你都忘了吗?”林淮漫怫然道:“没想到你叫来的守擂人,居然会是她。”
柳碧燃跑上台拦在了柳藏月面前,带着哭腔道:“不是她唆使我的,是我自己非要去拿的。”
“你!”林淮漫声色俱厉道:“别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倒好,好了伤疤还想颠倒黑白?可别忘了,这事是她自己承认的。”说完,便指向了柳藏月。
“不是这样的。”柳碧燃连连摇头。
“让开,碧燃。”柳藏月和声劝慰。
“姑姑,别冲动,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柳碧燃面向着她,轻声道。
“转圜的余地么。”柳藏月笑着点了点头。柳碧燃眼见事有转机,急忙转向林淮漫那边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背后的柳藏月一掌拍飞了出去。
“姑姑?”柳碧燃落到了柳槃的怀中,错愕了片刻后,才大喊道:“姑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圜之后,你的结局并不会变好,倒不如我委身求全,换来你与你心上人厮守终生。”柳藏月冲着她微微一笑,随后仰起头,望着上边的林淮漫,“嫂子,我回来了。当年你为兄长付出了太多,此刻运起剑鞘之血可真是难为你了。”
话音刚落,林淮漫便感到喉中一股腥甜,吐出了一口鲜血。
“既然嫂子不惜如此代价也要拿下我。”柳藏月叹息一声,“那我便,束手就擒吧。”
众多武林高手望着台下,面面相觑。
“这是我柳家家事,还请各位莫要涉足。”一直都作旁上观的柳藏锋微微侧首,随后抓起了林淮漫的肩膀,朝着台下掠去。
“师姐……”地上的洛飞羽半睁着眼睛,朝着柳藏月不甘地伸出了手。
“师弟。”柳藏月笑了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师父的希望,做那事时,别忘了带上师姐的那一份。”
“师姐,我……”
还未等洛飞羽继续开口,柳藏月便身型一掠,来到了台下,亲手戴上了为自己准备的镣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武台下,柳藏月戴着镣铐,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二人笑道:“嫂子,还有大哥。”
每一位,都是久违的故人。
林淮漫没有理会她,而是看了眼泪流不止的柳碧燃,随后走到比武台上,“这位少年郎。”
洛飞羽微微抬首,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却在这不经意间,与林淮漫对视。也在这不经意间,他眼中忽然闪过了一抹殷红。
“红瞳?”林淮漫并没有流露出惊讶,看着自己身上被雨水打湿的绒衣无风自扬,随后摸了摸脸上刚被刺出的一道剑痕,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柳藏月顿时收起了笑容,瞳孔一缩,“化剑血瞳术!”
孤舟公子也在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
“来人。”林淮漫站起了身,“将这位洛少侠拿下。”
“嫂子,你为难我可以,不要去为难他!”柳藏月惊喝道,手上的镣铐竟有破碎的迹象。
“你也配与我谈条件吗?”林淮漫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柳藏月感到自己所释出的剑气被压制下了片刻,但看着林淮漫那苍白如纸的面庞,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剑势全然泄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名柳月弟子走上高台,准备要押起手无缚鸡之力的洛飞羽,却被一个忽然提剑冲上台的面具人给制止了,“为什么要抓他?”
林淮漫一眼便看出了这是柳月山庄的剑法路数,拿出棉帕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是红瞳,经历过当年之事的人,自然清楚这红瞳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我也是。”这人取下了面具,露出了下边白皙的面庞,正是柳家二小姐柳一离,“母亲为何不抓我,而是要抓他?”
林淮漫盯着她的红瞳,皱紧了眉头,迟疑片刻后道:“你是先天红瞳,而他则是练成了一种名叫化剑的红瞳秘术,不一样的。”
“可是他胜了,胜了姐姐所设下的擂台。”柳一离望了眼这片比武台,“按照规定,他理应娶姐姐为妻,而不是被押入水牢等候发落。”
林淮漫没有理她,转头沉声道:“将这位洛少侠,押入水牢。”
“夺魁者非但不能入赘,反而还成狱中囚,这就是我们柳月山庄的待客之道吗?”柳一离问道。
“住口,你擅自跑出房门,违背了我对你下达的严令,这笔帐,我还没有和你算!还有之前去拜访孤舟舫的事,我也还没有和你算!”林淮漫勃然怒道。
柳藏锋急忙喝止,“阿离。”
“父亲。”柳一离不甘地垂首。
“放下剑,按照你母亲说的那样做吧。”柳藏锋看了林淮漫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柳一离将剑插在了地上,走到了万念俱灰的柳碧燃身边,将她从一片泥泞的水凼中搀扶了起来。
被人押着的洛飞羽口中依旧轻念着“师姐”二字,但很快,他一时没有适应体内那奔涌不休的强大力量,昏了过去。
夜深。柳月水牢。
洛飞羽被落到额上的水滴给惊醒了,刚醒来就大喊道:“师姐,师姐。”
“我在这。”上边传来了女声,话语里尽是疲倦。
“我怎么在牢里啊?”洛飞羽这才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正被囚禁在一座铁牢里,似乎离陆地有数十丈的距离,而这铁牢也被浸入了水中,只能露出他胸部以上的位置。
“是我害了你。”柳藏月叹息道。
洛飞羽抬起头,发现囚禁柳藏月的铁牢正高悬在空中,沐浴着一片月光,正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牢,顿时来气:“为何我的牢泡在水里,你的牢就不在?”
柳藏月没想到洛飞羽会是这样的反应,当即愣了一下,“因为我有能力,让勾悬这座铁牢的铁链上升些许。”
“这么牛啊?”洛飞羽暗暗咂舌,“那你能不能把我也拉上去啊?”
“可以。”柳藏月笑了笑后,运起真气仰头喊道:“上面的朋友,能不能把这位小兄弟也拉出水面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嘞。”上边爽朗地应了一声,洛飞羽只感到关着自己的铁牢在往上边缓缓浮起,激起了一阵水花后,他也顺利脱离了水面,“这也行?”
“因为这一辈的柳月弟子,都是听着我的故事长大的。”柳藏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似乎在怀念着自己当年的时光。
“我说你感慨归感慨吧,酒能不能给我来一瓶?”洛飞羽看着在柳藏月面前列着的几小瓶用白玉盛着的酒,一边擦着口水,一边愤懑道。
柳藏月笑了笑,将一瓶盛得满满当当的酒一滴不漏的甩到了洛飞羽伸在牢外的手上,洛飞羽喝了几口,打了个酒嗝,“好酒。”
“这本是碧燃今夜成婚的喜酒。”柳藏月在地上旋着小酒瓶,幽幽说道。
洛飞羽一听,立马就把酒瓶丢到了下边的水中,抹了抹嘴,一脸阴沉。
“怎么,你不是很爱喝酒么?上一次我追杀你的时候,你的酒葫芦里都盛满了酒。”柳藏月听到了落水的扑通声,不由问道。
“这是两码事。”洛飞羽在铁牢里躺了下来。
“也罢了。”柳藏月似乎也不想再深究,甩手将一旁空空如也的酒瓶推倒,“我对不起你。”
洛飞羽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暴露你自己的身份倒也不稀奇,为什么我也被押入牢中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尝试运转下自己的内力。”柳藏月说道。
“哦。”洛飞羽按照她所说的,流转起体内的真气,却发现流转之速极快,不过几次呼吸便能运起一个周天。并且在西河拂雪的加持下,剑脉诀凝聚剑气的速度也比以往要快上不少。他惊喜地睁开了眼,“我这是?”
“破境了。”柳藏月把话接了下去。
“破境了?”
“虽然我不太清楚现在境界的划分,但是按照二十年前的说法来看,如果说你原本体内的内力流转速度是缓缓的江河,那么破境后便会如奔涌不止的纳海大川,”柳藏月轻轻说道:“也就是现在所划分出的飞月境。”
洛飞羽一愣。这个境界唤做飞月境,飞月飞月,还真不愧对“飞”这个字啊。
“破境的途径有很多,其中最常见的便是十年如一次的苦练与修炼,或者是依靠什么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筑就起境界的根本,但之后还是要靠自己后天一点点去巩固。”柳藏月沉吟片刻,“但还有一条路,一条最简便也是最繁琐,最快也是最慢的路。”
洛飞羽立刻就被勾起了兴趣,“什么路?”
柳藏月肃然道:“生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生死?”洛飞羽本还奇怪师姐为何会说一句狗屁不通的话,但如果是生死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因为生死说来简单,简单到刀剑在脖子上一抹命就没了,却也很复杂,杀一个人,或许要设下错综复杂的迷局,每一步都要走得准确。同样也很快,生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但是,生死不论是对杀人者还是被杀者而言,偏偏又是一件极为漫长的事。
“当年烟雨湖上决战,师娘她中途对我毫无保留地出了一剑,惊起了千潮万澜,池中水顿成天降之雨,每一滴雨水皆蕴藏着无上剑气。”柳藏月缓缓道:“不过这场雨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这么强?”洛飞羽咽了口口水,“然后呢?”
“我在这场剑雨中被限制了自由,单凭一滴雨水中的剑气,都可以与我斗得难解难分。”柳藏月皱起眉头,“我只能持剑勉强让它们杀不死我,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直到……”
洛飞羽屏住呼吸,“直到?”
“我破去第一滴雨水的时候。”柳藏月说道。
“用了多长时间?”洛飞羽问道。
“三天三夜。”柳藏月回道。
“啊,那这么算,你破去一滴雨水要用去三个日夜,那一场雨少说也有万滴吧?这么算来你至少得要三万多天,起码得要八十多年吧。而你们的大战却只持续了七个日夜。”洛飞羽越算越无奈,“师姐,你可别把我当傻子,我算学还是不错的。”
“真羡慕你这般少年心性。”柳藏月愣了愣后也是无奈地笑了,“不过此事可不是所想的那么简单,我破去第二滴雨水,只用了三个时辰,之后再用一个时辰,破去了三百滴,再后半个时辰破去了三千滴,最后一柱香时间,我破去了三万滴。”
“直到我破去最后一滴时起,我便有了被列入‘五剑’的实力。”柳藏月伸手捻了捻落在地上的酒滴,“而我破去雨滴速度越来越快,正是我离这个门槛越来越近的预兆,我在那这落雨里,经历了生死。”
洛飞羽想起比武台上那势如摧城的剑气,不禁打了个寒战,“师姐你让我经历了生死啊。”
“倒也不全是。”柳藏月淡淡道:“其实我在释放出第一缕剑气时,我就察觉到你远远不止于所展露出来的实力,并且也没有出现什么根基不稳的问题,按理说你应该早已有破境的迹象。我问你,你在近一个月来,是否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却怠于去巩固这生死所带来的成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嘿。”洛飞羽傻笑着挠了挠头。诚如柳藏月所言,他来到姑苏以后经历过不少生死,但撇开后要么就是吃喝玩乐,要么就是借着吃喝玩乐来平复自己经历过生死后的惊险心情,反正没把一点时间用在练武以及修炼上。
“所以,就由师姐来帮你破境了。”柳藏月摇了摇头,黯然道:“只可惜是我害了你。本意是想让你在做那件事的时候多些保命的资本,只是我没想到,你所以负的化剑血瞳术会在破境之时不由自主地释放出来。看来,师父并没有将完整的血通术传授给你。”
“然后我就被抓进来了。”洛飞羽摸了摸这阴冷而又潮湿的铁牢,叹了口气。
“不过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让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我今日就算是死,也要让你出牢去做那件事。”柳藏月仰头看了看天边的月光。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洛飞羽看着柳藏月,“师姐,你终于回到你的家乡了啊。”
柳藏月摇了摇头,“我的家乡并不在这里。”
“那是在哪?”
“大理凤仪,柳云城。那里才是我的故乡,这里给我留下的只有痛楚与悲伤,也永远不可能会是我的故乡。”柳藏月语气里满是怅落,“没想到师弟不仅算学不错,诗赋也还可以啊。”
“哪里哪里,只是我自小随师父生活的那个地方的人们,时常念叨这些思乡的诗句。”洛飞羽笑了笑,“听久了,也就会了。”
柳藏月微微一愣,她早已猜出来师父此刻在楼兰,却没想到如今已有十九年过去,那里的人们对故乡的思绪仍是这么深。
自己的故乡在远方,想回去还是能回的,只是当年遇到的人已经不在了。而那片大漠上的人们虽仍在故土之上,却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
洛飞羽叹了口气,避开了这个话题,“对了师姐,你刚刚说不让你的努力付诸东流,你除了让我破境以外,还做了什么。”
“你忘记你今日对我使出来的剑法了吗?”柳藏月微微侧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想了想,“哦,那个剑法无名啊,这的确是一种很特殊的剑法啊。”
“无名?”柳藏月哑然失笑,“师父他既想逃避过去,又想叫你回来做那件事,可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叫作无名,有什么不妥吗?”洛飞羽惑道。
“此招剑法并非无名,恰恰相反,它还很有名。”柳藏月冷笑一声,“剑法名,寸心仙叩。是师父与师娘于寒山寺下定情所创出的那一剑。”
“好霸气的名字!”洛飞羽猛然坐起来,但等那股热血劲儿过了后,挠头困惑,“可是。为什么我用就没那么霸气呢?”
“单凭心中一寸,当令仙人长跪叩首。如果真有你想的那么好练就好了。”柳藏月满脸仰慕之色,“当年,师父以此剑法打倒了盟中那些心存异心的人,而后再以凡剑‘尘’挥起此剑法斩封去谪仙路。”
“这么厉害?”洛飞羽满脸不敢相信。
“这招剑法只有师父能传,除此之外,就连我们这些会寸心仙叩的徒弟也不行。”柳藏月沉声道:“只要你在江湖人眼皮子底下挥出了师父的这一剑,那么在你要做那件事的时候,或许有千万柄剑会指着你,但决没有一柄剑敢对你落下。”
“为什么?”
“因楼兰古城破灭,师父总以罪人自居,也就渐渐淡忘了,自己曾是名震天下的剑祖的事实啊。”柳藏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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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阑之后,天欲明。
柳月山庄。
藏锋阁。
实则为孤舟公子的柳藏锋负手而立,俯瞰着整座山庄。月色苍茫,倾洒在了他的面容上,照亮了他深皱的眉头。
虽然昨日事出有因,打乱了他的计划,但是一切都朝着他所希望看到的趋势发展。位列天下五剑之一的柳藏月忽然现身,破去柳月山庄铁剑百柄,就连庄内仅次于二月春柳的火啼剑,剑势也被柳藏月那足以撼城的剑雨给打去了大半,短时间内如若没有意外,定是难以恢复的。
可以说,柳藏月的出现,削去了柳月山庄的一部分实力,无疑为他的计划铺平不少道路。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愉悦起来。
“杀害父亲的凶手,真的是她?”孤舟公子心中念罢,眯了眯眼睛,随后转身走进了阁内。
林淮漫被几名婢女拥簇着,正坐在一面精美的铜镜前点妆梳发。明日便是清剑仪式了,身为清剑堂堂主,为那些江湖来客涤剑的引领人,林淮漫自然要注意仪容,原本黑色的绒衣也换成了青色的霞披。她注意到柳藏锋走了进来,起手示意婢女们停下,“藏锋。”
“夫人。”柳藏锋看了她一眼,叹气道,“我想去看看我的妹妹。”
柳藏锋微微一愣,转过头去,“去吧,你们兄妹今日重逢,却没有好好的说上几句话。至于碧燃与一离那边,我会教训她们的。”
“今日便是仪式了,莫要动气。”柳藏锋摇了摇头,走出了大门。
林淮漫见他出去后,示意那些婢女退下,随后起身走入了一间幽暗的阁房中,朝着房内的两名男子打了声招呼,“藏锋,还有小叔子。”
两名男子皆朝她看了过来。其中那面容冷峻的瘦削男子点点头,冷冷道:“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嫂。”那留满虎须的男人恭敬笑道。
对于妃采芸临走前留下的那卷柳月山庄的地图,孤舟公子早已熟记于心,他毫不犹豫地朝着水牢走去。并微微叹了口气:想起采芸,不知道她现在到了哪里了。
这时,一旁的屋檐上忽然跳下来一个人,打断了孤舟公子的思绪,他抬头看去,“是你,那个在比武上大出风头的少年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姓顾。”
“嗨呀别装了。”顾靖遥擦了擦脸上的汗与泥泞,翻了个白眼。
“夜深了还如此冒失,就不怕扰人清梦?”孤舟公子依旧装模作样地斥责道,
“都说了别装了,我知道是你。”顾靖遥拿出了一袋剑囊,“这柳月山庄的狗腿子可真是不带累的,我今天背着这柄剑跑了一天了,还对我穷追不舍,还好我轻功渡芦练得不错。”
“什么?”孤舟公子闻言皱了皱眉,随后转头望去,当真如顾靖遥所言,有着一群柳月弟子在他后边追赶着,目标正是顾靖遥手中的剑囊,想必是林淮漫的命令。
孤舟公子不慌不忙地持住顾靖遥的肩膀,等那群弟子上前后,为首那名恭敬道:“大庄主!”
“你们退下吧。”柳藏锋冷冷道。
“是。”那名弟子立马带着一干人离开了。
等四下无人后,孤舟公子才松开手,“单凭你一人,是怎么躲开柳月山庄弟子的追捕的?”
“还凭借我那易容道法浮生相,以及引路道法风息蝶在山庄中与那些人周旋。”一名道袍女子走了出来,挥了挥手,一道清凉的水波拂过顾靖遥的面庞,将他脸上的泥泞褪得一干二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濋姑娘。”顾靖遥喜道。
“蓝楚濋?”孤舟公子眯了眯眼睛,不由得想起那日被柳一离截获信封上边的诡异太极图案。
“事不宜迟,这柄剑对于洛公子而言应该十分重要,我们赶紧去找他。”蓝楚濋沉着道。
“对啊。”顾靖遥催促道:“快走吧。”
柳月水牢。
“可把这股内息都调理完毕了?”本在瞑目柳藏月似乎算好了时间,忽然抬起了头。
洛飞羽只觉得一阵暖流流遍了全身,源源不断的剑气从他的体内迸发出来,令下边的幽潭搅起了浅浅的漩涡。他缓缓睁眼,眼中闪过了一道殷红,“师姐,我已完全入飞月境了。”
柳藏月赞许地点点头,“我想,你之所以会是月境,是因为你那九十九招剑法帮你堆砌出来的,而你自小修习的内功应该是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境界上的增幅,以至于你身负九十九招剑术却也只能是刚入飞月境。”
洛飞羽道:“我自小修习的内功心法,只有剑脉诀。”
“师娘的剑脉诀啊。”柳藏月感慨一声,并没有流露出意外,“世间多数内功,皆会影响到修为境界,可唯有这剑脉诀,却是受境界影响,境界越强它就越强。因为它是剑气,不是内力。”
“感觉到了。”洛飞羽感受着体内一闪而逝的浩瀚剑气,他现在有把握,能挥出稍逊甚至不亚于武林“五剑”的一剑。当然,也只能是一剑。
“除此之外,你得再修一门内功心法。师姐所修的这门内功,叫江碧欲燃。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妥。”洛飞羽赶忙摆摆手打断道,“多谢师姐了,可你魅力无限的师弟已经受了一名芳龄女子指点,经过男女双修,修得一门内功了。”
千里之外,身处高楼里的女子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柳藏月眼神一黯,“是什么?”
洛飞羽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道:“由剑器楼小楼主公孙诗潋亲授的,西河拂雪。”
“哦,是她啊。”柳藏月笑了笑,“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就连芳姐的女儿,都已经到了继承剑器楼楼主之位的年纪了。只是,这剑器楼本就是江湖上正的不能再正的正道,祖传内功岂会是你所说的男女双修这种歪门邪道?”
“呃,这个就不是师姐你该想的了。”洛飞羽理直气壮道:“反正我有内功了。”
“洛兄你是在瞎扯还是画本看多了?这世上哪里有男女双修的内功?”忽然从上边传来了一阵痴笑,“如果有,当我没说。”
“你闭嘴!”另一名女声娇声喝止道。
只见三人搭乘着由铁链悬挂着的铁板落了下来,洛飞羽见状笑道:“哟,顾兄,你怎么来看我了?还有任……柳庄主!”
ps:白马入江湖,青衫逍遥客。
今日书推《风尽逍遥》是我一个好朋友三天的,她以强大的意志力删除了十万字重新开始,欢迎大家去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们怎么来看我了?有没给我带来吃的?啊没有啊,就连酒都没有?那没意思了。”洛飞羽脸上的惊喜之色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嫌弃。
顾靖遥将剑囊往洛飞羽脸上甩去,“来救你就不错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
洛飞羽抬手接过剑囊,“干大事之前,当然得先吃好喝好啊。”
“缚灵囊?”柳藏月注意到了那袋剑囊,“听说师父所铸就出的剑皆有灵性,而这缚灵囊可以隐藏囊中物的气息,进而避免被人探知到里边藏着是何物。”
“师父他老人家以前还真是厉害啊。”洛飞羽竖起了大拇指。
顾靖遥忽然想起洛飞羽在比武台上连续十四局使出十五招不同的剑法,顿时就对他的师父产生极大兴趣,“洛兄,你师父是哪位啊?”
洛飞羽想都没想就说道:“一个天天喝茶唠哩唠叨呱啦呱啦爱讲老故事的老头子罢了。”
柳藏月终于露出了些许不悦,严斥道:“你师父是剑祖,何况出于师徒之仪,哪能容得到你这般以下犯上,口出狂言?”
“什么,剑祖!”顾靖遥先是一惊,然后慢慢安静了下来,“是谁……”
此言一出,牢里边其余四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他。
顾靖遥察觉到异样,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因为一些原因,这些江湖传说,我都没怎么听说过,而且,也没有人讲给我听。”
一直没有说话的孤舟公子开口了,“剑祖莫锦书,曾于二十年前开创铸剑之盟一呼百应,为中原武林平定乱世,江湖得以清平,并衔领了江湖的用剑大潮。因此天下剑派与评定名剑的天剑阁的地位也是日益高涨,世人言,天下剑势,他一人可独占四分。”
“莫锦书?莫锦书这名字我听说过。”顾靖遥想了起来,“寒山寺里那个老和尚就经常念叨这个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尘空大师与剑祖乃是至交好友,甚至是剑祖成亲时的唯一见证人。”孤舟公子垂首道。
“唯一见证人?可听你们说,剑祖在江湖上的地位非同凡响,按理说应该会有很多人来见证他成亲才是啊。”顾靖遥惑道。
“以剑为轿,青山为堂,红霞为妆,云裁为衣,天地为父母,百鸟和鸣为奏乐。剑祖年少时爱得如此轰轰烈烈,他成亲岂会与凡夫俗子一样呢?”孤舟公子难得笑了笑,“不过唯一俗气了点的是酒,新郎想要路边摊的茶来代礼酒,新娘则是想让自己酿的酒派上用场。”
“是个妙人啊。”趾高气昂的顾靖遥难得的夸赞了一句。
“你不是我的兄长。”柳藏月忽然道。
洛飞羽微微一愣,他发现柳藏月先前话语里所深藏的沧桑感,都在这一句里荡然无存。
孤舟公子转过了身,望向柳藏月。
“你身上的气质与我那古板的兄长一点也不一样,况且,兄长应该不知道这段故事。”柳藏月微微抬首,“因为这件事,师父师娘只与我们师兄妹们讲过。”
“我差点忘了,杀害任岳平的凶手是她啊。”洛飞羽心中一惊,急忙望向了孤舟公子。
“你这一身气质,倒是与他有些相像。”柳藏月仔细打量了孤舟公子一眼,斩钉截铁道:“你是他的儿子。”
“我是。”孤舟公子轻轻念道,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小心翼翼地撕了下来。
“就连容貌,与他少年时也有七分像。”柳藏月笑道:“果然有关于他的事,我是怎样也忘不了的。只是他再也回不来了。”
孤舟公子忽然闭上眼睛,苦笑感慨道:“是啊,回不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颇为意外,看向了孤舟公子。还记得上一次他猜测出血泪观音是他的杀父仇人后,他宁抱着与其同归于尽的想法,也要杀死她,甚至为此付出了一个月内无法集起真气的代价。而如今,真正的杀人者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不但没有暴怒,反而满是忧伤。
“难怪父亲当年爱上了你,哪怕是现在,你也仍是个美人。”良久后,孤舟公子才开了口,语气中没有半分登徒子的味道,有的只有赞叹与惋惜。
柳藏月错愕地抬起头,“他爱我?可是,他不是与其他女子成亲了吗?”
“当年铸剑之盟,剑祖召集天下名剑剑祖会师临安西湖,于此建盟,而西湖也正是风华门所在的地方,因此,风华门也就成为了当时葬剑山庄首当其冲的攻击对象。为了抵抗暗地里的葬剑山庄暗地里的入侵,风华门不得不与清河悬音馆固盟,自此后,风华门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孤舟公子叹息一声,“既然要固盟,那么必须要表现出诚意来,正是那较为常见的——联姻。”
“联姻?”柳藏月目光一颤。
“是的。悬音馆馆长江东破与风华门门主任岳倾提议说,让他的四女儿与我父亲联姻。”孤舟公子提到这两个名字时,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温度。
“不会的,不会的。”柳藏月连连摇头,“岳平是怎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说过要娶我,就真的会娶我,不会言而无信的。”
“是。他自诩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孤舟公子笑了笑,“只可惜,在愧疚面前,他不敢去直视如火般灼热的儿女情长啊。”
柳藏月忽然怔住了,“愧疚?”
“还记得楼兰么?”孤舟公子看了一眼洛飞羽后,再看向了柳藏月,“当年,我父亲早就察觉到中原武林有着进犯楼兰的野心,他想要通过自己去阻止这一切,不仅是为了楼兰,也是为了与你成亲的桃源。可惜到最后,他一切的努力终化作泡影,他还是没能,将整个江湖给拦下来。”
柳藏月忽然哭了。当年,在剑道上仅亚于剑祖的后起之秀,在四位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面前哭了,她将酒瓶打碎,手掌在碎渣中咯出了淋淋的鲜血,“为什么他不先来楼兰找我们?”
“刚经历过大战,他想让你们休息一会,所以就想把一切都承担下来,他觉得,自己只要担起了这一切,之后的一切都会好的,也能为你担起只属于你与他的未来。”孤舟公子轻轻摇了摇头,“所以,他就没有那么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场的少年无不动容,就连顾靖遥的眉宇间也流露出了些许哀伤,但很快就愣住了,因为蓝楚濋靠上了他的肩膀,在不断地微声抽泣着。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臂抱住了她。
洛飞羽则是握紧了双拳。虽然在他出生的时候楼兰就已经沦为遗址了,但他自小就从族中老人以及师父的口中听到楼兰繁荣时的故事,对于楼兰的遭遇,他的愤怒不比任何楼兰遗民要少。
“岳平他怎么这么傻,明明这些事,我们可以一起扛下来。”柳藏月抹了抹眼泪。
“而我父亲与母亲彼此间本也就只是兄妹相称,并未有过真正的感情,被迫成亲也是因为命运的无奈,以及两大世家那愚蠢的当权者。”孤舟公子低声道:“父亲他对你一直有愧,既然是你杀的他,我身为他儿子,自然也应该劝自己放下。退一万步说,我现在好像也打不过你。”
“也罢了。”柳藏月叹了口气。孤舟公子转头望向洛飞羽,“既然你是剑祖的徒弟,那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我父亲的师弟,关于你要做的那件事情,我会不留余力帮你。”
洛飞羽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按照辈分来说,你应当喊我一声师叔。”
“想得美。”孤舟公子淡淡道。
洛飞羽笑了笑,随即想起了什么,“你要是帮我的话,那你的……那件事怎么办?”他注意到旁边有柳藏月的存在,终究还是没把那件事给说出来。
“父亲时常跟我讲起他师父的事。也就是剑祖,我也很钦佩他。”孤舟公子转身望向了顾靖遥,发现蓝楚濋正靠在他的肩上,不由皱起了眉头,“你该实行你的诺言了,顾兄弟。”
“好。当日你帮我入庄,现在也轮到我帮你的时候了。”顾靖遥依旧搂着蓝楚濋,“我这个人虽是亡命之徒,但兄弟的恩情,我定会报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弟?”孤舟公子由衷笑了笑,似乎对这个称谓很满意,“如果我让你代替洛飞羽呆在这里呢?”
“义不容辞。反正我此次上庄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让这个江湖很多人都记住了我。”顾靖遥轻轻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下边如同儒雅书生般的面庞,“把洛兄的人皮给我吧。”
洛飞羽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就不能把话说得委婉点吗!”
顾靖遥将那张人皮丢给了他,笑骂道:“别废话了。”
孤舟公子转头临摹了一眼洛飞羽的面部,沉声道:“碍于身份,我之前一直没有制作人皮面具的机会,我现在临时用千面匣制作,请给我一些时间。”
还未等洛飞羽二人点下头,一道女声就打断了他们:“来不及了。”
顾靖遥错愕道:“什么?”
蓝楚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下来之前我往藏锋阁处放飞了风息蝶,林庄主好像已经开始怀疑了,因为柳庄主与他的胞妹叙旧根本不会叙旧这么久的,定要派人去寻。”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孤舟公子眯起眼睛,但因事况紧急,还是没将此话问出口。
“那怎么办?”顾靖遥有些抓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求神速,已没有制作面具的时间了,我现在立刻就施以道法,运起浮生相,为靖遥伪起面容。”蓝楚濋转身看向了铁牢里的柳藏月,“柳前辈,你也走吧,我替你留在此处。”
“我?”柳藏月微微抬头。
“洛公子要做的事,自然是你也想要看到的事,我力实在是浅薄,但我相信,如果有柳前辈在的话,定可以帮上大忙。”蓝楚濋点点头道。
孤舟公子皱紧了眉,将目光从蓝楚濋身上挪开,“想来我该唤你一声姑姑。姑姑,你就听她的吧。”
“姑姑……”柳藏月苦笑了一下,“好。”
须臾后,已伪装成洛飞羽的顾靖遥,以及伪装成柳藏月的蓝楚濋都已在各自该坐的铁牢中。顾靖遥目送着将要离开的二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要干嘛,但是,可别死了啊。”
“我不会死的。”洛飞羽洒然一笑,戴上了原本顾靖遥戴的人皮面具。
“必然。”早已戴上面具的孤舟公子答得很是简洁。
“等出去了,我们去喝酒。”顾靖遥笑道。
“好!”听到的,只有回荡在涧中的回音,满是少年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是要在众多武林高手面前做的事吧?如此轰轰烈烈,我却不能亲身经历,实在是可惜了啊。”顾靖遥垂首摇了摇头。
“靖遥。”蓝楚濋忽然唤了一声,同时手在不经意间伸出了铁牢,将一卷纸条丢了下去。
“楚濋姑娘。”顾靖遥猛地抬头,看向了蓝楚濋。忽然发现此刻正是属于自己与她不可多得的二人世界,一时有些紧张。
怎么办,我刚刚好像还搂了她。顾靖遥看了看自己刚刚搂过蓝楚濋的手,心中忐忑无比。
然而下一刻,蓝楚濋的话就平复了他心中的不安,取而代之的却是刚刚惊起的一阵涟漪。
“靖遥,你刚刚说,你没有听说过那些江湖往事,也没有人讲给你听。”
“那么,从现在起的往后余生,那些江湖旧时的故事,就由我讲给你听。”
纸条落在下边深不见底的水面上,上边密密麻麻的字迹晕染开来,很快就混淆成了一团乱麻般的墨渍,片刻后就沉陷了下去。
“柳藏锋孤身一人,已在回庄的路上。想尽办法让洛飞羽与柳藏月出狱,届时,自有人杀了他们。”
铁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月望向洛飞羽,低声道:“师弟,你说你自小就听师父讲起他自己的故事,为何你在知道你师父是剑祖的时候,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讶呢?”
洛飞羽仰头望着渐明的天空,“师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反正于我而言,他依旧是那个爱在茶桌旁讲故事的老翁,而不是二十年前叱咤江湖的剑祖。他既然要我做这件事,那我就尽力去做便是了。”
柳藏月叹了口气,似乎在感慨以及羡慕这个少年的思想,略微迟疑后,她终于问出了她一直想要问的问题:“师弟,那碧燃……”
“抱歉了师姐。”洛飞羽摇头打断了她,“虽然你帮了我很多,我定会将恩情铭记于心,但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已经有爱人了。等此间事了,我就启程去寻她。”
“爱人?”柳藏月一愣。
“嗯,我不想留下遗憾。”洛飞羽轻轻道。
“罢了。”柳藏月笑了笑,也仰起头看向了天空,“当年我与他两情相悦都不能走到一起,何况你与碧燃。”
启明星将要升到天边的最高处,霾暗的夜空将要被划破。这个江湖,也终要迎来属于自己的黎明。
哪怕这个黎明会一闪而逝,但也化成一簇久久不灭的火花,留在江湖每一个人的心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极北之地,雪花飘扬。
身穿毡衣的凌剑秋坐在织女峰崖边,一柄通体似幽蓝晶体的剑锋插在雪中,另一柄平平无奇的剑被他放置在一旁。他隔着呼啸的风雪,望着崖底那结了冰的牛郎渡,面露担忧。
“七月初七早已过去好些时日了,那里不会再有月影,你还盯着做什么?”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似乎来自四面八方。
“谢先生,您采药回来了。”凌剑秋站起身恭敬行礼,然而四下空荡荡的,只有茫茫的大雪。
“剑秋啊,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暗处的谢问生感慨一声,“自从那唤作孤寒的剑出了雪山后,你的大漠心法被抑住,剑心诀也因此一日千里,那招剑法也有大成,可喜可贺啊。”
“这样够么?”凌剑秋又转头望向飘扬大雪。
“什么?”谢问生微微一愣。
凌剑秋没有接话,而是抬起双手,让放置在自己身边的那两柄剑腾空而起,二者都从剑首处盛开了无上的剑意,一种至纯,一种至寒,交叠在了一起,结成了一种浩瀚的剑意,令上空落雪的坠速变得无比缓慢,每一粒雪的表面上都再度凝上了一层冰花,再彼此镶嵌到一起,凝成了一柄锋锐的雪剑。
那柄巨大的雪剑径直坠向下边的牛郎渡,然而那层冰并没有像他所预想的那样破裂,只是出现了些许裂纹,雪花崩了开来,散落在了冰面之上。
凌剑秋收剑摇头,“这样还不够。”
“长白之冰非一日之寒,而是千年之咽。何况你已取出名剑第二的孤寒,山内已无剑气,你不能与山中的孤寒剑气里应外合,更是难上加难啊。”谢问生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剑秋观了眼左手边幽蓝的剑锋,“里应外合?那些家伙也想找我里应外合,可是我不想太过于依赖他的里应外合。”
“洛阳可是皇城,又岂是这么简单的。”谢问生语重心长道:“如果是一百年前刚刚迁都,根基不稳,那么我相信你一人便可以杀上皇宫。但是江湖经过了百年的风雨,朝堂却相安无事。”
“什么意思?”凌剑秋问道。
谢问生喃喃道:“就如同一面,表面平静却又深不见底的深渊。”
凌剑秋平静的神色闪过了坚定,“可只要我的剑够强,仍可以将这个深渊搅得云翻水覆。”
谢问生愣了愣,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来,你那个师弟此行去姑苏,去做什么的?不会真的是……”
“是,就是先生你所想到的那件事。”凌剑秋淡淡回道,“这件事的艰难程度,其实不比我所要做的事要小。”
饶是镇定如谢问生,此刻也无比震惊,“若真是此事,那必会有万剑指向他,到时候他身上千百个窟窿,就连我也不一定救得了。他真的会去做吗?”
“放心吧,我这个师弟从小到大,就经常给我惊喜,”凌剑秋轻声道:“这次也不会例外。”
谢问生还想说些什么,却顿了片刻,才缓缓道:“不过现在,请先把你师弟的事放一边吧。”
“又有客人来了。”凌剑秋微微侧首,看着背后忽然出现的蓝篷女子,她手中正举着幽蓝色的剑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剑之一白鸟剑君之女,携孤寒剑鞘从昆仑而来。来此,为此鞘寻剑。”
“好。”凌剑秋直接将孤寒一丢,刺入了蓝蓬女子前方不远处的雪地里。
“就如此轻易给我了?”蓝蓬女子没有去拿那柄剑,而是皱起了眉头。
“当然不。”凌剑秋抡起手中那平平无奇得不能再平平无奇的剑,忽然朝她刺去。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长安城,剑器楼。
“小楼主,你面色好像不太好。”孟黛山收起了卷谱,关切道。
“我没事。”公孙诗潋用镊子给她夹了一只茶杯,“刚刚洗过的。”
孟黛山手接过茶杯,眼巴巴的看着公孙诗潋身旁炭火上冒着咕噜热气的茶壶,“老楼主泡的茶可谓长安一绝,你这个小楼主泡的茶,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公孙诗潋拿铁钳翻了翻水壶底下的木炭,笑道:“你可真是抬举我了。九岁那年,因为我煮茶手艺不精,母亲可没少数落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黛山脸一黑,“在你九岁那年?也就是我十六岁那年啊,怪不得那年长安城里的茶叶蛋这么难吃。”
公孙诗潋笑了笑,“说说正事吧,听说在我不在的这五个月里,长安城犯罪率很低,秩序也是打理得有条不紊,辛苦了。”
“要不是那天一大群乌鸦呱呱乱叫,造成了极大的噪音污染,我年终奖肯定不会被扣。”孟黛山怒拍桌子。
“干嘛非得和年终奖过不去呢。”公孙诗潋望着不断翻滚着的壶盖,放下铁钳,“烧好了。要不要尝尝?”
“呃。”孟黛山顿时就面露难色,回想那些年茶叶蛋带给她的恐惧,“我还想多活几年。”
然而还未等孟黛山继续推辞,公孙诗潋就已将她那杯倒满了,“给。”
孟黛山接过托盘,诧道:“满的?”
待客以浅茶满酒示意。见身为剑器楼楼主的公孙诗潋一时疏忽了待客之道,孟黛山不由有些尴尬。但公孙诗潋却补充道:“不是茶。”
“不是茶?”孟黛山捧起来饮了一口,“酒?”
“是酒。”公孙诗潋也捧起杯啜饮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开始喝酒了呐。”孟黛山很快就喝完了这一杯,咂巴着嘴。
“因为,我认识一个爱喝酒的人,他现在在做一件大事。”公孙诗潋缓缓抬头望窗。
窗外有月,月在南方。南方所在,是江南。
“什么大事?”孟黛山好奇问道。
“我不知道。”公孙诗潋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去参加祭剑大会了。这件事,他要在祭剑大会上完成。”
“祭剑大会?”孟黛山忽然笑了,“无数江湖英豪皆聚集于此,你的朋友能顺利完成么?估计连做这事儿的胆都没有。”
“不。”公孙诗潋握紧拳头,“我相信他。”
“因为他不会做出让自己遗憾的选择。因为他,一切顺己,皆由己心。”
“哪怕前路刀山火海,他也绝不会言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夫人,清剑堂那边传讯来说,已有人开始入堂了。”一名婢女走到林淮漫身边轻声说道。
林淮漫摸着手指上的翠玉扳指,“再等等。”
婢女垂首退了出去。虽说今日是祭剑大会上最端庄的清剑仪式,且林淮漫身为清剑堂堂主,更应该提前到场。但是她却好像一点也不急的样子,哪怕婢女通报了数遍,她仍然气定神闲地坐在镜子前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与此同时,阁中某个小黑屋里。
“真是没想到,镜花给我们两个的人皮面具居然会是柳藏锋和柳藏烈,这未免也太铤而走险了。”虎须男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不过柳藏锋远在洛阳,参悟那莫高窟壁画残块都来不及,应该也不会来到这里。”
瘦削男子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端坐在那闭目养神。
这二人外表看来是柳家二兄弟,实则是戴上妃采芸所制面具的凌鹏越以及慕容皓月。凌鹏越十分清楚柳藏锋与他夫人之间的联系方式,借此联系到了林淮漫。但堂堂大庄主回庄,非但没有从宽敞的大门走进来,而是受林淮漫的指引,从黑不隆咚的密道悄悄入了庄,还住进了一样黑不隆咚的密室,说是要见机行事。
“我在天机阁做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知道这位林庄主有着把夫君关进小黑屋里的奇怪癖好呢?还是和他弟弟一起。”戴着柳藏烈面具的凌鹏越看了慕容皓月一眼,“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慕容皓月终于与他搭上了话,“这些事我并不想管,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来伪装成别人的夫君。”
“气质问题嘛。”凌鹏越摆摆手,“我在洛阳见过柳庄主,他那满脸的苦大仇深真的和你有的一拼了。”
慕容皓月依旧面无表情,“你的兄弟在今日当真会死?”
“那可是暮淮剑啊,世人对于暮淮剑剑主暮淮王的恨意,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会的。”凌鹏越站起了身。“可他不会死,因为,我来了。
“我就是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皓月忽然又沉默了,他的手不断轻抚着血剑红颜的剑柄,若有所思,抬起了那如若鹰隼的眼睛。
“怎么了。”凌鹏越问道。
“还有别的意外。”慕容皓月沉声道。
凌鹏越听言也是心中一紧,他明白,慕容皓月虽然是个道士,却有着深居鹤鸣谷长达五年的经历。这五年来,每天都要提防那些采花人,可谓九死一生,也就此磨砺出了他那不亚于野兽的敏锐性。
“能让你察觉到危险的存在,那必是个大麻烦啊。”凌鹏越轻轻挑了挑眉。
君山外山,卿山。
寒山寺的僧人已在山顶集结,形成了一个古怪的站位,面朝君山开始吟梵语。
不知过了多久,君山外笼上了一层轻雾,运转得极快,看起来有些诡异。
如今寒山寺的代掌事如惠手持降魔杵站在僧人的正中,口中也是念念有词,片刻后他猛地一挥降魔杵,“阵起!”
其余僧人也是高举起手中佛珠,“起!”
“菩提自性,本来清净,狂心不歇,歇即菩提。”如惠喝道,眼中似有金光暴涨。
君山之上的那座山庄原身为葬剑,君山脚下自然也埋了数之不尽的皑皑白骨,怨气极深,葬剑山庄被灭后本就不宜在此开宗立派。可柳家不知从何得到了密法,将此处的怨气尽数散去,而念及在此役中的贡献,柳家也就顺理成章入主了君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鲜少有人知道,实际上是柳藏锋将这些渺渺怨气凝成了一道笼罩着君山的隐形结界,以防外犯。
孤舟舫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得到了这个消息。没人知道,如果柳月山庄陷于危难之时,这个阵法会发挥出怎样的用处,关于此事,孤舟公子可不敢赌,所以,就与寒山寺达成了“交易”。
“不知各位在此,是在做何?”忽然一道冷峻的声音响起。
如惠眼中的金光有着一瞬间的消逝。此人的声音分明是从不远处传来的,可居然没能事先发现他上山的行踪。
他转过身,发现一道绿衣身影站在远处,下一刻就,闪到了自己的面前。
身型之快,哪怕是连身负金刚怒目神通的他也没能看清!
“柳庄主。”如惠急忙双手合十,行礼道。
“我认识你,你是寒山寺尘空大师的得意弟子。”柳藏锋右手放在剑柄之上,“法号如惠。”
“庄内大会,柳庄主不在君山上呆着,来此有何贵干。”如惠话语间满是恭敬。
“如惠大师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柳藏锋面容上闪过了阴冷。
如惠看了眼周围依旧在念经的和尚,也捻出了一串佛珠,“回柳庄主,小僧受人之托,来此做一场法事。”
“是么?”柳藏锋看向对边的君山,“可这法事怎么做到我柳月山庄的头上来了?出家人,可莫打诳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诳语自然是不敢的。”如惠细细地捻着手中佛珠。
“哦?”柳藏锋皱了皱眉。
“君山之下,二十年前的孽障尚还未了,亡魂了无归处,小僧携满门师兄弟在此诵经,为那些亡魂做法事,将其超度,又有何不妥?”如惠一边捻着佛珠,一边说道。
“滚。”柳藏锋低喝一声,腰间二月春柳应声出鞘,将如惠的佛珠斩落了一地。
“阿弥陀佛。”如惠轻念了一声佛号,持起了一旁插在地上的降魔杵。
“大师。”柳藏锋持剑而立,“你是想拦我?”
如惠挥了挥手中的降魔杵,眼中金光灿烂不威自怒,“拼死一试。”
而柳月山庄藏锋阁内,安坐许久的林淮漫终于起身,来到门外,“走,去清剑堂。”
“是。”守在门口的婢女行了个万福,随后招呼来轿子,“起轿,去清剑堂。”
林淮漫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登轿,在拉开帷幕准备入内的时候,林淮漫忽然停了下来,对婢女附耳说道:“让密室里的那两个人知道,清剑大会开始了。”
婢女点点头,“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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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堂乃葬剑庄主寻仙客所创,也同样是位于柳月山庄最中心的地方,大堂露天,里边可容下一面极大的水池,更能容得下数百人一同观礼。自柳家入主君山后,五年一度大会上的清剑仪式便在此处举行。
“没想到这君山不但从外边看来风景优美,在里边竟也是别有洞天。”静月书生将折扇别在腰间,遥望着整个清剑堂,“任帮主,当初葬剑山庄事了之时,为何不争取一下此地?毕竟那位柳庄主刚一入主君山不到十年,就与你们还有风华门并肩称作江南三大派。”
段断城看了一旁的段旭雨一眼,摸了摸唇上的小胡子,“我们烟雨坞本就是码头,数百年来祖祖辈辈枕湖而生,靠水吃水。哪怕这里比我们那恢弘百倍,烟雨坞也不会离开烟雨湖,离开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没想到,段贤侄竟有如此卓识,有你爷爷与你父亲的心怀,令本门主佩服。”任岳倾不知何时已走到了二人身旁。
“任叔叔,任姑娘。”段断城恭敬行礼。
任忘思似乎没有想到段断城会冲她行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僵硬的笑了一下。任岳倾无比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怒骂道:“真是丢人现眼!”
“各位,来了。”一身柳衣的柳藏锋站在他们的正前方,目光却不离任岳倾。
“柳庄主可别来无恙?”任岳倾撇撇嘴,“听说你现在是在洛阳高就,飞黄腾达了。我就好奇当年死守涯关的大英雄,怎会在今日甘愿沦为朝廷的鹰犬?”
柳藏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去堂内聊吧。”
任岳倾冷哼一声,走出几步后转头望向了任忘思,发现她却还在原地一步未动,“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难道瘸子走路都比你利索不成?”
前方的柳藏锋忽然面色一沉,“任门主,你真的应该好好管一下自己的舌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岳倾闻言心底也是一紧。在他印象中,柳藏锋只是个浸淫剑道,不过问琐事的庄主,在庄内主管事的也不是他,而是林淮漫。而当下,这位素来对何事都是不管不问柳庄主居然如此在意此事,莫非……
任岳倾忽然笑了,迈着大步来到了柳藏锋的身边,“柳兄,这不应该啊。”
柳藏锋面看前方,冷冷回道:“什么?”
“刚刚这可不是你一贯作风,你这几天屡次三番为我家小女解围,莫不是?”任岳倾冷笑一声,自以为看透了一切。
柳藏锋停下了脚步,“你想说什么?”
“莫不是想纳小女为妾?”任岳倾低声笑道。
柳藏锋忽然转头,冷冷看了任岳倾一眼,吓得任岳倾心中一寒。
“清剑堂堂主到!”一声高喝,令全场安静了下来。
“藏锋。”林淮漫走上前来。
“夫人。”柳藏锋瞬间敛起了阴冷,满面和煦的看向了林淮漫。
“你们刚刚似乎有些小争执。”林淮漫走到柳藏锋身边时不经意地看了任岳倾一眼,随后冲着恭敬行礼的段断城点点头,“十年来,江南三大派同气连枝,怎跟小孩儿过家家般互不顺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锋似乎并不想给任岳倾台阶下,“这位任门主,大家都是有女儿的人,你如果将女儿的清白与尊严肆意践踏的话,那么,你真的是妄为人父。”
段断城点点头,“柳夫人说的是。至于柳庄主。”说到此,他微微思索了片刻,“虽然我没有女儿,在此事上不能感同身受,但我觉得柳庄主说得在理。”
静月书生也冷笑着附和,“任门主你可是一门之主,这种事可是要以身作则哦。”
就连段旭雨也点了点头。
任岳倾悻悻道:“柳庄主所言极是。”
任忘思却是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柳藏锋的背影,仿佛隔在一片雾里。不知为何,她冥冥中就有种感觉,但她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林淮漫微微迟疑后,立马就摆出笑容,“各位,外边风大,还请入堂吧。”当她转向清剑堂时,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不由有些头疼。
很快,他们就已经踏入了清剑堂。
清剑堂周围有着众多柳月弟子把守,只不过因柳藏月以剑雨破剑,再加上庄内铁剑告罄,大多数人持握着的都是木剑。不过也并不需要太大的戒备,参加清剑仪式的光是武林高手就有不少了,根本无需忧虑有心存不轨者上山冒犯。堂内已摆好了好几十张长桌,许多人都已坐在其间饮茶。只是令有些人有些意外的是,对于规矩如此看重的林淮漫,居然有些迟了。
“看来,这次清剑仪式会与往年不同。”武当山长老清胤猜测道。
“比武与往年不一样,这个仪式也与往年不一样,是不是要有什么大事啊。”一旁耷拉着道袍的莫皓宸打了个呵欠。他虽然已从与顾靖遥一战中恢复了,但眉宇间却失去了以往的那股灵动劲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道呢。”清胤叹了口气。
“总感觉今日要见到老熟人了。”莫皓宸忽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不知道会是谁?”
“哦?”清胤摸了摸胡须。
“是天道镇玄告诉我的。”莫皓宸摸了摸腰间的天道镇玄,“因为这个人,也是它的老熟人。”
“来了来了。”伪装成寻常世家公子,实际上是梁阳皇子霄王的凌怀风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颤抖地摸了摸手中的长匣。前些日子,他见证了那些年轻高手低比武,以及悲怆程度不输于国丧的英魂大祭,可惜这些他都因为个别原因他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听景王皇兄说,他可以带着匣中这柄剑亲自参加清剑仪式,亲身接受清剑堂堂主的洗礼,令他无比期待这一次仪式的开始。
而与他同桌的白袍人没有抬头,而是默默看着手中的玉石,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晦暗的角落,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坐着两个人,因为他们是两名年轻人,哪怕其中一位在数日前的比武惊艳四座,但相对而言终究还是无名之辈,放在硕大的江湖上还是极为不起眼。
“师姐。”换上顾靖遥的人皮面具的洛飞羽沉呼一口气,右手紧紧攥着剑囊。
“放心,有师姐在。”柳藏月将手放在了洛飞羽的肩膀上,“就算此事不是为了师父,就冲着我将要入狱之前你冲我喊的那几声师姐,我也一定会帮你的,不要担忧。”
洛飞羽一愣。他没敢说他当时实际上是想对柳藏月乱给他拉婚姻破口大骂,奈何实在没有力气了才只说了前半句话。他擦了擦冷汗,马上转移了话题,“仪式好像快开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剑仪式终于快开始了。”凌鹏越站在不远处的楼顶上俯瞰着清剑堂。
“找到你兄弟了吗?”慕容皓月没有去看清剑堂,而是背对着凌鹏越。
“看到了。”凌鹏越看着那兴致高昂的华衣公子,“他身边的,是朝中黑白太监之一,执玉白监钰旌,与骨手黑监钰伟似乎是表兄弟,我小时候还与他一同在宫塾读过书。但结业后不久这二人就拜了如今梁阳太师莫问东的为师,而在近些日子,莫太师受皇上钦点,成了景王的老师,这两个太监也应该与景王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而喜爱逗弄花鸟,不过问朝事的老三对此事并不知情,应该以为钰伟只是景王给他安排的保镖。”
“这说明了什么。”慕容皓月淡淡问道。
“说明让老三来到此处,应该就是景王的手笔了。”凌鹏越摇了摇头。
慕容皓月闻言也是叹了口气。
“兄弟异心,夫妻永隔,旧友疏离,可是人间三大憾事。慕容兄你占了后两样,而我新占了前一样,我们两还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凌鹏越苦笑道。
慕容皓月早已对他的戏言习以为常,但他此刻面容并不轻松,“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怎么?”凌鹏越挑了挑眉。
“凛气东升。就连我这个初涉望气道术的人都能感受得到,那座山的不详之气。”慕容皓月指着卿山的方向。
“不详之气么?”凌鹏越喃喃念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卿山之上。
柳藏锋剑气迅疾如雷,所过之处,草地连根拔起,一片狼藉。
如惠那由纯铜所制的降魔杵被劈成两截,掉在了地上。他也没能承受住这一剑,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真不愧是以以柔克刚闻名的弱柳扶风。”如惠撞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咳出了一口血,“如惠今日领教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弱柳扶风剑。”柳藏锋淡淡回道。
如惠苦笑一声,仰头哀叹,“师父啊。”
“如是一切诸业障,悉皆消灭尽无余。”柳藏锋收回了二月春柳,看着被他尽数打倒在地的僧人们,“这慧心灭障阵,需要一位精通佛门六通的德高大师来坐镇阵眼,由你们这群年轻弟子所结成的,只能破这结界的形,并不能破去其意。而在你们寒山寺中,能有这个资格的,也就只有已圆寂了的尘空大师了。”
“这正是师父的遗愿。”如惠捡起剑痕累累的半截降魔杵,金刚怒目神通运至极致,如若罗汉亲临,“师父嘱咐的,小僧不得不做。”
“强弩之末。”柳藏锋身形闪错到了如惠的背后,在这一瞬之间,竟藏着一次细微的拔剑。
这一剑,令如惠眼中强行凝聚起来的金光尽数崩散,也为柳藏锋自身的剑养着剑势,等他踏入清剑堂之时,便是他剑势最盛的一刹。
不过呼吸间,柳藏锋的身形就消失了。在众人眼里,他就像是一颗飞快的流星,迅速往着君山掠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名腰挂木鱼的小僧强撑着站了起来,来到如惠身边,将他扶起,带着几分悲意说道:“师兄,师父在临终前托付给我们的事,我们没有完成。”
在场有大多数僧人听言也是悲从中来,不约而同想起了那个慈蔼啰嗦的老和尚,连身上的伤都顾不上,开始开始落下眼泪,有的甚至不顾形象大哭起来。
“阵眼,阵眼,阵眼……”如惠喃喃念着,忽然就仰头狂笑不止。
周围僧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扶着他的小僧面露担忧,“师兄莫非是被柳庄主打傻了?”
“这位柳庄主还真是深藏不露,这个佛门神通阵法的利弊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惠忽然止住了长笑,面朝君山方向,低喝道:“可他不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所谓的阵眼,此刻就在君山之上,就在一个人的身上!”
而君山这边,慕容皓月收回了望气道法,“原本还有两股气在相冲,但此刻好像其中一种气被另一种气给扑灭了。”
“什么?”凌鹏越眯起了眼睛。
“是剑气!”慕容皓月沉声喝道,“这股剑气似乎还在不断高涨,朝着这边掠来!”
“不断高涨?他难道在蓄势?”凌鹏越皱了皱眉,“可是,当年葬剑山庄的所作所为,几乎令天下所有用剑者都深恶痛绝,祭剑大会居然会有来意不善的用剑之人擅闯?”
“我去拦他。”慕容皓月拔出了腰间的血剑红颜,“以免他影响到你救你的兄弟。权当是,你给我透露花期的,报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便凝起一只墨鹤,驾风而去。
“你这个道士居然还会对除她以外的人说出如此肉麻之话。”凌鹏越眼中也尽是战意,“此行不亏!”
清剑堂内,池边的一间屋子里。
“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是来了。”林淮漫看着面前的两位少女,面色极为不好看。
柳一离戴着面具,上前行礼,“母亲,我有自己的佩剑,理应可以来参加这清剑仪式;而姐姐继承了你的血脉,来与你学习一下如何运转剑鞘之血,又有何不妥。”
柳碧燃面容极为憔悴,似乎一夜未眠。她也跟着柳一离行了一礼。
林淮漫没有去搭理柳一离,而是看向了柳碧燃,“一介宗门叛徒,一介邪道余孽,竟令你伤感至此?给我打起精神来。”
“母亲,您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回她的却是柳一离。
“哦?何处不对?”在与柳一离说话时,林淮漫的语气就远不如与柳碧燃说话时那般有温度。
“当年父亲在巫山邂逅你时,你的身份是鞘族圣女,而在鞘族看来,父亲是个无礼而又无知的擅闯者,可你还是跟他走了。当初,你可有考虑过你与父亲彼此之间的身份?”柳一离冷冷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淮漫面色一沉。
柳一离紧接着道:“爱一个人,无关身份。”
“我何时还轮得到你来管教。”林淮漫避开了柳一离的眼睛,径直走向房门,“你们就给我在这里边好好呆着,必要之时再出来,或者,这场仪式结束了再出来。”
“母亲。”柳碧燃终于叫住了她。
“又有何事?”林淮漫已将手推在了门上,没有转头。
“那件事,当年真的不是姑姑叫我做的。”柳碧燃站起身想要解释,然而林淮漫却迅速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冲着在外边等待已久的柳槃点了点头。
柳槃立即领会,运足了内力,用足以覆盖全堂的声音喊道:
“仪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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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淮漫站在清剑池边,将手一挥,原本平静无澜的池水顿时就变得波澜不休,激起了千百朵水花,像是活了过来。她再抬手,就有氤氲的雾气从水池上弥漫开来,堂内所有的剑在此刻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颤鸣。
“这就是剑鞘之血!”莫皓宸看着天道镇玄。
“鞘,护剑,养剑,育剑。”静月书生扇着扇子,左顾右盼着,“看来堂内的各位剑客都对这剑鞘之血心驰神往啊,只可惜我就只能在旁边干看着了。”
“不知谁想头一个上前来涤剑?”清剑堂堂主林淮漫长袖一甩,令那些水雾尽数散去,随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台下。
此言一出,在场的各位剑客大多都彼此间不断怂勇,再接着不断推辞。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头一个上台去涤剑究竟意味着什么。若是一柄名不经传的剑,那这仪式的开场未免也太丢人了,而身负名剑的多是地位显赫的人物,第一个出场着实有失他们的身份。所以,一时间竟无人肯上台。林淮漫却也不恼,所露出来的气质依旧端庄典雅,似乎早已习惯仪式开头会是如此。
“第一个就我来吧。”一名背着漆黑大剑通体墨黑男子跃到了台上,不知为何,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会想着一句话。
他回来了。
只是等到男子提起黑斗笠后,所露出的并不是众人所期待的那张脸,而是一张很是愣头青的面庞。他无比谦卑道:“唐门唐葬天,携佩剑墨剑,前来涤剑。”
这个人似乎只是唐门的普通弟子,而佩剑更是名剑谱位列第七的墨剑。有此人开这个头,再好不过。
“我认得你。”林淮漫用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随后流露出几分意外,“你的剑术已比六天前比武之时还要更进一步,难道在这几日你忽然就开窍了?”
唐葬天取下了背后的墨剑,诚实答道:“实不相瞒,我原先修习的是荆大侠留给我父亲的一本残谱,我如实按照书上的去练,却怎么练也练不好。不过在那日看到洛兄用出墨剑之后,我不仅跟着学会了,就连我之前学的那剑法也是忽然茅塞顿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淮漫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思,片刻后才解释道:“洛少侠那一日用出的正是你墨剑的前二式:非攻剑诀以及真言式,而我没有记错的话,荆大侠留给你父亲的正是墨剑最后一式《涤魂》。而若要练成此剑诀,须要练成前二式。”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还是多亏洛兄了,有空我得请他喝一杯。对了,说起来今日怎么没看见他?”唐葬天四下张望。在洛飞羽去参加比武招亲的时候,他在庄内某个角落里练剑,自然不知道那日抢亲究竟发生了何事。
林淮漫咳嗽一声,没有去接这个话题,也同样没有去接过墨剑,“既然你已习得墨剑的涤魂剑诀,我也就不用再帮你涤剑了。”
“啊?”唐葬天满脸诧异。
“你不要误会。荆大侠以此为我们挡下了世间初至的污浊,此剑更是早已因此剑诀得到了清涤,早已没有涤剑的必要了。”林淮漫将墨剑推了推,“或者说,是我没有这个资格为其洗涤。”
唐葬天立即会意,急忙收剑,“多谢。”
“不必谢我。”林淮漫笑了笑,“望你不要辜负你的父亲,更不要辜负了墨剑历代的传人。”
“是。”唐葬天抱了一拳,缓缓下台。
“是唐兄啊。”洛飞羽看着那个背影,心中不由有些忧虑。墨剑前任剑主因葬剑山庄而死,到自己做那件事的时候,身为墨剑现任剑主的他是否会不顾及这几日的情谊,对自己拔剑相向呢?
有了唐葬天开这个头后,就涌现出许多剑客登台涤剑。很快,就轮了数百人。
清胤喝了口茶,摸了摸莫皓宸的头,“皓宸呐,该轮到你持剑上去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胤师叔。”莫皓宸看了眼手中依旧颤鸣不止的天道镇玄,随后向清胤投去求助的眼神。
“你卜卦了?”清胤皱起眉头。
“我没有卜过卦。”莫皓宸摇了摇头。
“那就怪了,这鞘血水雾早就散去,这天道镇玄为何还颤鸣不止呢?”清胤摸了摸胡须,仰起了头,心中却忽然没来由的一惊。
他在武当山中主修道法,造诣上虽不如大师兄郁胤,但在天下道门中也是可以排进前五甲的存在,某些道法甚至被他炼成了自身的本能,比如望气。在这一刻,他察觉到清剑堂外边有一道极为强盛的剑气。
虽然相隔甚远,但其势极为迅疾!
“这是!”清胤放下茶杯,低喝道。
有一人自山脚方向朝上掠来,正是从卿山之处赶来的柳藏锋。此刻他的剑势已运至顶峰,所过之处,鸟兽齐齐惊起暴动,草木狂卷而起,势不可挡,远非常人能敌!
然而这一道如虹般的剑气,却被从山腰扑来另一种血红色的剑气给暂时压制住了。
“何人?”柳藏锋对此变故有些始料未及,一个旋身,提剑在原地站定,剑气也在这一刻倾泄了出来,肆意横流,惊起了一地尘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尘烟之中,一人缓缓走来,手持一柄红色的长剑,就连漫天的风沙也遮掩不住这剑上所散发出来的血光。
柳藏锋看着此人,“你是何人?在此意欲何为?”可等到看清尘烟中人的面貌时,他不由一愣,因为这个人的脸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片刻之后他冷笑道:“看来,夫人在传信中所言的冒充者,就是你了?”
慕容皓月没有去过度理解他话语中的意思,而是答得无比简洁:“拦你。”
柳藏锋没有丝毫作态,而是问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但你既然冒充我了,就应该知道我是谁。”
慕容皓月目光移向他手中的二月春柳,语气淡然,没有半点恭敬之意,“柳庄主。”
“既然你知道我,也就该明白的,山上的那座山庄,是我的。”柳藏锋语气有些阴冷,“你是在拦我回家的路。”
“是。”慕容皓月的话依旧简洁。
“为什么?”柳藏锋冷冷问。
“报恩。”慕容皓月一挥而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本在低头沉思的洛飞羽忽然抬头,望向清剑堂之外。
“怎么了。”柳藏月问道。
“自我踏入飞月之境后,剑脉诀对剑上气意的感知范围也是扩大了不少,如果这道剑气或者是剑意真的足够强的话,远在数十里我都能感知得到。”洛飞羽沉吟道:“而我刚才所感知到的这道剑意,似乎离我很远……”
言外之意很简单。那就是这剑,很强。
“是谁如此不要命的在此刻释放出剑气?要是被仪式上的人所察觉了,恐怕他是会被群而攻之啊。”柳藏月有些不敢相信,“是怎么样的一股剑意?”
“按柳大小姐的说法来说的话,剑意,即剑上的意境。而这股意境,似乎像是……”洛飞羽说到此微微犹豫了一下,看向了柳藏月。
“像是什么?”柳藏月察觉到端倪,追问道。
“像是春风中的轻柳。”洛飞羽缓缓答道。
“风中轻柳,难道是?”柳藏月下意识看向了清剑池边上,却看到柳藏锋正端坐在那里默默观礼,不由皱起了眉头。
“如此剑意,天下之大我所知道的只有那一柄剑,二月春柳。”洛飞羽忽然陷入了沉思,“可是,我为什么会对这种剑意会感到无比熟悉?”
“熟悉?你见过二月春柳?”柳藏月问道。
“未曾。”洛飞羽摇了摇头。可未等柳藏月再次发出疑问,他又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路上忽然杀出了另一道剑气!”
君山山腰。慕容皓月与柳藏锋对了一招,却难分秋色,彼此一个错身相距开来。对自己无比自负的柳藏锋,在此刻脸色也是难掩诧异。因为他从未听说过世间有过一柄血红色的剑,而偏偏就是这柄不出名的剑,对上自己这柄二月春柳时居然能够不弱下风。
柳藏锋打量着那柄血剑,问道:“何名?”
慕容皓月左手轻拂过剑身,神色忽然变得无比温柔,与先前的漠然大相径庭,“红颜。”
“红颜。好名字。”柳藏锋轻念道,语气里却没有半点赞叹之意。
柳藏锋没有再搭话,而是忽然甩动起了二月春柳,剑身起初如同柳枝在春风中飘荡,但很快周围忽然就有疾风缭绕,不再是上一刻的柔绵之意,而是变得凌厉起来。
慕容皓月见状,便将剑抵在胸前,口中一阵念念有词,剑上顿时有血气散出。
血剑红颜,所沾染的自然不是红颜之血,而是鹤之血。而鹤鸣谷上白鹤饮露秣云,以十年为一日,其炼成仙血之纯粹,几近通在天门之上遨游云端的仙鹤。
其血之意,不容小觑。
须臾过后,二人同时出剑。
又是一个错身,两道剑气几乎同时被打散。
“武当轻气剑,可将气凝形的剑法。”柳藏锋看着残余在剑上的血滴,“你是武当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慕容皓月坦然道。
“武当乃是天下道尊,怎会做出拦人归家这种行若狗彘的勾当!”柳藏锋怒出一剑。
“只为报恩。”慕容皓月忽然将血剑抛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像是在隔空操纵着那柄剑。
“武当御剑至理,爻剑术?”柳藏锋眼中忽然流露出了些许兴奋,他很乐意与慕容皓月以此式来与他对招。因为这个御剑术,是武当山中最可能修炼至仙道的武学之一。
柳藏锋猛地掠起二月春柳,将血剑红颜轻给挡住了。
慕容皓月有些意外,自己的底牌居然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就挡住了。但他并不慌乱,而是微微加重了双指上的力道。
以二爻,御一剑!
柳藏锋微微皱眉,但仍掩盖不住他眼中的狂热之色,手上虽丝毫未动,却剑势如潮。
慕容皓月脸色不再淡定,又加重了力道。
运至三爻!
当时金陵,他在苏楠笙奏曲的协助之下,运起三爻之术能与负有紫霄雷匣的音胤的五爻战成平手。在此刻虽只有一剑,远不如以剑匣施展那般变幻无常,但威力却丝毫不减。可即便如此,他仍无法突破柳藏锋这一剑。
慕容皓月咬了咬牙,右手开始颤抖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爻剑术在此刻突破四爻!登天仅差寸步!
“好。”柳藏锋朗声喝道,开始旋转起他那称作世间至柔的软剑二月春柳,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形成了一股狂卷的旋风。
慕容皓月只感到自己的剑劲都被这股旋风给吸走了,瞬间消散无踪。血剑也偏离了方向,刺入了后边的一棵大树上。
“没时间与你纠缠了。”柳藏锋冷哼一声,收剑朝山上掠去。
慕容皓月没有半刻犹豫,稍微缓和过来后便拔出了红颜剑,在柳藏锋后边穷追不舍。
他此刻的心中有个无比可怕的想法,这种想法,恐怕天下极少有人会比道士更清楚。
清剑堂中,清剑池旁。
龙吟剑派少门主龙吞海微微躬身,谢过了林淮漫的恩赐,背着刚被剑鞘之血清涤过的三柄龙剑走下了台阶。而与此同时,也有一名青年紧接上了他的空档,踏上了台阶。
林淮漫看到来人,不由皱起了眉,“小凰,是你啊。”
柳求凰歪头抱了抱拳,“夫人。”
林淮漫看了眼他腰间的火啼剑,“又从你爹那偷剑来了?”
柳求凰瞪大了眼睛,争辩道:“剑对于我们剑客来说,不比命贱。剑客的事,能算偷么?何况,这是我爹指示我上台来涤剑的,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淮漫对柳求凰没大没小的纨绔模样早已习以为常,抬头望向了坐在下边观礼的柳槃,见他点点头后才面向柳求凰,“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柳求凰,携佩剑火啼上台涤剑。”柳求凰拔出火啼剑递上前去,语气里满是不耐。
林淮漫接过了火啼剑,随后右手引起清剑池中的池水飘到了空中,凝成了一条水流。她松开了左手,令火啼剑包裹在水流之中。因为剑的缘故,水上开始冒出了几袅烟雾,就像一块烧得通红的木炭放到了水里,剑上也开始泛冒着炽光。
片刻后,林淮漫再度挥手,那水流绕着火啼剑旋转了七下后便洒落在地,瞬间就化为蒸汽。
“可惜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唤醒这只凤凰。”林淮漫摇头惋惜。
虽然林淮漫不会武功,但对掺入剑鞘之血的池水的操纵还是出神入化,引得在场喝彩无数。在这清剑仪式上,最大的事宜是涤剑,其次便是观赏清剑堂堂主涤剑了。所以,即便有很多人不用剑,也会来大饱眼福。
柳求凰却一阵不屑,一把夺过了火啼剑。在他看来,既然不能令这只凤凰苏醒,也就不值得让他去正视。
林淮漫看着他的背影,语气中满是无奈,“小凰,快些将此剑归还给你爹吧。”
柳求凰缓缓向前走着,握紧了拳头。
一个无法令凤凰苏醒过来的废物,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的?待会你们就擦亮眼睛看着吧,我柳求凰,是如何让这只凤凰醒过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求凰下台后,没有直接去找柳槃还剑,而是费尽周折找到了一张桌子,二话不说就入了座。
“再会,甚幸。”同桌的钰旌给他倒了杯茶。
“这位是?”凌怀风上下打量着柳求凰,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他的火啼剑上。
“是我一时疏忽,忘了给公子介绍了。”钰旌微微垂首,“这位就是我跟公子说过的,我在山庄里的朋友,柳求凰。”
凌怀风笑了笑,朝着柳求凰伸出了手,“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
柳求凰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只顾着饮茶。面对他的目中无人,凌怀风倒也不恼,而是笑盈盈地敲打着长匣,若有所思。
凌鹏越注意到了这边,“怎么有人与三弟他们同桌了。等等,那柄剑是?梁阳凌氏皇族的弃剑火啼?”
“为何会是弃剑。”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凌鹏越缓缓转头,却发现并没有人,只有一只翩飞的蝴蝶。他笑了一下,“我道是谁,原来是孤舟舫与易容师镜花齐名的幻术师,水月。”
“我在周围巡查,以避免公子的计划发生不必要的意外。”一阵清波流转,那蝴蝶顿时变为了一名少年。
哪怕是被拆穿了身份,徐瑶也仍是平静如水,“你不是柳藏烈。”
“哦?居然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凌鹏越挑了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镜花所制的面具,孤舟舫的人无一例外都能够辨别出来。”徐瑶收回了蝴蝶指刀,“既然你戴着她的面具,想来应该是不会不利于我们的。对了,你刚才说那柄剑,是你们的弃剑?”
“是的。”凌鹏越正色道:“此剑中藏着一只不愿苏醒的凤凰,后来因为让这只凤凰苏醒过来的代价实在过于残忍,先帝就将此剑送至天剑阁封印了,但具体是什么代价却成为了一个谜。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柳求凰饮完了茶,在桌上顿了顿,“这位公子匣中放着的,也是剑?”
钰旌点点头,低声道:“位列名剑谱前十。”
“前十?”柳求凰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我这火啼剑中那破鸟一直在打着瞌睡,区区前十又算个屁?”
“可任何事都没有如果。”钰旌摇了摇头,指着台上,“若是朋友不服气,不妨与我公子一同登台,由清剑堂堂主来评说比较一番?”
柳求凰看向了凌怀风,极尽挑衅意味,“公子哥,可敢让我陪你一同上台涤剑?”
“当仁不让!”凌怀风早已急不可耐,得到钰旌的允许后,抱着长匣与柳求凰一同朝着台上走去。但没走出几步,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给拦了去路。
柳求凰皱紧眉头,“柳藏烈?”
“真的是柳藏烈?大会前几日怎么都没有看见过他?”人群中响起了微论声。
孤舟公子心中一阵悸动,“是采芸的面具?”
唯有台上的林淮漫从容依旧,似乎此事已在他的意料之中,“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鹏越转头望向林淮漫,“看来,林庄主早就发现我了,还设了一个局,让我上钩啊。”
“你易容成藏烈,从比武结束的那一日来到君山,自然只有在这大会的收尾清剑仪式上做什么手脚了。”林淮漫淡淡道:“既然被拆穿了,那就卸下这份伪装吧。”
凌鹏越笑了笑,一把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我是梁阳二皇子,凌鹏越。”
“程王!天机阁凌家家主!”堂内一片哗然。
凌鹏越因在与江湖关系密切的天机阁中担任七大家主之位,自然要比其他皇子有名的多,就连一些不关注朝堂的人都知道。
“二哥!”凌怀风有些惊喜,却又有些疑惑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二哥?这个人也是皇子!”龙跃溪起身高喝道:“朝廷的人,也能进来参加祭剑大会了?”
“什么!”柳求凰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放肆!”凌鹏越眼中露出寒光,“当年若不是我梁阳派出金乌府平乱,你龙吟剑派死的就不只是龙吟剑仙那么简单!而是满门裹尸,遍地枯骨!还有机会在今日妄想着逢云变龙么?”
“你!”龙跃溪咬了咬牙。
“你是皇子啊。”林淮漫笑了笑,扭动着手上的翠玉扳指,“那我也不好为难你什么了。不过程王殿下的兄弟既然想要涤剑,那么就请他上台来涤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求凰拉着凌怀风,“公子哥,上台吧。”
“且慢。”凌鹏越抬手按住了凌怀风手中的长匣。
“何事?”林淮漫眯起了眼睛。
“今日的涤剑恐怕是参加不成了。”凌鹏越一掌劈开了柳求凰的手,“而人和剑我要带走。”
“二哥,你这是?”凌怀风惑道。
“哦?”林淮漫冷哼一声,“书上说,既来之则安之。我已经给了殿下一个台阶下,可殿下却不给我薄面让自己在此处安定下来。莫不是,这匣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你不想让柳月山庄在一夜之间满门抄斩的话,就给我闭嘴。”凌鹏越身上泛起炽光。
“凌氏皇族的金乌灼云功法?”林淮漫面容平静如水。
洛飞羽已是心乱如麻,“先是外头突然出现了不亚于五剑的剑气,而此刻又有皇子闯堂,怎么今年清剑仪式的变数会有这么多?”
柳藏月皱起了眉,“为何他急于要带这个人走?留下来清剑又有何不妥?”
“因为藏在匣中那柄剑。”洛飞羽咬了咬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什么剑?”
“凄雅气节之剑,暮淮。”洛飞羽叹了口气。
“暮淮?那不是暮淮王的佩剑吗?而那个人刚刚还称这个皇子为兄,怎么回事?”柳藏月压低声音喃喃道:“何况因为剑上气节,暮淮不是令天下大多数人都敬仰的剑么?”
“师姐有所不知,在四个月前,那阴不阴阳不阳的暮淮王举办了一场婚宴,险些将大多数江湖人给害死。虽然我不知道暮淮剑为何会在一个皇子手中,但我敢保证的是,只要他们一亮出暮淮,这两个皇子中,一定会死一个。”洛飞羽沉声道。
台前,凌鹏越与林淮漫对持着,却有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了林淮漫身边,打破了这场僵局。
凌鹏越看到了此人,心中一沉,“柳藏锋?”
也就在此刻,林淮漫与柳藏锋对视一眼,忽然就有持无恐的笑了,“也罢,既然殿下不愿参与清剑,那我也不好再多言。只是,还请殿下落座观礼,好让我庄蓬荜生辉的同时,也尽地主之谊。”
话语中虽满是善意,却蕴含着威胁。
凌鹏越收起了功法,心中不由有些担忧。因为妃采芸本以为柳藏锋不在庄内,就给了他们柳藏锋和柳藏烈的人皮面具。而如今,柳藏锋却出现在了这里,无疑就是一个变数。若是自己再执意这样下去,一切就会很难收场,倒不如按照林淮漫所说的去做,见机行事。
“那便依林庄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钰旌。”凌鹏越刚刚入座,便盯着坐在桌子另一端的白袍钰旌,他正在把玩着手中的玉石。
钰旌微微躬身,“程王殿下。”
凌鹏越接过凌怀风给他倒的茶,“你一个小小太监,不在洛阳城里好好呆着,跑来这柳月山庄做什么?”
钰旌看向凌怀风:“殿下言重了,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况且,殿下不也来到这里了。”
凌鹏越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看来,你早已不再是那个在宫塾与我称兄道弟的那个热血少年郎了,结业那几年,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我这个天机阁凌家家主也查不到。”
“我不过皇城中的一介飘萍罢了,何须殿下如此挂念。”钰旌朝着凌鹏越缓缓举杯。
柳藏锋提剑行至庄门之前,他从山腰到此不过瞬息之间,剑势居然又运至了顶峰。
但有一个人忽然拦在了他的面前,正是那提着血剑戴着人皮面具的武当道士,慕容皓月。柳藏锋急忙刹步,驻足而立,“阴魂不散?”
慕容皓月提剑上前,“现在我不只为报恩。”
“那是?”柳藏锋将手放在剑柄上。
“还想要用剑问一个问题,来证实我心中的想法。”慕容皓月举起红颜,剑上聚起了星光北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话开始有些多了。”柳藏锋将二月春柳拔了出来,在空中留下细碎的残痕。
“因为这个问题的源头,恐怕会是道家所寻觅十九年的答案。”慕容皓月将剑抬起,“我虽然不在意这些,但我的师弟,很在意。”
然后,便是一阵虚无。
“虚妄。”柳藏锋忽然抬起二月春柳,乍然暴起的雷霆之势令周围的柳树颤了颤。
这一剑将那片虚无打回原样,也令剑气横流而出,附近各个地方都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剑痕。
“你控制不住你的力量。”慕容皓月低声道。
“我控制不住又如何呢,重要的是,你挡不住。”柳藏锋手忽然重重一挥,竟用出了不该用在软剑上的重劈剑法。
慕容皓月没有去迎,而是垂手运剑在地上一划,划出一轮完美无缺的圆,顷刻间就裂出了一面渊潭,他整个人向渊内后仰倒去。
鱼不可脱于渊。
柳藏锋这一剑如同击到了水里,先前凝聚起来的雷霆万钧之势在这一刻也如烟般消散,慕容皓月避开了这一剑后,也立刻离渊,挥出了那一招示利!
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切都是最好的时机。是有着野兽般的敏锐性,同样也心思慎密的慕容皓月所捕捉到的,最完美的时机。
却被轻易挡住了。
从离渊到示利,如此短暂的时间,柳藏锋那本已无影无踪的雷霆之势居然又抵达顶峰!
“果然,我没有猜错!”慕容皓月难以掩住心中震惊。
清剑堂内,原本一直在安抚天道镇玄的莫皓宸突然站起,看向了清剑堂外,随后转头望向了一旁的清胤。
清胤却出奇地没有责备他冒失,“皓宸。”
莫皓宸微微垂首,“师叔,天道镇玄……恐怕不能参加此次涤剑大会了。”
“不妨的。”清胤挥了挥手,似乎在示意他快些离去。
莫皓宸点点头,甚至都没有与堂内在座的尊长致歉道别,就头也不回地朝堂外奔去。
林淮漫其实早已察觉到天道镇玄的异样,见莫皓宸出去后,才朝着清胤朗声问道:“这小道童何事如此匆忙,似乎有些不太符合你们道门的静笃之仪啊。”
清胤站起了身,拱手一礼,“林堂主,皓宸这样做,确实是有违了礼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道长自知,那为何要放任而行呢?”林淮漫语气不善。
“因为堂外的事,似乎与吾武当,哦不,乃至天下道教都息息相关,里面有我们追寻了十九年的答案。所以,我就让皓宸先行而去了。”清胤很谦卑地说道。
堂内道门人皆是大惊失色!
十九年前,天下道教,息息相关。将这三个因素联系起来,那么便可以得到唯一的答案。
“堂外莫非有仙人临世?”青城山掌教起身喝道。
“请各位道友放宽心,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武当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清胤朗声道。
“仙人?”洛飞羽与柳藏月相视一眼。
“肃静!”林淮漫用尽全部力气喝道:“清剑仪式的本意,就是为了洗去当年的污浊,以焕发剑的新生,这个江湖的新生!岂能由你们在此心怀鬼胎!”
庄门之外。
慕容皓月勉力抵挡这柳藏锋的攻势,那二月春柳像是滚滚春雷,一下接着一下劈在了红颜剑上,荡起了一片血雾。
忽然在天空之上,一鹤遨游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准确的说,是一柄剑。
剑身隽秀,上有仙鹤,似乎将要腾飞而起。
“接剑!”一声稚气的声音响起。
慕容皓月挑开了二月春柳,将红颜剑收回腰中,随后举手握住了那柄剑。
柳藏锋看着那柄剑,喃喃道:“天道镇玄。”
名剑谱上位列第五,也同样是蕴含道家至礼的名剑,天道镇玄!
清剑堂内,脸上稍有愠色的林淮漫抬眼看着堂内。她此刻心情很不好,在这次清剑仪式上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柳藏锋似乎也在外边被人所限制,无法脱身,错过了二人本约定好的入堂之时。
“可还有人上台涤剑?”她隐隐觉得会有什么大事会要发生,但她还是凝聚起了心神,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连问三声,无人回应。
这下子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倒茶声也是清晰可闻。因为他们知道,仪式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了,也就不自觉严肃起来。
“终究还是来了,仪式落幕之时。”柳藏月心中叹息一声,转头看向了洛飞羽,却发现他也很安静,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他拿起剑囊,站起了身。
林淮漫眉头微皱,回过头来盘算了一下,自己好像已经为不下三百人涤剑了,此刻无人上台倒也是情有可原,正准备想些仪式的结束语,却被一声极为突兀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顾少侠。”林淮漫认出了这张脸,也认出了来人手中的剑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洛飞羽没有去看她,而是一直在看着自己脚下的路。
眼看着这人将要走到自己面前,林淮漫提前伸出了双手,想要去接剑。却再次被洛飞羽所无视了,他绕过了林淮漫的手,走向了最高处,同时,右手缓缓地将囊中剑拔出。
这个行为很无礼,很大逆不道,却吸引了全堂数百人的目光。
他们看到,这个少年一把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下边另一副俊朗的面庞。
这个脸,全场几乎每个人都认得。
正是洛飞羽。
以十五招剑术连胜十四场,并且是唯一一个在比武招亲上与守擂者战成平手的——洛飞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距离洛飞羽最近的林淮漫,却是缓缓睁大了眼睛,掩盖不住心中的恐惧。
因为这柄剑,她太熟悉了。
哪怕二十多年过去了,身负鞘血的她,至今都没有忘记,这柄剑曾给她带来过的死意。
这柄剑,曾令山河黯然,苍生涂炭。
葬剑山庄庄主寻仙客的佩剑,“折”。
一时间,堂内剑的出鞘声此起彼伏。其中一名老者质问:“葬剑余孽现身此处,意欲何为!”
洛飞羽丢掉了人皮面具,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眼中尽是燃不尽的信念。
他朗声喝道:
“雪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人皆知,剑祖曾以九剑号令起中原武林,叱咤九州。却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是冠绝天下的铸剑大师,更是江湖第一铸剑世家万剑窟弃徒东方将邪唯一的传人。
他此生共铸了十柄剑,皆以一字作名。
在近二十年来,名剑谱第一的位置一直都空着。因为在那一年,江湖动荡,莫锦书前赴天剑阁,打败了主张避战的天剑老人,更折去了他手中那名剑谱上位列第一的剑。
而这一战中,莫锦书共御剑九柄。
有人说,是他在撰写名剑谱的时候故意空出来的,也有人说,是他原本已在第一的位置上写上了六龙衔悲,却遭到了龙吟剑仙极力反对,自降到了第二,谱上所有剑主皆无异议,都自愿在谱上排名退居一位,只为给莫锦书的九柄剑让出第一的位置。
其中,有一剑封去谪仙路的至凡剑“尘”;也有那可观尽寒暑枯荣,岁月荏苒的“花”;以及可拟万剑之意的“无”。
而除此九柄之外,剑祖所铸十剑中,还有一柄。
便是洛飞羽手中的“折”。
昔日璧人决裂,女子只从男子身边带走了一柄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带走。
也正是这柄唤做‘折’的剑。
一时间,“折”上杀气如潮,堂中所有离鞘之剑皆是如临大敌,躁动不安起来。尚藏在鞘中的剑也是极力想要挣脱剑鞘,远远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邪的剑!”凌鹏越低声喝道。
龙跃溪拼命压住白龙戏乌霄上的恐惧,“雪冤?敢问是为何人而雪?”
不归剑剑主李问君举着名剑不归,剑上的月光在这柄“折”剑面前失去了原有的光华。她抚着冰凉刺骨的剑柄,抬首问道:“你既然是剑祖的徒弟,想必是为剑祖而雪?”
“不是。”洛飞羽直截了当道,“何况我无须为师父而雪。师父本不欠这个江湖什么,从始至终,只有这个江湖一直在辜负他。”
此言一出,除武当山清胤以外的其余道门中人皆是怒火中烧,因碍于场面而不敢言。
“那是为谁而雪。”沉默许久的林淮漫替全堂所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洛飞羽依然没有片刻犹豫,“葬剑山庄的庄主,寻仙客。亦是剑祖莫锦书的结发妻子。”
全场哗然。
一位,是左脸化着半面鬼妆,右脸戴着半块银白的面具,仅露血色双瞳,并网罗了天下大多数的凶人以及恶煞,手持“折”剑疯魔武林掀起浩劫的魔头。
一位是再寻常不过的大家女子。曾与莫锦书携手闯江湖,痴心不悔,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神仙眷侣。
除了极少数的知情者以外,几乎很少有人能将这两个人所联系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寻仙客居然会是剑祖的结发妻子?”
“这就难怪了,我说当时剑祖为何要极力主战不退,原来是和老婆设好了局,给他留得一个好名声啊。”
“听这无名小辈三言两语,你们就信以为真了?”
一时间,对剑祖的口诛笔伐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洛飞羽一时怒极,同时也叹了口气。
师父,你就是你与师娘不惜一切也想要去守护的江湖吗?
“私下妄言,你们也配。”一声暴喝如同惊雷一般在清剑堂中炸开,清剑池的池水竟止不住得激荡起来,任林淮漫如何去操纵,也无法令其平静下来。
“柳藏月!”林淮漫怒道。
“是我。”柳藏月忽然就出现在了林淮漫的面前,出手在她身上点了几处脉穴,“嫂子,世人必须要知道此事的真相,抱歉了。”
林淮漫顿时僵在了原地,无法运起体内的鞘血,只得冷笑,“为了这小子,你竟对我不敬?”
“不只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师父。”柳藏月道:“这是我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你以为你出面了就可以万事无忧?真当自己列入五剑就天下无敌了?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的。”林淮漫冷笑一声,喝道:“柳月山庄叛徒柳藏月在光天化日之下越狱,将她拿下!”
五个人从天而降,将柳藏月围了起来。
“奈何桥?”虽然这五人穿着柳衣,有四个还以黑巾蒙面,但柳藏月还是认出为首那没有蒙面的血泪观音,面露骇然。
“既然那妮子不愿掌管奈何桥,那么,就由我来掌管了。”血泪观音阴冷一笑,摸了摸脖子上的剑痕,正是几天前柳藏月所留下的,“想不到吧。”
“你居然和奈何桥做了交易。”柳藏月看着林淮漫低声说道,却发现林淮漫也在看她,眼神竟在此刻露出了些许愉悦,令人不寒而栗。
“死吧!”林淮漫冷冷道。
血泪观音甩出了柳枝掠向了柳藏月,末端竟有黑压压的阴魂缭绕。柳藏月为了避免伤到林淮漫,只得点足后掠,运起腰中长剑,破空而去。
“当年我和藏锋就险些死在你手中的这柄剑下,久违了啊。”林淮漫转头望向洛飞羽手中的剑,却在剑上看到一层微弱的血光,令她无比熟悉,“这是什么?”
洛飞羽心中“咯噔”了一下。
林淮漫顿了顿,才悠悠笑道:“哦,是剑鞘之血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一惊,将剑指向了她,“住口。”
“这血还很新鲜,像是刚注不过一个月。”林淮漫虽然不会武功,却是不惧,尤其是不怕这种被要挟住而面露惊慌的少年朗,“你方才没有参与涤剑,应当就不是我的,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内从巫山跑到姑苏,那自然就是……”
“住口!”洛飞羽握剑的手已沁出了冷汗。
“碧燃的血!”林淮漫自顾自说了下去。
角落中,一位戴着白斗笠的白衫女子轻轻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个少年郎啊,遇到不会武功的江湖老油条,也还是会被这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吓得束手无策。”
“这柄剑,对你和你师父来说很重要吧。”林淮漫依旧淡淡笑着,盯着洛飞羽。
“你!”洛飞羽已经隐隐猜到她要做什么,下意识望向四周,却在池边看到了那个人。
恰好那个人也在看他。
林淮漫喝令道:“碧燃,控制附在他剑上的剑鞘之血,把剑给毁了!”
忽然,“啪”的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不是剑破碎的声音。
倒像是瓷器破碎的声音。令台上所有人的心中都颤了颤。
紧接着,是出水声。
一名腰间佩着双剑的白衣女子沐水而出,身姿如同月鲛,惊起了一道微小的浪花,她在稳稳跃到地面上的同时,还取下了腰间的一柄剑,连着剑鞘,放在了柳碧燃的脖子上。
这一切,都只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
孤舟舫,角。
鲛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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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帅因为你迷人所以你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淮漫心中一惊,“这池中有我的血,我怎么会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背后的孤舟公子看着碎裂一地的杯子,“荆山不贵玉,鲛人不贵珠,南海有鲛人名泉客,于月出云散之时跃海而歌,入水时,体征若无。”
林淮漫微微侧首,冷笑道:“怎么?眼见时机已到,就要自觉露出身份了?”
“孤舟舫,孤舟公子。”孤舟公子站起身,抽出了一把折扇,像是对林淮漫进行宣判,“如果你不想你女儿死的话,就请让他把话说完吧。”
林淮漫冷哼一声,“你敢不敢相信,到最后我的女儿不会死,死的会是你。”
“放开我姐姐。”果然,有一掌抵在了孤舟公子的背上。
柳家碧玉,二小姐柳一离。
“是你啊。”孤舟公子微微一笑,温暖和煦。
“是我很意外么?姐姐因受血脉所限不能学武,我便代替姐姐学武,得了父亲的真传。”柳一离淡淡道,“倒是令我很意外的是,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当然要出现在这里了。”孤舟公子叹了口气,“我是来,找回我的妻子的。”
“可你现在,已经丢了自己。一个连自己都找不回来的人,还妄想找回其他东西吗?”柳一离眼眶有些红了,只不过因为戴着面具,并看不清她的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该回来的总能够回来的。”孤舟公子往前走去,“不过在此之前,要让往事不能留下遗憾。”
“你……”柳一离身子一个踉跄,往后倒了下去,却被忽然出现的一名女子给接住了,正是孤舟舫的商。
紧接着在一旁奏乐的人群中,有两名女子也放下了她们手中的乐器,来到了孤舟公子身边。
手持双轮的徵,以及腰系铃铛的羽。
“商,谢谢你的迷药了。我所能做的,就是让她沉睡过去,希望等她醒来的时候,一切应该都结束了。”孤舟公子看向了正前方的林淮漫,忽然道:“那个毒,应该要在你体内发作了吧。”
话音刚落,林淮漫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跪倒在地。柳碧燃的状况也是与她如出一辙,只不过被角给一把扶住了。
“软骨散。”林淮漫沉声道。
“是。布置比武台的那位老者是我孤舟舫的人,他在比武台中布置了机关,只要不会武功的人上台,机关中的软骨散便会侵入你足底的涌泉穴,再蔓延至腿上关节,此毒发效之时,骨骼软若无物。”孤舟公子笑道:“原本是为你的女儿准备的,却没想到,你昨日也踏上了比武台,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真不愧是孤舟公子,好算计。”林淮漫悠悠笑道。
“与这些江湖人立约,在洛飞羽说完他说要说的话之前,其他人皆不准上台打扰。不然,我就杀了你。”孤舟公子将折扇架在了林淮漫的脖子上,低声威胁道:“甚至毁去你丈夫的柳月山庄。”
林淮漫转了转眼珠,忽然朗声道:“各位江湖朋友,自现在起,你们切莫上台打扰,否则,一个也别想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多江湖人士皆是大惊。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凭什么敢这么威胁我们?”
“莫非柳月山庄是想要包庇一个手持邪剑的人吗!”
“你们柳月山庄受到威胁,又与我们何干?”
这时,外头那股剑气忽然盛涨,已经不需要去刻意感知,就能感觉得到其间蕴含着的雷霆万钧之势,令人不明觉厉。那些动起歪心思的人立马就又静默了下去。
“开始吧。”孤舟公子冲着洛飞羽点了点头。
堂外。
在慕容皓月接触到天道镇玄的一刹那,一道白芒从剑上冲天而起,随后剑颤动不止,像是剑上的仙鹤在悦啼。
“我真的没猜错。”慕容皓月眉头一皱。
“竟能与天道镇玄共鸣,你是大师兄?”莫皓宸低声问道。
“是。”慕容皓月身上破碎的柳衣随剑风飞扬,露出了下边的道袍。他抬起头,望向前方的柳藏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被顾靖遥打去大半剑势的天道镇玄,竟在慕容皓月的手中,焕起了一瞬的新生!
柳藏锋看着天道镇玄,“天道镇玄是通天道的剑,也是道家至理之剑。传说,道教祖师凭此问剑天上仙人。”
“这不是传说。”莫皓宸怒斥道:“武当开山祖师张真人中年求道,天地无束,大器终成,正是问了天上仙人!吓得他们不敢下凡来!”
“师弟,无须多言。”慕容皓月肃声令道,提剑上前,“就用这柄剑,来追寻我们要的答案。”
柳藏锋冷笑一声,手中的二月春柳猛地一旋转,划出了千万朵剑花。
“起!”一向沉着冷静的慕容皓月竟罕见地怒喝一声,各个虚幻影像在天道镇玄周围显现。
莫皓宸眼中露出了狂热,“道剑三生!”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慕容皓月这一招直接用出了道剑三生最强的一招,万物。
柳藏锋将剑抬起,先前那千万朵剑花再全部汇聚起来,凝成了一道闪电,划向了天道镇玄。
不过瞬息之间,天道镇玄周围的幻像被打得破碎,仅留下那柄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锋面露猖獗,“世间万物又当如何?还不是弹指可破!”
慕容皓月没有去理会,而是将天道镇玄竖立于胸前,剑上玄势横流,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开始不安躁动起来。
“归一。”他专注地念道,仿佛自己也归于此剑之中。
武当掌教萧皓琛曾在苏楠笙面前言道:若慕容皓月渡过此劫,说不定能够成为我道教近十八年来修道成仙的第一人。
此刻,他就展现出了这种气质。
仙人的气质。
一轮太极悄然浮极现于剑首。
二月春柳上的雷霆之势在此刻被卸得一干二净,柳藏锋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惊骇。他急忙往一旁躲闪,顺势提剑斩向那道玄势之气,将大多数给斩尽。
可余下的玄势剑气还是击到了他胸口下移一寸的位置。
一声像是鸡蛋壳破碎的清脆声音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莫皓宸望气之术得到郁胤真传,他看到柳藏锋的表面竟出现了些许裂痕。
“万物归一,好剑法,是仙人一剑。”柳藏锋由衷一笑。雷霆之势又在这一瞬在二月春柳上凝聚而起,周围的柳树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剑痕。
“可惜,天道镇玄若是剑势未跌的话,你或许就能伤到我了。”
“怎么会!”慕容皓月看了眼天道镇玄,随即看向了莫皓宸。
“你武当祖师不走那漫漫修仙路,而以剑问仙人,这确实值得每一个江湖人敬重。”
“可你可不要忘了,他是因问仙而死!”
剑势乍起。
铺天盖地,四面八方,无处可躲。
“师兄,小心!”莫皓宸急忙抬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西洲荒地,位列九州极西,原设有仙教八十一,藏于云端,并开有天门。仙教中人鹤发童颜,一念长生,起手抬足之间有着可怕的力量。后来,日久年深,仙教中人便将天门普照而溢出的力量播撒至人间,沉降于地,并指引人世间的信徒绘于壁面上,也就是后来普遍认为的,“壁画”。
壁画表面上描绘了神形,神意,神与神,神与人之间的关系,实际上却蕴含了天门之上的仙人之力。观壁画者只要领悟其中至理奥妙,不仅能结发受长生,更能获得于弹指间令人世间万骨皆枯的可怕力量。
在莫锦书二十多岁的时候,误卷入了一场疑云之中,邂逅女子阿仙,二人自此开始携手游历江湖。九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在游历的第十六年,他们走过了玉门,踏入了那片广袤无垠的大漠。开始长达三年的旅行。
在这里,他们见到了没有尽头的丝路,进过了历史悠悠的古国,去月牙泉边上参加过佛事活动“洒圣水”,去寺里烧香敬过佛,还惊叹过沙漠上的海市蜃楼,也去拜见过掌管沙漠海市蜃楼的洛神族,更赏过窟中的壁画——
以及,壁画的深处。
任意壁画方圆三里之内的沙漠,走上去的感觉,远比平常的沙漠要碍脚得多。因为在黄沙之下,掩埋着重重的白骨。
人有野心,有着对力量,对长生的渴望。
大秦始帝曾派方士东行出海,求问仙药。
道门中人清心寡欲数十甚至上百年,不惜以凡躯直面天劫,也只是为在天雷直降的那一瞬叩得长生。
前有武林魔头,为练成邪功鬼夜哭悯人大悲赋,不惜挥刀永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有翩翩公子,为了迎来自己的时代,为了成就自己的十年江湖,成就一统武林的霸业,俊颜迅老,旧断亲离。
仙人便利用了人们的野心。
这些白骨,就是这野心的牺牲品。
而那些成就野心达成了目的的人,就有了更大的野心,就会将魔爪伸向更为广阔的天下,进而殃及池鱼。
而参悟了壁画奥妙的人,必须要留下全新的一幅壁画,供后来人俯仰。
那时,莫锦书与阿仙齐力,破去仙人留下的禁法,秉烛而观长达上百个日夜。
上承远古人魔混战,近至逆天之征,都与这画中的力量脱不开干系。而每一次,都令这天下苍生陷入了一场重大劫难。
如同一个迷局,周而复始,静久必乱。
于是,二人便萌生了一个有些另类的至高野心。
也同样是绝大的善念。
毁去壁画中的力量,只留仙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来,人世间也不会再有灾难,所追求的,只有长生。
可如何毁去?这个问题,二人思索了十年。
直至有一天,阿仙拿着尘空大师给她传来的信,来到了莫锦书的面前。
“佛说,欲伏魔,得自身先成魔。”
“东儿也说,未经他苦,勿劝其善。”
“所以,我决定,我用自身,去参悟壁画中的力量。”
“到最后,你要记得,把我从深渊中解救出来呀。”
后来,莫锦书与阿仙将一切后路都安排妥当之后,便再回楼兰,阿仙冒死参悟了四十九面壁画,到最后竟像是炼狱焚身,如坠火窟。她自己也按照了壁画的规定,留下的新的一幅壁画——仙斩白龙。而莫锦书也参悟了这仙斩白龙中的全部奥妙,令原本就已成为天下第一的他,有了凌驾于整个中原武林的实力。二人再回江南,于寒山寺下假意决裂,后来的故事,便是世人所看到的那样,阿仙建立葬剑山庄,成为寻仙客,并且以“葬剑问仙”之名,网罗天下所有凶人恶鬼,开始席卷整个武林;莫锦书挥剑建盟,极力阻止寻仙客,以止她所带来的灾难。
此举不仅骗过了天下,还骗过了天门之上的仙人。
人间有三大仙山屿岛,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谓之人间的“仙境”。引得天上仙人觊觎,便谋划着如何掌控人间。而此刻寻仙客以“葬剑问仙”之名,无疑合了他们的意。到后来战乱僵持不下,仙人便暗令寻仙客约战铸剑之盟的统领,莫锦书。二人将计就计,倾尽全力战得天昏地暗,并在最后时刻捕捉到了一刹的时机,合力诛杀仙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役之后,寻仙客携剑祖的两名爱徒回到了西洲,毁去了已知绝大多数壁画上所蕴藏着的力量,却因为莫锦书尚未留下过全新的壁画,唯独留下了被他所领悟过的“仙斩白龙”。
殊不知,埋下了灾祸。
夫妻二人以为,这个江湖会像当年逆天之征那样,经历过一场战乱之后,会凝聚成一个毫无异心,彼此扶持,相安无事数十年的江湖。
恶人被铲除后,就会有新的恶人取而代之。
他们直视了自己的野心,却忽视别人的野心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灾难。
清平之期,一个名字响彻在这个百废待兴的江湖上。
被冠以“剑祖”之称的莫锦书。
赞扬过后,便是质疑。他们开始质疑,莫锦书为何在战前忽然就有了号令整个中原武林的实力,令各大名剑剑主,武林泰斗甘愿俯首。
很快,他们将目光转向了楼兰。
因为有人看到,莫锦书在战乱前夕,是与他的结发妻子从楼兰远游而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流言四起。
有人说,楼兰藏有一本绝世秘籍,参悟了便可以号令天下。也有人说,楼兰中居住着一位世外高人,而剑祖有幸受到了其指点。
于是,江湖上又响起了号召,召集各路门派前往楼兰。
这一次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是为了贪婪与力量。
剑祖与妻子那对世外桃源的幻想,都被这野心所冲散。
如果被人知道剑祖私藏寻仙客的话,恐怕会被天下人讨伐。阿仙为了不祸及剑祖,再度冠上了寻仙客的名号,前去楼兰甘愿赴死。楼兰古国也惨遭灭亡。剑祖万念俱灰,倾尽全力,以凡剑封去人世的求仙之路,也就是那天门。
故事自此拉下了帷幕。
“但是,这件事还没有结局。”洛飞羽忽然仰起了头,眼中满是泪水,“因为还不是最好的。”
“我会给他们一个,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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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鹏越忽然起身,冲洛飞羽抱了抱拳,“这位少侠可否通报姓名。”
洛飞羽抹了抹眼角,“洛飞羽。”
“好名字。”凌鹏越笑了笑,“你方才所言,一对神仙眷侣为了天下苍生鞠躬尽瘁,是一段应该被世人所熟知的佳话,也是个极好的故事。”
有人忍不住问道:“敢问凌家家主,这位少侠所言,是真的吗?”
天机阁的每一位家主都是金口难开,可一旦开口了,绝不会有半点假话。于是,堂内大多数人都看向了凌鹏越。
“我以天机阁凌家家主的名誉担保,”凌鹏越朗声道:“洛少侠所言,绝无半点虚言。”
全场鸦雀无声。忽然台上传来了一阵悲怆的哭声,打破了寂静。洛飞羽转头望去,发现柳藏月哭了,而在她面前的五名杀手见她哭了,也是面面相觑,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手。
洛飞羽朝着凌鹏越躬身行礼,“多谢了。”
“不必谢。”凌鹏越笑着摆了摆手,“只是实不相瞒,我其实有一件事要求于洛少侠。”
洛飞羽点点头,“什么事?”
“在十九年前,楼兰国破,自此以后这遗址上似乎出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天机阁的耳目探子都无法踏足那里,所以在这十九年来,天机阁也就不清楚那里发生了何事。”凌鹏越脸色渐渐凝重,“而我的四弟是楼兰的王子,相传他在那场战乱中活下来了,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要寻找他的下落,可不知从何处入手。不知洛少侠可见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皱了皱眉,但还是向他确认道:“方才,有人唤你为凌家家主,你姓凌?”
“正是。”凌鹏越点点头道:“我四弟他的母亲,也是姓凌。”
洛飞羽忽然想起一个人,可还未等他开口回答,就有两个人飞入了堂内。
“笃!”那在飞着的小道在空中抬手,二人就如同撞上了一团气体,随后缓缓落到了地面。
“武当的静笃气功?”堂内有人说道。
“皓宸,还有柳庄主?”清胤看着那二人,皱起了眉。
“你没事吧!”莫皓宸赶忙起身搀扶起慕容皓月。
“慕容!”凌鹏越看着口中鲜血不止的慕容皓月,惊道:“究竟是谁,竟能把你伤成这样!”
慕容皓月虽受莫皓宸静虚气功的影响,卸去了大半的疼痛,但内伤并未缓去,吐血不止,他勉强起身看着凌鹏越,“快走!”
“天真。”一名中年男子踏入了堂内,凌鹏越看到他手中的二月春柳,不由睁大了眼睛。
“藏锋。”林淮漫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月春柳之上的剑气忽然暴涨,令整座清剑堂都颤了颤。
堂中大多数人在这一刻恍然大悟。台上要挟着林淮漫的,以及在地上躺着的,都不是真正的柳月山庄大庄主。唯有这个让林淮漫心甘情愿运起剑鞘之血的,才是真正的柳藏锋,柳月山庄的大庄主。
台上的柳藏月也是一愣,“哥哥?”
“放心吧,你们一个都走不了。”柳藏锋收起了剑,从腰中拿出了一卷玉轴,“圣旨在此,即日起将程王凌鹏越流放至临安藏书阁,并革除去天机阁凌家家主一职,由景王接掌。对此,梁阳监国,以及太师,国师等三十六朝中大臣皆无异议。请凌鹏越速速接旨!”
凌鹏越冷声道:“你一个江湖人,竟也敢替皇帝宣旨,好大的胆子。”
“那不知,我可以替陛下宣旨么?”一旁的钰旌淡定地喝了口茶,忽然指了指天,幽幽道。
“你可以试试。”凌鹏越冷笑道:“你为景王做事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早晚会有一天,景王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到时候,你们兄弟俩也别想好过。”
“能否好过是一回事,能活下去就够了。”钰旌缓缓起身,来到了柳藏锋的身边,似乎是早已熟识一般,唤道:“柳先生。”
“钰旌公公。”柳藏锋微微点头。
就这么看似简单的问好,却已是不言而喻。
“听说景王旁边有黑白两大太监,分别是执玉白监与骨手黑监。”叶颖沉声道:“如果景王能够问鼎九五的话,他们也会随之拥有着无上的权利,但如果他谎报圣旨,那可是杀头大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这个圣旨是真的了?谁敢拿自己似锦的前途和性命来开玩笑啊。”
“也就是说,这凌鹏越已不再是皇子了,也不再是天机阁凌家的家主了!”
一时间,议论之声纷纷倒戈。
而柳藏锋趁其不备,忽然出了一剑,一道剑气从剑锋之上迸出。
此举并不是为了夺人性命,而是为了毁去一个事物。
凌怀风手中的长匣顿时变得四分五裂,露出了里边金光灿灿的剑鞘。
“暮淮!”有人认出了此剑,暴喝道。
堂内大多数人皆是大惊失色,浑然不顾洛飞羽手中的“折”剑给他们带来的影响,纷纷拔剑指向了凌怀风。
凌鹏越的心如坠冰窟,起身挡在了凌怀风的面前,“收回你们的剑!”
“暮淮王昔日宴请江湖豪杰做客,竟串通唐门弃子在宴会之上做了手脚,要不是剑器楼楼主救场,恐怕所有人都命丧当场了。其罪之深,理应当诛!”
“相传暮淮王容颜俊美,貌若女子。此人的样貌正符合了这个传言,而他手中又有暮淮,不是暮淮王又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我梁阳三皇子,不是你们口中的暮淮王!”凌鹏越有些失去理智,冷冷打断道:“我再说一遍,收回你们的剑,否则,我梁阳金乌府的铁蹄,定会踏破这整个江湖!”
“怎么,一个被流放的皇子,居然想颠倒是非,护一个犯下滔天罪行的暮淮王?”
“他不是暮淮王!我见过暮淮王本人!”台上的洛飞羽看不下去了,急忙喝道。
龙跃溪转头冷笑道:“小子,我敬你是剑祖之徒,你居然要袒护这暮淮王吗?”
“你们瞎啊,他本来就不是暮淮王。暮淮剑认言家之血,你且让他试试能不能拔出暮淮剑再说!”洛飞羽冷冷道。
“你师父师娘曾为了这天下,曾为大义。而你呢,居然要违背大义。”龙跃溪喝道。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们的大义,就是只看表面然后妄加定论吗!”洛飞羽怒道。
“父亲,还与他废什么话?”一旁的龙吞海忽然朗声道:“他们不是说了么,这个凌鹏越早已被除去天机阁凌家家主之位,所以他的担保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谁知道这个小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言之有理!”不知是谁应了一句,人群顿时就变得嘈杂起来。
洛飞羽顿时就怒火中烧,想要出剑,却感到一股如同泰山般的威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哥,这是怎么回事?”自小过着优渥生活的凌怀风从未直面过明晃晃的剑锋,牙床止不住打颤着。
“没事的。”凌鹏越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挡在了凌怀风的面前。
“他们是想杀了我吗?”凌怀风看着那些面露凶光的人们,忍不住问道。
“没有这回事的,你可是梁阳的霄王啊,他们怎么可能敢杀你?他们现在,只不过把你认成了另一个人罢了。”凌鹏越咬了咬牙,对着那些江湖人怒目相对。
凌怀风紧紧攥着暮淮剑,躲在凌鹏越身后。
“你现在快点丢了你手中的那柄剑,回头二哥再给你找柄好的。”凌鹏越喝令道。
“不。”凌怀风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凌鹏越微微侧首。
“这是景皇兄赐给我的,他说,他此生想在江湖上走一遭,但因碍于身份不能轻易离开洛阳,就要我代他来走走。”凌怀风坚定道:“然后他就给了我这柄佩剑,我可不能轻易丢了。”
“他想借此杀了你!”凌鹏越双目通红得有些可怕,“这柄剑原先的主人犯下了罪行,江湖人恨不得将其杀了泄愤。眼前这些人,就是把你当成这柄剑的剑主了!”
“不可能。”凌怀风用力摇了摇头,“我向来都很听他的话,他为什么要杀我?不可能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凌鹏越转过头冲他怒喝道,“凌傲阳甚至还想杀了与我们素未谋面过的四弟,杀你很意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他这一骂,凌怀风整个人被吓得愣住了,周围人也都上前一小步,却也只是拿剑指着他们,没有一个真的敢上前来对二人出手。他们还没有搞清楚,这个人到底是梁阳霄王,还是那罪孽深重的暮淮王,如果是霄王的话,误杀了他的后果,可是自己承担不起的。甚至还会牵扯到背后整个宗门。
正对着凌鹏越的钰旌微微一叹,似是下定了决心,手中的玉石忽然焕发出了刺眼的光泽。
大多人一时没能适应这突然出现的亮光,闭上了眼睛。
而背对这道亮光的一个人拔出了剑,朝着凌怀风的背部刺下。
“凌鹏越!”慕容皓月惊呼一声,忍着剧痛将手摸向了天道镇玄,却发现已经晚了。
“不!”凌鹏越大喊道。
“二哥。”凌怀风身子开始止不住的摇晃,最后一把他拉住了凌鹏越的衣襟,才没有倒下去。
“我要死了?”
十八年前,洛阳,宫塾。
“你小心点,可别让老鹰给抓着了。”凌鹏越转过头来说道。
还不到五岁的凌怀风怯怯地吃着手指,有些不明白凌鹏越此言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笨啊。”凌鹏越看了眼面前扮演老鹰的凌傲阳,有些无奈,“你两只手都要拉着我,这样才可以抓得牢一些,就不容易被老鹰吃掉了。”
“好。”凌怀风傻傻一笑,将沾满口水的手指放在凌鹏越的衣服上胡乱抹了几下,随后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襟。
“他们四个实在太蠢了,几下就被皇兄给抓到了。”凌鹏越看了眼在树荫下乘凉的钰旌钰伟两兄弟,在那捉蟋蟀的颜渊杰,以及一名冲着他盈盈笑着的女子,“我就剩你一只小鸡了,所以我可要保护好了。”
“你们都逃不过我的掌心的。”凌傲阳嘿嘿一笑,开始试探起凌鹏越的脚步。
凌鹏越捉住了一个空当,往右侧一躲,却没想到凌怀风竟是丝毫未动,他因此被拽倒在地。
“快放手啊,我的屁股都要露出来了。”凌鹏越嚷嚷道,他没想到凌怀风会拉得这么死。
“可是,不是皇兄你说要拉的牢一点吗?”凌怀风不解问道。
“哎,还真是教不会啊。”凌鹏越无奈,只得将凌怀风的手从衣襟上扳开。
凌傲阳将手按在了凌怀风的肩上,得意洋洋道:“是我赢了。”
钰伟走上前来,抱怨道:“看到了吧,你还好意思嫌弃我们坑,前面有这么一个坑货,我们还怎么玩?要不,就少他一个。”
“不行。”凌鹏越站了起来,拍了拍地上的尘土,“一定能教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能吗?”钰伟半信半疑。
凌鹏越点点头,朝着凌怀风伸出了手。
“一定能的。”
中剑后的短时间内,凌怀风有些恍惚,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发现凌鹏越已经在抱着他了。
“一定能的。你一定能活下来的。”凌鹏越伸手去捂住凌怀风背后的伤口,却离奇发现那里的血无比灼热,竟像是熔浆一般。
柳求凰没能握牢那炽热的剑柄,赶忙松开了手。
插入地上的火啼剑顿时就冒起腾腾热气,原本沾在剑上的血被蒸得一干二净,焕发出了妖冶的红光,盖过了先前的玉芒。
玉芒也很快就散去,而那白袍的持玉人,却早已经不在原地了。
柳求凰面向那些柳月山庄的尊长,“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吗,我令火啼剑中的凤凰苏醒过来了,看到了吗!”
“看到了。”一道漠然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有道雷霆般的剑气穿透了柳求凰的胸口。
柳槃见状直呼其名:“柳藏锋你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错杀人了。”柳藏锋淡淡道:“他杀的可是梁阳的皇子。柳槃,你应该知道这对于我们柳月山庄意味着什么,所以,就只能先杀了他,等到景王那请罪时,说不定可以从轻发落。”
话一说完,柳求凰便仰头倒在了地上。
“他杀的不是暮淮王吗!”柳槃急忙上前扶住了柳求凰。
“错了,不是暮淮王。”柳藏锋看向地上那柄炽息横流的火啼剑,随后又转向了奄奄一息的凌怀风,纠正道:“而是货真价实的,梁阳皇子。”
“那傻鸟总算是醒了。”躺在地上的柳求凰依然笑着,“火剑眠凤,须以皇血开锋。爹,那太监果然没有骗我!只是,还有半本,那太监没给我啊……”
“二哥。”另一边,凌怀风已是无比的虚弱。
凌鹏越看着自己被灼伤的手掌,脸上尽是慌乱,“三弟,二哥会有办法的,你不会死的。”
“二哥,愿我来世,不生在这个帝王家,这个到处都是牢笼的,帝王家。”凌怀风的瞳孔渐渐黯淡了下去,“而今生的牢笼,我也总算,要飞出去了。”说完,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柳藏锋见状,心中默默道:“景王与太师托付给我的事已做到了,接下来,就是他了。”
他抬起了头,望向台上的洛飞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帝都,洛阳城,天机楼上。
一群人围绕在桌旁,位于最东侧的莫问东瞑目坐定,他右手的星盘上映有璀璨星河。
这时,其中一颗星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去。那坐北朝南的梁阳监国,也同样是大皇子的凌傲阳目睹了这一切,忽然间就泪流满面。
“紫薇旁边的一颗星星落下了。”莫问东收起了星盘,“这是天命啊。”
凌傲阳擦去了眼泪,“此天象有何意?”
“北斗七星绕紫薇星四季旋转,故其是众星之主,又称作帝星。临近帝星的星辰,定是攀有帝运。”莫问东仰望着屋顶上绘满的星辰,“姑且称其为王星,而王星落,必是有着一位王侯,或是一位皇子逝世了。”
“可我为何会如此难过呢?”凌傲阳微微叹了口气。
“血浓于水,情浓于血。有时候,情绪是难以由自身来决定的。望节哀。”莫问东起身对凌傲阳躬身行礼,“殿下要见的人快到了,我先行告退。”说完,就朝外边走去。
与此同时,身着红袍的女子从后边的暗门走了出来。凌傲阳立马收起了悲意,“托你去做的事,完成得怎么样了?”
“唐阁主点头了。”红袍女子也不行礼,而是径直来到了凌傲阳身边坐下,“只是,他与绝息堂首席执行者牧鸦鬼似乎都表明,只会帮你这么一次,所以等到那时到来的时候,他们绝不会站在你这一方。”
“只求他们能把大多数不站在我这一方的人除去就行了。”凌傲阳喝了口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真的很有信心?”红袍女子问道。
“信心?”凌傲阳摇了摇头,“我只不过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你只注意到你那两位宫里的兄弟,却没有注意到封在各地的藩王,以及那些异姓王。古往今来改朝换代数不胜数,天时地利人和只需要占一样,都可有争夺皇位的机会。”红袍女子无比真挚的说道:“逆天之征以来,梁阳帝国根基虽逐渐巩固,但终究不稳,以至于每一次新皇登基时,天下必乱。待殿下登基之时,那些人必然也藏不住自己的野心。”
“我的两位弟弟,一个已无权无势,一个已经死在了那些自以为是的江湖人手里。关于那些异姓王,大都是没那个胆或没那个心。至于那些在域外边境的同宗藩王们,又何须顾虑?我泱泱梁阳,只需一个人出马,便可破之。”凌傲阳冷笑道。
“一个人?”红袍女子皱起眉头,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看不透这个皇子,“怎么样的人?”
“一个,想靠自己把兄弟迎回家的人。”凌傲阳放下茶杯,站起了身,“是重情重义的人啊。可惜了,这个世道,这样的人,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
“明白了。”红袍女子点点头。
“等三弟身死的消息传回洛阳的时候,刻沉香木为身躯,葬于皇陵,出丧之时文武百官皆要前去祭拜,不得有误,违令者死。”凌傲阳仰起头来,“他生前活的很不体面,下葬的时候,就让他体面地走吧。”
“一个对梁阳毫无贡献的皇子,出殡时办如此大礼,似乎有些不合理数了。”红袍女子虽然出言毫不避讳,却是面露担忧,“恐怕,朝中难免会有非议。”
“你不是和我说过,古往今来,有一个人不用看他人的脸色吗?”凌傲阳忽然话锋一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说……”红袍女子眼神一动。
凌傲阳冷冷道:“从那时起,我就是天。”
莫问东刚走出了房门,却发现有个人已早早等在那里,“莫太师。”
“萧掌教。”莫问东轻轻一笑,似乎对萧皓琛的出现并不意外。
“刚刚我察觉天象有异,于是运道卜卦,借此观星,竟发现临近紫薇的一颗王星,陨落了。”萧皓琛顿了顿,沉声道:“与此同时还出现了另一种异像:与陨坠王星相邻的另一颗王星上竟有烈火缭绕,有危及帝星之势。我觉得有必要将此事禀给景王。”
“我也看到了。”莫问东淡淡道:“已经告诉他了。”
萧皓琛听到此,也是舒了口气,正要与莫问东辞行,却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怔在原地。
“不过,我就告诉了他一半。”莫问东取出了星盘,果然如萧皓琛所言,那陨星边上的另一颗王星正闪烁着炽红色的光芒,居于正中的帝星受此波及,光芒已远不如往日耀眼。
“太师,你这是!”萧皓琛忍不住低声惊呼。若是凌傲阳登基之后,知道莫问东未将此事完全告知,那么莫问东的性命,恐怕是……
“不妨的。”莫问东语气渐冷,“若是天下真的太平了,不仅我的目的达不到,萧掌教的目的也同样达不到,还有世间千千万万的愿望,也会湮成尘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君山这边,“暮淮王”死了,江湖人也就停止了躁动,转头看向了台上的洛飞羽。
柳藏锋手轻轻一挥,洛飞羽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就感到身上那股如泰山般的压迫力忽然散去,急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折?当年倒是险些死在这柄剑下。”柳藏锋看着洛飞羽手中的剑,淡淡道。
“二月春柳?”洛飞羽学着他的语气道:“当年听师父说起这把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个娘们的佩剑呢。”
“哼。放肆了。”柳藏锋却也不怒,而是猛得挥袖,整个长袍都随之鼓动了起来。
随后身形一闪。
洛飞羽血瞳一缩。于他而言,柳藏锋竟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只有那如若雷霆般的剑势!
下一刻,一道身影闪到了他的面前,挡下了这一剑。
“是你。”柳藏锋颇为讶异,眯起了眼睛。
“哥哥。”柳藏月微微一笑,随后猛地挑开了这一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锋以剑抵地,止住了退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柳藏月感到自己的右手传来刺痛,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虎口处竟不知何时被划出了一道微小的剑痕。
“好快的剑法,绝不可能是我柳家的。”柳藏月低声道。
“感觉到了。”洛飞羽看着柳藏锋,竟感到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师姐,我上吧。”
“不行。”柳藏月伸手拦住了他。
“为什么!”洛飞羽惊道。
“我先帮你拖住他,你就好好给我琢磨击败他的方法。”柳藏月握紧了剑柄。
“师姐。”洛飞羽咬了咬牙,“我可以的。”
“你以后败千千万万次,我都不管你。”柳藏月将他往后一推,“但这一次,你绝不能败。”
洛飞羽微微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胜者才可以有话语权。”柳藏月轻振衣袖,掠身向前,“只有胜了,这个江湖,才会相信你。”
“别忘了,你背负着师父的愿望!”
瞬息之间,柳藏月已跃至柳藏锋面前。
柳藏锋冷冷道:“我要杀他,你拦得住么?”
“哥哥,你变强了,也变秃了。”柳藏月俯瞰着柳藏锋的头顶,扑哧一笑。
柳藏月这一笑,令柳藏锋有些恍惚,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柳藏月捉住了这个时机,大喊道:“樱忍!结界!”
二人的身形顿时就消失了。
“姑姑!爹!”一声绝望的呼唤回响在清剑堂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飞羽见状立刻就想起来,这是柳藏月从扶桑学得的忍术结界,可与外界隔绝。当时,她还将自己困在了这个结界里。
“可真是令人泪下啊。”一袭诡异的身影降落到了他的身旁,洛飞羽下意识转头,却被那惨白的的面庞给吓了一跳,“是你,破相阿婆!”
血泪观音微微一愣,想起来自己运起血泪的时候,都会在脸上划出一道血红色的沟壑,乍一看倒真像是被破相一般。不过她对洛飞羽这声阿婆忍无可忍,“小子,是嫌自己舌头还在,太舒服了吗?”
洛飞羽看着她,怒道:“你想干嘛?”
“听你们方才那番话,那个被老相好抛弃的女人,好像是你的师姐啊。”血泪观音忽然咧嘴一笑,唇齿间血淋淋得令人胆寒。
“你伤到师姐了?”洛飞羽心中一冷。
“原本以她的实力,我是伤不到她的。”血泪观音舔了舔嘴唇,“可是她到最后想来为你挡下那一剑,有些心不在焉,我就趁她朝你跑过来的时候,在她右臂上咬了一口。”
洛飞羽一惊。方才他已领悟到柳藏锋的可怕之处,就连师姐都难以招架。而师姐受了伤,又这样贸然一人去面对,恐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此,洛飞羽眼睛一红,“你他妈是属狗的吧,打不过就咬人。”
“既然你是她的师弟,那我就把她赐我的那一剑之仇,撒在你的身上了!”血泪观音眼角渗出了一滴血泪,手中柳枝扬起。
忽然三只蝴蝶飞来,扑到了那柳枝上,竟溅起了火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名面容冰冷的黑衣少年翩然落地,“交给我!”
“蝴蝶兄弟!”洛飞羽惊道。
“真难听啊。”徐瑶再度飞出了三把指刀,望向了不远处的孤舟公子,“要不是他当年给了我这个武器,那么世人对我的印象就不会只是停留在‘娘’上了。”
“听好了,老子的名字,叫徐瑶!”
“好!”听得洛飞羽一阵热血沸腾,但他还在心中念道:可这名字听起来,还是很娘啊。
蝴蝶指刀凌空而舞,在徐瑶灵巧的双手下它们每一招的功势都极为霸道,令血泪观音一时败退。徐瑶收回指刀,朝孤舟公子道:“你答应我的,干完这票大的,我就可以离开那艘烂船,回到家中继承家业了。”
孤舟公子点点头,“是。”
“好。”徐瑶伸出十指,那十柄指刀尽数朝血泪观音刺而去。
“该死。”血泪观音在这十只蝴蝶的围攻下竟找不到半点空隙,就连将柳枝放入玉净瓶中引魂都做不到。她一时有些恼怒,喝道:“你们四个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杀了他!”
“是!”那四名奈何桥的杀手各自挥起手中的武器,朝着洛飞羽袭去。
孤舟公子惊喝道:“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几道靓丽身影依次抵上了那些偷袭过来的杀手。
“没想到,我此生居然会为我最讨厌的人拼命一次!”徵抡起双轮,不留余力的朝着一名杀手砸去。
“啊姐姐我好害怕。”羽跑到了商的旁边,摇晃起了手中的铃铛。商一手抱着昏睡过去的柳一离,一手挥舞着如同针细的尖锥,在羽的辅助之下,每一次出招都行云流水,闲庭散步,竟能在三名杀手面前能够不落下风。
可即便如此,她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以剑鞘挟持柳碧燃的角看了看四周,心中不由升起了困惑:“按理说此刻我们五姐妹应当同时到场,可为何迟迟不见大姐的身影。”
“你们这是!”洛飞羽忽然有些犹豫。
“别分心!”孤舟公子喝道:“既然柳藏月把最后的机会给了你,必定是有她的道理,你可不要辜负了她!也不要辜负了我的,父亲!”
“师姐,我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洛飞羽拼命地点点头,明知柳藏月可能会听不见,他还是忍不住呐喊道:“也不会辜负师门中的每一个人。”
他说完后就盘膝坐了下来,在体内默默酝酿起剑气,只为在那一瞬,挥出最强的一剑。
“哼。”被孤舟公子挟持着的林淮漫忽然冷笑了一下。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孤舟公子皱紧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淮漫却没有按照他所说那样,而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伸手朝着孤舟公子推了一下。
就这么简单的一下,竟令孤舟公子往后退了数步,摔倒在了地上。
“公子!”商格开杀手的利爪,惊道:“等等,她不是中毒了吗?”
角看了眼一旁的柳碧燃,也是一愣,“她也不会武功。”
就这个不会武功且还中了毒的女人,居然这么一推,就能将她们甘心追随的孤舟公子给打倒在地?
林淮漫抹了抹脖子,似乎极为嫌弃,“你家公子看似风光得意,可实际上,只不过是一副被风一刮就倒的躯壳罢了。”
“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当是真气运转受阻,而这几日屡次想尝试运转起真气吧。”林淮漫冷笑一声。
“你怎么会知道!”孤舟公子瞳孔一缩。
“自你入庄以来,每至日中之时,不论何事何地,你都在紧锁着眉头,实际上是在忍受着体内丹田处传来的刺噬之痛。这是在经脉受阻的情况下仍要强行集气的遗症。”林淮漫笑了笑,“二十年前我也曾选了你这条路,因此险些丧命。后来谢问生在救我的时候,指点了我‘逆脉’这个运行气血的方法,才助藏锋战胜了那些强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问生!”擅长医术的商自然听说过这个神医,瞳孔一缩。如果谢问生救过她的话,那么区区软骨散,确实还不足以毒到她!
“你心中的骄傲,让你不愿意接受逆脉之后变为废人的结局。而我,愿意为了他,卸去所有的骄傲。”林淮漫微微一笑,看向柳碧燃,“碧儿。”
柳碧燃看出了林淮漫所处境地的危险,急道:“母亲,快走!”
林淮漫打断了她,“没想到,你居然能为了这个柳月叛徒,私下学得了可进入他人结界的秘术。”
柳碧燃有些不明白,“母亲?”
“血泪观音向我透露了你的底,托你的福,我在你的房中找到了这一本秘谱。”林淮漫淡淡道:“所以,我也学会了。”
柳碧燃脸色顿变煞白,“母亲,你!”
“感谢你们为柳藏月造出必杀之局。”林淮漫无比真挚地鞠了个躬,“今日过后,她的五剑威名,就会落到我夫君的头上来!”
说完后,她便消失在了原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伴随着林淮漫的凭空消失,台下有部分人立马就拔出了刚收入鞘中的剑。
先前限制了他们的原因有三:一是“五剑”柳藏月的出现,二是林淮漫被挟持,三是在堂外的那股不详的剑气。
现在,这三件事似乎都朝他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他们也就无所顾虑,开始随着大流,朝台上涌去。
“公子,怎么办。”徐瑶一边操纵着蝴蝶,一边问道。
孤舟公子死死捂着胸口,面若死寂,没有去回答他。
“死要面子。”徐瑶见状冷冷骂道。
为首的人群中有着龙家父子,因洛飞羽当日的所作所为,他们对洛飞羽早已是怀恨在心,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洛公子。”
洛飞羽皱了皱眉,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睁眼。
“海儿,上去杀了他。这是龙吟剑派一举扬名的好时候。”龙跃溪低喝道。
“是。”龙吞海持着黑龙剑,一跃而上,顶着那柄“折”剑的威压,朝着洛飞羽斩去。
“去。”一柄尚还在鞘中的剑忽然打了过来。
黑龙沉渊剑的剑势竟被短暂压制,龙吞海也感到那剑上有着一股可怕的力量,只得收剑朝后猛退。也柄剑也重新落回了一名女子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龙掌门。”那掷剑的女子拉低了白斗笠,嘴角微微上扬,“龙吟剑仙留下来的龙吟剑派,活脱脱被你给整成了烂摊子,可真令人痛心呀。”
“你是何人!”龙跃溪接住了倒退不止的龙吞海,怒道。
落月派长老叶颖皱起眉头。她总觉得拦路这人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白笠女子收剑回鞘,“重要的是,你们是否愿意相信台上这个孩子。”
“手持邪剑故地重游,这是道歉的姿态?要是想道歉的话,再怎么不济,也得是带着厚礼登门拜访吧。”有人打岔道。
“他从未说过是致歉。”白笠女子道:“而是雪冤。更何况,他也无须致歉。”
“无须致歉?也是。功劳都是莫锦书的,若此事真如这小子所言,那么,那些死在那场战乱里的人们呢?他们的命,谁来偿还?”龙跃溪拔剑高喝道:“我父亲的命,又有谁来偿还!”
此言一出,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愤懑,纷纷抬剑指向了台上。正在瞑目而思的洛飞羽为了不分神,只得运起西河拂雪,强行让自己安定下来。
白笠女子见状,也是摇了摇头。
这时,有人看到唐葬天傻站在那,跟个没事人一样,“这位墨剑传人,为何不拔剑?”
唐葬天转头看向他,一脸茫然,“啊?我干嘛要拔剑?”
“台上这小子是代表寻仙客回到这里,你难道还没搞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吗!”那人说得唾沫横飞,义愤填膺,“如此邪剑,又回到这个曾为葬剑山庄的地方,不就是想再次席卷武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唐葬天有些不以为意,“不拔。”
那人顿时暴跳如雷,“你可知道,墨剑上辈传人就是死于葬剑山庄的围剿,你此刻竟无怨恨之心,真是愧对先人!”
唐葬天懒得与他纠缠,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按祖训,我本不该向你们出手。”拦住众人去路的白笠女子听着喋喋不休的聒噪声,忽然寒声道:“因为,于江湖而言,你们是正派,终非歪道。”
“可我能不能在此刻,把你们看作是歪道?”
龙跃溪一愣,随即怒道:“好大的胆子。”
“蠢货。”坐在那为慕容皓月疗伤的清胤忽然骂了一句。
龙跃溪愣了愣,转头望去,发现有很多江湖宿老仍坐在原处,似乎堂内的事与他们无关。
“各位这是?”龙跃溪说了一半就卡了壳,在他看来,这些武林老一辈的人对葬剑山庄的恨意应该不比他少才对,可为何会不声讨洛飞羽呢?
莫非……
这拦路的人,有问题!
龙跃溪急忙转头,却发现白笠女子舞起了手中那柄娟秀的长剑,剑影叠起,一股浩瀚的剑气扑面而来。他心中的杀意有那么一瞬间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你!”龙跃溪惊道。
“你来了?”洛飞羽心中微微一动。
虽然这柄剑没有名,但是这剑法,以及这内功心法,却很有名。
说是剑法,其实远不如剑舞来得贴切。
女子摘下了斗笠,笑容温柔,虽已不再是豆蔻华年,但那一双晶莹似水的眸子,像是容纳进了山川,容进了人间的忧苦。
公孙剑器楼上任楼主,公孙芳。
公孙剑器楼历代楼主,没有一个是庸人,其极正作风受江湖每一个人敬重。在五年前,公孙芳将楼主之位传给自己女儿后便远行而去,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哪里。只知道,在她离去之后的三个月,西北方曾一路布满了尸体。
都是罪不可遏的恶人。
那时铸剑之盟,她与柳藏月差不多大,剑术深受剑祖器重,甚至略胜于柳藏月。只是剑器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隶属于朝堂,不属江湖,也就没有列入江湖“五剑”之中。
“看来,我的直觉没有错。”叶颖微微一笑。
“公孙老楼主,你这样贸然出剑,是否有些过分了?”龙跃溪见自己颜面将要挂不住,急忙拿着公孙剑器楼的祖训说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孙芳似乎对他的“老”字极为不耐,冷哼了一声,“我伤到你了吗?”
龙吞海愣了愣,除了心底刚才那一下空落落的感觉以外,他好像确实没有受伤,就连体内真气也没有受到任何损耗。
公孙芳不再理会他,而是朗声道:“还请各位出堂去等待,待会,堂内有事要了。”
大多数人开始动摇了。其中,有不少人是在数月前的暮淮王婚宴上侥幸活下来的,若不是公孙诗潋及时救场,他们恐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那这小子怎么办?”龙跃溪不屈不挠地问。
“他接下来会有一战。”公孙芳转过身去,淡淡道:“放心,我会把这一战的胜负转告你们。”
“这小子也会西河拂雪和公孙剑舞,公孙老楼主,莫不是要偏私?”龙跃溪不怀好意道。
叶颖冲了出来,正要发怒,公孙芳立马抬手将她怒气给压了下去,随后淡淡道:“不会,我可以担保,剑器楼,绝不会做此等下流之事。”
“那么,鄙人就在外静候了。”龙跃溪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公孙芳点了点头,随后纵身一跃,来到了洛飞羽的面前,“别想了,先睁开眼睛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结界中,柳藏月与柳藏锋同时睁开了眼睛。
周围景色如春,茶花遍天。
大理凤仪,柳云都。
柳藏月仰起头,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吹起她的柔发,“也是好久没回到这里了。”
柳藏锋却是十分冰冷,“藏月。”
“哥。”当下终于有了与故人相叙的机会,柳藏月的语气也不自觉温柔起来。
“没想到你去扶桑学得如此秘术。”柳藏锋有意无意之间摸了摸剑柄,“你是想拖延时间?”
“是。”柳藏月笑了一下,“既然现在你也出不去,我们就不妨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柳藏锋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外边那个少年必须得死。他背着那柄剑回到这里,不排除要重新建起葬剑山庄席卷武林的可能。”
“你多虑了。他是我的师弟,过去几年,他一直受师父的教导,他这一次回来,只不过是为了了却师父的一个心愿。师父他,绝对不会打起柳月山庄的主意的。”柳藏月捻过一朵茶花。
“是剑祖的徒弟,就很了不起吗?”柳藏锋掠出一剑,将柳藏月手中的茶花打得粉碎。
柳藏月皱起了眉头。方才柳藏锋这一剑速度极快,就算是全盛时的她,都只能勉强挡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中忽然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若不是当年我在巫山,那么剑祖来到这柳云都时,必定是会收我为徒,而不是你。”柳藏锋寒声道。
“可你当时如果不在巫山,也就不会遇到嫂子了啊。”柳藏月有些无奈。心道:我当年可是因为比武招亲输给他才被师父收入门下的啊,大哥,你是想与岳平比武招亲吗?
柳藏锋冷冷瞥了她一眼,“放我出去。”
“夫君,何必急于出去呢?外头那小子不过一介蚍蜉,还能撼动这座君山不成。”一声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响起。
柳藏月顿时感到脑子一片空白,怔怔望去。
林淮漫从不远处缓缓走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柳藏月。
柳藏锋皱紧了眉,“夫人。”
柳藏月愣了一下,“你是怎么进来的?”
“碧儿在以前是怎么进来的,那么我就是怎么进来的。很意外么?”林淮漫淡淡问道:“难道说,你不欢迎我?”
柳藏月镇定下来,摇头道:“没有。”
“还是说,你仗着自己的声势昔日在江湖上无比浩大,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林淮漫来到了柳藏锋的身边,忽然冷不丁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锋面色忽然一寒。
柳藏月捕捉到了他这个细微的表情,全身都不自觉绷紧起来,运起了体内的真气。
“当年,你跟着剑祖击败了寻仙客,是整个江湖的英雄,以至于别人说起柳月山庄,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夫君,而是你!”林淮漫狠狠道:“那一年,有无数人来拜访刚刚建起的柳月山庄,他们时不时就在藏锋面前提起你。你知道,那些年藏锋是怎么过来的吗?”
“被剑祖称赞为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剑胚又如何?还不是因为跟着剑祖,有了不少奇遇,才有了最后的五剑之名,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林淮漫冷笑了一下。
柳藏月心中一沉。她自小与兄长一块长大,十分熟悉自己这个哥哥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落于下风。所以,小时候二人在切磋的时候,柳藏月会十分隐晦地放一点水,让柳藏锋取胜。
而林淮漫此举,就是想激怒柳藏锋!
果不其然,此刻的柳藏锋已是眼睛通红,仿佛随时都会喷出火焰。
他纵身一跃,挥出一剑朝着柳藏月斩下!
清剑池边,洛飞羽嬉皮笑脸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一睁开眼睛,他就愣住了。他盯着那张脸盯了好半天,“你怎么老得这么快?”
公孙芳皱紧了眉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摊开手,“唉,怪我太有魅力,太迷人了,让你这几个月来朝思暮想的,老了也很正常,怪我,怪我。不过没事,接下来好好保养一下,就可以年轻回来了。”
公孙芳听言翻了个白眼,“我是她妈。”
“哈?”洛飞羽双手抱着头,“怎么几个月不见,脾气就暴躁了这么多啊,我以前惹是生非惹到你生气的时候,都没见你骂人啊。”
这臭小子,还惹过诗潋生气?公孙芳此刻额头已是青筋暴起,“我是诗潋的母亲,公孙芳。”
“哦。”洛飞羽下意识点了点头,但片刻后才发现不对,“什么,你是她妈,哦不,丈……哦也不是,你是是是,是上一任的公孙楼主!”
“是我。”公孙芳点点头,心中颇为无奈。
诗潋啊诗潋,你选的,究竟是什么人啊。
洛飞羽顿时就吓得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行了一礼,“老楼主好,老楼主你好。”
公孙芳惑道:“我看你这几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谁都不放在眼里。为何到我这,你却如此恭敬?”
“……老楼主大名远扬,如雷贯耳。”洛飞羽口齿不清道:“我发自内心的敬仰您啊。”
公孙芳轻轻叹了口气,决定不打算再听洛飞羽的鬼话,只是冲着台下说道:“这位道长,你方才似乎与柳藏锋交过手,能否上台来指点一下这位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慕容皓月的伤已好去了大半,一跃而起,来到了台上。
公孙芳冲着洛飞羽笑了笑,随后拂袖下台,来到了叶颖身边,接过了她事先倒好的一杯茶。
叶颖笑了笑,“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一直都找不到你。”
公孙芳眼神有那么一瞬的恍惚,随后叹了口气,“去了很远的地方,做了一件事。”
台上,洛飞羽好奇地打量着迎面走来的慕容皓月,他感觉有些熟悉。
慕容皓月上前后,二话不说就拱手一礼。
洛飞羽惑道:“你这是?”
“洛施主方才道出当年真相的气概,令贫道佩服。同时,我也很佩服令师。”慕容皓月真诚道。
“谢谢。”洛飞羽点头道。
慕容皓月又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我见过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见过我?”洛飞羽心中一动,他先前就觉得这个道士很熟悉,现在这个道士又说出了这样的话,想来应该真的是见过了。
“贫道复姓慕容。”慕容皓月道。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洛飞羽就连呼了好几声哦,“是你啊,慕容皓月。”他们确实见过,当时金陵,就是慕容皓月助他从音胤散人的七星同尘阵下脱险。
洛飞羽不是个很会去记住别人名字的人,通常是给那人取个绰号代之。至于为何会对慕容皓月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名这么深刻,洛飞羽想来想去,应该是与天机阁新任楼主所新划分出的境界有关。
观星三分,月有四境。其中,月的尽头,也就是近乎仙道的境界,就名为皓月。
之前,洛飞羽一直不明白,为何这一境会被叫作皓月。之前三境,依次是瞻、飞、凌,就像是一个凡人在登天的过程,以此命名倒也无可厚非。但到了第四境,就莫名其妙成了“皓月”。
到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此刻的慕容皓月已经扯下了易容面具,白衣皓面,声音如月,谈吐不俗,眼神漠然,倒还真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高高在上的仙人一般,与洛飞羽初见他时的那落魄模样截然不同。
这个天机阁阁主,莫不是这位道长的老相好吧?洛飞羽在心中打趣道。
“正是贫道。”慕容皓月垂首道。
“听说你们道士会算命啊。”洛飞羽突然悄悄地凑近了他,看着不远处的公孙芳,心中莫名有着余悸,“你快给我算一下,我的桃花运有没有受损,还旺不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皓月面无表情道:“会,但从未准过。”
“你这个假道士,是如何做到说这种丢脸话还面无表情的。”洛飞羽随即想起了什么,笑了一下,“哦,倒是差点忘了,你好像是与那青楼里的首艳两情相悦的吧,嘿你这个不正经的假道士,难怪不会算命。”
慕容皓月眼中闪过了一丝悲凉,“她已经不在了。”
“什么……”洛飞羽顿时哑然,当时,他亲眼看到慕容皓月抱着苏楠笙驾鹤北去,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却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在洛飞羽为自己方才那番话懊恼之际,慕容皓月忽然淡淡说道:“方才听老楼主所言,你与柳庄主将要有一战?”
“感觉他是冲我来的。”洛飞羽想到此,不由开始担心起师姐的安危来。
“我有一个请求。”在这时,柳碧燃忽然开口了。
“啊?”洛飞羽转过头漠然道。
柳碧燃心中一阵怅然,刻意躲闪了洛飞羽的眼睛,“能不能放开我。”
“你也有资格讲条件吗。”出乎意料,搭话的居然是下边的公孙芳。不知为何,她此刻的语气冰冷得可怕。
“不是的,不是为了我。”柳碧燃急忙摇了摇头,“如今母亲已入了姑姑的结界,以她对姑姑的恨意,定会唆使父亲杀了姑姑。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倒是了解不少。所以,你这种人,”公孙芳瞥了她一眼,随后再望向了洛飞羽,“就很擅长去抓住别人的把柄。”
是在训我吗?洛飞羽讪笑一声,挠了挠头。
柳碧燃听懂了公孙芳话语里的意思,却不敢多言,依旧恭敬道:“请成全。”
洛飞羽看向了角,“角,放开她吧。我师姐还在里面呢。哎,你怎么不将剑出鞘啊。”
“我的剑似乎十分怯惧你手中的剑,要是我出鞘了,我怕不个不留神就误杀了人质。”角看了眼自己这柄颤抖不止的剑,摇了摇头,松开了柳碧燃。
“多谢成全。”柳碧燃道完谢后,看了洛飞羽一眼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我们继续吧,刚刚说到哪儿了。”洛飞羽没有片刻犹豫,看向了慕容皓月。
“既然你要与柳庄主将有一战,那么有些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他,很可怕。”慕容皓月皱起了眉头。
“有多可怕?”洛飞羽问道。
“知道仙人吗?”慕容皓月盘腿而坐。
“当然知道,只不过没有亲眼见过。”洛飞羽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皓月道:“就跟仙人一样可怕。”
洛飞羽听了一惊,片刻后颇为无奈,心想我又不是你道家的人,对仙人的概念并不清晰,就不能说点我这种人听得懂的话吗。
“梁阳立国,四大道家联绘《凌星九图》,分为上下两卷,而下卷中记载着仙人与凡人的异同之处。卷中言,仙人外生死,极静虚,而仙躯与凡躯,也是有着千差万别。”莫皓宸纵身跳了上来,“我师兄言简不意赅,说话这种事,还是得我来。”
“有什么区别。”洛飞羽挑了挑眉。
莫皓宸喃喃道:“仙人躯以长生住世,不死于人间。而凡躯于仙躯而言,弹指易破。”
洛飞羽面露骇然,“那岂不是说,他在人世间是无敌的?”
“不,可以伤到他。”莫皓宸沉声道:“那就是仙人剑。这是我刚才得出的结论。”
“仙人剑?我不会啊。”洛飞羽懵然道。
“我曾与你师父秉烛夜谈。他这个人,从不做无谓之事,他既然叫你来到这里,那必然是有着他的理由。”下边的清胤忽然传音道。
“可我师父只是被世人尊称剑祖,而不是被称作剑仙。”洛飞羽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他的招式只留于人间。”清胤幽幽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无奈扶额。诚如师父所言,道家的话玄之又玄,和他们对话,的确是件很累的事情。
莫皓宸忽然道:“就到这里为止了吧。”
洛飞羽惑道:“什么?”
“如今人间仙运已破,十不留一,我们这样妄言仙道,确实不该。”莫皓宸右手若有若无地拂过了天道镇玄,朝着台下走去。
洛飞羽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动作,“小道,慕容道长虽不会算卦,但你这个天道镇玄总会算卦的吧,能否给我算一算?”
“算什么,桃花运吗?”莫皓宸皱眉。
“不。请你算一算,我这一战能不能胜。”洛飞羽正色道。
“这是命运,告诉你了又能如何?何况你也与我说过,身为天道镇玄剑主,须知而不言。”
洛飞羽笑了笑,“也罢。”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慕容皓月忽然伸出了一指,点在了他胸口之下一寸的位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结界之中。
雷息划破了遍天的茶花,在柳藏月身上留下了一道剑痕,令她退到了一丈之外。
经过一番交手后,柳藏月终于明白,自己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
“你竟然悟了壁画。”柳藏月望向了柳藏锋。
正是师娘当年所领悟的那个壁画。
这壁画给柳藏锋带来了质变,原先轻柔的弱柳扶风剑竟有雷霆之势,可在一瞬之间聚起。再加上林淮漫早年在二月春柳上倾注下的剑鞘之血,令柳藏月在他面前占不到半分便宜。
“是又如何?”柳藏锋漠然地看着她。
“二十年前,西洲所有壁画应该都被师娘毁去才是。”柳藏月皱起眉头,心中一冷,她当年与师弟随着师娘回到玉门之外,曾亲眼目睹师娘一剑破去所有壁画,仅余那一面仙斩白龙。
“莫非是仙斩白龙?”柳藏月喃喃道。
“仙斩白龙,只不过是我的最终目的罢了。”柳藏锋眼中流露出了寒光。
“变强,就真的这么重要吗?”柳藏月勉力站起了身,“有时候,你的执念反而会害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锋回道:“变强,不重要吗?”
“若不是你当年在江湖上太过耀眼,以至于藏锋,乃至整个柳家都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我们本不会在意这些。”一旁的林淮漫忽然道:“因为你和那些蜚语,我们才迫不得已走入末路。”
柳藏月苦笑道:“你们的步入末路,也同样造就了我们之间的陌路。”
“少拿出你的仁义道德来打压我们了,藏锋并没有修炼过什么害人害己的邪功,也未曾愧对过世间任何人,他能变强,是靠他的努力争取来的!”林淮漫沉声道。
“你们说不愧对任何人,可那个孩子呢?”柳藏月质问道。
此言一出,二人皆是一愣。
“当年葬剑山庄有支精锐,双目皆血,正是人人皆习得了化剑血瞳术所致成的。事了之后我听师娘讲起,其中有个人练此功时走火入魔,但除了无需运功双瞳也呈血色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然而,他却遗传给了自己的孩子。”
“也就是说,他的孩子先天血瞳,先天便会这化剑血瞳术。”柳藏月沉声道。
“是。”林淮漫不再去看她,“可何来你的愧对一说?若不是我们收养了她,她现在恐怕是个街边沿乞的孤儿,是我们有恩于她!”
“我看未必。”柳藏月冷哼道。
柳藏锋眼神一凛,“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年我回来为碧燃庆生,在上山途中偶遇了谢先生,我起初以为庄中哪个人得了重病,便急忙上前询问,他却与我说,是哥哥你以嫂子血脉受阻为由,将他召来山庄,实际上是想探讨换眼之术。”柳藏月缓缓道。
“是!”柳藏锋额头的青筋凸起,“她于我而言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到我知道如何换眼之时,她的那双眼睛,就会为我所用!”
“哥哥!”柳藏月痛斥道:“你为了追逐绝对的力量,我能理解,可何必非要这样错下去!”
“我含辛茹苦养育她二十年,让她将眼睛给我予以报恩,何错之有?”柳藏锋怒喝道:“要错就错在柳一离自己,谁让她是葬剑山庄遗孤!”
“什么!”刚在柳藏月身边落地的柳碧燃恰好听到了这个令她无比震惊的消息,睁大了眼睛。
“阿离妹妹,是葬剑山庄的……遗孤?”
清剑池边。
柳一离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孤舟公子,只见他捂着胸口,少了以往的张扬,有着说不出的颓唐。
“你还好吗。”柳一离不自觉脱口而出。
商注意到柳一离的苏醒,急忙收起尖锥,抓起了羽的肩膀,暂时避开了面前三位奈何桥杀手的攻势,点足后掠。角紧接着拔出了双剑,为三人挡住了攻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那日拜会孤舟舫,柳一离曾与商有过一面之缘。
“你就是公子当年的未婚妻?”商问道。
“不仅当年是,现在也是。”柳一离娇羞地笑了。
“他一直与我们说,他回到这里是为了讨回当年的债,但我一直觉得是为了你。”商叹了口气,“公子就是这么一个爱逞强的人,我们都懂他。”
“这些来,他就承蒙你们照顾了。”柳一离冲着商深深鞠了一躬。
“去吧。”商看了眼孤舟公子,拍了拍柳一离的肩膀,“现在的他,就只能靠你了。”
“姐姐姐姐,你可一定要让华哥哥他振作起来啊。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废物。”羽摆出了一副成熟的小大人模样,叹了口气。
“这些年,你应该没少挨过他的打吧。”柳一离挠了挠羽的头,随后纵身一跃,来到了孤舟公子面前,抬手撕下了他脸上的易容人皮,也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清眉凤眼,少年似初。
白皙无暇,红颜如故。
孤舟公子看到了她,牵强想要笑一下,但终究还是没能笑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一离也看着他,二人相视无言了许久。
“你来啦。”孤舟公子率先打破了僵局,但他的话语里,已失去了以往的意气。
“我来了。”柳一离轻轻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孤舟公子没有去拔出他的手,“我败了。”
“你没有。你不是想带我出去,然后与我成亲的吗?”柳一离摇了摇头,“现在我来了,没有人能够拆散我们。”
“不。我这一次回来,是想向整个柳月山庄宣告,我有那个实力娶你,我有那个实力带你去面对万难,就像当年我父亲一样,一肩担下了整个江湖。但是我与他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我们都输了,都输的很彻底。”孤舟公子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所以,就为了这个,你就在姑苏建立起孤舟舫,避了我整整七年吗?”柳一离笑着笑着也就哭了,“这些年来,哪怕是母亲告诉我你已身死的消息,我也未曾放弃寻找过你。哪怕是噩梦萦身,我也没有把这当做一场梦。”
“你不仅是愧对于我,同样也愧对了很多当年无条件相信你的人。”
“回去吧。去你那最张狂恣意,最像你自己的少年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碧儿,你怎么进来了!”柳碧燃的出现,吓得柳藏月脑子里一片空白。
“姑姑,你怎么样了!”柳碧燃注意到柳藏月身上累累的剑痕,迅速从震惊中脱离了出来,没有去接她的话,而是急忙上前去查看伤势。
“你快走。”柳藏月焦急地低喝道。
“碧燃,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林淮漫严声斥道,苍白的面容在此刻极为冷峻。
柳碧燃缓缓面向柳藏锋二人,问道:“阿离妹妹,真的是当年葬剑山庄的遗孤?”
“你不必叫她妹妹。”柳藏锋语气冰冷。
“父亲。”柳碧燃眼中闪过了酸楚,她感觉面前的父亲无比陌生,“阿离毕竟与我们共同生活了二十年,也该有了感情,而你们刚才说要挖出阿离的眼睛。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做?又不是要了她的性命,只不过要她目盲罢了。这在二十年的养育之恩面前,算不得什么。”柳藏锋轻描淡写道。
“可是……”
“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了!”林淮漫冷冷打断了她,“快点给我离开这里。”
“碧儿,快走。”柳藏月也跟着喝道:“出去顺便帮我和洛飞羽说一声,这里有师姐扛着,叫他不要担心,专心去想他自己的事便是!要是他这都输了的话,以后就别叫我师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碧燃苦笑道:“可他,不愿搭理我啊。”
柳藏月一愣,随即怒道:“等我出去就帮你教训这小子,居然敢不理你。”
“姑姑不必安慰我啦,我明白的。”柳碧燃温柔地笑了笑,“姐姐你知道吗,刚刚剑器楼上一任楼主出面为他解围啦,他当时还闭着眼睛,可能是以为眼前的是公孙小楼主吧,就说了一些俏皮话。听起来他真的很开心,那跟和我说话的冰冷态度可是截然不同啊。”
柳藏月听言,先是闪过了喜悦,随后便是一阵怅然。
碧燃此刻的心情,恐怕与自己那时相隔多年再遇白衣郎时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你钟意那位少年?”林淮漫皱起眉头,“只可惜,他绝不能活着走出柳月山庄。”
柳碧燃转向了柳藏锋,“父亲,这是你的意思吗?”
柳藏锋点点头,“是。”
“为什么?”柳藏月跟着不解地问道。
“此子不除,必成大患。”
“既然你们要杀他,也要杀姑姑,那我就不能走了。”柳碧燃沉呼一口气,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甩出了一滴鲜血附到了柳藏月的剑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鞘之血。
“碧儿?”柳藏月惊疑地望向了她。
“姑姑,原谅我的私心。”柳碧燃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决绝,“我想为他拼命一次,这样一来的话,他就能记得我了。更何况,我还更想救下你。”
“感谢你,为我筑起那遥不可及的梦。让我体会到了这片江湖。”柳碧燃抬起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柳藏月剑上的剑势顿时暴涨。
“我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柳藏锋冷冷道。
“也罢。”柳藏月看着她,宠溺一笑,随后望向了前方,直呼其名道:“柳藏锋。”
柳藏锋毫不犹豫地抬起了剑,“柳藏月,你不应该和我作对,你胜不了我的。”
“或许,我从小就不应该胜过你吧。”柳藏月仰头打量这四季如春的柳云都,花飞满天,依旧是她记忆里的那座城啊。
“嗯?”柳藏锋的剑蓦然停滞在空。
“如果这样的话,我就不会遇见他,不会去经历那些我至今也不愿去回忆的往事,永远都是这座城里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柳藏月闭起了眼睛,眼角有着泪水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被柳藏月的话所触动,柳藏锋有过了微微的迟疑。
林淮漫见状攥紧了双拳,恶狠狠道:“可凡事没有如果!藏锋,这些年来的忍辱,你都忘了吗!”
柳藏锋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冷冽与果断,将二月春柳猛地挥下,势如万钧雷霆。
“是!就因为凡事没有如果!”柳藏月忽然睁眼,身上细密的剑痕立马迸出了鲜血,手中长剑上也绽出一朵鲜艳如火的炽花,“所以,我也要为了我的过去而战。”
不过片刻,花谢,剑断。
江碧欲燃。
花开最艳之日,也便是谢落之时。
“藏月,当真要如此吗!”柳藏锋喝道。
“当真!”柳藏月抬起了断剑,带着那截摇摇欲坠的断刃,劈向了柳藏锋。
这些年,我远赴隔岸岛屿,见过樱花绚烂及时,却又决绝地凋零。
见过清水寺的红叶,寒雨初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过如玉扇倒悬的高山,白雪覆顶。
可是在夜晚的梦里,我还是忘不了年幼时的苍山洱海,风花雪月;少年时师父带我去见过的大漠无垠的茫茫塞外;忘不了师娘在一片草长莺飞中教我练剑。
岳阳云梦泽,清水落日,渔舟唱晚。他划着小船,奔我而来,船上载满了他在河中采来的莲蓬。
我梦到了一切,梦到我此生的来处。
也是归处。
十四年前,手刃了师兄的时候,师父就曾与我说:“你不再是剑客了。”
因为失去了剑道吗?
在扶桑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我的剑道是什么。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其实,我一直都该明白的。
是初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坚守当守之道,即是我的初心。
而我的当守之道,便是师门中的每个人。
包括这个小师弟,包括师娘,包括岳平,也包括你。
“师父啊,若师弟这一次真的能让师娘沉冤得雪,您能不能,回这个江湖来看一看。”柳藏月断刃脱离,宛如花瓣飘零。
遥远的西洲楼兰。
老者正闭着眼,煮着清茶,在沙漠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抬起手接过了飘来的一朵桃花,默然不语。
郁胤真人看到了这朵花瓣,不由想起了老者时常与他们说起的玉门桃源,“那里的桃花,不是在十几年前,就凋谢了吗。”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老者死死将那片花瓣攥在手心里,随后再度闭上了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慕容皓月刚将手指点在洛飞羽胸膛之下,就仰头倒了下去。
“摸我一下,然后就倒了?”洛飞羽摸了摸刚被慕容皓月点过点位置,“我这里有毒吗?”
转身离去的莫皓宸忽然停下,伸出天道镇玄接住了他,“自师兄回到金陵以来,他很久没有这般踏实地睡过了。”随后如释重负一笑,运起了静虚道法,抬起慕容皓月朝下走去。
“你们为何要帮他。”齐云山道人赵寒声看着台上的洛飞羽。
清胤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莫皓宸腰间颤抖不止的天道镇玄,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便没有再犹豫,与众人辞别,跟着莫皓宸离去了。
天道镇玄剑势五年不得恢复,接下来,武当要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洛飞羽目送着武当众人出堂,没有再去考虑他们为何忽然就走了,考虑自己想不通的事情,着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他随后转头,望向了一旁的孤舟公子。
孤舟公子已与未婚妻重逢相认,只是,他还没有对过去释怀。
洛飞羽站起了身,来到了他的面前,“怎么,与挚爱重逢,不应该喜悦才是,垮起这么个批脸,是给谁看。”
孤舟公子没有说话,只是垂首。柳一离见状也是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你这个爱逞能又死要面子的人,我是劝不动的,还不如好好想想我自己的事。”洛飞羽无奈道:“这位,他就交给你了啊。”
柳一离看着洛飞羽的背影,对他的行为极为不解,“你刚刚这话,是在和我说的吗?”
洛飞羽道:“当然。”
“可你为何不肯直视我。”柳一离察觉到了端倪,她认为,一个人与她对话若是不看他,那么她会觉得这个人很不礼貌。
“我曾听这位公子哥说,他当年初遇你的时候,以你的名字为令,向你道了一句诗。”洛飞羽缓缓道。
柳一离看向孤舟公子,不觉笑了一下,“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洛飞羽顿了顿,“那么我现在,也有一首诗要说给你。”
“什么诗?”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洛飞羽仰头看了这座清剑堂一眼,顿了顿道:“野火烧不尽。”
“嗯?”柳一离有些不明他所言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春风……”洛飞羽忽然停顿,笑了笑,“是我多言了,我觉得,这最后一句诗,就没有什么说的必要了吧。”
另一边,角猛地撩起双剑,整个人在空中翻转了一圈,带着一涟水花,将面前三个奈何桥的杀手打退了到了十步开外。她也借着此势,退到了商的身旁。
商接过了她,“四妹,大姐为何迟迟没有现身,莫不是公子托她另有要事?”
角揽起长剑,看向了面前的三个杀手,“二姐,有些不对劲。”
“看来你也察觉到了。”商抱起了羽,拿出了尖锥,“这三名杀手,似乎并没有打算对我们下重手。”
而在边上,徵抬起了双轮,就像抡着斧头一样朝着那名杀手的头上砍去。那名杀手即便遇此生死危机,也是从容地避开了这一招,却也只是在避,却没有伤徵的意思。
“躲躲藏藏,跟个过街老鼠似的!”徵因屡次不中,怒从中来,已丧去了部分的理智,攻势也是愈来愈凶狠。
而徐瑶双手灵巧地运转着蝴蝶指刀,破空而舞,再运用着幻境与血泪观音周旋。然而,血泪观音却是不急,其闲漫之势,倒像是一个在陪稚童玩耍的女子。
当然,若不是她的脸色有些变态的话。
“他们莫非是想耗死我们?”角低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若是这样耗下去,到后面自己也会陷入疲惫,远不如直接下杀手或是致残来得一劳永逸。这里边,定有隐情。”商摇了摇头,目光却不自觉望向了面前的三位杀手,
奈何桥此番的领头人明明是血泪观音,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这三人之中,藏着一个可怕的变数。
见洛飞羽从始至终都没看自己一眼后就离开了,柳一离便再看向了孤舟公子。
“你快走吧,这里很危险。”孤舟公子终于抬头来看向她。
“不,我不走。”柳一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想把过去七年的思念牢牢握在这里,“等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再一起走,不好吗?”
“人总会变的,何必要一直沉沦在过去。”孤舟公子笑了笑,“我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陌上公子啦。”
“不。”柳一离悲意从心中弥漫开来。
如果他真的是孤舟公子,其实从很多方面来说,他从未沦落过。
但不可否认的是,于锋芒与脾性而言,他真的沦落了。
孤舟公子看她有些出神,趁她不注意,急忙喊道:“商,帮我麻醉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歉公子。”商摇了摇头,“这一次,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帮你了。”
孤舟公子看着柳一离怒气冲冲的样子,叹了口气,“还真是没撤了呀。”
结界之中。
一招过后。
柳藏月以残剑抵地,抹去嘴角的鲜血,“虽然师父只会人间之剑,但是我会,仙人剑。”
柳藏锋将剑抵在了她的喉间,“你很好。”
但下一刻,柳藏锋忽然剧烈颤抖起来,随后也跪倒了下去,一截剑刃从他的左肩飞了出来。血在肩上晕染开来,如同一朵花在绽放。
江湖为何会列出五剑?
因为每一名,都似天上剑仙。
江碧欲燃,花谢剑断,本就是仙人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淮漫急忙过去想要扶起柳藏锋,却被他一把推开了,“不必。”
这一声不必,满是不甘。
林淮漫瞳孔微微缩紧,她无比熟悉柳藏锋此刻的这个动作,不由怔在了原地。
她开始自责自己为何无法像柳碧燃那样,运起体内的剑鞘之血。这样的话,柳藏锋就不会败了。
这一刻,结界开始崩塌。
“哥哥,结束了。”柳藏月虽然借着柳碧燃的剑鞘之血,挥出仙人一剑伤到了柳藏锋,但是她先前被血泪观音所伤,所以,她这一剑,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师弟,可不要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岳平,我来见你了。”柳藏月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柳碧燃此刻已是泪流满面,她来到了柳藏锋的面前,“父亲,去安慰下母亲吧。”
“父亲!?”柳藏锋听到这句呼唤,眼中的颓废感忽然散去,浑身颤抖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碧燃见他没有反应,再唤道:“父亲?父亲?你怎么……”然而没有等她后半句话说出来,她就闷哼了一声。
后边奄奄一息的柳藏月忽然感受到那扑面而至的灼热感,不由睁大了眼睛。
“不!”林淮漫竭声吼道。
只见二月春柳刺过了柳碧燃的左臂,鲜艳的血从伤口喷涌而出,沐浴在了剑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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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颖放下了茶杯,“是林庄主的声音。”
公孙芳沉声道:“有很剧烈的情绪波动。”
一阵“咔咔”的破碎声响起后,柳藏月率先出现在了清剑池边上。洛飞羽急忙上前,想要去扶起她,“师姐,你怎么样?”
“快救救碧燃,快救救她。”柳藏月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想要强行抬起手中剑,然而她刚刚将剑脱离了地面,就埋头倒了下去。
“师姐!”洛飞羽一把扶住了她。
突然,一旁传来了一声怒喝,洛飞羽猛地转头,只觉得一阵炽痛感扑面而来,惊得他赶忙闭上眼睛。
柳碧燃等三人随之出现,热气顿时就弥漫开来。柳藏锋此刻已将二月春柳捅进了柳碧燃的左臂之中,鲜血喷洒而出,伤口处一片赤红,开始冒着热烟,与此同时,不断有鲜血从柳碧燃的口鼻涌出。
“住手啊!”林淮漫无助地看着这一切,想要去阻止柳藏锋,却被他抬起一掌,给打了回去。
在这个时候,她一个不会武功而又无人相助的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谁敢来阻拦我!”柳藏锋暴喝一声,将二月春柳又刺入了分毫,堂中所有人都感到一股热浪席卷而来。
“二月春柳,是至灼的剑?”洛飞羽一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是因为姐姐的剑鞘之血!”柳一离急忙站起了身,想要上前,却被灼热的气浪给逼了回来。
“怎么会?”叶颖瞳孔一缩。
“负鞘血之人注定自身无法执剑,因为鞘血给可令剑势与剑气暴涨,他们无法承受此等霸道的力量,会给自身造成无法估量的损伤。”公孙芳运起西河拂雪,拂去了面前的酷热,“而柳藏锋将剑刺入这个女孩的体内,无异于,让她的血在自己的体内沸腾燃烧。”
叶颖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柳庄主,还真是心狠手辣啊。”一旁的静月书生打了个哆嗦,随后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公孙芳,“公孙老楼主,不上去帮忙吗?”
“你怎么还在这?”叶颖惑道。
“这是他的事,我不想插手。”公孙芳看着洛飞羽,淡淡道。
“芳姐刚刚说了,叫我不要出手。”叶颖摇了摇头,“要不,你上?”
“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静月书生折扇轻摇,“何况,要救她,还不轮到我们。”
柳碧燃此刻只感到一阵滚烫的灼热感从手臂蔓延开来,甚至都闻到了一股焦味。但她并没有像当年那样,握了剑后因为痛而号啕大哭,而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
慢慢的,她的神思一点点的被抽离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救救她。”柳藏月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攥紧洛飞羽的衣襟。
“好!”洛飞羽没有犹豫,拔剑上前,却发现因为自己那“折”剑的影响,二月春柳竟在柳碧燃的手臂里颤抖起来,也令她的伤势变本加厉。
“该死!”洛飞羽见状立马收剑,咬了咬牙后赤手空拳地朝着柳藏锋而去,眼中血光乍起。同时体内的剑脉诀也运到了极致!
这时,一柄漆黑的的阔剑先他一步,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柳藏锋的面前。
墨剑,无声。
“唐兄!”洛飞羽喜道。
唐葬天将剑举起,清光忽起。
无相无形无声无剑。天下真言,当归墨。
墨剑,真言式。
下一刻,剑气轻涌,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仿佛一切都要被安息清涤。
墨剑,涤魂古诀。
洛飞羽也忽然驻足,缓缓挥手,一股皓色淡荧挥洒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孙剑器楼祖传内功,西河拂雪。
一种是世间最强的清涤剑诀,一种是世间最纯粹的清心内功。
竟令那灼热感消去了片刻。
“斩去姐姐的手臂!不然的话,灼热的手臂会带动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神仙难救!”柳一离高声喝道。小时候柳碧燃因为偷偷执剑而险些酿成悲剧,她还历历在目。
唐葬天没有多想,挥起墨剑斩断了柳碧燃的左臂,随后她就仰后倒了下去。唐葬天一把抱住了她,退开到了数十步开外。
从始至终,柳碧燃没有喊过一次疼。不管是在二月春柳在她体内灼烧的时候,还是在她整只手臂被斩了下来的时候,她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小时候见过你,那年你六岁。”唐葬天低声安慰道,拿出唐门每一个外出弟子都会携带的跌打散,为她止血。
柳碧燃的头发垂落下来,沾上了她额间的冷汗,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柳藏锋忽然冷冽一笑,一手握着柳碧燃的断臂,拔出了二月春柳,再接着从断裂处径直刺了进去,贯穿了整个手臂。随后猛地一旋,骨骼的摧裂声以及血肉的撕裂声齐齐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哈哈哈哈哈哈!”柳藏锋面露狠戾,衣衫忽然扬起,拔出了剑。此刻的二月春柳已浴满了剑鞘之血,剑势极盛,惹得清剑池中的池水疯狂搅动起来。
公孙芳在这一瞬间握紧了剑,冷冷道:“不管结果如何,他最后必须得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看到地上那只烧焦的手臂,不由升起几分恶寒,骂道:“你还是人吗!”
“怎么?”柳藏锋冷笑道:“我与我的妻子生出了她,还养育了她二十多年,断去她一臂,又怎么了?她体内流淌着的是柳家的血,是我给她的血!就冲她叫我那一声父亲,她就应该为我这么做!”
“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这世间绝对容不下一个残害自己骨肉的恶人。我必须杀了你。”洛飞羽语气漠然,蓦然拔出了剑。
在这一瞬,堂内所有的剑都颤了颤。
这个气息,让它们无比惶恐。
“折”,曾有一个代号。
诛剑之剑。
“想来真是好久没见过这把剑了,每次回想起来,都会不寒而栗。”柳藏锋猛然抬起了二月春柳,“只是,你真的还是太天真了。”
“你今日不仅杀不了我,我还会让堂内所有人,给你陪葬!”
顷刻之间,狂风大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藏锋持剑站在这凛风之中,发须以及衣衫随风卷起,“告诉我,你的名字。”
洛飞羽缓缓上前,正色道:“洛飞羽。”
“姓洛么?”柳藏锋低头笑了一下,看了眼剑势达到了顶峰的二月春柳,似乎很享受这个涌动不止的力量。
“小心!”角急忙喝道。
洛飞羽闻言就立马后撤,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条深深的沟壑。他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他刚才根本就没有看清,柳藏锋是如何出手的。
“十九年前若不是那些洛姓人誓死都要守护自己的家园,楼兰宝藏说不定就是我的了。”柳藏锋面露凶光。
“看来十九年前的事,也有你的一份。”洛飞羽冷冷道。
“也罢了,反正你们都得死,也不枉费我再对你出一剑了。”柳藏锋抬起了二月春柳。
洛飞羽感到心中莫名一冷,微微一怔,这才注意到这道涌入清剑堂的冷风,“怎么起风了?”
孤舟公子仰起头,“是怨气所凝成的结界。”
洛飞羽沉声喝道:“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刹那间,清剑堂有迷雾缭绕,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那些寒山寺的和尚,终究还是没能渡去这座山中的苦厄啊。”孤舟公子站起身,悄悄远离了柳一离,隐隐有着出手之意。
“任公子这话的意思,是看不起老衲的寒山寺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孤舟公子急忙望向前方,却发现视线所及之处除了迷雾以外,空无一人。
“老衲在这里。”那声音满含笑意。
孤舟公子急忙转头,发现一袭灰袍的老僧虚影在那里捻着佛珠,只不过因为太过虚幻,就连脸也看不太清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已圆寂了的尘空大师。
孤舟公子强忍着泪水,“大师!”
自他建立孤舟舫以来,他就很少有朋友,而这位尘空大师算得上是他的忘年之交。在尘空大师坐化的时候,他为此难过了很久。
“任公子,别来无恙。”尘空大师笑道,一如生前那般爽朗。
“大师留于人间,是为何事?”孤舟公子不由问道。
“佛说,常人皆有漏业。有各种妄想,就会有了各种思念,有了各种思念,就有烦恼,有烦恼就是有漏。我到西边去见了一个老友,可到后来,我发现我还有着执念,无法漏尽一切痴幻烦恼,入了轮回也深受困扰,所以我便回了。”尘空大师缓缓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大师应该回到寒山寺去,而不是来到与您毫不相干的君山来。”孤舟公子恭敬道:“大师慈悲为怀,想必不愿看到接下来的一幕。”
“这不是我能选择的。我在坐化时,念及洛公子是我故人之徒,为庇护他此行性命无忧,便吟成佛咒,佑他周全。”尘空大师垂首道:“而我本应附在舍利上的元神亦在其中,所以,便出现在了这里。”
“不过老衲出现在此处,也是为要事。”
“怎么样的要事?”孤舟公子皱眉。
“亦是为了故人。”尘空大师笑了笑。
“故人?”
“公子你,不就是老衲的故人么?”尘空大师的虚影又变得飘渺了几分,仿佛随时都会散去。
孤舟公子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惋惜之意,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大师!”
“在以前,你每次前来柳月山庄见你的未婚妻的时候,都会来寒山寺里上一炷香求愿。有时是为了你的妹妹,有时是为了你的朋友,却从来不会是为了自己。当时老衲曾来问过你,为何从不为自己而求,你却回答:‘我无需求佛,世间万难,我所依的只能是自己’。”尘空大师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形也越来越虚渺,“后来,老衲从自临安慕名而来的香客口中得知,任公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孤舟公子摇了摇头,“那只是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公子放下了,不代表别人会放下。”尘空大师叹了口气。
孤舟公子没有再说话。
“我坐化一瞬,神游万里至西洲,途中虫鸣鸟语告诉我,你的那位朋友已在去往洛阳的路上。只是每至夜半,她都会仰头望月。你的未婚妻子,奏琴七年,夜夜盼你如期而来;而你的妹妹,也常常在打探你的下落……”
尘空大师的身形已经模糊不清了,那声音也渐渐低微了下去。孤舟公子却满是泪水。
“回去吧!”尘空大师用尽了凡尘间的最后一丝执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出了这三个字。
下一刻,佛光普照。
洛飞羽看到自己周围闪耀着金光,不由皱起了眉头,“我怎么发光了?难道是……”
清剑堂内,浓雾皆散。
结界,破。
卿山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山寺的和尚依旧站在原处,未曾离开。自柳藏锋离开之后,就又重新开始诵唱梵语。
他们在做法事。
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为君山之上那些了无归处的亡魂,而是为了一个人。
为首的如惠早已泪流满面。
良久,他才仰起头大喊道:“徒儿如惠,在此恭送师父!”
“原来如此。”柳藏锋看着洛飞羽身上的金光一点一点都流逝着,很快就散尽了,“可就算这样,又能如何!”
原本奄奄一息的柳藏月因为这道佛光,恢复过了一点意识。被柳藏锋的暴喝给吓醒后,她勉力抬起头来,想要看看柳碧燃,却发现她早已不在这清剑堂上了。
“师姐。”洛飞羽急忙上前将她扶起。
“碧燃呢?”柳藏月看起来无比虚弱。
“她已被我和唐兄合力救下,现在应该被唐兄带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了。请师姐放心。”洛飞羽缓缓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藏月高悬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但还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就忽然大喊道:“师弟小心!”
洛飞羽没有回头,而是将背后囊中的剑朝上拉起,挡住了来剑。有几滴血被振落到了洛飞羽的脖子上,分外滚烫。
柳藏锋冷笑道:“有点意思。”
柳藏月看着那柄沾满了鲜血的软剑,睁大了眼睛,“你究竟把碧燃怎么样了!”
然而还未等柳藏月再说些什么,洛飞羽就一掌劈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当即就又昏了过去。
“帮我照看好师姐。”洛飞羽将柳藏月推到了商的怀里,缓缓起身挑开了柳藏锋的这一剑,柳藏锋疾步退到了十步开外。
洛飞羽转身看向了他,一字一顿道:
“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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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藏月对洛飞羽而言,已经不是师姐那么简单了。
虽然在之前她曾追杀过自己,但是在比武招亲上,不仅让自己的武学境界一跃入飞月,并且逼使自己使出了剑祖的那一剑。若不是那一剑,自己是剑祖徒弟这个身份绝不会如此有说服性,现在的他,也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
后来又在水牢里为自己指点迷津,在刚才为自己挡下了柳藏锋,很多师父都没做过的事,她都替师父为自己做了,如此大恩,没齿难忘。所以这一战,他绝不能败。
当然,也还因为一个人。
“如果她站在这里的话,看到你残害了自己的骨肉,还意图杀死清剑堂里所有人,那么,她绝对不会容许你为非作歹的。”洛飞羽握紧了剑柄,忽然闭上了眼睛。
柳藏锋没有说话,只是冷笑。
剑上所蕴含的强大力量,已驱使他变得疯狂起来,更让他兴奋了起来,所以,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洛飞羽一战。
与那柄“折”剑一战!
柳藏锋将剑挥起,旁人甚至都看不清二月春柳上抬的轨迹,似乎只是一个眨眼,就变换了位置。
疾如风,势如雷霆。
这便是仙人剑的恐怖之处。
但这对洛飞羽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从始至终,都闭着眼睛。
而剑脉诀,就代替了他的眼睛。自从他突破至飞月境以来,剑脉诀对剑气的感知早已是今非昔比,何况柳藏锋这霸道如雷的浑厚剑气。
柳藏锋身形一动,一如方才他起剑那样,同样也没有人能够以肉眼捕捉到,他行动的轨迹。
“好快!”角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身为一个沉浸于剑术的剑客,自然知晓这一剑的可怕。
但是,其他人没有捕捉到,并不代表洛飞羽也没有捕捉到。
虽然时间相隔只不过刹那,他却能感觉得到这股剑气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当剑气将要抵在自己咽喉处时,他忽然就睁开了眼睛。眼帘启得极为缓慢,眼底也缓缓涌出了一抹血色。
这简单的一个睁眼,同样也蕴含着剑气。
柳藏锋微微变了脸色。他惊讶地察觉到,二月春柳上的剑气竟然在不断逝去。如大河奔流入海,永不复回。
“这是!”柳藏锋笑容顿失,愣了一下。
“剑脉,汲气诀!”洛飞羽怒喝一声,他此刻已完全睁开了眼睛,一道势如雷霆般的剑气也同样从他的眼底涌出来,刺向了柳藏锋。
正是柳藏锋自己的剑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未等这道剑气刺到柳藏锋,洛飞羽就开始点足后掠,同时也将剑指向了前方,对准了他。
剑尖上有着剑光涌出,如同皎皎月光。
关于这一剑的故事,他曾听师父说起过。
这是剑祖莫锦书年少时成名的那一剑,亦是剑祖初遇阿仙时挥出的那一剑。据说引来了所有的月光,汇聚了到那个宛若仙子的少女身上。
夜坠星稀,剑指月明。
此刻是白昼,自然不会有月光照耀进来,有的,只有那无尽无休的杀意。
随后,洛飞羽没有给自己留有丝毫停息的机会,拔剑上前。
剑招轻灵飘渺,但每一招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剑势又极为险峻,如同在山崖峭壁迎客的苍松古柏,于急流中倒江海,是足以旁观者惊出冷汗的一剑!
他以刁钻的姿势,避开了先前自己释放出的月明剑气以及血瞳剑术,朝着柳藏锋刺出一剑。
剑脉诀,足以让修为算不上高的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出三剑!
这一剑出手后,就连公孙芳都发出了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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