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赫这话里多少掺杂着质疑。

他生性多疑，难免如此。

随即，他又问。

“他那个弟弟为了救人，蛰伏于天龙会，朕是知道的。

“段淮煦呢？

“他和天龙会，当真没有半点关系？”

凤宁萱并未和萧赫细说过段淮煦的事。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他也曾是天龙会的人。”

萧赫眉头忽皱。

“如此说来，他当年接近你，便是蓄意而为？”

他一猜就透。

凤宁萱没有否认。

萧赫霎时就气笑了。

“你早知道？

“凤宁萱，你就是为了这么个男人去犯险？

“他骗了你，你却对他难忘旧情，你……”

人比人，气死人。

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无尽的怒火。

“他时日无多了。”凤宁萱答非所问。

萧赫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愠怒之情。

“所以呢？

“就因为他快死了，他对你的欺骗，你都可以不计较了？”

她自然是在意的。

她想要的感情，从来都是真诚以待，不欺骗、不隐瞒。

她允许对方有缺点不足，但他们得是彼此信任的。

段淮煦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和她坦诚相告，要知道，他们当年都打算成婚了。

她当然也清楚，他不说，是怕她找去天龙会，怕她受到伤害，也怕她因此离开他。

但无论如何，那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他给她的，都是自认为对她好的。

若是他一开始就讲明，而不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那他们不至于闹成如此境地。

天龙会要杀她，她可以提前防范，大不了，她离开北境，和他隐姓埋名，行走江湖。

所以有时候，她真不知道段淮煦是怎么想的。

不止是隐瞒身份这件事，还有他假死一事。

他为何不信她能自保，也能护住他呢？

为何那么轻易的就跟天龙会走了。

他是为她免了一时的伤害，可又何尝不是给她留下一辈子的枷锁。

她始终活在他为她死的愧疚中，如何能按照他所想的——幸福地活下去。

他未免将她想得太没心没肺。

所以，对段淮煦，她喜欢过，怜惜过，也埋怨过。

但，这些话，她不能对任何人说。

尤其对段淮煦。

她只希望，他人生最后一程，不要留下遗憾。

何况，他这些年并不好过。

若不是为了那五年之约，他不必强撑到现在。

他对她的付出和牺牲，她都看得见。

感情上的是非对错，很难论断清楚。

萧赫沉了沉气，晓得她心里有成算，不再多。

段淮煦时日无多，他等得起。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不能将凤宁萱推远了。

“好，你如何做，朕不干涉。”

……

王府外，一道身影掠过。

那人正是染秋。

她看见段淮煦活着被救出，眼眶泛着热泪。

“淮煦哥哥。等我。”

事情还未结束，等她解决完一切，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段淮煦，是她的！

次日。

凤宁萱和东方势去九重塔察看，要确保那杨连朔逃不出乱石堆。

王府内。

萧赫推开隔壁的房门。

段正在喂段淮煦喝药，看到萧赫，当即警惕起来。

“你来干什么！”

莫不是趁着凤宁萱不在，想弄死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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