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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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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在火堆前打着盹的小道忽然一个激灵,喜笑颜开,“这是师父敲门的节奏,不会错的。”

他起了身开了门,站在门前的果然是音胤。

与刚离开时不同,此刻的音胤散人似是经历过什么大战,面色苍白。小道赶忙搀扶着他来到了火堆前,“师父,发生了什么!”

音胤散人只是坐在那儿静静地调息。

小道见师父没理他,只好耸耸肩,朝火堆中仔细地添了几把薪柴。

不知怎的就起风了,将滚滚的熏烟吹向了小道,小道猛地咳嗽了几声,裹紧了身上单薄的道袍,“这苦日子过得,倒是有些想家了。”

音胤散人忽然发话了:“家?哪个家?”

小道答道:“当然是武当山了,自从我一岁时拜入师父门下时起,我的家就是武当了。”

音胤散人哀叹一声,问:“这九年来,师父待你如何?”

小道想了想,坦诚相告:“勉强可以吧。不过,掌门不是常说,师徒之交既淡如水,又醇厚如茶嘛,在很多方面,师父还是很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音胤散人犹豫了一下,“那我现在要你去做一件事,你可愿意?”

小道感觉此刻师父有些奇怪,心生困惑,但还是笑出了一口白牙,“师父有令,身为弟子怎敢不从!”

“那如果……”音胤散人神色阴沉,睁开浊眼望向了小道,“师父让你去死呢?”

“师父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小道猛打了个哆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然而,他下一刻看到音胤散人那文弱得像个私塾教书先生的身躯站了起来,那团跃动的火堆将他的影子扯得格外长。

“等我成了仙后,我定会找到你那六道轮回中的转世,收你为徒。”

这是他在开蒙时期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也是他人生的尽头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他生命中最后一个画面,是一柄布满了雷霆的剑贯穿了自己的胸膛,而那持剑身影没有犹豫地转了身,朝着房内走去。

“师父……”

慕容皓月与萧皓琛这对师兄弟兀自端坐在城墙上,在萧皓琛所幻化出的尘微弈上下棋,尽管言静臣已给他们安排妥当了房间,二人也没有应邀去入寝。

已过了二盘酣战。第三局下至半路,慕容皓月眼见棋势已远,不由有些心烦意乱,捏子的食指与中指稍一用力,指尖中的那黑子顿时被捏为了几缕漂浮着的淡墨,随空散去。萧皓琛眼察师兄情绪已有些失常,并未多言,只是赶忙胡乱下了一子,令棋势倒转过来。

慕容皓月却是一眼看出端倪,“你这般相让于我,是令我蒙羞,也是胜之不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皓琛微微皱眉,起手一揽,将那墨化的棋盘给收回:“师兄,庄子化蝶去寻梦时,曾下谶言:不以物挫志。你的心既已不在棋盘之上,何须非要下棋,在棋中自寻苦恼?”

“情劫难测,心性无常,深陷其中,唯大梦一场。”慕容皓月闭目一叹,“时日尚远时,心中自欺矣,时日越是近,越是豁清。昨日与她对视一眼,总感觉她对我屡次失约已心存悲憾。”

萧皓琛叹息一声,“师兄啊,那你我先前打的那个赌约,你还想赌么?”

“我想赌,因为我不想输;我又不想赌,因为我很怕输。”慕容皓月说了句前后不搭的话。

“师兄,你以往都是愿赌服输的人,”萧皓琛轻摆拂尘,摇头一笑,打趣道:“你是因为在外面待习惯了,不想回武当山,才不想输的吗?”

慕容皓月召出了软剑弹奏起来,乐曲中带着浓浓的乡愁。

“我从小就在武当山长大,早已把武当当作自己的家。而我也已好多年没回家了,我无时无刻都想回家。”

萧皓琛顿时明了,轻甩拂尘,将右手掌挺直于唇前:“所以,师兄是因为苏姑娘么?”

慕容皓月仰起头望向满天星斗,没有回答。

萧皓琛叹息一声,笑道:“苏姑娘现在应该就在这暮淮王府里边,你要是想见她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都已中了毒,一个只能召棋盘悠哉悠哉地下棋,一个只能将剑当乐器使,恐怕还没见到人,就得先被士兵围殴致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师兄,既然心中看不透这个情劫,也不愿逃过这个情劫,那不妨去看破这个劫,再来决定是逃,还是不逃!”

慕容皓月也笑了,高喝道:“起!”

那群软剑在空中飘舞,彼此交错宛如蝴蝶穿花,激起了悦鸣,很是好看。

“既然不想逃这个劫,那便去面对!”慕容皓月认真说道。

在十柄软剑的围绕之下,慕容皓月宛若仙人降世。

萧皓琛拍手赞叹:“不愧是在雪月楼里边当过伶男的男人,好听,好听!”

然而,弹奏刚刚过半,慕容皓月就忽然停住了。他仰起了头,望向了天上的星斗。

萧皓琛惑道:“怎么了?”

慕容皓月喃喃道:“总感觉,今日的北斗七星有些黯淡,不如往日那般明亮……”

金陵街上,一群身着武当道袍的人正走在大街上,带头的是背着紫霄雷匣的音胤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除了音胤散人之外,余下的几人身上的道袍都极其不合身,要么就是被虬结的肌肉撑得过紧,要么就是显得极其宽大。

在人群中的孔文亮轻摇着鹅毛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看着自己身上的道袍,撇了撇嘴:“没想到我也还是有点仙风道骨的风范的,音胤,你说是吧?”

音胤散人走在前方,没有回头:“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要叫我师父。”

音胤散人话一出口,孔文亮身旁的那个持玉人上前一步,吼出了尖锐的嗓音:“你找死!”

“诶诶,别这么冲动。”孔文亮抬手将那持玉人制止:“师父他老人家这么做,是为了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也更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呀。”

音胤散人停下脚步,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孔文亮微微一笑,缓缓走到了音胤散人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师父,那些消失在世上的同门小道长,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音胤散人如遭雷劈,深喘了一口气,“都被紫霄雷匣劈为焦土,面目难辨,已经埋了。”

听着音胤散人如若蚊蝇的声音,孔文亮仰头哈哈一笑,走在前方,“如此甚好,赶快走吧,道爷我累了,得赶快找个客栈歇歇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暮淮王府。

藏妃殿。

金陵为都时,此殿是妃嫔的居所,即便岁月在其间刻下了痕迹,却难掩昔日的纸醉金迷。

苏楠笙换上了一袭素衣,坐在妆台前,即便是浓妆艳抹,却也掩盖不住原本苍白的脸色。

卢夕捧着托盘站在一旁,“姑奶奶,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雪月楼都因你的婚事歇业,你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面对卢夕的循循之语,苏楠笙不为所动。

卢夕见苏楠笙面色低沉,眉头也不自觉皱紧了,“怎了?还是不舒服吗?看来那道士留下来的药方虽好,可终究不是一剂良药啊。”

苏楠笙明眸恍惚了一下,“他说我这个伤本就是不治之疾,开出的药方,也是只能暂缓病情而已。”

“嚯,嘴巴不缝着了?就知道你容不得他在别人眼里有一点沙子。”卢夕笑了。

苏楠笙苦笑着摇了摇头,“让妈妈见笑了。”

卢夕问道:“你对他很失望?”

苏楠笙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望向了窗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雨后的金陵很静,静到围流皇城的秦淮河如镜般平滑,没有任何波纹。河面正倒映着几颗星星。

苏楠笙喃喃道:“燕子。”

“什么?”卢妈妈疑惑地看向苏楠笙。

“燕子的声音,它在飞,它想归巢。”苏楠笙闭目聆听。

“归巢?”卢夕惑道。

“是的。但是它已找不到归巢的路了,回不了家,就只能在秦淮河上盘旋。”苏楠笙再度睁开了眼眸,缓缓抬起了右手。

正在卢妈妈一头雾水间,一道黑影从窗外掠入了屋内。再定睛细看,苏楠笙右手勾起的食指上站着一只凹尾短喙的小燕子。

卢妈妈看着扑腾着翅膀的小燕子,满脸惊讶。

苏楠笙轻抚燕翎,黯然道:“以前常说,旧时堂前燕,飞入百姓家。可如今,这硕大的金陵城也将要没有燕子的容身之所了,亦或是说,它识得归路,可归路的尽头,已经不识得它。”

一边说着,苏楠笙一边为燕子揭去身上已凝涸的融泥。

“没办法,毕竟暮淮王大婚。一个王侯的婚事定是要搞得隆重壮大,故有些碍事的东西必然要被拆掉,修以婚饰。”卢妈妈无奈地看着外边的一片火红。

话间,卢妈妈看着苏楠笙优雅从容的样子,蓦然想起来,苏楠笙总是能察觉到在常人眼里微不可查的一举一动。所以,她总是能够轻易俘获那些前来听曲的人的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莫非会读心术不成?”卢妈妈扬声一笑,说出了心声。

“并非读心,而是聆韵。”苏楠笙将燕子放在一旁的挂栏上,而自己也开始用丝棉布帛做着燕巢:“我自小就在南方的一个小村庄里长大,那里很美,有山川河流鸟兽草木,我从小就开始随阿爹接触自然万物。我能听见其中春花初绽和冬雪消融的声音,我能分辨出喧嚣蝉鸣每丝含义的差别。万物皆有灵,只需细细观察,轻轻聆听,一切众生皆无所遁形。”

卢夕问道:“所以你就不会能分辨出哪些爷对你是真心爱慕,哪些爷对你是心存歹念?”

苏楠笙叹息一声,“诺言轻许,人心难测。一个人对你真心与否,眼神是藏不住的。”

“要是我们这些伎女们都能有你这般本领,半夜里的雪月楼,也就不会传出啼哭声了。”卢夕坦然道:“放眼整个金陵城的名伶,卖艺不卖身,恐怕也只有你一人了。”

“不。”苏楠笙笑了笑,看向桌上静置的云纹软剑,“这没什么好羡慕的,我看得清周围来往的人,看得清世间一切生灵,可从始至终,我却从未曾看清过自己……”

笑容中有着苦涩,有着无奈,有着痛苦,但更多的,是自嘲。

卢夕看了苏楠笙一眼,随后也看向了桌上的软剑,“你很迷茫,还是很犹豫?”

苏楠笙惊疑道:“什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有时候,当局者也会因清而迷。你之所以看不清自己,那是因为你已经看清了,但是你不知道如何去做。”卢夕顿了顿,“昨日,你与他应该相见了吧。”

苏楠笙怔了怔,想起了卢夕昨日亲手为她调制出来的檀香,而那人也恰好于昨日归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非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苏楠笙低沉道:“相见了又能如何,我也将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我明白,那一日言小公子给你的婚帖,我也看过了。字迹确实与五年前如出一辙。”卢夕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已经泛黄的旧帖,“对于她的死,你心中有愧,所以,我擅自帮你答应了暮淮王的求婚,你也没有多言,对吗。”

苏楠笙看向了桌上,那熟悉的纤秀字迹映入了眼前,内容是自己与慕容皓月的婚约,而落款处,则是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言己微。

看到这个名字,苏楠笙眼中闪过了痛苦。

卢夕幽幽道:“对于她,你心中有愧。”

苏楠笙抹着眼泪,“她是因我而死……”

“你啊,就是把很多事都看得太重了,就算这件事与你只是藕断丝连的关系。”卢夕收起了旧帖,“你五年前送他离开金陵,不知去向,武当借此来金陵城声讨说法,以致言家几乎满门被灭,你就觉得这些事就与你有关,才没有立即回绝暮淮王当时的求婚,是么?”

苏楠笙微微点头,哽咽着,“我对不起小微。”

卢夕没有劝慰,而是说道:“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只是,你真的欠她什么吗?别忘记五年前,是谁奋不顾身替她挨下了一掌,落得如今这难以根除的伤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楠笙瞳孔微缩,胸口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其实啊,你自己也明白,你本就不欠她什么的,而是你没有看清自己,而是一直在怀疑,怀疑那个人为何会失约了五次,在失约了第五次后姗姗来迟,怀疑自己在纠葛面前,能否将恩怨分明?”

苏楠笙犹豫了好久,才点了点头。

卢妈妈笑了笑,没有直接给她答案:“既然这样,就去聆听一下自己心中的‘韵’吧。”

苏楠笙却头也不抬,仍在那制着燕巢。

片刻后,一只精巧的燕巢已经制成。苏楠笙将那只燕子引入了巢中,搬过一张凳子,将燕巢挂在窗的屋檐下。她聆听着燕子喜悦的叫声,望向了秦淮河面。

忽然,一道悠扬动听的旋律轻轻扬起,宛如一个远行的游子割舍不下心中的思念。

苏楠笙浅唱道:“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卢夕一脸欣慰地看着苏楠笙,闭着眼,仿佛要在这歌声中沉醉去了。

苏楠笙像是想通了什么,扭头看向卢妈妈,如同当年少女一样,俏皮地笑了:“好,我明白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日午后,艳阳高照。

旧时皇城,言府。

暮淮王婚宴。

百年前,当代言家家主以三剑镇下了“逆天之役”,并护送帝王迁都于洛阳。自此,江湖大多数门派与暮淮王府之间形成了一种妙不可言的关系。

二分恩,二分怨,剩下六分,是敬佩。

当初,当代帝王深困金陵,将至末路,各路江湖门派在金陵城前虎视眈眈。而临近金陵的那些由朝廷册封的数十个江东世家中,只有楚州一带的言府号召起万名江东子弟挺身前来相救。言家虽然粉碎了江湖门派“逆天之役”的最终目的,但言家这气节,却令无数江湖中人肃然起敬。

而后,梁阳以洛阳为都,至今已有百年。在此之前,各路门派被朝廷镇压,自顾不暇,江湖中人彼此之间也少有争端。然而这百年来,江湖既有着与朝堂分庭抗礼的实力,又与朝堂井不犯河,于是,葬剑山庄突起,荼害苍生,甚至有些小门派也因此灭门,民不聊生。后也是迫于梁阳皖烈帝施压式的号召,给江湖人赐下皇旨,各方门派领命,与朝廷联手南下,荡平葬剑山庄,江湖表面上暂时恢复了一片安宁祥和。

而江湖人在劫后余生之时,总会想起那时的言家突然杀出,保全了一丝龙气。若不是言家,天下已无主,届时,天下纷乱到何种地步也难以想象。此时,总得饮水思源,于情于理,对于言家当表恩情。

然而,却不缺乏偏激者对言家持有怨恨。他们总是臆想着,若是从那时起,斩断帝王一脉,令天下龙气黯然,朝堂帝位空悬,必然会迎来一幅前所未有的新光景,江湖上的一切都不用因朝堂束缚,人们落得逍遥自在,无约无束。但这种想法却从来没有被实践过,也没有人敢开这个头去实践。

至少目前还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在往年,若是朝堂上有喜事宴请,除了江湖上个别名声很好的门派外,决不敢贸然乱请,怕出了什么篓子。而这言家当代家主,也是皇帝封赐暮淮王之位的言静臣,却放出“天下共喜”之意,肆意发放喜帖,格外高调张扬,这是自百年来几乎从未有过的。或许是因为首例,或者是对言家出于敬佩,或许是想一睹这新娘,也就是雪月楼首艳的芳容,接帖之人纷纷前来。当下这金陵城中,俨然有当年帝都时的那番龙蟠虎踞的规模。

洛飞羽与公孙诗潋二人并肩站在言府前,隔着中间这段秦淮河,遥望着暮淮王府。

本来从这边到隔岸言府,要么要催动轻功,要么要乘舟到对边。但因为这喜事,言静臣早已下令在这秦淮河上搭建起一座桥梁,这样不管会不会武功,不管男女老少,都可以轻松过来。

“山东狮吼派大弟子严山河,携弟子三名,奉掌门之令,代掌门前来赴宴!”忽然从门前传来响彻云霄的巨声,令大多数始料未及的人捂上了耳朵。

“这河东狮吼功可还真是不同凡响啊。”身着红衣的公孙诗潋今天倒是神采奕奕。

洛飞羽则是什么也没做,也什么都懒得做,就连手也没抬,只是无力道:“我们快走吧。”

公孙诗潋应了一声,与洛飞羽并肩走在了桥上。

但当二人走在桥上的时候,不断有人向他俩投来怪异的目光,公孙诗潋皱了皱眉,扯了下洛飞羽的衣角,“他们为什么看着我们?”

“不知。”洛飞羽语气仍然无力。

有一位五六岁的小姑娘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目送着二人前进,稚气未脱的脸蛋上写满了好奇,“娘,这位哥哥看起来怎么这么累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在女孩身边的少女赶忙蒙上了小女孩的双眼,“小孩子不许瞎看!”

“清心观蓝师太,携徒赴宴。”

“久仰久仰!请师太饮水!稍后落座!”

“霸刀门首席刀客龙游海,携门下弟子前来赴宴!这是喜钱,请笑纳!”

“我替我家公子向你道谢了!请英雄饮水!稍后落座!”

“柳月山庄前来贺喜!贺礼明日便派门下弟子驱一马车运来,还莫见怪!”

“哪里哪里!我替我家公子向各位英雄好汉道谢!请英雄饮水!”

二人已离言府大门越来越近,已可以听到那些前来赴宴的英雄好汉自报家门的声音,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英雄豪杰。

听着那些截然不同的声音,公孙诗潋的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起来。

洛飞羽问道:“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孙诗潋打趣道:“这里边高手云集,你可别看到哪柄名剑,就不要命似的跑过去了。”

“知道知道,”洛飞羽无力道:“姐姐,我可是中毒之躯,我就算是想,也做不了啊。”

坐在收帖桌后的是七位身着黑袍,带着遮阳斗笠的言家家仆,黑袍上绣着代表言家的五瓣梅花纹,三位手中拿着毛笔负责迎接,顺便将那执帖之人的宗门名号,以及所送贺礼都一一记录在册。两位则是坐在一个大木桶旁,负责将这水桶中的水舀倒入小杯中。还有两位则是在清洗被人喝过了的杯子。

那言家家仆一声一声地高喊着,已喊了有十余声,那些持帖而来的英雄已陆陆续续走进了言府大门。不一会儿就轮到了洛飞羽与公孙诗潋。

公孙诗潋缓缓走到了桌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红色的喜帖,“长安剑器楼楼主公孙诗潋,携洛飞羽前来赴宴。”

正当负责收帖的那人想要起身相迎时,突然就被一旁的家仆给推开,而这被推开的家仆也不恼,只得去负责迎接其他人。

公孙诗潋正疑惑间,却从那遮阳斗篷下传出了她无比熟悉的声音:“欢迎二位前来赴宴!”

听到了这尖锐清冷的女声,洛飞羽只感到自己身上寒毛竖起,那七珑孔雀毒所带来的无力感霎如云散。公孙诗潋赶忙拉住了洛飞羽的衣襟,轻声道:“你怎么在这干起迎客的活儿了?若是唐门的人来了,那你岂不是……”

前方的家仆揭下了遮阳斗笠,“放心,唐门最近正在举全门之力,闭门研制新的暗器呢,他们暂时还离不开巴山。”

正是唐雨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这,专候你们二位到来。”唐雨萱微微一笑,起了身亲自到那水桶旁盛起了两杯水,递到二人面前,“请先饮水,饮水后入座。”

洛飞羽立马将头转向一旁:“我不喝。”

唐雨萱微微一惊,但很快就归于寻常,“言家习俗罢了,望公子还是遵行为好。”

公孙诗潋接过了那两杯水,“你也别勉强他了,我替他喝吧。”

唐雨萱点了点头:“也好。”

待公孙诗潋喝完后,唐雨萱戴上遮阳斗笠回到原位,“请入王府!”

公孙诗潋点点头,拉着洛飞羽走了进去。

又过片刻,一群武当道士从桥的那端往言府这边走了过来。

“武当灵胤长老音胤,携弟子前来赴宴。”音胤散人将请帖放在桌上,有气无力道。

而迎接武当这一干人的,是唐雨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雨萱听到音胤散人报上名号后,抬眸看了武当众人一眼,缓缓点了点头,高声道:“久仰大名!请饮水,稍后落座!”

武当派共有七人,很快,七杯水就整齐地摆在了桌上。音胤散人看着杯中的水,朝那些家仆问道:“请问施主,这水从何而来?”

“淮河水。”未等言家那些家仆回答,一名执鹅毛扇的武当弟子抢先道:“师父,赴言家喜事之前,便要饮一杯这秦淮河水,慨其中风流。”

音胤散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竟说出了一句不符合他这个身份的话:“若不喝会如何?”

“道长,你这样会令我家公子的颜面上过不去呀。”唐雨萱淡淡道:“入乡随俗,这杯秦淮河水,你是非喝不可的。”

音胤散人那瘦削文弱的身躯蓦然一震。

“师父,喝吧。”孔文亮一边抹着在唇上残留的水迹,一边催促着。他怕音胤散人执意不喝,反而会引人生疑,这样一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见自己带领的“武当弟子”都已喝完,音胤散人只得将手伸向了桌上仅剩的一杯水,灌入了口中。

与此同时,唐雨萱轻轻扣动了藏在桌下的一根丝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暮淮王府。

言家祠堂。

一身婚袍,头顶凤钗的俊美少年正闭目跪坐在桌前的蒲团之上,左手边放着一柄藏于金鞘中的雅剑。而离蒲团不远处,正整齐叠放着一件金鸾梅花衣,正是暮淮王的王袍。

暮淮王,暮淮剑主,言静臣。

面前的桌上供着灵牌,灵牌前清香正燃,烛焰正旺。突然间,空中传来一声细碎的弦裂声,惊得桌上香尘颤起。

言静臣蓦然睁开了眼睛,望向前方的灵牌,眼中似有寒光流淌。

祠堂之外锣鼓喧嚣,红灯繁花,前来赴宴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热闹非凡。

而这祠堂之内,却是森寂如常。

言静臣轻吟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言静臣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布包和一壶酒,布包里边包着用红脂浸泡成的红米。他依次将红米与酒水撒在了桌前,随后深深跪拜,久久不起。

礼毕后,言静臣又看向灵牌,深情道:“父亲,兄长,你们小时候经常跟我说,容我年至桃李之时,才允我成婚。即便是在心中的深仇血恨之前,我也一直在遵循我们之间的诺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你们离去已有五年,我也已经二十岁了,来到了你们口中那可以成婚的年龄。而借着这个婚礼,我要为你们,报仇。”

“你们若是在天有灵,请信我。”

言静臣提着剑站起了身,一时剑意浩瀚,将祠堂内的烛光闪灭了半刻,而后再度亮起。

暮淮,龙气薄暮,言梅盛淮。这柄剑,是一个时代的落幕,同样也是一个时代的开拓。暮淮在名剑阁评定十大名剑中处于第七,而这剑上所蕴气节,这剑背后的故事,却在江湖上传颂为一段佳话,就连一些已为人母的江湖女子,也不吝将这段故事讲给自己的孩子听。

言静臣看了一眼暮淮,却发现自己握着暮淮剑的手正不断颤抖着。他又抬眸望向了桌上,无意间瞥到了藏在角落中的灵牌。

第五代家主之女,言己微之墓。

不知为何,一股恶气萦在言静臣胸口间久散不去。最终从剑鞘上挥出一道阴森的剑气,将言己微的灵牌击得粉碎。

言静臣刚打开了祠堂大门,一名婢女就跑过来接下了他手中的金鸾梅花衣,关切道:“小公子,为何偏要来这祠堂内换喜袍,里边可是冷得很,当心着了凉。”

言静臣没有回答她,而是忽然仰头,扫过了漫天铺盖着的红绸华灯,眼神中闪过了迷离。

婢女试探道:“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静臣收回了目光,“人齐了吗?”

婢女道:“府内已快坐满了,府外还在摆着宴席,正欲邀请城中贵侯前来赴宴。”

“好。”言静臣轻轻点头,“吩咐下去,闭门拆桥,绝断来路。仅开一小门,准备给外头的宾客们上酒上菜。”

“是。”阿媛转身快步离去。

言静臣目送着阿媛踏出门后,负手而立,缓缓道:“既然等我等了这么久了,那就出来吧。”

一道消瘦的身影从檐上跃下,快步朝言静臣来。言静臣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人,讽笑道:“武当道士都是这么不守规矩的吗?不老实在房间里边待着,还到处乱跑,万一被武当那群人撞见了怎么办?”

慕容皓月直接开口道:“你说过,要带我去见她的。”

“慕容道长,你这般心急,莫非是想在我面前抢亲了?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你们祖师爷留下来的祖训,你难道忘了吗?”

慕容皓月冷冷道:“我只是想向她求一个答案,再将一物托付给她。若她对我无意,我绝不叨扰。”

“呵。”言静臣背过身去,“倒还真是义正严辞啊,你和楠笙,还真是很像呢。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能说成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皓月冷冷道:“是!就像当年那样,她义无反顾地为你姐姐挡那下一掌!”

言静臣不自觉攥紧了腰间的暮淮,声音有些颤抖:“慕容道长想拿往事来逼言某吗?没有用的,我的心早已坚若磐石!”

“不,我只为了她。”慕容皓月沉声道:“若你不想要……你的未婚妻死去,就立刻带我去见她。”

言静臣怔了片刻,微微侧首,冷冷瞄向慕容皓月,“我现在就带你见她,只不过,还望慕容道长不要忘了我昨晚说过的话。”

慕容皓月冷言回绝:“我没有忘记。不过,得等见到了她后再说。”

言静臣冷笑,低声道:“也罢,想必你见到了她,这第三件事,你定是非答应不可的。”

萧皓琛踮脚站在一棵梅树上,右手掐指作算命状,远望着二人离开,若有所思。

直到二人走远后,萧皓琛才摇了摇头,“果然,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解铃还须护铃人,铃归解铃人,可渡半死劫。”

“师兄啊,可别怪我无能,你这剩下的半死之劫,我却是怎样也算不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皓琛刚一说完,原本轻松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不过结局如何,还是交给兄嫂来决定吧。”

萧皓琛没有立即调息疗伤,直接纵身朝二人离去的方向跃去。

藏妃殿已然在望。

慕容皓月仰头望向了湛蓝的天空。

或许正因这盛大的婚事,召来了一阵煦暖的春风,已过腊月花期的梅花于今日悄然绽放,有一排喜鹊于枝头鸣唱,燕子衔泥前来筑巢,耳畔琴瑟悠悠,久久未绝。

一般来说,只有喜事才会召来春风祝愿。但慕容皓月却想起来,自己与佳人双双立于秦淮岸边奏琴舞剑,诗词阔论之时,好像也是此景。

五年了,五年前的事已经很模糊了,又很清晰,他好像早已不记得了,又好像恍如昨日。

殿前已经停了花轿,四名汉子在轿旁等待。

锣鼓声已经开始轻轻敲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负责宣报吉时的红娘,正死死盯着桌上快要燃尽的香烟。

……

殿内。

红盖头下的那张俏脸很平静,她知道这一切必定会来。

卢夕俯下身扶着她的肩膀,“吉时快到了。”

苏楠笙点点头,忽然平静地说道:“他会来的吧。”

卢夕怔了怔,“你希望他来抢亲?”

“我了解他,以他的性子,是不会抢亲的。”苏楠笙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但我相信,他会用他的办法,把我带出去。”

卢夕笑了。

这才是她所认识的苏楠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得清一切,更看得清自己的苏楠笙。

“姑娘,束腰吧。”卢夕拿起一条喜红长绸,来到了苏楠笙的身边。

苏楠笙却摇了摇头,手不断在桌上摸索着,随后触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用它来束吧。”

殿外。

红娘恭敬道:“王爷,吉时快到了。”

言静臣却没有理她,而是掐灭了桌上袅袅的香烟。红娘见状大惊,“王爷,你这是……”

言静臣目送着慕容皓月进殿,眼中难得流露出了一丝温暖,“故人相叙,总要些时间的,给他们一些时间吧。”

“故人?”红娘转眼看向那个道袍褴褛的背影,“这道士看着寒酸,与小姐居然是故人吗?”

言静臣犹豫了一下,随即意味深长地说道:“说是故人,倒也不太到位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藏妃殿很冷,因为它锁住了百年的守望。

恰如五年前,十里秦淮。

那年,腊月金陵梅花盛开,悠悠雪落。秦淮酒家已经酿了几大缸烧酒,以渡过这个寒冬,蒸笼里的米酒汤圆也出了锅,有许多人策着马,踏碎了雪花,来此暖胃,欣赏落雪。

穿着单薄道袍的少年道士拒绝了酒家的施舍,独坐在街道上看着满天飞扬的雪花。但不出片刻,他冷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心中有些懊悔为什么不接过那碗汤圆。

这时,一旁的高楼里传出了歌声:“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少年道士听得心中有些触动,不知不觉,他已经离开自己家已有三年了。

这歌声似乎有一种魔力,牵引着他,来到了大楼门前。

他推开了大楼的大门。

却看到了一副与外面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春光溶溶,雅乐浮沉,温暖得想令人醉死。

但是刚才的歌声已经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道士丢下了背上的剑匣,也一时忘记了刚才歌声的事,只想着取暖,于是狼狈地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有许多伶女见他面容如玉,生得俊朗,朝着他挤眉弄眼。然而少年清心寡欲多年,不解风情,只是低下了头拍打自己身上的落雪。

正拍打间,一位轻捻着桃花扇的少妇来到了少年道士的面前,“真是个好看的少年郎。”

少年道士站起身行了一礼,“……多谢。”

“也是个有礼貌的少年郎,很有趣啊。”少妇打量着地上的剑匣,眼中一亮,“原来是大世家的子弟啊,不知少年郎是要喝酒,还是……”

少年道士摆了摆手,“不必,路过此地,取个暖便走。”

少妇面露不悦,语气也不再柔媚:“虽然说你很好看,但是你要取暖的话,那可是来错地方了。”

少年道士犹豫了一下,又行了一礼,“请问施主,这里是什么地方?”

“反正不是道士该来的地方。”少妇别过了眼去,“锦瑟,华年,送客。”

一旁的两名伶女停下了舞姿,来到了少年道士的面前一齐说道:“公子,请回吧。”

少年道士到现在也没能搞明白为何要驱赶他走,只得背起了匣子,悻悻地起了身,正要往大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曲声响起:“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不知道长入金陵以来,遇到要找的那位心上人了没?”一名貌美的金衣女子捏着鼻子扯着嗓子,朝着少年道士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女子朝身边的素衣女子笑问道:“楠笙楠笙,你看我这曲唱得如何呀?”

素衣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了些许责怪,“唱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戏弄这位公子?还不快些赔礼。”

金衣女子昂起了头,“我阿爹可是暮淮王,在金陵城内一般都是别人向我道歉的,哪还有我向别人道歉的理呀?休!想!”

素衣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莞尔一笑:“抱歉了公子,我朋友也是无意,还望莫怪。外边天冷,雪月楼今日也是冷清得很,公子不妨就留下来吧。”

少妇见素衣女子发话,念及眼前这素衣女子十有八九会成为雪月首艳,也就不再作多纠缠,率着那两名舞伶朝着少年道士行了一礼后便默默离开了。

金衣女子展开折扇,遮掩住了嘴,扭扭捏捏道:“少年郎来这楼里,是为了什么呢。”

素衣女子没好气地说道:“小微,暮淮王是令你来雪月楼学曲的,而不是让你来这里学些你不该学的东西的。”

金衣女子笑道:“可这位道长脸红了喔。”

素衣女子微微一怔,轻轻瞥向了少年道士,果然如金衣女子所言,那白皙如玉的脸上红彤彤的,如水的眼睛也是在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金衣女子故作惋惜状,“啊,我这别有风情的呼唤,居然还不如楠笙你的一次回眸,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素衣女子在雪月楼里献唱已有五年了,居然在此刻展露出了属于少女的羞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杀机乍现。

“言家小姐果然在这里,既然暮淮王府进不去,就在这杀了言家小姐!回去跟老爷也好有个交代!”话音刚落,两名黑衣人悄然出现在了楼内。

楼内大乱。

少年道士一惊,赶忙打开了剑匣想要御剑御敌,但已经来不及了,其中一名黑衣人手掌上血光缠绕,朝着金衣女子拍来。

金衣女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在了原地。

少年不敢怠慢,一柄云纹软剑应声而出,冲向了那黑衣人。

这时,一袭素衣赶在那柄剑之前,挡在了金衣女子的面前,这一掌拍在了她的身上,一点血光也侵入了她的体内。少年见状心中不由一冷,将御剑的速度运到了极致,猛然掠过了黑衣人的手腕,将手斩落了下来。

断了手的黑衣人顿时脸色苍白,在原地痛苦地打滚。另一名黑衣人眼见不妙,正想要拉着同伴逃跑,但下一刻,一柄软剑就不偏不倚地刺入了他的心窝。

素衣女子猛吐了口鲜血,昏了过去。

模糊的视线里,那个少年道士朝他奔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次日三竿。

“你为什么没能及时拦下来,你为什么没能及时拦下来!”……

在呵斥声中,素衣女子从床上模模糊糊地醒过来。

金衣女子看她醒了,从少年道士的衣领上放下了手,走到床边喜极而泣,“楠笙醒了,楠笙醒了!”

“真是不像话!”卢夕在一旁怒骂,“我出去一会就发生了这样一件大事,要我在,我非打死那些人不可!”

“无碍了。”素衣女子笑了笑,闻到了一股温和隽永的香味,“这味道是什么?”

“这是我们武当的驱邪香,昨日闯入楼里的那些人用武功的是邪魔掌,你体内有邪气萦绕,这个香能起到驱邪的功效。”少年道士手捧着一樽沉香,走到了床边。

素衣少女点点头,虚弱道:“多谢了。”

少年道士沉声道:“不仅如此,此伤还需要药物来调理,近几个月我都会留在楼内,为你稳固好伤情,否则后患无穷。不知……”

少年道士说着说着,就朝着素衣女子温暖地笑了,在他那沉稳的脸庞上更显和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衣女子听到他这番话竟有些少年人的顽劣心性,也不由得笑了。

卢夕连连摇头,“也罢。不过你得在这楼内打零工。”

金衣女子抹去了眼角的眼泪,“喂喂喂,你这个不正经的云游道士,就是想找个借口,靠雪月楼熬过这个冬天吧!”

素衣女子莞尔一笑,“素未谋面,还不知公子姓名。”

慕容皓月手托着那樽沉香,支吾道:“贫道复姓慕容,名皓月,不知……”

苏楠笙抢先说道:“苏楠笙。”

那一日是冬天,那冬日里最后一场雪下完,春天就来了。

……

如今已是暮春。

慕容皓月却感觉自从冬末到了暮春,而苏楠笙感觉却像是过了数十个春秋,身边的人离去了一批又一批,茫茫皆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幸,他来了。

慕容皓月手托着一簇血红色的花朵,朝着那穿着嫁衣的背影颤声道:“阿楠。”

红盖头下的脸微微侧首,良久后,才道出了这声久违的呼唤:“阿月。”

那年自报姓名时的喜悦与迫不及待,都随着这五年的时光而溜走了。此时此刻,二人彼此呼唤彼此的声音中,难掩疲态。

或许是当时没能好好道别,或许是看到了这一身嫁衣,慕容皓月此刻的心中,竟有着对五年前毅然离去的后悔。

如果再慢些,眼前这个人拜入了高堂,自己险些就要寻不着了。

卢夕见慕容皓月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一急,赶忙将苏楠笙头上的红盖头给掀了下来。

二人彼此对视着。

彼此的目光仍如少年初遇模样,眼中的烈火如初,烧出了一簇花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暮淮王府,揽梅台。

和风吹来,梅花不合时宜再度盛开。

“你在想什么?”洛飞羽看向邻座的公孙诗潋。

公孙诗潋低头说道:“我在想,雨萱会将毒下在哪里。”

洛飞羽心中本就对这毒妮子感到不悦,也就兴致再问,将头扭向了一边,嘟囔道:“也不知道今晚言府的喜酒会是什么,绕梅间吗?”

公孙诗潋想了想,抬起了头,“应该是金陵为帝都时,明云帝埋在酒窖里的酒,迄今已有百年。”

“百年佳酿?”洛飞羽略微迟疑。

公孙诗潋没有理他,而是又陷入了沉思。

“百年佳酿啊!”洛飞羽两眼放光,活脱脱地一个醉死鬼样,仿佛还未喝上酒,就要醉去了。

公孙诗潋吓了一跳,看洛飞羽这模样也不像是装的,想了想后问道:“你这么爱喝酒吗?那为什么和你相处的这几天,就看你喝过一次?”

洛飞羽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因为我没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孙诗潋轻轻叹息一声,不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洛飞羽却是悄悄凑到了公孙诗潋的旁边问道:“百年佳酿必然酒香浓醇,你说那毒妮子会不会在这酒里下毒啊?”

公孙诗潋不置可否,而是喃喃道:“雨萱在我印象中是个很特别的人,就连我娘亲也常和我说,在她的身上,能看见一个‘死人’的影子。”

洛飞羽似乎早已习惯了她一言不合就开始讲故事,一头雾水:“什么‘死人’?”

公孙诗潋沉声道:“谢问生。”

洛飞羽皱了皱眉,“叩谢判官笔落迟,樽前望死不问生,湘西苗疆,生人不医谢问生?”

“据说谢问生前后耗费了四十年的时间,一齐参悟了四大医书中的至理奥妙,并在此基础上领悟了起死回生之术,在百年前随着‘逆天’大军出征梁阳,强行为那些战死的武林高手续命,落得了‘生人不医’之名。而他医术却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偏偏要以毒救人,以药杀人。”公孙诗潋顿了顿,语气中无意透出一股恶寒,“据说他还违背了自古以来‘医不自医’的禁忌……”

洛飞羽想了想,“你是说,那毒妮子也会不按常理出牌吗?”

“上任听潮阁阁主喝了毒酒毙命,恒山派因一缸毒酒险些满门尽丧……酒中下毒这个路子,实在有太多太多的人用过了。”公孙诗潋抬手接住了一朵梅花,“若要猜测她会在哪下毒,思维就必须要往偏锋处走。”

洛飞羽吃了一粒花生米,笑道:“你还真是对她很了解啊。”

“我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我呢?”公孙诗潋吹拂着手中的梅花,看着它分为花瓣飘散。

洛飞羽看着漫天的梅花,“你要阻止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只是想名扬天下罢了,不会害人,只要猜到她下毒的地方,知道宴会上哪些人中了毒,到时候收场的时候倒也方便些。”公孙诗潋摇了摇头,“而我要阻止的,是另一个人。”

“谁?”

“言静臣。不管怎么说,他想要复仇,也不该以一个人的终身幸福为代价。”

忽然,一道有些不太和善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在嘀咕些什么呢?”

二人抬眼望去,看到一名面容刚毅的年轻人带着一群小弟站在那里。这些人腰间持剑,身着翠衣,衣着上绣着柳叶与弯月。

“柳月山庄。”洛飞羽心中一动。

为首那人却是忽略过了洛飞羽,一脸谄媚地看着公孙诗潋,“不知姑娘可愿与在下试剑?”

公孙诗潋回道:“抱歉,我此剑既出,所指的只能是恶人。”

“无妨无妨,你!还不快把剑给这位姑娘一用!”那人朝着身后的小弟吼道。

公孙诗潋正想要婉言回拒,然而就在这瞬息之间,她感到眼前一阵雪白晃过,绛陌剑被洛飞羽拔出了伞柄,指向了那人。

公孙诗潋赶忙站起了身,“洛飞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目光阴沉得可怕,“放心,你这柄剑没有指错,这个人,就是活脱脱的恶人。”

在场所有人都对洛飞羽的忽然拔剑给吓了一跳,有几个好事者围过来本要劝架,可看到是几名少年人后,便持着看戏的心态围观。

少年时一怒为红颜,那可是在画本里才能常见的好戏啊!谁不渴望自己曾是这样的一个热血少年呢?

“居然是江南三大派之一的柳月山庄?这小子看着孑然一人无门无派的,还有得打嘛?”

“等等,这不是绛陌剑吗!这怒发冲冠的对象居然是剑器楼的小楼主?”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还有几名文豪持着手抄本屁颠屁颠跑来,准备记录。

因为柳月山庄的名声所致,舆论优势明显是偏向青衣年轻人,他也因此壮了些熊胆,“我和我的小美人试剑,又与你何干?”

公孙诗潋秀眉微蹙,轻声道:“此人轻浮无比,帮我教训一通吧,我就不陪你丢人了。”

“以前遇到这茬破事,你肯定会千方百计地劝阻我,今天这是转性了?”洛飞羽笑道:“不会让你失望的。”

公孙诗潋坐回了原位,托腮看着洛飞羽。

洛飞羽手持绛陌,朝着那人勾了勾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怎受得了这般挑衅,猛然拔出了腰中火红的长剑,“柳月山庄柳求凰,还望赐教。”

洛飞羽甩着手中的绛陌胡乱挥了几下,“看我这公孙剑舞,嘿哈!你怕了吗?怕了就滚!”

公孙诗潋手猛然一滑,扶额道:“果然,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易相信这个家伙!”

“剑道容不得你这样的无耻之徒来亵渎!”柳求凰轻揽手中长剑,剑势若窈窕柳枝,柔绵轻舞,却在其间蕴着可撼千斤的剑意,那火红长剑竟像是燃烧了起来!

“好快好柔的剑法。”人群中发出了赞叹。

但洛飞羽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剑法,而是这柄剑,“这柄剑是你的?”

在那耍着花招的柳求凰脸色大窘,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迟早会是我的……何况,是或不是又与你何干?快出剑!”说完便提剑刺来。

“对付厚颜无耻之人,当用正道剑舞。”洛飞羽目光一凛,举剑起舞,剑花亦如粼粼江海。

公孙剑舞,江海凝光!

公孙诗潋轻轻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无耻之人互骂无耻,当世罕见。

另一边,后院。

一些婢女在准备宴席上需要用的东西,比如喜糖,瓜果。而有一名婢女却孤零零地在一鼎香炉边,制磨香木。

那是一鼎很大很高的香炉,周围有龙盘踞,上边还有个大豁口,名为帝龙炉。是先帝留在金陵中为数不多的东西。若是在里边燃香,香味足可以覆盖满整个宴会。

那个婢女不断用木棒调弄着石皿中的香木屑,即使没有点燃,却也有一阵幽雅馥郁的香味飘出。

而除了这名婢女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看到她将指尖划开,并往这木屑里边滴了一滴血。

一滴很稠很糊的血,黑得发紫的血。

伴随着这滴血没入了香木屑之中,这名婢女的嘴角也扬起了笑意。

笑是会心的,很是好看,却也极其阴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一剑舞,动如雷霆震怒,罢如江海凝光。令观者沮丧,使天地为之低昂。公孙氏女子历代传承,以此平乱。

“居然是公孙剑舞剑器行!”

洛飞羽手持绛陌,在那翩然起舞。而在这缓慢却又偏偏密不透风的剑舞之间,柳求凰那柔韧的剑势却是无法刺进分毫。

柳求凰的剑只要一击向那粼粼剑海,就会瞬间弹出,不出片刻,他的手便已僵麻。

公孙诗潋看着洛飞羽那连绵不绝的剑海,早已不再像是初遇时那样漏洞百出,不由心中赞叹道:“果真是天赋异禀,居然在短短一天就将西河拂雪初步融会贯通。”

柳求凰小弟看着自己的老大节节败退,面露骇色:“剑器行不是只有公孙氏嫡传女子才可以修习吗?他怎么会?难道……”

另一名小弟见洛飞羽生得俊秀,不由面色绯红,来到了公孙诗潋的身旁,“请问阁下是公孙小楼主吗?”

公孙诗潋赶忙回礼,“正是,剑器楼楼主公孙诗潋。”

这名小弟清了清嗓,眼中一亮,“不知令妹可有婚配?”

“……”公孙诗潋吓得赶忙摆了摆手,“其实他是……”

“我只是喜欢女扮男装罢了!”还未等公孙诗潋说完,洛飞羽就击飞了柳求凰手中的长剑,娇滴滴地道:“我乃剑器楼第十四代楼主,公孙飞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憨批。”公孙诗潋暗骂一声,正想要上前去拉他下来,却瞥见了那柳求凰接下了飞出去的长剑,又朝洛飞羽劈来。公孙诗潋一边朝着洛飞羽跑去,一边惊呼,“别看我了,快躲开!”

洛飞羽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依然朝着公孙诗潋明媚地笑着。

“打断了小爷的好事,就得付出代价!”

此刻火红长剑如骤雨下的柳枝,拂起了一阵热浪,带着空前的恨意!

“弱柳扶腰,长恨如眉!”有人惊呼。

“来得好。”洛飞羽转过了头,竟以双指夹住了那看似灼热无比的长剑。

那剑上附着的灼热剑意顷刻消散。

“你……”柳求凰大惊,想要从洛飞羽指缝间拔出长剑,却无法撼动分毫。

洛飞羽眼底血红,饶有兴趣地看着火红长剑,“柳月七剑柳槃的佩剑‘火啼’?听师父说,此剑之中困着一只不愿苏醒的凤凰,若是凤凰愿意醒来,此剑有足够的资格入名剑榜前十。”

柳求凰眼见洛飞羽如此气定神闲,不禁有些恼火,可他就算是铆足了劲,也不能将火啼剑从洛飞羽的指缝间中撼动分毫。

柳求凰怒道:“既然认出了我爹的剑,还不快撤开你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爹的剑,终究不是你的剑!”洛飞羽冷笑一声,朝上挑起了剑锋,火啼剑凭空旋转了一圈后插入了地下。

柳求凰正要发怒,可刚触到火啼剑柄时,却发现原本灼热无比的剑身,现在居然只是一副冰冷的躯壳了。

“你……”柳求凰额头冒出了冷汗。

“放心,等到来年二月二龙抬头时,剑焰会再次涅槃,火啼剑会焕发新生。这次,就先给你一个教训吧。”洛飞羽摇了摇头,“还有,你这个年纪能使出长恨如眉这一剑,可谓天赋异禀,但是,如果你对我的恨只是因为我打扰到你泡妞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练了。”

说完后,洛飞羽猛然掠剑,挥出了柳月山庄的长恨如眉。同样的一剑,却是云泥之别。

这一剑的恨意,亦如一对挚友于花前月下,轻恨别离。

亦如知己于陌上初遇,相见恨晚。

恨意中,凝满百结愁肠,剑花绚烂。

柳求凰此刻心中满满的不服气,却敢怒不敢言。

那群围观者面面相觑,哑然无声。

同时会公孙剑舞与弱柳扶风剑,这人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群中已开始窃窃私语。

洛飞羽没有再看柳求凰,而是转过了身,走向了公孙诗潋。

公孙诗潋幽幽说道:“虽然我明白你并无恶意,但是你现在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安。”

洛飞羽将绛陌剑划入了伞柄,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此剑恨晚,只是向愚昧的世人宣告一下罢了。”

公孙诗潋沉声道:“你真的是中毒了吗?”

洛飞羽避开了这个话题,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方才与他过招时,发觉他握剑力道不稳,应该是已经中毒了。”

公孙诗潋一惊:“什么!”

洛飞羽没有再接话,而是倒了一杯水,仰头一饮而尽。

公孙诗潋看着洛飞羽那倒水的动作,不由想起了唐雨萱在暮淮王府大门前迎客时,给自己递水的样子,不由心尖发颤,“难道……”

藏妃殿。

言静臣微微侧首,等到了一人走出大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静臣问道:“见到了吧。”

慕容皓月淡淡地说道:“自然见到了。”

“多年未见,应该说了许多话吧。”言静臣捻着桌上的香灰,喃喃说道。

慕容皓月摇了摇头,“只言片语罢了。”

“木头。”言静臣骂了一声,随后笑盈盈地走到了慕容皓月身边,“不过也罢了,因为这第三件事,慕容道长应该很有兴趣。”

慕容皓月皱了皱眉,“什么?”

言静臣微微一笑,附到了慕容皓月的身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原本满脸平静的慕容皓月听了这句话后,那饱含沧桑的脸上竟流露出了一丝诧异与恐慌。

而在二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一个道士偷偷潜入了藏妃殿中,他走到了最深处的房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推开房间,他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一名穿着嫁衣的绝色女子正捧着一株血红妖冶的花朵,宛如仙女坠入了凡尘。萧皓琛心中赞叹,道:“福生无量天尊,苏姑娘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楠笙见这人也穿着道袍,便收起了花朵,起身问道:“不知……公子与阿月是什么关系?”

萧皓琛没有直接回答,微笑道:“如果师兄不为姑娘守花五年的话,那他应该是会成为我这样的人的。”

“你这样的人?”苏楠笙打量着这人华丽的道袍,心中隐隐猜出了八分。

“贫道正是武当山掌教。”萧皓琛说到此处顿了顿,行礼道:“也是慕容师兄的师弟。”

苏楠笙上前一步,颤声道:“既然你是他师弟的话,你就应该知道他这几年去了哪里。”

萧皓琛摇了摇头,“师兄他没有回武当山,而是去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不是人待的地方。”萧皓琛说得淡然。

苏楠笙皱了皱眉,险些哭了出来,“为何他什么也不愿和我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陵还是帝都之时,不论是婚宴,还是庆功大会,大都会在腊月时举办,设宴于揽梅台。

因为在腊月时,雪满金陵,梅花盛开,在群梅中设宴,更显风雅。或许是是冥冥天意,这一次暮淮王的婚宴竟召回了远去的和风,已过了花期的梅花居然离奇地盛开。

宴会人群中洋溢着喜悦,但是有两个人,却是不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正时公孙诗潋与洛飞羽。

锣鼓声此起彼伏,震落了几瓣梅花。

公孙诗潋察觉到了洛飞羽的忧色,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洛飞羽看着梅花零落,憋出了笑容:“没想到,我第一次来到金陵,居然还能赏到腊月才开的梅花。”

公孙诗潋怔了怔,她看着洛飞羽的笑容,忽然想起来,洛飞羽自与柳求凰对招后,那整天嘻嘻哈哈的脸就没有笑过了。

虽然时间很短暂,但她却感觉过了很久。

洛飞羽又忽然道:“只可惜,煞了风景啊。”

公孙诗潋疑惑道:“怎么又煞了风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锣鼓声实在是太响了,响得把梅花都惊落了。”洛飞羽看着纷扬如雪般飘落的梅花,幽幽地说道:“才刚刚盛开,就要凋谢啊。”

……

“吉时已到啦,王爷。”红娘细细收集起了香灰,怯怯地望向了言静臣。

她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红娘,见证过不少婚事,在印象中,新郎都会是迫不及待地等着新娘上轿,随后拜入高堂。但这位侯爷却站在这很久了,送走了刚才那个寒酸道士后,他又叫自己新燃了一炷香。

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位跟美人一样好看的王侯,正在心中与过去道别。

“我的小棉袄呀,未来的婚礼一定是办得轰轰烈烈的!”

“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呢……”

他这一生很少走出过金陵城,二十年来最深刻的印象还是在这暮淮王府中,那父母怀中的温暖,与兄长的追逐嬉戏,以及那每到腊月,在积雪下傲然盛放的梅花。

这一炷香对他来说,很短暂。这么短的时间,往事是回想不完的。

那就,今夜过后,再慢慢想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娘又试探道:“王爷。”

“我亲自去。”言静臣收回了思绪,踏入了大殿。

藏妃殿很静谧,谁能想到百年前,这里萦满了莺莺燕燕欢歌笑语。殿外曾是多少女子期盼的眼神,她们只知一入此间有享不尽的荣华,却不知殿内有过多少绝望的眼泪。

楠笙这些天,是否也流下过绝望的泪呢?

放心吧,此事如果能完成,就任你与道长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了。

毕竟,这也是你与他曾经的愿望啊。

言静臣推开了门,“楠笙。”

苏楠笙手紧揪着红盖头,看向言静臣,“……暮淮王。”

“走吧。”言静臣声音平静,没有一丝催促。

一旁的卢夕扶起了苏楠笙,缓缓走向了言静臣。言静臣忍不住看了一眼,赞道:“好看。”

苏楠笙仍然不语,眉头紧锁,似乎在想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静臣下意识补充道:“跟当年那样。”

苏楠笙错愕地看向了言静臣,却依稀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可就在这时,言静臣收回目光,为她盖上了红盖头,托着她的手走出了门。

卢夕感到有些意外,按理说引领新娘上轿这件事,应该是她或者红娘来做的,可是此刻,居然轮到一个身为王侯的新郎官来做。

走着走着,言静臣忽然低声说道:“你和他,刚刚应该见面了吧。”

苏楠笙略微有些惊讶,但语调平静:“是你安排他进来见我的。”

言静臣托着苏楠笙的手,试探地问道:“故人归来,你后悔与我成婚了吗?”

苏楠笙听言,脚步不自觉放缓了下来。

“你后悔了,是吧。”言静臣语气中隐隐透露着坚定。

苏楠笙停下了脚步,言静臣也跟着他一同站在原地,关切问道:“为何驻足?身子有恙么?”

苏楠笙脱口道:“他去哪里了?”

言静臣当然知道苏楠笙口中的“他”是谁,便劝慰道:“你大可放心,他去穿婚袍了。”说完,就扯下了外边的婚袍,露出了下边的白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楠笙又惊又喜:“什么!?”

卢夕却是打量着言静臣身上的白衣,皱起了眉头。她感觉这身白衣与寻常的白衣有些不太一样,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言静臣展了展自己身上的白衣,笑道:“我连嫁衣都没穿呢,难道还会骗你?”

苏楠笙愣了愣,娇唇颤抖着。

“今夜秦淮河里,有一艘小船,摇舟楫的,是那个眼里只有你的人,他会带着你,驶向只有你与他的远方。”

未等红盖头下面露喜色,言静臣又接上了一句话,瞬间令苏楠笙的心如同坠入冰窟。

“前提是,他能穿着那由血染成的嫁衣,活下来的话。”言静臣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苏楠笙瞳孔骤然一缩。

卢夕心中一沉。

她忽然想起来五年前满城缟素,秦淮河上飘满了纸钱。那段时间,是雪月楼为数不多歇业的日子,在她脑海中印象很深刻。

而这一身白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披麻戴孝。

言家高堂。

慕容皓月盘坐在高堂正中央。

而前方的桌子上,摆列着灵牌,正是言静臣下令叫人从祠堂那挪过来的,在这喜红色的环境中显得极其突兀,更添些许凄然与诡异。

慕容皓月睁眼看着桌上的灵牌。

果然如言静臣刚刚附耳在他耳边说的那样,这个高堂今夜不会用来成亲,此刻的高堂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

那不是用来成亲的话,这几个灵牌摆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

罢了。只要等到了那个人,再杀了他,楠笙就可以是我的妻子了吧。

那个人,会是谁呢?

慕容皓月再度闭上了眼睛,静静调息。

酒已经陆陆续续地运入了宴会,与酒一同运入宴会的,还有一樽鼎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鼎炉很大,若在里边燃香,香味足可以覆盖整个宴会。

公孙诗潋目光一寸不离那樽鼎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走吧,去找言静臣。”

洛飞羽看着掌心的那朵梅花,忽然问了个问题:“你找言静臣是为了什么?”

公孙诗潋轻轻答道:“他要复仇可以理解,但不应该以牺牲一个女子的终身幸福为代价。”

“这一点,我倒认同你的说法。”洛飞羽笑了笑,丢了手中的梅花,站起了身,“但是,我在意的是另一点,这也是师父令我入江湖的最终目的。”

公孙诗潋问道:“最终目的?”

洛飞羽回答道:“折剑。”

公孙诗潋皱眉轻念:“折剑。”

洛飞羽仰头看向了漫天的梅花,“这暮淮王府中梅花依旧,可惜王侯却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王侯了,既然这样,就让这些梅花。

“在今日永远凋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他看向了公孙诗潋,“你去寻那个毒妮子这样的话,到时候也好收场,而我去找言静臣。”

公孙诗潋对这样的洛飞羽颇感到陌生又感到熟悉,就如同他第一次对自己拔剑时那样,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无形的杀意。

“你现在让我很不安,但是我找不到拦你的理由。”公孙诗潋攥紧了手中的伞,叹了口气。

“我何尝不想做个潇洒的人呢,但是我师父他,对这个江湖很失望啊,在金陵不过半月,我隐隐能理解到他的失望了。这是师命,终究还是违不得的。”洛飞羽转过了身。

“不必多言,”公孙诗潋笑着打断,“我相信你。”

片刻后,那樽鼎炉已经摆放在了揽梅台正中央,炉上升起的烟宛如一缕随时都会扑过来索命的冤魂。

“毒下在秦淮河里,毒引靠这鼎香炉挥发出来,雨萱,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公孙诗潋艰难地从炉鼎那收回了目光,强颜欢笑,“你亲自给我舀水不让我中毒,是为了让我亲眼看着你名扬天下。那我就来找你,陪在你身边。”

说完后,便径直离开了揽梅台。

公孙诗潋此刻还不知道的是,自己今日对挚友的仁慈,将会成为她一生中最后悔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藏妃殿外,那些抬轿大汉等了许久,也没有将新娘子等出来,红娘也是迫切地朝里边张望。

长廊上。

苏楠笙猛地扯下了红盖头,眼中充血,“你叫他去做什么了!”

“去高堂上,在我已逝父兄的灵前演一出好戏。”言静臣脸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一出武当派同门叔侄相残的好戏。”

“你!”苏楠笙刚要说些什么,却感到胸口一股腥甜,嘴角渗出了鲜血。

卢夕见事态有些不对劲,赶忙拉开了二人的手,将苏楠笙护在了身后,怒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图穷匕见,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了。”言静臣将手轻按在剑柄上,将暮淮剑拔出了一寸,“我此番婚礼,是为了向那些与我父兄的死脱不开干系的人,复仇。”

一句轻描淡写的“复仇”,却深藏着难以言喻的愉悦。

卢夕破口骂道:“给她一场婚礼就为了复仇,你这没良心的,就不怕遭雷劈吗!”

“可追本溯源促成这婚事的,却是见钱眼开的你啊。”言静臣冷笑,“若不是我聘礼丰厚,你会答应我的婚事?”

卢夕正还要驳斥些什么,却忽然被苏楠笙拉回,“我很难想象,你和她居然会是姐弟,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嗯?”言静臣冷冷看向了苏楠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己微她活泼,善良,虽说有时跋扈了些,但她看到了金陵城中的乞丐都会伸出援手,在腊月的雪天,她会叫人做好一锅热腾腾的梅花粥,给街上饥寒交迫的人送去。”苏楠笙回忆起往事,温暖地笑了,“你和她,真的一点都不像。”

“梅花粥?说起来,我已很久没喝过了阿爹做的梅花粥了,糖放得特别多,腻死个人。”言静臣答非所问,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怅惘。

“你时常怀念过去,我又何尝不是呢?”苏楠笙眼圈泛红,“你这样下去,会毁去多少人的笑容啊。”

“就算是同一个人,也会被一些事给压垮,颠倒成她不愿成为的样子。”言静臣叹息一声,语调中透露着些许悲凉,但很快就变回了原本的阴冷,“你也没资格劝我。你就给我乖乖留在这里,看着这一切发生。”

“何必……”苏楠笙痛苦地望着言静臣,咳出了几口鲜血。

卢夕拍了拍苏楠笙的背,怒骂道:“还和这小白脸废些什么话!”

言静臣眯了眯眼,冷冷道:“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说话,在说些什么话?”

卢夕厉声道:“跟狼心狗肺之人,说的自然是与狗说的话!”

言静臣眉峰聚起,猛然扬起手中暮淮,那暮淮剑甚至未出鞘,就绽放出了一道阴森的剑意,若饿鬼扑食般,很快就将长廊旁院落中的那几座假山给击得粉碎,扬起了漫天尘埃。

在这尘埃之下,言静臣下意识捂鼻闷咳。卢夕捕到了时机,朝苏楠笙轻推了一把,“快走。”

苏楠笙错愕道:“什么?”

言静臣一惊,但因碍于在尘埃之中,不敢开口说话,但他还是摸索着走向了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卢夕赶忙往前踏出一大步,紧紧抱住了言静臣,“还犹豫些什么!快找你的道长去呀!”

苏楠笙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冲了出去。

烟尘缓缓散去,言静臣恶狠狠地扯着卢夕的手,甚至抠出了几道血淋淋的细痕,“混账,给我撒手!”

“你个小瘪三,给老娘来了这一茬,就不应该借你手引我家姑娘与她道长见面!”卢夕骂了一句,进而抱得更紧了。

言静臣眉头一皱,厉声质问:“你说什么!”

“我书读得少,你刚刚那句图穷匕见还真是新教会了我一个词。”卢夕得意地笑道:“你那点破钱,在金陵那个行商的王老爷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我就是看重了你的声望与地位,暮淮王成婚必定会办得体面,江湖上不少人都会知道这个消息,那臭道士肯定会知道,算他有良心,还是回来与楠笙相见了!”

“这就是老娘的图穷匕见,可还满意!”

言静臣心中本就不悦,更何况卢夕说话间还带着挑衅,憋在胸口的恶气挥散不去,最终憋成了一闪而逝的杀意。

“老娘年轻时好歹也是雪月名伶,颇有几分姿色,怎么你一个大男人家被我抱着脸不……”卢夕“脸不红气不喘”还未说完,就闷哼了一声。

言静臣立刻挣开了卢夕,持着染满了血的暮淮,朝着殿外走去。

“小儿!”卢夕捂着伤口,又冲了上去。

“冥顽不灵!”言静臣猛地转过了身,气质阴冷,眼中似乎有股淡淡的紫气在蠢蠢欲动。那暮淮剑上边萦绕着一团阴气,冷不丁地刺入了卢夕的心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卢夕无助地盯着言静臣,“休走……”

长廊之上,溅起了一涟血帘。

“小姐,小姐!”红娘看着苏楠笙从殿内跑了出来,惊呼出声。

然而,苏楠笙像是拼了命一般,奋力往前跑着,不论他们怎么喊,苏楠笙都没有回头。

不出片刻,又有着脚步声从殿内传来。

不同于苏楠笙的急促慌乱,这脚步声很有节拍,很冰冷,没有温度,红娘与那几名大汉不禁冒出了冷汗。

这脚步声,竟然与他们的心跳声重合了。

噔,噔,噔。

一名俊美的少年从殿内走出。红娘见了,赶忙道:“王爷,小姐她刚刚跑……”

话还未说完,她就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脸还是那个脸,但人已经不是了。

言静臣生得俊美,比寻常美人还好看,优雅举止透露着王侯贵族的气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现在的言静臣,从头到脚都透露着阴冽。

“王……王爷。”红娘蜷缩在那,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言静臣看都没看她一眼,纵身掠去。

在不远处的屋檐上,有个人已经看到了自己最想要看到的东西。

“这就是开了枷锁后的凄邪剑法吗?”这人不自觉地往黑袍内缩了缩。

宽大黑袍,声音空灵,正是那天给了言静臣一本剑谱的黑袍神秘人。

这黑袍人修炼的是一种极为阴邪的掌法,内功也是邪气凛然的内功,然而,他却在此刻却感到了无比阴冷的寒意!

剑法凄邪,可招阴气为剑气,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它的来路,但是是在十九年前,葬剑山庄庄主“寻仙客”却依靠着这个剑法,在江湖中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这剑法无需修炼,牢记口诀便可大成,这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因为此剑法求成过快,练成后会心境不稳,性格会变得阴冷无常。一旦用此剑法杀人之后,便会打开心中的枷锁,进而心境就会大变。

“真是个极好的邪功啊,今日得以一见,三生有幸。”黑袍人惨笑一声,脱下了紧贴在右手上的人皮,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只可惜,我却永远不能再练剑了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揽梅台,宴会正酣。

酒香四溢。

一切都很寻常,酒菜都陆陆续续地上了桌,非要说不寻常的话,那就是新郎新娘迟迟都没有来敬酒。

暮淮王此番宴请江湖豪杰,是打着“化干戈为玉帛”的名义,更是开封了百年佳酿,王府中兵士也解甲入宴,彰显诚意。

但前人留下来的恩怨还未断去,不得不防。

在刚才酒菜新上桌的时候,宴会中的大多数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角落里的一个披着紫色披风的中年男子。

楚毒家家主,楚求死。

荆楚楚毒家中子弟自年幼时起,都会在一潭毒泉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炼就百毒不侵之躯。虽说楚毒家用毒不如湘西苗疆与蜀中唐门,但是,御毒与探毒之术,楚毒家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而这楚求死,据说还是生人不医谢问生的忘年之交,谢问生曾与他打赌,在他身上连种十八种毒,御入了十八种蛊虫,用出了湘西苗疆的绝杀毒术三十六死阵,他带着这些毒与虫过了三年仍然安然无恙,因此名震江湖,遂将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与“问生”对立的“求死”。

而江湖豪杰看向他,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楚求死将手探入了酒中,再每个菜依次夹到碗里尝了一下,郑重地说道:“无毒。”

众人高悬着的心的安定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他们现在已经中的那个毒,就连楚求死自己都没探出来,毒已经在了他的体内。

酒香浓烈,盖住了那樽鼎炉的檀香,弥漫了整个宴会。

在酒香中,已经有人沉沉“醉”去了。

就连一些堪称为海量的酒鬼,酒不离身的侠客,也是没能撑住,倒了下去。

“这酒好烈!”有人赞叹了一声,倒了。

很快,那些人就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男女老少皆无幸免。楚求死看着一位未饮过酒的小童也昏倒了过去,心中一惊,“怎么会!”

那小童的母亲无助地嘶喊:“阿明,你怎么了阿明!”但嗓子突然一哑,也倒了下去。

楚求死察觉有异,赶忙站起了身,却看到那些在座的江湖豪杰宛如割稻草纷纷倒了下去,不再动弹,有几人尚还有着意识,张着嘴,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楚求死不敢相信,但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宴中有毒。

可毒在哪里?居然能让所有人中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求死近乎绝望地跑到了一个人身边,对他进行救治,但他根本探测不到毒源,无从下手。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楚求死手足无措地起了身,视线所及之处,除了那些吓得怔定在原地的婢女外,那些来赴宴的英雄豪杰几乎都倒了下去,一片疮痍。就连内力深厚的少林大师,都支撑不住躺在了地上。

楚求死想大喊出声,可等他张开嘴巴时,他怔住了。

他失声了。

失声不会是平白无故的,现在看来,只有一种原因。

他也中了毒了。

身为探毒宗师,御毒高手,曾挡下谢问生的绝杀毒术三十六死阵的楚求死,不仅没能探出这种毒,居然还中了这个毒!

下毒者究竟是谁!下的是什么毒!

楚求死勉强支撑着,最终还是没能逼出体内的毒,不甘地倒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个宴会,包括楚求死在内的所有英雄豪杰都没有从那秦淮河中辨出有毒药。只要是喝下了秦淮河水的人,都中了毒。

毒名,七珑孔雀。

在宴会中的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传出了愉悦的低笑。

此刻,音胤散人已来到了高堂前。

他在刚刚开宴的时候,便找了个借口悄悄离开了揽梅台。他现在的目的只有言静臣手中的乐谱,想要找到身为新郎的言静臣,就要去高堂。

这个乐谱,不仅是关于天下道教的气运,更是打破那谪仙路之前那道屹立了十八年之久的剑气必不可缺少的一环。

但不知为何,音胤散人隐隐有些不安。

分明是大喜之日,这高堂却是冷清得很。

高堂内,一名道士睁开了眼睛,打开了背后剑匣,十柄软剑围绕着他悠悠转动。

武当派红尘匣,慕容皓月。

他此刻面色很平静也很认真,像是在仔细挑选着一柄称手的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音胤散人踏入了高堂,看到了那身褴褛的道袍,眉头一皱,“这……”

慕容皓月选中了一把稍长的剑,再将其余的剑收入了匣中,右手持剑站起了身,“师叔。”

音胤散人像是感到了杀意,面容严肃,“慕容。”

慕容皓月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出剑吧。”

“这小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好凛冽的杀意!”音胤散人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运放出了真气。

这五年,武当派对于慕容皓月的行踪是空白的。武当甚至不惜重金去天机阁求探天机,却仍然无果。两种可能:要么慕容皓月毫无声息地死了,要么他去了连天机阁都渗透不进的地方。

音胤散人不敢动手,他隐隐能感觉到,自己此番若是与与慕容皓月对招,必败无疑,若是传了出去,定会有失脸面。只好以婉言周旋:“师侄,你要对我动手?”

慕容皓月缄默不言,似在等音胤出剑。

“何必?”音胤散人叹了口气,“我们曾经也是师徒啊。”

“我的师父只有一个。”慕容皓月没有御剑,而是像寻常剑客持剑,朝着音胤散人刺去!

“你当真要以下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音胤散人打开了雷匣,一柄雷剑破空而出,挡下了慕容皓月的这一剑。

慕容皓月点足后掠,顺势收剑。

音胤散人看了眼空中颤抖不止的雷剑,怒喝道:“你这一剑想杀死我?不知廉耻的东西!”

“不知廉耻的,是你。”慕容皓月冷冷道。

音胤散人眉毛一挑。

“五年前我离开金陵后,无踪迹可循,你便打着我被暮淮王扣押的借口,来金陵城问罪,实则是为了那一卷乐谱。”慕容皓月攥紧了剑,“结果金陵言家险些满门尽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毁去了我两样东西。”

音胤散人冷笑,“吾辈修道之人在世,无非就是为了仙缘,与名誉?”

“你毁去了我一个为我牵起红线的朋友,还毁去了我所爱之人这五年所有的笑容!”慕容皓月纵身跃起,剑芒如月光般泻下!

“一名道士成天想着这些凡尘琐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仙缘是不会眷顾你的!我派武当身为道首,必然也是容不得你!”

一边剑气如潮,一边雷霆乍起,高堂内挂起的红帘瞬间爆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言静臣你这个臭小白脸,给我滚出来。”

“蹲在这暮淮王位的茅坑上却拉不出屎的小白脸,有胆就来见你飞爷爷!”

洛飞羽这一路上一边骂一边跑,可那人却迟迟没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由放缓了脚步,心中寻思:“据我所知,这小白脸最不经骂,怎么我都骂了他一路了,他还没现身呢?”

还未等洛飞羽细想,他便听到不远处响起了一声轰鸣,刹那间紫雷如炬。

“是那道老头的紫霄雷匣?他在和谁过招?是那小白脸吗?”洛飞羽眼中血光流转,一眼便看出了这紫雷的主人,下一刻就赶忙催动起了剑脉内功,感受着与雷匣对持的剑意。

“不是暮淮剑,是……”洛飞羽满脸惊愕,一时怔在了原地,“好强的剑意!”

洛飞羽赶忙动身,朝着那剑意交汇处奔去。

很快,他就来到了目的地。是一个大堂,按理说此处应该是婚礼最为重要的地方,但此刻却是遭到了巨大的破坏,很多地方都沦为一片废墟,里边除了有两个道士在打架外,就没有第三个人了。

那日,音胤散人因为之前身为主位维持起七星同尘阵时,内力已然耗去不少,再加上洛飞羽有着公孙诗潋最高境界的内力加持,才能连斩去数柄雷剑。而此刻,音胤散人是全盛的状态,面前这个年轻道士确是丝毫未落下风。

“这二人使出的都是杀招啊!”洛飞羽观战了一会,不禁咂舌。

“是啊,都是杀招。”一道阴郁却又不失柔和的声音在附和着他。

“所见略同。”洛飞羽笑着点点头,下意识看向了自己身边的人,当看清了那人的侧脸后,惊呼道:“言静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静臣依旧在看着慕容皓月与音胤散人的对招,“洛公子怎有这个雅兴,来看这一出好戏?”

洛飞羽眯了眯眼,目光渐变凛冽。

言静臣看得有些出神,“洛公子既然来了,就不妨点评一下这出戏吧。”

洛飞羽学着言静臣的语气道:“既然是暮淮王所导的戏,我又岂敢说一个‘不’字。”

言静臣撤回了目光,斜视向洛飞羽,“想来洛公子还是第一次对言某如此恭敬,这一声‘暮淮王’,倒还是让本王有些不太习惯了。”

“可是你不还是欣然接受了吗?”洛飞羽冷笑一声,“不过,你要清楚,这一声‘暮淮王’。”

“你不配!”洛飞羽突然朝言静臣踢出一脚。

言静臣用手挡住了这一脚,洛飞羽想要收回脚时,却离奇地发现自己的脚腕竟像是凭空被一个东西给捏住了,不由一惊,“这不是你言家暮淮三剑的武功!”

“那又如何?”言静臣淡淡瞥了洛飞羽一眼,将他的脚猛然一甩。

洛飞羽后退了数步,站稳了身形,再定睛时却看到言静臣身上阴气缭绕,森诡非常。不由得怔在了那,“你这是……”

“我还有要事,没时间与你纠缠。”言静臣冷冰冰地丢下了这句话后,起身掠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正要运起轻功追赶,却感到刚刚踢出的脚腕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冷,他一时没能适应过来,只能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言静臣走远,怒骂道:“该死的!”

另一边,公孙诗潋还在寻找唐雨萱的身影。

“雨萱!”

这时,有十几名婢女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尖叫着从公孙诗潋身后跑来。公孙诗潋拉住一名婢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揽……揽梅台上所有人都倒下去了。小姐你也快点逃吧。”婢女颤抖着说完拔腿就跑。

公孙诗潋心急如焚,看来唐雨萱所设下的毒局,已经开始生效了,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找到她。

黄昏褐尽,已经入夜,新月如勾,高挂在天穹。四月初的星星很是密集,倒映在清澈的秦淮河里,正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然而,言府内的人都没有这个心去欣赏了。

揽梅台已沦为一片炼狱。

几乎所有的赴宴者都瘫倒在地。

至于为何没有“尸横遍地”,那是因为,还没有一个人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毒很是精妙,能令人生不如死,内力尽失,四肢无力,耳聋口哑,可施毒者若是不将毒性再次引爆,不论你多么痛苦也是死不了的。

不仅是因为这个制毒者制毒的分寸拿捏得极好,更是因为这个毒,偏偏还扼杀了你要自杀的可能性。

内力尽失,不能自断经脉;四肢无力,不能持利器自尽;耳聋口哑,就连那些想要咬舌自尽的人,都没有了将牙齿咬合的气力。

一袭白衣落入了揽梅台中。

言静臣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暮淮剑铮然出鞘,那抹惨败显露在了黄昏下。

他原本以为,到了为父兄复仇的这一天,心中必定是释然和解脱,真正到了这一天后,才知道自己心上的灰,已经难以再擦拭去了。

因为,在原来的灰上面,蒙上了一层更厚的灰。

言静臣持剑走着,低头欣赏着那些中毒之人绝望的眼神。

“五年前,自己也是这般绝望的吧。”

言静臣笑了笑,蓦然抬起了头,却看到了一个男子正在看着自己。

他即便是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神却是充满着恨意。言静臣相信,如果这个人现在还能动弹的话,必定会提刀杀了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静臣一边冷笑,一边缓缓走了过去。

步履很轻,如同毒蛇幽幽吐信。

走到那人面前后,他将暮淮剑不偏不倚地送入了那人的胸口。

血溅到了他的孝衣上,形状很是好看,就像是在雪中的绽放的腊梅。

高堂。

音胤散人操纵两柄雷剑掠起,在空中留下了片片残影,化出一道圆弧,朝着慕容皓月旋转飞来。

慕容皓月将剑在空中连点数下,虚无缥缈的剑意在剑上狂涌不止,将两柄雷剑震离开。

音胤散人赶忙收回雷剑,“没想到,你不仅是御剑术,就连剑术也如此出神入化!”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要用剑术。”慕容皓月猛甩长剑,忽然问道。

“为何?”

“因为,你当初收五岁的我为徒时,教我的便是剑法,后来师父见到了我后,知道我是学御剑术的胚子,我就拜入了师父的座下,学习御剑之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音胤散人眉头一皱,“这二者有关联么?”

慕容皓月一改先前的平静从容,“后来,师父告诉我,你其实早就看出了我是学御剑之术的料,但是你不敢教,你怕教了,你背后的紫霄雷匣早晚会落到我的背上,你在江湖上的名誉,以及那仙人之风,便会一落千丈!”

江湖中人若是谈论到武当派,有两个人必定是绕不过去的。

这二人,不会是武当的后起之秀慕容皓月与萧皓琛。

而是郁胤与音胤。

师兄弟二人,一人通道法,一人擅御剑术,那一年,在他们二人的带领之下,武当派从龙虎山手中抢回了道魁之称。更有传闻,二人已经摸到了成仙的大门,如若不是十八年前剑祖一剑封死谪仙路,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会修道成仙。

音胤散人额头青筋暴起,“你竟敢在我面前提起他,还拿他的话,来嘲讽贫道!”

慕容皓月还抬起右手,怒吼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我这五年,都是用剑术来杀人的!”

剑意浩瀚,月光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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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楠笙朝前跑着,她以为只要自己坚持跑了,便会看到希望。

但是,那该死的旧疾却像潮水般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感到胸口传来无比的剧痛,一丝丝鲜血连绵不断地从她嘴角渗出,将嫁衣染得更加鲜艳。

“阿月。”苏楠笙痛苦地呻吟着,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只有我能救他。”苏楠笙喃喃低语,脑海中回想着与萧皓琛的对话。

“我推卦算出,师兄此番入金陵,必有一死劫。”

“若他不死,可保仙运,甚至可能成为自十九年前那件事以后的第一位修道成仙之人。可若他死,定是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而他死或不死,就全取决于嫂子你了。”

苏楠笙咬了咬牙,拼了命想要爬起,“你不能死,我们约定过,还要去看世间的美景……”

这时,一阵和煦的微风柔柔拂来,将苏楠笙轻轻从地上托起,一位道士站在了她的面前。

“苏施主,你已经做好决定了么?”那人轻摆拂尘,认真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楠笙感觉身上的疼痛感在这一瞬间消散,坚定地答道:“带我去见他。”

“好。我代表整个武当向你致谢。”那人弯腰行礼,“还有我的师兄。我们走吧。”

揽梅台。

万籁俱寂,仅余滴血声。

言静臣持剑缓缓前进,他的孝衣上已绽出了无数朵梅花,仿佛一幅新绘成的美丽画卷。

暮淮本就是凄凉之剑,染上了血后,那抹惨白更加突兀,更显萧瑟。

他就这样任由暮淮剑滴着血,走到了那群穿着武当道袍的人面前。

这些武当弟子看起来与“静笃”二字丝毫搭不上边,眼中藏不住恐惧。然而言静臣没有心思去多想,将手中利剑刺入了其中一人的心窝。

一剑,致死。

言静臣明知这些武当弟子听力丧失,但还是吼道:“我言家只为坚守一城净土,不问梁阳朝政,不篡位争权,但拜世间所赐,尔等道士邪念不散,觊觎一卷乐谱,毁去百年安宁!当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又是一剑刺下。

忽然,一柄铁剑呼啸过长空,如川河入海之势,带着无上的剑意,朝着言静臣奔涌而来。

言静臣立刻收回了暮淮剑,进而抵上了那柄铁剑,“战国纵横家鬼谷剑派的绝技,百步飞剑?”

出剑那人轻轻拂袖,那铁剑顿时就挣脱了暮淮,落回了他的手中,“这剑法好难啊,以后再也不练了。”

言静臣与那人相对而站,语气冰冷:“你没有中毒,我果然没猜错,你会成为一个变数。”

“师父在我临行前给了我一瓶药,他说我说不定会用得上,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洛飞羽左手拿着一个木棍当拐杖,右手持着铁剑,看样子很是狼狈。

言静臣冷冷道:“你要拦我?”

洛飞羽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漫天的桃花,“我想看一场,有梅花的璀璨。”

百年前,当代言家家主正是以那三剑,招来了满城梅花。后逢升平之世,历代暮淮王远离朝堂的纷争,言家之后已无人再重现那百年前的璀璨。

“也罢。”言静臣轻扬起暮淮,揽梅台的梅花随风而动,轻吟道:“也算是与过去道别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我说一句昧良心的话。”洛飞羽丢了手中的拐杖,“恳请,暮淮王,出剑!”

言静臣恍然出剑,千百朵梅花随剑狂卷,花瓣上竟展现出不该属于梅花的妖艳,宛若仙子出云来,但下一刻便瞬间崩化成尘土。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暮淮三剑第一剑,梅落成泥。

洛飞羽站在原地欣赏这漫天的花雨,等到那凄凉的剑意快要扑到自己时,才出了一剑。

只是一剑。极为普通的一剑。

便将这剑意劈得四分五裂。

言静臣情绪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洛飞羽也很识趣的没有嘲讽,这一剑终了后,他又出了第二剑。

暮淮一挥,斩落了一枝梅花,凄茫从梅枝上升起,带着凄厉与一去不归的决绝。

陌上折梅,轻寄哀缕思。暮淮三剑第二剑,折梅寄君。

洛飞羽又是轻起一剑,将言静臣寄过来的那枝梅花打得粉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静臣将暮淮剑缓缓抬起,高举过头顶。

又引来了一大片梅花,在空中悠悠旋舞,却有着摇摇下坠之势,这鲜活美丽的梅花,好像下一刻就要跌落,化为尘泥去拥抱大地。

妾梦惊时君何在?千梅寄时,犹怯问归期。暮淮三剑第三剑,千梅并寄。

洛飞羽这一次没有再动了,甚至连剑都没有抬,任由那些花瓣落到自己身上,还特地摆出了一个优雅的姿势来迎接。

二人此番对招很是怪异,言静臣就像是一个粉墨戏子,洛飞羽也很有默契地充当了一个看戏的人。

言静臣收回了暮淮,难掩哀伤,“果然……”

洛飞羽捻起落在自己肩上的一瓣梅花,与寻常的梅花并没什么两样,“我想,我大概能猜出你练了什么武功了。”

“这个剑法极其阴邪,虽然速成,但极损心性,它诡异之处就是会一点点地侵蚀你的内力与功法,你若是修习了这个武功,你会一点点地将你以往所练的武学给遗忘。”

“剑法名为,凄邪。”

言静臣惨笑一声,赞叹道:“洛公子在剑道这一方面,还真是见多识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本剑谱我师父也有,我小时候嚷嚷想要学,我师父一言不合把我揍了一顿,随后就将这本剑谱给烧了。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执念,让你不惜放弃一切,学这个剑法?”洛飞羽问道。

“洛公子刚刚说,‘小时候’?”言静臣笑了笑,“我的执念,就是那回不去的‘小时候’。”

洛飞羽幽幽道:“你今天说话很怪,跟我师父有的一拼了,不过,有句话,我师父托我转告给你。”

言静臣皱眉,“你师父?是谁?”

“这不重要。”洛飞羽摇头,“重要的是,我师父说了,遇到你这种学了凄邪剑法的人。”

“绝不能姑息。”

言静臣如同戏剧变脸般,转瞬露出了阴冷之色,“你不过是想找个借口,顺理成章地折了我手中的剑罢了。你们这些江湖人啊,嘴皮子下随时都会蹦出千百句谎话,既肮脏又恶心。”

“随你怎么说吧。”洛飞羽忽然闭眼,随即又睁开了眼睛,眼底血光乍现,剑气如潮。

“你觉得,你现在还打得过我吗?”言静臣怒喝一声,轻念起咒语,暮淮剑上阴气狂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暮淮王府乃旧时皇城,宫墙蜿蜒曲折,有数十条路可以通向揽梅台。而其中一扇门后,是条狭长黑暗的石路,这条路没有花草,荒木丛生,潮湿落魄,假山湖亭都带着森森寒气。据说,金陵为帝都时,许多不受帝王宠爱或被不堪其刑辱的宫女,选择自杀的地方,大都是在这条路。

在宫内自杀怕给帝王招怨惹得唾骂,于市井中自杀恐被人辱尸,而这路上,有老井,碎石,枯树,死湖,正是自杀的好去处。

而经历百年堆积,金陵已无皇运,这些冤魂没有归处,怨恨已越来越深。

这条极阴之路,如同地狱。

不断有阴气从这条路口灌进来,越过了揽梅台,环绕到了暮淮剑上。

洛飞羽心中一冷,“你这是在……招邪!”

怪不得师父不让自己修习此剑法,不仅对自己会有负面影响,这剑法也是不入流的!

“我就担心你会来阻拦我。而你身负剑脉邪功,可汲取剑气,寻常的剑术胜不了你,而这剑术以阴气化剑气,看你能如何!”

洛飞羽不满地嘟囔:“你究竟是哪来的脸说我修得邪功。”

“今天谁也不能阻拦我!”言静臣手中暮淮剧烈震荡,“在这阴气下,看你还怎么狂!”

洛飞羽二话不说,将手中铁剑猛然抬起,化出了一道清寒剑意,纵身跃起,剑锋所过之处皆凝上了一层薄薄的霜,霜顿时分散为片片雪霰,朝着那不断灌进来的阴气挥去。

“你的剑法很多,想法也很多,但是,没有用的!”言静臣将暮淮一移,那道阴气忽然就化成了一个凄叫的骷髅,将洛飞羽给震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邪死个人。”洛飞羽骂道。

暮淮本就是凄暮之剑,极尽凄凉,而这剑法招来的也是凄厉的冤魂,契合的不得了。

暮淮剑上阴气越来越盛,以至于凝聚成了一道凭空漂浮着的女鬼。

“皇上,奴家有罪,奴家该死……”这女鬼绕着暮淮剑窜来窜去,发出了凄厉的吼叫,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洛飞羽倒吸一口冷气:“真没想到,这有违剑道的武学,名字中居然还带有‘剑法’二字。”

“不过,你也曾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以为我会惧你吗!”洛飞羽轻弹着手中的长剑,频率越来越迅急,最终凝成了一道长绵霸道的剑气,发出了巨响。

“幽篁剑啸。”言静臣神色可怖,猛一挥手中的暮淮,那女鬼围绕着他飘了一圈,迎面冲上了那道剑气。

洛飞羽忽然停下了弹剑,握紧了剑柄,越过了那道由剑啸出的剑气,迎上了那女鬼。

那女鬼脸上虽然五官难辨,但森诡异常,依稀可辩认出那生前最后一刹那的狰狞之色,藏着深深的怨恨与不屈。

“吼!”

“朝我凶什么凶?本该下地狱去的东西!”洛飞羽怒骂一声,剑上剑光耀眼夺目。

那女鬼顿时就被这一剑斩散去,而先前那一道啸出的剑气,也刺向了言静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静臣似乎是知道自己挡不下,也就没有去挡,他垂下了头,任这道剑气穿透了右肩,鲜血直涌,残余下的剑风刮得自己脸上一阵生疼。

洛飞羽气喘吁吁,目光移向了言静臣。

因有阴气缭绕,洛飞羽看不完全言静臣的面目,但是下意识能感觉到,他在发笑。

笑得很阴冷,有着不亚于刚才那女鬼的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洛飞羽皱眉,心中不安起来。

言静臣没有伸手去捂住肩上的血,任那血浸染了一大半孝衣,自顾自说道:“你了解帝王妃嫔的一生吗?”

洛飞羽冷冷回道:“我又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怎会知道!”

“这些妃子,很多都是未至金钗便纳入宫中了。遵守宫中礼仪,修习琴瑟雅律,将毕生的自由都深锁在红墙之内,只为让帝王能够看上自己一眼。有大多数人,就连帝王都未曾知道她的姓名,就在这勾心斗角之中含恨死去。”言静臣像是感觉不到痛楚般,平静地说完了这句话。

洛飞羽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说的这些,好像在女子爱看的画本里挺常见的。”

言静臣忽然咧嘴笑了,苍白的面色与身上的孝衣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正因如此,她们的怨念,可是很深的。”

“什么!”洛飞羽一惊,一道极冷的寒气在他耳边忽然呼了一下,顿感到一股透心凉。那先前被他斩去的阴气女鬼,居然又汇聚了起来,缠上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奴家死得好惨呐……”

洛飞羽赶忙挥剑劈向了那道女鬼,“滚开!”

那女鬼被剑劈成了两半,又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又重新凝聚起来,飘在洛飞羽的身边。

“阴魂不散!”洛飞羽无心与女鬼纠缠,安静了下来,收剑于腰间,蓄着剑势。

“神剑劈山,一剑劈下,可断天涯。”言静臣一眼看出了这剑术,“你用的这些剑法,我在小时候听阿爹讲起过无数遍,如今能够亲眼得见,也算是无憾了。”

“不过,我之前有过太多的遗憾了,又岂是此次无憾能够填平的!”言静臣浑然不顾及右肩上的伤痕,猛然抬起了暮淮,口中念念有词。

那道女鬼忽然暴起,张牙舞爪地扑向了洛飞羽,先前蓄起的无穷剑意顿时褪得一干二净。

“亲眼看着我复仇吧。”言静臣笑了笑,持剑朝着那些武当道士走去。

洛飞羽被那鬼魂死死缠住,一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剑,刺入了道士的胸口。

“得赶紧想个办法,不然这宴会上的人都会死。”洛飞羽冷汗直淌。

“是他的弟子。”一位身穿道袍的老道骑着仙鹤飞在不远处,看着洛飞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在他面前的不过四五岁的小道童问:“他是谁?”

“不要多问啦,你年纪还小,不该知道这么多。”老道摇了摇头,叹息道:“果然呐,这个江湖,终究要为十八年前的贪婪付出代价。”

小道童又指着言静臣道:“他又是谁呢?”

老道这次却没有责怪他问题很多,接连回答道:“迷失之人,迷心之人,迷路之人。”

小道童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老道摸了摸小道童的头,喃喃道:“可是,让他迷路的根源,是我们武当啊。”

小道童哑然:“这……”

老道笑了笑,“唉,算啦,你不该明白这么多的。不过,我们一起把他引回正路上来,好不好?”

小道童很是老练地点点头,“既然师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不过……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传说中的那位大师兄啊?”

“你别急,很快就见到啦。”老道望向了高堂方向,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十年前,武当山上人杰之气东升,这三十年来,山中人才辈出。

其中,最负盛名的,莫过于慕容皓月。

慕容皓月,五岁初入武当山门,六岁拜入郁胤真人门下,八岁初显峥嵘,十岁可御剑匣中的七剑,与萧皓琛一并名震江湖。年仅十四岁便孤身入红尘问剑心,江湖险恶,他却未尝败绩,直到五年前,他莫名消失在了扬州一带。

没有人会怀疑,音胤散人背后那紫霄雷匣迟早会落到慕容皓月背上,身为武当有史以来御剑第一天才,他取代音胤,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非要说有人要怀疑的话,那恐怕就是音胤自己。他不论如何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如果有人在他面前提及此时,他定会勃然大怒。

音胤散人觉得,这一天不会来,至少他还在人间的时候不会。

但他没想到,这一天不但来了,还来得这么快。

慕容皓月手中长剑已抵在音胤的脖颈上。

就以手中一柄长剑化去雷剑三柄,并置音胤散人于死地。

这就是年仅二十二岁的慕容皓月。

“师叔,可还有遗言。”慕容皓月面色如水。

音胤散人不敢妄动,他生怕一动身,自己脖子上便会出现一道血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慕容皓月这五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现在的他,竟有着不该属于道士的杀性!

“你想破了整个武当山的仙运吗!”音胤散人身上道袍破碎不堪,死死地望着慕容皓月。

慕容皓月淡淡道:“何苦。”

音胤散人冷冷道:“我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天下道教的仙运!”

慕容皓月反驳道:“但是,因为你所做的一切,已经毁去了太多东西了。”

“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懂什么!我和师兄明明已经摸到了成仙门槛,却偏偏生不逢时,凭什么!”音胤散人不甘地怒吼。

“如若不是你十八年前唆使四大道教前去楼兰,会有这番报应吗?百年前迁都洛阳,皇帝将那卷乐谱留在了金陵,自然是有顺应了天道,这些事,师父跟你讲过了多少遍?”

“你师父他更没资格训我!”音胤散人吼道。

匣中竟隐隐闪过一道雷电,雷声沉闷,却令人心一寒。

“那你就去死!”慕容皓月眼神一凛,将手中长剑挥了下去,“死后,自有仙人会训你!”

说完,刺了下去。

忽然,一股奇异的香味飘入了高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雨萱,你在哪?”公孙诗潋苦寻无果,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一个角落里,语气中透露着绝望。

公孙诗潋明白,以唐雨萱的秉性,必定会在某一处地方,亲眼欣赏着自己所设下的毒狱。可公孙诗潋把这附近都给找遍了,也没找到那个身影。

公孙诗潋心中终于开始不安起来,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她。

至于暮淮王言静臣那边,就只能相信他了。

公孙诗潋深吸一口气,正要奔跑,却忽然闻到了一股檀香。

香味很浓郁,带着些许药香,还夹杂着些许淡淡的腥气。

“这檀香夹杂着血,看来我没猜错,雨萱果真将毒引投入了檀香之中。”公孙诗潋默默寻思着,“只是,方才这香味还没到这的,这檀香怎么越飘越远,里边的血气才越来越浓……”

“难道……”公孙诗潋心中一冷。

“雨萱正不断在往鼎炉中加着毒引!”

也就是她自己的鲜血。

“……她在那!”公孙诗潋瞳孔一缩,浑身上下都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皓月浑身感到没来由的瘫软,剑从手中滑落,整个人半跪在了地上。

“第三件事,你立刻去高堂,高堂今夜不会用来成婚,因为我不会娶她。而你在高堂中等来一个人,随后杀了他,那么,迎娶楠笙的人,便是你了。不过,他也已经喝下秦淮河水,中了与你一样的毒,你要是实在打不过,就拖到那毒引蔓延到高堂时,你们两个的毒都会复发,谁也杀不了彼此,到时候我会过来给你解药,然后杀了他。”

言静臣的话仍在耳边,慕容皓月想要拿起长剑,却发现不论怎么样也提不起力气了。

“你中了毒?”音胤散人收起先前的狼狈,若有所思地看着慕容皓月,他毕竟也是纵横天下多年的道士了,江湖经验也是老道,一下子就想到了:“莫非这毒,在秦淮河里?”

慕容皓月运起真气,用尽全身力气道:“你怎么没中毒……”

音胤散人此刻不仅没有劫后余生的侥幸,甚至还有着特属于仙人睥睨凡人的傲气,“饮下同门师兄弟骸骨的滋味,如何?”

“什么……”慕容皓月一惊。

“这个秦淮河里有你同门师弟的尸骸,我岂会让他们那被雷匣劈焦的肮灰,玷污了我这一身仙骨!”音胤散人冷笑着,从雷匣中召出了三柄雷剑。

“是你亲手杀了他们?”慕容皓月强忍着呕吐感嘶吼道。

音胤散人御着雷剑,一步步走到了慕容皓月的面前,“和他们一并下地狱去吧!”

那三柄雷剑猛然朝着慕容皓月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没有娶她啊,我不能死……”慕容皓月看着那迎面而来的雷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落子!”一道怒吼从高堂外边传来。

一枚固若金汤的白子轰然落下,落到了慕容皓月的面前,将地上狠狠砸出了一个窟窿,并将那三柄雷剑的攻势全然化去。

音胤散人赶忙收回雷剑,向后一掠,微微侧首,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一袭紫衣,“是你。”

武当掌教,萧皓琛。

萧皓琛笑了笑,朝一旁的苏楠笙道:“还不快去救我师兄?”

苏楠笙点点头,赶忙朝着慕容皓月跑去。

音胤散人看出了意图,赶忙御起雷剑,想要去阻拦苏楠笙,却忽然感到周围的景色在快速变化,那些红绸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

而混沌中,只有音胤散人与萧皓琛二人。

“尘微,缚星阵。”萧皓琛轻轻一笑,歪了歪头,“师叔,难得重逢,不妨指点一下我的尘微天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当尊者梦子陷于大梦不醒,梦醒后便留一箴言:“终前大梦,心系念何,是何为也。”

他留下了这句话后,便仙逝了。

这句话意思是说,临死前做最后一场梦时,心中想着什么,这场梦就会梦到什么。

慕容皓月也感觉到自己做了个很漫长又很短暂的梦:梦里,自己还是一个少年,四面是绵绵不断的歌声,师弟在自己面前练剑,而师父在角落里痛骂着顽皮的二师弟,原因是二师弟又乱拿师父的拂尘去玩了。

一切都如少年模样。

而山涧的那一边,竟是一座极尽风雅的楼,风雅到与周围清幽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而歌声,就是从那里边传来的。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少年放下手中的剑,来到了楼门前仰起头张望,那古色古香的牌匾上写着“雪月”二字。出于好奇,少年推开了虚掩着的楼门,却看到一名抱着琵琶的女子独坐在歌台上。

那女子弹奏着手中琵琶,曲子时而如月色朦胧,时而如金戈铁马气势磅礴,时而如游子远行时的幽怨。

似乎是察觉到少年走了进来,女子放下了手中琵琶,掀开了珠帘。

那女子背后,是一幅画卷,画着一条潺潺的河流,明月泊于河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条河叫什么?”少年问。

“秦淮。”女子轻轻回答。

“秦淮?噢,我听说过的,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后半句诗念出来,“是很美丽的一条河啊。”

女子摇头,“不,你不仅听说过,你还来过。”

少年疑惑:“我来过?我可是道士,怎么会去那种风流韵事不断的地方?”

女子掩嘴道:“道士确实不该来这里,但是你还是来了,你还遇到了一个姑娘。”

少年有些不敢相信,“遇到了一个姑娘?”

“是啊,让你入了世间纷扰红尘,还为其去做了傻事的姑娘。”

少年一头雾水,“你怎么知道?”

女子也不打算再逗他,笑道:“因为,我就是那个姑娘啊。”

少年想要责怪她调戏自己这个清心寡欲的老实道士,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法说话了,只得看着女子朝自己盈盈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怎的,少年也笑了。

那个女子忽然朝着少年伸出了手。

那只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沧桑,那丝弦的勒痕也渐渐变得明显了起来,但姿势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在接触的那一刹那,女子指尖血光璀璨。

……

缚星阵中。

音胤散人问道:“萧师侄?你这是?”

“自然是有些私事要与师叔谈。”

“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皓琛笑了笑,“自然是关于那《天极清乐章》的事。”

音胤散人神色黯淡下来,“毫无进展。老道这五个月在金陵秘密式地搜索,却没想到居然早已被言家那小子给占了先机。”

萧皓琛惋惜道:“我此番下山还想从师叔这拜读一番乐谱呢。亏了亏了。”

音胤散人眼中闪过凶光,“不过,只要找到言家小子,那乐谱就是我们武当的了。”

萧皓琛摇了摇头,“既然木已成舟,就不必再提。我和你谈的,主要是另一件私事。”

音胤散人疑惑地望向了萧皓琛。

“音胤。”萧皓琛语气凌厉,“你刚刚,是想杀我的师兄吗?”

萧皓琛称呼的忽然转变,令音胤散人始料未及,但他很快就缓了过来,“是又如何?”

“刚刚那件私事是小事,这件私事可是大事啊。”萧皓琛挑了挑眉,“你应当知晓,武当若是同门相残并致对方于死地,可是要革除出武当的滔天大罪吧?”

音胤散人皱了皱眉,“自然知晓。可是,是慕容他不分青红皂白先要杀我在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皓琛摇了摇头,“我师兄不用受罚。”

音胤散人惑道:“为何?”

“因为任性。”萧皓琛歪了歪脑袋,“反正我是掌门,我说了算。”

音胤散人怔了怔,怒喝道:“早就跟师兄说过,你难堪大用,不该让你继承掌门之位!”

“别嚷嚷啦,师父他也不愿见你。”萧皓琛抬起了手指,作落子状。

音胤散人冷笑:“你想杀我?”

“对呀,我想替武当清理门户,可惜我拦不了。”萧皓琛坦然道:“实不相瞒,我也中毒了,内力快没了,我这个手势,是要收回缚星阵的。”

“不过嘛,外面自会有人拦你。”

谈笑间,这缚星阵化为了点点飘墨,正在缓缓散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月,阿月。”有一声呼唤空灵飘渺,似是入梦来,又像是近在咫尺之间。

慕容皓月睁开了眼睛,映入眼中的,是那绝世的容颜。一袭嫁衣,美得无可言喻。

苏楠笙笑了,笑容温煦柔和,“你醒啦。”

“阿楠。”慕容皓月下意识呼唤出声,却发觉自己竟离奇地道出了声来。

苏楠笙看清了他眼底的疑惑,“你放心,我已为你寻来解药,你无须顾虑啦。”

“你……你怎么来了?”慕容皓月有些结巴。

苏楠笙有些脸红,“你说呢?”

“新娘入高堂,应该是要成亲的吧。”慕容皓月叹了口气。

苏楠笙点了点头。

慕容皓月看了看四周,“他怎么没有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没有。”苏楠笙矫正了他的脸庞,令其与自己对视,“因为,我是要和你成亲。”

说完后,便幸福地笑了。

自此番来到金陵后,慕容皓月还是第一次看到苏楠笙这样笑了,就如同五年前那般。他心中一暖,也不自觉木讷地笑了。

但他很快就停下了笑容,忽然道:“不过,在此之前,等我先处理好一件事。”

看着慕容皓月一本正经却平不下来的嘴角,苏楠笙感到一阵好笑,点了点头。

高堂内浮墨肆意流淌,墨缕中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师兄,他就拜托你了,师弟我先歇会。”萧皓琛朝慕容皓月摆了摆手,说完后便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倒了下去。

音胤散人赶忙拨开了前边的浮墨,却看到慕容皓月生龙活虎地站在那里。他轻轻一挥手,那红尘剑匣也随之浮起,落入了手中。

“慕容。”音胤散人唤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揽梅台。

言静臣踩着那群武当弟子的尸体,走到被女鬼束缚着的洛飞羽的面前。

他的孝衣已被鲜血染遍,暮淮剑也不再是那惨白之色,而是刺目的殷红。

洛飞羽不知是挣扎得有些脱力,还是被这场面吓到了,当他抬起了头时,露出了那被冷汗浸湿的脸庞。

“现在,该轮到你了。”言静臣低头,像是在对洛飞羽下达临终的审判。

洛飞羽好奇问道:“轮到我什么?”

言静臣扬了扬暮淮剑,做了个砍头的动作,作为回答。

洛飞羽顿时脸色煞白,“为什么要杀我?”

言静臣厉声道:“若不是你,我就不用修炼这损己的武功!”

“我呸!”洛飞羽气急败坏道:“己心不渡,还将这一切的因果报应归咎到他人身上,你还要点脸吗!”

言静臣冷笑一声,提起了暮淮剑,正欲要往洛飞羽的胸口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别别别别。”洛飞羽没想到这人不按套路出牌,连连惊呼,“本草民还有一事求暮淮王。”

言静臣将暮淮抵在了他的胸口,“何事?”

洛飞羽叹了口气,仰起头来望向夜空,“实不相瞒,我有一个与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因为贪喝隔壁王老五家的酒醉死了。死前托我来到金陵城,要我替他喝上一碗酒,那是他的愿望。”

说得诚恳无比,催人泪下。

“因为他嗜酒如命的阿爹也是醉死的,他说他只要尝了这酒的味道,就可以坟前告乃翁:啊我死去的爹呀,这酒的味道……”

“无中生友?”言静臣皱眉打断,但不知为何还是生了恻隐之心,“你要喝什么酒?”

“世人皆知,昔日明云帝迁都洛阳之前,在金陵埋下了酒。”洛飞羽将嘴努了努,“来金陵,喝的自然就是这皇帝留下来的佳酿啊。”

言静臣望向了一旁的酒坛,正是他打开尘封百年的酒窖,运出的酒。他点头笑了笑,“死前有如此美酒相送,也不枉你走过这一生了。”

说完,便操纵起了一缕魂魄,将一旁的酒坛运送到了洛飞羽的面前。

洛飞羽却是嫌弃地别过了头,“喝酒自然是要自己喝才能尽兴,而且一个女鬼喂我喝酒,这……也太瘆人了!”

那女鬼似乎是被这番话给触怒了,朝着洛飞羽一阵瞎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吓了一跳,“你干嘛!吓死我了!”

言静臣练了此邪功,通了灵语,“她在生前是伺候帝王用膳食的宫女,却因为有一天手被烧伤了,皇帝看着心生厌恶,就找了个借口说她服伺不周,将其打入冷宫,她就上吊了。你这样揭了她的伤口,她岂会不怒?”

洛飞羽将目光移向了那女鬼的手,却发现她的右手上果然是缺了一块,赶忙致歉,“无心之举,无意冒犯。”

言静臣森然道:“让你自己手把手喝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你耍些花招,我很难保证我能控制自己给你留下一具全尸。”

那苍白清秀的脸上,绽放出了阴郁的戾气,显而易见,令人骨齿发寒。洛飞羽见状,只得说道:“反正都快要死了,何拘小结?”说完,就把手中的铁剑插入地上,“我要是拿剑砍你,我就被万鬼撕心,不得好死,这些鬼……宫女姐姐都可以作证,你说如何?”

言静臣长笑一声,将剑一挥,那些女鬼悚笑一声,化作了数缕飘忽不定捉摸不透的阴气,酒坛也落入了洛飞羽的手中。洛飞羽赶忙揭开了酒封,深深地吸了一口,“好香啊,幸好那毒妮子没在这酒中下毒。”

言静臣微微一愣,随后束剑轻笑,“看来洛公子明白的事还真不少。”

洛飞羽将酒坛送到了嘴边,“我明白的还有很多,比如你所认为的邪功,‘剑脉’。暮淮王想要知道吗?”

“不想。”言静臣答得简洁。

洛飞羽自顾自说了下去,“暮淮王只知道剑脉是邪功,可不知修习剑脉的人,自己本身,就是剑。”

言静臣下意识以为他在骂自己,于是点头赞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自身是剑,那么就可以不用剑,便可挥出剑气!”洛飞羽狂傲一笑,眼中红光乍现。

“你可知,有一道剑气,名囚中雀。”

雀困笼中羡春早,风吹杨柳,燕戏纸鸢。

言静臣一惊,赶忙凝起阴气,却已经来不及了,一道剑气从洛飞羽的手瞬间溜入了酒坛之中,酒坛中的酒水竟翻腾了起来。

随后,洛飞羽往上一扔,那酒坛在空中炸了开来,酒水在空中停滞了片刻。

向往自由的雀,往往不会甘心困于囚笼!

言静臣面色阴沉,咆哮道:“你!”

洛飞羽没有回答,而是拔起了地上的铁剑,纵身跃起,斩出了一剑。

不过,他没有违背自己先前立下的毒誓,这一剑并没有斩向言静臣。

而是斩向了空中的酒水。

剑气如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静臣召出了几道魂魄,冷笑道:“化雨剑诀!这是道士为百姓临时去旱的剑法,你居然用这种平平无奇的剑法来对付我手中不散的冤魂!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我这个剑诀或许不行,但这酒水。”

“可以!”

洛飞羽怒喝一声,剑势不绝,剑气未竭,铁剑在空中飘舞了一圈又一圈,绵绵延延。

那酒水经剑密集的挥斩,崩散成雨!

“去死吧!”言静臣双眼通红,直面迎上了那酒雨。

洛飞羽落到地上,以剑支撑着摇晃的身体,捂住了胸口,“该结束了。”

这只是道士用来给旱灾区临时去旱的剑法,并不需要多少内力,但洛飞羽为了万无一失,毫无保留,付出了所有。

言静臣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冤魂在酒雨中湮灭散去,听着那些冤魂不甘的惨叫,她心中也同样不甘:“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洛飞羽拿起地上的一只碗,接了点酒水到鼻尖闻了闻,“看来我没猜错,这酒果然能褪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酒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褪邪?”言静臣难以置信,面如死灰。

“明阳元年,沈太后身怀喜脉,明阳二年,沈太后于帝都金陵产下一女,刚出生便啼哭三日不止,紧揪着床边镇邪的道符不放。明云帝恐其有煞伴生,便召来四大道教的制符长老,制成了四枚避邪降灾的符篆。其中一枚其女随身携带,三枚烧成了灰烬,灌入女儿红中,埋入地下,待其出嫁之时以此酒淋浴,可保一世平安。”洛飞羽摇了摇头,“只可惜,昔日的梁阳帝女竟成为了明云帝与逆天之征江湖大军讲和的条件,一去羌北,毕生也没能踏回梁阳国土半步。明云帝迁都时心灰意冷,也就无心再带走这些酒了。”

“这酒……是女儿红?”言静臣看向地上流淌的酒水中自己的倒影。

他想起了一段往事。

“阿爹,大哥将要和大嫂成婚了,你看,这地下酒窖里的酒……”

“老二你不要胡闹了!这酒是不会给你大哥摆宴席用的。”

“莫非是给我用的?”

“滚滚滚,也肯定不会是给你用的。”

“那是给谁用的?”

“当然是给我的小宝贝啦。”中年男子摇了摇自己怀中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宠溺地看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着乌纱帽,穿着红衣的大哥笑了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父亲,你太宠小妹啦。”

二哥也笑了,“就是就是,阿爹偏心啊。”

“你们这两活宝,还好意思说我?”

……

言犹在耳,人已不在。

“是啊,女儿红。女儿出嫁摆宴席时才能拿出来待客的女儿红。”

言静臣笑了笑,握剑的手剧烈颤抖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洛飞羽没有喝手中的酒,而是将它随意地丢了出去,“我虽然很喜欢喝酒,但是我明白梁阳的习俗。这酒,我是喝不得的。”

“因为今日,不是你出嫁的日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言静臣脸色平静,“她已经死了。”

洛飞羽叹息一声,没有接话,而是抬起手指弹起了铁剑,震出了悦耳的声响。

剑音刚起,言静臣脸上的人皮竟一块一块的簌簌落下,他赶忙抬手去接,却无事于补,那绝美白皙的容颜若隐若现。

言静臣恐慌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幽篁剑啸在你脸上所残余的剑气,也是幽篁剑啸的收招式‘明月照,复长啸’,剑势无锋,隽永优雅,是伤不到你的。”

“你刚刚的那道幽篁剑啸不攻我的要害,而是攻我的右肩,原来是为了让部分剑气滞留在我脸上。”言己微紧攥着手中碎成一片片的人皮面具,声线也渐渐变回了女子。

直到那艳脸完全展露出来时,洛飞羽才停下弹剑,“你刚才说她死了,可是你分明就是她。”

言己微将人皮碎屑猛地朝天一扬,就好像扬去了她长达五年的忍辱,“是,我是她!可是当年的她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是为复仇活着!”

洛飞羽问道:“为何要急于一时复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言己微额头青筋凸起,神色也变得狰狞了起来,“你知道亲眼看着自的父兄死于万剑之下,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的绝望吗?你明白一个女子放弃了自己出嫁的机会,眼睁睁看着别人出嫁的痛楚吗?你怎么会懂,我这五年来的孤独!此仇一日不报,我就一日不得安宁!”

洛飞羽眉头一挑,“可你这样下去,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性,这个江湖还会有安宁吗?”

言己微语气忽然平静了下来,“有杀性又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皱起眉头。他由衷感觉,这样的言己微,比刚才那样力竭声嘶的言己微要可怖得多。

言己微摇晃地起了身,冷冷问道:“你是为暮淮剑而来吗?”

洛飞羽皱眉不言。

“你不是想折了我的暮淮剑吗?给你!你让我杀了那些妄言我言家是非的人。”言己微走到了洛飞羽面前,将暮淮剑塞到了他的手里,“这柄剑,让你折了便是!只要你能让我复仇!”

“你倒是折啊!你们这些江湖人,不就是为了一些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吗!”

洛飞羽忍无可忍,吼道:“够了!”

言雪微吓得退了几步,又跌坐回了地上。

她怔怔地抬起头看向洛飞羽,却看到了洛飞羽眼中血光褪去,露出了眼底下深深的失望。

“言如玉,出于市井,幼时寒窗苦读,于二十九岁时入京考取探花,入仕,官至尚书左丞。后来,因在皇城中智破七杀教的行刺阴谋,并以身挡刀,护驾有功,于云阳七年受封江东尺寸之地,封千户,赋予世袭世家之名。”

“云阳十九年,帝王昏庸,江湖怨声载道,逆天之役星火燎原,各路门派纷纷响应,将城池逐一击破,围剿至帝都金陵,龙气危垂黯淡,帝位,将不存矣。”

“生死存亡之际,临近金陵数十位江东世家中,仅言府一家前来相救,独挡江湖千军。其中包括家主在内的直系十七人,言家军一万六千人战死于金陵城下,撑至援军来到,逼退大敌。当代文人墨客,纷纷以诗文赞之。”

“后护帝迁都,并于洛阳受封地金陵,言家永生永世为王,号暮淮,明云帝再以重金委托龙泉剑庐打造名剑暮淮相赠。入主金陵后,言家又奉以安民之治,至今已逾百年,金陵百姓轻徭富足,尊称言家为‘春神’,寓意为:凛冬过尽,召来春风拂回大地的神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暮淮剑上所蕴气节,‘凌霜傲雪’——即便前方艰苦重重,也应当一往无前无畏无惧。”洛飞羽看了眼手中的暮淮,怒喝道:“而不是以此滥造杀戮,以泄心中懑欲!”

“言如玉为国捐躯也好,你父兄五年前至死不愿献出那一卷谱子也罢,无一不是因为这暮淮气节。”洛飞羽轻挥暮淮,无比惋惜:“只是,可惜了啊。”

“在我看来,君子气节无关男女。我也不知道你怎么看,我现在也不愿知道了。”

洛飞羽说完便弯下了腰,将暮淮轻轻地放在了言己微的面前。

言己微面露诧异,“你……”

洛飞羽解释道:“我不折暮淮剑,是因为我钦佩那些曾经挥过暮淮剑的人们;我不杀你,是因为我师父在我临行前告诉过我。”

“此番入江湖,只允折剑,而不折人。”洛飞羽将背后剑囊里边的颤鸣强行压了下去。

“折剑……”

“不过,我好像明白了一些。造成这些的不是因为剑祖当年带起的用剑大潮,而是那早就在蠢蠢欲动的人心。所幸,我在江湖中第一个结识的剑客,是她。”

洛飞羽转过了身,却发现已经有两个道士站在了那里。

一老一少。老道抚着白鹤,小道抱着一柄比他身高还高的剑。

“施主。”老道鞠躬致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却没有驻足,而是径直朝前走去,直至路过他们时,才说道:“始于何处,就该止于何处。开导她这件事,就交给你们道士啦。”

话说得很平淡,却又藏不住少年的张扬。

小道指着洛飞羽怒骂:“你放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除自己以外,第二个在师父面前如此无礼的人。

老道赶忙拉住小道,叹息一声,“此事,就交给老道吧,多谢施主方才的那一剑了。”

言己微仰起头,打量着揽梅台。

不知为何,原本无比熟悉的景色,在此刻竟变得陌生了起来。

而恰恰在这时,起风了,卷起了一地枯梅,漫天狂舞。

零落成泥,惟有香如故。

见那两名道士来到了自己面前后,言己微微微垂首,眼底的紫意散去,“真人。”

老道对她的尊敬感到颇为意外,“言施主……”

“父亲临终前跟我说起过你。妖邪尽散,尘世长雪,武当有史以来道法第一人,郁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胤真人叹息一声,“当年之事没能善了,一直是老道心中的一个遗憾。”

言己微却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那在真人看来,这遗憾二字,重要的是‘遗’字,还是‘憾’字呢?”

那小道有些不耐烦,轻轻地扯了扯老道的衣摆,“师父,还要不要渡啦?”

未等郁胤回答,言己微便站起了身,“这是我该得的苦果,不必渡了。”

小道顿时气结,“我和我师父不远千里来到这,你却不领情,什么意思啊?”

老道忽然明白了什么,“也罢。”

言己微拾起暮淮,插入鞘中,“我不求渡,只求真人为我指点迷津。”

老道喃喃道:“凌霜傲雪。”

“一往无前,无畏无惧。”言己微接了下去,随后没有再问,而是拿起了一坛酒,正是那尘封百年的女儿红。她腰佩暮淮,抱着那女儿红,缓缓地朝远处走回去。

看着那道沾满了血的身影消失在长夜尽头,郁胤摇了摇头。

“师父?”小道一脸疑惑地看着郁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问啦,她这个决定,可是触及了天道,天道不可妄言。”郁胤叹息。

小道挠了挠头,“好吧。”

“走吧,”老道转过了身,“去见你师兄。”

揽梅台外。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洛飞羽整个人瘫在了大门上,在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洛飞羽!”有一声呼唤从远处传来。

洛飞羽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远远望去,竟看到一个人正跑向自己。他心有余悸,下意识大喊一声“鬼啊”便转身就跑,一头撞到了门上。

“你别闹了,快走。”公孙诗潋拉起他就跑。

洛飞羽扭头看了看,不禁疑惑道:“那个毒妮子呢?你没找到吗?”

公孙诗潋沉声道:“她在那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揽梅台。

鼎炉前。

看着那袅袅而起的烟缕,洛飞羽面露不安,问道:“你说……她在这里面?”

公孙诗潋沉沉呼了一口气,“打开看看吧。”

洛飞羽点点头,伸出手猛地一拉,可那鼎门却是纹丝不动,惊道:“鼎炉从里边被锁上了!”

公孙诗潋心中一沉,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拔出了绛陌,猛然一挥,里边传来破碎的声音。

公孙剑舞,向来讲究的都是从容优雅,但公孙诗潋这一剑却是很重。

公孙诗潋严声道:“打开!”

洛飞羽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孙诗潋如此焦急,自然不敢再怠慢,赶忙将鼎炉拉开。

看清里边后,洛飞羽眉宇不自觉拧紧了。

一个婢女服饰的女子坐在里边,她脸已经被烟熏得辨不清面目,手上正拿着一把小弯刀,这个人正拿着弯刀想要去割开手指,朝着面前的火堆里滴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说了吗?没有我的暗号,不要打开这鼎门。”那人语气中有着嗔怒与责怪,但掩盖不住她的虚弱。

公孙诗潋失声直呼其名:“唐雨萱!”

唐雨萱听到了公孙诗潋的声音,顿时露出了笑容,宛如一个未曾长大过的孩子,“诗潋,是你!我这毒……”

公孙诗潋强压下悲意,打断道:“下来。”

唐雨萱笑容顿时敛去,望向了公孙诗潋。

公孙诗潋怒吼道:“下来!”

洛飞羽吓了一跳,赶忙看向了公孙诗潋,却发现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唐雨萱只得摸索着鼎炉内壁,跳了下来。但她刚落地后竟一时没能站稳,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公孙诗潋看着唐雨萱那被划开无数条口子且苍白如纸的一双手臂,浑身颤抖,若不是洛飞羽及时扶住,她恐怕要当场昏厥了。

公孙诗潋带着哭腔问:“为什么?”

唐雨萱没有回答,扶着鼎炉站了起来,笑问道:“诗潋,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孙诗潋又悲又气,“什么怎么样?”

“我这毒,可称得上天下第一?”唐雨萱迫切问道。

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做了件“好事”,迫切地想要父母去夸赞他那般。

公孙诗潋挣脱开了洛飞羽的搀扶,猛地挥手指了指,“你自己看看!”

唐雨萱循着所指的方向扫视去,却看到一大片横七竖八中毒瘫在地上的人,不分老女老少,那些还活着的人眼里藏不住恐惧。

“看来这里边不缺乏成名已久的高手,在我的毒面前还不是生不如……死”当唐雨萱看到了某处时,忽然怔住了。

是一滩淋漓的鲜血,那些尸体的面部永远停滞在了最后一刻的绝望。

“这……”唐雨萱痴痴地望着那一滩鲜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死了。”公孙诗潋痛苦道:“因为你的毒。”

“这不可能……”唐雨萱退了一步。

洛飞羽对公孙诗潋此刻的悲痛心存不忍,只得暂时先放下对唐雨萱的偏见,解释道:“不是因为她的毒,是暮淮王,她修习了凄邪剑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孙诗潋仿佛没有听见洛飞羽说的解释,一把抓着唐雨萱的肩膀,“为什么……”

唐雨萱抽了抽鼻子,不以为然道:“这也能印证,我毒术是天下第一。”

公孙诗潋悲痛欲绝,几近哀求道:“雨萱,现在也闹够了,该交出解药了吧……”

唐雨萱却是用力推开了公孙诗潋的手,冷笑道:“解药是不会给的,死了几个人又能如何?别说几个人,我完全不介意我的毒造出一片尸山血海!让这中原武林谈之色变!”

“你……!”公孙诗潋长睫一颤,痛心疾首道:“你想要你的毒名扬天下,各路英雄豪杰在你这个毒面前已是求死不能求生不得,你已经做到了。何必非得要得寸进尺呢?”

唐雨萱忙道:“这还不够,我还要听他们亲口说我唐雨萱是天下制毒用毒第一人!”

听了这话,公孙诗潋心中一冷,冷意中带着苍凉的绝望,但绝望中还带着一丝希望,正因为这一丝希望,将她的绝望铸成了决心。

“你这死妮子。”洛飞羽愤懑不已,刚想要上前去揍她,却被公孙诗潋一把拉住。公孙诗潋深深闭眸,咬了咬牙,后撤一步,抬起了绛陌剑,直指唐雨萱的咽喉。

洛飞羽心中一凛。

在公孙诗潋口中只能用来指向恶人的绛陌,没有指过折了流露剑的自己,没指过作恶多端的音胤,也没能指过身为罪魁祸首的暮淮王。

而是指向了她这一生中最好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雨萱没有躲避,绛陌剑抵至她的咽喉后,她也面不改色,仍是一脸愉悦。

“既然如此……”公孙诗潋冷然道:“洛飞羽,扑灭香炉!”

公孙诗潋话音刚落,洛飞羽就已冲到了香炉旁。唐雨萱见状,惊慌失措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公孙诗潋将绛陌朝前刺进分毫:“别动!”

唐雨萱愣了:“你想干什么?”

公孙诗潋刚要出口,却犹豫了一下,将“救你”二字咽回了肚里,“遵循剑器楼祖训,刻不容缓。”

须臾后,洛飞羽已将炉鼎里的那簇火熄灭,一切都归于了寻常。今夜秦淮河风很大,很快就将那香味拂散,一些功力高深的人已率先苏醒来。

自然有人认出了公孙诗潋手中的绛陌,并看到了她剑指唐雨萱,“剑器楼!是剑器楼公孙氏的传人!是她帮我们破了毒!”

“滚开!”唐雨萱竭声道。

公孙诗潋赶忙低声道:“别多言,我帮你洗脱开罪名,你只要解了毒,我以我的名义担保,你制的毒是天下第一!”

周围虽有人醒,但他们暂时内力尽失毫无气力,难以出手,只得起哄道:“杀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孙诗潋赶忙扬声道:“不是她下的毒,她只是制毒的人!”

唐雨萱却没有领情,突然悚笑,朝公孙诗潋低声道:“我不给你下毒,是为了让你亲眼看着我倾覆这天下。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公孙诗潋一惊,赶忙低声劝道:“勿多言!”

然而唐雨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仍森然道:“我后悔了,为什么没有给你也下毒!我要好好惩罚下自己!”随后,唐雨萱在身上疯狂摸索着,“啊?我的毒呢?我的毒呢!”

公孙诗潋不由失声道:“住口啊!”

唐雨萱浑身一个激灵,不由冷笑出声,眼中带着沉沉的戾气,“那,我就要惩罚你!”

公孙诗潋赶忙道:“好,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要你肯回……”

未等公孙诗潋说完,她就愣在了那,热泪滚上了眼眶。

旁边的洛飞羽心中没来由的一冷。

围观的江湖豪杰也是一惊。

唐雨萱刚刚猛地朝前一跃,撞上公孙诗潋的剑锋,绛陌剑穿透了她的胸膛。因为她的血已是浓稠的毒血,所以经这一刺,并没有血溅到公孙诗潋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孙诗潋的手仍还放在剑柄上,却也只是放在剑柄上,并未紧握。她盯着唐雨萱那凶狠的双眼,身子不听使唤,往后退着。

她每后退一步,唐雨萱就紧跟上一步。

唐雨萱死死盯着公孙诗潋,笑容很是猖狂冷酷,仿佛杀人的不是公孙诗潋,是她。

公孙诗潋脸色煞白,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唐雨萱要给她的“惩罚”,竟是这样的。

唐雨萱阴冷一笑,将身子猛地朝前一倾,令绛陌剑完全没过了她的身体。随即凑到了公孙诗潋的面前,“老娘虽已不是唐门的人,但死还是唐门的鬼。我死后,唐门必定会派人去长安,向剑器楼讨一个说法。”

这声音很轻,只有公孙诗潋一人听到。

公孙诗潋瞳孔一缩,栗栗危惧,几欲跌倒。

随后她又补充道:“可别因为我的死,愧疚得自杀了呀。”

公孙诗潋质问道:“我这么相信你,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一次!?”

唐雨萱笑了笑,眼中戾气散去,仿佛变回了当年那个纯真无邪的小女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我,有人在你面前死去了。”她回答得很简单,也很沉重,“你身为剑器楼楼主,眼中定是容不下我这种魔头的吧。”

公孙诗潋看着她,嘴角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脸上热泪纵横。

唐雨萱从怀中摸出了两袋药囊,放到了公孙诗潋的手里,“人人皆知,坏事由我做尽了,这好事,就留给你来做吧。”

“一包药包投入到秦淮河里,浸泡上一天一夜,让中毒者饮下……至于另一个药包,”唐雨萱顿了顿,“我希望它能永远陪着你。”

此刻,周围对她铺天盖地的谩骂,诅咒,便是对她制毒本领最好的赞扬了。

半晌后,公孙诗潋突然从她眼里看到了光。

宛如她年少时,于豆蔻梢头嬉戏,靥面如花,清纯无疵。整天拿着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囔囔着“要炼制出天下第一毒”的样子。

公孙诗潋心中很悲伤,但也很庆幸,因为她能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唐雨萱最好的样子。

到此时,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很轻很哑了,但她还是用尽了一切力气,说道:“诗潋……能给我唱……一曲《巾帼梦》……吗?”

《巾帼梦》,是她们年幼时共用编出的曲子,简短的曲子中,却深藏着她们共同的愿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朝一日,名扬四海。

公孙诗潋点了点头,顾不上擦眼泪,轻轻唱道:

“谁知,针线凉?梦里碎苍山。

江湖往来,皆是少年郎,谁懂女子采桑忙?

织布机上点落月,于鞋垫上缝刀枪。

边关巾帼须眉让,在家中,老人话叨常。

琴弦如弓,棋落如霜!书走龙蛇,画江山!

……”

“带着我们共同的梦想,继续往前走吧。”在歌声中,唐雨萱缓缓闭上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高堂。

慕容皓月不答,而是盘腿坐了下来,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双手也交叠盘放在腿上。

而那红尘匣在缓缓打开,一轮八卦也在匣上凝聚成型。

音胤散人见状也是一惊:“爻剑术!”

爻剑术是武当御剑术的最高境界,在此剑术之下,可以万物为引,依靠意念御剑,毫无预兆悄无声息,令人措手不及。

音胤散人此刻感到深深的挫败。他苦心钻研了五十年才修得的爻剑术,居然被眼前这位入门不过二十载的年轻人学得!

慕容皓月面色平静,他外表上没有毫厘的变化,但有一柄如冰琢的剑腾空出匣。

“轻寒,散。”慕容皓月轻念一声,那冰剑四裂开来,散为了数十块冰碴,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朝音胤散人掠去。

音胤散人暴喝一声,那漂浮着的三柄雷剑围绕他快速旋转起来,竟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雷霆屏障,冰碴触碰到那屏障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在这时,一柄剑又从红尘匣中挣脱出来,剑光如月温柔至极,但剑势却是带着锋锐与霸道。

“皎月,刺。”

唤做皎月的剑迅速一掠,堪堪擦过了那些冰碴,激荡起了轻轻的响声,宛若天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一剑竟不偏不倚地从雷剑缝隙中刺了进去,划破了音胤散人的袖口,鲜血淋漓。

音胤散人猛喝一声,又是一柄雷剑出匣,剑气暴涨。

慕容皓月脸色平静,又念道:“虚无。”

一枚近乎透明的剑飞了出来,若不是在地上残留着影子,恐捉摸不到它的踪迹。虚无与雷剑碰撞,竟一时难解难分。

而轻寒时而聚散,时而与皎月相碰,似乎并没有进攻的意味。

倒像是在奏曲。

苏楠笙在一旁默默聆听着,竟有些痴了。

这分明就是自己在五年前教给他的曲子啊。

“折桂令。”苏楠笙喃喃道。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识,便害相思。

若非演练过不下千遍万遍,是很难奏出这样柔美的曲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你当年教我的第一首曲。”

“这些年来,我很想你,所以就时常弹奏这首曲子,以诉心中的相思。”慕容皓月忽然道。

苏楠笙噗嗤一笑,“你的意思是说,这首是相思的曲?”

慕容皓月怔了怔,“难道不是吗?”

苏楠笙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拉下了腰间系着的红绸,那紧束着的嫁衣登时如同娇艳的花朵绽放开来,长长地拖拽在了地上。

同时绽放的,是红绸下的一枚软剑,云纹雕饰,软若美人无骨。

慕容皓月道:“云漪。”

那软剑受到了主人久违的呼唤,发出了喜悦的颤鸣,随后落到了苏楠笙的手上。苏楠笙将手中的剑不断盘旋,竟盘成了一根细长的丝弦,弦的一端盘绕在她的左手腕上。

苏楠笙右手轻拢慢拈,几串音符轻轻蹦出。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慕容皓月赞叹道:“好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楠笙轻声说道:“其实,这首曲子不仅仅是道出了相思,更是道出了少女的情窦初开,心起波澜的样子。”

慕容皓月愣了愣,随后笑了,“好。”

苏楠笙脸微微一红,也跟着笑了。

忽然间,雷霆乍起,如同蜿蜒的小蛇朝着二人爬了过来,将沿路的地板劈得粉碎。

慕容皓月赶忙又起一剑,将雷电逼了回去。

音胤散人已摆脱了虚无剑的纠缠,冷冷地看向了二人,“我不介意将你们两个送下地狱,凑成一对亡命鸳鸯。雷起!”

惊雷滚滚,从雷匣上凝聚盛涨。

“轻寒,皎月,虚无,杀。”慕容皓月操纵三柄剑刺了过去。

“三爻御剑术?又能如何!”音胤散人暴喝一声,又腾起了两柄雷剑,加上外边的三柄,一共五柄,闪电轰鸣不止,将那三柄剑打了回去。

爻剑术,五爻境!

武当爻剑术,分列为六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爻之境:万物初萌,千难即是。

二爻之境:万物出成,迅速成长。

三爻之境:万物艰苦,风雨如晦。

四爻之境:万物困惑,寸步登天。

五爻之境:万物灵稳,天潜盛时。

每跨越一爻,御剑术的整体实力都会几何倍的增长,而六爻一出,便可抵达那御剑之术的尽头,届时,可达手中无剑心中无我之境界,御剑于无穷无终无止,便是那万物之极,然而,古往今来几乎没人能抵达此境。

而武当剑匣之首再配上这五爻,居然有着几近六爻天道的威能!

慕容皓月却是不惧,“起。”

那三柄剑在空中彼此交错,竟像是发狂了一样,毫无规律地狂攻向了那道雷霆。

就连苏楠笙也沉静了下来,很有默契地开始弹奏,若是有通达音律之人站在这里,可以听出来,苏楠笙所弹音律的节奏,居然能与慕容皓月那杂乱无章的剑势相吻合。

时而如金戈铁马踏破千山,时而如惊涛叠起百层浪,时而如月柔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地上装寐的萧皓琛悄悄睁开了眼睛,“这音律……”

只见苏楠笙一下以手腕拽奏,一下以芊指慢拈,一下用手背擦过,变换自如。

五年前岸边朝夕奏曲的默契仍未走远,慕容皓月也照着苏楠笙的奏弹,迅速转换着剑势。

萧皓琛深锁武当山多年,熟读武当山藏书阁中的古籍,很快就听出了这音律,“琵琶魔音!”

萧皓琛微微抬头,偷瞄着战局。

在这音律的指点下,慕容皓月居然在音胤散人那几近天道的剑势面前下不落下风。

萧皓琛心中一凛:“她不过一介歌女,怎会琵琶魔音?”

琵琶魔音,据说是前朝皇后所创,前朝皇后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宫女,正是依靠此音律来窥探皇帝的内心,进而攀上了皇后的高位,后来被当朝国师当皇帝的面破解。但这皇后再以此音律窥心来周旋,非但免去了杀头的大罪,还反过来令国师被加以了诬陷的罪名。

在国师走上断头台时,皇后竟然笑了,这一笑令皇帝神魂颠倒,屹立上百年的王朝也在这一笑中走向衰亡,此音律也因此被冠上了“魔”字。

此音律听似毫无章法可言,但是却蕴藏着玄机:修习此音律者可以窥到那人每一刻的想法,进而可以通过音律演奏出来。而通懂音律之人,可从中解读到她所要表达的意思。而慕容皓月熟谙苏楠笙的音律,自然也从她的音律中了解到了音胤散人每一刻出招的破绽。

萧皓琛赶忙埋下了头,“有意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自己开启了五爻境也只能与眼前人战个平手,音胤散人不由有些疑惑,更有些恼怒,最终竟一时失招,被打退了三步。

“破!”慕容皓月乘胜追击,引剑赶上,再度破了两柄雷剑!

有着武当剑匣匣首之称的紫霄雷匣,慕容皓月破去了五柄,仅余四柄!

慕容皓月收剑,预备下一次出剑,“你已是强弩之末了。”

“红尘匣,果然如其名,一入红尘尝百味,谁道人间是无常。”音胤散人冷笑,将雷匣了下来,放在了自己面前,“不过,凡器终究只是凡器罢了。”

慕容皓月皱起了眉。

“紫霄雷匣引天雷铸就剑锋,岂能是你这种凡器可比的!”音胤散人将手伸进了匣中。

慕容皓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心中一冷,赶忙出剑,斩下了音胤散人的手臂。

然而来不及了,手臂虽被斩了下来,但是手上攥着一张符咒。

ps:第五十章了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卑微作者会继续努力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雷火炼殿乃是武当唯一引雷之地,古朴典雅,无人清扫,也清洁异常。

雷雨来临时,金殿上紫龙翻滚,偶尔下野,左奔右突。后玄宗祖师托人铸一剑匣,上封紫龙之息,距殿顶引之,遂成雷匣。再加以避雷符咒封印紫龙,可避雷灾。

而音胤散人揭下了这张避雷符咒。那就说明,他想要引来天雷!

紫霄雷匣中隐隐传来一声龙吟。

云端雷落,劈开了屋顶落到了剑匣上,整个高堂都被雷电照耀得格外明亮刺目。

五柄雷剑正在匣中缓缓凝聚成形。

“不好。”慕容皓月面露骇然,赶忙想要出剑去抵挡那道落雷,却被逼了回来。

“这不是你小时候很想看到的盛景吗?”音胤散人脸色被雷电映得惨白。

慕容皓月咬了咬牙。

萧皓琛心咯噔了一下,也不再装寐,赶忙站起了身。

这就是师兄的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那死劫已经渡过,那要如何渡过此劫?

萧皓琛掐指猛算,却还未窥探到劫运,便啼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含血高呼:“师兄!快逃啊!”声音很响,以至于让方圆三里的人都听到了。

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令慕容皓月毒性尽然褪去,并恢复了大半修为,但是爻剑术实在是太耗内力。

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动弹不得了!

慕容皓月赶忙看向了苏楠笙。

一时间,亮如白昼。

那佩剑抱酒,穿着血衣远去的背影怔了怔。

驾鹤奔来的郁胤睁大了眼睛,“不!阿月!”

那抱着长剑的小道童艰难地将剑出鞘,试图去拦截那道滚滚而下的落雷,却无事于补,那剑虽原路完好无损地折返回来,小道童却是昏了过去。

郁胤赶忙接下那柄剑,足尖在鹤背上猛地一点,朝着高堂的方向落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晚了一步,那高堂瞬间坍塌为尘埃,烟沙弥漫。

天雷轰然落下。

萧皓琛又是掐指,可当他只要做出掐指的动作,就会吐出一大口血。

郁胤指尖化出了一条紫龙,试图接下这道落雷,可也只是引过三分雷势,余下七分还是不偏不倚地朝慕容皓月砸去。

一时间,各种虚妄之物在郁胤身边凝聚,却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在当年剿灭葬剑山庄时,不出武当山寸步,远隔千里吟作道法,破去葬剑山庄的千瞳死阵的郁胤,却在此刻近在咫尺的距离间,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力不从心的滋味!

最终,他的内力还是全部泄去了,身体狠狠跌入了高堂的废墟上。

“不!”

雷落。

他们彼此都看不到彼此,只看到炽白一片。

而在慕容皓月的眼中,却看到了一袭嫁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嫁衣妖冶,美丽。

嫁衣主人的笑容是羞涩灿烂,如春风拂面般和煦,亦如当年在秦淮岸边,把诺言许下。

“未来五年内的某个三月十五,我就回来,与你成亲。你愿意等吗?”

“我等便是,快去快回。”

苏楠笙手握那把换作云漪的软剑,满目柔情蜜意。

却蕴含着决绝。

那红尘剑匣似是受到了共鸣,腾飞而起,飞到了苏楠笙的背后。

片刻后,炽光散去。

红尘剑匣瞬间被雷劈裂,匣中形状各不相同的十剑倾落了一地。

苏楠笙也是落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皓月想要站起来,但他站起来没一会就又倒在了地上。但他还是匍匐着爬向了苏楠笙。

然而,他爬到了一半,一只脚把他的右手给死死踩住了。

“音胤,你!”萧皓琛口齿混淆着鲜血。

仅留有一只左臂的音胤散人面色狰狞,“让你拦我,现在,看你还怎么拦!”他握起了一道雷剑,朝慕容皓月刺去。

“唳唳。”鹤鸣缥缈,由远至近。

空中红光暴涨,拦下了那道落雷。

那雷剑在空中停滞了片刻,最终还是没能落下去。

两只白鹤飞到了废墟之上,一只逼退了音胤散人,一只落到了慕容皓月的身边渡送了一道真气,将他托到了苏楠笙的身边。

“鹤兄,多谢了。”慕容皓月抱起了苏楠笙。

这只鹤正是鹤鸣谷间,那带头的朱泪白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唳唳。”白鹤朝他哀叫了两声。

萧皓琛缓缓走了过来,为苏楠笙把了把脉,道:“尚有一息,只是……”

慕容皓月头也没抬,“只是什么?”

萧皓琛叹息一声,接了下去,“神仙难救。”

郁胤也恢复过了神志,颤声道:“阿月。”

萧皓琛听到了这个声音,赶忙抬头,瞳孔一缩,“师父!你怎么……”

“师父,徒儿让你失望了。”慕容皓月依旧在端详着苏楠笙的脸。

郁胤苦笑,“你是不是还想再让我失望?”

“是。一入红尘,终生染埃。”慕容皓月语气平静得如同一面泛不起涟漪的湖水,“我听说,在长白山上的雪莲将在近日盛开。那雪莲据说能挽人命于阴阳之间,我想去试一试。”

“对这些花的花期,你倒是通达得很。”郁胤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认识了一个天机阁里的朋友。”慕容皓月抱着苏楠笙站起了身,朝着朱泪白鹤点点头,“鹤兄,拜托了。”

朱泪白鹤似懂人言,低身来到慕容皓月的面前。慕容皓月抱着苏楠笙,踏上了鹤背。

而萧皓琛也骑上了另一只白鹤,慕容皓月抬头看向他。

萧皓琛轻甩拂尘,拱手一礼,“师兄,此事也是我这个掌教处理不周,恳请师兄准许我随你一同前往长白山,为苏姑娘寻找雪莲。”

慕容皓月盯着那安详得像是睡着了的容颜,轻轻地“嗯”了一声。

二人下边的白鹤乘风而起,朝北而去。

郁胤没有目送这一对师兄弟离去,而是转过了身,“音胤。”

音胤散人也在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郁胤真人,“师兄,你下山了?”

郁胤点头,“我下山了。”

音胤散人气若游丝,但还是说道:“你还记得师父说过什么吗!你下山的后果会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去。”郁胤接了下去;说得淡然。

“那你……”

“既然已经下山了,那便再无挽回余地。倒不如先去做好一些事,了结心中的遗憾。”郁胤摇了摇头,“陪我去个地方。”

音胤问:“去哪?”

“西洲,楼兰。”郁胤缓缓朝前走去,“去见一位老相识。”

而那些停留在揽梅台上空的鹤群见慕容皓月驾鹤而来,也就起身跟了上去。

鹤群渐渐远去,直至消匿了在夜空长河里。

揽梅台上的人看到了,都被惊得合不拢嘴。

“传说有仙人不老,抹月秕风,云端一日鹤归华表。此去路漫,杳如鹤。而后充盈而化羽,晾翅长鸣,凌空起舞。自此,鹤就象征仙人。”

“而鹤攀纯阳,知物化秋生,天地无束,逍遥出尘。鹤引仙人,仙人也同样招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便是仙人气啊,当今江湖上,已经很少见了。”一个文绉绉的书生赞叹不已,脸色无比神往,“说起来,已经快二十年了吧。”

洛飞羽目送着慕容皓月远去,正想要说些什么,奈何没有文化,只得点头附和道:“你说得对。”

公孙诗潋抱着唐雨萱的遗体,轻声道:“结束了,走吧。”

与此同时,揽梅台某个角落。

身穿道袍的孔文亮站了起来,捂着屁股上的一道剑痕,“这暮淮王可还真是心狠,要不是你的功法,我们估计已经死了。”

那手持玉石的白面男人并未在意他的夸赞,而是轻轻说道:“走,回洛阳。”

孔文亮道:“你说的说得太简单了。”

白面男人问道:“那该如何说?”

孔文亮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冷笑,纠正道:“应该叫,得胜回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夜后,金陵城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但是,那受封已逾百年的暮淮王,却在这一夜杳无踪迹了。有人说他死了,可暮淮王府中没有发现他的尸体。有人说他逃逸了,可邻近的几个世家与门派在金陵区域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想要将其杀绝,可仍没有找到“言静臣”这个人。

像是凭空蒸发一般。

金陵城就此无主,然而金陵城内的百姓却是不相信那些劫后余生的江湖豪杰的说辞,仍然心怀期待,等待着那位言姓的王侯归来。

而那坐在武当山中,时常只闻声而不见其人的郁胤真人也下山了。他这一次下山,是以毕生的修为为代价。这件事在江湖上引起了轰动,然而更轰动的是,武当山又出了一位不世之材,如今才不过五六岁,却继承了郁胤所有道法,以及武当的镇派之剑,更是在名剑谱上排名第五的名剑,“天道镇玄”。

而当时揽梅台上的人也只是匆匆见过这位老神仙一面后,他就与他的师弟音胤一起,朝着西面掠去了。

与郁胤神交已久的少林圆通大师目送着师兄弟二人远去,叹息道:“一人自命清高,一人看惯了尘世,凡仙之别莫过于此,阿弥陀佛。”

当然,此次宴会最热门的话题,还是剑器楼的年轻楼主公孙诗潋亲手杀死了罪魁祸首,也就是制出了七珑孔雀的唐雨萱,名声大噪。

若非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险些酿出武林浩劫的人,居然会是一名年仅十八岁的少女。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却又不得不去相信了。

这场既没有新郎也没有新娘的婚宴就此结束了,江湖豪杰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各自归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该要分别的人,也终要道别。

七日后,金陵城外。

清明时节,濛濛烟雨,羣莺乱飞。

秦淮河边,垂杨系马,有一对少男少女正并肩而站,望着河面。

洛飞羽拿着一坛酒躲在垂杨下避雨,而公孙诗潋也刚刚听洛飞羽说完了一段漫长的故事,唏嘘不已。

公孙诗潋撑伞望着河面泛起的涟漪,道出了心中的疑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暮淮王是女儿身的。”

洛飞羽看着天空,“我师父曾与我说过,先前江湖上并没有言静臣这一号人,而她既然能拔出暮淮,必定有着言家的血脉。我本还在猜测她究竟是易容的,还是言家的某个从未露面过的公子,而那日雨夜,就印证了我的第一种猜测。”

“怎么了?”公孙诗潋自然知情。那日雨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她与唐雨萱再见的那天。

“言家入主金陵以来,慨秦淮风流,于是男儿好酒,女子擅曲,言家男儿往往不到六岁就会喝酒了,见到酒就迈不开腿了。但是那天我递给她那坛酒时她居然一言不和就砸了。”洛飞羽一副心痛如绞的模样。

公孙诗潋赞叹:“你还是真是心思慎密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懒懒道:“别夸我,这些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公孙诗潋惑道:“你师父?”

“一个爱讲故事的老头子罢啦。”洛飞羽仰头喝了一口酒。

公孙诗潋“噢”了一声,仰起了头。

恰恰在这时,雨停了,正如这雨来时那般突然。

“该上路了。”公孙诗潋收起伞,轻轻说道。与此同时,她也转身朝洛飞羽看了过去,洛飞羽也很有默契地看了过来。

洛飞羽晃了晃酒坛,“去哪?”

公孙诗潋回答:“长安。”

洛飞羽笑道:“不和我一起去姑苏参加一下祭剑大会吗?我没记错的话,十九年前,剿灭葬剑山庄一役,你娘也是出了一份力。”

“不去啦。”公孙诗潋婉拒了他,“我娘亲告诉过我,若是世道乱了,就携剑入世平乱;若是心乱了,便回到故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腰间的药囊。

“好吧。”洛飞羽微微有些失落。

公孙诗潋轻呼了一声口哨,那唤作懵懵的小白马停下了吃草动作,抬头看向主人的方向,然而,洛飞羽早已跑到了它的面前遮挡住了它的视线,并拿着一根野草在逗弄着它。

小马驹嘴中响起一阵嫌弃的低吟,像是在对洛飞羽表示不屑。直到公孙诗潋走到它身边时,它才高兴了起来,蹭了蹭公孙诗潋的手。

“懵懵。”公孙诗潋亲切唤道。

洛飞羽打趣道:“果然,怎么样的主人取怎么样的名字,哈哈。”

公孙诗潋没有反驳,而是将缰绳递给了洛飞羽,“嘿,懵懵主人。”

洛飞羽疑惑:“什么?”

公孙诗潋笑道:“想来你连个马都没有,还怎么在江湖中赶路呀?这匹马自出生时就跟着我啦,好像也快长成骏马了,送给你!”

“可这马好像挺舍不得你的。”听着那马极不情愿的苦嚎,洛飞羽也苦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不。”公孙诗潋答道:“懵懵这只是在抗拒你讨厌你呢,不过你放心,你喂它个六个月就没事了,到时候它一直粘着你你都嫌烦呢,哈哈。”

“这么直接嘛……等等,六个月?这懵懵小马驹何方神圣啊,这么难伺候。”洛飞羽惊讶道。

公孙诗潋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折下了一枝春柳,“惜别怀远,折柳赠别。”

洛飞羽愣愣地接下了那枝春柳,道:“你这就走吗?”

“虽然我隐隐猜到你此番出山是为了什么,但我猜不到你此去姑苏会是为了什么。”公孙诗潋笑了笑,“不过,你这爱惹是生非的性子,必会引来不少仇家,希望下次见面之前,你可别死了啊。”

“说啥瞎话?”洛飞羽帅气地翻身上马,“这次来到金陵,我看到过了梅花,破过七星同尘,问过暮淮三剑,还赏到过世上最美的剑舞,然而这些也只是江湖里的一个小角落罢了。我不会死的,我还要去很多地方,看遍这个江湖。”

语气中,带着不知愁滋味而又无所畏惧的张扬,惊起了栖落在秦淮河边的一滩飞鸟。

公孙诗潋怔住了。

这就是她所向往的少年气啊。

但帅不过三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白马早就厌烦了洛飞羽,一阵乱动,把他给颠了下来。

公孙诗潋拍了拍额头,“恐怕你还没体验过江湖险恶,就要先从马上跌下来摔死了。”

洛飞羽吃痛捂着屁股站了起来,“哎哟,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也差不离了。”

公孙诗潋扑哧一笑,挥着手,依依不舍地转过了身,“再见啦,憨剑客。”

洛飞羽蓦然看向了公孙诗潋的背影。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很想跟着公孙诗潋赴往长安,想去看看这江湖上多少游侠埋下了梦与追忆的地方。

但,师命难违。

洛飞羽再回过神时,公孙诗潋已经走远了。

“我有马了,那你呢?”洛飞羽喊道。

“前方不远处,有个卖良驹的婆婆。”少女俏皮可爱的声音回荡在暮春的风里,“我现在,需要一匹快马回到长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盼有朝一日,能够再相逢!”

洛飞羽长叹一口气,一时思绪飘远,回想着二人这半月来共同经历过的时光。

他看着手中的柳枝,笑道:“你今日以折柳相赠予我,我也要因折柳而去。”

他翻身上了马,正要远行。

突然间,那个少女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不过是在从那遥远而又虚无缥缈的晨雾里传过来的。

“诶,长安怎么走啊?我不记得路了。”

洛飞羽看向了声源,隐隐能从云雾中看到那少女撑伞的身影。他还看到那个身影背后的那几座高楼后边,一轮初阳正在冉冉升起。

于是,洛飞羽下意识地答道——

“那,就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九州极北之地,长白。

北风如刀,雪花飘扬。

慕容皓月背着苏楠笙,望着被大雪封去山路的长白。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雪,却在此刻并未被这雪色所刺目。

也不知为何,在刚踏入长白时,他的心就已经冷了。

“师兄,走吧。”萧皓琛提醒道:“仙鹤凝成的纯阳真气在风雪天里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好。”慕容皓月也外放出了真气,踏入了山脉。

雪落得很密集,铺满了山,也封去了路。而那些雪落到了他们的炽热的真气上,也散成了雾气,遮住了二人的视线。

前路久寻不得,慕容皓月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被凛冽寒风吹斜的大雪。

“师兄?”萧皓琛沉默了片刻,唤道。

“不要出声。”慕容皓月将声音压得很低。

萧皓琛感到疑惑,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慕容皓月打断:“有人在前方练剑。”

练剑的那人像是察觉到有不速之客,停下了练剑,那被风拂斜的大雪也变为了垂直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二人抬起头时,却发现前路已站着一人。

目光如锋,通体漆黑,在雪地中极为耀眼,若有若无的几缕白发飘散在毡帽外边。他手握着一把极为普通的银剑,剑上却焕发着令人心惊的剑芒。

“来者何人?”少年声音不怒不怨。

萧皓琛拱手一礼,“武当掌教萧皓琛,特来此地求采雪莲。”

慕容皓月看了一眼萧皓琛,“武当派弟子慕容皓月,特地前来长白求采雪莲,希望少侠能够放行。”

“武当的人?”少年忽然顿住了,将手中银剑揽到了背后,似有出剑之意。

慕容皓月感受着背后苏楠笙微弱的呼吸声,心中一凛,在瞬息之间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哪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了红尘匣,内息也是絮乱,但是为了挚爱之人的一线生机……

少年依旧面无表情,但他出了一剑。

剑势平常无奇,只是普通的下劈。

但这一剑竟斩断了下坠的风雪,进而摧枯拉朽般地劈开了足以没膝的积雪,撕出了下边的一道贫瘠的山路。

少年收了剑,如同出剑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给你们一个时辰,不管开花与否,拿了就离开,不要打扰我练剑。”少年语气依旧淡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否则,就做好死的觉悟。”

这句话从字面意思上听起来很是狂傲,但从少年口中道出,却少了那份狂傲的味道,仿佛在说着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

他留下了这句话后,就消失在了雪中。

仅留一地狂卷的雪霰。

片刻后,雪花又重新坠落了下来。

萧皓琛看着少年刚才所在的位置,陷入了沉思,“这少侠的剑法……”

慕容皓月没有搭他的话,“走吧。”

雪越下越大了,绵绵密密地落下,就像那年落在秦淮河上的绵绵细雨,惊醒了雪月楼中的半塘荷花。

忽然,微弱的声音响起,“阿月,这是哪?”

这个声音很平静,却让慕容皓月的身子忽然抖了一下,“这里是长白。阿楠,你怎么样?”

“长白……”苏楠笙道:“请放我下来吧,我在你背上趴着也有些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皓月扶着苏楠笙下来。

苏楠笙鞋履刚触到雪地,她身上的纯阳真气就融化了一地冰雪,那血红似火的嫁衣,在这片白茫茫中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阿月。”苏楠笙突然唤道。

慕容皓月看向了苏楠笙。

“还记得你五年前说过,要和我肩并肩去看那大漠风光,也要去赏一场落雪。”苏楠笙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美眸格外明亮。

慕容皓月为她把了把脉,发觉并无异常后,道:“你不要说话,等采下雪莲后服下,一切都会好的。”

苏楠笙摇头道:“我想在此歇息一下。”

慕容皓月点点头,朝着萧皓琛道:“师弟,能否麻烦你去前路摘来雪莲?”

“义不容辞。”萧皓琛轻轻点头,孤身朝着前方继续走去。

目送着萧皓琛远去后,苏楠笙伸手接下了一掌雪,看着雪在掌心中融化,“细想起来,这壮丽长白的雪景,与金陵秦淮的雪景相比起来,却是别有两番韵味呢。”

“金陵下过雪吗?”慕容皓月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楠笙点点头,回忆道:“十年前我初入雪月楼时,正好在下大雪,雪很冰冷。而在你那年离开金陵的第二天,金陵也下了场大雪,却很是温暖。”

“雪既冰冷,又温暖?”慕容皓月微微迟疑。

“冰冷的不是雪,而是人心;温暖的也不是雪,而是人。”苏楠笙轻轻一笑,面色很是娇羞可爱,“月郎,今日你我共赏长白,同观雪落,此情此景甚美,在此娶我可好?”

长白山既没有秦淮的风流,也没有雪月楼的雅韵。而苏楠笙一介风尘女子,在这寂寥之中,如同一支孤傲的蔷薇,在五年满心春水的浇灌下坚忍绽放。

慕容皓月立刻点头后,“好。”

“天地在上,祖师爷在上,我慕容,愿娶阿楠为妻,白首偕老,不离不弃。”

苏楠笙挣扎着点点头,声音渐渐疲倦:“我苏楠笙愿嫁给阿月为妻,愿一生一世相随……”

随后,她口中吐出了鲜血,浸染了雪地,凄婉而苍凉。

慕容皓月看到那刺目的血色,心中一惊,赶忙抱紧苏楠笙,“你怎么了!”

苏楠笙呜咽着:“阿月,这冰天雪地的,我怕是出不去了。”

“不要说话!”慕容皓月将手掌拍到苏楠笙的背上,“我为你输送真气御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阴阳相合,阳阳相斥。慕容皓月的六爻真气被苏楠笙身上的纯阳真气生生拒回。

“不是寒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慕容皓月的声音越来越苍凉绝望,“你身上的纯阳真气还未散去,怎么会这样?”

忽然,慕容皓月看到自己肤上泛起了红光,体内竟传来一阵嘶鸣,细细聆听,像是为至亲之人送终时的悲泣。

慕容皓月不甘地睁大了眼睛,“这是?鹤血莲花?它怎么会在我的体内?”

苏楠笙勉力笑了笑,“阿月,你的劫数,萧掌教那天都告诉我了,解铃人还需护铃人,你护花五载,而这花最好的归宿,就是你了。”

“不,不!”慕容皓月眼泪流淌,仰头竭声嘶吼,“萧皓琛,你给我滚过来!”

“滚过来啊!”

然而,回答他的,仅有那漫天飞扬的风雪。

苏楠笙语调愈来愈低,却也越来越颤:“阿月,你不必责怪他,他也是为了你。我此生若不是遇到了你,也本只是世道中一个无根的飘萍罢了,正因为遇到了你,我才有了根。”

慕容皓月平静了下来,搂紧了苏楠笙,泪流满面。

“我好开心,能在生命的最后成为了阿月的妻子,只可惜,那广阔无垠的西洲大漠,那涛声不断的蓬莱,需要你代我去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楠笙五年前在雪月楼中为言己微挡下一掌后,留下的隐疾愈来愈烈,而不久前在暮淮王府中以身挡下雷劫,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慕容皓月。从那时起,她就已经油尽灯枯了,只是,她强撑到了此刻,只为向心上人倾诉衷肠,不留遗憾。

慕容皓月猛然摇头,“不,你不能丢下我一人!”

苏楠笙努力憋出笑容,“我死后,你要再找一个好姑娘,让她陪你一起去看这世间风景。”

“我不要!我只要你当我的妻子!”

“别傻啦。”苏楠笙笑道,“我还能为你唱一首曲子吗?”

慕容皓月拼命地点点头,点得很用力,生怕苏楠笙感觉不到。

苏楠笙低眉婉转,低声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哭声震彻天地。

“还真是煽情啊。”萧皓琛手捧着一朵盛开的雪莲,躲在一处山沟后,嘴角浮起玩味的笑意。

雅韵欲说还休,随风雪消散在了寥寥无人的长白。慕容皓月依旧抱着苏楠笙,就像是依偎着在雪地里的一对青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巴山,蜀中唐门。

此时此刻,正下着一场夜雨。

雨丝不断,却万籁俱寂。

山顶,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妪持着一根精致的银杖站在窗前,望着对边的山峦。

老妪巍巍道:“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话音刚落,一块红烛与一包针线袋瞬间出现在了桌上。与此一同出现在老妪背后的,还有一名黑衣女人。

“禀唐老太太,历时六年了,暗器‘西窗烛’与‘夜雨时’终在今日得以问世。”黑衣女人弯腰报喜,却在语气中听不出喜悦。

唐老太太微微点头,银杖一挥,在空中留下了一片残影,那红烛在瞬间淌出了一滴烛泪,针线袋中也有一枚如雨般细小的长针飘忽而起,同时落到了角落里的那具铜人身上。

烛泪所滴之处,成灰。

长针钉下之处,化雨。

老妪眼中露出了赞叹,“竟能破去试毒铜人上边所有的防护,真难以想象,这是阿萱七岁的时候制出来的毒。对了,说起阿萱,最近有她的消息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女子心想果然逃不过这个话题,犹豫良久,但还是屡尽职责,“影探那边传来消息,天级绝息令罪犯唐雨萱,已在金陵城被人诛杀。”

老妪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强忍悲痛,看向了桌上那两个崭新的暗器,“是唐门内的人吗?”

黑衣女子连连摇头,“不,是公孙后人,当代剑器楼楼主,公孙诗潋。”

老妪原本紧绷的神色露出了几分释然,“若是说出世上最不可能会杀雨萱的人,不是你我,而是小诗潋啊,其中定是有什么难言的缘由。”

黑衣女子轻叹一声,“可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是啊,不重要了。”老妪重复了一句,随后又像是自言自语,“小诗潋啊,你这样做,唐门中坐在阁里的那位,可要坐不住了啊。”

皇都,花城洛阳。

某座府邸,庭院中。

一位中年男子靠在树旁,瞑目而思。

忽然,一阵黑影闪过,一位黑袍人出现在了男子身边,道出了空灵的嗓音:“老爷。”

“来啦。”中年男子依旧瞑目,“其实,你给了暮淮王那本剑谱后,就可以直接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袍人辩解道:“我只是想知道,老爷授给他那个剑法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中年男子换了个舒服的躺势,“不要过问这么多,你该知道的你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你就算知道了再多,也对你没有好处。”

黑袍人却是笑道:“可是,多知道一些事也好,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

在这一刹那,庭院中拂过一阵寒风。男子也在这一瞬,睁开了眼睛,“所以,你是想看清我在下的这一步棋的意义么?”

黑袍人不自觉地长跪下去,语气中流露出了恐慌:“奴才不敢!”

常言,伴君如伴虎。而眼前这个男子虽非帝王,可偏偏就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要有着不亚于帝王的威势。

忽然,又是一阵风拂过,温暖和煦,拂散了这一屋子的冰冷。

一位手持玉石的白袍人站在了黑袍人身边。

白袍人将黑袍人托起,“老爷,家弟时常口出妄言,却也是无意之举,还请饶恕。”

男子却是不答,而是笑道:“看来,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啊。那言家小姐的下落呢?”

白袍人走上前行了一礼,“恕我愚钝,误中了那唐雨萱的毒,等到我毒药解了以后,言小姐就已不在金陵城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子眉头一挑,“哦?”

白袍人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与她一齐消失的,还有道教乐谱《天极清乐章》。我搜寻了一遍金陵城,仍然找不到。”

男子笑了笑,“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我也没必要花这个力气去请了。”

白袍人顿了顿,道:“老爷这是何意?”

男子伸手划了划一旁的湖面,惊起湖中粼粼的月色,“她会亲自来的。”

“是。”白袍人微微垂首。

男子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有,传令给驻守在姑苏分舵的人,告诉她,可以动了。”

“是。”

极北,长白。

雪花飘扬。

一位紧裹着貂袍的怪人背对着洞口,他形容枯槁,骨节过于分明。而他面前摆满了各种草药与瓶罐,以及一个正燃着的药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一株五彩斑斓、沾满了甘露的的萱草竟在他面前凭空消散。

怪人那枯瘦的身躯怔了怔,轻捧起了那花化成的粉尘,默然不语。

这时,一位看着憨厚老实的少年走入洞口,揭下了头顶上的毡帽,露出了满头的白发,“老先生,你手捧着的,又是哪株花草的遗骸。”

怪人叹道:“你听说过巴山的夜雨么?那是九州大地内最美的雨,这场雨下完,便会在山上长出忘忧草,草上凝满了雨露,你不去抖它,上边露珠永远也不会掉下来。”

白发少年很不解风情,“未曾听闻,不过我想知道,这个草叫什么名字。”

怪人认真地说道:“雨后忘忧。不过,我更喜欢另外一个名字。”

白发少年恭敬问道:“是何?”

“雨萱。”怪人笑了笑,扬尽了手中的粉尘,站起了身,“我曾经也有个徒弟叫雨萱,她在毒术上的造诣天下无双,但我希望她能像这株草一样,随我学医,然后无忧无虑地长大,只可惜,她陷得太深太深了。”

白发少年摇了摇头,“老先生你是医者,她用的是毒,道不同,注定不相为谋。”

“少年人啊,你太过于死板老实了啊,毒可救人,药亦能杀人啊。”怪人感慨一声,微微侧首,“若没有事情,你一天到晚都是在练剑,断然是不会来拜访我这老头子的,今天,又有什么事要麻烦我了?”

白发少年指了指洞口,洞口外正躺着一名嫁衣女子,看着已无血色,“我为此人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刚才那个道士埋葬下的女人?”怪人身上绿光流淌,流到了那嫁衣女子的身上,“倒也是个美人,莫非你见绝色已逝,心中惋惜?”

白发少年摇头,“不。她练过琴魔之音。”

“你果然会这么说。”怪人苦笑道:“那,你要我对她做什么呢?”

白发少年恭敬道:“恳请老先生救活她,她这琴魔之音,到时或许能助我一臂之力。”

“又是一个被执念逼疯的孩子。”怪人说得很认真,“不过看在你师父的情面上,我救她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这‘生人不医’的名号,想来也是弃置了很久了啊。”

白发少年又道:“还请老先生救活她,但也不要彻底救活她。”

“为何?”怪人悄然转过了头,他的脸上几乎只有皮包骨,而那一只全黑一只全白的眼睛,令人看了就感到毛骨悚然。

白发少年却面不改色,“多情人,总会因多情恼。只有无情人,方能成大事。”

怪人阴鸷长笑,“你师父说你不像是个会烦人的家伙,可在我看来,你真的是很烦人啊。”

“凌剑秋。”

金陵境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拉着一匹小白马,悠悠地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但那匹小白马对少年极其不友好,时不时就朝着他咬牙咧嘴。

不知怎的,小白马突然就朝他怒目而视。

洛飞羽也瞪了回去,“你瞪个屁。”说完,还在马的头上敲了一下。

小白马立马就发疯似的摆脱了洛飞羽手中的缰绳,朝着他冲来,那怒气冲冲的样子,似乎要顶烂洛飞羽的屁股。

洛飞羽顿时吓得哭爹喊娘,赶忙爬上了一棵树后,又变回了那意气风发的样子,甩着手中的长柳枝,朝着下边无能狂怒的小白马做着鬼脸。

另一边,某个山谷中的溪涧间。

笛声悠扬。

一匹骏马在溪边喝水,公孙诗潋站在溪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吹着笛子,心中默默在画着,从金陵回长安的路。

可对于一个路痴而言,一条路在心中画了无数遍,又能如何呢?

公孙诗潋忽然想起那个少年给自己带路的样子,叹息一声,放下了笛,抬起了眼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另一边,洛飞羽也是逗弄小白马逗弄得累了,抬起了眼睛。

飞鸟惊鸣,梅花满天。

花瓣从他们初遇的那座城飞来,又不知将要飞往何处去。

二人隔着老远,嘴角同时上扬。

少年持着少女心中的信念,少女带着少年的意气,各自启程。

骏马喝足了水,轻轻蹭着公孙诗潋的臂膀,公孙诗潋收回了目光,拉着缰绳远去。

“江湖路远,愿,同去同归。”

第一卷《曲催秦淮》篇,完。

敬请期待第二卷《君山折柳》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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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河而居,月圆花好,雅士云集。只要是途经江南一带的旅人,都会来亲眼见识一下这被称誉为“人间天堂”的地方,也有不少文人墨客曾在姑苏留迹。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那句“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以至于世人说到姑苏城,往往都绕不开寒山寺。

寒山寺西边毗邻一条大河,与姑苏城隔河相望,南来北往的香客络绎不绝。而在寒山寺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口历来得到诗人题咏的大钟。

这口大钟历史悠久,悠悠的钟声清冷古寺已逾百年。据说,有一对知己曾在此钟下定情,情起之初,寒秋满树,夜夜泊舟,盛满了凄然,然而盟誓与期盼从有到无,终至乌有。

一位面目俊逸的白衣少年坐在大钟之下。放在他腿上的,是台通体黑色的长琴,状似长舟,两端无比尖锐,无形间显露出了凛凛肃杀之意。

少年身上的白衣早已被凝在钟上的寒露微微打湿,他在这坐了很久了,一直埋头看着琴弦,手指也已经轻摁在了琴弦上。片刻后,少年忽然眯起了凤眼,望向了微明的天空。

仿佛就为了等这一刻,他蓦然拨动了琴弦,弦上颤起了令人心悸的声响,令头顶上的大钟无端振鸣起来——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君山折柳,不问离合。”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不见,汉家陵阙。”

琴音哀婉凄楚,却韧然如炼。带着些孤寂清高,焕发着凛然的杀气,如钢刀般一下下击打在了大钟之上。

而悲凉呜咽的琴声却随着钟声一齐融入了风中,传遍了大半个姑苏。姑苏城外歇了一夜的灯火,也随着这钟声亮起。寒山寺内的和尚也提着灯,来到大钟前的广场上朗诵晨经。

在这足可以震碎耳膜的钟声包围下,少年却仍是泰然自若,即便是方才充满杀意的琴声,也没能将他的气质改变分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山寺住持尘空大师捻着佛珠走了过来。

尘空大师已经很苍老了,胡须雪白,眉眼慈蔼,仿佛随时都要被这清冷的晨风压弯了风骨。然而,他走到白衣少年面前时,还是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一礼,“阿弥陀佛。多谢任施主。”

白衣少年微微垂首,恭敬答道:“大师,这点小忙不足挂齿,就当是我修养琴律了吧。”

梵音不绝,似风在窃语。少年抱着琴从大钟底下探出身来,感受着寒山寺中特属于游子断肠的凄寒之意,不由轻轻一笑。

话说起来,他以这“游子”的身份,异泊他乡也有多年了。

“公子。”一道略带倦意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白衣少年收回思绪,“妃采芸,你来了。”

这个被称作“妃采芸”的人虽是女声女名,但站在白衣少年身后的,却俨然是一名俊帅男子。

“哎呀哎呀,声音怎么变回来啦?”妃采芸尴尬地笑了笑,朝着白衣少年嗔怒道:“你在回应我之前,能不能先看看我易容成啥再说,别直唤我名字。真是丢死人了。”

白衣少年抱琴侧过了身,道:“我不久前不是说了么,清早来寒山寺见我时无须易容,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妃采芸打了一个呵欠,抬袖拂过了脸颊,那俊帅的面孔变成了一副活泼少女的模样,“还不是你来寒山寺弹琴来得太早了,我匆匆忙忙着赶来,所以才忘了……”

白衣少年打断道:“是昨夜伪成男性,到姑苏城内的青楼里玩得太晚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拆穿后,妃采芸非但没有羞耻,反而灿烂地笑了,“哎呀,谁叫宫商角徴四位姐姐不愿陪我玩呢,羽妹妹年纪又太小,也不忍心带坏她,只能自己跑去青楼寻个热闹了。”

白衣少年依旧面无表情,片刻后才道:“把昨日的消息禀报给我吧。”

妃采芸赶忙将好奇的目光从念经僧人那收回,清咳了几声后正色道:“近日,有一部分江湖门派归顺了朝廷。而姑苏柳月山庄,似乎也有归顺朝廷的趋向。届时,柳月山庄背后是朝廷,那公子你的计划,恐怕……”

“这并不会影响我原有的计划。”白衣少年面向妃采芸,摇头道:“我只想知道,那个人,现在到了哪里了。”

虽然白衣少年说话仍是淡漠,没有夹杂着一丝情绪,妃采芸却无端感到了一丝寒意。

她略微沉吟后,方认真答道:“他因仗着有了一匹小马驹,到附近溜达了几圈,故耽搁了些时日。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日,应该就能到姑苏境内了。”

“从金陵到姑苏这么一点路,他居然用了两个月。”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指尖快速划过了琴弦,颤出了喜悦的低音符,“终于来了。”

妃采芸犹豫了一下,道:“公子,我有一事不明。”

白衣少年淡淡道:“讲。”

“你等这个人,是为了要杀他吗?可你既然要杀他,为何又在当日没有答应暮淮王的恳求,派我们前去金陵杀他呢。”

白衣少年难得笑了,但语气依旧冷凉:“难道说,我等一个人,就是为了杀他吗?”

“公子。”谢芸忽然忍无可忍地唤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事?”白衣少年如刺的长眉轻轻一挑,冷视着妃采芸。

妃采芸心中一颤,赶忙堆起来了笑脸,“按我说,公子在以前,好歹也是被誉为‘陌上人如玉’的‘陌上公子’啊,足不出户在风华门中轻轻一笑,就能引来临安城多少怀春少女的爱慕啊?当然,这其中肯定不包括我。而你现在这样冷冰冰的,都要把以前的那点气质给垮光光了……”

“哼。”任韶华忽然从心底对妃采芸升起了异常的怜惜,“生命苦短,倘若人还要一直沉沦在过去,那这个人也未免太可怜了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妃采芸居然从他的眼中读到了怨恨与不甘,以及一丝丝的哀沉。

但也只是一闪而逝。

“公子……”妃采芸叹了口气。

清冷的晨风拂来,掠起了少年的白衫。

“我不求陌上人如玉,我只求一叶孤舟,于少年风月中,与千秋同渡,与日月川河同老。”

“我现在不是什么陌上公子,那只是一个碌碌无为庸庸无用的虚名罢了。”

“我现在,名号孤舟。”

“孤舟公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姑苏的某个小山坡里。

这座山上有一座小小的寺庙,庙里供着的倒也不是寻常的佛陀像,而是一樽看起来慈祥柔美的观音菩萨。

寺庙内人迹寥寥,但清洁异常。

这时,庙门开了,走进来了一位身穿道袍的女子。她手拿着三根香,径直来到观音面前,在蒲团上跪下拜了拜,随后将那三根香插入了一尘不染的香灰炉中。

当女子再抬头望向那观音时,那栩栩如生的观音像居然流泪了。

准确的说,是血泪才对。

女子却没有惊讶,而是笑道:“装神弄鬼。”

观音的眼珠子忽然转了一下,看向了女子,竟口吐人言:“寻常女子见到这一幕,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观音的声音很诡异,与她这怜悯众生的形象极为不符。

女子不屑笑道:“我可不是你口中那寻常女子。”

观音上下打量了女子,“道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摇头,“虽修道法,却不为道家做事。”

“这点,我两倒是相同。”观音脸上的血泪已划过了脸庞,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血痕,“我虽也修了佛法,却也不为佛家做事。”

“而是,为‘鬼’做事。”观音目光凛冽。

女子并不在乎观音的恐吓,“江南分列三大派,而近十年来,姑苏里却涌现了连三大派合力都摆不平的两大杀手组织,孤舟舫与奈何桥。想必,阁下便是那奈何桥中可排得进前三的杀手,血泪观音吧。”

被揭穿了的血泪观音并不恼,也没有去接女子的话,“你可知,这座庙是用来做什么的?”

女子懒得猜测,直接问道:“做什么的?”

“黄泉。”血泪观音笑了,原本慈祥的面色顿时蒙上了一层暗云,“你所坐的蒲团,正是由已逝之人的头发与白骨编织成的。”

“怪不得咯得慌呢。”女子拍了拍蒲团,站了起来,“黄泉,我好像听说过,是死人所居住的地方,往通俗点说,就是奈何桥的屠宰场。”

血泪观音捻了捻手中的柳枝,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位知晓奈何桥底细的女子,“你是什么人。”

“来和奈何桥做交易的人。”女子面无惧色,拿出了一封信,飞到了血泪观音的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上的落款,是金陵暮淮王。信上的日期,是两个半月以前。信的内容,正是以重金委托奈何桥杀一个人。

这个人叫洛飞羽。

血泪观音想了想,说道:“两个月以前,金陵城确实发生了一些大事。只是,为何这封信时隔两个多月,才送到了奈何桥的手里。”

女子毫不避讳,坦然道:“因为,被我拦截下来了。”

血泪观音冷笑,“年纪不大,胆量倒是大得很。你是要我们杀这个人?”

女子笑道:“相信奈何桥不会让我失望。”

“你这句话倒是说得不假,我们奈何桥向来都是使命必达。”血泪观音冷笑一声,“可是,你似乎还不是很懂奈何桥的规矩。”

“哦?”女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血泪观音。

“踏入‘黄泉’的外人,必须得死。”血泪观音手猛地一扬,那纸书信朝着女子席卷而去!

女子没有动身。这时,一道青影从暗处飘然而至,探手夹住了书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喃喃念出了来人的绰号:“青面獠牙,奈何桥中与血泪观音不相上下的杀手。”

那被唤作青面獠牙的男人从飘渺中现身,所戴着的面具倒也不似他的绰号那般狰狞,而是一面什么都没有的白色面具,仅露出了眼睛。他轻抖着手中的伞,伞上的铃铛微微颤动,发出好听的声响。

而庙门,也应声而开。

“今日黄历,有客来,宜相迎。”

声音很柔弱,也很动听。庙里的人都看向了大门。

只见穿着一袭花寿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同样带着一副面具,面具是一个皱纹遍布老妪。

女子笑道:“真是没想到,统领着奈何桥的孟婆,从身型上看,居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龄女子。”

血泪观音目光一冷,厉声威胁,“注意你的言辞。”

“无妨。”孟婆慢慢地走到了青面獠牙面前,接过了那封书信,“如果是在两个半月以前收到了这封信,奈何桥必然会毫不犹豫马不停蹄地前往金陵城杀他。但被姑娘拦截下来了,如今我们也不知此人的踪迹,寻踪可能要些时日。”

女子摇头,“不必寻踪,他今日就到姑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婆顿了顿,“哦?”

女子缓缓道:“他是来参加柳月山庄五年一度的祭剑大会的。”

孟婆看向了女子,“他孤身一人,没有长辈的陪同吗?”

“没有,但我家老爷在信中明明确确跟我提及了,千万不要让他,踏入那个曾经叫做葬剑山庄的地方。”

“葬剑山庄”四个字冰冷而又阴沉,当年的江湖浩劫如云烟过眼。

孟婆笑了笑,点头道:“很好。”

女子皱了皱眉,“你不问筹码,就直接答应了下来,这似乎不太符合杀手的规矩。”

“不妨。奈何桥对于杀人的请柬,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相信姑娘所能给出的筹码,不会太差。”孟婆弯腰将信封放到了那香烟上,令信纸烧成了灰烬,“若是奈何桥实在不满意,姑娘只需要,以命抵命就行了。”

女子点头笑道:“可以。”

孟婆看了眼又变回静止不动的血泪观音,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要奉劝姑娘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道:“何事?”

“以后要联络奈何桥,只需要放一张注明事因的纸在一片荷叶上,从奈渡上流漂流入水,到夜半时奈何桥自然会知晓你所要委托的事情。千万不要以身犯险误入黄泉。如今看你是雇主,就姑且饶过你这一次了。”

女子却是玩味一笑,“孟婆居然要率先破了这奈何桥的例?”

庙内死一般的寂静。

血泪观音眼中血泪若隐若现。

青面獠牙伞上的铃铛发出令人不安的嚣鸣。

“不必。”孟婆抬起了手,令二人压下了心中的杀性,“我相信姑娘是个聪明人。”

“相忘于此吧,踏入此间黄泉后,希望姑娘不要与任何人提起,你找到过奈何桥。”孟婆沉声道:“就好像,饮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的那些逝者那样。”

女子微笑,“自然会的,没有记忆,也就没有了牵挂。毕竟,脑海中有着奈何桥的记忆,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荷月风拂,栀香遍舞。

栀盈镇角落里的一间栽满了栀子花的小酒棚里,坐着一个少年。

“好酒,小二再来一壶。”少年醉得有些不省人事了,但口齿却还是利索的很,“哦不对,有多少上多少。”

小二将毛巾甩到了肩膀上,着眼打量着这位风尘仆仆的剑客,“客官,你有钱吗?”

少年抬手指了指马厩里的一匹白马,“看到这只小白马没,乃是当代剑器楼楼主赠予我的良驹,你说我有没有钱?”

小二眼睛微微一瞥,看到那匹马如同看白痴一般的眼神,“可怎么看,它也没把你当成主人啊,莫不是你从哪偷来的?净吹牛。”

少年有些不爽,掏出几块碎银猛地往桌子上一砸,“少废话,快上来。”

小二立马换成了阿谀奉承的嘴脸,“好嘞!”

少年举起了酒壶,将壶中酒倒入了酒葫芦里晃了晃,道:“看来师父没有骗我,姑苏的栀舞酒果然是一绝啊。”

“那是自然。”小二将一壶酒放上了桌,“栀舞酒味似花甘,入喉后犹如仙子起舞。”

洛飞羽一把抓起那酒壶就往酒葫芦里边灌,很快就倒满了,随后就喝了一口,“还有一件事师父也没说错,要喝这栀舞酒啊,还是得喝你们这家的。”

“客官这话倒是不假,就连剑祖对我们这儿的酒也是赞不绝口。”小二满眼放光,但很快就黯了下去,“只是鲜少有人来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摆摆手,“我此次专程来姑苏办事,等事办完了,我就再来喝一次。”

小二热情洋溢,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客官刚刚屡次提到了师父,莫非您师父他老人家来这里喝过酒?”

少年一听便来气了,猛地一甩手,“谁知道他,刚刚收我为徒的时候跟我说他一生从未饮过酒,后来又经常给我点评美酒,尤其是姑苏这一带,真是个不可信的糟老头。”

店小二刚想要再问些什么,却看到有一名客人走进了酒棚来。他带着歉意对少年点头哈腰了一阵,来到了那个新来的客人身边,“囡囡,要来些什么?”

“囡囡?”少年对姑苏的口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忍不住抬头看去。

进棚的少女看似稚气未脱,身子也不高,手握着一剑,面容上显露着与她的稚气与身高都有些格格不入的肃然,身着一袭看起来有点少女心的藕衣,但在少女独特的束扎下,竟透着一股英气。

少女冷漠地看了一眼小二,没有搭他的话,而是径直走到少年的面前。

少年有些慌张,双手一伸,揽住了桌上所有的酒壶,“干嘛?要蹭酒喝啊?我可不给你。”

少女问道:“你这买酒的银子,从哪里来?”

少年醉醺醺道:“一不偷二不抢,我自己卖剑谱挣来的。”

少女点了点头,“果然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心想可能此人也是来向自己买剑谱的,也就放松了警惕,松开了手,扯着新学来的苏腔道:“囡囡真是慧眼识珠啊,我的剑谱可是反响强烈,已经滞销了,不过没事,我这就新画一本卖给你。”说完就招手想要向小二要纸笔。

“没错了。”少女点点头,忽然拔剑往桌上一砸,那木桌瞬间碎裂,酒水也流了一地。

少年酒醒了大半,怒道:“你干什么!”

少女猛地朝少年甩去一本剑谱,“你这剑谱上边记载的剑法,简直荒谬至极。”

少年翻了翻剑谱,道:“这的确是我画的波斯迪拜剑法,有什么不妥?”

“剑势大开大合,作用范围却极窄,如此不堪入流的剑法,岂能登大雅之堂!”少女朗声喝道:“奸商,去死!”长剑一出,剑势飘渺,只闻剑气却不见其形。

“闲云剑,名剑谱排名第十二。”少年一眼认出了剑名,手指快速地朝着闲云剑夹去。

而快要触碰到闲云剑的一刹,那闲云剑竟化成了一道云烟,飘然而散。少年将手贴着剑身一推,将藕衣少女整个人都给击退了出去。

“你一眼就认出了此剑?”藕衣少女冷冷道。

少年满脸得意洋洋,“梦里偷闲结云海。闲云剑嘛,自然是认得的。”

藕衣少女想了想,质问道:“你叫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你这种态度问别人名字的吗?”少年不满地嘟囔,“我叫洛飞羽。”

“好。”藕衣少女点点头,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和笔,一边写一边说道:“闲云女侠晓闲云,于六月十九,姑苏栀盈镇制服奸商洛飞羽。”

洛飞羽脚底一滑,骂道:“你问我名字,就为了这?”

“少废话!”晓闲云收起了册子,猛地舞起手中的闲云剑,攻向了洛飞羽。

洛飞羽将剑囊落在了客栈里了,只得暗骂一声,随手拿起了一根木棍当剑握着,去抵御晓闲云那软绵绵却极为难缠的剑势。

那根木棍在洛飞羽手中竟像是一条柔软的柳枝,挥斩不绝。店小二擦了擦眼睛,又惊讶又疑惑,“柳月山庄的剑招?可是他分明不姓柳啊。”

洛飞羽剑招有着弱柳扶风剑的柔和,却更多出了一些轻盈飘逸,那闲云剑居然在他这占不到半分便宜。晓闲云不由也有些疑惑,她先前也与柳月山庄的人对过招,然而眼前这人的剑法与柳月山庄剑法又不尽相同。

晓闲云终于按捺不住,“云生。”那闲云剑化为了点点轻云,漂浮在空。

“可以呀。”洛飞羽一剑戳空,急忙一挥木棍收回剑势,点足往后一跃,在他原本坐着的凳子上蹬了一下,随后将剑高高腾起。

剑意陡然沸腾起来,带着凛冽的杀性。

晓闲云惊道:“越州烟雨坞的霸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烟雨坞,江南三大家之一,与风华门、柳月山庄齐名。此门派擅使巨剑与大刀,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那刀法烟雨六濛。此刀法共六刀,每一刀都有着决断生死的机会。

而烟雨坞的霸剑却不如刀法闻名,鲜为人所知,名字也不如那刀法好听,也只有一招。

却极尽峥嵘!

晓闲云眼睁睁看着那木棍挥下!

在离她一大段距离时,洛飞羽忽然停下,丢开了手中的木棍,看着手中的淡荧散去,自言自语道:“看来,她教的这功法,我还需要多加以练习啊。”

说完就拿起酒葫芦大摇大摆地离开。

“等等。”晓闲云忽然叫住了他。

“咋了。”洛飞羽驻足侧首。

“有件事,我觉得你或许可以帮到我。”晓闲云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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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清晨,残星寥寥。

客栈门前。

“孤舟舫?奈何桥?”洛飞羽背着剑囊,口中念着两个完全陌生的名号。

跟在他背后的晓闲云道:“是的,他们是姑苏境内近十年来涌现出的两个杀手组织,无恶不作。”

洛飞羽抬起手打了个呵欠,“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剿灭他们?”

晓闲云点头,答得淡然:“正是。”

洛飞羽转过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打量了一眼她的身高,“你一个小孩子家,不好好在家里吃饭睡觉,出来逞什么大侠?”

“你!”晓闲云刚想要拔剑,但还是忍住了,垂首道:“恳请你考虑一下,近些年来姑苏传闻中的惨事都与这两个组织有关。”

洛飞羽依旧懒洋洋的,“我也想啊,可我师父叫我去办事诶。”

晓闲云咬了咬牙,不依不饶:“事成之后,我给你八百两银子作为报答。”

一听到银子,洛飞羽浑身抖擞,两眼放光,但还是狐疑地问道:“你有这么多钱吗?”

晓闲云点点头,“我姓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心中一动,继续问道:“哪个晓?”

晓闲云道:“足不出户,可晓天下江湖事。”

“天机阁九大分支,晓家?”洛飞羽闻言心中一惊。天机阁是江湖中最神秘莫测的组织,掌握着江湖的秩序,社稷的命脉,但并不是势力,因为他们虽晓天下事,却无权干涉。从始至终,天机阁仅仅充当了一个旁观者的角色。而天机阁人数众多,却将最重要的九家分支到了九州各地。

而天机阁驻在江南一带的分支,便是晓家。

这名少女说得诚恳,看起来也不像在骗人。更何况,也没有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拿天机阁的身份来骗人。

既然有晓家相助,那剿灭区区两个杀手组织应该不在话下!

洛飞羽顿时对少女加了个亲切的称呼,擦了擦掌,“大姐,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晓闲云点点头,默默地走在了前方带路。

走出了一段路后,天边破晓,一阵钟声敲响了,夹杂进了晨风里。许多家户都已经醒来,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听着连绵不绝的捣衣声淘米声,洛飞羽不由感慨,“姑苏这一带的人起得还真是早啊。”

晓闲云凝重道:“因为近一个月来,每日清晨寒山寺那边便会传来琴声。琴声中凄绝无比,只要听到了这琴声,便会惊出一身冷汗,困意顿消。”

良久都没见洛飞羽搭话,晓闲云只得转过了身,却看到洛飞羽正坐在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铺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两包子,一碗鸡头米谢谢,算这位姑娘的钱。”洛飞羽接过了从老板手中接过了一荷包的包子,指着晓闲云。

晓闲云顿时气结,掏出了十几枚铜板往铺子上一放,刚想要呵斥,却感到脸上有一阵如刀刮的割疼,随后那凛凛肃杀之音传入了耳膜,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这条街所有的百姓也不例外。

待她回过神来时,看到洛飞羽正在那大口大口地吃包子,不由问道:“你怎么没有反应?”

洛飞羽认真地听了一下这首曲子,“咸阳古道音尘绝,西风残照,不见汉家陵阙。这弹琴的主人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晓闲云坐了下来,点了一碗白粥,“你从何得知?”

洛飞羽问道:“这个人每日清晨,弹得都是这首曲子吗?”

晓闲云点了点头,“是。”

洛飞羽想了想,道:“这分明是凄婉动人的曲子,居然带有如此重的杀意。他既然想要彰显出杀意,为何偏偏要选这首曲子呢?看来,是个有故事人啊。”

很快二人就吃完了早饭,匆匆忙忙上路了。

一路上,晓闲云都是一言不发,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直到太阳高照了,他们还是在某个山中的一片树林里打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拉着小白马懵懵,终于忍不住了,哀叹道:“请问大姐,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晓闲云认真答道:“在找奈何桥与孤舟舫的踪迹。”

洛飞羽顿时吓得怔在了原地,“你口口声声说你要剿灭他们,现在你告诉我,连他们在哪你都不知道?”

晓闲云声若蝇蚊,“这两个杀手组织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洛飞羽愣了好久才回神,突然想起来,“对了,你不是天机阁晓家的吗?为什么连他们的位置都不知道?”

晓闲云犹豫了一下,带着歉意说道:“实不相瞒,我其实在去年为了逃家中给我定下的娃娃亲,便偷了家中的闲云剑在姑苏这一带闯荡……”

晓闲云的声音越来越小,洛飞羽脸也越来越黑,“所以,你是说,剿灭这两个杀手组织,就靠我们两个?”

“是!”晓闲云一改先前的冰冷,语气高昂。

“哎呀我的妈。”洛飞羽吓得想要转身离开,口头上好心劝道:“大姐,钱我不要了。你也不要以身犯险了,还我们去剿灭他们,他们来杀我们都来不及。江湖之众皆为过客,保重!”

晓闲云挽留道:“我要是剿灭了这两个杀手组织,我就回晓家了,到时候给你一千两!”

洛飞羽怒道:“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命岂能用银子来开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晓闲云斩却没有再劝,而是钉截铁道:“那我自己去!奈何桥为祸世间实在太久了!”

洛飞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那个真挚的眼神,眼中还蕴着澄澈的光。

“是和她一样的剑客啊。”洛飞羽赞叹,脑海中不由浮现那抱伞的少女。刚想要说话,却被一阵铃声打破了思绪。

铃声空寞残缺,恍若是从黄泉飘来,在山谷中回响,有着说不出的荒颓败落。有两枚火红的枫叶伴随着铃声从前方的拐口处缓缓飘来,竟像是活物一般,依次落到了二人的手里后,就瞬间崩化成了尘埃,随风飘散。

“此时分明是夏日,怎会有枫叶?”晓闲云若有所思地看着空中的尘埃。

洛飞羽眼中血光流转,看向了前处拐角,喃喃道:“有杀气。”

话音刚落,有两个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女子穿着一袭红衣,衣衫上缀满了枫叶,手中捧着一碗汤,看起来英气十足,而男子身着一袭青衣,撑着一柄大伞,阴森森的有些诡异。

女子微笑,笑容中有着说不出的妖娆,“听说你们一直在找我,所以,我们来了。”

晓闲云沉声道:“奈何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飞羽沉沉呼了一口气,道:“时常听你说起奈何桥,不知奈何桥是怎样的一个组织。”

“如果说孤舟舫杀人还算是有理可循,但这奈何桥杀人却是没道理的。只要有人开出筹码,他们都会来找到你,并请你喝下那碗孟婆汤。如果你不喝,他们便会杀死你。”晓闲云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枫衣女子手中的那碗汤,“你听说过一首诗吗?”

洛飞羽惑道:“什么?”

“奈何桥上诉奈何,孟婆在熬孟婆汤。每次有人被他们杀死后,都会留下这张纸条。”晓闲云说完便从腰中拿出了一张老旧的纸条,洛飞羽定睛一看,果然是晓闲云所言的那句诗,看来晓闲云追寻这个杀手组织已经追寻了很久了。

洛飞羽有些不屑,“读起来一点也不顺,想来是哪个小屁孩作的诗吧。”

枫衣女子笑得极为灿烂,“看二位这要拔剑的架势,是不打算喝奈何桥的孟婆汤吗?”

洛飞羽道:“我们有两人,你手中的汤也只有一碗,你这碗汤是打算给谁的?”

枫衣女子想了想,“本来只是想给小兄弟你的,可惜,这位小姑娘对我们奈何桥实在是太了解了,所以,就见者有份吧。”

“我?”洛飞羽一惊,“我才刚到姑苏不久,你们就要杀我?我招惹谁了。”

晓闲云不答,轻轻将闲云剑拔出了一截。

“杀你,是因为有人想要你的命,而杀这位小姑娘,是因为,她对奈何桥知道得太多了,这可不是件很好的事。”

撑伞男子隔着面具,看了枫衣女子一眼,似乎在责怪她话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枫衣女子似乎读懂了男子眼中的话语,将那碗孟婆汤丢到一旁,从身上摘下了一枚红枫,令其漂浮在空。

“枫生。”

那枫叶时而径直下坠,时而飘飘摇摇,在空中留下了一道诡异的弧线,随后落到了土地上,竟结出了轻芽,嫩芽迅速生长,瞬息之间变为了一棵与枫衣女子等高的树木,树上结满火红的枫叶,在一片翠绿中格外鲜艳。

洛飞羽说出了心里话:“真应该推荐你去我老家那边种几棵树。”

“可我的枫叶,是由已逝之人的鲜血染红的啊。”枫衣女子从树上取下了一枚枫叶,像是投飞镖一样丢向了晓闲云。

晓闲云将剑一别,剑气化云生,接下了这枚枫叶,那枫叶在云雾中摇曳着,渐渐化为尘埃。

“有趣。怪不得能有这个资格在姑苏调查我们。”枫衣女子又迅速摘下十枚枫叶,朝着晓闲云飞去。

“枫火。”

这些枫叶在途中竟燃烧了起来,火光如血,晓闲云感到一片炽热,闲云剑化出的云顿时凭空散去。晓闲云一惊,猛地一甩闲云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云霞,将那些连缀成一片的火焰扑得一干二净。

“留云剑法,云灭长霞,不错。”洛飞羽靠在一棵树上点评着。

晓闲云有些气结,“你怎么不出手。”

洛飞羽一脸无辜,“因为这位姐姐一直在打你,没有打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一阵青烟缭绕,迷乱了洛飞羽的视线。洛飞羽皱了皱眉,眼中血光乍现,望向了青烟之中,只见一个戴着惨白面具的男人在飘荡,乍一看竟像是一个无处可栖的孤魂。

“我的妈呀。”洛飞羽吓了一跳,先前在揽梅台上,暮淮王以凄邪剑法招来的阴魂虽说可怖,但给人感觉是虚无缥缈的,但眼前这个男人给人感觉却是无比的真实。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洛飞羽在看他,眼中露出了惊讶,身型很快就融化在了青烟中,随后在洛飞羽身后悄悄现形。

他握着伞柄猛地砸下。

洛飞羽转身一躲,那柄朴实无华的铁剑蓦然拔出,迎向了那伞柄。

一时间,那些系在伞骨末端的白色铃铛齐齐响了起来,急促而又空寞,如同丧钟长鸣。

洛飞羽急忙收剑后掠,驻足后,看着剑上凹进了一个小缺口的剑锋,皱起了眉。

此次一阵交锋虽然撑伞男子微占了上风,但是他并不轻松,那面具仅露出的眼睛透露着满满的凝重之色,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一旁,晓闲云与枫衣女子对持着,也稍占了上风,她看向与洛飞羽对持的男人,惊道:“青面獠牙!奈何桥可拍得进前三的杀手!”

洛飞羽喃喃道:“什么?”

枫衣女子也停下了攻势,笑着看向了那个男人,“小兄弟,你能死在我青哥的手下,是对你莫大的宽容。因为他的杀招,不像我这般霸道,而是至死的温柔,你会没有痛苦地死去。”

晓闲云提醒道:“当心他伞上的铃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心中一凛,赶忙将目光移向了青面獠牙,却发现他已经在轻轻晃动起伞柄了。

伞上铃铛微微而动,空怅寂寥,如同将死之人的呜咽与悲泣,又像是忘川河上无处安放的挽歌,引领亡魂通往那未知的彼岸。

晓闲云收剑捂起了耳朵,枫衣女子也没有再发动攻势,靠在枫树旁笑盈盈地看着眼前一切,表情沉醉,像是在欣赏着铃声。

但是她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她看到洛飞羽没有动。

只见洛飞羽缓缓将剑横起,轻轻一抖,那铁剑如同刚刚拨动的琴弦,颤抖不止。而那如同挽歌般的铃声,竟然也折返了回去。

可回绝一切音律的剑法,空谷回音。

枫衣女子面色一沉,表情呆滞,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一旁的山崖缓缓走去。

就在这一刹那,铃声又响起来,嘈杂喧嚣,如同暴雨倾盘而下,毫无节奏,却覆盖过了先前的那铃声。枫衣女子也霎时清醒了过来,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山崖,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铃声霸道无比,带有着余波,洛飞羽被震到了树上,口中吐着鲜血。

“好强。”洛飞羽冷冷道。

晓闲云已然不支,靠在一旁的树上,近乎脱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面獠牙微微转动了下伞柄,铃声又起。

枫衣女子倾听了一阵,看向洛飞羽道:“青哥的意思是说,你很有趣,只不过,正因为你的有趣,注定要造成你死去的悲剧。”

洛飞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还有。”枫衣女子看了一旁的山崖,“你让我丢人了,所以,我要让你痛苦地死去。”说完后,一片片枫叶从枫树上落到了她的手中,枫树也凭空散去了。

“皋兰被径兮,斯路渐。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枫衣女子手执着枫叶缓缓地念着,那枫叶竟然无风自舞,朝着洛飞羽与晓闲云掠来。

即便是在这盛夏天,洛飞羽与晓闲云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

洛飞羽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与那个抱伞少女的约定。

他经历过很多次死亡了,却从未有过像如今这么不甘。

“我这么快就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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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时,几只蝴蝶飞来,竟不要命地扑向了那些凭空燃起的枫叶,火焰燃烧殆尽后,那些蕴藏着杀机的枫叶已经烧成了灰烬,而蝴蝶却还是完好无损。当洛飞羽回过神时,面前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晓闲云、青面獠牙以及那个枫衣女子都已不见了,只有几只蝴蝶在上下翩飞。

洛飞羽伸出了一只手,让一只蝴蝶静静地停留在了自己的指尖,“你们是来救我的?”

那只蝴蝶扑腾了一下翅膀,作为回应。

“真是通人性的蝴蝶啊。”洛飞羽不由赞叹,这时,又有一只蝴蝶也朝洛飞羽飞了过来,只不过是朝他脖颈上飞来的。

“蝴蝶吻颈,倒也是有趣。”洛飞羽不屑地笑了笑,手猛然一挥,那靠近他的两只蝴蝶顿时坠落到了地上,像是死去了一般,不再动弹。

洛飞羽冷冷道:“这位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朋友,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那上下翩飞的蝴蝶。

洛飞羽仍自顾自说了下去,“六百多年前,蜃术从西洲楼兰兴起,洛神族再将其发扬光大,在两百多年以前,洛神族中一名女子随着一个男人私奔来到中原,蜃术才在九州内广为流传。而且我还知道,你们叫蜃术是叫‘幻术’。”

“那你知不知道,我从楼兰而来,而我,姓洛!在我面前用幻术?是在求辱吗!”

洛飞羽眼中血光一闪,将剑一挥,面前的景色出现了一道道裂纹,最终全部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色没变,人也没变,只不过又多出了两个人。

而这两个人中,有一个身着黑袍,戴着黑色斗笠的男子正在盯着洛飞羽看,目光中闪过了惊诧。

洛飞羽看了看地上,哪里是什么蝴蝶,分明是两柄雕刻着蝴蝶的指刀,锋利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焕发着令人胆寒的光。

洛飞羽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脖颈,心底一阵发凉,“两个都有些打不过了,怎又来了两。”

而晓闲云面前,却站着一位妖娆女子,声音格外柔媚,一语道出像是要酥得融化一般,“浮生世界三千面,姑娘可识得我是谁?”

晓闲云从心底感觉眼前人很是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我们见过吗?”

妖娆女子拂袖在脸上一抹,那妩媚的妖姬顿时变为了一面干干净净的帅后生。

晓闲云脸色一红,惊道:“是你!君采云!”

“是我,正是在五天前给你奈何桥情报的俊俏小生。只不过那个名字是我编的,我真实的名字叫妃采芸。”妃采芸又拂袖过脸,变为了一面俏皮活泼的脸,“当然,我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孤舟舫的杀手,绰号,镜花。”

“孤舟舫!”晓闲云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身黑色的男子微微垂首,召回了那些蝴蝶指刀套在了指上,“本名徐瑶,孤舟舫杀手,绰号,水月。”

洛飞羽注意点却在晓闲云身上,“孤舟舫杀手来了,你不是要灭了他们吗?脸红个屁啊。”

枫衣女子眼神阴戾,“我奈何桥与孤舟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孤舟舫的人居然将奈何桥的情报轻易透露给他人,是何居心?”

妃采芸望着她衣上的枫叶,咯咯笑道:“我们孤舟舫就是收集情报,再把情报透露给有资格知道的人。只是世人愚昧,我们只不过是杀掉了一些本就该死的人,他们就给我们冠以杀手组织这个不好听的名号,还把我家公子称为魔头,实在是可笑啊。”

晓闲云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为什么我有资格知道。”

“因为,”妃采芸笑盈盈地看着晓闲云,声线又变成了富有磁性的小后生,“哥哥欣赏你呀。”

晓闲云顿时脸色通红,手掌紧紧攥着闲云剑柄,也不知是被气到了还是愧疚难当。

洛飞羽当下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刚才这种树女人说孤舟舫和奈何桥素无交集,为何要在我来姑苏的时候同时出现?莫非还真有人要取我的命?”

青面獠牙微微一抖伞柄,发出泠泠的声音,枫衣女子倾听了一阵,解读道:“你们孤舟舫来此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会是来偶遇的吧。”

妃采芸指向了在那沉思的洛飞羽,变回本音嬉笑道:“我家公子有令,要我请这位兄弟去孤舟舫做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心安了下来,在胸口上拍了拍,“吓死我了,原来不是来杀我的。只是这什么孤舟公子干嘛要邀请我做客?虽然我也有几分姿色,但是他也不是个春心荡漾的黄花大闺女啊。”

枫衣女子眯了眯眼睛,“孤舟公子?”

而青面獠牙又动了动伞柄,发出了令人不安又蕴藏着杀意的铃响。

枫衣女子看了眼青面獠牙,“可是奈何桥孟婆有令,让我们杀了这小子,回去复命。”

妃采芸点点头,“这可难办了,你们奈何桥杀人虽然毫无章法,但都是使命必达的。”

枫衣女子眼珠子转了转,上前一步道:“为了避免两家冲突,镜花妹妹你看这样如何:你家公子邀请他去做客,应该也没说是邀请活人还是死人吧?不如你让我们了解了他,然后你带着他的尸体,我们取一点他的血,各自回去复命,不知意下如何呢?”

洛飞羽赶忙拉着懵懵躲到了妃采芸的后面,朝着枫衣女子破口骂道:“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还没死呢,尊重下我的存在感好吧。”

妃采芸深思熟虑了片刻,点点头,“枫衣阿姨说得有理,那就这么办吧。”

洛飞羽傻在了那里,“这套路不对吧!”

枫衣女子眉头一跳,将心中的怒音狠狠压了下去,手指夹着一枚枫叶,“既然如此,那你们就给我让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妃采芸拉着徐瑶退到了一旁。

枫衣女子抓住了时机,将手中的枫叶飞了出去。可正在这时大风乍起,令那枫叶偏离了原本轨道,朝着小白马懵懵与晓闲云飞去。

“不好!”洛飞羽一惊,赶忙跑了起来。

然而他却是往反方向跑的,狠狠地将那倔强的懵懵白马拉到了一边,呼了口气,“吓死我了呀,她送的马可不能受伤了。”

独留着还未回过神的晓闲云怔在原地。

“你!”妃采芸怒骂一声,长袖一甩,接下了那枚枫叶,随后长袖再系到了晓闲云的腰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借此机会,洛飞羽骑着懵懵一溜烟跑了。

仅留下滚滚的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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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追。”枫衣女手执着枫叶一跃而上,与青面獠牙一同朝着洛飞羽离去的方向掠去。

晓闲云半晌才回过神来。

妃采芸关切问道:“还好吧?”

晓闲云仍心有余悸,“我不知道奈何桥的杀手会这么强。”

妃采芸责怪道:“你实在太冒失了,竟敢孤身一人想要寻找奈何桥。不过,我现在更想责怪我家公子。”

晓闲云惑道:“你家公子?”

妃采芸眯眼看着洛飞羽远去的方向,喃喃说道:“责怪他,为什么会选这个无耻之人。”

洛飞羽赶忙策马奔出了一阵,跑出了刚才的那片森林,直到一条河边才勒马,“这姑苏里边难道就没正常人吗?”

这时洛飞羽听到了什么东西拍打到水里的声音,他赶忙循身望去,却看到一个穿着单衣的老人不愠地将手中钓鱼竹竿拍打到了河里,竹竿顿时折断了,溅起了一朵水花。洛飞羽心想或许是自己方才那不逊之言惹怒到了老者,赶忙躬身致歉,“老人家,我刚才所说的话并不是针对您,而是我刚刚遇到了几个怪人。”

老者拿起了两截彼此断开的竹竿,在手中摆弄了一阵,不过片刻竹竿便归了完好,就连断裂的痕迹都没有了。

老者准确地抛下了鱼线到河里边,洛飞羽惊赞道:“好手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兄弟,你在被人追杀。”老者善意地提醒道,水面没有惊起任何波澜。

洛飞羽心想或许遇到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老一辈正派高手,赶忙来到了老者身边,“对啊老人家,我跟他们素无交集,他们居然要杀我,太不像话了!”

“他们杀你自然是有他们的理由,就好像你逃他们的追杀,也是有你要活下去的理由。”老者说了这一大段话后,那竹竿仍是一动不动。

洛飞羽恳求道:“老人家救我。”

老者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竹竿。忽然,竹竿微微一动,他猛地一提,那鱼线的末端已经吊着一条大鱼。

老者取下那条鱼,“我家公子在姑苏投下了香饵已有七载,如今他在等一个执竿的人,去帮他拉上一条大鱼。”

“你家公子?”洛飞羽心中一凛,满眼透露着绝望,“老人家,你不会是孤舟舫的人吧?”

老者点头,“我是,但我不是杀手,我只是负责修补和制造一些东西罢了。而且我更喜欢钓鱼。”

洛飞羽眼睛一亮,“你不是杀手,那你不会杀我吗?”

“不会。”老者摇了摇头,“但是,这并不代表前路没有东西会杀你。”

洛飞羽吓得双腿一软,“怕了怕了,你家公子不是要我去他那里做客吗?我去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者爽朗一笑,“做客可以,但你有没有资格喝这待客的茶,就要看你能否通过我家公子的考验了。”

“我不喜欢喝茶,直接去行不行啊!”洛飞羽哀叹一声,可那老者竟像是蒸发了一样凭空消失了,仅留下一根竹竿。

“执竿……”洛飞羽平下心想了想后,还是弯腰把那根竹竿捡了起来,踩着从河中凸出来的石头,走到了对岸。

枫衣女与青面獠牙掠出了森林,却看到一位老者已经挡在了必经之路上。

老者拍了拍单衣上的尘土,“抱歉了二位,此路暂时不通。”

枫衣女怒道:“让开!”

老者善意说道:“忠言只说一次,至于愿不愿采纳老夫的忠言,就看二位了。”

枫衣女心中一凛,以为是个高手,但感觉了一阵,察觉这老者呼吸平弱,并不像是个习武之人,“你没有武功就拦我们,是想找死?”说完就想拿着枫叶去取了老者的首级。

青面獠牙忽然探查到了危险的气息,猛地一抖伞柄,铃铛发出了恐惧的颤音。枫衣女听到后立马停了下来,转头望向了青面獠牙的方向。

但目光很快就被另一边吸引住了。她看到这个人后,脑海中不由得蹦出了一句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人肤色如玉,着胜雪白衣,身背着一个状似长舟的古琴,手中折扇轻摇,清淡长眉如刺,给少年带来了些许锐气。丹凤眼中似是有着丘壑一般,迷雾重重,但仍未能收敛起特有的傲气。

白衣少年身型一闪,落到了老者的身边,对老者微微垂首后,才望向了二人缓缓道,“我不求陌上人如玉,我只求一叶孤舟,于少年风月中,与千秋同渡,与日月川河同老。”

枫衣女听到“孤舟”二字不由一怔,咬牙切齿道:“孤舟公子。”

孤舟公子淡淡道:“鬼斧爷爷脾气很倔,还请二位莫要过去。”

枫衣女冷冷道:“孤舟公子,你要邀请这个人到你的孤舟舫做客,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个人也是孟婆要我们要杀的人。”

孤舟公子摇了摇折扇,淡然道:“我不知道孟婆为何要杀他,但是你如果今日不采纳我的忠言,想必你家孟婆是不会高兴的。”

枫衣女冷然问道:“为何?”

孤舟公子傲然道:“因为你们若是越过,今日奈何桥有两名杀手都会折于此处。”

枫衣女一愣。孤舟公子言外之意很简单,若是执意要去追洛飞羽的话,那么,他们就得死。

枫衣女怒极反笑,“你看起来年纪不大,说话口气竟是如此的大言不惭。”

孤舟公子嘴角微抿,“茶倒半盏酒得倒满,这点道理我自然懂。只是对不该尊敬的人,也就没必要去尊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枫衣女怒不可遏,手中枫叶隐隐有着飞出之意。忽然,她听到了背后铃声又响起来了,铃声温婉,似夹杂着妥协与歉意。枫衣女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了青面獠牙,却看到他冲着自己微微地摇了摇头,眼中隐隐有些无奈。

“好。”枫衣女立马转头,“今日之事,奈何桥记下了。”说完与青面獠牙往相反方向掠去。

掠出一阵后,枫衣女不由看向了青面獠牙。

她了解这个人,他的招式虽然温柔,但是他性子里以及骨子里的血是冰冷的,没有温度。他很少会发一言,都是以铃声来代替嘴巴说话,所以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言不合就杀人”,只要那个人说了话,就得死。而刚才遇到了说了一大堆话的孤舟公子,他居然有史以来第一次表露出了妥协。

“他是在……怯战吗。”枫衣女心中一冷。

孤舟公子目送二人离去后,转头望向了一旁的鬼斧,“鬼斧爷,他怎么样?”

被称作鬼斧的老者指了指河的对岸,“已经走了。”

“好。”孤舟公子身型一闪,也朝着对岸纵身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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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飞羽拿着钓鱼竿抽着懵懵的屁股,又奔出了十几里路,来到了一处狭隘的山谷间,却听到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巨响。

他前方是个瀑布,奔流不息的河流从陡峭的山崖上悬泄而下,跌起了一阵滔滔的浪花。

洛飞羽以前听师父说起过瀑布,如今亲眼得见,不由感慨,“看来师父没有骗我啊。”他将懵懵系到了一棵树上,自己走近了那个瀑布,只见瀑流清澈无比,倒映着上边古怪的树枝。洛飞羽一时看得有些出神,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幻觉,他看到有一片雪白如月光的东西从湖面闪过去了。

洛飞羽赶忙抬起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心里忽然有些发毛,想起了刚刚与那垂钓老者的对话,吓得赶忙原路折返。

然而,在他刚刚回头踏出一步,却感觉山壁上传来密集的割裂声,令人头皮发麻。

洛飞羽不敢回头,他毕竟刚刚已经见识过奈何桥那两个如同鬼魅一般的杀手了。他害怕这一转头就看到一个拿着小刀在剖尸的恶鬼。

这时,那密集的割裂声忽然止了,就如同心跳骤停了那样,但是并没有像洛飞羽预想那样,有着朝他而来的脚步声。

“不会又来了个鬼吧。”洛飞羽打着寒噤,脑海中不由想着那鬼凭空漂浮荡动的样子。

然而那割裂声又响起来了,竟比方才那还要紧凑上许多。洛飞羽心里毛毛的,但又感到无比好奇,只得转过了头去。

所幸,并没有他所想的变态恐怖的一幕,但是眼前此景,却更令他难忘。

那些紧贴在山壁上的花藤竟从里到外,硬生生地裂开了一道口子。花藤上割裂的痕迹愈来愈明显,也越来越长,无一例外,有的已经朝外边渗着绿色的汁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鬼。”洛飞羽冷汗直渗,他感觉到这割裂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忽然,从左侧传来了“铮”的一声绵响,洛飞羽赶忙扭头望去,却看到某一根花藤已被割出一道笔直的线条,那花藤顿时失去了生命的痕迹,而一根明晃晃的丝线从花藤中探了出来。

紧接着,不断有花藤悄然死去,也不断有着丝线从花藤中露了出来。

洛飞羽心中没来由的一冷,他想到了一个典故。

春秋时期,专诸为了刺杀吴王僚,将鱼肠剑置于鱼腹之中,当场刺杀了吴王僚,但是专诸也被吴王僚的侍卫杀死。这刺客的决绝,被后人所称颂。

古有刺杀者,匕藏腹中。

而今有杀手,线匿藤中。

只不过瞬息之间,所有的丝线都从花藤中浮现出来,尽管上边残留着绿色的汁液,但仍掩盖不住那原有的寒芒。

看着那成百上千根丝线,洛飞羽想要拔剑,却发现已有几根丝线紧贴到了自己背后,令他断绝了拔剑的机会。洛飞羽心中一惊,赶忙由身劈出了一道剑气。

囚中雀。

剑气狂卷,将周围的丝线逼退。洛飞羽赶忙想要拔剑,却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丝线在琴声响起后,竟像是发狂了,在那狂舞,很快就逼近了洛飞羽。

“要杀要剐就痛快点,别在这耍弄人!”洛飞羽有些心乱,故技重施,又将丝线震开,但那些丝线在他要去拔剑之又不依不饶地扑了上来。

洛飞羽终于严肃起来,注意到了那悠扬不绝的琴声,心想这丝线在琴声响起后就变得不一样了,琴声或许就是操纵着丝线的关键。

而这琴声之中,还藏着凛凛肃杀之意。

洛飞羽感到有些熟悉,皱眉道:“莫非,晨间钟声里的琴声与这操纵丝线的琴声为同一人所奏?”

须臾,这琴声急促起来,那丝线也随琴声变得险诡了几分,速度骤升,狂舞不止,然而并没有杀洛飞羽的打算,似乎只是想困住他。

看着这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洛飞羽脸色极为不好看,来回挣扎了几阵后,还是没能将剑拔出来,顿时就一副视死如归模样,“你这般羞辱我,你倒是杀了我啊!”说完就一头朝着那丝网上撞去。

然而那些丝竟像是察觉到了一般,巧妙地避开了。洛飞羽无计可施,便泄了气瘫倒在地上。

“这姑苏还真没一个正常人啊。”洛飞羽叹了口气。

琴声像是有所察觉,戛然而止,仅留下那绵绵的拍水声。

瀑布仍在倒悬而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打了个呵欠,打算什么也不想了,就这样睡到自然醒,醒来后,这丝线应该自信散去了吧。

于是说睡就睡。

端坐在高崖上的孤舟公子嘴角微抿,看着放在腿上的长琴许久后,也开始瞑目养神。

就这样,直到夕阳西下。

洛飞羽醒过来,仰头望着天边的红霞,心情也不自觉愉悦起来,开心地哼着小曲。

“客似秋叶飞,飘飖不言归。”

“好。”一道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山涧。

洛飞羽闻言,目光凛冽,“这位兄台,终于不再装神弄鬼了吗?”

这时,琴声起,那密不透风的丝线迅速将那片红霞给遮盖住了,又将洛飞羽给围了起来。洛飞羽心中一凛,起身骂道:“有完没完!”

“要我有完还是没完,那就要看阁下的本事了。”

琴声急了起来,那些丝线也随之狂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

山涧中,飞鸟惊起。

远处山道上,有三人结伴而行。

妃采芸驻足看着那滩惊飞起的鸟群,微微一笑,“看来,公子与他相遇了。”

一旁的晓闲云问:“是孤舟公子吗?你所说的‘他’是谁?”

妃采芸莞尔一笑,“自然是刚才那位姓洛的小子啊。”说完还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徐瑶。

晓闲云依然有着疑惑:“洛飞羽?你家公子要找洛飞羽干什么?”

妃采芸与晓闲云对视一眼后,露出了富有深意的笑容,“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未等晓闲云反应过来,妃采芸突然一掌拍在了她的脖颈上,晓闲云顿时就晕了过去。

妃采芸一把抱住晓闲云,看向了前方正在不断行路的徐瑶,“走吧,回孤舟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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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飞羽舞着手中的竹竿在视线中来回穿梭,可那些丝线没能擦破洛飞羽的衣襟,洛飞羽也没能将那些丝线斩断分毫。

就只是想要困住他,似乎没有杀他的意思。

洛飞羽从丝线微隙中看到外边,却见日暮西沉,不由心急如焚:“是存心想困死我吗?”

先不论这操纵丝线的人对自己有无杀心,若是这样一拖再拖下去,后边的奈何桥杀手追赶上来,那就算自己有三条命也不够活。

琴弦又止了,那丝线速度放慢了许多,但仍在舞动着。

洛飞羽也停下了动作,立在原地,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如同细蛇轻扭的丝线。

他总感觉有些不对。

撇开纵线之人不谈,眼前这丝线却是古怪的紧。

虽受琴声操纵,但又不完全受琴声操纵。否则也不会在琴息之时,仍然在动着。

想通此节,洛飞羽侧耳静听,却听到了一个声音,也只听到了一个声音。

瀑布坠下的拍水声。虽然离声如雷霆还差得远,但却不急不缓地响起,并无突兀之处。

洛飞羽蓦然想起了自己习武时,师父对自己说过的一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道由心出。御剑与御物都是一样的,剑本有灵,御剑,你要知晓剑的想法,再将自己的想法寄托到剑上,达到你所要的目地。有的人却也只能以手挥剑,一生难进寸步。有的人却能以天地万物御剑,惊羡天上人,于此人而言,天上惊雷的轰然作响,叶落归根的沙沙之声,皆可作为御物之律!”

洛飞羽悄然睁眼,朝前掠步。

他脑海中晃过了手中竹竿原本的主人使劲拍水的画面,猛地将手中的竹竿掠起。

“有趣。”孤舟公子赞叹道,指尖悄然掠过了琴弦。

琴声低婉,操纵着丝线给洛飞羽让步。

洛飞羽踏入水中猛地一甩竹竿,将体内的剑气传入了竹竿之中,竹竿炸裂开来,每一片竹片上都带着一道剑气,刺入了泉水中,那竹片将泉水螺旋卷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水花。

洛飞羽赶忙转身就跑。

瀑布上每圈水花都越来越大,最终所有水花都碰撞在了一起,剑气突涨,惊起轰鸣,那潺潺的瀑流在一瞬间从中断开,在空中停滞。

那些丝线也开始下坠,洛飞羽借此时机掠过了丝线,衣襟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不过须臾,洛飞羽就跑出了丝阵。看到那安然无事还在享受着绿草的懵懵,洛飞羽长舒了口气,一跃而去,猛扯着缰绳远去。

“哗啦!”瀑布又悬流而下,宛若雷鸣。

那些丝线又开始漂浮轻舞起来,那站在瀑布之上的孤舟公子一挥折扇,将部分丝线聚拢到了折扇上边,迅速编织成了一幅华美的画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摇扇踏前一步,看着洛飞羽离去的方向,“孤舟舫,静候君至。”

他说完后就宛如一道月光,消失不见。

洛飞羽策马狂奔,他不知该怎样跑才能摆脱那些杀手的追击,只是看到岔口就胡乱选个岔口狂奔上一阵。没过多久,那唤为懵懵的小白马已是精疲力尽,渗出了热汗。

当跑到一汪大河边时,懵懵就怎么样也不愿再跑了,就朝着洛飞羽苦嚎。

“再叫就要死了。”洛飞羽硬拽了一阵,可懵懵对其仍是抗拒,倔强得很。

洛飞羽只好妥协,拉着懵懵沿着河岸走了几百步路,却看到远处有着烟火,他丢下懵懵朝前跑去一看,看到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在河岸边微微飘荡。

“孤舟舫?”洛飞羽口中不自觉就蹦出了这三字,心中一凛,赶忙回头拉着懵懵朝相反的方向走。

然而相反方向似乎并无二致,也是走了几百步路,又见到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

“怎么又有一个画舫?”洛飞羽喃喃道。此刻肚子传来了咕咕的叫声,自从吃过早饭后,他就滴水未进。现在,他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喝点酒。

但师父教过,行走江湖肚饿事小,活命才是大事。自从来到姑苏后,他遇到的都是要命的破事。前有奈何桥不知背后受谁指使要杀自己,后有孤舟公子点名道姓邀请自己去孤舟舫做客,想必应该都不是什么好事。

“师父啊,倒是来告诉我该怎么做吧。”洛飞羽仰头望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后边传来了女声:“你怎么在这?”

洛飞羽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藕衣少女持剑站在那里,惊喜道:“大姐?”

晓闲云喘了口气,“我找你找了好久。”

洛飞羽扭头看了看,有些心虚,“那些孤舟舫和奈何桥的杀手呢?”

晓闲云道:“我好容易才从他们的掌心里逃了出来。先不提了,找个地方垫垫肚子吧,坐下来慢慢说。”

见晓闲云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洛飞羽点头笑道:“也好。”

二人几番兜转,找到了一宿酒家。洛飞羽刚一屁股坐下,就嚷嚷道:“小二有什么好酒就赶紧上来,我前面这位姑娘买单。”

一道风情种种的声音回道:“客官这就来。”

这酒家中哪有什么店小二,只有一名穿着妖艳的妙曼女子,正端着几壶酒,笑盈盈地朝着洛飞羽这边走来。

“恍然间回到了三月前的秦淮。”洛飞羽喃喃道。

“秦淮?”晓闲云取了一双筷子,“你在金陵城待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没再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了后边的屏风。

屏风后边坐着一人,双手轻摁在琴弦上,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一动不动,格外出奇。

“苏州的酒家竟也有如此雅致。”洛飞羽笑着望向了面前的晓闲云。

那端酒的艳姬走了过来,将酒放在了桌上,洛飞羽拿起一壶就灌了几口,赞道:“好酒!”

那艳姬抱着端酒的托盘,深情凝望着微醺的洛飞羽,“没想到客官喝了酒后,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豪情呢,可令奴家一眼就沦陷了。”

洛飞羽打了个酒嗝,道:“沦陷沦陷,我长得很像沼泽吗?”

对座的晓闲云一愣,解释道:“这位姐姐其实是在夸你呢。”

洛飞羽晃了晃酒壶,意味深长道:“就算是虚情假意,也得拿出你们的诚意!”

说完,他将酒壶猛地朝桌上一砸,顺势抽出了背后的铁剑,劈向了面前的晓闲云。

这一剑,将晓闲云劈成了两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晓闲云的身躯从中笔直撕裂开来,但并没有血迹喷洒而出,片刻后那两半身躯化为了两张纸,缓缓飘落到了地上。

那端酒的艳姬急退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抬眼对上了洛飞羽充满杀意的眼神。

洛飞羽轻轻捻了捻手指,几缕紫色的粉尘滑落下来,“幻烟散,可令人更进一步陷入幻觉之中。这位绰号娘不啦叽的兄台,身为幻术师,你所拥有的东西很完善,但很遗憾,你这幻烟散同样是我洛神族传入中原的。我虽自小随师父练剑术,未修蜃术,不过如何提防我还是知道的。将幻烟散抹在竹竿上边,一人又易容,千辛万苦地将我引到孤舟舫来,可真是一手好算盘。”

幻术凭空散去,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湖面,身在此中,能明显感觉到在水面上漂游荡漾。

酒家不再是酒家,而是画舫。

从一根梁柱后边,走出了一位黑衣人,正是那被称作“水月”的徐瑶。

徐瑶缓缓道:“作为一个钦佩洛神族的幻术师,我并无异议。”

洛飞羽笑道:“就冲你这句话,这孤舟舫内的人我全都要杀,唯独不杀你。”

徐瑶捏了捏套在指上的蝴蝶指刀,“洛兄身在虎穴,就应该学会去收敛自己的锋芒,毕竟这种锋芒,往往会激发老虎的杀性。”

洛飞羽挑起了眉。

那屏风后边的琴师终于开口了:“既然阁下已踏入了舫中,那便是孤舟舫的客人。客人就得遵循主人定下的规矩,而主人,也要有着自己的待客之道。”

洛飞羽问道:“那不知孤舟公子的待客之道又是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道:“当然是请阁下在生死间走一遭。”

话音刚落,他就开始捻起琴弦,琴声清冷,萦绕在画舫间挥之不去。

先前那呈酒的艳姬掩嘴一笑,“姐妹们,出来待客吧。”

从各个阴暗的角落中依次闪出了三名女子,年纪差异略大,但是从眉眼看又有几分相似,像是孪生姊妹。她们手持着各不相同的夺命利器。

为首的是刚才那位呈酒的艳姬,她手持一把短匕,娇媚道:“方才我夸你,你不领情倒也无妨了,但现在我要杀你,你若是不领情,那只能让你的尸体替你领了。双亲已逝,我本已经没有名字了,不过公子给了我一个绰号,叫宫。”

年纪仅次于宫的女子怯怯道:“我是商。各为其主,身不由己,还望莫怪。”

另一名拿着双环的女子脾气火爆,“既然我大姐这么说了,那就打吧!”

宫摇了摇头,补充道:“她是徵。”

站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娇滴滴地道:“我绰号是羽。”

这便是孤舟舫的杀手团,“五音”。她们各自实力虽不如孤舟舫内大多数杀手,但只要有人奏乐,她们就是一个整体,鲜少有人能突破她们的阵法。

洛飞羽喃喃道:“看起来不过是寻常女子的你们,在此刻竟有着不该属于你们的杀意。”

宫款款一笑,“在乱世之中,本不敢奢望活下去,但公子救了我们,以至于我们也要走上我们从未敢想过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琴声忽起。典雅流畅。

宫动了,她甩出了红菱,拉到了梁上,手中匕首流着银晃晃的光。

琴声忽转。坚实悲伤,娓娓明朗。

“得罪了。”商带着歉意说了一声,提着手中的尖锥朝洛飞羽刺来。洛飞羽一剑偏转,重重击开了尖锥,随后转身朝着屏风后边掠去。

“察觉到了?”琴师笑了笑,恍然拨弦。

琴声柔婉,如同水流一般清澈。

那唤做羽的小女孩嘻嘻一笑,“烦扰火熄,悠游山边戏浅湄湄。”她晃荡起了手中的圆铃,铃声不同于奈何桥青面獠牙那般诡异无常,而是悦耳动听。在此铃声下,洛飞羽居然感到心中杀意顿消,剑上的剑势也平去了不少。

琴声又转,激昂澎湃!

两轮尖锐的圆环旋转飞来,一只击飞了洛飞羽手中的剑,一只被洛飞羽堪堪避过,刺入了他的脚边。

“小子还挺能躲!”徵怒道,“大姐!”

那系在梁上的红菱顿时松开,宫拉着那下坠的红菱,在空中飘舞了一圈又一圈,步履轻盈如雁,这本该瞬息就落地的画面,被她的舞蹈无限延长。宫足尖在菱上一点,执着匕首朝着洛飞羽掠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眼中血光一闪,脚勾起了圆环,踢向了那匕首,轻易化解了这近乎必杀的一击。

宫急坠而下,将那红菱踩到了地上。

洛飞羽看向了宫,眼中并没有流露出赞叹之色,“此舞何名?”

宫回道:“轻鸿。”

“果然。”洛飞羽点头,“我师父曾令我深修一种名为‘惊鸿’的剑法,这剑法的身法等与你这支舞有些相似,想必你的舞就是从我这剑法中脱胎而来的。”

宫捂着胸口,赞叹道:“客官不是常人。”

商似乎察觉到了端倪,恭敬问道:“请问,您是如何能破解我们的杀意的。”

商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怔住了,包括屏风后边的琴师。

五音,杀意不绝。是孤舟舫中引以为傲的杀阵,然而洛飞羽在这杀意之阵中却是无比优雅从容,阵中杀意像是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一般。

洛飞羽弯腰拾起了剑,傲然道:“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从金陵来到姑苏花了两个月,纯粹是因为贪玩吗?”

“嗯?”屏风后的人微微一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个月来,我将剑器楼祖传内功西河拂雪融会贯通,还将其修炼到了第二道境界,澈河净雪,可令杀意消弭,也可以感知杀意。”

洛飞羽冷笑了一下,看向了屏风上的那道身影,“孤舟公子,你未免太低看我了。”

屏风后的琴师笑了笑,“确实。我承认我低看你了,可是,你是否也低看我了呢?接下来,我想请你赏一场剑舞。”

洛飞羽愣了一下,冷冷道:“哦?可是我在金陵城已见过世上最美的剑舞,其他剑舞已入不了我的眼了。”

琴师却问道:“那洛公子知道这是哪里吗?”

洛飞羽打量了眼四周,“河上画舫。”

琴师笑道:“既然此地是河上画舫,那这舫板之下自然是水,你有没有发现,这五音之阵中缺了一位呢?”

洛飞羽听言一惊,“宫商角徵羽,角!”

“她为了迎接你,准备了一支舞。”琴师冷然道:“这个剑舞,在离水的那一刹为最强。

“此舞,名鲛人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为练成这出鲛人舞,角妹妹屡次下水,不分冬夏春秋,甚至因此染上了伤风。现在,请君一赏。”宫朝着洛飞羽微微行礼。

“江妃笑,堆成雪;鲛人舞,圆如月。”屏风后的琴师拨了下琴弦,仿佛就要沉醉去了,“还请洛公子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剑锋已经抵达了你的脚底,稍有不慎便会贯穿你的足部。”

洛飞羽履底轻轻摩擦舫板,“孤舟舫还真是拿出了足够的诚意,来虚情假意的招待我呢。”

琴师手指缓缓勾起了一根弦,“我劝告过洛公子了,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我要是不轻举妄动的话,接下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洛飞羽用力举起了手中铁剑,朝着屏风斩去。

“也罢。”琴师叹息,松开了指尖的琴弦。

伴随振鸣,杀气蠢蠢欲动。

五音阵,角。鲛人舞。

洛飞羽感觉到脚底的舫板微微一动,赶忙要撤开了脚,却已经来不及了,一道浅浅的水花冲破了舫板,锋利无比的剑锋沐水而出。洛飞羽只得脱了鞋,那剑瞬间将鞋子刺成了两半。

一名俏丽的少女如出水芙蓉般跃了上来,姿势极其优美,病态白的脸上已是梨花带雨,发梢挂着水珠,那轻纱已被水浸湿,底下的亵衣若隐若现。

然而洛飞羽却无心欣赏此幕撩人的春色,赶忙急退。他惊奇的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的杀气,剑器楼祖传西河拂雪内功竟压不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角轻甩长剑,身若鲛人扭曲,几串水花从她身上迸发出来,每一颗水珠上闪烁着光芒,也同样带着一道微弱的剑气,朝着洛飞羽掠去。

“竟然也是个用剑的高手。”洛飞羽将铁剑抡舞了一圈,焕发着危险而又霸道的气息,将那些迎面而来的水珠都打得支离破碎,点点水花飞溅开来,再度凝成一条小小的水龙,朝着角咆哮而去。

角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俯下躲闪过了这条水龙的冲击,那湿漉漉的纱衣随着这一道剑劲轻扬。她猛然跃起,另一侧的袖子微动,又有一柄利剑出现在了她的左手,双剑交叉飘舞,朝着洛飞羽劈下。

很危险,也很妖媚,如同沧海遗珠,水天一界上圆月缓缓升起,再径直坠落而下,是无处可逃的一击。

洛飞羽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招,但因角这一剑力劲过于霸道,他被逼迫得单膝跪了下去,呕出了一口鲜血。身上所积聚的剑劲从衣衫上的豁口处宣泄出来。

琴师淡淡道:“洛公子,这出鲛人舞,可还满意。”

角似乎也没有杀洛飞羽的意思,而是就这样将他死死地压制住,令他无法动弹。

洛飞羽吃力地抬起头,“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没想到就是这样的鲛人,竟能有如此霸道的剑法!”

角开口了,声音冰冷无情,“只是鲛人舞。”

洛飞羽笑道:“可姑娘一举一动,真像是个鲛人一般。不知这飘摇在河上的孤舟画舫,收入来源是不是都是要靠姑娘以泪化珠来挣银子?”

徵走上前一步,怒骂道:“身临绝境,居然还有心耍嘴皮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是绝境吗?”洛飞羽冷笑。

一旁的“水月”徐瑶手指一动,十柄蝴蝶指刀凌空而舞。

宫抛了抛手上的匕首,寒光凛冽。

“抱歉。”商攥紧了尖锥,锥尖锋利无比,蕴藏杀机。

徵捡起了地上的圆轮,一副怒火冲天模样。

角加重了几分力道,再将洛飞羽的身躯压的弯曲下去了几分。

那屏风后的琴师满含笑意问道:“洛公子,你说现在这样,还不算是绝境么?”

洛飞羽感受着膝盖上传来的湿凉,“你们听说过一种,只要在有水的地方便可屹立不败绝境逢生的剑法吗?”

琴师道:“洛公子说的,可是奇剑狂澜?”

商看着角刚刚冲破的舫板,不断有着河水从那里涌了进了孤舟画舫来,心中有些不安。

洛飞羽道:“正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琴师冷笑,“那又如何呢?这个剑法早就已经失传于世了。”

洛飞羽冷笑一声,傲然道:“那如果我说,我会呢?”

“什么!”众人一惊。

说完这话,洛飞羽立刻收回了铁剑,角感到那双剑的力道失去了寄托,猛地朝下边压去。洛飞羽却没有躲,而是将剑掠向了地上汩汩流淌的河水,一道水泉瞬间高升了起来,将那交叉着的双剑震得分开。角力道失控,几步踉跄,跌到了水泊中。

“妹妹!”宫赶忙扑向了角。

几只蝴蝶缓缓飘来,欲要吻上洛飞羽的脖颈。洛飞羽运剑撩起了一汪水花,倒向了那些飞舞着的蝴蝶。

水花浸过后,蝴蝶变回了明晃晃的指刀,掉落在了水中。

“这是!”琴师的声音中透露着几分喜悦与急促,“奇剑狂澜,狂澜既倒!”

奇剑狂澜,相传是一位用剑的神仙途经蓬莱仙岛,日月观望那涛声不断的海浪,进而有感而创出的剑法,可运水生潮,运波起澜。此剑法主要在于“奇”字,因为水澜可如美人拂扇般轻柔细腻,也可如同千军万马狂吼呼啸!水浪的大小,全凭挥剑者的内心!

而且飞羽正是公孙诗潋所说的“凭心之人”!

圆轮,尖锥,匕首齐齐出动,洛飞羽腾起了一道浪花,将那些带着杀机的凶器打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屏风后的琴师没有再弹奏了,五音阵中的女子失去了寄托,实力大打折扣,她们也跌落在了水中。

“水月”徐瑶见蝴蝶指刀掉落在地,同样也深知,幻术对洛飞羽无用,只得作旁上观。

洛飞羽已无人阻拦,随心所欲出了一剑。

这一剑斩的是屏风,屏风破裂,那道穿着白衣的身影背对着洛飞羽。

“洛公子。”

洛飞羽将剑指着他的后脑勺,“孤舟公子,方才在瀑布前戏耍我戏耍得好苦。”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缓缓地转过了头,“浮生世界三千面,公子可识得我是谁?”

洛飞羽心中一冷,只见眼前的“孤舟公子”脸上开始变幻,时而是老妪,时而是少年,最后变成了一个俏皮可爱的少女。

镜花,妃采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飞羽刚想要质问些什么,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我早就说了,该让我来拦他。”

洛飞羽眼神一凛。因为这声音不是别的,正是瀑布前曾与他对话的那个声音。

烟雾弥漫,洛飞羽面前的妃采芸变为了一片薄纸落在地上,而真正的妃采芸却是走到了洛飞羽身边,朝着声音主人行礼,“公子。”

那些跌倒在水泊里的五音齐齐起身,也是屈身行礼,“公子。”

孤舟公子看着满地的水,皱眉道:“我只不过是晚回来一会,怎弄得如此狼狈?鬼斧爷。”

一旁佝偻的老者巍巍动身了。洛飞羽定睛一看,竟就是那个拿着竹竿的老者。

只见鬼斧来到了那个破开的舫板旁,拿出腰上的锤子钉钉锤上一阵,舫板立刻完好如初。

洛飞羽缓缓转过身,满眼睥睨地望向了面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白衣少年,“孤舟公子。”

白衣胜雪,身背长琴,面目俊逸。正是孤舟舫的主人,货真价实的孤舟公子。

孤舟公子摇扇点头,“阁下光临寒舍,令我舫蓬荜生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冷然道:“我以酒代茶。茶也喝了,做客也做了,也该让我走了吧。”

孤舟公子微微垂首,语气间竟流露出了几许诚恳:“主人还没来,待客怎么能算得上真正开始呢?何况,主人前脚刚踏进门,客人后脚就要走了。阁下身为客人,做客之道是否有些。”

“失礼了?”

洛飞羽感到一阵风拂过了脸庞,竟如刀刮那般疼痛,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眼后,却看到面前的孤舟公子冲自己明媚一笑。

洛飞羽猛地挥剑,掠向了背后。

“先在瀑布前困我,又设舫中杀阵,孤舟公子的待客之道是否有些更无礼呢?”洛飞羽转过了头,看着自己的铁剑抵在了折扇上。

孤舟公子望着洛飞羽,“这是我的规矩,也是孤舟舫的规矩。阁下是非遵循不可的。”

“我最讨厌遵守规矩了。”洛飞羽剑上剑气暴涨,将折扇震开。

沉沉呼吸着的角察觉到手中双剑竟已剑气全无了,冷冷道:“他汲走了我的剑气。”

妃采芸变为了原本模样,喃喃道:“剑脉,汲气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果然没有看错阁下。”孤舟公子收起折扇,微微往后撤出了一步,“希望阁下也不要看错了我。”

洛飞羽冷哼一声,二话不说递出了一剑。

这一剑极为危险决绝,是径直奔着孤舟公子的心口而去的。

然而却没有一人出手相救,哪怕毫发无损的镜花与水月也是一动不动。

就眼睁睁看着剑锋穿透了孤舟公子的胸膛。

未见半分血色。

洛飞羽一惊,但孤舟公子却没有再动弹了,下一刻,孤舟公子的身体慢慢地,慢慢地化为了一股轻烟,消失不见。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妃采芸饶有兴趣地看着那缕轻烟,“就这是风华门风华九绝中的身法之绝,水穷云起。”

下一刻,孤舟公子就出现在了洛飞羽身后。

手中折扇狂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狂扇诀!世上唯一一个招式中只有进攻的扇法!

洛飞羽背后吃了一击,赶忙纵身抵挡。然而孤舟公子手中折扇竟有着狂风骤雨之势,洛飞羽几剑接空,瞬息之间,身上就留下几道血痕。

“我听师父说起过你!”洛飞羽此刻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建立孤舟舫以来,我还从未出过手,你是第一个!”孤舟公子暴喝一声,扇法愈加凌厉!

洛飞羽只有抵挡的机会,没有反击的机会。即便他汲取了角那霸道的剑劲,在这霸绝扇法面前也只能低头!

整个画舫在平静的河流中剧烈飘摇起来。

在此扇法下的孤舟公子,没人能与其联手对敌,哪怕是能操纵蝴蝶指刀的徐瑶也不可以,因为稍有不慎,指刀便会被扇子切割成两半!

“公子留手了。”妃采芸看着从舫窗扑进来的水花,喃喃道。

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面露惧色,几乎都要哭了出来。宫赶忙俯下身搂住了她,“小妹不要怕,公子确实是留手了。当年你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他就曾为我们挡下了恶人,我亲眼看见他将一块巨石切割成了碎片……”

“若是他全力以赴,那么这硕大的画舫就别想要了。”徐瑶摇了摇头,幽幽说道。因为当年,就是眼前这位白衣公子将自己打得心服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场众人只觉得走马观花一般,二人一下打到这,一下打到那,画舫各处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纹。不过,这都无关紧要,那位称为鬼斧的老人会将这画舫还原如初。

忽然,孤舟公子一扇劈空,露出破绽。

洛飞羽捕到了这一间隙,一剑挥下。

忽然,孤舟公子的身体又化为了烟雾,洛飞羽一剑扑空,想要立马转身,却皱起了眉。他感到脖背上传来了一阵酥麻感,随后就昏了过去。

孤舟公子折扇轻摇,念道:“商。”

商立马来到了洛飞羽身边,将他脖子上的几枚银针取了下来,再替他把了把脉,皱眉,“内息杂乱但又源源不断,似乎有着加速调息内力的内功,不过,性命无忧。”

孤舟公子点头,“好,拉他下去休息吧。”

“是。”宫和角应诺,将洛飞羽给拖了下去。

“公子。”

孤舟公子转过了身,看向站在面前的妃采芸与徐瑶二人,“现在你们应该明白,我为何要选择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瑶点头,“无异议了。”

妃采芸嬉笑道:“公子果真是深思熟虑,惭愧不如啊。”

孤舟公子自我赞许地点点头,随后侧首望向了妃采芸,“镜花,听说你带回了一位姑娘。”

妃采芸点头说道:“是的。话说回来,这件事,她可是功不可没呢。”

孤舟公子点头,“好,那就等他们二人一同醒来吧。”说完之后,他那如同沉水一般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少年的桀骜,意气轻狂。

更有着,戾气!

妃采芸见状,脚下不自觉后撤了一步,惊呼出声:“公子!”

徐瑶皱眉。

“放心。我只是兴奋。”孤舟公子如是说道,但他分明是在颤抖着,“七年前的雪恨,我至今没有忘记。我要让整个柳月山庄,付出代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君山位于姑苏的正中,杨柳茂密,风景优美,宛如仙境一般。可这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就曾经出了一个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邪派——葬剑山庄。后来被江湖门派联手剿灭,而擅“弱柳扶风剑”的柳姓大家经此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受江湖人垂怜,遂举荐柳家入主君山,并以此处杨柳山间明月为名,改名为“柳月”,不出十年,柳月山庄便再拾战前的风采,与风华门、烟雨坞合称为江南三大派。

柳月山庄虽建在山上,但是也有河流流过这里。此刻已是夜深,缺了一块的月亮映照在山庄中的一汪湖上。

此湖名为晓风残月。岸边垂柳依依,湖中月色朦胧,因此得名。这片湖四面八方连构着几条溪河,不断有着活水涌入这里。而最为神奇的,是其中一条名为“奈”的河。不论在何时往这条河任意一处放件漂流物,都会在夜半子时准确无误的抵达晓风残月里,不会早上一刻,也不会缓半分。

一个人站在湖心亭上。因在夜晚,看不清此人的样貌,但凭借着拂在她身体上的月光,可以辨出是女子。

湖上,一片荷叶承载着一张信纸飘来。

女子俯下了身,拾起了那封信,随后拆开。

“今日奈何桥非但未能诛杀目标,反而还被孤舟舫劫去,是否能够补救?”信上只有这么一句简短的话,以及一轮诡异的太极图案。

女子皱眉,轻轻吹了吹口哨。

她身旁的杨柳枝忽然动了几下,像是有什么轻功卓绝的人从上边踏过去了。

暗处传来了几声疑惑恐慌的铃响。

“不妨。子时,山庄中的人都是歇息的。”女子压低声音说道:“传令给驻扎在‘黄泉’里的所有人,召开会议。难收的覆水,我也要挽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铃声又响,只是越来越轻。那人得知了这个命令后,就迅速离开了,毫不拖泥带水。

女子很满意这位手下的办事效率,但是她现在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奈何桥与孤舟舫,终于要兵刃相向了吗?”她长叹一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皱纹遍布的老妪面具。

面具在月光下,迸发着阴冷的光。

君山十里开外,一根蜡烛幽幽亮起,像是在在进行着什么仪式,又像是在传达着什么讯息。不过几次呼吸,这根蜡烛竟就燃烧殆尽了,化作十几颗烛泪跌入了一旁的河中。

一名撑伞的男子站在高峰上,俯瞰着这些河流。那些烛泪在水中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格外妖娆诡异。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伞,伞上所系的每颗铃铛都发出着不同节奏的声响,依次引领着那些烛泪流往不同的地方。

某座山坡上的寺庙的门开了,只是寺庙内供奉的观音像不见了。

山坡脚下,一名赶着夜路的云游侠客感到前方有人影,走近一看,这人影竟像极了传说中的观音菩萨。他以为是观音临世,跪倒在地。

观音听到了跪地声,不由停下脚步。

云游侠客见观音驻足,以为观音心生慈悲,不由感激涕零,“观音保佑!观音保佑!”

观音听言笑了,笑得有些阴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被你看到了,那我只好把你杀了。”

“什么?”云游侠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破了胆子。

那观音缓缓转过了头,但却不是他所想象的慈爱和蔼模样,而是一片惨白,正朝他阴凛地笑着。

一滴血,从观音的左眼角渗了出来。

姑苏城外,一片碧绿的枫林中。

一名女子躺在藤椅上。

忽然,一簇血光从她脚下的那条河飘过,一闪而逝。

几片火红的枫叶飘落了下来,落到了女子脸上。女子睁开了眼,捏起一片枫叶,若有所思。

“才刚回来不久,就又要出去吗?”一旁传来了夹带着咳嗽的虚弱男声。

“是的。”女子站了起来,将那些落下来的枫叶贴在了自己衣服上,“这片枫林,还需要你代我照看些时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又咳嗽了几声,“何时归。”

女子没有直接回答,就这么慢慢消失在了夜幕里,“下次归来,必定陪你一起等到这片枫林变红的那天。”

男人点头,“好。”

……

卿山。

君山外山,环境优美。

柳月山庄现任庄主大义,直接下令此山不归柳月山庄管辖,自此也就不派庄内弟子在山中驻守,不强行干涉山中事,长久以来,山中民风倒也祥和。此刻,一名拿着老妪面具的女子站在山上,她的背后同样也站着三个人。

青面獠牙,血泪观音,以及,枫衣女。

青面獠牙轻动伞柄,铃动。

枫衣女踏前一步,“奈何桥其余杀手都已经在卿山脚下集合了,正等待孟婆您的指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方的孟婆望了望月色,“今日黄历,宜伺机而动。”

“伺机而动?”枫衣女喃喃道。

孟婆缓缓道:“因为此次任务不仅事关奈何桥十年来的荣誉。你们三个也不必藏私。尤其是青面,我准许你露出你的‘獠牙’。”

血泪观音皱眉,“究竟是怎样的对手?”

孟婆平静道:“还记得十九年前的江湖大劫么?就只是因为两本秘笈,就让整个江湖人心惶惶。而如今,同样是身负这两个秘笈秘术的人将要重新踏回这个土地了。为了不让柳月山庄的名字变回葬剑山庄,奈何桥,只能不留余力。”

血泪观音目光凛冽,“什么?这次的目标居然是身负那两个秘笈的人。”

其余二人纷纷垂首,表示默许。

“对了,传讯给她了么?”孟婆忽然问道。

青面獠牙这次没有再动铃声了,他拢起了伞,静默无言。血泪观音与枫衣女顿时明了,这是青面獠牙表示质疑意见的动作。

血泪观音很快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了诧异,“只是因为这一个人,就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请她回来?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婆仰头幽幽说道:“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血泪观音追问:“他背后有什么?”

孟婆回答道:“不意外的话,是孤舟舫。”

血泪观音倒吸一口冷气,“孤舟舫!”

孟婆点头,“是的,孤舟舫。那个与我奈何桥齐名,并且从建立时起从未折过一个杀手的孤舟舫。我奈何桥建立十年以来,前前后后死过不下数十名杀手,然而孤舟舫却能让任何一个人都不死,这孤舟公子,必有其过人之处。”

血泪观音收起惊讶之色,“那我们应该先如何去做?”

孟婆笑了笑,将老妪面具轻轻扣在了自己的脸上,缓缓走入了月光之下。那与面具有些不搭的晶莹眸子,在月光中格外明亮。最终,她长叹一声,说道。

“在此之前,我亲自去一趟孤舟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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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飞羽刚刚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温软的床上。床的位置很特别,正对着窗,窗外可以看见一大片湖,晴空如洗,有不少渔船在湖上打鱼,一副其乐融融的氛围。

“醒了。”商捧着一碗药泥走了过来。

洛飞羽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人,正是“五音”中说话总带着歉意与谦卑的女子。顿时想起来自己身处于孤舟舫间,想到孤舟公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心生闷烦。

商到床边坐下,“抱歉,公子令我这几日照顾你。若有唐突,还请见谅。”说完后就舀起了一把药泥,就要往洛飞羽身上抹。

洛飞羽赶忙躲开,警戒道:“撤开。”他心中起疑,这孤舟公子是不是又要搞自己一手。

商连连道歉,赶忙解释道:“这是草药泥,可以加快你伤口的恢复,今日一过,便不必再敷了。”

洛飞羽闻言,朝身上的伤口看去,果然,他的伤口大都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想必是眼前这个女人连续数日替自己敷药的成果。洛飞羽愧意油然而生,打算不再拘于此事,而是默默地让她敷药,但口头硬道:“快敷,早点敷完我就早点离开。”

忽然,一旁脚步飞驰,暴怒的女声由远至近:“二姐,怎么还给这臭小子敷药,让他自生自灭不好么!”

洛飞羽抬眼一看,正是“五音”中脾气暴怒的徵。不由摆出享受的表情,讥笑道:“哎呀,还真是惬意啊,你又能拿我有什么办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徵勃然大怒,撸袖上前,“你给我滚!”

小女孩羽一溜烟跑进来抱住了徵的腰,“四姐息怒啊!”

“嗨呀,你一个当姐姐的,脾气还要靠妹妹来压,真是不害噪啊。”洛飞羽冷笑。

好容易将脾气压下去的徵又怒喷道:“关你什么事!你个……”后半句脏话没骂出来,就又被另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住口。”

“四妹,你吵到我休息了。”刚刚走进门的女子睡意朦胧,面色如水。

洛飞羽定睛打量着这位年纪略小于自己的少女,忽然正色道:“如若不是寄人篱下,你应该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剑客。”

这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那跳鲛人舞,手持双剑,剑势霸道,曾令洛飞羽陷于困境的角。

角眼中闪过一丝怅然,望向窗外,“我大姐从小就教导过我们,有恩必报。”

“你大姐?”洛飞羽也望窗外,却看到宫穿着朴素的布衣站在外边,在那指挥着渔民打鱼,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与先前那风情种种简直判若两人。

洛飞羽又问道:“有恩必报?孤舟公子曾有恩于你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角刚想要回答,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商心疼道:“三妹,起来又没喝药吗?四妹小妹,你们快些扶她去吃药,这事耽搁不起。”

“好哒。”羽应了一声,轻轻地扯了一下徵的袖子。徵恶狠狠瞪了洛飞羽一眼,也不敢怠慢,挽着角的手臂,走了出去。

商目送着角远去,长叹了口气,“洛公子,你就别问我的姐妹们了,这件事是她们绕不过去的心结啊,还是我说给你听吧。”

曾经,江陵城内有个府邸,唤做音府,据说是梁阳宫廷头牌乐师所建。某一年,乐师厌倦了朝堂上的束缚,与当时的女国手一并远走高飞,改名换姓,来到了江陵市井间生活,前后养育了一男四女,一家人安居乐业,丝毫没有昔日的架子,深受周遭邻里爱戴。

但好景不长,梁阳监国不知从何处知晓了二人的踪迹,雇佣了暗杀者前来江陵。此时,恰逢乐师的第五个女儿才刚刚出生,昔日国手受到了门外惨叫声的惊吓,神经紧绷,当场难产而死。而乐师在外边周旋,拖延时间,最终还是被杀死了。但依旧给他的孩子争取来生的希望。

商静静道:“据说,父亲用了玄门秘法与杀手周旋,足足拖延了杀手三天三夜。但我还是在回家途中听到了父亲身死的消息,据说,尸体面部扭曲死白,是被活活吓死的。”

当时的“商”刚刚从临安城为三妹求得一对双剑,准备归家。她心中正在规划着在三妹生辰上如何给她惊喜,但听到了一旁高声阔论的百姓说出这个消息后,她当场悲怆得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马车里,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在前方挥着马鞭。

洛飞羽诧道:“这个少年,就是现在的孤舟公子?”

商轻轻地点了点头。

后来,“商”将自己在临安城内所听到的都告诉了白衣少年。白衣少年二话不说,就把马鞭递给了车内的另一名少女,并令那个少女易容成他的样子。而自己则是买了一匹快马,前往江陵到临安城的必经之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样,“商”在马车上看着日月一次又一次得更迭,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衣少年带着一身的血污回来了,和他一并回来的,是自己的四个姐妹。

“我是逃亡的人,你们也是,我们倒也是有缘,不妨同住。”那时,白衣少年坐在马车前挥着马鞭,说出了这句话。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误入了这座城,他们踏入了一个险些占尽江南烟火气的地方——姑苏。并来到了一片湖边建起画舫,称“孤舟”,四下收集情报,并以此盈利。

“可惜,大哥下落不明,父母身死,到现在我们也不能明白,那个杀害我双亲的仇人究竟是谁。”商抽噎着,声泪俱下。

洛飞羽心中对整个孤舟舫的看法大有改观。

毕竟,世道乱了,浮萍也只能跟着飘摇,又怎敢言在深水中扎根呢?

只是,这孤舟公子之前身份特殊,怎么也会是“逃亡”呢?按理说只要他想,应该没人奈何得了他才对。

洛飞羽长叹一声,“没想到啊,你们这个被称作‘杀手组织’的地方,居然还能有人情味。这孤舟公子倒也是个好人。”

忽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声音:“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夸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商赶忙拭干了眼泪,行礼道:“公子。”

孤舟公子愣了一下,朝洛飞羽道:“不知阁下究竟是做了什么,惹得这位姑娘如此伤心?”

商摇了摇头,破涕为笑,自觉地退了下去。

洛飞羽瞥了孤舟公子一眼,道:“聊了一些往事罢了。”说完便拿起了一旁的剑囊,“好了,客也做了,我还有要事,该走了。”

孤舟公子按下了洛飞羽的剑囊,“阁下何必如此匆忙?不妨吃个饭再走。”

洛飞羽愣了一下,冷冷道:“随便。”

看着对坐的孤舟公子该喝酒喝酒,该吃鱼吃鱼,跟个没事人一样,洛飞羽顿时有些气结,问道:“你大费周章邀请我到孤舟舫来,不会是要请我吃顿饭这么简单吧?”

孤舟公子倒了一杯酒,敬向洛飞羽,“我孤舟舫以收集情报为生,我远在舫中,就听闻过阁下在金陵城的作为。虽然明处鲜有人知,但是在暗处,已经有不少人知道,阁下就是那挡下了凄邪剑术,拯揽梅台江湖群英于危难间的英雄。”

“想必是看上了我这一身武学吧。”洛飞羽不客气地敬了回去,“何况,孤舟舫既然以搜集情报然后再贩卖为生,那为何不到天机阁中挂个名呢?这样一来,每月都会有一笔不少的俸禄。又何必要被挂上‘杀手’的恶名。”

“有些事,往往都会伴随着牺牲。”孤舟公子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饮了口酒。

这时,妃采芸端着一盘汤走了进来,“天机阁,可容不下我们公子这尊大佛。”

洛飞羽哑然失笑,“好大的口气。”

孤舟公子点头道:“这普天之下无处不在的天机阁,确实容不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险些将嘴里的酒吐了出来,心想属下拍下马屁也就算了,这个主儿居然还附和属下拍的马屁,这狂傲劲简直是闻所未闻。他抹了抹嘴角,问道:“为何?”

这时,又有一人走了进来,“因为天机阁向来都是掌握江湖天机社稷命脉,却不会轻易去攥改天命。”

洛飞羽看向了来人,就是那个自称天机阁晓家的晓闲云,不由大惊,“你怎么在这?”

晓闲云愤愤地坐了下来,冷冷地看了妃采芸一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妃采芸捂嘴偷笑,朝着洛飞羽道:“你能进这孤舟舫来,与她脱不了干系。”

“什么?”洛飞羽大吃一惊,站起质问:“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天机阁晓家的人,居然还和这些情报贩子为伍?”

晓闲云眼神飘忽躲闪,“我才不会和这个泄露天机的组织为伍,只是……”说到一半,就直视了妃采芸一眼,又愧疚难当的脸红了。

妃采芸笑道:“洛公子你也别怪她,是因为我。估摸在八九天前,我易容成一个翩翩公子到姑苏城中游玩,偶遇了这位匡扶正义为己任的闲云女侠。我就故意向她泄露了孤舟舫与奈何桥的情报。因为我当时面貌太过于俊朗,于是乎,她春心萌动……”

晓闲云脸越来越黑,听到“春心萌动”后更是暴跳如雷,夺门而去。

妃采芸长笑一声,似乎把逗弄这位小小女侠当作了一件很欢乐的事,也追了出去。

孤舟公子似乎对妃采芸此举习以为常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洛飞羽坐下,“见笑了。坐下喝酒。”

洛飞羽坐回原位,既没有喝酒也没有动筷,只是看着孤舟公子酌饮了一杯又一杯。当数到第三杯时,孤舟公子却不论如何也喝不下去了。

洛飞羽摇头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注意到了,问道:“怎么?”

洛飞羽道:“就是觉得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就这样借此消愁。酒是个好东西,可当它被用以消愁时,就只是个添堵的麻烦。”

孤舟公子反问道:“我这样的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洛飞羽轻轻念道:“我听我师父说起过你。那年我九岁,轻而易举学得了几招剑法便沾沾自喜,便去问师父,我是不是天才。师父却只告诉我:‘真正的天才,能令水遇之而成冰,朽木遇之则燃,见秋起知叶落,观沧海知潮起。不论在修为,在武学上有何等大的汪洋大海,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一蜿蜒曲折的静溪。’他还说,天下间能够称得上天才二字的屈指可数,而江南风华门中,有一对父子必能称得上是天才。”

“任岳平,和任韶华父子。”

任岳平,当今风华门门主任岳倾的胞弟。曾在南征葬剑山庄一役中,重现了风华门百年未现的天罗丝术,将葬剑山庄庄主“寻仙客”困于烟雨湖上,配合剑祖莫锦书将其击败,但在五年后不知因何原因,横死在了风华门里。有人说,是因为寻仙客当年在他体内残余的剑气杀死了他。但也有人说,他是被同门师姐所诛。

任韶华,任岳平之子。天赋异禀,年仅十岁就掌握了风华门中的武学“风华七唱”。风华门更是为他打开了尘封五百年的禁地,取出了与风华门一样悠久的武学,“风华九绝”,供他修习。同年,他更是学会了风华门中现存的所有针线的手法,开始初窥那些许久未被重现的手法。十一岁拜江湖十大高手之一罗羁为师,习得狂扇诀。但在十二岁那年忽然销声匿迹,下落不明。

“当年葬剑山庄被灭前后,我师父的老朋友剑祖就收了三名弟子,其中一名正是任岳平。”洛飞羽沉思片刻,说道:“所以,我时常能从他口中了解到他的事迹。他还说,剑祖这一生最遗憾的有三件事,其中一件事就是任岳平蹊跷的死去。他那时招收的三名弟子,有两位已与他背道而驰,唯有任岳平坚守着师父他老人家的教诲。”

孤舟公子默默地听着,手掌不自觉已攥紧了酒杯。

“孤舟舫。孤舟公子。孤舟。”洛飞羽微微笑了笑,“若是师父知道,那人的儿子沦落到如此境地,应该会很心痛的吧。”

孤舟公子摇了摇头。

恰好这时,妃采芸手持一壶酒走了进来,看到了孤舟公子,喃喃道:“公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孤舟公子站起来了。即便是喝得有些醉了,但他的身体却没有摇晃,微微垂首看向洛飞羽。

一时间,孤舟公子的眼中有着狂傲,但更多的居然是怜惜。

洛飞羽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手足无措,无意间看向了刚刚走进门的妃采芸。但是她表现得很无奈,甚至还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洛飞羽下意识接道。

忽然,孤舟公子昂起了头,无比激昂道:

“我不求陌上人如玉,我只求一叶孤舟,于少年风月中,与千秋同渡,与日月川河同老。”

“我现在,名号孤舟。”

“孤舟公子。”

洛飞羽正疑惑他为何忽然要说这一段如此激昂澎湃的话,妃采芸就走了过来,凑近他悄悄解释道:“习惯就好,我家公子经常这样装……”

“镜花。”孤舟公子语气中透露着责备。

妃采芸怔了怔,尴尬地笑了一声,“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道:“腹有诗书气自华。这点,你得跟我好好学学。”

“是是是,公子。”妃采芸心想再待下去铁定会听到孤舟公子的长篇大论,就找了个借口,飞也似的跑了。留下洛飞羽目瞪口呆。

在妃采芸跑出去许久后,孤舟公子才坐回了原位,“你刚刚说的没错。”

洛飞羽惊喜问道:“你父亲的事,你究竟记得多少?我师父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孤舟公子摇头,昂首道:“你刚刚说我是天才这件事,没错。”

洛飞羽再一次目瞪口呆。

孤舟公子又倒了杯酒,道:“前尘往事如云烟,不提也罢提了也罢,现在就来说说正事。”

“正事?”洛飞羽皱眉。

“是的,正事。也就是我邀请你来孤舟舫做客的目的。”孤舟公子点点头,“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四个字。”

“四个字?”

孤舟公子面色不改,“君山,折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片寂静。

湖上忽尔风起,画舫飘摇。

洛飞羽倒吸一口冷气。

君山折柳,这四个字眼看似文雅,但只要真正理解起来,便可从中品味出深蕴着的浓郁杀伐戾气。

君山,是江南三大门派之一柳月山庄的所在地,而折柳,自然就是折下君山之上,柳月山庄这枝“柳”。

洛飞羽诧道:“你想灭了柳月山庄?”

孤舟公子点点头,“是。”

洛飞羽道:“江南三大门派素来交好,同气连枝,你前身为风华门的陌上公子,此番剿灭柳月山庄,必会让风华门与柳月山庄结怨。”

孤舟公子果断道:“此事只关乎于我一人,不关风华门。”

洛飞羽心想这人真是大言不惭。柳月山庄,虽然屹立江南不逾二十年,但是能在这短短的二十年里勉强能与老牌劲旅风华门与烟雨坞平起平坐,必定有着一定的资本,又岂言轻易能够令其被灭门的。

姑苏还真没一个正常人啊。前面有个要以一己之力灭了孤舟舫和奈何桥,现在又有个更是想要灭了江南三大门之一的柳月山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好奇问道:“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要灭门?”

孤舟公子淡淡道:“夺妻。”

哪怕是一个再狂傲不驯的人,总会有一件足以拨动起心弦的往事。而每当提起这件事,眼中就只有似水的柔情。

那年,桂花零落。

临安诗会。

风华门的任韶华不过十岁,就在诗会上屡战屡胜,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无比狂傲的自称,令他被冠以了陌上公子的雅名,引来了不少暖阁怀春少女的爱慕。一时间,几乎整个江南都知道风华门中,有一位手持折扇的白衣公子。

“听说你文采不错,我想和你比试比试。”诗会的某天,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任韶华漫不经心地转过了身,刚想要赋诗一首彰显自己的不近美色的不羁与狂傲。然而,当他看向了那位女子时,他就怔住了。

面覆轻纱,肤若白脂,正冲着他盈盈笑着。

自诩冰清玉洁坐怀不乱的任韶华居然有些心动了,赶忙拢扇行礼,“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道:“柳月山庄,柳一离。”

任韶华垂首笑道:“柳一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真是个好名字。”

隔着纷纷落下的桂花,柳一离脸红了,也就无心再与任韶华对诗,拉着婢女离开了。

诗会结束后不久,任韶华刚刚回到风华门,就收到了柳月山庄的一张请柬,上边写着柳月山庄二小姐柳一离的生辰八字,来求问任韶华的生辰八字。

态度很明确,就是来定婚的。

一人是风华门门主的侄子,一人是柳月山庄庄主的女儿,称得上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这桩亲事很快就答应了下来。任韶华也时常往返于风华门与柳月山庄,一来二去,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但变故却发生在七年前的一个中秋月夜。

柳一离托姐姐在君山举办了诗会,邀请了自己的未婚夫前来。任韶华欣然前往。

“我在前去君山的路上遭到了伏击,为首的是苍老的剑客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们都使着弱柳扶风剑,正是柳月山庄的剑法。我起初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来截杀我,后来他们以为‘我’快死的时候,那个少年就说,他怀疑我与一离成婚是为了控制整个柳月山庄。因为我太耀眼,古往今来,像我这般耀眼的人,往往藏不住野心。”

洛飞羽轻叹一声,问道:“那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徐瑶与妃采芸合力,设下了迷阵‘镜花水月’,造成了我已死亡的迷局。但他们却使出了毕生的修为,尤其是徐瑶,他的‘蝶恋花’幻术本已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在幻境中操纵蝴蝶指刀飞舞,再悄无声息吻上那人的脖颈。但经那一役后,他幻术宛若破碎了一般,一蹶不振,哪怕过去了七年,他也没能回到七年前的那个高度。”

洛飞羽想起了徐瑶那残缺不全的幻术,不由心生惋惜。

前尘往事堪堪回首。忽然冷风拂来,不知不觉已是入夜。

孤舟公子循循善诱道:“孤舟舫向来都是以物换物,阁下如果能帮我,我也会将一些讯息作为筹码,回馈给阁下。”

“什么讯息?”

孤舟公子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乱了思绪。

妃采芸匆忙走了进来,道:“公子,舫外有人求见。”

孤舟公子皱眉,“何人?”

妃采芸犹豫道:“……柳月山庄二小姐,柳一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一离,是那个柳一离?”洛飞羽吃了一惊,看向了波澜不惊的孤舟公子。

妃采芸声音平静:“公子,见,还是不见。”

“终究是躲不过啊。”孤舟公子看向了窗外,毫不犹豫道:“待客。”

“遵命。”妃采芸微微垂首,一改平常的顽劣形态,脸色凝重。毕竟当年就是她随着公子前去君山在半路上遭到了伏击,她一度怀疑这是柳一离设下的圈套。后来每提及此事,公子便会面露不悦,就此不了了之。

很快,一面屏风就被立了起来,妃采芸凑近了孤舟公子,似乎是在给他易容。洛飞羽只看得见孤舟公子映在屏风上的影子,气氛肃然。

洛飞羽随手拿起一壶酒,走出了房门。

房门外,有一名身着柳衣的年轻女子站在那里。女子面覆轻纱,肤色果如孤舟公子所言,宛若白脂。她时不时地抬头朝门内张望,但是因为戴着斗笠的缘故,看不清她的眼色。

“这就是命吧。”洛飞羽心中念了一声,绕过了她,来到了舫外。

月光泼洒在湖面上,萤光皎皎。姑苏似乎新下过了一场小雨,拂去了些许暑意,是盛夏里难有的好时节。

洛飞羽却有些心烦,只得仰头喝了口酒。

此时,有一名女子撑伞站在对岸不远处看着洛飞羽。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娴静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也注意到了她,正疑惑这人干嘛一直盯着自己看,那人就说话了:“小女有事要问公子,但苦于不会轻功,劳烦公子过湖来吧。”

“好。”洛飞羽刚想要运起轻功过湖,却看到画舫下边停着一叶小舟,便跳到了小舟上。那名女子倒也不急,就这样耐心等待着一个划船小白费了半天的劲才划了过来。

洛飞羽上了岸,问道:“你是?”

女子走上前一步,踏入清冷的月光下,“柳月山庄,柳碧燃。”

借着月光,洛飞羽看清了这个人的容貌,通过名字,他记起来了这个人。

刚才听孤舟公子说起往事时,就提到过这个人:柳月山庄庄主并无子嗣,但有两名千金,其中大小姐名字中里带着一个“碧”字,但江湖上普遍认为,“柳家碧玉”,却指的是柳家二小姐,柳一离。

被孤舟公子乃至江湖中人用以衬托柳一离的柳碧燃,长相确实平平无奇,并无亮眼之处,但无形中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洛飞羽微微垂首,回道:“洛飞羽。”

柳碧燃露出笑容,“好名字。”随即往洛飞羽的背后一看,“洛公子习剑?”

洛飞羽扭头看了眼剑囊,只见剑囊将剑裹得严严实实,不由疑惑,“你怎知道这里边是剑?”

“因为我体内流淌的血。”柳碧燃微微一笑,随即望向了画舫,“你说这孤舟公子,会见我的二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飞羽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也只是近些日子在舫中做客的客人而已。”

柳碧燃淡声道:“她还是没能放下啊。”

画舫之内。

柳一离走进了房间,跪坐在了屏风面前,取下了斗笠,淡红色的眼眸端视着屏风上的那道秀朗身影,“孤舟公子。”

屏风后的孤舟公子冷淡道:“漫漫长夜扰人清梦,所为何事?”

语调清冷,听得柳一离心尖发颤。半晌,她拜倒在地,道:“近一月来,在姑苏城外寒山寺中,每至晨间破晓之时,总有一琴声响起,传彻姑苏。琴音肃谬凛冽,与我一位故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知孤舟公子可知晓那人的来历?”

孤舟公子怔了怔,“怎样的一位故人?”

柳一离垂眸缓缓道:“一位‘死去’的故人。”

孤舟公子侧过了脸,似乎在隔着屏风打量着她,良久后,才叹息道:“既然已逝,那么此生便不该再相见了,又何必执着。”

柳一离坚定道:“此人为我此生挚爱,为何不能为其执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舟公子道:“那你又如何能肯定,这清晨奏琴之人,就是那位故人呢?”

柳一离坦然道:“虽然希望渺茫,但我心存侥幸。”

孤舟公子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孤舟舫向来都是以物换情报,要是我开出的筹码过大,你从我这换来了令你大失所望的情报,那你岂不是要血本无归?”

柳一离抬头,真挚道:“我已托人寻他已经七年了,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筹码你尽管开吧。”

“好。”孤舟公子点点头,冷冷道:“我的筹码很微渺,我只要你姐姐的,一滴血。”

画舫之外,隔岸边。

“自那时起,一离便被母亲软禁,不知不觉已过数载。今日是我苦苦求情,母亲才允我带着她出来散心。没想到她走出山庄第一站就想来到了这里,来求问他的消息。她果然还是没能放下啊。”柳碧燃叹息说道。

“是个痴情人啊。”洛飞羽摇了摇头,心事重重:“但是,他真的会如她所愿吗?”

话音刚落,一名戴着斗笠的女子翩然落地,唤道:“姐姐。”

柳碧燃略带着忧色,问道:“阿离,怎么样了?孤舟公子与你说了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一离微微低着头,“他告诉了我一个时间和一个地点。”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明日晨间卯时,寒山寺中那口大钟下。”

虽然洛飞羽此刻看不全她的面貌,但是洛飞羽隐隐约约能感觉出来,少女的脸庞上必是挂满了期待。

画舫之中,屏风已撤,只留下满脸凝重的孤舟公子与易容了的妃采芸。

“公子。”妃采芸试探性唤了一声。

孤舟公子抬手制止了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现在,此事很重要么?”

妃采芸咬了咬牙,“当年沉陷于水的事,总得要石出,公子你也终要雪冤。难道,当年的天纵之才,此生只能在这片湖上飘摇吗!”

孤舟公子厉声道:“我与你说了很多遍,那只是过去!”

一时间,舫内冷风寂寥,灯光忽明忽暗,妃采芸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河拂雪,意平。”一阵清荧涌入房内,将杀意褪去,洛飞羽走了进来。妃采芸挣脱束缚,瞥了洛飞羽一眼,微微点头作为道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洛飞羽目送她离开后,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孤舟公子转过了身,看向了后边的墙壁,上边挂着一面天下的地图,以及苏州区域的地图。

“我意已决。”

洛飞羽犹豫了一下,“你想要干什么?”

孤舟公子喃喃道:“折柳。”

洛飞羽叹了口气,“那么此事之后,你就很难再回到过去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孤舟公子又重复了一遍,如是说道:

“我意,已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凌晨,星河满天。

一袭白衣的少年从画舫中孤身走了出来,他背着长琴,呼吸了一下略带湿气的空气后,就朝着前方走去。

这个人便是孤舟公子任韶华,他要前往的目的地正是寒山寺。他每日清晨都会在寒山寺那口大钟下奏琴,风雨不断,日复一日,这条空旷无人的古道,他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一个少年嘴中叼着草,站在不远的前方。

孤舟公子没有露出责怪,而是轻声道:“既然起来了,那就不妨一并同行吧。”

洛飞羽也不推辞,走到了孤舟公子的后边,跟着他缓缓地走着,一路无话。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一片朦胧雾气中,有着两名小沙弥在扫地,他们听到了脚步声后,就望了过来。

“阿弥陀佛,任施主。”一名沙弥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行礼。

孤舟公子没好气道:“要叫公子。”

另一名小沙弥气鼓鼓地将扫把一丢,“都怪你,一个月以前我都是辰时起,这个月听惯了琴声,连做梦都是琴声,卯时不到便会被惊醒。”

孤舟公子摇头惋惜道:“没办法,毕竟你们寒山寺的老住持有求于我啊。”

洛飞羽不由回想起以前听师父说起的故事,问道:“寒山住持可还是忘尘大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经的小沙弥点头,低声道:“正是。”

洛飞羽不由嗤笑一声,道:“我时常听我师父说起忘尘大师,也曾亲眼见过忘尘大师来我西洲佛禅重地传渡佛法,据说只言片语便可将人渡化,撇去那人心中浮念,更是与剑祖有着极深的交情。你吹牛也不打草稿,当年剑祖都时常找他帮忙,到你这就是忘尘大师有求于你了?”

即便是自傲如孤舟公子,此刻也难得没有去强词夺理,而是一笑置之。

洛飞羽对他这个反应有些不自在,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孤舟公子仰头望天,微声低吟:“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恐惊天上人……”洛飞羽声音也不知不觉就低了下来。不知不觉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块古朴的石碑前。

石碑上刻着两道彼此交叉的剑痕,看起来已留有数十载,而这石碑并没有修葺,任由剑痕留于此处。洛飞羽轻抚过剑痕,却察觉到一道阴柔一道阳刚的剑气交错,隽永绵长。

习得“剑脉”内功的洛飞羽感到体内的剑意开始不由自主地轻涌,不由惊道:“好盛的剑意。”

孤舟公子淡淡道:“自然。也不想想这两道剑意各自的主人是谁。”

洛飞羽心中已隐约猜到了,但还是问:“是谁?”

孤舟公子眼色凝重,“剑祖与寻仙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是在十九年前拯救江湖,力挽狂澜的剑仙,开创江湖用剑大潮的剑祖;一个是酿成十九年前江湖浩劫的魔头,更是葬剑山庄的庄主。

洛飞羽皱眉,“可我听师父亲口讲述过那年‘葬剑问仙’一役的始末,未曾听说过剑祖与寻仙客在寒山寺下有过一战。”

孤舟公子轻轻一笑,“你错了,他们这两道剑痕并不是因为对决留下的,而是。”

“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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