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视线被那堆吃食吸引过去,问道:“你弄来的?”
嬴政脱口想说是,但看赵政怀疑的神情,以及贺桦那句追随,心道这两人迟早也会见面,不如先给他捏造一个合理的身份。
赵政现在还小,看不出什么奇怪来,可随着他长大,定会慢慢察觉两个穿越者的特殊。
既是如此,就要编造一个可以将他二人绑在一起的身份,嬴政于是道:“不,是我族人。”
“族人?”赵政看他这般瘦骨嶙峋,也不像长期有人接济,于是又问:“什么族人弃你不顾,如今又来示好?”
“也是一同落难的族人,没有弃我不顾,”嬴政说得煞有其事,道:“近日他找到了我,不时会送些吃食来,年岁概是与你差不多大。”
听到这句差不多大,赵政神色顿时暗下去:“哦。”
嬴政看他这样子,心道怎么还生气了,问他:“怎么了?”
“没有什么。”赵政跳下了床,道:“我要走了。”
嬴政将他拉回来,怎么也不让他走,直接问道:“怎得与我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赵政反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哪里知道,问:“你不告诉我,我如何知道?”
赵政看他这样,更加生气,冷声道:“你在骗我。”
“哪有骗你?”嬴政这下是猜不透这小版自己的心思了。
赵政推开他,气道:“什么当至交,他是你族人,但我是你才相识不久的人,于你而言,肯定是与那人最是相熟。”
“哦?”嬴政好像有些懂他为何生气了,找补道:“他只是与我同族,与我而言,还是你最为重要。”
赵政不信:“那你为什么只吃他给你带的东西,不要我给你的?”
嬴政看着他,默然一会,而后当着他的面,忽而笑出了声。
这是什么幼稚的理由?
他可不记得,他小时候有这样容易置气。
“你笑什么!”赵政被他笑得恼羞成怒,转身就要走,一副势必再也不会理他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好,我明白了,”嬴政又将他拉回来,复而捡起一块鱼肉吃下,与他道:“我吃就是了。”
吃完,见赵政还是不愿理人,又将他抱过来,轻声哄道:“你得来这些吃食不易,若是还要省下来给我,岂不是更加吃不饱?”
他说得认真:“方才不吃,只是想让你先吃好,绝没有想其他。”
赵政瞧他的眼睛,见他不像说假话的样子,也不再那么生气,可嘴上却不承认原谅他,而是道:“我再不会为你带吃的了。”
嬴政深知他最是爱反着说话,既然这样说,其实心里还是想的,于是道:“真的不给我带?”
“与你说了这样多,”嬴政揉揉他的脸:“你却对我这样,真伤人心。”
“我……”赵政一时语塞。
许是觉得这样确实不好,念在他一片诚心的份上,赵政小声道:“好吧。”
他越是这样情绪明显,嬴政就越发觉得这小孩好玩,忍着笑问:“愿意给我带了?”
赵政不想说,推开他,哼了一声,又不做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反应实在太过乐人,嬴政心下乐呵得厉害,却又苦于不能笑出声来,叫他道:“阿政。”
赵政听这称呼,明显愣了一下,转眼看他。
虽说叫自己的单字有些别扭,但嬴政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称呼,复而唤他道:“阿政。”
赵政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到他身旁来。
嬴政随即将他牵到近前:“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又凑近了几分,问道:“好不好?”
嬴政这副皮相生得好看,又是离得近,说话声音轻柔得过分,除去赵姬,赵政还未与人靠得这样近过,此时被看得很是不好意思。
想跑,却又被禁锢着,只得胡乱答应一通,见嬴政还不松手,又道:“我、我下次再给你送!”
嬴政这才满意了,松开他,任由他一溜烟跑走。
好一会,等脚步声听不见了,他转瞬就笑了出来,躺去塌上笑得肆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个反应,未免也太过有趣了。
他怎么不知道他小时候有这样好玩?
笑够了,他起身来,将赵政留下来的吃食尽数吃下,若是留着,这小孩来了,估计又得置气。
嬴政想想他那模样就觉得好笑。
为了另一个人就这样跟他置气,还真是孩子心性。
吃完,又觉困倦,复而过去躺下。
这一躺,脑中又是那个忽而出现的贺桦。
此人着实有些可疑。
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觉得此人的出现,或许是昭示他的大秦有什么变故。
可他遗嘱中安排妥当,大秦又会有何种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死后,他的大秦到底是如何了?
不,不会。
不会有什么变故,七代君主而成大秦,秦国三十几代英灵共护大秦,他的大秦该绵延万世,断然不会有什么变故。
想着,他打消一切胡思,蒙上薄被,避开外边正盛的日头,安然得了午眠。
第6章回秦倒计时
再度醒来,已然是接近傍晚。
嬴政忽觉自己睡得太久,自觉虚度了光阴,继而起身,以木棍为剑,练了几套剑法。
练完后,天已然擦黑,他转而再度无事可做。
自从过到这边,日子倒是过得愈发松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操心,只是,太过闲散了。
甚至连个消遣都没有。
唯有赵政过来的时候,才稍稍有些意思。
本是以己身学识钓着赵政来,到如今,他倒是有些盼着赵政来。
不过赵政倒是不需要他怎么盼,那日过后,赵政来得愈发勤快。
不仅缠着他细讲每任秦王,又继而问了那些重臣,到最后,各国之间的争斗他也要听。
嬴政都与他讲,却未讲得太深,以现在的身份和年纪,知道太多会显得太过怪异。
可只讲表层,赵政也能从中悟出许多东西。
听得越多,他学得就越快,想要知道的,就远不至于此,回秦的念想更是愈发强烈。
日复一日,他与赵政的关系也愈渐熟稔,从前赵政总藏着性子,渐渐的,在他面前也会肆意欢笑。
不过这个年纪最是顽皮,赵政总会变着法找他玩闹。
比如入冬时分,赵政的第一颗雪球就砸在他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日,二人胡闹了好一会,弄得身上尽然是白雪,这才作罢。
赵国冬天天寒,并不好过,旁屋的妇人本想将他接去,但碍于赵政总会来寻他,嬴政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
转而囤了柴火,每临睡前,都往灶火里添足柴,室内才暖和许多。
所幸,这间屋子几经修缮,如今也算像点样子,能让他熬过苦寒。
这副身体他也已全然适应,稀奇的是,自打第一次吐血咳嗽后,居然再无不适。
每日锻体,也已经能跑动自如,丝毫没有初始的弱不禁风。
而那贺桦,那夜一见后,总是在夜半时分来,放下东西便走。
随着时日推移,送来的种类也日渐丰富,从吃食变成了兽皮衣裳,如今天冷,还附带了柴火。
不只这些,一日,他出门去寻赵政,回来时,见屋顶有人窜走,走近一看,茅屋破败的地方居然尽数被修好。
这人对他细致如此,嬴政将前世臣子猜了个遍,却个个有疑,个个都不觉得像。
他也不打算趁人来去抓个正着,与其强求,不如顺其自然,且看他能藏到几时。
倒是赵政,对此人比他还好奇,以至一日夜晚执意留下,待屋外有动静时前去逮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正面对上,几招下来,赵政被贺桦一腿扫倒,贺桦跑走之际,还连连道着得罪。
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扫倒,赵政算是丢大了面子,嬴政自是拿了这个把柄,笑了他足足几天。
最后把人惹毛了,还是他花心思哄回来。
后来天寒雪大,赵政来他这,有时不方便再回去,干脆便在这睡下。
只是这里只有一床妇人给他的被褥,还不是很厚,两人睡多少有些透风,嬴政每每都将赵政好生搂在怀里。
初始这小孩还很是别扭,时日久了,都会主动往他怀里钻。
严寒在二人互相依偎中过去,冬去春来,又迎来严夏,到了次年秋日,满打满算,嬴政陪幼时的自己在邯郸走过了整一个年岁。
秋末时分,秦王身死的消息如秋风卷落叶,速自咸阳传出。
昭襄王在位时间太长,年老的事人尽皆知,各国国君对他的死亡翘首以盼,各路眼线穿插,此消息自是瞒都瞒不住。
传到赵国,邯郸上下可谓一片欢庆之色。
“真是肤浅,”赵政今日看了一路赵人神色,此时面上尽是鄙夷,评判道:“他们这幅神色,就好似曾祖去了,秦国便不复强盛国力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肤浅。”嬴政想着其他,回他稍显了敷衍。
“在想什么?”赵政凑过来问他。
嬴政意有所指,问:“可还记得我先前所说?”
赵政点头,道:“曾祖离世之日,便是我回秦之契机。”
话毕,又道:“只可惜我不曾有幸见曾祖一面。”
他之可惜,也是嬴政之可惜。
从前嬴政就觉遗憾,明明共处过世间,却是不得一见这位先人。
不曾想,他之遗憾,此世更是成了他二人共同的遗憾。
嬴政安慰他:“日后回秦室宗庙祭拜,也算得见先人。”
之后一转话题,道:“秦国君主新丧,各国各存异心,蠢蠢欲动,你虽能回秦,但其道或有艰险。”
“不要紧,”赵政满不在乎:“若真如你所说,我阿父会承袭太子位,我便是他的后继者,如今秦国强盛,赵人还敢将我杀了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不能杀,但可以辱,嬴政心道。
但也未与他说太多,后事如何,还得赵政去亲历。
他转而道:“待咸阳那边人来,你便不要再来找我。”
“为何?”赵政歪头问他。
嬴子楚得太子位后,就会派人来与赵王洽谈,同时会派些暗卫前来护赵政平安。
到那时,赵国朝堂的视线会重新聚焦到这个秦质子身上。
如若赵政还常来找他,届时被赵王注意到,对他起了疑心,他可能就走不成了。
质子回秦,是迫于秦的威压,但他现在的身份算是赵人,赵王想扣压一个国人,也不关秦人什么事。
最稳妥的办法,还是让赵政远离他一段时间,待到走时,来捎上他即可。
嬴政与他讲明原因,赵政听完,若有所思,而后朝他笑得两眼弯弯,问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唯一的倚仗就是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知道他又在使坏,嬴政也笑着答:“是啊,我能否回去,全凭你的心意。”
“喔~”赵政语调上扬,与他开玩笑:“万一我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嬴政不信他,反过来调笑他:“你舍得抛下我?”
赵政可不愿意承认,道:“那可说不准。”
这一年他们都未提回秦事宜,此时说起,赵政倒有些好奇他为何想回去,几乎是莫名问:“你不是赵人吗?为什么要执意随我回秦?”
嬴政觉得他这话说得怪晦气,道:“什么赵人,秦国才是吾之归属。”
赵政更加疑惑:“那你又为何在这?”
他这样问,嬴政便继续了之前的谎:“我本家是在秦地,一朝落难,才流落至此。”
“赵政似信非信,却也没再问,小儿思维跳脱,转瞬放下了此事,又想起嬴政先前说的统天下,问道:“你说来帮我统天下,你当真觉得,我会是未来的秦王?”
关于此事,嬴政可再清楚不过,答他:“是啊。”
赵政一笑:“若我当了秦王,这邯郸城中欺辱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好。”嬴政答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确实没放过。
话都说到这,他旁侧敲击,问:“暂且不说复仇,你可知历代秦王励精图治,都是为了什么?”
听他讲了一年学,又是身处乱世,这个问题赵政自是知道,回他道:“兼天下。”
嬴政又问:“可见旁屋妇人?”
赵政不明白他为何要忽而说起妇人,只是点头,算是回应。
“可发觉她异于常人?”
赵政亦是点头。
自见妇人坐在贫民区的最角落,吆喝无人会要的藿菜时,他就发现这妇人或是头脑有些许问题。
嬴政与这妇人相处许久,受她照料,自是摸清了她的家世。
五口人,除去她皆为男丁,长平一战,她的丈夫与长子次子三人上前线,再无归期。
剩下一个与他差不多年岁,却死于饥荒。
自妇人小儿子走后,她便发了失心疯,将旁屋孑然一身的孩子当做自己的,虽总会打骂,却也是悉心对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孩子也薄命,一日忽而没了声息。
妇人不见他从屋里出来,又无法接受这个孩子也离去的事实。
虽心中有所觉,却也不敢进去见他,也就有当初她口中不想为他收尸的话。
他的忽然好转,妇人未深究其中原因,也不想深究,又这样恢复了原样的生活。
嬴政为赵政将明妇人的可怜身世,问他:“若要兼天下,就会有许多如她这般的可怜人。”
看赵政沉默不语,他问:“怎样,会同情她吗?”
他等了片刻,等来了赵政摇头。
“两国相争,赵国女眷无家,秦国亦是,我是秦人,又怎会同情她,”赵政的眸子很是清亮,转而又道:“可要说感怀,那也未必没有。”
“嗯?”嬴政示意他继续说。
赵政与他凑得近了点,道:“如今诸国混战,这般景象每日都有,若要终结,那便停战。若要停战,那便兼天下。若天下领土皆归一王,争战以及此妇人之惨状,自然就会消失世间。”
“群雄四起,金钱、权力、百姓安居,无论是何种目的,谁都想要一统,想要一统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你说我会是未来的秦王,那么,我当然不例外。”
他直视着嬴政的眼睛,此时的他尚是赵国质子,命如蝼蚁,却已然有鸿鹄之志,问道:“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政做不做得到,嬴政心中最是清楚。
他问赵政的所有话,不是想试探赵政所想,亦不是怀疑他是否能做到。
只不过是,当初他回秦,那些看不起他自邯郸归来的嬴氏子弟,用这些问题为难过他罢了。
那时太小,当众被问这些,他虽从不曾露怯,但所答终归是没有自小受着贵族教育的旁兄好。
那之后,自然是被人暗中嘲笑了许久。
如今赵政不用受这些了。
他没有直接答赵政的问题,而是反问:“若觉得你做不到,又为何要留在你身边?”
赵政报以一笑,没有说话。
今日已晚,他从嬴政身边起身,径直往外去。
外头日头正落,阳光投下,此时尚且瘦小的赵政影子都显得寥落。
从嬴政的视角看,这个小小的人儿往前走着,一直走着,慢慢长成少年,再至青年,又至壮年。
周围人影忽来忽散,来了又去,或依附,或背离,无数的影子贴近又离开,最后又只剩了那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人,一直向前走着。
如今的赵政,会预料到往后一生寂寥吗。
嬴政撑着下颚看他,那身影不断拉长,到了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与他同样的高度。
就在这时,赵政回了头。
景象转瞬碎裂,嬴政见赵政朝他笑着,微沉的眸子里是藏不住的野心:“你且看,看我究竟能否成为天下的王。”
“在那之前,”赵政笑得有些张扬:“我不会准许你离开我。”
这话,就是在变相让他安心,承诺一定会带他回秦。
嬴政脸上带上了浅笑。
他视线中,那个小小的影子里忽而就分出了分□□分支逐渐拉长,是他的身形。
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共同踏上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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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算赵政运气好,嬴政心道。
至少,赵政有他陪。
第7章回秦进行时
自此次相谈,约是一旬,城中风云渐起,秦使来访和秦质子将归国的消息几乎是传遍街巷。
赵政也如他所说,没有再来找他。
其中原因,嬴政自是知道。
赵王本不打算放人,与秦使拖延几日,却在臣下的劝告下还是妥协。
虽是妥协,却也不想让赵政走得太轻易。
如此放出消息,是为了让厌恶他的赵人去堵他的住处,由此为借口拖着他回秦的时日。
从前,他回秦就被拖延到了寒冬。
此世虽有他在,奈何复生的身份过于低微,想来也是改写不了这个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再过一月,临近十一月的尾巴,直到今日,都等到了第二场雪,嬴政还是没有等到赵政的消息。
他只记得回秦或是一个雪天白日,却终究还是忘了具体何日回秦,如上回所说,他只能等着赵政来接他。
接连这样就没消息,若不是他知道其中内情,简直要以为赵政丢下他走了。
也不知道赵政要如何与赵姬和前来护送的暗卫解释他的存在。
对于这个小版的他,嬴政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今日已快日落,赵政还未来,许是不会再有动静。
嬴政扫落门楣上的积雪,在门口踌躇片刻,转而缩回屋内。
寒风还是彻骨,他拢了拢身上的兽皮衣裳,往灶火里添了柴火。
等消息的这段时间,没有赵政来与他解闷,他周边世界都像是静了下来,缓慢地流动,没有波澜,就如屋外那盈盈静雪。
终于彻底入夜。
月光洒在屋前雪地,折起的光线透进屋里,不知为何,嬴政这夜没有睡意,起身来到门前,静静等着。
屋子里的火烧得正旺,屋外寒风吹彻,窸窸窣窣地,有人踏月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听出来,此人不是赵政。
等人靠近,嬴政出了声。
“我将去秦都。”
屋外的人动作明显停了,嬴政继续道:“你知道我是谁。”
一会,那个稍显稚嫩的声音道:“是。”
而后是一番静寂,伴随着雪落的声音,贺桦轻轻唤道:“陛下。”
不出所料。
嬴政问:“即已识得是朕,为何不明示身份?”
贺桦:“……”
也不知他到底在顾虑什么,一阵默然后,他最终还是道:“望陛下恕罪。”
这么久以来,除了避而不见,倒是能看出他的忠心。
这个世界中,多一个可信之人是难得之事,嬴政也就未强求他坦白,只是问:“随吾等去秦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遵命。”贺桦即答。
嬴政有些好笑,除去让此人回答身份,其他倒是有问必答,有问即答。
谈话间,屋外风啸声又大了,嬴政透过对面的窗子,见漫天雪加重,几乎像铺下一层棉被。
这个天气,倒是很好躲过守卫巡视,也好躲过旁人围追。
他记得从前,赵王不给他们出邯郸的马车,而是让他们走出邯郸,前往周边城池乘车回秦。
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他母子二人生生受着赵人百般唾弃,走出这座被秦人围困过的都城。
嬴政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厌恶。
半晌,嬴政想起来门外还有人侯着,开门道:“进来吧。”
贺桦身上已经铺上了雪,帽子上厚重的雪几乎能堆雪人,此时瑟缩着,显然是在等屋里的他发话。
不曾想嬴政直接开了门,表情颇有些不知所措。
“如此大雪,”嬴政将门完全拉开,道:“明日再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桦还是踌躇,可天实在是冷,屋内的光很是暖和,贺桦的眼睛亮亮的,满屋灯火照出来,他直直盯着邀请他的嬴政,眼里透出些向往。
虽犹豫着,脚下却动了两步。
“唉。”嬴政终于受不了他的性子,叹气跨出门来,牵起他就回了屋。
风雪一瞬就被隔在了门外,二人同处一室,却也无一人言语。
嬴政其实很想问他死后的大秦是如何。
又觉得既然来了这边,前尘什么的,是该放下。
犹豫的当口,窗外传来一阵敲击声。
嬴政心中一动。
会从窗口处来找他的,想也只会是赵政。
他现在来做什么?
嬴政几步过去,将压在窗上挡严实风雪的长板尽数拿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束缚移开的那刻,还不带他推窗,屋外人就等不及一把掀起窗台,而后,嬴政就见一个雪人从窗户处翻了上来。
赵政就这样闯进了他本该平静的雪夜。
他满身风雪,彻骨的凉,只有微喘的气在面前成雾,昭示着他的温度。
此时踩在窗台上,都未进屋,就迫不及待朝嬴政伸手。
“走。”
他明亮的眸子直看着嬴政,是说不出的热忱。
带着要脱出樊笼的快意,又是久抑而发的肆意张扬。
他一路过来,风声带走了几年来的苦痛,雪融走了这月余来被堵在住处的烦闷。
枷锁在他身后剥离,明月照着他的前路,而他奔向他在一片废墟中结识的月光。
直到见到眼前人,心中那点桀骜全然都藏不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政牵到了他,语意间尽然是欢脱,却又含着几分郑重:“我来带你回家了。”
“好,”嬴政被他的情绪沾染,带了浅浅笑意,握紧赵政的手,柔声道:“小雪人。”
赵政甩甩身上堆积的雪,问:“我身上很多雪吗?”
哪止多,简直要将他淹了。
嬴政无奈,转而将他从窗台抱下来,将风雪复而隔在屋外,帮他拍干净身上的雪,问他:“为何要趁夜色走?”
赵政进到暖和的屋里来,才忽觉浑身冰凉,直往他怀里钻:“白日来接你太惹人注目,万一你被人扣下该怎么办?”
嬴政被他身上的温度凉到,却还是搂紧了他,问:“只是为了我,就甘愿冒这样大的风雪出城?”
赵政在他怀里忽而就默然了,随后否决道:“才不是,赵王给了期限,三日内到他安排的马车处,他就送我们回秦。”
“我决定趁夜走,只是因为不想应付那些烦人的赵人。”
趁夜,为何又要趁雪夜。
因为要掩人耳目,将他从这里带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政这谎说得太没水平,嬴政也不去拆穿,只是问:“其他人呢?”
“他们先行去了在城门外,我与一个暗卫来这边找你。”
“那人呢?”
“在外放哨。”
问完这些,赵政再度牵他的手,道:“别问了,跟我走就是。守卫都躲雪去了,我们趁现在出城。”
言毕,直到现在,他才看到被嬴政挡在身后的贺桦,问他道:“你呢?与我们一同走吗?”
他与此人不甚相熟,这样问,全然是看在崇苏的面子上。
嬴政早有准备,拿了包裹就能跟上,回身问贺桦:“走?”
事发突然,贺桦毫无准备,一路上总不能没有干粮和防身武器,想跟上,却撤了步,道:“你们先走,我会赶上的。”
赵政随口嘱咐:“那你要尽快,我们往西去,今夜不停。”
说完去拉嬴政,道:“我们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却止步,飞速道:“有布币吗?”
这几日暗卫在身边,赵政手头倒是宽裕,当即都拿出来给他,问:“如何?”
嬴政接过,转手便给了贺桦,道:“你留些,余下的,都放去旁屋。”
受了妇人那样多照顾,不打招呼就走了,总要留下些东西。
随即翻过了窗台,与赵政同站去雪中,风吹起了他垂披的发。
凌乱间,他回首看屋中人,贺桦捧着那堆布币,正目送他们离开。
两人未再言语,同是重活一世,又为一世君臣,贺桦能读懂他的意思。
嬴政在示意他,一定要来。
贺桦捏紧了手中布币,推开门,同样奔走去风雪。
另一边,嬴政由赵政带着,与那暗卫会面。
暗卫看了他一眼,像是有话想问,却终是未有出声,只是领领着他二人朝城外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无话,此夜大雪,可视度极低,城墙守卫并未如往常巡逻,几人趁夜出城还算顺利。
到了城外,一行人在一屋破庙会面。
庙中燃着火堆,五人一组的暗卫剩了四个,纷纷围在火堆旁。
而在几人正中,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静躺其间。
嬴政稍稍有些愣神。
自她离世后,到现在,他二人已然是近二十载未再见。
一朝来到此世,嬴政再度看到了生母。
还是年轻时候的她。
赵姬从未久行,在此大风雪下行走本就艰难,身上衣裳也不够抗寒,这庙虽离城只有十多里,这样走下来,却早就是疲惫不堪。
一到休息之地,火堆方燃起,她就以茅草为床小憩。
虽休息着,却也总安不下心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政儿不知去了何处。
只说是去接一个人,几尽是执意去接,暗卫想骗他,暂派一人去,而后说
她知道,这一年来,政儿总会去找一个人,和那人关系极好,她却只知对方也是孩子,听过名姓,却从未得见。
此时听得门外动静,她速尔醒转,往门外去瞧,入眼除了她的政儿,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孩子。
这孩子也在看她,神色晦暗,好似诸多感怀,却又是无话可言。
赵姬有些看不懂他。
良久,嬴政朝她浅行一礼:“赵夫人。”
随后别开了眼。
只留赵姬满脸困惑,却又在赵政奔向她时,转而忘了这奇怪的孩子。
嬴政则跟着赵政,在他二人身边坐下。
还未坐稳,就听方才跟着他们的暗卫开口:“小公子,你执意要将此人接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意间直指了他:“如今,总该告知在下他是谁吧?”
第8章回秦进行时其二
嬴政长眉一挑,看向那边的赵政。
他本以为赵政会先为他捏造身份,以一个合理的理由将他带回秦。
没想到如今看起来却像是先斩后奏,先将他带出来再考虑后事。
有些莽撞。
嬴政在心中编造好借口,方想回答,那边赵政却抢在他之前,道:“他是我在赵国结交的朋友,名为崇苏,身世我查验过,不必忧心。”
一个九岁的孩子说他查验过,暗卫都不知道该不该信,又道:“只是朋友的话,公子为何非要带上他?”
赵政又信口道:“我曾遭赵人围堵,被逼至绝路之际,是他救了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曾嘱咐过赵政,切勿将他所知甚多这件事告知他人,以防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赵政倒是记得这一点,帮他编造了个救命恩人的身份,道:“我得报他救命之恩。”
暗卫瞧了眼嬴政的年岁,心里还是不信,但赵政都这样说了,他也不便一直追问,只得默默退去一旁。
若是由他来回答,免不了会花一番嘴上功夫,没想到赵政直接帮他挡了回去。
他去看赵政,两人眼神正好对上,嬴政朝他挑眉,而后趁着暗卫转身,悄悄朝他勾了勾手指。
示意赵政过来他这边。
赵政却没答应,看向搂着他的赵姬,又看向他,轻轻摇了摇头。
嬴政手耷拉了下去,莫名的,心中升起一阵不快。
想到赵姬后来的背叛,嬴政更是不快。
那边赵姬似是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又往赵政那边靠了些。
她总觉得,这孩子对她有种莫名的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在嫌她拖后腿吗,赵姬在心中叹气。
他们本可以会合后就走,此夜也本可以走得更远,只是她实在没有了力气,方才与暗卫商议,还是决定等风雪小了再度上路。
这么想着,她攥着自家儿子的手,也紧了几分。
赵政会这样觉得吗,会嫌她无用吗,赵姬心中很是不安。
被嬴异人抛在赵国的这几年,她日日守望,没有丝毫安全感可言,以至于逐渐敏感多疑,凡事总要去揣度他人的看法,生怕她又被抛弃。
就连这唯一的儿子也是。
赵政好似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虽没有言语,却默默握紧了她的手。
赵姬立刻回握了去,这才稍显心安。
至少,如今的赵政不会弃她不顾。
嬴政默默从他们身上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去茫茫大雪。
休息的这间破庙虽有火光,却被风雪所没,也不知贺桦能不能找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着,他起身,找了个如厕的借口出庙。
可惜风雪太大,留下什么都会被覆盖,暗卫对他也还是不放心,在外这段时间,总有视线落到他身上,颇为束手束脚,溜达一圈,他也未找到合适的地方留下记号,只得又回来。
这么一会的工夫,赵姬因太过劳累,已然闭目休憩。
赵政也有些困意,只是破庙遮不住风雪,虽有火堆,还是觉得冷得厉害。
他们出城所带行李不多,唯一的被毯在赵姬身上,她睡得轻,赵政不想去吵她,只能徒劳地拉紧衣服。
待她彻底睡熟,赵政小心起身,从她身边脱开,放轻步子走去了另一边。
那边嬴政方才回来,闭目还未休息一刻钟,便察觉有人过来。
一睁眼,就见赵政坐到了他身边。
还不待他反应,赵政就凑过来往他怀里缩。
嬴政早已习惯了他的靠近,扯开披在外的兽皮衣,将两人都裹去其中。
“很冷吧。”嬴政抱住他,鼻腔里呼出寒气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于幼时回秦最深刻的记忆之一,就是一路苦寒。
赵政从鼻子里哼出气来,算是回答。
又从他怀里抬头:“方才叫我做什么?”
“没什么。”嬴政不打算与他说赵姬的事。
失去信任之人的感觉不好受,可赵政又不该是承受不起背叛的人。
嬴政并不打算去阻止,该经受的背离与苦痛,迟早要受,早晚而已。
何况,若是事事都护着赵政,什么都不让他经受,嬴政也就不能保证赵政能如他一样,坚定地走到那最高处。
这兽皮不大,裹住两人颇为勉强,嬴政将人搂了又搂,两人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到了一起。
方才还觉得难以抵御严寒,这样被他抱住,赵政终于感受到了暖意。
好暖和,赵政在内心叹道。
他抬头看人,嬴政并未看他,望着屋外白银似的雪地,不知道想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政看他面上冻得有些红,特别是鼻头,像被人用蘸料点上了一抹红。
看着看着,赵政抬手便在他鼻头点了一下,将人的注意力拉了过来,接着朝他一笑。
嬴政这才回神,见怀里的人笑得开心,顺着他鼻头一刮,问道:“暖和了?”
赵政没作声,也没再碰回去,靠去他身上,作势要睡觉。
闭上眼后,他能感觉到崇苏又将他往里拢了拢,面上能吹到风的地方,也被他尽数挡了去。
他其实很想说,很暖和,一路严寒,都被暖了回来。
可他不想被知道这些心思。
又不如说是不能。
不能被他看出,他其实很贪恋这份暖意。
不止是这份暖意,他不想被崇苏看出,他其实很在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去赵姬,他本不想对他人产生类似于依赖的感情。
可与崇苏相处的这一年,他自觉与此人太过亲近,好像正如他所说,他们在渐渐成为至交。
但他甚至不知道崇苏的来历。
他身上太多谜团,赵政根本看不透。
赵政没有亲近过别人,也不想亲近,可也并不代表他能忽视对他的一切好意。
崇苏对他太好了,好得无微不至,甚至比赵姬都要好。
赵姬对他好,是因为她生他养他。
可崇苏有什么理由?他到底有何目的?
又会不会离他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毕竟,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连生父都能狠心弃子,也就不必说他人。
他心中不安,却无法自控,无法抑制想要靠近的想法。
简直就像是被崇苏引着一步步沉溺其间。
赵政一面感受着他的体温,一面又思虑良多,却终究是抵不住困意,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睡去。
靠在身上的人儿呼吸逐渐绵长,嬴政低头看他,将他的碎发拢去耳后。
他当然没有看出赵政这份细腻的心思。
他历经良多,做事总有很强的目的性,甚至对赵政的好都同样掺杂着目的。
也就自然会忽略一些细枝末节的感情。
对于他来说,赵政变得依赖他,在意他,只是为他日后留在赵政身边加一分筹码。
而他不会全然依附于赵政对他的感情,回秦后,才是他谋后事的开始。
怀里的赵政睡得很熟,一路过来,定是累得不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又想起方才见他的那双明亮的眸。
这小孩来接他倒是积极得很。
他摸摸小赵政的脸,面上未露笑意,心中却柔成一片。
看来是没白对他花心思。
屋内睡了两人,周边除去风雪声,是安静得。
这期间,暗卫收来了许多柴火,架起了更大的火堆。
柴火燃烧,暖黄的光线打过来,四周都变得暖和。
身上回暖,嬴政觉得两人贴得太近,倒是有些热了。
想着把赵政推开些,方有动作,却见他眼皮微动,看着就要醒。
无奈之下,嬴政只得继续抱着他。
可由赵政这样压着,他倒是睡不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赵政睡得更熟,嬴政将他抱在自己腰间的手抬起,才放去一旁,可下一瞬,尚在睡梦中的赵政便抬手抓了他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嬴政:“……”
他小时候睡觉有这样粘人吗!
无法,嬴政只得这么守着他,待赵政醒来,他才得以浅眠。
可惜他睡眠极浅,没过多久,只是一个暗卫的走近,他便清醒了过来。
赵政虽醒转,却还是倚在他身边,见他醒了片刻就醒来,惊道:“怎得醒这样快?”
嬴政并未回答,见那暗卫仅仅只是与人换班,这才道:“无事。”
话才刚落,那人便停了下来,几乎是无由头地,道:“小公子与这位感情可真好。”
“嗯?”嬴政问出了声。
他如今估计被以为是赵人,就这样直说秦国的公子与赵人要好,是在试探赵政是否亲近赵人吗。
嬴政方想挡回这句话,那人却连他的疑问都没理会,快步走了,好像方才只是顺带停下打趣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皱了眉,还想去看他。
这些人既然被派来接赵姬母子,说明深得嬴子楚信任,若是回去在嬴子楚面前说什么,很可能会对赵政不利。
赵政见他没了休息的意思,又看他一直盯着方才那人不放,以为他讨厌方才那句调侃,道:“他喜欢乱说话,不要理他。”
“一向如此?”嬴政问道。
赵政点头。
那应是没存其他心思,嬴政这才放心,又靠到他身边,闭目道:“让我再歇息会。”
赵政没有应声,只是窸窸窣窣动作起来,嬴政稍稍睁眼看他做甚,忽而眼前罩来一片黑暗。
这才发现,赵政竟是抬手为他挡那刺目火光。
一向都是他照顾赵政,如今反过来,嬴政还挺是受用,拍拍他,轻声道:“多谢小公子。”
赵政并没有回答,哼哼两声,同样也拍拍他以示回应。
寂静的雪野再度恢复平静,小片的火光闪烁,光线刺目,却丝毫没有落到那睡去的人眼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暖焰跳跃着,暗卫并未再添柴,火熄之时,雪势下了许多,几人再度上路。
临走时,嬴政故意落到最后,在庙门上刻下了记号。
木石相剐蹭的声音很好地被风雪盖住,嬴政丢下方才顺手捡的石头,做到这个分上,已算仁至义尽,接下来只看贺桦自求多福。
嬴政本不想如此重视一个人,可这贺桦实在特殊,不仅仅是重活一世,还有那怪异的熟悉感。
在没有弄清他是谁之前,嬴政不想让他脱离自己的掌控范围。
雪势小了不少,行路总算轻松些,一行人日夜皆行,绕开主城避开赵人,总算在第三日晚,赶上了赵王为他们准备的马车。
本以为得了车马代步,后路会轻松许多,可方一看到这马车,众人面色尽数沉下来。
良久,赵政捏紧了拳,与嬴政道:“今日赵王如此欺我,来日再回赵时,我定要破了邯郸。”
第9章回秦进行时其三
面前的马车未有后车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匹之后,只余了硕大铜伞及车驾上供三两人或坐或站的位置。
此种车马,若是功臣名将在其上,是受人敬仰。
可为一个归国质子准备此种马车,还是一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他国质子。
这明显是供人观赏之意。
赵政小脸气得发白,咬紧了唇,心下将赵王千刀万剐。
他方才的话音量不大,嬴政听得却清楚。
又或是说,他不听也清楚。
“记住今日之辱,”嬴政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随后道:“他怎样对你,日后就怎样还回去。”
赵政抬头看他,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话间,那边守着车马的赵国军士过来催促他们上车。
赵政有些不情愿上去,与他小声道:“我们不如像前几日那般,伴风雪而行。”
嬴政知道他是气话。
赵王只准许他们一行有五个暗卫随行,也就是说,他们要平安回去,定要依靠赵国军士。
这备好的车马,也就代表着完备的赵国军士护卫。
赵王虽百般刁难,却终究还是忌惮秦国,不会在赵政的性命上开玩笑。
秦王迭代,各国各有异心,质子赶在这个当口回秦,保不准有他国起了心思,想刺杀质子以挑起两国征战,坐山观虎。
赵政不能死在离赵归秦的路上,犹其不能死在赵国境内。
赵国朝堂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赵王只敢让他们一行人独自出邯郸。
到了这座城池,再往后,都不会再像邯郸那样安全,所以车马与军士便配在了此处。
嬴政稍稍道了些后事,安抚赵政的情绪:“放心,再往后行,待接近边境,这种车驾自会换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赵政问他。
他二人说话,都是凑在一起以防他人听见,那边赵姬已然接受现实,坐上了马车,而另一边暗卫也已找好了各自的马匹。
只余了他二人凑在一堆讲话。
嬴政先察觉有些不对,道:“小公子且先行。”
自从那暗卫唤过他一声小公子之后,崇苏就不再叫他阿政,而是换成了小公子,赵政被他喊得有些愣神,随后问道:“你呢?”
“我自然不能与你一起,”嬴政示意身在随从列的暗卫,道:“我与他们同骑。”
“哦。”赵政看看那边,又看看这马车,瘪嘴道:“我不如也与你一样。”
随后从他身边离开,上了马车,坐到赵姬身边,临走了,还与他道:“你自己小心。”
嬴政只朝他挥手,示意他安心。
而后朝后去,挑了一个眼熟的暗卫,不待他伸手来接,便踩了马蹬利落上马。
暗卫诧异道:“你会骑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当然会,却也只道:“略懂。”
暗卫更觉这孩子奇怪。
生长于赵国都城的贫民区,却甚得秦室公子青睐。
一路过来,除去与小公子说话面上有些笑容,其他不论是顶着风雪赶路,还是路遇险境,都不见他有任何波动。
总之,过于镇静,看着全然不像个孩子。
暗卫又看了身后的人一眼。
回秦后,定要和子楚公子好好说说此人。
一行人备好后,车队缓缓驶动,之后飞驰于官道。
马车脚程比人快上许多,一行人终于得以快速接近秦地。
可相应地,他们也惹眼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常行于城外官道,但在过路卡,或是途径村镇时,还是难免会引人注目。
为保护赵政的行踪,赵王倒是没有大肆宣扬,但这军士相护,车上又明显是一对母子,赵国民众早已听说过质子回秦的消息,认出他们来不是难事。
赵王都如此对待他们,算是作了表态,民众们则是愈发大胆,所过之处,不明意味的暗笑与明目张胆的辱骂不绝于耳。
大多都是编排赵姬为了在邯郸城下活下去,如何攀附权贵,如何做人塌边人。
简直白的都要染黑,甚至她的身世都要掺染上其他。
不时还有往他们这边扔杂物的,只要不伤人太过,护送他们的赵国军士都不屑于去管。
赵姬听得难受至极,不想让赵政听这些,也怕扔过来的物事沾染到他,抬手去捂住他的耳朵,想将他护进怀里。
赵政却轻移开她的手,朝她摇头。
今日之景,他都要刻在心里,不待复仇那日,他丝毫不会忘。
他转而起身,去捂住赵姬的耳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愿听,那就不要听。
待到以后他得了权势地位,再不会让赵姬受这般委屈。
嬴政在其后,透过车驾缝隙看见了依偎的二人。
情景重现,他好似也回到了多年前那极为无助的回路。
眼前的赵人,还有后来的险象,他回秦后,因得这些做了很久的噩梦。
不过赵政经他一年的教导,心性应是会坚定许多。
赵政如今的困境,回秦便会迎刃而解。
真正有麻烦的是他。
他表面的年岁,待在一众暗卫间实在是有些怪异。
也好在如今身量小,被军士与暗卫挡住,外人不注意看,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除去出邯郸时要瞒住他的出走,往后的赵国军士都是奉命办事,也极少有人会关心他的存在。
只是这些护送赵政的暗卫是个麻烦。
他们都是嬴子楚身边的人,届时回秦,定会将他的来历以及路上观察他所得事无巨细讲给嬴子楚。
若是嬴子楚觉得他所行怪异,误以为他在诱骗赵政,继而将他扔出咸阳宫,他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到赵政身边。
想到这,他看着身前的人,眸子一暗,另起了心思。
复而又是几日,待近了赵国边境,为防止有人放箭行刺,护送他们的马车终于有了后附车厢。
没有他人的注目,赵政也就顺理成章地将他接去了马车。
这几日赵政受大了委屈,即使他来,却也是长久一言不发。
赵姬更是身心俱疲,对于他的到来稍有些意外,却也只招呼了一声,靠去里侧,根本没有说话的心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车厢中安静得厉害,不多时,她便闭目休息了去。
她睡去了,嬴政自是将赵政拉了过来。
小孩耷拉着脸,心情尚处在低谷,却不会抗拒他的靠近。
嬴政方将他往怀里拉,赵政就主动抱住了他。
却还是不说话。
嬴政也不出声,就这样一下下给他顺毛。
良久,赵政靠在他的脖颈,轻轻蹭了蹭他。
“嗯?”嬴政以为他有话要说。
怀里的人却没有动静,车马平缓,外边渐有人声。
又是片刻,赵政复而蹭蹭他。
嬴政轻笑了声,压低声音问:“你在与我撒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0章回秦待完成时
赵政:“……”
无言一阵,他作势要推开人去一旁。
“玩笑话。”嬴政与他哈哈两声,圈住他不让人走。
又道:“今日过后,渐近赵国边境,万事小心。”
“小心有刺客吗?”赵政被他圈在跟前,一时没忍住,问着问着,又复而搂住他。
“嗯,”嬴政声音放得很轻:“暗处不知有多少只眼睛盯着你回秦,不论是赵地还是他国,难免会有异心者。”
赵政哼了一声,抱他更紧,道:“如今他们逐我如阴渠之鼠,且待十年,我定要让他们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待十年,以赵政的年岁都未及冠。
且等十五年。
此世有他助力,到那个年岁,天下诸国都要避秦王政的锋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着,赵政问他:“随行这样多赵国军士,他们也敢来?”
“就算赵王下令提防刺客,这些人都不见得会一路严防死守,”嬴政与他分析当下:“此行至今都未出任何问题,他们定觉会平安到最后。”
“愈近边境,愈是快要与秦国交接,他们就越是松懈。”
赵政接他的话:“也就是说,秦赵两军交接的前两日,极有可能事发?”
“是。”嬴政:“前来刺杀的大多是死士,目的只有你的性命。”
“这样多人赴死,只为换我的性命,”赵政笑了声,是暗讽意味:“我的性命可真值钱。”
当然值钱,嬴政心道,以后想要你命的人可多了去。
接着又道:“赵国这些军士虽废物了些,总也不至于让他们杀到你面前来,届时你只消好生躲于车内,不要出来。”
赵政点点头。
嬴政却有些不放心,把他从身上扒拉下来,去看他的眼睛:“切记。”
赵政不明白他今日为何这样强调此事,见他神色认真,还是听话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经他这么抱一阵,赵政心情终于是好了些许,从他怀中起来,转而坐去他身边,开心道:“离了赵国,我也算脱出樊笼,今后堪比新生,你说对吗?”
嬴政看他一眼,犹豫片刻,还是道:“离了这樊笼,又或是另一层笼。”
咸阳宫中势力错综复杂,置身其间,不是那样好独善其身的。
“那都是后事,”赵政满不在乎:“至少不用为生路忧心,不是吗?”
“也是。”嬴政不想泼他冷水。
“到那时,我也可以……”赵政说着,凑过来在他脸上摸了摸,而后道:“把你养好一点。”
现在的他身上都没什么肉,抱起来真是有些硌人。
明明长久以来,都是嬴政在照顾他,到他嘴里倒是反了位置,嬴政转而去捏他的脸:“先把自己顾好吧。”
“你不要总是这样,”赵政往后一躲,道:“往后回去秦宫,叫人看见该如何想?”
“怕什么,”嬴政在他往后躲的一瞬就捉住了他,将他牵回来,道:“我们多是独处,又不会让他人看见。”
两人说话间,那边赵姬却已经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醒了,却并未睁眼,也并未出声,听他二人说了好一会话,直到听到这段。
她终是忍不住睁眼去瞧。
可也就是这一刻,嬴政注意到她的醒来,从赵政身边坐开了些。
赵政见他忽而远离,回头一看,只见是赵姬醒了过来。
他也太敏锐了些,赵政暗暗心道。
赵姬醒着的时间,赵政自然是去到她身边,陪她解闷。
她很是好奇他二人的关系,问了赵政许多,都被赵政接二连三挡了回去。
这两人说话,嬴政就在一旁听着,或是透过帘缝看窗外,或是放空,总之是不参与。
其间赵姬也曾试着与他攀谈,几句话下来,因态度过于冷淡,他被赵政拉到一旁说了一顿。
无奈,他后来尽然缓和了表情,却也总是答非所问,回避赵姬的问题。
三人以一种奇妙的平衡在这并不宽敞的车厢中共度几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至近了边境。
嬴政话忽而多起来,最多提及的,还是提醒赵政在刺客来时一定要躲而不出。
赵政听这些话只觉得奇怪,奇怪他为什么总要重复这一点。
而赵姬听了只言片语,却极其不安,越是近了边界,她越是心中忐忑,甚至夜中连觉都睡不好。
终于是到了边城。
赵王不准许秦国来使与军士提前进赵城,勒令他们驻扎城外。
他们一行约是傍晚时分抵达赵国边城,而秦国那边来接应赵政的人却需明日才能赶到。
也就是说,今夜他们需得在此边境住一晚。
车马还未停,赵政想着这几日崇苏百般强调,对今夜忽而升出警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若是真有刺客,那么今夜便是他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想着,车外景色转换,为他们而开的城门在身后关闭,不多时,他们就到了歇脚地。
马车终是停了下来,军士整顿片刻,接下来,就要迎他们下车了。
赵政又看向那边的崇苏,自一刻钟前起,他就微掀了车窗竹帘,查看周边。
他方要开口,崇苏却已然起身往外去。
他心中怪异更甚。
放在往常,崇苏都是落在最后一个下车。
此时却也不好开口问什么,赵政在心底留了疑问,打算今夜好好问他。
那边嬴政看好周边境况,抢在他们身前掀开前帘站到前沿,在车夫遮挡下,朝着护送赵政的那几个暗卫招手示意。
暗卫这一路下来,算是看出了他与赵政关系亲近,见他招手,还以为是赵政有什么事待吩咐,尽数围了上来。
与此同时,赵政在车厢内起身,朝前帘这边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去。”嬴政察觉到他过来,回头与他道。
“为什……”赵政还没问完,就被打断了话。
“乖,”嬴政将他往里边推:“我去看周遭安全与否。”
“让他们看就好,”赵政不退:“为何你要……”
他的话又没有说完。
利箭刺穿昏黄日光,四方破空声响起,直朝着处于军士正中的马车来。
靠近马车的暗卫首当其冲,利箭贯穿血肉,滚烫的鲜红迸溅,离得最近的嬴政身上染上大片血红。
他抬手挡住赵政的眼,轻叹了气,道:“怎么不听话?”
赵政几乎傻在了原地。
眼前光亮被挡住,他心中乱得厉害,慌忙抬手抓住眼前人,却又在触及一片粘腻时松手。
赵姬在其后惊得声音都叫不出来,精致的脸苍白一片,转而反应过来,将赵政拉了过去,紧紧护在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惊恐和忌惮。
周遭尖叫声,军士吼声,兵器打砸声不绝于耳,乱中赵国军士慌忙支起盾阵,将马车围护其间。
嬴政稍稍退进车厢,却也没全然放下前帘,通过微小缝隙看着外边境况。
赵政被赵姬搂在怀里,都忘了作反应,就这样直直盯着他。
嬴政暂时没在意赵政看他是何神色,全心观着战局。
此种境况与前世诸多不同,他造就了变化,就要保证此种变化不会让赵政出意外。
刺客尽是死士,放完箭后,趁阵中慌乱全然不顾赵军支起的长枪利剑,往中间冲来。
赵军松懈一路,面对这种局势全然乱了阵脚,长枪乱舞间有些甚至都打到了自己人,红缨纠缠以至打不开阵势,场面上近乎是乱作一团。
刺客忽然放箭,要的就是这种混乱,一时间长驱直入,也不顾几尽半数死在赵军长枪之下,直朝着中间的马车来。
贴近马车围护的一众倒是冷静不少,数量却不占优势,刺客速度太快,尽管已然尽力拦截,却还是让一人上去了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了大好良机,这刺客动作更是迅速,一把掀了前帘继而就要冲进车厢。
可掀开这前帘,入目却是一双可怕的瞳眸。
刺客此生都未见过这种眼神。
一个孩子的身躯,眼中却尽是上位者的漠然,深邃而狠厉,苍凉而又淡漠。
这剧烈的反差镇住了刺客,他意识到,这个孩子仿佛在看一件物品而不是人。
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他猛然反应过来,躲开从身下而来,直直朝他心口刺下的利刃。
却还是没有来得及全然躲开。
嬴政手中的短刃没入对方侧腹,滚烫的鲜血染透他的右手。
啧,他心中不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换回从前的身体,这一击此人全然躲不过去。
他转而将短刃抽回,急往后退。
可此车厢狭小,再往后退,就是赵政二人。
嬴政退了两步就止步,刺客的短剑不等他,趁着这当口,已然袭了过来。
他在这一瞬间估算好刺客落刃,自知躲不过,于是在这一瞬间,将右肩顶了出去。
伤就伤吧,护好赵政就行。
刺客短剑砍下的那刻,手中短刃被他迅速抛换到左手,复而瞄着此人心口刺去。
与此同时,被赵姬拼命抱住不得动弹、缩在车后角落的赵政见那闪着寒光的剑朝他过来,几尽瞳孔皱缩,在他身后喊:“崇……”
不知怎得,他今日的话总说不完全。
随着他声音起始,一只羽箭破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羽箭正正没入刺客胸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短剑转瞬脱力,砸在嬴政右肩上,滚落下去,最终同它的主人一起倒在车厢。
赵政首先看到了放箭人,惊道:“贺桦?!”
嬴政抬眼,见贺桦站在混乱场外,并没有看他们,手中弓弦大开,箭箭正中场上蒙面刺客。
嬴政大为意外。
先前他虽留下记号,却一直未有人来。
嬴政还以为是他在大雪里迷失了方向,后来赶路,虽也继续留了记号,却也在逐渐淡忘此事。
能在此刻及时出来救场,那孩子定是一路跟随。
可他不甚理解,一路跟随都不愿靠近,又为的是什么?
自始至终,这个贺桦的行为都很奇怪,简直就像在刻意躲着他,刻意地减少相处,以防被认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他为什么不想被认出来?
嬴政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当前,他暂放了此人,而是回头看了赵政。
有些失策。
居然当着赵政的面染血,怕是将人给吓着了。
他随手将血都抹在衣摆,而后朝赵政过去。
从赵政的视角,方才让人看不透,惧而靠近的人,忽而尽然收起锋芒,将自己包在一个温润的壳里。
而后靠过来,特地用未沾上血的左手牵他,朝着他浅笑,轻声问道:“害怕?”
赵政躲开了他的手。
他眼前尽然是暗卫死在利箭之下的画面。
那一刻,崇苏面上的神色,冷漠得他都认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方才刺出的那两剑。
他丝毫不怀疑,就算贺桦那箭不来,崇苏也能以一己之力杀死刺客。
崇苏会武,甚至是精通,否则不可能这样轻易杀死一个比己身大出不少的人。
可他从来都不知道崇苏会武。
他好像忽而不认识崇苏了。
暗卫死前诧异的神色又浮现在他脑海,赵政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寒。
“你,”赵政强忍着将眼前人推开的冲动:“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第11章回秦待完成时其二
赵政心下惊吓难当,此话说得艰难,声音也就不大。
也亏得他声音不大,恰逢一名赵国军士过来掀帘,粗厚的声音掩饰之下,他身后的赵姬并未听清他所说。
“下车!”那军士朝他们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边兵器交接声偃旗息鼓,想来这动乱终于是平息。
嬴政见赵政不愿意靠近他,只得起身往外去,在此之前,还不忘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赵政意识到这是让他不要在旁人面前开口提此事的意思。
特别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的赵姬。
他想跟上去,却被赵姬拦住。
不知为何,她莫名有些怕这个孩子,也就不敢让赵政再去接近他。
下马车时,赵姬特意走在中间,将赵政和此人隔开。
嬴政察觉到她的提防,心道麻烦事又多一样。
暗卫可以解决,但赵姬不能。
事后还得让赵政去说服她,让她回秦后忽略他的存在,更不要去旁人面前提起。
若是没有方才冲上车的刺客就好,至少他不会暴露他精通武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政也不会那样排斥他。
想到这,他不免心生郁闷,看到马车旁围着的赵国军士,更是低声骂道:“一群废物。”
预料到他们没用,没预料到他们甚至拦不住这样一群乌合之众。
对护送质子居然不上心到了此种地步,真是该杀。
嬴政一通闷气无处发泄,跳下车去,本想就这么走了,却想到赵政或是会和他有话说,还是回头。
身后赵姬正被人扶着下车,而赵政站在车沿,视线直落在他身上。
他于是上前,代替军士去接赵政下来。
赵政这次倒没拒绝他的触碰,扶着他的手下车。
而后又迅速放开,跑去赵姬身边待着。
手里的温度还未散去,嬴政看着跑走的小小背影,本就烦闷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他握紧了拳,心中为这群赵国军士罪加百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场上局面已定,可经此动乱,这群护送者是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将他们三人护在中间,一同送进了供歇脚的驿站。
方一进去,嬴政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只见他们的左前方不远,贺桦被一名军士置住,也不挣扎,就这样乖乖地被人带着往里去。
只是注意到他的视线,转而投来了求助的眼神。
嬴政:“……”
方才从车上下来,他环视四周也没见到贺桦在何处,还以为他为了躲人自己又跑了,不曾想是被这群人逮住。
想来他和刺客们一同出现,虽是放箭杀敌,但他的出现还是过于突兀,惹得这边的人起了疑心。
正在犹豫该这么开口将他要来,那边的赵政忽而指着贺桦道:“他是我们的人。”
在场的人将信将疑,问道:“此人不知从何来,小公子确信没有认错?”
“娘,”赵政见人不信他,暗中拉拉赵姬的袖子,道:“你说是吗?”
赵姬并不识得此人,却明白了他的暗示,正色道:“他确实是我们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既然发话,那边的人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孩与他们较劲,行了个方便,将贺桦放了来。
一时赵姬身边聚集了三个孩子,嬴政看着这稍具喜感的画面,心道三个小孩凑一堆,却有两个是冒牌,只有赵政一个人是真正年仅九岁,想来真是好笑。
此驿站分有二楼,共有三间卧室,一行四人被带上来,赵姬与赵政分住两间,剩下一间嬴政与贺桦同住。
对于和贺桦一起住,嬴政倒是毫无负担,自来到这边世界的第一天晚,对着破旧的茅草屋沉思一夜后,他就放下了从前种种。
行事也一向秉持着反正不是自己的脸原则。
否则前脚坐拥至高帝位,后脚成了无名小儿,若是细究其间落差,他就不必过活了。
反倒是贺桦大为别扭,一进房间,就道:“我今夜睡在坐塌处就好。”
说完,在房中的另一侧待着,打死也不肯靠近他所在的床铺。
嬴政随他去,等着下人递呈换洗的衣裳和净手的温水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身上血污太重了。
他向来不喜欢过重的味道,何况是这呛人的血腥味。
不久,门外有人叩门,不等他起身,那边贺桦就去迎了门,而后将温水和衣裳都接了进来,摆在正厅中。
方才摆好,那边又是一阵敲门声。
贺桦以为是下人还有什么未送,继而过去开门。
可方一打开,不待他反应,外头一道小身影就闪了进来。
定睛一看,就见是赵政进来了屋内。
嬴政正半靠在床边解腕上束袖,见人来,不禁微挑了眉。
赵政却没理他,而是和贺桦道:“你今夜去我的屋子里。”
贺桦道:“这……”
赵政不容他拒绝,道:“明日清晨我们换回来就好,不会被人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而将他半推着出去,贺桦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关在了门外,无奈,只得听他的话去了旁屋。
赶完人走,赵政这才过去嬴政身边。
嬴政停下手中动作,矮了身问他:“不生气了?”
“谁说的,”赵政不与他笑,而是道:“你今日不与我说清楚,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好,”嬴政莞尔:“那就说清楚。”
赵政首先问:“为什么要害他们?”
“为什么这样说?”嬴政问他。
“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赵政道:“自入城起,你就很不对劲,到了这驿站旁,你行事更是奇怪。”
“你知道这附近会有刺客,对吗?”赵政离他近了一步。
问完,赵政又替他回答:“你早就知道,但你不仅没有告诉我们,反而利用这些刺客杀了我们的暗卫。”
他又近了一步:“之所以在出车厢前看周遭,是因为你在为自己寻弓箭不可及之处,为你自己寻平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先前路上,你一直说让我不要出车厢,也不是为了防我被伤到,因为你知道,先下车的只会是你。”
他越说越是生气:“你那样同我说,只是为了避免我看到暗卫的死,从而察觉异样。”
终于,他的声音沉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赵政看到那血腥画面,嬴政就猜他或是会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料不错,他全然看了出来。
教他太多东西,倒是不好骗了。
如今再撒谎,怕是会踩到赵政心中为他设立的底线。
想着,他轻叹了气,道:“他们是秦太子身边的人,届时回秦,若是在他面前说我诸多异样,我怕是很难留在你身边。”
“就为了这个理由?”赵政有些生气。
“什么叫就为了这个理由?”嬴政问他:“这个理由于我来说,是不可回避的问题。”
赵政见他还是一副不知其错在何处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在意阿父的想法,就全然不在意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多异样,”他干笑一声:“阿父失了暗卫,且算他不会再认为你诸多异样,你又如何跟我解释!”
嬴政一怔,看着他气得有些发红的小脸,心道他许是想错了方向。
他以为赵政是为了那几个暗卫生气,实际上,赵政在为他没有说真话而生气。
“我若是不愿意将你留在身边,”赵政语意间带着些威胁:“比之阿父不同意,你该明白哪个对你更不利。”
他转而拽去嬴政的衣领,将人拽得与他平视,道:“不许对我说假话,更不许越过我去行事。”
不可能。
嬴政心道。
他要将大秦变得更好,就必须越过赵政去做他想做的事,也就必须对他说假话。
如今他们之间就爆发这种矛盾,也不知赵政要是意识到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他,两人不知要闹到什么地步。
嬴政心中叹气,面上却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他说清楚:“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政于是为他解释:“这些暗卫是阿父的人,也是站在我这边的人,你没有得到我的准许就设计杀他们。”
“你曾与我说过,臣下奉君主令而行,如今我为上,你为下,你此行,是为逾矩。”
嬴政手握王权数载,逾矩这词听得是极为陌生。
从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嘴里说出来,更是稀奇。
却也只能顺着他:“我知道了。”
“你要是再敢瞒着我行事,”赵政却觉得他态度不够明确,道:“我就……”
嬴政见他态度稍缓,也不那么认真,声调微扬:“就什么?”
赵政说得极为认真:“我就不要你了!”
嬴政看他神色端正,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冷不丁这样一句,他嘴角微扬,险些笑出来。
明明日后可以决定无数人的生死,明明都目睹了他人的死亡,知道这个时代人命的轻贱,赵政对他却只说了一个不要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很严重的后果吗?
他绷直了嘴角,不给赵政看出异样,轻声道:“我知道了。”
“你保证。”赵政与他道。
嬴政道:“我保证。”
赵政这才放过他,转而看向他身上的血污。
几乎半边身子都沾染血迹,此刻衣物上都是凝血,散发着难闻的腥味。
脸上血迹虽胡乱抹了,血痕却还残存。
赵政抬手,摸摸他的脸侧,道:“你都变脏了。”
嬴政反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拿开,道:“别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拿得快,可视线中,赵政的手还是染上了鲜红,他无奈道:“看,将你也弄脏了。”
“没关系。”赵政坏笑一下,转而将手上这点红抹在了他未沾血的鼻头上。
之后推开他,赶他去沐浴。
一刻钟后。
嬴政洗沐回来,见赵政坐在床沿,丝毫没有困意的模样。
他转而坐到赵政身边,问:“还不睡?”
赵政看他一身洁净回来,很是满意,回道:“不睡。”
嬴政问他:“累了整日,不觉困倦?”
“当然困,”赵政承认自己有些想睡觉,可还是道:“但我还没问完呢。”
“你为什么会事先知道有刺客?”
“为什么能卡上那样好的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你为什么会精通武艺?”
赵政接连几问,凑近看他的眼睛:“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第12章回秦完成时
他问的太多,又太犀利,嬴政选择和他打马虎眼:“猜到的,运气好,不想太早说。”
说着,往床铺上一趟,见被子被赵政压着,示意他往旁边让。
赵政挪了些地方,心中有些不信会存在此种巧合,可又找不到理由去驳斥。
此事看起来像是崇苏事先就知道,但刺客行事秘密,要想事先知道,势必要和背后的人有联系。
但崇苏不可能和这些刺客有联系,相处一年,赵政知道他没有这个门路。
何况那刺客可是朝他下死手。
赵政思及今日那把朝崇苏去的明晃晃的刀,莫名有些后怕。
思来想去,这件事好像也只有巧合可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问:“如果这些刺客没有出现,你又该如何处理这些暗卫?”
嬴政道:“未想好。”
他也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刺客的出现是既定事实。
“未想好?”赵政不信他:“你可不是如此随性的人。”
“真的。”嬴政一面回他,一面将被褥摊开,道:“我会些武艺,但也不至于能连杀五个暗卫,除去借他人之手,我还能如何?”
赵政挑不出他话里的错来,只好道:“也是。”
嬴政见他一副郁闷的小模样,知道他是心觉不对,但也想不出不对在哪,瞎琢磨一通,却也只能全然接受他的话。
铺开的被子在赵政那处阻住,嬴政稍稍使了些力,将被子高高掀起,转而下落,将赵政完完全全盖了进去。
一时床榻上多出一个小鼓包来,赵政挣扎着从底下钻出来:“你做什么。”
嬴政抬手碰他的脸,道:“也不嫌冷啊?”
这驿站室内可不暖和,赵政方才坐在被褥外许久,身上早生了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赵政满脑子都是他的事,也就没有怎么在意,经他一说,还真觉得有些冷,将被子笼了过来。
又见只有这一床,便拖着被子挪到他身边,将他也罩了进来。
两个人的世界一同陷进黑暗。
赵政道:“现在不冷了。”
黑暗中传来嬴政低低的笑声。
嬴政觉得他幼稚极了。
明明方才咄咄逼人的架势全然不像孩子,却又总能在他的只言片语和小动作,窥得些孩童的天真心性来。
“你笑什么?”赵政问他。
嬴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从前他是向来是不轻易笑的,来到赵政身边后,总是会莫名生些笑意,就好似将从前没笑的份全然补了回来。
“没什么。”他收了笑,带着赵政从被褥中出来,好好躺在床铺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政方一躺下,眼皮就止不住打架,却还是要追根究底:“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武?”
嬴政还是避重就轻:“我们相识不过一年,若是初始就全盘托出,岂不是失了相处的乐趣?”
“可是我就是想全然知道。”赵政一点都不这样觉得。
“不告诉你的,我自有用意,”嬴政道:“放心,我绝不会害你。”
“你害那些暗卫前,”赵政知道他不会,却还是要反着说:“也没人知道你要害他们。”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嬴政道:“我不是什么大善之人,我向来以己为先,善事,恶事,只要于我有利的,我都会做。”
赵政本想靠近他,却在听闻此话后停下了动作,漆黑的眸子在微弱烛火间看着他。
“从前是这样,今后也会。”
赵政轻眨了眼,掩饰下从心底里升起的一点失落。
以己为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代表着两人利益冲突时,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己身。
可赵政也是这样的人。
这样相像的人,好像走不到一起。
“不过……”嬴政说话不说完全,瞧了他的反应,才继续了话。
他看着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主动将赵政搂了过来,柔声道:“你是我的例外。”
本为同一体,二人的利益本就一样,那么赵政对于他来说,就是以己为先的唯一例外。
赵政被他团进怀里,方才耷拉下的眼微挣,半晌,慢慢搂住他的脖颈回抱他,缓声道:“你真会与我说好话。”
“什么好话,”嬴政靠在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上,道:“这可是真话。”
赵政轻哼了声回他,而后不再说话。
烛火燃到最后,屋内陷入沉寂黑暗,不多时,赵政就睡了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一日的劳累同样找了上来。
心下所想却放不开。
要是赵政一直能这样好哄就好。
日后他大权在握,像今日这样的问话只会越来越多。
直至所有谎言都被拆穿。
小赵政在他怀里动弹了一下,搂着他脖颈的手又紧了些,像是怕他忽然消失一般。
嬴政同样凑近了些许。
以后的事,就放到以后再说吧。
想全然拆穿他的慌,就算是另一个他,也不见得会有多容易。
当夜,这边境小城又下起了雪,狂风阻隔门外,屋内两人依偎,是暖意包围的一夜好眠。
是日,银装素裹的广阔大地,秦赵两军相接,在他国长达九年的质子归秦。
黑红秦旗在猎猎狂风中扬起,赵政在诸位秦国军士簇拥下登上秦军仪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仪仗起行之际,秦军吹起了号角,低沉号声穿透落下的每一片雪,吹过的每一阵风,传进在场的每一位赵国军民耳中。
他们不会想到,未来的某一天,今日乘着风雪归秦的的孩子,将来会带着千军万马,在赵地鸣彻今日的号角声。
以及,恢宏战鼓声。
一行四人来到秦军仪仗,不出半日,他们便踏入了秦国领地。
目之所及是如此熟悉,嬴政心中慨叹,终于是回来了。
终于要摆脱在赵国的穷苦日子了。
不过,也就代表着如今他和赵政的身份有别,不能再向从前那般随意。
比如现在赵政与赵姬乘主车,而他和贺桦只能作为随从坐在偏车。
一路上也有人不断盘问他二人来历,好在赵国军士查不出刺客来源,将杀害五个秦人的罪名平等地扣给其他五国,同时尽然道清当时遇刺的境况,无意中帮了他们的忙。
又经赵政混淆一番视听,他们如今是作为赵政的半个救命恩人回秦。
跟着赵政去咸阳宫,或是会凭借此功而拜爵一级,从而获秦人身份,得身份牌。
虽说要就此跟在赵政身边会有些难度,但只消能留在咸阳宫内,就不愁没有机会调任去他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下来几日,队伍急着赶路回咸阳,他都没有机会与赵政接触,与同车的贺桦也是各自一方,各自无话。
可三五日下来,如此匆忙的赶路让赵姬和赵政有些吃不消。于是在远了秦之边境后,仪仗也就停下来,在附近城池休整。
嬴政二人分到的住处离赵政有些远,不过嬴政倒不担心见不到人。
果然,白日的沉寂过后,到了傍晚,嬴政的房门被敲了两声响。
都不消去想是谁,嬴政为赵政开了门。
赵政像上次一样闪了进来,看到屋里的另一人时,却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将人赶去自己房间,而是道:“我说会话就走,你不要听。”
同处一室,贺桦哪有想不听就不听的道理,听他此言,默默开门退了出去。
嬴政看着他稍显落寞的背影远去,低头问赵政:“什么话他不能听?”
赵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与你说的话,都不想让他人听到。”
而后直入主题:“告诉我你的身份。”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又道:“你说过不能将你所知甚多的事告知他人,但要将你留在身边,总要告知阿父你的身份,否则凭我为你编造的功劳,不足以让你留在我身边。”
嬴政却道:“那便不必强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政喝茶的动作停了,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嬴政道:“我的身份不能外传,会惹来杀身之祸。”
“嗯?”赵政觉得他说的有些玄乎,道:“什么杀身之祸?”
嬴政看着他,心道,问什么杀身之祸,届时握刀的只会是你。
“族中秘事皆不能外传。”嬴政只与他说了这样模糊不清的一句。
赵政却不放弃,道:“那说你能说的。”
为了让赵政放心,嬴政也只能继续先前的谎:“我之所为,皆是为了一个人的遗愿。”
“谁?”赵政追问。
嬴政总不能说是自己的遗愿,于是道:“族长。”
若是将前世的大秦比作一个庞大的家族,那么在帝位上的他,也就是族长了。
“我虽脱离家族,但族长之遗志,我依旧会履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编造一个谎言,通常会牵连出其他,赵政又问:“为何?你说的遗志,又是什么?”
“遗志便为,”嬴政将前世所愿说给他听:“天下一统,海内安定,所统王朝延万世,永护山河。”
说到此,赵政眸子动了一下。
这般想法,好像和秦国历代先王所愿相差无几。
赵政问他:“为何这样重视他的遗愿?”
“不为何,”嬴政编起话来面上丝毫不露破绽,眼中分明是忆往昔:“我之所知,我之武艺,我之一切,皆受家族恩惠,十余年间受其荫庇,理应报偿,此为君子之道,不是吗?”
每当这时候,赵政总要呛他:“我可看不出来你是君子。”
“那也说不准。”嬴政笑道。
说到这里,可算是把身世给交待过去了,也算再一次在赵政心中加深了他与这个家族的牵绊,他最后问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赵政却没有很轻易全盘接受,问他:“既然如此重视,那你为什么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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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深叹了气,没有即刻回答。
“若是能不走,我也不想走。”他笑得有些无奈,凄然中又带着浓厚哀伤。
若是能得长生,永远守候着他的大秦,他又何苦在这个世界重来。
他走后,扶苏继位,扶苏那样温良的性子,也不知能不能镇住天下虎狼,每每想到此事,他都不免忧心。
许是他面上情真意切,真真神伤,还未等他编一个合理的解释,赵政心觉惹了他伤心,没有继续问他。
谈话间,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有一军士过来,道:“小公子,夫人唤小公子回房。”
赵政应了一声,而后示意他下去。
他近日一直在说服赵姬忽略崇苏的存在,若是在这个当口还一直逗留不回,赵姬怕是又会留心。
趁着走前,赵政问出了最后的问题:“既然你所为是为家族,那你为什么决心追随我?”
嬴政压下方才感怀,回他:“秦国如今已有一统之势,天下诸国若不联军,无一国能与秦抗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秦王在一起,更有可能完成先祖夙愿,而我笃信你会是将来的秦君。”
“为何?”赵政问他。
嬴政偏不说为何,而是道:“正如吕不韦为你几近一无所有的阿父一掷千金。”
说罢,他起身送赵政,今日有暖阳陡现,方一开门,暖光转瞬便笼住两人。
嬴政在此时朝他浅笑,而后抬手做请状,示意他出门去。
赵政看他一眼,像是释然在他那抹笑意里,转身出门。
他之问话,除去确实是要向阿父解释,也是他自己想听。
十三岁便通晓世间事,又精通武艺,崇苏太过神秘,不弄清楚来历,赵政始终有些不安心。
上次夜谈没有这个机会,今日借此机会问了个彻底。
赵政信了五分。
崇苏对他说话一向暧昧至极,对他的好是真的,但嘴上说话却不一定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早就看出来了。
此次他所说是真是假,往后如何,崇苏的真正身世和目的又是否如他所说……
赵政眼睛一撇,那边贺桦正往这边来。
既然他们为同族,那么此人,或是日后撬不开他的嘴时的突破口。
贺桦迎面过来,并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朝他浅行了礼。
赵政颔首示意,不再去想。
不出几日,他就能入住咸阳宫。
恢宏宫殿,只有做了它的主人,他才能更好的去掌控一切。
无论是天下,还是,总带了些危险意味的他。
仪仗休整两日,再度上路。
一路直抵咸阳,途中再未出任何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秦太子嬴子楚之长子回秦一事迅速在民间传开,不同于他,赵政回秦那场刺杀险些要了命,所去暗卫亦尽死。
回秦的一路惊险被民间润色后,几乎将赵政说成了摆脱他国一路追杀而归的传奇人物。
人云亦云,众人对这个归秦质子极为好奇,自入咸阳后,夹道而观的人长久不绝。
嬴政听得这些说辞不免好笑,明明是一路受辱险些丧命,传闻却成了赵政智勇双全,摆脱了所有暗中加害者,简直像是三头六臂的神人。
不过这些倒能成赵政的筹码,毕竟不久后赵政就会发现,嬴子楚膝下多了一个孩子,那便是他弟弟,成蟜。
只不过小他三岁,又是在嬴子楚身边长大,其生母韩夫人背后还有韩国宗室势力,是个不小的威胁。
长久以来,各国为了维护关系,又或是为以后开战未雨绸缪,总是会互结姻亲。
这样的姻亲,往往带着很强的政治目的,跟随结亲队伍来的,往往谋士能人皆备,靠着联姻之人的地位,在此国谋取一官半职,甚至获取高位。
时间长了,势力扎根,也就生出了宗室势力,各国王室都逃不过,拿秦王室来说,如今手中捏得住权势的,就是楚国宗室和韩国宗室。
这种姻亲通常不只一代,如果两国关系长期交好,那么当政者、当政者之子的正妻,就可能都是此国宗室之人。
就比如安国君之正妻华阳夫人是楚人,嬴子楚之正妻赵姬虽不是楚人,但也归于楚宗室势力,甚至上一世嬴政的正妻,也就是扶苏的生母,同样是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桩姻亲是他受制于楚宗室势力时结下,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可毕竟是正妻,虽不爱,却也算是相敬如宾。
可惜她命不长久,生下扶苏不久后便撒手人寰,到如今,已是记不起来面孔了。
这些都是后话,如今的形势,楚韩两个宗室还算斗得有来有回。
韩宗室以夏夫人为主,夏夫人,也就是嬴子楚生母。
虽不得安国君宠爱,儿子异人早年被送往赵国充当质子,可其背后是韩宗室,近年,虽比起华阳夫人来落魄了些,但仍不可小觑。
其对立势力,也就是华阳夫人,嬴子楚名义上的母亲,因膝下无子而认了嬴子楚做养子,是助嬴子楚翻身的恩人,也是他背后的靠山。
嬴子楚能在数十个兄弟间争得太子位,自然是得了楚国宗室的助力。
而前世嬴政能得到嬴子楚即位后的太子位,也少不了楚国宗室势力在后推波助澜。
追其根源,嬴子楚能在得太子位连带来的诸多繁琐事宜中,想起来将他母子二人接回,本就是华阳夫人的示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华阳夫人虽能主导嬴子楚得太子之位,可嬴子楚在秦的长子成蟜是韩国宗室之人,为了不落韩宗室一筹,楚宗室这才想起了嬴子楚在赵地有妻。
而更令他们高兴的是,赵姬与嬴子楚育有一个孩子,打听来年岁,竟比成蟜还大了三岁。
华阳夫人需要一个可以掌控的棋子,当即便决定让嬴子楚将母子二人接回。
赵姬与他回到咸阳宫后,理所当然便被华阳夫人划去了楚系势力。
初始,赵姬无依无靠,对她言听计从,华阳夫人乐得有这样一个听话的棋子,迅速为她与嬴子楚补办大婚,此后,赵姬便被秦王室认作嬴子楚之正妻。
嬴政也有了嫡长子的身份。
加之他天资聪颖,比成蟜强出几倍,又有楚宗室为依靠,这才得了太子位。
此世赵政回秦,虽比之他危险了些许,但因祸得福,造出了这样的声势,能凭借此在民间赢下不少声望。
日后虽免不了依靠宗室势力,可有了这个民意,至少太子位无忧,说不准还能少给楚系那边留下些助他登王的话柄,更快地把韩楚两个宗室的势力扫清,独揽大权。
这样好的开局,倒是个好兆头。
可有一个声望比自己高的儿子,对于将来的继承者嬴子楚来说不是好事。
虽说他在楚宗室的决议面前,并没有多少干预的权力,但他在位三年,多少干了些实事。若这三年都对赵政抱有戒心,以后的行动也就大为不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消息传回秦都后,嬴子楚就会召见,这几日,定要教赵政在与他谈话时就取得其信任。
不能将知道的都与赵政说,但至少要旁侧敲击,交代个大概。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之所想,嬴子楚究竟会不会在意自己儿子声望比他高,还得赵政去试探一番才知。
嬴政想得极远,前世花在控权上的时间太多,冠礼顺延两年后他才真正亲政,重来一次,定要早早除去阻拦在赵政面前的几座大山。
想到此,他的思绪又飘向了其他。
说不定有他的助力,赵政也就不用与那楚国女子成婚,而是找一个打心底喜欢的,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这个问题问赵政和问他自己的结果说不定一样,可惜以前专心政事,倒也没在意过情爱,他每日处理政事的时间之长,可谓伤身,连爱自己都算不上,更不用说去爱谁。
到如今,也早就没有了情情爱爱的心思,对他来说,在这个世界让大秦更快一统,弥补前世因太过仓促而有的不足,才是头等大事。
但他不免好奇,若赵政有选择的时间和权力,他会将真心交付于谁呢?
嬴政越想越好奇,干脆问赵政,道:“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们昨日傍晚时分抵咸阳,休整一日,今日宫中传召来,说是午后宫中会有人来接他们入宫会见。
一路上二人没什么机会见面,入宫后更是未知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相处的时间珍贵,于是今日一早,他就去寻了赵政。
一直到此刻,赵政都在他身旁。
“啊?”赵政放下手里的竹书,被问得莫名其妙。
嬴政见他困惑,做恍然状,道:“是我多问,你怕是还不懂喜欢是何意。”
赵政没答,反而道:“你好无聊。”
确实无聊过头了,嬴政也觉得自己实在闲得慌,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不过他不答也罢,日后都在他身边,到了时候,自会知晓。
本以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就此揭过,可就在嬴政想换个话题,同他说见嬴子楚的话术之时,赵政却回答了:“会喜欢真心待我的。”
赵政确实不是很懂喜欢是何意,这个问题被他转变成了想要留在身边的人。
“哦?”嬴政没想到他认真想了这个问题。
赵政看向他,又道:“还有会一直陪着我的。”
“没了?”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了。”赵政很肯定。
那还真是简单的要求。
可就是这样两个简单的要求,他回想上一世,却说不出一个人名。
接着,赵政问他:“那你呢?”
嬴政摇头,道:“概是不会有的。”
“为什么?”赵政追问。
嬴政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没答。
赵政看他好一会,见他实在不说,并没有追问,重新拿起了竹书。
此时的他不会想到,如今听了不在意的话,会是他日后为一人动情,多少个日夜辗转反侧之根源。
纵然千思百念,终不得解。
此后不久。便临了正午。
用过午膳后,还不待人泛食困,宫中来使便携着车轿,传了嬴子楚的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有令,召公子政入宫相见。”
第14章咸阳宫中
咸阳宫。
太子殿内。
嬴子楚端坐上位,听得门外来报,允了人进来。
一抬眼,就见赵姬婷婷袅袅挪步入门来。
多年未见,昔日美人还是风华不减,他心中感怀,起身相迎。
赵姬知今日召见,自是精心准备,她尚且年轻,肤质尚好,只是洁净脸庞,不施粉黛也是出尘,一身粗麻衣裳都带出了美艳。
她自进来便神情戚戚,见了嬴子楚,更是悲恸。
嬴子楚将她从吕不韦那处要来,就是神魂颠倒于她的美貌,方来秦时,想着赵国有绝世美人盼他,总会觉心伤,可毕竟路遥,就是再美,也不比触手可及之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多年未见,本有的思念被挖出来,又见赵姬欲语泪先流的可怜模样,更是心动,当即将她搂入怀,好一阵安慰。
美人当前,也就顾不得堂上另外三个小不点了。
三人分站,其中两人渐渐挪到一起,默默听着那边细语。
赵政往嬴政处靠了靠,嬴政看他的眼神惊诧中带了点好奇。
他这个年纪,还不见得懂温香软玉,估计也未见过赵姬这幅模样,一时被这阵仗惊住了。
这个时候了,嬴政还不忘逗他:“你对我撒娇时也是这副模样。”
“……”赵政咬牙切齿,低声道:“我才没有撒娇!”
一旁不小心听到的贺桦瞳孔地震。
往这边迅速看了一眼,实在不能把撒娇这个词和这二人联系起来,在震惊之余移目旁看。
恰在此时,那边温言细语却告一段落,赵姬被安排去后室,嬴子楚依依惜别,却也迅速换了神色,再次坐去上席。
三人行大礼,跪立于下,静等着他发话。
“此行不易,”嬴子楚示意身边仆从为他们添座:“都起身坐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三人就坐,嬴子楚第一问便是:“这两位便是助政儿归秦的能人?”
赵政答他的话:“是,我与他二人在赵国便结识,于我帮衬良多。”
嬴子楚若有所思:“年岁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又道:“助政儿回秦,是为有功,今允你二人入秦籍,获爵一等。”
嬴政二人起身,齐齐道:“谢过公子。”
嬴子楚却一转话风,道:“虽拜爵,但尔年岁尚小,应有田宅需待及冠之日兑现。”
这就是在与他们说空话了。
待他们及冠,此爵位做不做数另说,就是期间有任何罪过,爵位相抵之下,也就相当于没有。
如今嬴子楚是凌驾于赵政之上的裁决者,也就轻易地决定了他们的去处:“在此之前,且去宫城侍卫处磨炼吧。”
“阿父。”赵政下意识有些着急。
虽料到他概是不会让崇苏就这样跟在自己身边,却也没想到他会就这样随意地决定了他的去处。
嬴子楚却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暗中捏捏赵政的手,示意他不要妄动。
两个身份来历不清的人,能留在咸阳宫内已经是看了赵政的面子。
贺桦自是没什么异议,和他一同起身领了这道指令:“领命,谢过公子。”
接着,嬴子楚便道:“下去吧。”
转而与赵政道:“政儿,你我父子从未好生话过寻常,过来这边,让为父好好看看你。”
赵政于是往前去,走前,嬴政与他对视一眼,随后与贺桦退了出去,由屋外侍从带他们去守卫军处挂名。
殿内,待他走后,嬴子楚端详着这个儿子的相貌,若有所思。
他虽是赵姬跟随自己后十月怀胎而诞,可许久别离,总有些风言入耳,说他是吕不韦与赵姬的血脉。
赵政回看着他,眼神未有躲闪,这长目高鼻,分明就有他的影子。
那些言论,在见过赵政之后,也就不攻自破。
是秦室一脉无疑。
血脉未错,又是长子,嬴子楚难免想摸清他品行悟性如何,于是问道:“政儿在赵国待了如此久,怎样看赵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阿父,赵人同其他五国一般,将秦人看作西部尚未开化之蛮夷,狂妄,”赵政在赵地良久,深谙其品性,脱口而出:“却又大败于秦,愚蠢。”
嬴子楚点头称是,道:“那政儿如何看大败后的赵国?”
赵政即答:“虽元气大伤,却还有一战之力。”
崇苏为他分析过天下形势,这些问题,他自是对答如流。
嬴子楚再问:“除去赵国,政儿觉得,还有谁与秦有一战之力?”
“若是一国,天下皆无,”赵政很是肯定:“可若六国抗秦,便有均衡之势。”
嬴子楚抚掌,不想将这个儿子丢在赵地九年,竟有如此悟性,实在难得。
“若政儿将来能够继位,”嬴子楚面上是满意的笑,问了最后一问:“该会如何统领秦国?”
“兼天下。”赵政的回答掷地有声。
短短三字,他丝毫未藏野心。
他知道,这样的说辞并不会让嬴子楚反感,相反的,只会激起他的认同。
自称王始,便有统天下之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藏于所有秦人心中的野心,这是秦人往东扩充领土,踏出第一步便有的野心。
年长而不忘,身死而犹荣。
“好,”半晌,嬴子楚缓缓道,而后又起身,踱步一阵,似乎在心中将方才的对话反复揉捏,紧接着又道:“好!”
不愧是秦室中人,要的便就是这份胆识。
听闻他归秦路上被赵人羞辱,最后又遭追杀,暗卫皆损,万分惊险。
可他破开万难,还是回到了这片土壤,民间亦是一片好言论。
他自己的血脉,难免会为之骄傲,可陷在权力中心,总要有些疑心,何况这个儿子曾被他扔在异国。
嬴子楚略有些疑虑,问道:“若政儿不能当国君,又该如何做?”
“那便辅佐国君。”赵政心中并不存在这个选项,只是面上说话却不能显露。
崇苏也嘱咐了他在真正继位前,万万不要过露锋芒,他道:“成大事者不必是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政说得很是坚定,以假乱真,嬴子楚这才宽心,拍着他的肩,连声道:“好孩子。”
而后,嬴子楚又跟他聊了些赵国往事,说者心伤,听者面上哀伤,心却飘去了其他地方。
嬴子楚将崇苏二人从他身边调离,如今他身边就只有赵姬一人。
可赵姬一贯不知他的心计,也不见得懂权争,他身边没有可信之人,以后也就难以在宫中行动。
赵政一边应着嬴子楚,一边该想着如何摸清宫中形势。
还要找机会见崇苏一面,他去宫门处当差,说不定能听到些宫人内部的消息。
想着,嬴子楚终于讲了尽兴,召人来将他带去住处。
太子宫中分有两处别院,他进了其中一间,另院似乎是已有人下榻,路过时,能看见门里玩闹的孩子。
能住在此处的,赵政几乎是立即意识到,这估计是他同父异母的血亲。
从衣着上看,还是个男孩。
不知嬴子楚对他重视程度如何,也不知他稍稍长大后,是否会起争夺王位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之,是个隐患。
进了屋,并不见赵姬,屋内用度也都是一人份。
看来是独他一人住,这样也好,行动倒是自由。
待领路侍从走后,他巡视一番这院落,此处修建时间已久,也未经翻新,宫墙较他处矮,南边较低,靠着墙有树挺立。
虽高度差了点,但已经足够了。
赵政退后几步,观望了四处无人,几步蹬上了树杈,而后探身蹬上墙,其外便是静谧宫道。
宫道偏窄,不是大道,很好躲来人与巡卫。
看完这些,赵政便从院墙上下来。
待安定下来,嬴子楚不再过多关注他,便是去寻崇苏之时。
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他初来乍到,年岁又不大,被送去宫门那边,也不知会不会被找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为嬴子楚亲自下令,他如今的身份怕是不能为崇苏提供庇护。
况且,也不能明面上去给他撑腰,以免招来更多不测。
思来想去,只能企盼崇苏自己在那边当心。
当初与他说要将他养好,看来是暂时不能实现了。
方想完他,赵政心觉不对。
他怎么这样在意他!
赵政被满脑子的崇苏扰得心烦意乱,干脆倒头睡去,一直待到傍晚,有奴仆唤他去用晚膳。
用膳时人都到齐,赵政观望一圈,见那小孩身旁坐着一妇人,面容姣好,虽不如赵姬惊艳,却也不俗,想来就是他弟弟的生母。
而赵姬,此时坐在嬴子楚身边。
动筷前,他宣告了赵姬这个发妻的到来。
随后,又简单说了一下成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他语气,是颇为疼爱。
再看成蟜,在他面前并不畏惧,一直不安分地乱动,其母像是习惯了,也未去约束。
以此便能看出,嬴子楚对他有些溺爱。
在过分宠爱下长大的孩子不足为惧,最主要的,还是看嬴子楚选继承者的原则。
赵姬除去一开始朝他这边看了几眼,后来都看去了成蟜,与嬴子楚私语着,诸如这孩子多乖巧可爱的话,将他哄得笑逐颜开。
一场饭吃下来,母子二人各怀着心思,散席后又匆匆对视一眼,而后各回住处。
赵政回想着她的那个眼神,从中读出了几分不安。
许是成蟜的存在,让她忧心起自己的地位来。
毕竟,如今在秦国尚且没有文书能作证,她是嬴子楚的正妻。
可她今日又坐在正妻之位上,是嬴子楚念她初归的优待,还是背后有人示意呢?
正想着,窗外响起了一声鸟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政一翻身便坐了起来。
不知怎的,他直觉这鸣叫声不对劲。
第15章月下宫墙内
此处在咸阳宫深宫,又是太子所居,嬴子楚未在他院安排多少护卫。
赵政暂时还不习惯他人近身,也未让居所中奴仆靠近。
安静的一方小天地,又是一声鸣叫响起。
赵政起身出门,第二声他听得分明,是从南墙那边的宫道传来。
他心中便有了猜测。
几乎是一想到,面上就溢出笑来,回了两声欢快的口哨,随即去找了条结实的绳索,之后出屋,三两下上树,蹬上墙头便往下看。
不出他所料,这鸟鸣分明是有人模仿,惟妙惟肖,若不是直觉告诉他不对,还真就听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那来人,此时抱手半靠于院墙上,听得动静,抬眼来看。
正是崇苏。
他一双好看的眼睛盛了月光,待赵政入目来,便泛起了涟漪。
他换了身利落的侍卫服,虽身量不矮,但比起至少是十五岁的收编军士还是单薄了,衣服并不合身,袖口和裤腿看得出都是卷起后绑住,肩处也稍显了薄弱。
即使如此,他穿出来的效果依旧飒爽,颇能让人眼前一亮,若不是赵政看事物一向看得细,还真注意不到衣服的不合身。
此外,他一直草草披在身后的头发也绑了发带,脊梁挺得笔直,先前总会透出的病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张扬的少年气。
可又带着沉稳。
他身上总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与生俱来似的,总是稳步如泰山,沉静自若,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赵政不知他这种气质从何而来,只知道他身上太多谜团,而自己又总会被他吸引,其中因由,说不清道不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并没有说话,相视而笑。
赵政放下去绳索,将他拉上来,两人一同下到院子里,又轻声进了屋。
一进屋,赵政就等不及问他:“你如何知道我在这?”
意识到声音中的雀跃太过明显,赵政咳嗽一声,又道:“就这么来了,不怕被发现?”
“不怕,我避开了所有出巡侍卫。”嬴政对咸阳宫可谓了如指掌,可作为崇苏他是初来乍到,于是解释道:“只要打听出嬴子楚的住处,你的便也不难猜。”
“打听?”赵政有些奇怪:“那边的人没有为难你?”
嬴政没有隐瞒,道:“为难。不过我将你搬了出来,听闻你的名号,他们却也消停。”
赵政眼睛一亮:“真的?”
嬴政道:“骗你做什么?”
“哼哼,”赵政回他:“知道我的名号多好用了吧?”
说着拍拍他:“以后乖乖听我的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看他这幅臭屁模样,给了他一脑瓜崩,道:“从哪学来的这些。”
赵政吃痛,咬牙愤愤道:“你胆子倒是大。”
“嗯?”他有些不明所以。
“我如今已是秦国公子,”赵政打开他的手,道:“不要这样随便。”
嬴政看出他并没有真的生气,于是故意道:“又没有他人,怕什么。”
赵政不愿意:“没有他人也不行。”
“好吧。”嬴政嘴上答应,却没有放心上。
现在他发脾气只是玩玩,以后就说不准了,不趁现在多逗一逗,可就没机会了。
他来,赵政总是开心的,与他说了许多今日所见,还说了看见的那个弟弟。
嬴政只默默听他讲,时不时岔开话题,让他不要那样忧心后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下来,约是一刻钟,他起身,道:“好了,我不能在此处太久。”
“这样快就要走?”赵政跟着他起来,方才还扬起的笑转瞬平去。
嬴政见他这幅神色,往外走的步子慢下,问他:“舍不得我啊?”
“没有。”赵政否决。
嬴政没在意他这话,继续道:“舍不得我,就尽快去到高位,将我抽调到你身边来。”
“都说没有舍不得了!”赵政简直炸毛,见他还要说,赶紧岔开了话:“你今夜是怎样来的?”
嬴政来这边可不容易:“太子宫自有守卫,宫城侍卫不喜再来,我包揽下这边的巡卫,这才能来此处。”
“就为了来看看我?”赵政问他。
嬴政道:“是啊。”
赵政挑眉:“还说我舍不得你,分明是你放不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推着他往外走,嬴政本想回些什么,却也只是笑笑,没有出声。
临出屋前,赵政问他:“你什么时候再来?”
“怕要很久。”嬴政溜出来并不容易,况且自明日起,他便要跟随守卫一同晨起训练,也没有这个力气半夜来找他。
他无论是身高还是年纪,都未达到秦军征兵要求,可嬴子楚好似没考虑到这点,将他派发去那边之后也就不关心了。
统领也没有胆子去问嬴子楚这个安排何意,只能暂时将他收编,让他去了头衔最小事最多的巡逻卫。
不仅忙得很,就连平日的训练也不能缺席。
以前成日待在殿中,即使出行,也总是乘着车架,众人护卫,不行寸步。
到了这边,回秦一路惊险,回秦后更是从军,半刻都不能歇,真真体验了一把以前他目所不能及的生活。
赵政也猜到他不能常来,坦然接受,而后道:“我怕是很难去找你。你自己当心,还有,多留意宫中情况。”
嬴政答应道:“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嘱咐他:“你万万不能动来找我的心思。”
赵政不像他对宫中熟悉,贸然前来寻找只会坏事,他道:“你找不到我,就算找到了,也没有适合说话的地方。”
“等我便好。”说完此句,嬴政便开门出屋。
此次来见他,是因今夜时机好,往后能何时来,他就不知了。
不过今后一年,他都不担心会有什么变故,赵政自会熟悉宫内势力,也会跟着宫中先生习武学文。
想着,他最后看了一眼隔开他们的高墙,踏着月色走远。
屋内,赵政送完人回来,又躺去床铺。
兴奋劲头过去,此次崇苏来此的不可思议便显露出来。
他也是初来,理应对宫中情况了解甚少。
咸阳宫偌大,他如何听别人一言就知道阿父所居在何处,又是如何精准地找到他居住的宫墙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连方才走时他说的话也很奇怪,他今日被军士纠缠,晚间寻到此处,又是何时有时间去观察他所住周边,确定那边没有合适密会的地方?
他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这种多不是学识渊博,倒像是事先知道。
这么想来,崇苏身上有许多看不透的地方,很是神秘,且所言所行颇有未卜先知的意味。
他难道会占卜?
可平日也未见他用龟甲,难道还有其他方法?
若真有,会是他所说的那个家族所传秘学吗?
民间传闻的前朝能人,不无有神秘色彩的人,而他们大多有师承,崇苏说自己所学都来源于家族,看来这个家族也不容小觑。
若是能为他所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政又掐灭了这个想法,一个崇苏就不见得全然受他掌控,虽不知他如何脱离了家族,可看起来他并未和其决裂,而且十分想回去,只是由于某种原因不能回去。
如果将他的家族招来,不就等于招来了他的后台?
单他一人就不见得有多听话,若是身后多了一支势力,那只会对他产生威胁。
不能在身边埋下如此大的隐患,何况,现在他身边还有个叫贺桦的小族人。
他那个小族人这么小的年纪,箭术却如此了得,实在是奇怪。
思来想去,疲累找上了门,不多时,赵政也就睡了过去。
次日,嬴异人带他与赵姬面见王室中人。
首先便去了秦王居所。
他年岁五十有余,从面上看一派祥和,接见他们乐呵呵的,没有丝毫架子,像极了寻常祖孙。
只是身体堪忧,只是接见的这么一会,就像耗尽了气力似的,要人扶着去歇息,转而让华阳夫人接见。
华阳夫人让嬴异人将母子二人接回,主要就是为了赵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得见,对赵政也就颇为热情,嘘寒问暖好一阵,连带着对赵姬都显得很是关心。
赵姬简直是受宠若惊,看她那神情,是大为感动。
赵政则是面热心冷,装了一副寻常孩童的天真模样,把华阳夫人哄得开心。
见完这名义上的祖母,嬴异人也没忘带他去见亲祖母夏夫人。
比起华阳夫人有些热情的性子,夏夫人稍显寡淡了些,只淡淡地说了些客套话,这副样子,全然不像嬴异人是她亲子。
除去他们,还有与嬴异人同辈之人,赵政印象深刻的,是前太子嬴悼一脉。
去这一家所住宫院之时,屋中人显然不欢迎赵政,辈分最小的孩子与他差不多大,脸上敌意根本掩饰不住,直勾勾盯着他。
想其原由,应是原本的太子位该由他一脉继承,若不是嬴悼早逝,也就轮不到安国君嬴柱接了太子位,让嬴异人和赵政飞黄腾达。
赵政丝毫不怕他,对方朝他瞪眼,他就与对方甩一副冷面相。
从他们府中出来,赵政转眼就忘了此事,没想到次日,他前往王室子弟讲堂听学,一进门就见了此人。
四目相对,两看生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6章争吵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颇为嫌弃地移开视线。
赵政嫌此人烦心,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座位坐下等着先生讲学。
课上,赵政听到讲师叫那人嬴珞。
整堂课下来,他听得认真,却还是能感受到道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赵政知道是他归来得太突兀,尚未入宗室,在一众秦嬴氏子弟中显得格外扎眼。
国君新丧,他要认祖归宗还需等一段时日,此时的处境也就颇为尴尬。
他直觉这人会找他些麻烦,果不其然,方一散堂,嬴珞就带人围了上来。
两人的身份相比,赵政倒还高出一头,嬴珞虽有意让他难堪,却也不敢太过分。
只是就他的身份大做文章,嘲他自邯郸归来,一身野孩子气。
赵政丝毫不入心,一心想走,却被拦住,被要求当众回答几个问题,答对了才能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人多势众,赵政无奈,也只得留下。
问题大多是秦国历代先君,嬴珞赌他在赵国九年,定是答不出这些。
身为王室子弟却答不出先祖之名,只消赵政沉默,就坐实了他野孩子的名号。
可赵政却不怕,这些问题崇苏早就教过他,他记得可谓滚瓜烂熟。
不仅一路顺畅答了下来,还顺带回问。
事无巨细地问,由浅入深了问,问得这些人哑口无言。
末了,他抛开这个问题,问嬴珞当今天下局势,待他磕磕绊绊答了个大概,赵政又道:“我在赵国,见过许多因秦赵之争无可归的赵人,你如何看?”
嬴珞傲然道:“他们是赵人,关我何事?”
“那因此无家可归的秦人呢?”
“自是记下这份仇恨,来日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好,”赵政一番问话下来,已然由被刁难的一方转为出题者:“那若是日后与我们有着血仇的赵人并入秦地,再与他国起战,届时他们因战无家,又该以赵人视之,还是视秦人处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珞道:“心向秦的视作秦人,心不向秦者自然视作赵人。”
赵政反驳:“如此这般,明明是秦地,却还有两国之分,兼并在你口中,就等于无用。”
嬴珞无话可言。
半晌,他问:“依你之言,是要将这些心不诚的,还与秦人有仇的,皆一视同仁,作为新的秦人?”
赵政点头:“如今征战,哪国不是血海深仇,兼并后天下一统,只要归于秦地,理应是秦人。”
“歪理!”嬴珞笑他:“你又如何保证他们不会心向故国?连这些异心者给要一视同仁,岂不是乱了章法!”
“让异心者归服秦国,不正是兼并后国君该做的事?”赵政回他一声嗤笑:“你不去想如何解决这些异心者,反倒一心想在兼并的土地再设两国之分,你考我历代国君之名,自己却对先人理念所知甚浅!”
嬴珞想反驳:“我……”
赵政却打断了他的话:“就如先祖慧文王兼巴蜀之地,你难道要说如今的巴蜀人不是秦人?”
“此为兼并之地,难道初始没有异心者?不,是代代国君治理,到如今,巴蜀之民亦称秦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同理,日后归附的赵人亦是,若赵灭,世间就不该有赵人,他们只能,也只会是秦人。”
嬴珞和跟在他身边的王孙子弟都不说话了,有人张张嘴,却也不知如何挑他的错,只能听他继续。
赵政受嬴政一年的教导,对付他们是游刃有余:“而异心者,何不想想为何会有异心者?是因天下不止秦一国,见有他国存世,他们才会不甘心,会想自立,会想复国。”
“倘若天下皆秦,这般难题不就迎刃而解?”
有人看他们那方全然失势,嘴硬道:“这与天下皆秦有什么关系?就算天下皆秦,他们对故国的认同也不会轻易消失。”
赵政轻飘飘回了一句:“你此般悟性,看来我方才所说,不过是对牛弹琴。”
“你!”那人被说得气急,一时想上前,却被嬴珞拦住。
他答得这样好,嬴珞对他倒有些兴趣了。
赵政看了眼嬴珞拦人的手,稍有些意外,而后继续道:“这种认同十年不消失,秦君便维护天下一统十年,如此,二十年,三十年,直至百年,你觉得这些对故国的认同能算什么?”
嬴珞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是如你所说。”
他态度转变得如此突然,赵政更是意外,却也觉得他是在找台阶下,并不打算放过他,骂道:“你自负生自咸阳,长自咸阳的秦室公子,见解却如此浅显,还妄想凭借身份给我难堪,实在愚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嬴珞莫名浅勾了嘴角:“是我愚笨。”
赵政:“……”
这人怎么回事!
骂他怎么还笑了!
赵政更加受不了他:“我虽自邯郸归来,却是当今秦王之孙辈,当今秦太子的长子,我亦是秦室公子,与你们一脉相承,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说着转身离去,想摆脱他们,去武堂那边习武。
嬴珞却追了上来,道:“我改变主意了。”
赵政不想理他,加快脚下步伐往外去,可此人比他到底是大了一两岁,走的也比他快,没两步就追了上来。
赵政简直烦死他了:“做什么?”
“我觉得你很有意思,”嬴珞道:“我们交个朋友?”
“不要。”赵政果断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改变主意了,我没有改变。”赵政斜了他一眼,道:“我讨厌你。”
嬴珞深受打击:“今日之事是我的不对。”
转而还是不放弃:“真的不愿意?”
“不愿意,”赵政毫不留情,又补充道:“何况,我有一个朋友就够了。”
“谁?”嬴珞问他。
思及赵政先前一直在赵国,他继而问:“你在赵国结识的人?”
“算是,”赵政一谈到崇苏,都乐得再回他一句:“他比之你可好了千百倍。”
嬴珞挽救道:“可他在赵国,又不在你身边。”
虽然崇苏不在赵国,但如今确实是不在他身边,赵政不想跟他过多解释,只道:“我会把他接到身边来的。”
“他有这样重要?”嬴珞问他:“你都不愿结交新朋友?”
“不是不想结交,”赵政对他嘴上是刻薄万分:“是不想和你结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珞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一时愣在了原地。
赵政借机绕过他往前去。
而后,回答了嬴珞方才的第一个问题:“他确实很重要。”
赵政带上了浅浅笑意,却混不自觉:“于我而言,他无可替代。”
说着,赵政将他彻底甩在了身后,往武堂去,只剩嬴珞一人愣在原地,兀自困惑,继而离去。
此番过后一月,嬴政来找了赵政一趟,谈话间,赵政把此次对话事无巨细讲给了嬴政听。
嬴政对于嬴珞记得不甚清晰,嬴子楚上位后,清剿了反对他继位的势力,嬴珞就在此列。
没想到此世,这人倒和赵政有了些联系。
同样,赵政也不会意识到,他这次不仅是帮自己在秦室一众子弟中树立了威信,更是在另一种意义上帮前世的嬴政出了气。
在这之后,嬴珞彻底倒戈,不仅不找赵政麻烦,甚至主动帮着他对抗欺负他的一小众人。
如此半年,秦室与赵政同龄者再无人有为难赵政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政对嬴珞的态度也有所缓和,却也是时冷时热。
弄得嬴珞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想,远离又不甘心,不远离又显得他上赶着讨好,踌躇不定间,又是小半年的时光缓缓流过。
归秦一年间,赵政并未在宫中过多行动,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局势,也听了崇苏的话,没有主动去找他。
只是崇苏那边也未见得有多大空闲,每月能来一次都算好,有时两月他们才得见一面。
他也并未闲着,嬴子楚接他回来后,又是听学,亦要习武,白日的时间被占得满当。
听崇苏断断续续带来的消息,贺桦本和他在一处,但年纪实在太小,不能和他一样归于侍从之列,而是被差去了膳房打杂。
他在其中过得还算如意,随着时日过去,虽有人意识到他并不受秦太子重视,但这段时间,足够他凭着己身的才学与胆识服众。
赵政不被为难的同时,也不再有人为难他。
不仅如此,从他的只言片语来看,那些年岁与他相近的,居然会主动接近他,甚至于少数时候,还会无意识地听令于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政听着,先是为他开心,后又似开玩笑的回他一句,你还颇有为人主的天分。
他本觉得自己没什么话外意味,可崇苏听了之后,当即就止住了话头,问其原由,却怎么问他也不说。
后来,也再也没有听他说过相关的话。
赵政初始觉得奇怪,过久了,也就把此事忘了。
这年九月,先君丧期至,嬴子楚与赵姬补办大婚。
赵政亦受秦礼,入秦国宗室,冠嬴姓,归秦氏。
十月,继位的安国君正式加冕,成为新一任秦王。
秦政本想观察着他的为政风格,以此学些为君之道。
可还未等他看出个所以然来,三天后,安国君嬴柱,这位在太子位上等至五十高龄,当今秦王,猝然长逝。
第17章回到他身边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未想到,以至消息传出的那一刻,宫内转瞬乱成一锅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随嬴子楚奔往秦王寝宫,乱中碰见了崇苏。
他随着侍卫队伍匆匆而过,并未看见秦政。
可秦政注意到,周围人脸上多有震惊神色,却不见他有多慌乱,又是那副早已知晓的模样。
距上次见面已有月余,秦政看到他身形又高了不少。
在队伍里,已经看不出未到从伍年纪,也已经完全不复初见时见他那副羸弱的模样。
除去身份,这一年两人比起来,还是他变化要大。
秦政收起往他那去的目光,跟随嬴子楚去处理秦王身后事。
宫中登位大典的装饰都未来得及撤下去,一日后,就换上肃穆葬饰。
之后几尽一旬,秦政包揽下诸多琐事,居然没有丝毫空闲。
国不可一日无君,忙完葬典后,便是嬴子楚即位事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国先君丧期刚过,又临新君丧期,他之即位,也只是简单地在宗庙请示了先祖,接下王职。
一年时间,秦国历经三代国君,嬴子楚上位后,其先就是稳固政权,加固外防,以防他国趁秦国政权轮换之际趁虚而入。
嬴子楚得秦王位,秦政作为长子,理所当然承袭太子位。
前几日还住在后殿小院,自明日始,他就要搬去主殿,成为太子宫的主人。
近日宫中人尽然忙碌,秦政本以为住在此处的最后一段时日再见不到崇苏。
可搬离的前一天晚上,崇苏还是踏月而来。
宫内事宜多,哪里要人就将他们填补去,很是累人。
嬴政到时,难得地显出了困倦,在听秦政说话时,竟靠着他就这么睡了过去。
因是私自会面,秦政担心他被发现行踪,任由他睡了一刻钟,而后犹豫着要不要将他叫醒。
可也在这时,像是感应到了他在想什么,嬴政自行醒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嬴政也未久留,只是与他道:“今后你住到主殿,我不便来,万事当心。”
临走时又对他说:“我会找地方与你见面,在此之前,不要来见我。”
嬴政的本意,原是前世他一直是独身,如若秦政贸然来找他,怕招来变数。
可秦政不知道,也就不会这么想。
在他看来,自来了咸阳,就一直在听他的话,这样乖顺,可不像他。
待搬至主殿,秦政就着手将他从宫城处抽调到身边来。
前段时日,无论是葬典还是登位,秦政都处理了诸多琐事,时常在嬴子楚面前露面。
办的事多了,也越来越让嬴子楚觉得他足够可靠,不再因为他的年龄而轻视他。
而新王即位,虽是特殊时期,不能大肆张扬,却也是下发各种奖赏。
秦政照收不误的同时,提出要给自己宫中配些侍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子楚政事压身,思及初即位,政权不稳,他之继承者的安危定要保障。
于是未多做思考,便爽快答应下来。
也就是第二日,嬴政收到了调度文书。
方一看到文书内容,他就了然是谁的手笔。
这小孩为了掩盖真实意图,除去他和贺桦,还勾划了两人。
他与秦政说过他在这边较为熟识之人,人员都记录在册,秦政也就勾划了听他说过的两人,是一对姓张的兄弟。
秦政这一举措,他还是有些意外。
按理说,秦政应当更加谨慎,不该就这样在嬴子楚的眼皮底下将他调去身边。
可转念一想,他身边无可托付之人,确实也无措。
也就未再多纠结,领人便去秦政那处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去找贺桦时,他却拒绝了这个提议。
此人还是有意躲着他,虽在一处共事,见面的机会倒也不多。
不过贺桦比起他来,在这边过得倒是好。
膳房内的管事上了年纪,见他还小又乖巧懂事,很是喜爱,也不让他做太多杂事。
嬴政与他说调任事宜,贺桦却道:“小公子是要抽调侍卫,可我并不是侍卫,贸然过去,岂不是惹人生疑?”
新君即位诸多政事,嬴子楚可不会在意宫中两个微不足道的人物,嬴政看他是单纯不想与自己同处,却也不想多说,只问:“今后打算如何?一直待在这膳房?”
贺桦摇头,道:“宫内有小公子和陛下,我会找准时机去往宫外世家,以助小公子日后夺权。”
“哦?”嬴政挑眉。
他既然这样说,那理应对秦政即位前要走的路了解得清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也就是说,他对自己幼时的事了解得很清楚,嬴政默默将心中小辈人选剔除。
这样排除下来,迟早有一天,就算他不说,嬴政也会知道他到底是谁人。
贺桦不去太子殿,一行就只剩了三人。
今日的巡视过后,嬴政领着张氏兄弟前往太子殿。
日头已落,他们到此处也未需走其他程序,住下即可。
嬴政以近身侍卫的名义就近住下,他二人便住去了稍远的偏房。
夜里,嬴政不请自来,敲了秦政的房门。
秦政显然一直等着,嬴政敲门的手都未放下,眼前门就大开了来。
入目就是秦政的傲然神色,好像在说。
——不用你想方设法来找我,我直接将你调来身边,如何?
嬴政哑然失笑。
他以前有这样藏不住事吗?心中什么想法居然都往脸上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笑什么?”秦政拉他进来,转而关上屋门。
嬴政斟酌语句,道:“高兴啊。”
秦政追问:“为何高兴?”
“高兴遇上好主君,为我着想,”嬴政奉承他:“今后不必再那样劳累。”
秦政听出他在玩笑,回道:“那是。”
可听了后一句,又问:“很累吗?”
比起以前通宵达旦批奏折,当然还是轻松许多,嬴政心道。
可还是逗他:“是啊,整日听从差遣,到处奔走,时常忙得午膳都吃不上。”
他为自己卖了个可怜。
“喔。”秦政只应了一个字,若有所思。
嬴政只当这个话题过去,道:“既然住到太子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却没听他说话,牵他去到屋中桌台旁坐下,将桌上摆着的甜果和米糕递给他,道:“现在不会吃不上了。”
“如今时辰已晚,”秦政盘算一阵,道:“待明日,我让人给你烧鱼吃。”
又觉得不够,添道:“还有蹄筋,羹汤,烤羊羔,我能吃到的,都可以给你吃。”
这些嬴政不是没吃过,可他有这份心意,实在是难得,笑问:“对我这样好?”
“是啊,”秦政眉眼弯弯,凑近他:“我说过要将你养好的。”
说着就要朝他嘴里塞米糕,嬴政没有拒绝,米糕咬到嘴里的同时,他将秦政抱了过来。
他这具身体正值生长期,一年下来个子窜了不少,如今比小秦政高了不止一点。
秦政被他抱过来,几乎是陷在他怀里。
“你抱得太紧了。”秦政扒开他的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下。
而后道:“你方才要说什么?”
嬴政嘴里嚼着米糕,并没有说话,示意秦政等他吃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却是片刻也不能安分,上下乱摸一通,而后道:“你比之前好抱了许多。”
“是吗?”嬴政咽下了米糕。
秦政点点头,一脸正经:“至少不会硌人。”
“这样吗?”嬴政轻笑,低头埋去他颈间,道:“那多抱会。”
秦政被他的发丝扰得有些发痒。
体温相交,又是熟悉的暖意,明明他很是欢喜,嘴上却还取笑:“你好粘人。”
这小孩尽会占嘴上便宜。
嬴政回他:“先前可都是你主动抱我。”
说着,作势要松开他。
秦政不说话了,默默回抱,不让他走。
“你好粘人。”嬴政把这句话原样还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说这个了!”秦政自觉落了下风,赶紧转移话题,问:“你方才要说什么?”
嬴政于是道:“王上让你住到此处,继承人选已然明确。”
“嗯,”秦政谈到此有些忧心,道:“但此举无疑是树敌。”
一年的时间里,他将宫内几股势力摸了个熟透,道:“我伯叔众多,兄弟自然也多,不排除有野心之人。”
不说旁兄,亲兄弟就有一个:“还有成蟜,如今已经是太后的夏夫人不会轻易放弃为他争夺太子位。”
秦政道:“只要除掉我,就有另选的可能。”
不说太子位,嬴子楚这个王位得来的实在容易了些,仅仅是靠得到华阳夫人的喜爱而即位,并不服众。
坐在王位上的是他,其下异心者良多,心中的王选可一定不是他。
同样的,对于他选定的继承人,也就不屑一顾。
这一年里,有的是人近他身,观察他的秉性。
秦政意识到后,有意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掌控之人,算是坚定了自己站在嬴子楚这一边的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虽让他们舍弃了扶持他当傀儡的心思,却也容易招来灭口的灾祸。
同样的,成蟜的处境亦是如此。
他没空忧心别人的安危,甚至于这个弟弟还是没有的好。
可坏就坏在,成蟜还是天真的年纪,也不见得有什么心计,最是容易掌控。
这样一来,异心者若有心扳倒嬴子楚,最好的一条路,就是杀了他,而后扶持成蟜即位,待掌控实权,继而杀了这个傀儡另立。
嬴子楚方才即位,那些人最好的下手时机便是这时局不稳之时。
思及此,秦政道:“你近日与我同睡吧。”
近乎是无理由的一句话,嬴政有些猝不及防:“?”
第18章同榻而眠
“你是近身侍卫,”秦政补充道:“可得时刻保证我的安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听了发笑,同床共枕,哪有近身侍卫这样近身的。
他略微揣度秦政的心思,道:“怕王室中人暗算?”
秦政点头,又有些奇怪:“你为何总能猜中我之所想?”
这种问题嬴政向来以玩笑带过,面色不改,道:“我与公子心意相通。”
按说依据事实,他们是同一人,确实心意相通。
可秦政不知道其中因由,这话听起来便过于肉麻了。
不出所料地,他长噫了一声,嫌弃道:“你不要脸。”
这招虽然有些丢脸面,却着实好用。
秦政果然不再过问,明日他还要早起听学,当即从他怀里下来,缩去被褥,随后嘱咐他:“你来吹灯。”
嬴政又问他:“当真同睡?”
秦政盖在被子里,声音有些闷:“你好啰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也就不再说话,脱去外衣过去床铺,而后吹灯躺去他身边。
且不说嬴子楚思虑周全,自会保证他的安全。
就算有暗算,那些人也万万不会蠢到夜袭太子宫。
秦政先前与他同睡惯了,一年间两人又未有什么机会见面,如今终于得以居于一处,他自是念起从前。
防王室中人暗算只是他的借口。
秦政就是想他了。
嬴政也不说破,自己什么样自己最过清楚。
心里再怎么想,嘴上是万万不会说。
也不许人戳破。
他方才要是直说了,秦政可是会生气的。
思索间,小小的人儿贴近,埋在他胸口的同时,还抓住了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不许他再走一样。
嬴政回牵他,听着他的呼吸声,直至他平稳入睡,才将手抽回来。
虽说他乐于去回应秦政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但是不是有些过界?
有至交是牵着手睡觉的吗?
总觉得与他的本意有些偏离。
这夜间,嬴政半途醒了一次。
倒不是屋外有异动,而是秦政的睡相实在算不上好。
他幼时有蜷着身子睡觉的习惯,不过年岁渐长,这个习惯随着岁月而掩埋。
秦政却还没有到那个年岁。
从前在赵国,他总会将秦政摆正,长久下来,也矫正了不少。
在秦宫一年,倒是又回去了,不仅越睡越蜷身,方才松开的手,也被他牵了回去,此时还贴去了心窝,弄得嬴政很是局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抽手回来,秦政却不放,隐约还哼唧了几声,好似要被弄醒。
嬴政无奈,只好自己靠去他,抬膝将他缩起来的双腿压下去,将他整个人顺成直条,而后搂进了怀里,将人抱了个结实,秦政也就不再乱动。
他向来不为他人做麻烦自己的事,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秦政总是多了几分耐心与温情。
仅仅是为了以后的权争?
这理由太过拙劣,嬴政都不屑于去欺骗自己。
不过,无论什么理由,对他好就对他好吧。
他幼时身处沉沉黑夜,诸多身不由己,举目望去,云蔽穹宇。
秦政处境与他一样。
又不一样。
他难见寸缕月光。
而秦政拥有整轮圆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日,嬴政起得稍晚了些,还是被秦政的动弹声吵醒。
秦政方一睁眼,对上的就是他的脸。
从前他都是靠在对方脖颈,可今日有些不一样。
许是他昨日太不安分,崇苏将他搂到了近前。
身体交叠,互换体温,连鼻息都交错。
有些,太近了……
虽感觉上有些奇妙,秦政却还是下意识推开他。
嬴政睡得浅,被他一推也就醒了,问道:“该起了?”
怀里的人没做声,他看去窗外,蒙蒙亮,若未记错的话,秦政这时候应是有早课的。
于是先起来,道:“我先行,一同出去叫人瞧见总归不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秦政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嬴政全然没发现他的不对劲,穿戴整齐,也就出去了。
床铺的温度消散得很快,秦政整理着着装,少见地有些磨蹭。
片刻后,嬴政领人端了铜盆和洁面净口的用具进来。
盆中热水还冒着热气,他示意那人放下物事出去,而后拧了帕子递给秦政。
“趁水热擦脸。”他道。
“嗯。”秦政又只回了一个字。
嬴政这才稍稍发觉他的不对劲,可也没细想,问道:“未睡醒?”
秦政此时无比感谢他对一些细腻心思的迟钝,迅速点点头。
而后起身洁面漱口,用好后,道:“今日先去南讲堂听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嬴政回他,又问:“我同去?”
他有意多问一些小问,除去关乎时局的大事,他不想过多干涉,免得日后被秦政觉得他是在操纵他。
秦政犹豫两秒,道:“同去,太过遮掩,反而更像心怀异胎。”
又觉得只带他的话太过于明显,于是道:“让你的下属也同行。”
将张氏兄弟唤来后,一行四人先后出了宫门。
此次是秦政最后一次去往讲堂与王室子弟一同听学。
嬴子楚忙完近来国事,已经为他安排了专属他的老师。
文有相邦吕不韦,武有大将军王翦。
下月初始,他只消在太子宫中等着二位老师来即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到了讲堂,他进去听学,嬴政则守在外。
今日的讲堂氛围有些许怪异。
秦政方进去,就有几道视线同时投过来,可只是一瞬,又迅速移开。
像是有意避免与他对视。
这是怎么回事?
秦政心中疑惑,一面落座。
静坐一会,他忽觉比平常少了些什么。
他来得一向较早,到时,堂内人都不会到齐。
加之他不想为他人分去注意力,也就不会注意到谁到了,谁又没到。
到此时,他才猛然惊觉。
嬴珞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在以往,一见他来,这人就会坐到他身边来。
秦政屡次赶走他却都以失败告终,长久下来,也算习惯了他的存在。
他怎么不见了?
又联想起近来嬴子楚大刀阔斧一系列举措。
难道他为了稳固政权,将一直仇视他的悼太子一脉驱逐出了王城?
秦政思虑片刻,趁着讲师未来,出门去寻崇苏。
那边嬴政正盘算如何找个地方躲懒,转眼就见秦政从讲堂中出来。
“怎么出来了?”嬴政问他。
秦政解了身上佩环交由他,道:“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一个叫嬴珞的人?”
嬴政当然记得,点头回应。
“替我去找他,”秦政小声与他说着,又敲敲玉环,道:“就与他说,一年来,我们也算有些许情分。若他一族当真被逐出咸阳,日后只消有时机,我自会凭此物寻他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消一句话,嬴政就明白了他所想,收下玉环,道:“交由我就好。”
秦政有些不放心,补充道:“你与他说清楚,这枚玉环仅仅代表我二人的情分。”
不待他说下句,嬴政接道:“而不代表他的家族,他日后要想回咸阳,首先要舍弃他的家族。”
秦政朝他笑:“你果然懂我。”
这是自然。
嬴政揉揉他:“回去听学吧。”
“好。”秦政应道。
见他踩着欢快的步子重新进去讲堂,嬴政转身离去。
将反对势力逐出咸阳,对于一个新君来说为时尚早,何况是前太子的后人。
嬴政记得此次嬴子楚只是勒令他们搬出咸阳宫。
不过与秦政所料也无差,再待半年,这一脉人就不得再居咸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前世对嬴珞的印象,止步于此。
在宫中找到嬴珞时,他正领着宫人往外搬自己殿中杂物。
方一靠近,嬴政就见他面上沮丧与怨愤交杂。
他因嬴子楚的决定而出咸阳宫,如今秦政却来找他,也不知此人会不会愿意收下玉环。
嬴政报了秦政的名号,出乎意料地,嬴珞放下了手头事,将他唤到一旁说话。
可听他说明来意,嬴珞却犹豫。
看着那枚玉环,他莫名道:“他曾与我提到过一个朋友。”
嬴政没有说话,心里却明了秦政说的是自己。
“他的朋友本不在身边,”嬴珞看着他:“但阿政说,一定会将他接来。”
嬴政听这称呼,微微皱了眉。
“我没有见过你,”嬴珞又看向那枚玉环,道:“阿政愿意将玉环交由你,让你来传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之举止,也全然不像一个侍从,”他最后道:“你就是他的那个朋友?”
“是。”嬴政没有说太多。
嬴珞听到这个回答,轻笑了声,收下玉佩,道:“我信他。”
既然这个朋友接回来了,秦政说出口的承诺,概是会兑现的。
至于家族……
嬴珞稍有些茫然。
却还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玉环是为凭信,定要收好,”嬴政最后嘱咐两句话:“此事万万不可告知他人,若是泄密,所诺自废。”
嬴珞答应下来。
末了,嬴政道:“不要唤他阿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珞:“?”
嬴政已然转身离去,临走,淡然丢下一句:“他不喜欢。”
也可以喜欢。
不过能这样唤秦政的只能是他。
当日回宫,秦政问及此事,嬴政略过了最后一段话,将前言尽数告诉了他。
秦政听完,知道事成,于是与他玩笑:“我可是在给他人信物,你都不多过问,哪天我亲近他不亲近你了,你怎么办?”
“棋子罢了,”嬴政毫不在意:“有何可忧心?”
“哼,”秦政见他看破,嘴硬道:“那可不一定。”
说着,思及近来局势变动,又想到上回贺桦没有来太子宫,据崇苏说,是要留一个眼线在外。
但具体如何,秦政却不知,此时想起,也就问了一句:“你那个小族人是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也不知道,上次一见后,两人暂时没有联系。
也正是他们谈论贺桦的时候,宫城的另一边,贺桦整理好着装便要出宫。
近来,负责运送食材入宫的大伯出了些事,只能由他在膳房的老父替上。
贺桦在这边多受这位老伯照顾,自告奋勇去给他帮忙。
一是回报恩情,二,此次是难得的出宫机会。
他要找机会脱出这膳房。
出宫路上,府门林立,以咸阳宫为中心,离得越近,身份就越是显赫。
路过一处府邸时,他停住了步子。
抬眼一看,就见牌匾上飞舞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为蒙府。
第19章出宫记
驻足只片刻,他复而移步。
此时并不是好时机,待他帮着老伯运了食材出此闹市。剩下的时间,他可借着去采买膳房杂物而脱身。
届时独身走动,便是他前往蒙府的时机。
这一路上的府邸,和他从前看到的诸多不同。
不仅有前世就识得的几个世家,还有他未曾见过的几名老将之家。
其中印象最深的,是王龁老将军的宅邸。
老将军历经三朝,战功赫赫,可惜府中人丁凋零,唯一的儿子多病,撑了多年终归是没有撑下去,儿媳随其后而去,独留尚且年幼的孤女。
爷孙两同住偌大一个宅邸,显得颇为空旷。
王龁近日应是不在,那小孙女一人待着无聊,便在府门口玩耍,和这片的孩子玩成了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桦偶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有的叫她小乔儿,又有人叫她乔松,想来她的全名便叫王乔松。
这个名字,颇为耳熟,他以前好像在哪处听过,但也只是听过,去回想,也回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天,他依旧从将军府门前过,也照旧看见王乔松在府门外玩。
这条街的孩子都和她玩得熟,此时互相追逐,是在玩追人游戏。
他走得早,此时并不着急,缓下了步子,看了一会在暖阳下笑闹的他们。
若没有记错,王龁将军会在三年后去世,如今无忧无虑的女孩失去了依靠,以后是何去何从?
他以前只知道王龁将军诸多战功,却从不知他还有个孙女,也不知道这个孙女后来如何,简直就是像被抹去了存在,现在见到,难免有些好奇。
他想得正出神,也就没有注意到,有一人悄悄绕到他身旁,一下便牵住了他的衣袖。
而后是一个欢快的声音:“抓到你了!”
贺桦一转头,就见方才心中所想的姑娘此时就在他身边,微微歪着头看他,笑着的一双眼睛犹如弯弯柳叶。
还不待他回话,周边就有人笑她:“小乔儿,抓错啦抓错啦,他不与我们一同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乔松当然知道他不是一同玩的孩子,可她见过这人几面,虽每次都只是路过,可他总是往自己府中看,眼神中颇有探寻的味道,好生奇怪。
有时候她想搭话,可偏偏他去也匆匆,从来不给她这个机会,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人,至少要逗他一下。
贺桦哪里想到会有这出,愣了两秒,而后笑道:“竟不知我也被算了进来,这次不作数,姑娘可愿再来一次?”
“好啊。”王乔松答应地很爽快。
“不过,”贺桦微微抬手,让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脱出,而后道:“今日未有空闲,恕我先行,改日定来赴约。”
王乔松问道:“改日是何日?”
贺桦已经走出了几步,闻言道:“未有定日,姑娘何时见我,便叫住我吧。”
王乔松以为他在骗人,还想上前,却被她的小伙伴们一齐拉了回去,只来得及朝他说了一句:“不许言而无信!”
贺桦没有答话,只是朝她挥挥手,以示再见。
他不会言而无信,只是听人说,那大伯明日便要回来,届时他又待在了宫墙之内。
出宫不是他想出便能出,下次见,是真的未有定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着,他小跑起来。
今日这么一耽误,还是有些许晚了。
跑到地方,贺桦轻易便寻到了那老伯,他稍有些驼背,头发花白,精神气却好,看到他便叫:“桦儿,来啦!”
“爷爷,”贺桦也便迎上去,帮他搬了一袋米粮上车,问他:“大伯明日回来,伤好全了吧?”
“好不全也要回来喽,”老伯直起腰来,擦了汗,道:“哪里是我等能说了算的。”
“嗯。”贺桦答应了一句。
老伯又自言自语,道:“冲撞了大人,被打伤腿脚,怪他自己啊。”
贺桦默然,如今不同从前,他并没有身份和资格去帮他,也就不再多提这伤心事。
等装好车,老伯便在前边赶驴,贺桦跟在后边,时不时帮着扶一把车,手里还提着车上放不下的一袋青蔬。
待出了这片闹市,会另有人接应,他也就可以借机出走。
老伯走不了太快,赶着的驴子也就慢,本也没什么,近日常来,众人也知道他是宫里人,多不会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今日不知为何,这闹市比平日还要闹上一倍,一阵喧哗声自远而来,途径一条小巷时,忽然就窜出一个人来,直直向贺桦撞来。
贺桦视线被车上物事挡着,一手帮着推车,一手还提袋,看到他时,已经完全来不及躲,被来人撞了个正着。
对方本就跑得快,也没注意车后边有一人,看到时来不及刹车,一撞撞了个结实。
两人齐齐倒地,贺桦手中的袋子便也脱了手,袋口一开,其间绿叶洒了他们满身。
贺桦被撞得目眩,那人倒是不知疼一般,从他身上半爬起来,指着右前方一团毛茸茸的黑色小兽,道:“快帮我抓住那只乌云!”
慌乱中贺桦看到他的脸,猛地一震,脱口而出:“蒙将……?”
又把险些说出口的将军二字咽下去。
“你认识我?”蒙恬没大听清,听了个蒙字,默认他在叫自己,抽空答了他一句。
而后也没了下文,从他身上窜起来,又去追他口中的那个乌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贺桦当然认识,只不过是从前认识,而他认识的蒙恬与现在的年岁当然也不一样。
以前叫蒙将军叫惯了,方才险些就唤出了口。
此时的蒙恬应是十岁有三,与将军还沾不上边。
周围有人听他是蒙氏子弟,立刻就来了劲,帮他去捉那只上下逃窜的黑毛小兽。
贺桦见闹去了那边,拨开身上的菜叶,将尚且完好的收拢过来。
一旁老伯听了他是蒙家的孩子,想到被打断腿的儿子,以为又惹上了事端,面露惊恐,一时震在原地。
贺桦整理好自己便要起来,方才半起了身,有人上前一步,稳稳扶住了他,接着便是一个温和的声音:“惭愧,家兄鲁莽,这位小兄弟可有伤着?”
这个声音,又是与蒙恬在一起,贺桦都不用猜他是谁,抬眼,果然是蒙毅。
本想登门拜访,没想到在此就遇上,一朝得见尚在少年时的他们,贺桦心中慨叹,一边回他道:“未有。”
蒙毅此时年岁虽小,却也稍比他高,此时视线落去了他头顶,贺桦这才意识到头上可能还落了叶子,正想去摘,蒙毅却抢了先,为他拿了下来。
还未等他说话,那边就爆出一阵欢呼:“抓到了,抓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蒙恬挤着进去人群中央,从旁人手里接了那小兽,道:“多谢!在场的各位都有赏钱!”
话还未落音,便有跟着他的奴仆上前派赏。
那边又爆出一阵欢呼,乱作一团,蒙恬则朝这边过来,提了那黑毛小兽的后脖颈,朝蒙毅道:“看,为兄抓住了!”
“是百姓所抓。”蒙毅淡然道。
“哎,这不重要。”蒙恬从小兽的脖颈上取了东西下来,而后将其往旁一放,也不管这黑毛小兽一赤溜就跑走。
看去他手上,是为一串精致手串,蒙恬像是自言自语:“还好找回来了,不然惹阿娘伤心,爹爹得打死我。”
待收好手串,他才注意到一旁的贺桦,方才撞了他,好像撞得还有些狠,可未见他有生气的意思,端立在那处,与自家弟弟说着什么。
反倒是他身旁的老伯,面上有惧色,见他过来,更是害怕,拉过贺桦小声道:“桦儿,你与这位大人认个错,显贵惹不得呐。”
贺桦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但他也知道两兄弟是良善之辈,于是柔声安慰道:“不必担心,这二位大人都讲情理。”
蒙恬正好过来,本来就疑惑为什么他会认识自己,听他这句话,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讲情理?”
“大人面相温良。”贺桦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蒙毅惊奇地看他一眼,蒙恬那副莽撞的样子,第一眼见,不觉得他是纨绔才好,怎么样也与温良沾不上边。
“他夸我。”蒙恬得意地朝蒙毅炫耀。
“……”蒙毅无言一阵,又提醒他道:“你方才撞到人,还不道歉?”
“哦哦。”他像方才记起来一般,道:“抱歉,追得太急,没有看见你。”
又从兜里掏了一把方孔钱,递给他,诚恳道:“此为赔礼。”
然后又围着他转了一圈,道:“没有伤吧?”
贺桦觉得好笑,以前倒是没见他这样活泼的时候,也没有拒绝他的钱币,轻笑道:“没有,多谢大人。”
“我撞了你,你还跟我道谢?”蒙恬颇为不解。
“这是两件事,”贺桦朝他晃了晃手中方口钱,道:“何况,足足两月饷钱之数,为何不道谢?”
他话中带笑,明显是调侃,话一出口,蒙氏兄弟莞尔,连带着老伯神色都放松下去。
而后,蒙恬又想起来方才他叫了自己名字,问他:“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认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桦其实没有叫全他的名字,不过他既然这样问了,正是一个机会,他刻意含糊道:“太子政曾与我提及。”
又添道:“久闻蒙氏威名,很是仰慕,平日多在意了些,也就眼熟了大人。”
蒙毅听完,扫了一眼他的着装,显然不是什么显贵之人,当下存疑,问:“太子政?”
第20章这里生长着未来的天下共主
太子政归来只一年,就算是他二人都未曾见过几面。
这人是如何得见,还从太子政口中听闻蒙家的事?
“喔?”蒙恬显然是和他想去了一块,似信非信。
贺桦却点到为止:“二位大人,我等还要回宫交差,恕不久留。”
蒙毅拉着蒙恬去到一旁,为他们让路,临走又问:“你是宫中人?”
贺桦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借机给他看了照身帖,让对方得知自己名姓,而后道别:“有缘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会。”两人齐齐道。
目送他走后,蒙恬就道:“他不像普通宫人。”
“是啊。”蒙毅回他。
虽是一身质朴衣装,举手抬足之间却显出些贵气,礼数周全,与他们谈话也不显惧色,不卑不亢。
况且,他们二人尚小,蒙家平日都是父亲和祖父入宫。
今日若不是蒙恬贪玩,偷拿阿母的手串,结果被那小兽叼走,让他们一路追来了这边,放在平日,他二人根本不来这闹市。
此人若是寻常宫人,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他们,更不用谈能一眼便认出蒙恬来。
“他在说谎?”蒙毅问。
“不知,”蒙恬没有断言,稍一思索,道:“听闻随太子政回秦的还有两人,他会不会是其中之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二人同太子政回秦,此事鲜有人知,他们也是听身居高位的祖父说的。
蒙毅摇摇头:“不清楚。”
又道:“如若不是,那他就是说谎。”
否则连他们都接触不到的人,怎可能随便一个宫人就熟识。
此人是不是在说谎,又到底为什么会认识他,蒙恬来了兴致,道:“有意思。毅儿,近来有趣事了。”
“不要叫我毅儿,”蒙毅表示抗议,继而问:“你想结识他?”
蒙恬点头,道:“反正阿父说过让我们日后亲近太子政,若是他真的是随太子政回秦之人,先结识他没有坏处。”
“也是。”蒙毅觉得有理。
方才点头,就听那边蒙恬几乎是轻声哼成了曲调:“毅儿毅儿毅儿……”
蒙毅:“……”
向来都是阿爹阿娘这样唤他,这个阿兄从前都是唤他阿毅,近来却非要改口成毅儿,听得他好不自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烦人!
蒙毅忍无可忍,给了他一拳。
蒙恬嚎叫一声,道:“你平日不叫我兄长就罢了,你还打我!”
“哪有你这样当兄长的?”蒙毅又给了他一拳。
不就是比他晚出生了些,平日就处处被他用这个理由压一头,实在气人。
说着,又把贴近的蒙恬给推开。
蒙恬并不服气:“我哪里不好?”
说罢又靠过去,想把手搭去他肩上,蒙毅哪里肯,又退走开。
这样一退一进,最终还是被蒙恬得了手。
两人推搡着,就这样慢慢步出闹市,朝府中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日后不久,一日午前,太子宫内的嬴政收到了消息。
是他留在宫城侍卫处的眼线,消息有关贺桦。
据这个眼线说,前几日,蒙家的人动用宫中的关系,换了几个人去府中。
其中就包括贺桦。
嬴政不意外,上回贺桦与他提过会去前往宫外世家。
倒是秦政觉得奇怪,问:“他什么时候和蒙家有了交集?”
嬴政自然是不清楚,道:“不知。”
他都不在意,秦政自然没再问什么,话题一转,道:“听闻蒙家的小辈同我年岁差不多。”
继而问:“他们两代人皆奉秦君,这代小辈会不会是我日后臣?”
会,不仅会,还是你的左膀右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默道,嘴上却说:“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秦政歪头看他,道:“只是对他们有些兴趣。”
嬴政放下手中竹简,也去看他:“那便将他们召入宫来。”
秦政和他想的一样,可还是不免忧心:“这样会不会让父王认为我过早拉拢朝臣?”
如今后宫势力林立,朝中更是几大派别,他身为太子,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亲近忠君之臣,”嬴政却道:“有何不妥?”
从前是蒙家主动将蒙家双子送入宫来,此世秦政主动些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对于嬴子楚来说,以后的继承人亲近他重用的朝臣,是为认同,也就不必担心他会对此事有疑虑。
再说,作为太子时不亲近,日后初登王位,权柄旁落,不论是后宫还是前朝,他都受制于人,更是没那个机会。
“也对,”秦政略一思忖,道:“我明日就与父王提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嬴政答了他一句,思绪飘去了其他。
方才没有细想,如今回想,贺桦为什么会选择蒙家?
难道他与蒙家最是相熟?
前朝中谁与蒙家相熟,又是贺桦那般的性格?
一种极度不详的感觉从嬴政心头起。
他莫名有种直觉,一种大秦在他去后,出了变故的直觉。
否则怎会出现一个这样紧随他而死的神秘人?
杂乱思绪上涌,嬴政心中乱得厉害,一双小手却贴了过来。
秦政凑到他面前,手放去了他额头,见并没有什么异样,问:“你怎么脸色这样差?”
“无事。”嬴政抿直了唇,心中挑选着符合贺桦的人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想秦政却想去了其他,正色道:“你放心,我就算亲近蒙家的人,也不会丢下你的。”
嬴政:“?”
又看秦政一脸认真,怕是真的以为他在害怕被丢下,不禁失笑:“我知。我想的不是此事。”
“那是何事?”秦政不放心他。
“是我多想。”
经他这样一打岔,嬴政倒不再去想贺桦了。
不管是谁,只要不是他的继任者出事就行。
至于方才的直觉……
就当是错觉。
“真的没事?”秦政复而摸摸他,问:“没事的话,我就要去找吕相听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为什么,这小孩越发喜欢对他贴贴抱抱,不仅如此,像这样直接上手也不是少有的事。
不过,他也不厌恶就是了。
“去吧。”嬴政道。
这个时辰,吕不韦估计已然在前殿等着了。
看着秦政走出殿门,嬴政复而拿起方才放下的竹简。
上边是秦政的字迹,吕不韦给他留的课业,嬴政都会先过目一遍。
大体是没什么错处的,只是嬴政总会凭借着这些课业,引申去他执政后的一些所思所想与秦政讲。
要培养一个帝王,还是帝王亲自来教最好。
此后几日,他将重心全然放在秦政身上,久而久之,也就将贺桦的事抛去了脑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政所说即所做,次日便与嬴子楚提了蒙家的事,嬴子楚与蒙骜一拍即合,尽然同意自家孩子走到一起。
在此后不久,蒙家的两个孩子就获得了自由出入太子宫的特许。
蒙恬和蒙毅本就对秦政感兴趣,时常结伴入宫寻秦政玩,不出半年,三人便互相熟识。
再往后,蒙恬曾提议将贺桦一同带入宫中,却屡次被其拒绝,问及原因,也从不曾得答案。
此一年间,对嬴子楚登位有异议的,诸如嬴悼一脉,要么被几分势力,要么被逐出咸阳,到最后,已然不成气候。
其余王家可能成势的,也都是同样的下场。
第二年,嬴子楚正式加冕,秦政亦正式册封为太子。
嬴子楚的王位也就无人能够威胁,可这还不够,若是不拿出实绩,便很难让国民认从。
于是在年末,在周王室与诸国共谋弱秦之时,嬴子楚毅然决定东出。
此一战,秦一举扫灭东周,收周王室九鼎。
统治了天下近八百年的周王朝,历经鼎盛,又经中兴,盛于开创性的分封制度,却又衰于分封制下的天下群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见证数百政权起落,断送在乱世中后起之秀秦国手中。
盘踞在洛邑沉睡多年的玄鸟缓慢苏醒,几经盘旋,朝着天地之西去。
去往天命所归处。
落足时,它带起的风吹动了无数黑红旗帜。
这里生长着未来的天下共主。
人们称他为秦皇。
这里是未来天下唯一的都城。
人们称之为咸阳。
玄鸟再度闭上了眼。
他国或对秦灭东周有异议,但未有一国敢出头公然批判秦国之所为。
次年,蒙骜大将军多次东征,共攻克赵国三十七座城池,秦国国土愈渐扩大,国势日上,却在这时,嬴子楚的身体每况愈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从吕不韦那听闻,是因在赵国当质子时潦倒太久,熬坏了身子,在位两年,又是政事繁忙,多番隐疾都被牵出,这才有了如今的境况。
秦政将听来的讲给嬴政听,嬴政却不语。
关于嬴子楚的早逝,其间原因可不止这样简单。
三年。
这年寒冬过去,暖春柔光笼罩下,嬴子楚的身体好转许多。
三月与四月两月,嬴子楚派王龁攻上党,此战大捷,嬴子楚欣喜之际,又派蒙骜攻魏。
此战却陡生变故。
初始蒙骜攻下魏城两处,本以为此战亦会大捷,不想魏王请得魏无忌出山。
信陵君魏无忌当年以围魏救赵闻名天下,领军后向诸国求援,各国早就等一个攻秦的时机,以救魏的名义纷纷发兵,举天下之兵攻秦。
两军战于河外,蒙骜难敌五国之兵,大败回撤。
联军乘胜追击,大破秦军,一路势如破竹,攻至函谷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中斥候携着染血衣袍出现在咸阳朝堂之际,嬴子楚难抵此噩耗,当着朝臣的面,气急攻心,竟是呕出了一口黑血,昏倒在众臣面前。
第21章杏花树下
太子宫中。
秦政匆匆往外去。
前朝消息来得急,他晨起舞剑,剑还未出鞘,那边嬴子楚呕血的消息就到了他殿中。
紧随而至的就是战报。
秦政听得心下一沉,收剑便往嬴子楚寝殿去。
到时,只见殿中太医正收了东西往外去,吕不韦和秦宗室长老嬴勖各列两侧,秦政先行对嬴勖行礼:“伯公。”
继而对吕不韦道:“先生。”
二者颔首以示回应。
秦政看不见里屋中的嬴子楚,又不便贸然进去,只好问:“父王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不韦回他:“气急攻心,据太医所言,需得修养月余。”
秦政默然。
藏在袖中的手却握紧了拳。
若不是此战天下攻秦,断然不会落到这个局面。
嬴勖似是看出了他的情绪,满布着苍老皱纹的手放去秦政头顶:“政儿不必忧心,大王自有先灵相护。”
秦政乖乖点头:“好。”
他面上乖巧,心中忧心的却不止是嬴子楚,更是国事。
可身处此处,倒也不能发问,显得他全然不挂心缠绵病榻的嬴子楚一般。
一国之君倒下,殿中两位长者皆有诸多事宜,嬴勖看着嬴子楚服下药,从殿中退了出去。
吕不韦却未走。
殿中陆续有人来,两位太后,以及王后赵姬得到消息匆匆而来,却都顾及会扰了嬴子楚清净,并未久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吕不韦每逢人走,都会去相送。
也就是他去送赵姬出殿的当口,嬴子楚堪堪醒转。
殿中只余下秦政一人,此时自是迎了上去。
嬴子楚方才醒转,缓了片刻,又重新忆及那可恨的战报。
一时气从心头起,却也忽视了他的存在,当下便召人来,道:“传寡人之令,将那魏太子增囚去咸阳偏殿!”
太子增是为魏国留于秦国的质子,此次攻秦以魏国之信陵君为首,嬴子楚自是会迁怒这个质子。
秦政心觉他太过冲动,在一旁出声提醒:“父王息怒。”
嬴子楚这才注意到他,还想再说,却猛地想起当初秦赵之争,秦政作为质子,同样因赵王的追杀受尽了苦楚。
还是被他心狠扔在了邯郸。
此时在秦政面前作此决断,难免有些不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时要出口的话顿住,两人相顾无言。
秦政朝他眨巴眨巴眼。
“……”嬴子楚移开了眼,道:“政儿先行回殿吧。”
秦政听他的话,行礼作别,却也留下一句:“父王若囚魏太子,实为给山东五国留下话柄,借此留函谷关而不去。以儿臣之见,不如厚待,作势亲魏而离间他国。”
说罢,退身出了里屋,道:“儿臣告退。”
嬴子楚被他一席话说了个清醒。
方才真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连自家儿子都懂的道理,他却未能想到。
不过,嬴子楚复而望了秦政离去的背影。
虽还有些少年人的单薄,却已然和三年前是天壤之别。
初归秦时的稚气被尽然抛下,身量拔高,华服加身,举手抬足之间,全然是贵态。
所思所想,在这样的年纪,也尽然不输长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端得是天潢贵胄,亦是大成之才。
他身体有恙,若是早去,将大秦基业交与秦政,他倒是放心。
秦政全然没有意识到嬴子楚想了些什么,顾自往外去,却在出殿门之时碰见了回来的吕不韦。
他此次去的倒是久了些,秦政心道。
“先生。”秦政唤道,又告知他:“父王醒了。”
“嗯。”吕不韦抬手,在他肩上轻拍,道:“小太子先行回殿,大王有本相作陪。”
说罢,收手朝殿内去。
这一抬一放间,他的广袖在秦政面前扫过,其间飘出一缕淡香,恰好就被秦政敏锐地捕捉到。
他几乎是震在了原地。
这股香味!
秦政想回头,却生生控住自己,快步离开了这处寝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各国贵族多会用熏香,多为花卉制成,身居后宫者更是喜用独特花香。
这种熏香,他只在赵姬身上闻到过!
是一种难得的淡香,赵姬甚是喜爱,时常使用。
虽说吕不韦方才去送了赵姬,但秦政不时会去寻赵姬,此香浅淡,断然不会轻易在他人身上留下。
只有少数几次赵姬抱他入怀,通常是要抱好一会,秦政才在自己身上闻到这种淡香,但也留不久,出门一经风吹,不出半刻钟,也就会散去。
这二人方才做了什么,才会在吕相身上留下他母后的熏香?
秦政不往过分去想,可就算是最简单的拥抱,赵姬身为王后,这都是极大的逾矩!
何况这是什么时机?
是他父王病体在塌,这二人就算真的有什么,未免也太过胆大!
秦政难掩心下震撼,上了寝殿外宫轿,朝自己宫中去。
今日事太过出乎意料,他要回去与崇苏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如今出太子宫都不带崇苏,崇苏近两年个子长得飞快,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加之他长相出挑,太易惹人注目,何况来的还是父王殿上。
三年过去,嬴子楚早就将这两个与他归秦之人忘去脑后,但秦政行事谨慎,还是不愿让崇苏在他面前露面。
想到此秦政就郁闷。
也不知道初见时明明风吹就能倒的他,为什么能长到那样高。
秦政嘴上不说,实际暗地里早就较上了劲,平日里吃饭都刻意多吃,认定了他以后会比崇苏高。
至少要一样高。
他暗暗道。
待到太子宫,秦政直朝了后殿去。
随着年岁增长,两人早已不同住一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如此,秦政为方便去寻他,为他安排了一间离得近的寝房,未让他与其他侍从同住。
这几年来,殿中侍从奴仆都成了他的人,断不会让宫中消息流出,他去找人,也就随心所欲得多。
有时议事晚了,他懒得再走,在崇苏身边睡下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近来春日,春风暖阳诱人,崇苏经常不在屋内,而是在太子宫中到处溜达,寻一处适合晒太阳的地方,时常一待就是整一个下午,好不悠闲。
简直比他这个太子悠然自得多了。
最经常去的,是殿内偏处的一树杏花底下,秦政去看过,是一片好景,也怪不得他喜欢。
他去找人时,首先去屋里,若在屋中找不到人,那便去问问殿上其他侍从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若是他们也不知,就去那杏花树下找他,通常都不会错。
今日也是一样,他先行去了崇苏屋中,而他进崇苏屋门,多是不敲门的。
虽被他说过几回,秦政也全然不在乎,这一次,还是推门便进。
屋内空无一人,果然是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问其他侍从,也说不知,秦政于是朝着那偏处去。
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居然还去躲懒。
秦政无奈,面上却也是浅浅笑意。
崇苏能这样随着性子,要说源头,还是他的问题。
当初秦政问他想要什么名分,他只要了一个侍卫长的职位,秦政自是给他。
初始崇苏做得认真,越到后来,许是觉得累且繁琐,不到一年,他就当了甩手掌柜,只挑他想做的事做,不想做的尽数派发给他人。
结果惹来不少怒怨,很多人不满他的作为,闹到秦政面前告状。
不过在自己宫中,这都是小事,秦政乐意惯着他,尽数给他将麻烦都挡了回去。
久而久之,宫中人都意识到他极度偏心,对于这个侍卫长不敢低看了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样一来,更是除了秦政没人敢管他。
也就造就了如今天天躲懒的崇苏。
秦政溜达过去,老远便见了他。
这人前几日都是靠着树,今日更是惬意,身下垫了席子,仰躺在树下。
只是他身高腿长,席子装不下他,半条腿都在外边,此时曲着左腿,一手垫着后脑,任由暖阳笼罩,正闭目养神。
金光洒在他身上,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边,脸边翘起的黑色发丝经由光线贯彻,像是变了颜色,打下的阴影投去面上,细影随着微风在好看的脸上轻晃。
秦政不会以貌取人,不厌丑,也不对美趋之若鹜,可看着崇苏,却总忍不住被吸引。
他这副皮相好看,吸引他的却又不只是皮相,皮相所展示出的神态,影响着神态的内核,才是真正让他移不开眼的。
就比如他安静闭目休息,人人都会闭目,可人人神态也都不同,或皱眉或舒展,或张口或闭口,或完全瘫软着五官。
崇苏闭目的神态,他觉得是美的,美在了哪里,他描述不出来。
只知道杏花暖阳相称,大好景色,他在此休憩,并未撞破这美景,反而更添了色彩。
他莫名有一种直觉,觉得他的魂灵不与这副美貌相称,不是说这副皮囊不美,而是他不该是这样的美,那该是怎样的呢,他也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总觉得,离了崇苏的神魂,这副皮囊失去内里支撑,也就不会让他如此青睐。
他看得入了神,凑到近前,连自己的手几时伸了出去也不知道。
阳光被挡了太久,嬴政身上暖意渐消,察觉到来人,半睁了眼,见是秦政,抬手握住他抚上自己脸侧的手,声音有些迷糊:“回来了?”
第22章杏花雨
秦政看着他,莫名吞咽了唾沫,道:“嗯,回来了。”
嬴政往旁让了让,邀请他:“同我一起?”
秦政于是在他身旁躺下。
躺下才想起来反省自己为何如此悠闲,于是问他:“你可知今日变故?”
“我知。”嬴政懒懒道。
他才小睡了小半个时辰,被扰了清梦,说话时调子都有些拖着。
秦政转身俯卧,又半撑起身,捞了他的一缕发来,道:“你也太过不在意了。”
“要我在意什么?”嬴政于是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尚未登王,主动权不在他们这方,嬴政就是想成事,都没有权力和立场。
而近来发生的这些事,对于嬴政来说无异于记忆复苏,日子过下来,多是意料之中,自然不会有太大反应。
秦政给他编小辫子,一边道:“在意联军攻秦。”
“函谷关乃佑秦之天险,”嬴政扫了眼秦政作乱的手,却也放任:“若是强攻,各国必有损伤,而谁损谁伤,五国各有私心。”
“他们会内讧。”秦政接道。
“是,”嬴政揉揉他的脑袋,道:“乌合之众罢了,不足为惧。”
秦政给他编完一条,又捞了另一缕发,道:“父王今日在朝臣面前呕血,也不知会在前朝掀起怎样的风雨。”
这三年来,嬴子楚的身体状况朝中人周知,经了这遭,更是很难让人不多想。
臣子们最会看势而动,嬴政道:“过不久,或许就有朝臣来向你示好。”
秦政心中有些猜测,却还是顺嘴问:“为何?”
嬴政丝毫没有掩饰:“新君将……”
“嘘!”秦政捂住了他的嘴,赶忙阻止:“你且莫要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心中不也如此想?”嬴政笑问。
秦政确实这样想过,但有些事心中想,却万万不能言明,于是道:“祸从口出。”
“嗯。”既然他不想再多说,嬴政也不再提,略微颔首,见秦政已经给他编了三条辫子,问道:“编这个作甚?”
“好看。”秦政随口道。
实则是他心中想着事,手头也闲不下来,于是拿他的发丝做了消遣。
“好看?”嬴政轻易看出来他藏着心事,却没点破,而是换了种方式,问:“今日去大王殿中,可有何所见?”
虽是这样问,嬴政却能猜到大体。
概是秦政发现了吕不韦和赵姬的那档事,震惊又不敢信,想说却找不到合适开口的时机。
经他这么一问,秦政果然与他道来。
说完他所见,总结道:“我有些直觉,母后与吕相之间或许有些……”
秦政话没说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于是道:“嗯,怕是如你所想。”
“他们为何要这样?”秦政稍有些寒心。
赵姬是他母后,就算是顾及他,也不该在嬴子楚还在世的时候就去私通他人。
何况私通的还是当今秦国丞相。
若是父王真的时日无多,届时他即位,又该如何去看待他二人的关系?
嬴政却道:“不止是他们,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己身利益为先。”
说着,引导秦政去想当今堪称复杂的局势:“你且看这三年来的朝堂。”
他道:“其先是外姓宗族。”
自秦政被立太子以来,华阳太后自觉楚宗室又是扶持当今秦王上位,嫡长子秦政也是她做主接回秦国,现任国君与下任国君都归楚系,自然是大权在握。
于是不断利用手中势力安插楚人进朝堂,这行人中比较有能力的,是一对兄弟,是为芈启、芈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政查过他们的身世,都是楚王室中人。
其中那名为芈启的,是昭王之女与楚王熊元之子,有着秦楚两室的血脉,和他都有着一层亲缘。
楚宗室势力进一步干涉朝政,嬴子楚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三年间,逐渐受不了她的管制,扶持秦嬴宗室,亲近朝中王家、蒙家以及杨家等秦国世家。
同时,在后宫宠幸韩夫人,朝夏太后示好,想在后宫扶持逐渐没落的韩宗室与其对抗,这也导致夏太后有段时日对秦政好得出奇。
待秦政想完,嬴政又道:“再是王后。”
嬴子楚自登上王位后,虽将赵姬封后,却也不忘充实后宫,近来为了扶持韩宗室,经常去韩夫人住处,已有些时日忽视赵姬。
再者,成蟜年岁渐长,倒是不复先前那样贪玩,反而聪颖起来,加之其活泼的性格,近来颇得嬴子楚喜爱,也常挂在嘴边。
秦政去见过他母亲几次,每次都是愁容满面。
他深知赵姬的心性,极其没有安全感,极易多想,却又没有主见,只要有人给她出主意,她概是会听话。
秦政越想越心惊,从前未将这些事放到一起看,如今整理下来,许多事却是有迹可循。
嬴政看他的模样,知道他想通了其中关节,最后提点道:“相邦的出现,不得不说巧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秦政不可置信。
他可是当初助父王回秦,与父王同登高位的知交啊。
父王为他封侯拜相,平分天下,到如今,他却与父王的王后私通?
嬴政简直能将他的心猜个通透:“若是大王出事,王后便为太后,吕相已然为相邦,两相配合,岂不是权势比之如今更甚?”
“再说,何止私通,归秦时,你可见大王有恙?短短三年,就算有当初在赵国的积疾,又岂会这样快就垮了身子?”
“怎会……”秦政坐起来身来,脑中一片混沌,道:“如若这样,父王怎会一点都察觉不到?”
嬴政跟着他坐起,道:“真相中掺杂着假,最是让人分辨不清。”
也就是说,嬴子楚确实有旧疾在身没错,但这些旧疾不至于让他三年即死。
这些人加速了他的衰亡。
秦政还是有疑:“可单凭他二人,又如何能这样瞒天过海?”
嬴政却道:“我可没说单凭他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猛然想到方才提到的楚宗室。
上位三年便想削弱宗室,果然是太早了吗?以至于惹来了楚宗室的反扑?
“嬴姓宗族呢?”秦政说得有些艰难:“他们就没有一人察觉不对?”
嬴政却反问他:“当初那些反对大王即位的势力,又真的尽然出了咸阳吗?”
秦政背后寒意陡生。
他知道朝中势力几分,互相对立,都想为己方谋利,但却猜不到,这些人居然能在某一件事上达成惊人的一致。
嬴政去握他的手,不出意料地,触及了几分凉意。
“吓着了?”嬴政心觉现在就让他知道这些,或许有些为时过早。
当即将他圈过来,柔声道:“都是我的推断,切莫全然当真。”
这话倒也不是骗秦政。
当年嬴子楚身死的真相,是被人谋害还是真的旧疾并发,他确实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他即位后,吕不韦联合赵姬逼走了秦宗室的几人。
后来他去查,才知当年嬴子楚即位之时,这几人只是假意迎合,心中存的却是谋逆之心。
再结合当初的朝堂局势,这才有了他的这些推断。
现在让秦政以为嬴子楚就是被毒害,嬴政意在日后让他多几分警惕,也多几分早日将这些势力除尽的决心。
未曾想把人吓成这样。
嬴政稍稍有些后悔。
却又想,当初他有这样不经吓?
这个时候,不该是会想着日后如何赢他们,而不是害怕这些林立的势力?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怀里的秦政出了声:“他们能这样对父王,日后亦能这样对我。”
秦政道:“若我不听话,他们亦能除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嬴政怀里挣出来,直视他的眼睛,问:“你说,我能赢他们吗?”
嬴政挑眉。
看来他没想错。
怕,他怎么会怕。
他只会忧心日后不能赢。
“会的。”嬴政很是肯定。
秦政以为他是在宽慰自己:“你就这样确信?”
那是当然,嬴政心道。
只不过前世在这场博弈中,他花了整整九年才罢了吕不韦的相位,亲政后,更是耗费了不少心血去削弱宗室势力,直到华阳太后死后,他才真正放开手脚征讨六国。
此世秦政身边有他,断然不会再这样耗时良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面对秦政的问题,嬴政只能和他打马虎眼:“直觉。”
他每次说直觉,一向都是准的,秦政顿时起了些笑意:“我也有这种直觉。”
嬴政见他放松下来,复而拉着他躺下,道:“那就先顺其自然,不要多想。”
可说了这样多,此时让秦政不多想,似是有些说空话。
秦政果然没有回话。
嬴政看他出神,明显还是想着。
他还这样小,想多了不免忧思过重,总是不好的。
嬴政视线移去了头顶杏花。
花开得正盛,在微风轻抚中摆动着,带动着洒落的阳光在眼前晃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忽而问他:“想看杏花雨吗?”
“嗯?”秦政放去权争的注意力被他拉了回来。
还不待秦政反应过来,嬴政便捡了丢在身侧的佩剑,用力一挥,剑身砸在树干上,带得整棵树都颤动起来。
花枝上本就满缀着,经由这阵颤动,枝头上白色小花倾落,下雪一般,追随着照下来的阳光,朝他们扑来。
秦政睁大了眼睛,本浅淡的花香转瞬浓郁,花儿落了他们满头满身,简直连披散的青丝都被铺成了白发。
转首去看身旁人,只见有几株白花落去了嬴政眼窝。
秦政见了,忽而便被逗笑,想伸手替他抚开,可微一侧身,面上的一片花瓣骨碌碌滚落,一个不经意,就钻去了他眼里。
秦政眼中一疼,就想去揉,可刚抬手,嬴政就将他制住。
秦政只听他的声音随着一阵清风靠近。
“别动。”
可他难受得紧,双手还想挣扎,却被嬴政一手制住,往旁一带,两人瞬间挨到了一起。
接着,嬴政另手轻拨他的眼睛,稍稍凑近,帮他吹出那小花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只觉得眼睛一热,下意识躲闪,却又被他按住,如此两次,才被松开。
这下终于能用手去碰,可一碰,才发觉眼里已没了异物。
睁开眼来,就见眼前人凑得极近,几乎再凑近分毫,他那张好看的唇就要吻上自己的眼角。
微风簌簌,杏花树下雪白一片,席上两人挨在一处,忽而静了声。
而其中一人,花儿与发丝遮盖之下,默然红透了耳根。
第23章分寸
良久,秦政默默推开他,往旁让去。
“你……”那股湿热仿若还在,秦政轻垂了眼,小声道:“不知分寸。”
“这就算不知分寸了?”嬴政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凑过去,撩他扑闪的眼睫:“是谁前几日睡觉,非要勾着我的手指不放?”
秦政拨开他的手,狡辩道:“我那时睡了,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好,”诸如此类的事是数不胜数,嬴政轻易换了一个说:“那是谁非要去探池中花,结果跌进池中,上来了不去换衣裳,反而贴来我身上,将我也惹得一身湿?”
此事秦政自然也有理由:“谁叫你那时要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偏偏让他找不出理由:“趁我小憩想在我眉心画花,被我逮个正着,这怎么算?”
“下棋耍赖,拉着我的手不许我放棋子,这怎么算?”
“沾了风寒,喝药被苦了个正着,用手沾了往我唇上贴,这又怎么算?”
嬴政轻抬他下巴,又凑近了几分:“算是小太子坏心眼得很,还是不知分寸啊”
“都不算。”秦政移目。
嬴政于是问:“那我方才又怎么算不知分寸?”
这下秦政没话说了,往后退去,远离了他:“我……”
嬴政却不放过他:“如若我方才算不知分寸。”
他牵住秦政的手,不让人再往后退,两人的距离再度拉近:“是谁将不知分寸的事做了个遍,如今却要反过来说我?”
“……”说他一句话换回来十句,秦政选择不答:“我要去温习功课了。”
说着就要坐起来,嬴政却再度拉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他脸侧都染上些红晕的那一刻起,嬴政就知道他知了羞。
趁秦政还没跑,嬴政撩了他耳旁的发,手指划过他脸庞,触及了藏在乌发间的那点红。
他就知道秦政会红耳根。
他说秦政坏心眼,其实在逗人这一点上,他只会比秦政更坏。
秦政想藏,他却偏偏要点破。
手指轻撩了秦政的耳垂,那点温度传递到他指尖的瞬间,嬴政含了浅笑,故意问:“怎么耳朵都红了?”
“!”秦政几乎是从席子上窜了起来,掩在袖间的手收紧了,无措间,见了满地红蕊白花,当即抓了一把砸去他身上:“你莫要太过分!”
嬴政可察觉不到他的满心慌乱,只觉得逗他实在好玩,一时却也没忍住,放声笑得开怀。
侧耳的温度简直要灼去心间,方才给他编的小辫随着他的动作轻晃,几乎是晃了秦政的眼。
轻薄笑意冲击着心房,花树下他的身影深入眼底,花香弥漫间,秦政简直要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存在。
一时再也呆不下去,秦政掀袍起身,飞也似的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看着他远去,收了笑,却是心情大好,复而闭目。
这边的日子确实悠然自得,相应地,却也实在无趣。
唯一有趣的就是秦政。
嬴政乐得去看秦政身上与他别无而致的特质,也乐得去看因为他的存在而带来的不同。
比如他幼时置身权争漩涡,每一步都是小心,可秦政在他面前却可以全然放下防备。
在他面前,秦政可以是完全鲜活的他本身。
微风轻拂,秦政方才扔在他身上的花骨碌碌滚落,嬴政接了几朵,别在了秦政给他编的小辫上,就着沁人的香味,他心安理得在这花树下再度睡了去。
之后几日,一切如常,他陪着秦政习武阅书,每当秦政思来想去,嬴政就与他提这日的事,惹得他不得再想。
待嬴子楚身体好转,将魏国太子接至咸阳宫,厚礼相待,同时派出使者前往联军交涉,却专找魏使。
一系列亲魏的举措让其他四国起了疑心,联军在函谷关徘徊数日,还是没有达成一致破关,最后各自撤军,秦国此难就此平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国君的病难却未随此战而告竭。
四月末尾,嬴子楚罢朝而居寝殿,将朝中事尽数托付给了吕不韦。
五月初始,更是阴雨连绵,秦王宫笼罩在乌云之下,似是不祥之兆。
一日夜。
侍卫推开寝殿大门,赵姬的衣摆由侍女提了,抬步垮入了屋门。
嬴子楚在里屋休息,下仆尽在外屋候着,见赵姬进来,纷纷行礼。
“大王睡了几时了?”赵姬问。
一人回她:“回王后,已有两个时辰。”
赵姬心中一惊:“这样久?”
说罢,也没再问,兀自往里屋去,唤道:“大王?”
却没有人回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近了,赵姬轻晃了嬴子楚放在被褥外的手,触及的却是一片凉意。
她的声音有些颤,再度唤道:“大王?”
还是没有人答她。
赵姬的手抖着,去探他的鼻息。
嬴子楚已然停止了呼吸。
恰在此时,一阵雷鸣打下,伴随着鸣声落下,屋外守门的侍卫长听得赵姬一声尖叫。
他顿感不对,抬手示意,身后侍从上前破门而入。
方一进门,就见王后抱着大王惊慌失措,而大王则瘫软在她怀中,去探鼻息,已然没有了气息。
一时众人大惊,在场的人几乎是震在原地,还是侍卫长提前反应了过来,叫道:“快叫太医来!”
又吩咐道:“速去请丞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王最是信任丞相,此事先告诉他,由他去知会其他臣子最为稳妥。
有人上来问:“太后那边?”
近来大王与太后不对付,但终究不能不去告知,于是道:“也去,不过……”
他使了个眼色,这些侍从跟在大王身边良久,话中意思已经懂了。
去请太后不能太快,否则太早到此处,场面只会落得她掌控。
场上的人这才动作起来,可明显慌乱非常。
侍卫长心下也有些乱,明明两个时辰前大王还与他说话,进去两个时辰,怎么就没了气息?
太医来得很快,可奇怪的是,他是紧跟着吕不韦来的。
“丞相!”侍卫长并未多想为何吕不韦能来得如此快,只以为他是和太医路上遇到,如见救星般,赶忙去迎他。
吕不韦神色很是着急,让太医上前去看嬴子楚,赵姬在那处碍了事,吕不韦也就让她的侍女将她扶去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查探下来,太医摇了头,表示无力回天。
吕不韦问:“因由为何?”
“突发心疾。”
一旁侍从面面相觑,还是侍卫长上前道:“丞相,若是一人断言,难免不妥。”
吕不韦于是问太医,道:“可有误断?”
对方笃定道:“未曾误断,丞相不信,大可另寻他人。”
“另请太医。”吕不韦于是吩咐下去。
不久,另一个太医也到了。
和先前一样,是同样的结果,死于心疾。
尽管满是疑问,侍卫长也觉得自己不该再多嘴了,等着吕不韦的下一步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不韦道:“请两位太后和太子来。另外,召集臣下,让他们候在宫门外。”
“只说有变故,切勿将大王崩殂的消息传出去,只将此事告知宗室长老和几位老臣,也只许他们入宫来。”
侍卫长领命,召了几个人便出宫去。
夜色深沉,咸阳宫中却灯火通明,宫中的亮光很快散去城中。
而后,这座陷入沉睡的都城被唤醒,零星几个灯火亮起,紧接着是一片,街道上逐渐有了人声。
大臣们大多都未来得及整好衣冠,就被冲进府中来的宫内侍卫告知宫中变故,可也不说具体何事。
方一出门,就遇上同僚。
面面相觑后,大多是不明所以的声音:“宫内有何变故?”
“何事如此急切?”
可谁也不知道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少数几个辅政几朝的老臣知道了真正的因由。
王龁府上。
王乔松今夜睡得不安稳,忽而有人来,动静不小。
她被敲门声吵醒,出门一看,见一人在与自家爷爷说着什么。
她凑近了些,只听到是宫内变故,只不过是何变故,那人贴近了王龁说,她没有听见,只看见爷爷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紧接着便要跟着人出门。
她不免有些担心,但此事看上去紧急非常,她也就止住了上前的脚步,并未去询问。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蒙家,蒙骜赶着出门的脚步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将军且听我一言。”
蒙骜看着这个三年前来到自己府上的孩子,鬼使神差地,真的为他停住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去这两位,还有麃公、张唐两位武将,外加纲成君蔡泽,都在吕不韦示意要告知的老臣之列。
嬴勖更是在一众嬴姓子弟的搀扶下往府外去。
宫门外人员聚集,私语声不断,这几人到时,却安静了片刻。
待几人入宫,私语声又起来了。
如此浩大的阵仗,又只先行告诉几位老臣和宗室长老,此种情况只可能是王室之变。
老臣一行中。
本是五人一同前往,可在场只有四人,入宫后,王龁首先问道:“蒙将军呢?”
第24章王室之变
蒙骜一向雷厉风行,如此大的变故,他竟会来晚到,实属罕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几人中,蒙骜为秦国世家,几年来又履历战功,握着的实权最多,备受宠信,他们几人有什么决策,都是交由他来说。
他未到,几人的脚步也就停了。
蔡泽行事一向谨慎,见周边都是自己人,才与他们凑近道:“有些蹊跷。”
大王虽一向身体不好,但丝毫预兆未有,崩殂在这样的一个夜间,实在是奇怪。
“太后。”张唐简要提了二字。
近来他们在朝堂多番针对楚宗室,若真有蹊跷,华阳太后定脱不了干系。
麃公鬓角斑白,垂垂老矣,却不拄拐,脊梁挺得笔直,此时横眉倒竖,骂道:“吕不韦这厮当真废物!”
蔡泽被他这一嗓子惊到,赶紧提醒道:“人多耳杂,将军莫要太过激动。”
他这才小声了些,不过还是骂道:“吕不韦说能护好大王,如今这个局面,又该如何是好!”
这下蔡泽和张唐都默然不语了。
虽已有推断,但吕不韦如今势大,不能轻易得罪,他们也就都未点明。
只有王龁提醒他,道:“如若其间真有蹊跷,丞相怕是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点到为止,麃公明白过来意思,简直不可置信,可仔细想来,若只有华阳太后一方势力,定是不敢做什么手脚。
张唐却道:“皆是推断,未有定论。”
此话为真,但无论其间是否有不可与外人道的阴谋,国君崩殂,太子年幼,日后朝政大权定是旁落。
“可怜了小太子。”麃公想明白其中弯绕,黯然一句叹息。
恰在此时,蒙骜匆匆来了。
蔡泽见他来,一同朝王殿去的同时,与他道:“蒙将军,事已至此,后事为重。”
同朝良久,他清楚蒙骜的秉性,这样透着蹊跷的事,蒙骜一定会首先站出去质问,要求彻查。
可他们闹得越厉害,若是被华阳太后记恨在心,小太子即位后,她对尚且年幼的国君管控就会更加密切,他们日后再想有什么动作就难了。
蒙骜性子刚烈,且蒙家一向忠心,蔡泽担忧他怕是听不下去这份劝告。
出乎意料的是,蒙骜却答:“纲成君所言极是,如今他们势大,不能心急。”
蔡泽有些惊喜,暗地想这直肠子怎么有一天开窍了,顺着他的话道:“太子即位后,我们再另寻他法。”
张唐却道:“太子尚小,心智未全,倘若受控于太后,不愿意与我等共谋国事,又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蒙骜想起贺桦那笃定的神情,平日里他两个孙儿也对小太子赞不绝口,道:“太子绝不会甘愿做一个傀儡。”
麃公倒是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道:“回秦都能造出那样声势的太子,又怎可能受控于他人。”
张唐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也就默认,又退回去一旁。
正谈论着太子,前方拐角忽而出来一队人。
为首者少年体态,走得虽快,身形却不歪,端得是贵态优姿,加之容貌俊秀,从那拐角出来,就如月拨云层,蓦然让人眼前一亮。
正是秦政。
秦政自是也看到了他们,颔首示意,几人纷纷作揖,而后汇成一行。
蒙骜没想到在此就能遇见他,不过这倒是方便他行事,当即朝身后人使了眼色,一个侍从就靠上前去。
秦政余光撇到了身后来人,可那人并未靠近他,而是靠去了走在他右后侧一步远的嬴政。
今日秦政本不想带他来,但嬴政还是执意跟上。
理由是宫中形势诡谲,他跟随秦政身侧才能放心。
实则却是为了此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侍从只是靠近一瞬,极其隐蔽地,给了他一片绢帛,而后迅速退走了开。
嬴政面上没什么表情,也全然当没看到秦政投来的视线,收到后便藏去了袖中。
秦政不免疑惑,他并未听说崇苏事先与蒙家有联系。
此刻也没机会问他,秦政暂且将此间疑惑放了放。
不久,嬴子楚寝殿便也到了。
赵姬惊吓过度,被身边侍女扶去了后殿休憩。
两位太后却在殿中起了争执。
夏太后听闻嬴子楚之死慌忙赶来,见了尸身,几乎是瘫坐在地。
嬴子楚近一年都在扶植韩国宗室,今朝他去,也就代表着韩宗室势力彻底失势。
今后,也就不要妄想着再度在后宫起势,更不要想着在秦国朝堂占得一份话语权。
夏太后悲愤难当,直言事有蹊跷,要下令彻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阳太后反驳道:“何处有疑?如此多的太医,难不成个个都是废物,看不出因由为何?”
夏太后料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却又不能直说,只是道:“大王平日虽体弱,却从未有这样突发的顽疾。让宫外的太医来查!”
两相争执之际,秦政一行人到了。
紧随而至的还要嬴勖及嬴姓宗族。
夏太后见了他们,似是见到了救兵。
虽说他们利益不一致,但至少都不能接受嬴子楚处处透着离奇的崩殂。
仅凭她之力不能对抗华阳太后,可加上这些老臣和宗室,定能给她施压。
于是上前,可还未等她与蒙骜说上话,一旁的吕不韦就首先靠了过去,道:“大王突发心疾,已无力回天。”
“可有查验?”蒙骜问他。
吕不韦便示意他看那边站着的一列太医,道:“诸多太医断定,确实是心疾无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蒙骜没有接话。
嬴政在一旁看着场景重现。
当年,以蒙骜为首的老臣对华阳太后和吕不韦起了疑心,执意要求找宫外太医再次查验,虽最后还是被联合压了下去,但还是带来了不小的阻力。
这之后,意识到这些臣子此次过后很可能联合秦政一同对付楚宗室,之后几年,华阳太后对他的监视可谓密不透风。
若蒙家此次不站出来,而是顺从华阳太后,或许就能在太后那造成这些老臣服从她的假象,从而放宽对秦政的桎梏。
他一人分身乏术,定是做不到兼顾宫中事和蒙家的。
不过……
嬴政摩挲着藏在袖中绢帛。
好在他在蒙家有人。
几日前,他同贺桦传了信,让他在此夜蒙骜出府前拦住他,为他分析长久之计。
光这些还不够,蒙骜定然不会轻易松口,最重要的,应是在他面前笃定秦政不会甘于做一个傀儡。
有了这个保证,蒙骜就有了为秦王室出一口恶气的盼头,也就有了能退让的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蒙骜问完死因后没有了下步动作,可他们作为秦国几朝臣,什么都不说又太过可疑,要有人出来唱个红白脸才算完。
蔡泽和张唐都是保全自身为上,此时没有站出来的意思,王龁犹豫一阵,方想出来,却被麃公抢了先,道:“大王平日虽素有顽疾,但这心疾来得实在突然,此事不妥,我看背后有人捣鬼!”
此言一出,场上所有人目光都集于他身上。
吕不韦不悦,道:“太医都是本相找来,将军这样说,不就是怀疑本相?”
蒙骜于是接了他的话,对麃公道:“大王最是信任丞相,那自然不会。”
而后蔡泽顺势将话题转走,道:“如今大王已去,依老臣看,还是莫要内讧,以后事为重。”
张唐也应,只是将难题抛给了秦政,道:“小太子年幼,如此大的变故,怕是难以接受,还是尽快安排后事,让太子回殿歇息。”
秦政端立一旁,一直听着每个人的话,想的却是早去的父王。
当初将他和赵姬丢在赵国的是他,回秦后,对他好的也是他。
虽说嬴子楚忙于政事,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属实算不上多,但终归是承了这一份亲缘,秦政对他还是有几分在意的。
他一朝早去,秦政总归是伤心。
那边张唐突然提到他,秦政也知他在转移视线,当即面上的哀戚神色更甚,一幅连站着都要强撑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的嬴政见他在前边摇摇欲坠,不免好笑。
他知道秦政并没有那样伤心。
不过这副模样实在演得逼真,嬴政上前一步到他身边,让他靠到自己身上。
场上臣子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对嬴子楚之死再没任何异议,也就是认了嬴子楚死于心疾。
华阳太后即使有些意外,但也只当他们认得清朝堂局势。
夏太后见连这些老臣都相当于顺从了华阳太后,知道以自己之力,是对抗不了华阳太后背后的楚宗室。
最后的希望也已然破灭,虽心中不甘,但还是认了命。
可也不想在此待下去,只道太过悲痛,头疼难当,之后甩袖而去。
吕不韦见各势力之争终于偃旗息鼓,当即上前,提了后事,道:“大王崩殂,王位不可空悬,应当尽快让太子在灵前即位,各位觉得,该是几日后?”
在场无人敢妄做定论。
此时,方才一直冷眼看着混乱局势,默然伫立一旁的嬴勖发了话:“停灵三日,若无异象,则太子政即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5章身份
他作为秦宗室之首,既然发话,在场人尽数是默认。
只有华阳太后添了一句:“太子年幼,日后还需各位辅国。”
话虽如此说,日后朝政,定有半数都在她掌控之中。
只是面上功夫还要做足,与她虚与委蛇一阵,众人这才离开。
至此,今夜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宫内灯火通明,四处都有人行走,决定好一切事宜之后,秦王之死的消息才彻底放出。
君王离世分量之重,大臣们一片哗然,哀哭者甚众。
但一人之死对于他者漫漫人生来说,终归又是万千事宜中的沧海一粟,三日后便是新王代立,哀思过后,又是各归其职。
终是滚滚长河中的一朵浪花。
咸阳宫中灯火通明,众人忙碌于宫中各处,嬴政随秦政访于赵姬殿上,又随他与吕不韦安置好嬴子楚灵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于宗庙外守着秦政在灵前长跪,至子时,二人才得以归殿。
一路上,秦政都未出声,嬴政落他一步,看他面上神色。
这个年岁的他,诸多仿徨与计量间,思量的有王父的离世,有与赵姬的渐行渐远,更有日后路该如何走,又该亲近何方势力。
这些他都能知晓。
可秦政思考的对象,许是会多一个他。
他向来不喜欺瞒,特别是亲近之人的欺瞒,秦政亦是。
方才传信秦政定是看到了,还需寻个由头敷衍过去。
待到殿上,嬴政随他进了寝房,可还未等他先开口,秦政首先道:“我有些看不透母后了。”
看来他其先想不通透的还是赵姬。
自回秦后,二人不似在赵国那般相依为命,也早就不居一处,秦政虽会按时去寻她,却也有了关系变化的自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终究是一路走来的母子,与从前相比要疏远,可终归是站在同一处,为对方着想的。
秦政向来是这样觉得的。
可今日一见,他却觉他或是想错了。
方才在两人独处,赵姬一双美目哭得红肿,可其中情绪却又不止是哀伤。
秦政一直想问她具体,可一想到她与吕不韦有私联,这话便也出不了口。
一旦他问,就会暴露他所想,也暴露他看出来其中疑云。
虽对今夜之事有疑,但他终归是没有任何证据,并且,作为一个被他们蒙在鼓里的幼年太子,他不该有所察觉。
放在从前,他会笃信只要嘱咐赵姬不说出去,赵姬也就会站在他这一边,不透露分毫。
可现在,他却不敢迈出这一步。
他有些不知道赵姬想要什么,又是因何而与吕不韦复燃了旧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就不再敢那样毫无防备地信任。
他的迷茫,同样也是当年嬴政的迷茫。
就算他不细说,嬴政也知晓。
其中因由,当年他与赵姬决裂,此后也不愿与她过多交流,她的想法,嬴政也都是猜测,与他道:“比起依附他人,还是己身握权为好。”
“这样吗。”秦政垂眸。
他稍显了失落:“所以会瞒着我,所以会不顾我日后的处境?”
“嗯。”嬴政轻揉他的脸:“人各有道。各行其道,总是会分开的。”
“你也会这样吗?”秦政直勾勾看了过来。
“我的道与你的道相差无几,”嬴政知道他心中或有不安,道:“若你不赶我走,那我便不会走。”
秦政闻言,方才还暗沉的眸终于添了些光采,靠到近前来:“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反问:“骗你做什么?”
秦政没有答话,抬手按住他的手腕,而后从他的窄袖抽出一块绢帛来,问:“那这个呢?如何与我解释?”
原来是在这等着。
嬴政挑眉:“不知何人与我传信。”
“不知?”秦政不信他。
“真的,”嬴政道:“但传信之人是蒙家侍从,我猜是贺桦。”
他说得真,秦政半信半疑,却也没再问,而后打开了手中薄而轻的绢帛。
“写了什么?”嬴政凑过去问他。
他只传信给了贺桦,嘱咐了他相关事宜,却没有让他回信的意思。
关于其中内容,嬴政是真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没有说其中内容,其先道:“他的字好乱。”
“乱?”嬴政拿过了绢帛。
打开来,入目的字确实有些怪异,像是刻意扭曲着写的。
嬴政一看,就知道这是贺桦不想他因字迹而认出他来的小伎俩。
不过他许是多此一举。
毕竟能让他认真看过字迹,并且记在心中的也没有几人。
寥寥九字,嬴政扫下来,却在一个字上停下了目光。
他手中的绢帛无意识地落了。
他记得的字迹确实无多,就算记得,经过贺桦这般的掩饰,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偏偏这个字迹他识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偏偏他对这个人的字迹,熟悉到可以单凭一个笔画认出来他是谁。
几尽五年,他虽未在此人身上投注太多视线,却也曾对他的身份有过诸多推测。
他独独没有想过会是他。
谁都可以。
为什么偏偏是他?
此时再回想,却也只有这个人选,才可以解释此人身上的所有反常。
他早该想到的。
嬴政苦笑。
只是他从未去想。
或者说,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恍惚间,嬴政听秦政问:“你怎么了?”
他轻晃了头,苦笑道:“无事。”
“可你为什么……”秦政碰他有些发白的脸,却摸到一手冷汗,霎时有些着急,也不在意什么瞒不瞒他了,道:“我去唤人传太医。”
“不必。”嬴政将他牵了回来。
“为什么?”秦政抬袖为他擦去额上细汗,又捡起那块绢帛。
——明日正午,宫门一会。
落款是一个贺字。
秦政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玄机。
为什么崇苏看到这个会这副模样。
秦政还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这样不可控的情绪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医无用。”嬴政慢慢将他抱过来,秦政的体温此时像一轮暖阳,暖着如坠冬日冻川的他。
叫太医有何用,能教他与贺桦一同在彼世复生,那才是唯一的解法。
见他不愿看太医,又靠在自己脖颈旁不愿动,秦政抬手,为他揉揉头,一会儿,又给他拍拍背,见他全然没有反应,顿觉自己是在做无用功,于是换了话说:“你明日要去寻他吗?”
“嗯,”嬴政不能容忍此事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当面说清楚,是最好的选择,道:“有些事要处理。”
“很重要?”
“很重要。”
一席话说下来,秦政等了半天,不见他有说的意思,于是道:“不能告诉我?”
嬴政惊讶于他问得这样直接,抬头看他的神情,虽与平时无差,可他不知为何,就这么看出来些几乎微不可察的失落来。
被他这么一问,嬴政心中阴霾都散了些,与他扯了个笑出来:“不是故意瞒你,我就算说,你也不会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毕竟是关乎他原来世界的大秦。
“待我得出结果,”嬴政摸摸他脑袋,道:“再同你说吧。”
“好吧,”秦政这才满意,又挪开他的手,道:“不许随意摸我的脑袋。”
“为什么?”嬴政问。
秦政直言:“像在哄小孩。”
嬴政失笑,道:“你不就是小孩吗?”
“不是。”秦政摇摇头。
这话从尚且十三岁的他嘴里说出来是毫无说服力,可嬴政却也没有力气再去逗他,再度靠去了他肩侧。
思绪飘远,飘向了如今在蒙府的贺桦。
他到底为什么会来此世。
又为何一直不愿面对他?
来到这个世界良久,这些问题,该是揭晓的时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次日正午。
近日宫中出入之人众多,但正处戒严期间,贺桦随着蒙骜入宫,却又寻了借口在宫门处留下。
虽成功留下,但却不能待太久。
此次见嬴政,主要还是为了问他今后该如何。
他们既是重生,那就能凭借自己所知改变进程。
他争取到了蒙家的支持,但这段过去他虽有研究,却终归是不甚了解。
接下来,还是要看嬴政如何决定下一步。
待到约定的地方,他老远就见嬴政已然等在那。
当即心下一惊,去看头顶悬日,却也没有迟到,转而放心下来,一路小跑过去,却又在两步外止住。
贺桦一见他就蔫巴,和他站在一块,从来都不会靠太近,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还是嬴政先开口,道:“昨日你劝服蒙将军,他可答应日后尽数避宗室锋芒?”
“嗯。”贺桦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于是道:“做得好。”
“嗯。”贺桦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这一句夸奖。
见气氛愈渐尴尬,他干脆转了个话题,道:“日后我该当如何?”
“近一年不要再有动作,”嬴政在昨晚就已经考量好,道:“待到第二年,小太子会亲近楚宗室,你让蒙家在朝堂结党,一同针对吕不韦与赵姬势力,不过只需暗斗,不要有明面冲突。之后第三年,让人暗中在民间传吕不韦与赵姬有染的消息。”
再往后的事,他虽有推演,但不能保住一切事情都按他所想进行,于是只说到了这些,而后嘱咐他:“具体行事还要看时局,切莫只记我之所言。”
“好,”贺桦道:“我记下了。”
话说完,一时场上又静下了。
贺桦心中有些小小的奔溃。
要不是他们所说涉及这个世界的未来,不能交由他人传达,他真的不愿来与嬴政独处。
半响,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贺桦于是道:“那我便回去了?”
嬴政没有回他,贺桦勉强当他默认,抬脚欲走的当口,他却说话了。
“你可有听过一首歌谣?”嬴政忽然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桦停住脚步,不明所以,问道:“歌谣?”
虽说是歌谣,但嬴政并没有唱出来,因为这首歌谣不需曲调,只需四字,他就能明白自己意指为何。
“山有扶苏。”
第26章对白
话音一落,贺桦的神色立刻就变了。
那一抹惊慌一览无余,嬴政便也就知道自己所想无错。
先前在赵国,他将臣子猜了个遍,都没想过会是扶苏。
此人在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久便出现,说明他们身死的时间差不了多远。
他根本就想不到扶苏会紧随着他身死。
现在来看,其实扶苏的伪装很是拙劣。
尤其是贺桦这个假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假名取自重塑的谐音,扶苏的假名其实也是谐音,荷华的谐音。
而山有扶苏的下一句,便是隰有荷华。
他甚至就在自己面前,取了这两字编造了一个假名。
可直到看到昨日那绢帛前,他都没有丝毫往扶苏身上想的念头。
扶苏是他未曾明面承认的继承人,他既也来了这边,那就代表着那个世界的大秦在他死后出了变故。
并且是无可挽回的变故。
繁杂思绪涌上来,一时他也不知该继续说什么。
虽说昨日早已有心理准备,这个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难免痛心。
千言万语终是汇成了一声叹息,他道:“为何真的是你。”
“扶苏。”
这个名字当真是跨越了前尘,被他这么一唤,简直是给了本就心如乱麻的扶苏当头一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道嬴政是何时将他认出来的,更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问那一句为何是你。
这不就是问他为什么会死吗。
他因何而死,难道不是嬴政最清楚吗。
“你为何会来这边?”嬴政问他。
事已至此,他至少要弄清楚其中因由。
扶苏没有答话,一双眼睛暗藏着诸多情绪,嬴政又窥见了初见他时那抹哀伤。
“回答我。”见他半天不说,嬴政的语气带了些命令。
“遗诏是陛下亲口拟下,”扶苏被他问得很是委屈,梗着一口气,道:“又为何要问臣?”
没想到他语气间颇有些怨念,问他为何来这边,又答非所问说去了遗诏,嬴政察觉出些许不对,道:“你收到的遗诏所说为何?”
扶苏微愣,他并不是对诏书丝毫没有怀疑,听他这样问,更觉异样,此时略过那诏书上例举出的多番罪名,只说了关键的那一句:“扶苏为人子不孝,赐剑以自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莫名有些心梗,问道:“你莫非,自尽而亡?”
他连着问了几问,像是确实不知此事,扶苏更觉异样,却还是先点了头,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嬴政额角突突地跳,唇紧抿着,一口闷气憋在胸腔里,一时觉得自己都要呕出血来,末了,才吐出几个字来:“遗诏分明是让你回去继位。”
扶苏面上全然透着不可置信,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他,又避开他看过来的目光,猛地低下头去。
嬴政揉着额角:“你就未有丝毫怀疑?”
“有,”扶苏低垂着头,声音都发着抖:“诏书还说,蒙将军为人臣不忠,亦赐死。臣以为,陛下不会赐死蒙将军。”
嬴政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他不会赐死蒙恬,那么就会赐死他吗?
扶苏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认为?难道自己对他不好吗?
有关继承人选,他是怀疑过,踌躇过,但又何曾亏待过扶苏?
从小为他安排最好的老师,按照继承人的规格培养,看着他长成翩翩君子,又让信任的朝臣亲近他,任由他亲民得民心,就算未确立太子,也让他有了一众支持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屡次当朝质疑他所决,嬴政从未给他重罚,在朝中势力交锋最是激烈时,嬴政让他去外监军,去的还是最信任的武将身边,这期间,也未禁止他参与朝政,他上的每一份书,嬴政都会看。
日后扶苏监军归来,不仅有军功在身,亦有蒙家势力为他站台,加之他为扶苏安排好的朝臣,扶苏只要踏着他备好的路往前走就好。
桩桩件件都是想扶苏的以后,他虽追求长生,但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他有在给扶苏铺路。
到头来,扶苏却没有一点作为继承人的自信,居然还觉得他会赐死他。
究竟是差在哪一点。
哪一点让扶苏不够确信他一定是继任者。
扶苏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有人传假诏,就代表着嬴政身边有奸佞,这行人能假传诏书,日后就能把控国政。
真正的遗诏是让他回去继位,真正的继位者一死,那边的秦帝国势必就会陷入混乱。
拥立他的臣子不会臣服于登基都透露着异样的新君,这些陪同嬴政打下江山的忠臣很可能会被害。
初始建立的秦帝国本就民心不稳,少了一个如嬴政那样能主宰一切的统领者,又逢奸臣当道,良臣被害,如此一来,国将不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新继任者的能力,又将撑过几年?
他的自尽,等同于毁了秦国几代良君的基业。
他本以为死亡是他的解脱,没想到他的死,是为自己本就无意义的人生添上了头等重罪。
若是自己能多一份疑心就好了。
不,扶苏苦笑一声。
他从前根本不敢笃信自己会是继任者,在那种境况下,又何来的疑心。
那时天下人都认为他会是太子,可嬴政却没有下令将他封做太子。
后来便有了各种声音,暗地议论他是楚国贵族之女所生,如今民心不稳,尤其楚地抗秦之力一直不灭,日后掌权,万一联合外戚,将帝国大业交由楚人那该如何是好。
他们都说,嬴政是顾虑这些,才迟迟不立他为太子。
他肯定是不信的。
秦国朝堂的楚系势力早被嬴政荡平,楚国都灭了,嬴政又怎么会担心那残余的势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很想听一听嬴政到底如何想,他很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可直到他被外派去监军,远离了<ahref=https:///tags_nan/guang.htmltarget=_bnk>官场,这个答案都没有来。
嬴政从来不与他说他的所思所想。
从来不说。
他就如同临空的日月,高悬九天,可望不可及。
太阳终归灼热,终归刺目,纵有人逐日,却终归不得靠近,扶苏早就明白。
可他又是温润的月光,少时嬴政牵他的手,那份温暖扶苏记了很久很久,后来无数次的对谈,无数次因长子身份而得来的特殊,扶苏对他的崇敬,以及对这份特殊的珍视都悄悄藏在心底。
他自知永远追不上太阳,只想凭借着这点血缘,追着他洒下的光辉,企图与不那么耀眼的明月并肩。
可嬴政的目光实在太过高远。
他的各种决定,迟迟不定的太子身份,扶苏觉得自己太过渺小,从不在他视线范围之内。
久而久之,他对自己没有了自信,各种风言不知何时入了心,成了经年不散的心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到诏书那日,扶苏像是得到了解脱。
在信与疑之间,他选择了信。
他以为嬴政终于找到了比他更好的继承者,于是可以安心不要他了。
他在民间的声望太高,是时候杀了他为新选定的继承人铺路了。
父要子死,君要臣死,他又有何异议可言。
冰冷的兵刃贴去喉管的那一刻,他其实很想当面问嬴政,问他为什么。
他从小拼命将一切做到最好,为了追上他的脚步而处处努力,在一众皇子中没有人能比过他,民间给予他最好的美称,朝臣给予他最好的赞誉,可这所有的所有,为什么换不来他一分一毫的垂目。
这些疑问直到他死都未能问出口,到了此世,嬴政却说,遗诏是让他回去继位。
原来嬴政早就承认,早就认可他了吗?
可这个问题,也和先前种种那般,扶苏问不出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选择了认错:“是臣的错。”
脖颈好像又传来阵阵疼痛,那日喷涌而出的鲜血、渐失的体温好似重现,扶苏浑身发凉:“臣不该信的。”
“不信又如何?”嬴政打断了他的忏悔。
这份诏书既然发出,既然能从遥远的沙丘传到扶苏手上,说明是几经认证,是通过朝廷所设法关。
扶苏能如何?
难道在以法为上的大秦,作为皇室公子,却依旧公然抗了这道法吗?
难道还携着蒙恬率军回咸阳一探究竟吗?
三十万大军不是蒙恬的私兵,边境匈奴虎视眈眈,他若是执意命令蒙恬率军回去,前有朝廷之变,后有匈奴趁虚而入,定是生灵涂炭。
他知道扶苏仁德,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伤民之事。
自那份假诏发出,一切就已经定下,由不得扶苏不自刎。
死局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看他深埋着头,一旁垂落的手紧捏着衣裳,用力之重,几乎要将衣裳抓破,要将他自己抓出几道血痕。
他已然带着绝望自刎了一回,那份诏书是假,难道在此世,真要将他逼到以死谢罪吗。
事到如今,嬴政却也对扶苏说不出什么重话。
他抚上扶苏的发顶,几经斟酌,唯余一句:“不是你的错。”
扶苏一震,良久,缓缓抬头看他。
嬴政看他眼眶通红,道:“不许哭。”
“嗯。”扶苏点头,听他的话尽力憋回去了眼泪。
“后事为重,”嬴政与他道:“至少此世还有一个大秦。”
“好。”扶苏还是点头。
他点头如捣蒜,嬴政的手被他带得上下晃,默默将手收了回来,问:“可知是谁矫诏?”
扶苏这次却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刎得太干脆,倒也没有机会去问诏书经了谁手。
嬴政怕他又会因此自责,道:“嗯,事已至此,已经不重要了。”
“回去吧。”他最后道。
扶苏心乱得厉害,对于他的话自是言听计从,闻言,朝他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去。
待他彻底走远,见不到身影,嬴政才从靠着的墙上起来。
正午的暖阳之下,目之所及是那样的欣欣向荣,他却觉一切是那样的残忍。
从靠墙起身之时,他忽而一阵晕眩,几乎是不受控地,跌向前去。
第27章归属【小修,含入v公告】
踉跄一阵,嬴政撑着墙复而起身。
缓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往回去。
面对扶苏,他不想表现出什么来,他让扶苏以后事为重,难道他就真的不在意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他一手建立的天下。
矫诏者定是他身边人,他巡游时,身边皇子只带了胡亥,稳妥起见,此人概是会选胡亥为继任者。
胡亥什么样子,他还不清楚吗?
将大业交给扶苏他尚且忧心,交给胡亥,自会等同于给大秦寻了死路。
大秦诸多问题尚未解决,他又忽而崩殂的情况下,胡亥根本没有能力稳住朝臣和天下人。
何况假诏宣扬要赐死蒙恬,扶苏自尽,蒙恬就算抗旨,又能抗到几时,只消新皇即位,蒙恬难逃一死。
蒙毅呢?他会放任自家兄长冤死吗,概是不会的。
等着他的只会是一同被清算。
以蒙家为首,他看重的臣子很可能会遭受清洗,这样下去的朝堂,又将如何运转,这样下去的大秦,又会去往何方?
嬴政看不到一丝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不得上天要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原是他耗尽心血建立起的秦帝国,就这样付诸东流。
扶着墙的手愈发地用力,指尖的疼蔓延开来,一寸寸地咬噬去心间,牵连着浑身都浸去名为苦痛的寒池,嬴政第一次觉得自己急需休息。
恍惚间,太子宫却也到了。
嬴政放开扶墙的手,缓步入了宫门,又朝后殿去。
还未走出几步,他又觉泛了晕眩,停在原地,闭目扶额。
也就在这时,他察觉到身后一只手牵了过来。
一睁眼,就见了秦政站到了他身侧。
他方才入宫,秦政出现得这样及时,显然一直在守着他回来,嬴政回牵他,扯了嘴角,问:“在等我?”
一出声,他才发觉自己声音都哑得厉害。
秦政也没掩饰:“嗯。”
接着,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拉过嬴政的手,看他的手指,道:“你的手都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垂目去看,当真看到了一片血痕,这点痛此时也算不了什么,他道:“不要紧。”
“要紧,”秦政反驳他,转而牵去他的手腕,拉着他往自己殿中去:“跟我回去。”
嬴政没有做声,任由他将自己拉去寝殿,看着他令人上了伤膏又将下仆挥退,最后亲手给他涂药。
室内安静得可怕,只余了些秦政长袖扫动的声音。
嬴政知道秦政在等他开口。
可他暂时也不想说,再与秦政剖析一遍,简直是要把他的伤血淋淋地撕开。
指上膏药温凉,秦政用力极轻,在自己手上抹化了,才往他指上贴。
也不知是不是已然麻木,嬴政居然没感觉到痛。
待伤药涂完,秦政也没了动作,唯一的响动安静下去,屋内只余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静了多久,秦政就看了他多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感受到他的目光,却也没和他对视,低垂着眼,心中想的还是从前。
良久,秦政还是没等到回答,终于是等不下去,主动拥了上来:“为什么这样伤心?”
嬴政以为秦政会问他听到了什么,哪想秦政关心的却是他为何伤心。
一时方才紧绷的弦松下,嬴政靠去了他肩侧,想回抱他,反而被秦政按住:“敷着药呢,不要乱动。”
说完,学着嬴政从前搂他的样子,把他往怀里带,想抱他更紧。
可他如今的身形尚小,实在是比不上嬴政,总归是搂不完全的,只好护住他靠在自己肩侧的脑袋,一下下为他顺着发。
嬴政默了很久,在秦政的安抚下静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才慢慢去思及眼前人。
此事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讲清其间复杂关系,可毕竟是答应过秦政会与他说清楚。
斟酌了很久的语句,嬴政这才缓缓道:“他告诉我,族中出了很大的变故。”
秦政抚他的手一顿,问:“什么变故?”
“遭奸人篡权。”说到这里,嬴政更是心如刀绞。
虽然扶苏不知是谁矫诏,但无论是谁,有一个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丞相李斯。
篡权者贸然杀了当朝丞相矫诏,风险实在是太大,就算如此做了,回京后也会被质疑其得位是否正统,最好的做法,无非拉拢李斯。
而若是李斯不答应,这份诏书断然不会通过所有应有的程序,以极度合规的方式送到扶苏手上。
他极大可能是参与了这场矫诏。
单单是这个可能,嬴政就不能接受。
李斯凭什么叛他?
嬴政年少与他相识,因赏识其才华留他在身边,扫平六国时,他在,天下一统初期,各种新制的建立,他亦在,之后天下巡游,他还是在。
一世君臣,嬴政给了他诸多器重,给了他万人之上的位置。
后来李斯年老,嬴政为他考虑后事,让他的儿女尽数嫁娶秦王室中人,让他的后代有所依。
日后他告老,嬴政也早为他安排了颐养天年的佳所。
他有何可不满?他又凭何不满?
一朝早逝,李斯就这样叛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从前对他有多器重,如今就陡生了多少怨怒。
“日后不要轻信他人。”嬴政抬了没伤的手,紧紧搂住了秦政。
他不能同这个世界的秦政多说什么,也知道这个世界的李斯概是不敢在秦政在位时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
但他不想让秦政再交出这份信任,即使只有微小的可能,他还是舍不得面前的人儿受这些苦。
秦政不明白他为什么忽而这样说,却还是顺了他的意:“好。”
“最好只信我。”他又道。
这次秦政没有答应,揉了他好一会,才道:“那可不行。”
此话说完,秦政顿了片刻,好似是怕又惹他伤心,找补道:“我看重你,愿意信你。但我对你的这份看重,不能轻易用到国事上去。你说得对,我便信你,若你说得是错的,我若是轻信,日后为王,又怎么去面对天下人?”
说完还不放心,再添了一句:“为君者明辨是非,这可是你教我的。”
嬴政自然知道这种要求他不会轻易答应,这个回答算是意料之中,当然不会打击到他。
可听秦政解释良多,只觉得他当真是在意得紧,当下心心中痛楚都缓解几分,轻声应道:“也是。”
一时四周又安静下来,秦政适时换了话题,问:“你的家族,是无可挽回之灾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可挽回。”嬴政提及此便心寒,道:“几世之功毁于一旦。”
几世之功,秦政莫名想到了秦国的几代良君,如此一来,秦政也就明白他为何这样伤心了。
那个家族之于他,应是等同于秦国之于自己,如若有一天秦国毁了,秦政可能会比他还要伤心。
不,根本就不只是伤心,如若灭国还无可挽回,那他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找不到。
除非有希望能看到秦国重建。
正想着,他又听嬴政在一旁道:“从此以后,我便没有归属了。”
秦政默然片刻,忽而道:“换个归属怎么样?”
“嗯?”嬴政没懂他的意思。
之于他的归属,只会是大秦。
而之于崇苏这个他捏造出来的身份,归属是那个神秘的家族。
在秦政眼里,崇苏应是一个极其重视家族的人,轻易答应太过有疑,他暂且没有答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又继续道:“换一个你所认为的归属,怎么样?”
“换成什么?”嬴政实在有些好奇他会说什么,抬头去看他。
方一抬眸,就见秦政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秦政顺势贴了过来,就这样看着他,目光灼灼,郑重道:“换成我。”
第28章登王
趁着一个人遭逢变故之际提出这种要求,这种挖墙脚的行为,嬴政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他聪明。
在秦政眼里,或许没了这个家族,也就代表着他日后没有退路,留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无关乎这个借口,就是是只为了日后的大秦,他都会留在秦政身边。
他回不去原先的世界,就算回去,也是他不愿面对的结局,这边的秦国,本就相当于他新的归属。
没什么不同,只是将说法换成秦政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啊。”他答道。
“真的?”秦政有些惊讶,都没开出第二个条件,没想到他这样轻易就会同意。
“我没有其他选择了,”秦政面上有一缕发丝垂下,嬴政替他撩上去,道:“不是吗?”
“也是,”秦政言语间不经意带了些高兴,又觉得这时候高兴不妥,于是道:“你也莫要伤心。”
“日后你有功勋,我为你加官授爵,说不定可以重建你的家族。”
嬴政看他有些掩饰不住的情绪,在其间觉出了什么不对。
秦政好像有些过于在意他了。
这样如此直白地开口让一个人将他视作归属,让人家留在身边,问完甚至有些开心,这种事以前他从未有过。
秦政这是想彻底拥有他吗?
嬴政揣测他的心思,却也因为从前缺失这种感情,有些琢磨不透。
这份特殊加在身上,或许是他日后留在权力中心的筹码,但同时,也可能是无法脱身的桎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虑片刻,他还是安然应下了这份特殊。
现在想太多,未免为时过早。
再特殊也不过是至交罢了,秦政想把他留在身边,无非是想要一个交心好友,总不可能对他另起什么心思。
而与秦政这么一番话说下来,嬴政心中的痛楚倒是减缓不少。
既然往事已经不可变,也就如方才他与扶苏所说,莫要太过在意前尘。
在这个世界建起一个更好的大秦,延续他未能完成的大业,才是日后头等要事。
与此同时,宫墙外。
扶苏暂时不想回蒙家。
方才的对话对他冲击实在太大,他并不想回去面对两位故友。
在街上漫无目的走了一阵,扶苏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而后他慢慢蜷了起来,将脸埋去了膝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幼时有什么委屈没有人倾诉之时,他也是在寝殿这样缩成一团。
好像能减缓一些痛楚一样。
却也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周身陷入了黑暗,无边的痛苦将他彻底淹没之际,身后的树上传来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扶苏抬起脸,却见一根较矮的枝丫有些晃动。
茂密的绿叶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待他仔细去瞧,一团青绿色的人影就从树上倒挂了下来。
这枝丫距离他极其近,那人钻出来的一瞬间,几乎就要贴到他脸上。
“!”
扶苏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还没看清来人是谁,抬手就打了出去。
“哎!”
那人虽也很意外他直接就打人,但反应极其迅速,挥起手臂便挡住了他的攻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声音,脆生生的,明显是个姑娘。
也就是这时,扶苏看清了她的模样。
那双笑起来像柳叶弯弯一样的眼睛,不是王乔松又是谁人。
扶苏慌忙收回手,道:“得罪!我,我不知是王姑娘。”
自三年前他们相识,除去扶苏赴约陪她玩了一局捉人游戏,此后两人无甚交集,能在此遇见,实属意外。
王乔松还倒挂着,闻言有些不高兴,道:“许久未见,就这样将我忘啦?”
扶苏哪里是不认得她,属实是她的出场实在太令人意外,道:“非也,姑娘你……为何要在树上?”
“叫我小乔儿就好,”王乔松从树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装,在他旁边坐下,道:“我来此处散心,你呢?”
扶苏也不知道自己坐在这干什么,于是跟着她道:“我也来散心。”
“你怎么学我说话?”王乔松枕在自己膝弯上,歪头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扶苏本来就乱的脑子被她这连续两问问得更乱了,最终答了句废话,道:“我也不知。”
“喔?”王乔松看他神情低落,问道:“要与我说说话吗?”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说出去的。”王乔松凑到了他跟前。
扶苏看着她,本不想把这些事说出口,但转念一想,反正她与自己的故事毫无关联,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最要紧的是,再什么都憋在心里,他觉得自己就要炸开了。
扶苏于是道:“我很崇敬一个人。”
王乔松答他:“嗯。”
“这个人对于我来说,”扶苏斟酌了一下语句,道:“就像天上的明月,明月高悬九天,我努力追赶,却怎么也不能与他并肩。”
可扶苏痛苦的远不止于此:“我觉得我差劲极了,但与我想的不一样,他不觉得我差劲,反而对我寄予厚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很好吗?”王乔松听他说完,眼中有些许黯淡。
“一点都不好。”扶苏说到这里更加郁闷了,道:“我没能达到他的期望,反而搞砸了一切。”
王乔松于是问:“他对你失望了?”
扶苏回忆方才嬴政所说,却也找不出失望的意味,于是道:“我也不知。”
“但我犯的错事关重大,又无可挽回,”即使嬴政亲口说错不在他,扶苏还是难以释怀,道:“我想他一定会对我失望。”
“你想?”王乔松道:“你这样想,并不代表着他就这样想。”
说着又问:“既然你说你犯了错,那他可有对你说重话?”
扶苏摇头。
王乔松来了兴致,道:“如果这个错真如你所说,这样的境况下,他却舍不得对你说重话,这不是代表着他很在意你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扶苏顿住,仔细一想,却也找不出她话的错处来。
王乔松接着道:“你方才说觉得自己比不上他,可这只是你自己所想,在他那边,却是对你寄予厚望,这难道不是意味着他早已经认可你了吗?”
“至于他对你失望,这样不确定的事,又为什么要这样难过?”王乔松几问下来,又为他出主意:“若是你愧疚于没能达成他的期望,不如先放下这次的失败,去做一件高出他之期望的事,如何?”
扶苏又没答话,但她的话,扶苏倒是听入了心。
可还有什么事是比让他做继位者期望更高的事吗
在这个世界中再建一个秦王朝?
这件事嬴政一个人就能做到。
扶苏又想起前世他们之间的那次争吵。
以前的大秦虽做到了天下一统,可时局却不稳,再加上以前的陛下因为想做的事太多,时间又太少,难免有些过于偏执,行事上也太过急切。
他能理解嬴政想成就万世功绩的心,但步子迈得那样大,终归是不好的。
若是能在世界中改掉这些弊端,创建一个更好的王朝,这算高出他的期待吗?
扶苏有些不确定,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不论是他还是嬴政,得知以前的王朝很可能不复存在,其先就是想再创建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乔松说得其实很对,前事不可追,不如着眼后事。
可想到这,他颇有些意外,不像他是重活一世,王乔松毕竟只是个孩子,为何能想得这般透彻?
于是道:“多谢姑娘……”
想到她方才说的话,他又改口,道:“多谢小乔儿。”
“想通了?”王乔松笑起来,树影婆娑,照在她脸上,本是笑着,扶苏却觉不出她神色有多轻快。
“嗯,想通了。”扶苏先答她。
她于是靠了回去,道:“其实你的境况比我好多了。”
“嗯?”这次轮到扶苏好奇了,问道:“小乔儿也有心事?”
王乔松看向头顶枝叶,道:“有啊。我不开心的时候,才会去树上待着。”
这种散心方式也是别具一格,扶苏心道。
转念一想,他也没好到哪去,路上就这样随意找一棵树坐下,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我与爷爷吵架了。”王乔松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她不在王府附近,而在这里。
只是王龁将军近两天不应该忙着处理秦王崩殂的事情吗,为何与她起了矛盾。
扶苏正想问,却听她道:“你会武吧?”
方才下意识出手,扶苏想瞒也不好瞒,只如实道:“略懂。”
王乔松于是起来,道:“和我比一场?”
扶苏不懂她的用意,却还是照做。
待他站好,下一瞬,王乔松便攻了过来,掌风凌厉,又快又狠,扶苏虽挡下了这一击,却被她毫不留情的力道震得有点发麻。
惊诧于她体术如此之好的这几秒,扶苏已然失去先机,几招下来,即使是守势,他还是落得了下风,被逼退到了树干上,退无可退之时,王乔松乘胜上来,控住了他的咽喉。
而后,他就听她问道:“我之武术,比之男子如何?”
扶苏诚恳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乔松将他松开,叹气道:“可爷爷说,我不该上战场。”
“他总是这样,因为阿父和阿娘的早去,总是想将我护在身边,又因我是女子,要我当一朵受他人荫蔽的花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来他们就是为了此事吵架,可对于这个问题,扶苏却不知如何安慰她了。
毕竟无论是当今朝堂还是军中,都确实见不到什么女子的身影。
“我与你一样,我很崇敬爷爷,”王乔松又在一旁坐下,道:“你崇敬的那个人至少认可你,爷爷虽然疼爱我,却不认可我。”
“他是秦国的大将军,作为他的后人,我想继承他的荣光,有错吗?”
“没有。”扶苏道。
“我想做能独立于天地间的乔木,而不想做要被护起来的娇花,有错吗?”
扶苏摇头。
王乔松不说话了,扶苏方想开口,却听她道:“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即使他现在不认可,总有一天,我会向他证明的。”
她甚至都不需要人安慰,自己就能想通一切,扶苏忽然觉得自己连一个孩子都比不过。
却也觉得,她这一番言论,其实就已经印证了她是乔木而不是娇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继承荣光这一条,在他前世的记忆里,却也没有一个叫王乔松的女将领。
三年后王龁将死,她之后的命运如何,又是什么事,让一个有如此高远理想的将军之女彻底淹没在了人世间?
扶苏不免有些替她忧心,可这时,王乔松却起身,道:“我要回家了。”
在她走之前,扶苏道:“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就算是作为今日相谈的报答,他都不会任由这个姑娘再走向既定的命运,道:“就算其他人都不认可,至少还有我。”
“当真?”王乔松回身看他。
“当真。”扶苏答得很是笃定。
恰在此时,树影又晃动起来,原是有风过,两人的发被吹起,一缕青丝遮目间,扶苏听到了姑娘清脆的笑声。
她暂且释怀,扶苏心间的冰雪也融化了几分。
就如同她所说,不如放下前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失了秦王长子这个身份,他未必不能在此世走出一条更好的路。
两日后,秦王室宗庙。
嬴异人的灵体在上,由太后和嬴勖把持局面,秦政在灵前即秦王位。
赶制出来的王袍并不是太合身,秦政穿着它,对着秦国先代几度叩首。
嬴政在远处看着这一切。
几代传承,秦政终将会带着先辈的荣光,带着这一身玄黑王袍走到人权的顶峰。
自先祖得到一片黑色旌旗起始,秦人崇水德,尚玄色之风流传至今,从被天下人鄙夷到被天下人仰望,秦国用了七代君王的时间。
身影交叠,好似又是他在灵前叩首。
那时前路未明,此时却有他在秦政身后。
待嬴勖宣读完即位诏,众臣跪拜。
秦政转过身来,面朝臣子,接受他为王、乃至以后为帝的人生中,第一个朝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由太后宣辅国大臣。
这是众势力角逐而出的一份诏书。
秦王尊吕不韦为仲父,王龁、麃公、张唐以及蒙骜四位将军监国,另封楚宗室的芈启为昌平君、芈颠为昌文君,与纲成君蔡泽共同辅政。
朝堂自此三分,一为忠于秦嬴之臣,以秦宗室与蒙骜为首;二为楚国外戚,以华阳太后为首;其三,则是吕不韦麾下一党,这一众人间,日后还会添上赵姬之势力,以吕不韦为尊,是为吕党。
秦政置于所有势力之争的最中心,或制衡或失衡,或重用或舍弃,如何运用手下之臣,将是他登王后第一个考验。
待这个仪式完成,秦政回宫,只是这一次,就不是回太子殿,而是宫中主殿。
日后处理政务,接见朝臣,都在此处。
现在他尚且不需要处理政务,可王位替换,只是交接一些事物,就花去了一整日时间。
夜晚,寝殿。
秦政一回殿,就对一起进来的嬴政道:“来替我褪去这身华服。”
登王固然令人欢喜,可一整日穿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华服,缀得他实在有些劳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看他一眼,道:“大王,需换个自称了。”
“你从赵国就跟在我身边,”秦政先坐到了塌上,道:“给你个特权,怎么样?”
“哦?”嬴政有些意外。
“没有外人在,就不要这些敬称了。”秦政朝他张开手,道:“帮我解衣吧,我要歇息。”
嬴政闻言,也就替他解衣。
而后觉得有些不对。
他莫名觉得,他和秦政的关系有点不对。
又不用敬称又为他宽衣解带,这关系哪里是君臣。
那是什么呢?嬴政却又说不出来。
毕竟他从前从未这样对过一个人。
方为他脱去外衣,嬴政听他道:“你方才也跪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觉得他说了句废话。
他在外人眼里只是个侍从,哪有不跪君王的道理。
于是道:“那是自然。”
“在场的人都跪我,”秦政抓住了他要来继续解衣的手指,道:“我却觉得,有些人身跪,却心不跪。”
“你光跪我可不行。”
秦政拉住他的领子,将他带得弯腰,让嬴政和他平视着,道:“我要你从心里臣服于我。”
明明前不久还是和他欢闹的孩子,一经登了王位,同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近乎于不可违抗的命令。
嬴政突然就明白那种有点不对的关系自何而来了。
秦政这是把他当做所有物了。
先是两日前让自己将他当做归属,又是今日让他臣服。
他只有在想要一件事物时,才会对这个事物有着极高的占有欲,不论是人还是物,他想要,那么从身到心,都得是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了一世帝王,世上只有人臣服他的份,没有他去臣服别人的道理。
可偏偏,秦政是另一个他。
现在手中有权力的是秦政,口头说说也无伤大雅,嬴政于是回他:“我不知在场他人的心思,但对我而言,就是从心里臣服于大王。”
“如何?”
秦政这才满意,放开他,让他继续。
嬴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方才的话并不做数。
若要他真的心悦诚服,除非秦政能比他做得更好。
那就,且看将来吧。
——————
三年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入夏时节,恰逢落了些小雨,燥热添了湿,闷得让人喘不上气来。
檐角蝉鸣,殿内少年握笔,在一卷卷竹书上批注。
此间人虽年少,身形却不单薄,尚未成长完全,却比诸多及冠者还要高出些许。
此时端坐案前,着了一身黑色衣袍,领口袖口皆点缀了银色纹路,一手把着竹书,另手间,笔横卧其上,好看的手指无意识敲着笔杆,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阅到其中一卷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难题,眉峰微蹙,一双凤眼透出些许疑惑。
殿内很是寂静,自外传来的蝉鸣和室内时不时的敲击声碰撞,忽而,有小卒来报:“大王,崇侍郎请见。”
秦政放了笔,肉眼可见地,也不蹙眉了,转而带上了些喜色,道:“唤他进来。”
平日在他身侧的侍从都是得他信赖者,也就都知道,大王对这个崇侍郎有多特殊。
虽只是随手给了个侍郎的小官职,没有什么实权,但平日常在他身侧,甚至两人独处,都不会让外人在场,可谓亲近非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待崇苏进来,秦政就道:“都下去吧。”
屋内侍从心照不宣,迅速退走了出去。
嬴政抱着一沓竹书进来,放在桌案上,而后在他身旁坐下。
屋外艳阳高照,他走了一圈回来,此时身上出了薄汗,进了这置了冰的屋子,方觉凉爽,道:“今年比往常热了不少。”
“嗯,”秦政靠了过来,给他看方才有疑的那卷竹书,道:“民间有些传言。”
“什么传言?”嬴政接了过来。
没等他打开,秦政换了个姿势,躺到了他腿上,道:“你自己看。”
嬴政推他,道:“热。”
“待会就不热了。”秦政往上蹭了蹭,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而后伸手拿了另一卷,打开来看。
三年间,朝中势力冲撞,昨年麃公攻打卷城,斩首三万人,战胜而归,却被众人上书,抨击他杀人太多,近乎于屠城,实在太过残忍,而后由华阳太后做主将他革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本想护住他,结果麃公性子太烈,真真受不住这份冤屈,当朝脱了战甲,愤然离朝而去,扬言冤他者不死,他再不入咸阳。
秦政无奈于他这份烈性,又念他一片忠心,于秦国有战功,如今他上了年岁,流落在外怕会遭暗算,最后,还是动用秦宗室脉络,将他安置去了秦西地的西犬丘安度晚年。
而今年早些时候,吕不韦门下一个朗官提出结交燕国,以为日后联合燕国伐赵先做准备,吕不韦和华阳太后一致同意,而后,将资历最深的纲成君蔡泽派了出去。
这几个举措,显然都是吕党和外戚为了扩展自己势力故意所为。
秦政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几经斡旋,让王翦顶了麃公的位置,而后让王绾顶蔡泽的位置,虽其权威未有走的两位高,但至少忠于王室。
而近来王龁忽然告病,秦政动作稍稍慢了些,就被吕不韦插了空子,让杨端和替了王龁。
这下也算是正得他意,近几年杨家摇摆不定,许是吕不韦看重了他也是世家出身,想要拉拢,这才提拔杨端和至高位。
可惜他猜不到,杨家的摇摆不定,都是蒙骜做主,让其故意在吕不韦面前做戏的。
随着他年岁渐长,初始被尽数包揽出去的政务也渐渐开始回到他手里。
虽大多都会被吕不韦过目后送到他手上,但有了这条路子,他就也不用再像前几年一般,只能靠着崇苏和贺桦这一条线同蒙骜等一众臣子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在上书中,也能通过其间暗语获得些消息。
就比如今天王绾的上书中,就藏着这样一条暗语。
“吕不韦与赵太后有染?”嬴政卷起了竹书,放到一旁。
“是,这个消息还传去了民间。”秦政视线看去了嬴政。
嬴政面上有些惊讶,道:“相邦将事情瞒得如此好,居然还是有人走漏了出去?”
吕不韦与赵姬行苟且之事不是今年方始,从前他瞒得确实好,但自嬴子楚离世,他行事愈发大胆。
作为一国相邦,却频繁出入太后殿中,不免会被宫人看到,但他如今颇有权势,一道命令下去,倒也没有哪个小卒敢惹到他头上去。
收到这条消息,说明宫外的人已然知道了此事,他方才看到,就在想到底是谁传了出去。
“不是你?”秦政问道。
这三年,嬴政在他身边,为他分析朝堂局势,又利用前世所知,每次都能精准地破开另几方势力的设局,又打下去对方埋在朝堂中的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扶持前世所用臣子,让他们在朝堂中与楚系势力和吕党呈制衡之势。
长久下来,秦政虽觉得行事顺遂,却也察觉异样,对他的这份神秘上了心,对于一些事,其先怀疑的就是他。
就比如现在。
此事还是嬴政三年前嘱托给扶苏,若是现在认了,难免会道不清其中因由,于是否定道:“不是。”
秦政没有多问,传出此事的人是谁,就算他不查,吕不韦也会查。
嬴政倒不担心吕不韦查,扶苏行事向来不会出什么纰漏,敢散布这条消息,定是确保了不会查到他头上。
不管是谁传出去的,对秦政来说,这都是一个对吕不韦发难的好机会。
相邦和太后有染,这要是在民间广为流传,都不知道秦王室的脸面往哪里搁。
虽不至于能打下去一片吕党,至少要断了吕不韦和赵姬这段简直是羞于启齿的关系。
这两人旧情复燃,从前他就觉此事荒唐,到如今,这段旧情在他眼底下燃了三年,真是教人忍无可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有人比他先行了一步,他也就要有所行动,着手去打压这段关系了。
此事暂且一放,秦政道:“给王绾回一句知道了。”
嬴政于是蘸墨,拿笔去写。
也是这三年间,秦政偶然发现,崇苏的笔迹和他的笔迹颇有些相似之处。
稍加模仿,完全可以代替他回这些上书。
现在的上书能到他这里的,都不是什么要事,有时与崇苏在一起,秦政就一面看,看了交给他,让他帮忙回书,如此一来,事半功倍。
待看到蒙骜整军攻韩这一条时,嬴政忽然道:“若是断了吕不韦和赵太后的关系,就把攻韩所得的城池封赏给他吧。”
“为何?”秦政问道。
此事涉及未来,嬴政没有说实话,只道:“若什么好处都不给,他怕是会记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政觉得可取,但没有完全采纳,道:“且看此次攻韩能得多少城池。”
“你打算如何对吕不韦发难?”待落笔完最后一卷上书,嬴政问道。
这个世界诸多事宜因他的存在,定会提前发生,就如在他的一番运作之下,吕不韦与华阳太后对秦政的掌控远没有从前那样严密。
此事他未曾亲历,也就顺口问了一句秦政之所想。
秦政没有答,从他身上起来,道:“你暂且上不了朝堂,听了也无用,就等我好消息吧。”
“你也知道我上不了朝堂。”嬴政放了笔,看他,话里另有所指。
怕是因为自己身上的神秘色彩愈来愈重,秦政迟迟不给他封官,这个侍郎当的是索然无味。
秦政还是一如既往推脱,道:“你没有军功,又无政绩,暂且不急。”
就算是作为一个谋士,他为秦政出谋划策良多,早该不是个小小的侍郎了。
对于秦政来说,他终归是知道得太多。
既然不指望他松口,那就要盘算如何从他身边脱身,以功名搏官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着,秦政不知为何跑去了屋角,嬴政见状,跟着过去,凑近了,就见这人蹲到那用来解暑的一大块冰前,正伸手抚着那块寒冰。
“做什么?”嬴政在他身边久了,时而觉得他已然长大,可也有时,发觉他真是幼稚难当。
秦政给他让了块地方,示意他也过来。
方才同他并排蹲下,想问他到底要做什么,秦政的手就过来了。
嬴政在这一瞬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也亏得他反应快,抬手便抓住了这作乱的爪子。
可两人距离实在近,就算被他抓到了,秦政手指一弯,便触到了他的脸,冰了他个正着。
秦政挑眉:“我赢了。”
嬴政:“……”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处在一副年轻的躯体中,对上捣乱的秦政,嬴政那埋藏了不知多久的好胜心总会破土而出,抓着他不放的同时,触了冰就往他脸上摸。
幼稚就幼稚吧,秦政不时能露出这样幼稚的一面,也是因为有他这么陪着玩。
他自己惯坏的小孩,也只能是由他来继续惯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几个来回下来,秦政被抹了半边脸的冰水,发觉敌不过他,赶紧叫停,道:“好了好了,不玩了。”
“你先闹的。”嬴政不依不饶,又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秦政都快被冰水糊了满脸,找着个机会,挡开他的手,而后往前扑去,将满脸水都印去嬴政身上,之后快速逃离现场,不待他找上来,就喊人道:“来人!”
这种赖皮行为嬴政屡见不鲜,不怒反笑,好在他也是一身深色衣袍,不然这些侍从来,见他一身水渍,怕是都不好解释。
待人真的来了,秦政正襟危坐,严肃道:“将这些上书都送回吧。”
“是。”
领命而去的侍从撤步退下,一来一去间,根本没有意识到方才殿中上演的一场孩童般的游戏。
待人走后,见秦政装出的那副样子,嬴政一时没有忍住,笑出声道:“幼稚鬼。”
秦政不理他。
每次他都这样说,可每一次,他都陪着一起幼稚。
明日朝堂有要事要处理,秦政需向宫外传信,而关乎此类要事,他向来亲笔,嬴政也不避,朝他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暑气被屋内凉气所驱,蝉鸣阵阵,屋内两人又坐到一起,一人磨墨,一人书绢帛。
次日朝堂。
众人汇报完近日事务,散堂前的闲话之际,忽而有人提了一句,近来因为暑气,众多人食欲不振,方巧有人寻到了良方,听闻赵太后也有此等苦恼,想将此良方上贡给太后。
秦政听了,却望向吕不韦,道:“此事寡人并不清楚,还得问仲父。”
赵太后的事,自己的亲儿子不知道,反而要去问相邦,加之近来听闻的吕不韦与赵太后那点风月,一时朝中窃语声四起。
吕不韦面子上顿时有些挂不住,道:“太后之事,本相又如何知道?”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几声轻而又轻的嗤笑。
虽声势小,却足够在吕不韦心里激起千层浪。
现今朝堂上是几位太后轮番听政,今日,正好轮到了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自然也听说了此事,却没想到此事居然会在朝堂上议论起来。
她虽觉吕不韦三年间流连赵姬住处实在过分,却还是打算先压下去再说,当即发话,道:“且莫要喧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堂上又静了下去。
华阳太后于是道:“宫中事宜,相国又怎会知晓?此事莫要再提。”
又想到那些传闻,这样传下去,终究是不妥的,于是质问朝臣,道:“那些风言,何时能搬到朝堂上来讲了?”
众臣没有做声,秦政状若好奇,问道:“什么风言?”
华阳太后看他一眼,暂时没有答他。
这个小.秦.王年岁渐长,也让她看清,他并不是什么好操控之人。
虽不明着来,但几股势力间的明争暗斗,他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冒出来插上一脚,让事态朝着对他最有益的方向走。
如此行事,抓不到他的把柄,有时候就算摆明了问他,他也是一副无辜的神情,叫人奈何不得。
甚至于有些事,总像有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全局,秦政到底参与与否,还是她事发后凭直觉推测,更是抓不到他参与的证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比如这次,关于吕不韦和赵姬的传闻,此前宫中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近来忽而就传入了民间。
都没过几天,她甚至才听说此事,今日在朝堂上,就有人提到了赵太后,而后就是秦政方才那状若无心的一句答话。
看似无意,却连带着就引出了这条秘闻。
类似这样的巧合多了,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是在与他那派的朝臣里应外合。
如若所猜无错,这样的好心计,三年前倒是全然看不出来。
方才他第二句问话,又是在把风向往传闻上引。
光看他的神情,还真看不出他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
华阳太后回避了这个问题,今日再无要事可商议,她也就做主散了朝堂。
散了堂,秦政就回去了凉室。
昨日写在绢帛上的密信,很顺利便传了出去。
今日他与朝臣唱了个搭调,此事便纰漏到了众人面前。
一经纰漏,吕不韦也会收敛些,至少不会那样明目张胆地出入皇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就是此日下午,他留在赵姬那边的眼线来报,吕不韦将放在赵姬处的东西都搬出了宫。
应是怕事态进一步扩散,打算彻底从太后那抽身了。
吕不韦突然搬走,赵姬肯定会起疑,一问他,就会知道事情原委。
秦政朝堂上那两个问题,吕不韦难免不会看出是他特意针对。
若是他与赵姬添油加醋一说,自己这个容易被煽动的母亲,定是会来质问他的。
可等了两日,都未见赵姬来与他闹。
一问负责盯着那边的崇苏,原是吕不韦给她留了几个姿色颇佳的男子。
赵姬虽已经是太后,但年岁不老,喜欢年轻男子,有点渴求也算正常。
她如今已然有了一脉自己的势力,在这几年间,但凡楚宗室有为难他的意思,她往往是站在秦政这边,秦政因此也对她诸多行事称得上纵容。
只要她不与控权的吕不韦联合,秦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去了。
只是有一点,那就是不能从她肚子里再出来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年来成蟜年岁渐长,时不时就来他这边露面,一口一个王兄唤他,唤得他心烦。
以后他大了,因为是王室直系,也不能忽视,按照惯例还得给他封地,到那时,还得提防着他拥兵。
有一个成蟜就已经头疼,他可不想再多什么弟妹。
吕不韦知道这个分寸,与赵姬厮混几年,也没听说赵姬肚子有动静,可他人就说不好了,看她是太后,指不定就会撺掇她留个孩子。
于是问崇苏,道:“那几个男子可有净身?”
吕不韦倒是吩咐了净身,只是这几人其间有一个叫嫪毐的,赵姬看中他某方面的能力,贿赂了处宫刑的人,没让他净身,以至于之后惹出了众多麻烦。
这件事嬴政清楚,可作为崇苏,他应是不知道的,于是道:“嗯。吕不韦吩咐过,将他们处了宫刑再送到太后处。”
“喔。”秦政回了一个字。
这个话题,本应是到此就止住了。
可沉默一阵,他又问道:“既然净身,他们又是如何……”
秦政没好意思说完,不过嬴政已经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于此事,寻常礼官就算教了,也只是教个基础,可不会教其他花哨的东西。
“用手。”嬴政于是告诉他。
“哦。”秦政意会了一下,不知为何,视线转去了他的手上。
他修长的手指此时微曲着搭在腿上,骨节处少有褶皱,指甲也修得平整,那层白皙的皮肉贴合着骨节,牵动间的一举一动都煞是好看。
忽而,这双手动弹了两下,是敲击状,意在提醒落在其上的、这道视线的主人:“想什么呢?”
秦政恍然回神,抬眼见崇苏看着他,神色颇有些玩味。
“……没什么。”秦政赶紧移开了视线。
嬴政觉得他这反应好玩,继续道:“不只是手,还有一些,很是逼真的器具。”
“比如……”
见话题朝着有些不可描述的方向去了,秦政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道:“不要说了!”
这时候他的脸皮还挺薄,嬴政看着他耳边爬上的一抹红,眼里带上了笑意,道:“好,不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话湿热的气息打在手心,秦政又收回手,知道他是故意的,总是不服气的,想要呛回去,就道:“你知道得这么多,见过?”
那倒是没有,嬴政不甚在意此道,也就没什么研究,只是活得久了,总有听闻,于是道:“耳闻。”
“你总在我身边,”秦政偏要闹他:“又去何处耳闻。”
“那可良多。”
以前宫内的太监或侍从和宫女们的秘闻,有些过于秽乱,或是牵扯到了他人利益,从而被揭发到他面前的,也不是没有。
其间关系之复杂,玩法之多样,就算是以后的自己也为之震惊过,随便拿几个讲给秦政听,都能把他听得瞠目结舌。
可只是刚起了个头,秦政就听不下去了,扯过来被褥盖到身上,就道他要午憩。
嬴政坐在塌边没走。
果然,只过了片刻,那头的秦政就起了身,过来蹭到他身边,枕到他腿上,才安心睡去。
陪他三年又三年,秦政在他不经意间,却也养成了很多以前他没有的习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相处中,秦政对他也愈来愈亲近。
只是,太过亲近了。
现在的相处,看似总是他控着局面,实则是秦政作为上位者而有恃无恐。
秦政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养小孩,可换一个外人来看,都会觉得,他才是秦政养的一只金丝雀。
他陪秦政玩闹,在他那里有诸多特权,可也只是因为秦政默许了他这样做。
是秦政乐意,他才能这样做。
而不是他愿意怎样就能怎样。
秦政的脾性他最是清楚。
对一个人无限制的好,前提是这个人必须全然在他的掌控之下。
这也是他迟迟不给自己官职的原因之一。
一旦涉及到权力,他的诸多抉择就会慎之又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况是对秦政了解颇多,又伴随着一些神秘身世的他。
他没权势的时候,陪秦政怎样玩闹都可以,倘若之后有了权势,且哪天与他背道而驰,单凭笔迹能写得与他一样这一点,就是大罪一条。
又想到前些日子秦政回避他的话。
那些话明显只是借口,前世他就算受制于吕不韦,想提拔一个人还是不在话下。
但秦政从前承诺过给他封官,彻底食言的可能性不大,故意将此事往后拖,应是在确认什么事情。
有很大的可能,秦政在背后查他。
一个被他说得那样神乎其神的家族,他不可能没有一点疑心。
就算他说家族已毁,秦政也会想去弄清楚他的能力从何来,为什么会知道得这样多。
他从前说过本是秦人,但秦政在赵地遇到他,还是避不开要去赵地寻这个家族。
如今没有什么去赵地的臣子,倒是有蔡泽出使燕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赵相邻,他或许在蔡泽走时交代了他什么,此时正等着结果。
这个家族本就是虚构,又在他口中已然毁灭,秦政查不到什么结果,这个官职几经他提起,秦政却是不能再拖了。
毕竟秦政还是需要自己身上这点神秘的能力。
不过秦政心里这个疙瘩留着,日后会很麻烦。
他毕竟不是什么会受制于人的人,被秦政圈在身边三年,手中有了权力,以后就再不会让自己这样被动了。
一旦他揽权,日后又有什么不顺秦政意的,这个留在他心中的疙瘩就会被无限放大。
他们之间越是亲近,以后关于权力爆发的争吵就会越是激烈。
到那时,要能留下来,还要留在朝堂之中,有几分筹码,就要论功而凭了。
他向来不杀功臣,也不会无因由的降功高之人的,秦政想来也是,对于功高之人,虽总会有几分戒心,但不会下死手,以免寒众臣的心。
躺在身边的人呼吸平稳,嬴政捞起了他的一缕发,绕在手指间把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不到有一天,他也要体会一番伴君之道。
绕了一阵,手指放开了黑发,又停去了秦政的脸侧。
这张脸,以前铜镜之中总能看到,那时不觉得怎样,现在来看,虽还稍显了稚嫩,可平白却多出几分好看来。
秦政睡得安稳,嬴政的手却不老实,轻触了他的眉眼。
现在他枕在自己腿上,以后,可能就枕在哪个姑娘腿上了。
嬴政心里莫名多出了几分不快。
随即又掐掉。
还真是失心疯了。
他对另一个自己起什么占有的心思。
荒唐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间静谧,不多时,他也起了些困意。
于是一手为秦政挡着日光,一手撑在头侧,不一会,也入了梦乡。
第29章胡话
二人是被门外侍从来报吵醒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醒来,嬴政虚搭在秦政脸侧的手,也就未拿开。
秦政于是去握了他的手,牵着他的手放去一旁,而后起身,揉了揉眼睛,脑子还没醒转过来,就道了一句:“进来吧。”
两个人在榻上,他的手还被秦政牵着,这要是被来人看见了,是成何体统。
那边开门声已起,嬴政赶紧起身,抽了手出来,就站到一旁。
而后来人就报:“大王,相邦请见。”
秦政一听,彻底清醒过来,从榻上下来,道:“知道了,让仲父去前殿等寡人片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人接了令便出去,一时室内又只剩了他二人。
秦政便心安理得地张手,嬴政会意,为他整理衣装,又将他睡乱的发给理顺,道:“吕相怕是要来讨些好处的。”
“是啊,此次让他丢大了颜面,”秦政道:“他该是看出来我在其中助推,此次来见我,定是绕不开此事。”
现在不能与他彻底翻脸,让他吃了亏,还是要给他些许好处安抚。
秦政想起他上回说给吕不韦封地,道:“现在蒙将军的战报未到,你先前说给他加封地,暂时也给不了。”
“那就先许诺,”嬴政见他脸侧睡出了一道痕迹,伸手过去,为他揉去那一道浅浅的凸起,道:“韩国兵力不济,以蒙将军之力,攻下几座城是易事。”
秦政没拦他的手,道:“真的要给?只不过让他离开了母后,都没有动他的势力,就要给封地,未免太过怯弱。”
嬴政越揉越觉得手感极佳,一路顺着下去,道:“不会。这是一步决胜的棋,下好了,能动他根基。”
“为何?”秦政想听具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具体却涉及未来了,嬴政没有说,此时,他的手一路而下,终于触到了秦政的嘴角,嬴政停了手,只道:“信我。”
又是这种预知的感觉,秦政看向他的眼睛。
却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于是道:“好吧。”
将他留在身边三年,他的生死全然控在自己手里,几年来,他也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信他倒是可信。
与他商议完,便要动身了,秦政拿开他的手,道:“我去会他,你留在这。”
嬴政堪堪收回手来,几近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指,而后回道:“好。”
秦政见这些权臣,向来不带他,虽嘴上不说,嬴政却看得出来,秦政是怕被人看出自己对于他的特殊。
被看出这点,以后他便可能是一个突破口,难免被针对。
秦政这样做,也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若是觉得他只是棋子,断是不会这样麻烦的。
愿意这样护他,说明陪秦政这样久,秦政对他还是真情居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真情分量有多重,能不能在以后为自己多添些筹码。
想着,秦政踏出屋门远去,门边的侍从随着上去。
他在此无事可做,也就随手拿来了卷书。
桌上还有些冻着的瓜果,屋内不热,他待在此,还是惬意得很。
那边秦政却没他这样轻松,到了前殿,与吕不韦对案坐下,道:“仲父来找寡人,是有要事?”
“未有,”吕不韦面上笑着,道:“只是想来见大王一面,看看近况如何。”
“寡人很好。”秦政答他。
客气一阵,吕不韦才道了正题,道:“如今各国广纳贤才,近来臣也为大王觅了些良士。”
这是又要向自己举荐他的人,好扩张他的朝政势力?
秦政不动声色,听他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中有一位叫李斯,臣见他谈吐有道,资论颇深,想举荐给大王。”
果然。
秦政没有拒绝,道:“那就请仲父改日为寡人引见此人。”
“不过这只是臣一人之见,”吕不韦却显然不打算就此结束,道:“他是否有才,还有待确认。”
“若为得确认,还是不要随意浪费大王的时间。”
秦政这下却猜不出吕不韦到底何意了,他已然同意见此人,吕不韦却说浪费他的时间,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若是有人先代大王确认,再让他会见,”吕不韦道:“臣才觉安心呐。”
“不必,”秦政将话推回给他,道:“仲父替寡人识得的良士,向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何必多费了这些心思。”
“臣不敢,”吕不韦拒了他这故意抬高自己的一番话,道:“依臣来看,还是要一位大王亲近之人。”
秦政觉得他不怀好意,还是推诿,道:“仲父便是寡人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不韦却骤然提了些音量,盖过了他的话,道:“要日日在大王身边的人,替大王会过,才更得大王之心啊。”
“!”
秦政心中一震。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去了崇苏。
吕不韦等的就是此刻,待他还没回话,道:“同是谋士,两人一会,比臣这草断,可要可信多了。”
一句话中有两个意思。
第一个,是他已经知道了崇苏在他身边堪当谋士。
第二,是在说他已经看出来,比起崇苏,秦政更不信他。
也就说明了方才他那番说辞,吕不韦也都知道只是假意。
没想到他此次见自己,锋芒居然直指了崇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为何?
他动了吕不韦在意的赵姬,所以相应的,吕不韦也要动他身边的崇苏?
“那仲父说,”秦政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模糊道:“该让他们如何会?”
吕不韦虽意有所指,但还没有指明,或许他能随意找个人蒙混过去。
像是猜到了秦政的心思,吕不韦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道:“大王将崇侍郎借臣几天,臣府上多的是谋士,让他们都会一会,也能更快地为大王甄选良士。”
即便他点明,秦政还是在心中否决了他的提议。
若真送到他手里,以吕不韦近来对他的怨气,都不知道崇苏会受什么样的折辱。
吕不韦是权臣,有恃无恐,就算把人弄得半死不活送回来,只要找个理由将他自己摘出去,以崇苏一个小小侍郎的身份,秦政都不好向他发难。
且不说发不发难的事,秦政就不能接受崇苏受到哪怕一分折辱。
崇苏这样的人,秦政虽存了几分忌惮,但还是欣赏居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现在他将崇苏圈在身边,暂时断了他想做出一番伟业的心。
可只有他能这样对他。
他能对他做任何事,但是别人不行。
“仲父说笑了,”秦政想来想去,干脆先否定掉崇苏谋士的身份,道:“寡人将他养在身边,只是供来取乐,哪里是什么谋士。”
吕不韦哪里信他,可总不能说他在宫中安插了眼线,道:“取乐?他一个男子,大王与他取什么乐?”
说下棋谈话这种吕不韦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了,毕竟这些事随便叫个臣子都能陪他一起。
“仲父既然提他,定是见过他。”秦政于是道。
“是。”
秦政道:“既是见过,那他长得颇为出众,仲父定是知道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吕不韦不知道他扯这些做什么,答得有些犹疑不定:“……是。”
“实不相瞒,”秦政道:“寡人有些,好男风。”
吕不韦:“……”
吕不韦简直目瞪口呆。
没想到这位小秦.王胡扯就罢了,居然连这种事都张口就来。
但他能确定秦政是在胡说,那些眼线可没说听到过他房中传出过什么难以启齿的声音来。
只是这个话题一抛出来,吕不韦却是怎么都不好接了,牙酸一阵,道:“大王,这……”
“寡人会改的,”秦政不待他说完,诚恳道:“还请仲父不要说出去。”
“……好。”只看他这恳切的神情,吕不韦简直都要信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吕不韦也就不好再提什么谋士不谋士的了,只是道:“那臣改日为大王引见李斯。”
“好,有劳仲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算应付了过去,秦政松了一口气,将他送走。
只是经由此事,他之前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知道宫中会有眼线,已经尽量不让崇苏跟在他身边,而是一直让他待在屋内,或是不让他一起行动。
就算这样,还是被吕不韦看了出来。
这一次蒙混过去,保不齐下一次他又想出什么招来。
他越是保崇苏,就越能让吕不韦看出崇苏之于他的这一份特殊。
而吕不韦越知道崇苏的重要性,日后就越会拿他用以威胁。
太被动了。
要为崇苏封官,要让他也在朝上也有自己的势力,要让别人想动他的时候多一分顾忌。
可先前委任蔡泽去查的崇苏的身世,到现在都没收到回信……
何况即使现在给崇苏封官,他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定是也要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苏暂时敌不过吕不韦,也就相当于空谈,吕不韦还是能为难他。
该怎样让吕不韦将目光从崇苏身上移走?
思考一阵,秦政想起来此次谈话,都未与他说要给他加封地的事。
想来事情的源头,是吕不韦此次吃了大亏,要找点东西补回来。
吕不韦拿崇苏威胁他,本意是要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刻意针对,否则他会反扑。
如若给他些好处,定是也能压下去这波不满的。
只是如今战报未到,他只能空口承诺,这个好处没有实打实拿到手里之前,吕不韦还是不会善罢甘休。
在这段时间里,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他已经走回到了凉室。
见他回来,嬴政见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问:“谈得怎么样?相邦可满意加封地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回他:“我们没说封地的事。”
嬴政哪里知道秦政背着他说了些什么胡话,问道:“没说此事?”
“此去良久,你们说了些什么?”
第30章雍城
秦政哪好意思说将他说成了男宠,没有答他的话,只道:“他注意到你了。”
“我?”嬴政想到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时机,道:“你们方才都在谈我?”
“嗯。”秦政坐到了他身边。
“他如何说?”嬴政问他。
秦政避开了他们所谈,道:“得让你找个地方躲躲。”
“为何?”嬴政看他眼神躲着自己,不免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还是没有看他,只道:“他字里行间都有要为难你的意思。”
几句话下来,嬴政被他带得果然没再注意他们谈了什么,而是关注起了自己的去向,于是道:“他既然有这个意思,那我就更不能离开。”
秦政懂他的意思,吕不韦既然能挖出他的存在来,就一定在宫中有眼线,不管把他送到哪去,吕不韦多少能得到些风声。
“我在你身边,他尚且不敢明目张胆对我怎么样,”嬴政觉得今日的甜瓜格外好吃,拿了一块塞进了秦政嘴里,道:“若是去了宫外,他哪天派人将我绑了去,我想求援都无门。”
“去蒙家都不行?”秦政问。
“蒙将军尚且在外征战,”嬴政道:“去蒙府还不如待在宫内。”
“好吧。”秦政咽下去那块甜瓜,也觉得好吃,又拿了一块,问他:“那还是待在我身边,可之后该怎么办?”
言罢,又补充道:“我也不能百般护着你。”
嬴政倒是不太担心,至多本月下旬,那边蒙骜连战连捷的战报就会送来,届时当着朝臣应允给吕不韦加封地,此事板上钉钉,平息了吕不韦的一番怨气,他也就不会逮着自己不放了。
于是道:“我知。险中求胜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却觉得有些太冒险了,只是当下又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暂且也只能如他所说。
“你怕不怕?”秦政忽而问他。
见他嘴里空着,嬴政又拿一块甜瓜给他喂了过去,盘中此时也就只剩最后一块了,回道:“有什么好怕的?”
秦政道:“你就不怕我将你交出去啊?”
“你这不是没有交出去吗,”嬴政笑道:“还想方设法要护我。”
被他点破了心思,秦政不说话了。
片刻后,又小声道:“现在护你,以后就说不定了。”
“我知。”嬴政拿了那最后一块甜瓜,又往他嘴里去。
刚碰到嘴边,秦政见他都给自己吃,又见是最后一块,道:“你也吃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方才吃过了。”嬴政直接怼进了他嘴里。
秦政却只咬了半块,又给他推回去,倔道:“你吃。”
嬴政不知道他在倔什么,明明想要他吃再叫人上一盘就是,拿着这被他咬过的半块,很是无奈:“又不是没有了。”
秦政把着他的手,硬是将这半块塞进了他嘴里,随后道:“不许嫌我。”
原来他觉得自己不吃是因为已经碰了他的唇。
嬴政觉得好笑,本是同一体,哪有嫌弃不嫌弃一说。
清凉的汁水入喉,嬴政咽了下去,道:“怎么会嫌你。”
“你不介意吃他人已经吃过的东西?”秦政问他。
以前别人吃过的东西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餐盘上,嬴政也不知道自己介不介意,道:“可能吧。”
“什么叫可能?”秦政不满,道:“你必须要介意。”
“那你方才……”
秦政打断他,道:“当然是除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小年纪占有的心思这么强可不好,嬴政道:“你怎么什么都要我独你一份?”
秦政直言道:“因为你是我的人。”
这话未免太过暧昧,嬴政反驳他,道:“哪有人会一直是另一个人的。”
可转念一想,他们本算作一个人,能永远属于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了。
这话却只能在心底想想,嬴政没有宣之于口,那边秦政却道:“至少现在是。”
“好吧,”嬴政拗不过他:“都依你。”
话题越扯越远,秦政这才想起来是要决定他的去处的。
现在看来,他还是留在宫内最为稳妥。
可这个稳妥只是相对而言,这次吕不韦只是私下来找他,下次,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在朝堂上提及,秦政绝无轻易蒙混过去的可能。
恰在这两难之际,那边赵姬过来寻他,说今年夏日实在酷热难当,她实在受不住暑气,想去寻一处避暑的地方。
本是件小事,可赵姬直言她想去雍城。
雍城是秦国故都,她如今已然有了些自己的势力,却不怎么明确会一直站在秦政这边,先前又与吕不韦联合,没少给他添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来刚对吕不韦发难,她就说自己想去秦国故都,秦政难免多想。
历经三年,他对这个母后虽说不至于全然失望,但也渐渐失了对她的信任。
难道是吕不韦为她出了此计,让她离开都城,避开自己的视线,在旧都发展他们的势力?
不管怎样,还是要小心提防,秦政当即拍板,决定他也跟去雍城暂住一旬。
不仅可以看她到底要如何动作,还可以借此让崇苏跟着他一同去避避风头,一举两得。
朝政也无需担心,有后宫势力,吕党以及秦政手下势力互相制衡,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乱子。
嬴政对他的决定没什么异议,为他准备车架,即日启程。
不过嬴政心里倒是清楚,赵姬去雍城,实则是不会有什么打算的。
吕不韦既然脱身,就不会在同一件事上栽两次,也就不会在这风口浪尖还与她有什么联系。
此去雍城,估计是得她盛宠的嫪毐出的主意,只供他二人玩乐。
嬴政本想提醒秦政这点,但转念一想,秦政明显还有为他而去走这一趟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去一趟影响也不大,他也便没有言什么其他。
都城这边有什么事情,有扶苏替他盯着,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回来一问他就都清楚。
想到扶苏,听闻他最近都不怎么待在蒙府,而是和蒙家那两兄弟常常往王龁府上跑。
这三年,他们三人和王龁家那个姑娘逐渐打成了一片。
近来王龁病重,几人去那想来是为了帮着那个姑娘照料王龁。
只是再怎么用心照顾,王龁年老,怕是也活不过今年了。
嬴政只记得他死于自己即位后的第三年,什么时候却已然记不清。
而那个姑娘,嬴政依稀记得她好像嫁给了哪个武将之家,之后便没怎么听过她的消息,久而久之,也就忘了个彻底。
现在想起来,王龁一家自这位老将去世后,也便这样彻底没落。
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会不会有所改变。
只是这不是他要关心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迟是明年,他便要拿到官职,其后进谏,让秦政着手准备攻六国的事宜。
仪仗在两日后备好,一行人就此出发。
雍城环水,避暑确实是绝佳之地。
仪仗驶入雍城之际,此地民众早已听闻秦王要来,都夹道欢迎。
若是在前世,此时吕不韦在民间的声望要比他大得多,此世虽吕不韦的形象依旧深入民心,但秦政回秦那段往事在民间口口相传,再者,近几年秦政手中握权愈多,新任秦王的形象同样深入人心。
加之吕不韦与赵姬苟且之事传出来,雍城都是老秦人,自是厌恶他的行径,对这位受控于他之手、年纪尚轻的秦王又加上些怜惜,街道边呼声很是高昂。
秦政听得高兴,一路上却无人分享。
平日有什么话他都与崇苏说,但崇苏却也不能随意与他同乘,此时只能跟在车架后边,在那一堆侍从里远远跟着。
渐渐地,秦政也就觉得没了意思,一路无话,直到落架于雍城旧时宫殿。
他此前从未来过雍城,但雍城作为秦国国都长达三百余年,几尽占了秦国自创建以来的半数历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直到现在,即使都城迁去了咸阳,很多重要的活动也是在此进行,就是以后他正式加冕得秦王权柄,也是要来雍城的。
同样,也是因为雍城对于秦人是一个重要的根据地,秦政才会担心赵姬与吕不韦会对此城有什么图谋。
就算没有图谋,此次他带了些自己人来,安置在此处,在此城中埋下些他的人马,总是好的。
此次初来,见到数代国君为政的地方,他不免有些兴奋。
即使是旧时宫殿,此处也保存完善,气势恢宏。
古老宫墙,处处透着岁月堆积的沉重,却经宫人打理,并不老旧,就这样矗立在雍城正中,静静地看着流过秦国大地的每一寸光阴。
秦政甫一进去,秦国那近半的历史,像是在他眼前铺开,祖辈的面容虽不清楚,却好像一个个来到了他面前,与他言笑,再通过宫殿中的一草一木,为他诉说着秦国的每一段过往。
而嬴政就在他身后不远,走过一生的秦王,见尚未完全长大的小.秦王望着这座宫殿满眼欢喜,也带上了些笑意。
以前日日在咸阳宫,对咸阳宫熟悉至极,来到这个世界,就算是再次回去,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只是先前的世界,他除去那次加冕回来了雍城,日后便少来了。
此时一见,就如见故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地重游,原是这样一种感觉。
他望着有些欢脱的秦政,内心百感交集。
又望去苍穹。
若是先祖有灵,若历代秦君正看着他们,那就请保佑日后秦国长久。
让这位小秦.王,能不要像他那般殚精竭虑一生,最后还保不住一手建起的王朝。
想着,秦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而回头,目光越过诸多侍从,直直投在他身上,两人所思所想在此刻交汇,秦政道:“随寡人前去宗庙,以祭拜秦国历代先君。”
第31章寡人不解其间意
位于雍城的宗庙是秦宗室总庙,咸阳虽也有一处,总归是没有这边的规模庞大。
路途疲累,宗庙虽不远,秦政有这个劲头,赵姬却不想去了。
最后赵姬先行住下,秦政前去宗庙祭拜,嬴政在外,看着他对着牌位几度叩首,觉得有些奇妙。
也不知先灵能否看出在场有两个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此祭拜完,秦政领着随从在附近转了一圈,最后才回了宫。
最后赵姬先行住下,秦政去宗庙祭拜完,又领着随从在四处转了一圈,看了个尽兴,最后才回宫。
就算回了宫,他也不消停,在各处宫殿逛,一天下来,像是不知道累一样,直到晚间寝殿,才挂在嬴政身上喊累。
嬴政比他累多了,他是甩手掌柜,一路什么都不用管,哪像他又是管秦政的车架又是管他身边的侍从,一路还要骑马赶路。
直到方才,他还在忙着安置秦政带来的行李,待一切结束,这才得了空闲过来找他。
秦政带来的行李中有个长条物件,用布包着,问其他人,也没人知道是什么,只说秦政特意嘱咐了不要让人打开,特别是他。
也不知道他就来雍城暂住一旬,要这大件东西来做什么。
只知道现在挂在他身上的秦政颇为烦人。
从咸阳到雍城统共三日不到,他还是坐的车架,仅仅今日未曾休息走了一日,就说着自己累,嬴政嫌弃他娇气,推开他,道:“白日可不见你累。”
“这不是晚上了吗。”秦政却又粘了过来。
以前再苦再累都只往自己心里去,没想到有人在身边陪着长大,居然给他养出了些撒泼赖皮的性子,嬴政又推他,道:“撒手,我要回房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这才从他身上起来,道:“暂且不急。”
“做什么?”嬴政问他。
“我若是现在睡,也睡不着,”秦政道:“陪我说说话。”
明明方才还喊累,若是真的累,那么此时只会想着休息,嬴政知道他方才又是嘴上胡话,无奈得很,又只得留下,道:“你想说什么?”
“今日民众迎我之势,已然算得上浩大,”秦政道:“我在想我日后在此行冠礼,该是如何一副景象。”
想来应是万人景仰,盛大无边。
嬴政在心里道。
前提是此世能提前掌权,冠礼按时举行。
从前他的冠礼拖到了二十二岁,且不说时间上就不对,那时雍城还在赵姬和嫪毐的控制之下。
他冠礼后就要亲政,在此地的嫪毐担心他与赵姬的事情败露,贼胆包天,趁他还在雍城,盗取玺印后便发动了叛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此大乱,此后民间讨论的都是平叛时的险情,而不是秦王及冠的喜事了。
嬴政抛开这些,只假想一切都会按他料想的进行,回秦政道:“会比之如今更加盛大。”
“不仅是雍城的民众,整个大秦,都会为你及冠而喜。”
秦政深表赞同,又道:“届时你会送我些什么?”
嬴政看他一眼,看来他今日实在有些亢奋,居然想去了这么远。
只是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他不知道自己会送什么,也就揣测起了秦政会想要什么。
几经思考,他道:“剑。”
及冠所送之礼,概是会寄托些对及冠之人日后的展望。
若是回想自己那时想要什么,少年初长成,血气方刚,届时又放眼天下,尽露锋芒,没有什么比一把好佩剑更相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唔,那倒是极好。”秦政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又喃喃道:“怎么与我想的一样。”
“嗯?什么一样?”嬴政问他。
秦政见他没有一点反应过来的意思,于是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提冠礼吗?”
“难道不是因为来了雍城?”嬴政奇怪道。
“这也算一点,”秦政道:“还有呢?”
看秦政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嬴政却难解其意,只好道:“不知。”
秦政惊讶于他这都能忘,于是提示道:“你可还记得,你比之我年长几岁?”
嬴政险些都快忘了年龄这茬了,回想了一下,道:“四岁。”
随即在秦政殷切的神情提示下,他终于反应过来,道:“还因为我之及冠?”
许是他反应实在太过迟钝,神情又过于惊讶,秦政忍不住道:“你怎么看起来对自己的年岁不太熟悉?”
那是自然,嬴政心道,毕竟这不过是他披着的一层皮囊罢了。
只是还是要避免露馅,道:“自小没有长辈在身边,不太注重这些,一时忘了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秦政记着此事,看他的神情,好像还颇为在意。
他如今的身份低微,又无长辈,因担了侍郎这官职,平日也早已冠发,冠礼什么的几尽于是空谈。
可秦政既然有这份心意,也是难得,于是道:“那就多谢你还帮我记着了。”
话说到这,嬴政以为到此就结束了,顶多秦政与他说些吉话,此事也就这么过了。
可没想到秦政又唤人来,附耳吩咐了些什么下去。
不多时,那边就呈上来一个物件。
嬴政一看这形状,不正是今日所见的那大件行李吗?
只是现在没了布包着,显露了真容,原是一个通体漆黑的盒子,颇长,却不宽。
嬴政一见显出的肃杀气势,就觉得里面装的会是兵器。
待盒子摆到面前,人都下去之后,秦政道:“猜猜是什么?”
“剑?”嬴政觉得这个长度和宽度的兵器也不会有其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觉得没意思,道:“你怎么一猜便知?”
“未免过于明显,”嬴政道:“你若是想要我猜不到,应该拿大些的方盒来装。”
又想起来秦政方才自言自语般的一句怎么与他想的一样,嬴政意会到了什么,道:“给我的?”
“是啊,”秦政示意他打开,道:“在咸阳时就锻好了,只是没机会给。”
“你又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具体是何日,”秦政道:“我今日高兴,那便今日给你吧。”
生辰一事,以前偶然提起,嬴政懒得编造一个日子,索性说了不知,没想到先前的信口胡诌都被他记下了。
漆黑的盒子开启,一把漂亮的剑便呈到了眼前,剑身光亮,其上纹理细致,精致程度,分明不是军中统发,而是按照贵族规格锻铸。
嬴政拿起来试了一下,很是贴合他手,用起来颇为顺意。
他早就不满自己的佩剑已久,都是统发的兵器,长度虽可以申请更换,却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许是魂灵的缘故,这具身体也长到了与以前一样的高度,使用这统发的佩剑,不免觉得过于短小。
但他久居咸阳,又未去战场,也就一直没有费事去更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把剑与他来说刚好,想来是秦政特意请人锻造的。
秦政如今受制于人,要提防着别人知道他的存在,防止有心人利用他来威胁,去锻这把为他量身定制的剑定是秘密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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