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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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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未见,本有的思念被挖出来,又见赵姬欲语泪先流的可怜模样,更是心动,当即将她搂入怀,好一阵安慰。

美人当前,也就顾不得堂上另外三个小不点了。

三人分站,其中两人渐渐挪到一起,默默听着那边细语。

赵政往嬴政处靠了靠,嬴政看他的眼神惊诧中带了点好奇。

他这个年纪,还不见得懂温香软玉,估计也未见过赵姬这幅模样,一时被这阵仗惊住了。

这个时候了,嬴政还不忘逗他:“你对我撒娇时也是这副模样。”

“……”赵政咬牙切齿,低声道:“我才没有撒娇!”

一旁不小心听到的贺桦瞳孔地震。

往这边迅速看了一眼,实在不能把撒娇这个词和这二人联系起来,在震惊之余移目旁看。

恰在此时,那边温言细语却告一段落,赵姬被安排去后室,嬴子楚依依惜别,却也迅速换了神色,再次坐去上席。

三人行大礼,跪立于下,静等着他发话。

“此行不易,”嬴子楚示意身边仆从为他们添座:“都起身坐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三人就坐,嬴子楚第一问便是:“这两位便是助政儿归秦的能人?”

赵政答他的话:“是,我与他二人在赵国便结识,于我帮衬良多。”

嬴子楚若有所思:“年岁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又道:“助政儿回秦,是为有功,今允你二人入秦籍,获爵一等。”

嬴政二人起身,齐齐道:“谢过公子。”

嬴子楚却一转话风,道:“虽拜爵,但尔年岁尚小,应有田宅需待及冠之日兑现。”

这就是在与他们说空话了。

待他们及冠,此爵位做不做数另说,就是期间有任何罪过,爵位相抵之下,也就相当于没有。

如今嬴子楚是凌驾于赵政之上的裁决者,也就轻易地决定了他们的去处:“在此之前,且去宫城侍卫处磨炼吧。”

“阿父。”赵政下意识有些着急。

虽料到他概是不会让崇苏就这样跟在自己身边,却也没想到他会就这样随意地决定了他的去处。

嬴子楚却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暗中捏捏赵政的手,示意他不要妄动。

两个身份来历不清的人,能留在咸阳宫内已经是看了赵政的面子。

贺桦自是没什么异议,和他一同起身领了这道指令:“领命,谢过公子。”

接着,嬴子楚便道:“下去吧。”

转而与赵政道:“政儿,你我父子从未好生话过寻常,过来这边,让为父好好看看你。”

赵政于是往前去,走前,嬴政与他对视一眼,随后与贺桦退了出去,由屋外侍从带他们去守卫军处挂名。

殿内,待他走后,嬴子楚端详着这个儿子的相貌,若有所思。

他虽是赵姬跟随自己后十月怀胎而诞,可许久别离,总有些风言入耳,说他是吕不韦与赵姬的血脉。

赵政回看着他,眼神未有躲闪,这长目高鼻,分明就有他的影子。

那些言论,在见过赵政之后,也就不攻自破。

是秦室一脉无疑。

血脉未错,又是长子,嬴子楚难免想摸清他品行悟性如何,于是问道:“政儿在赵国待了如此久,怎样看赵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阿父,赵人同其他五国一般,将秦人看作西部尚未开化之蛮夷,狂妄,”赵政在赵地良久,深谙其品性,脱口而出:“却又大败于秦,愚蠢。”

嬴子楚点头称是,道:“那政儿如何看大败后的赵国?”

赵政即答:“虽元气大伤,却还有一战之力。”

崇苏为他分析过天下形势,这些问题,他自是对答如流。

嬴子楚再问:“除去赵国,政儿觉得,还有谁与秦有一战之力?”

“若是一国,天下皆无,”赵政很是肯定:“可若六国抗秦,便有均衡之势。”

嬴子楚抚掌,不想将这个儿子丢在赵地九年,竟有如此悟性,实在难得。

“若政儿将来能够继位,”嬴子楚面上是满意的笑,问了最后一问:“该会如何统领秦国?”

“兼天下。”赵政的回答掷地有声。

短短三字,他丝毫未藏野心。

他知道,这样的说辞并不会让嬴子楚反感,相反的,只会激起他的认同。

自称王始,便有统天下之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藏于所有秦人心中的野心,这是秦人往东扩充领土,踏出第一步便有的野心。

年长而不忘,身死而犹荣。

“好,”半晌,嬴子楚缓缓道,而后又起身,踱步一阵,似乎在心中将方才的对话反复揉捏,紧接着又道:“好!”

不愧是秦室中人,要的便就是这份胆识。

听闻他归秦路上被赵人羞辱,最后又遭追杀,暗卫皆损,万分惊险。

可他破开万难,还是回到了这片土壤,民间亦是一片好言论。

他自己的血脉,难免会为之骄傲,可陷在权力中心,总要有些疑心,何况这个儿子曾被他扔在异国。

嬴子楚略有些疑虑,问道:“若政儿不能当国君,又该如何做?”

“那便辅佐国君。”赵政心中并不存在这个选项,只是面上说话却不能显露。

崇苏也嘱咐了他在真正继位前,万万不要过露锋芒,他道:“成大事者不必是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政说得很是坚定,以假乱真,嬴子楚这才宽心,拍着他的肩,连声道:“好孩子。”

而后,嬴子楚又跟他聊了些赵国往事,说者心伤,听者面上哀伤,心却飘去了其他地方。

嬴子楚将崇苏二人从他身边调离,如今他身边就只有赵姬一人。

可赵姬一贯不知他的心计,也不见得懂权争,他身边没有可信之人,以后也就难以在宫中行动。

赵政一边应着嬴子楚,一边该想着如何摸清宫中形势。

还要找机会见崇苏一面,他去宫门处当差,说不定能听到些宫人内部的消息。

想着,嬴子楚终于讲了尽兴,召人来将他带去住处。

太子宫中分有两处别院,他进了其中一间,另院似乎是已有人下榻,路过时,能看见门里玩闹的孩子。

能住在此处的,赵政几乎是立即意识到,这估计是他同父异母的血亲。

从衣着上看,还是个男孩。

不知嬴子楚对他重视程度如何,也不知他稍稍长大后,是否会起争夺王位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之,是个隐患。

进了屋,并不见赵姬,屋内用度也都是一人份。

看来是独他一人住,这样也好,行动倒是自由。

待领路侍从走后,他巡视一番这院落,此处修建时间已久,也未经翻新,宫墙较他处矮,南边较低,靠着墙有树挺立。

虽高度差了点,但已经足够了。

赵政退后几步,观望了四处无人,几步蹬上了树杈,而后探身蹬上墙,其外便是静谧宫道。

宫道偏窄,不是大道,很好躲来人与巡卫。

看完这些,赵政便从院墙上下来。

待安定下来,嬴子楚不再过多关注他,便是去寻崇苏之时。

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他初来乍到,年岁又不大,被送去宫门那边,也不知会不会被找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为嬴子楚亲自下令,他如今的身份怕是不能为崇苏提供庇护。

况且,也不能明面上去给他撑腰,以免招来更多不测。

思来想去,只能企盼崇苏自己在那边当心。

当初与他说要将他养好,看来是暂时不能实现了。

方想完他,赵政心觉不对。

他怎么这样在意他!

赵政被满脑子的崇苏扰得心烦意乱,干脆倒头睡去,一直待到傍晚,有奴仆唤他去用晚膳。

用膳时人都到齐,赵政观望一圈,见那小孩身旁坐着一妇人,面容姣好,虽不如赵姬惊艳,却也不俗,想来就是他弟弟的生母。

而赵姬,此时坐在嬴子楚身边。

动筷前,他宣告了赵姬这个发妻的到来。

随后,又简单说了一下成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他语气,是颇为疼爱。

再看成蟜,在他面前并不畏惧,一直不安分地乱动,其母像是习惯了,也未去约束。

以此便能看出,嬴子楚对他有些溺爱。

在过分宠爱下长大的孩子不足为惧,最主要的,还是看嬴子楚选继承者的原则。

赵姬除去一开始朝他这边看了几眼,后来都看去了成蟜,与嬴子楚私语着,诸如这孩子多乖巧可爱的话,将他哄得笑逐颜开。

一场饭吃下来,母子二人各怀着心思,散席后又匆匆对视一眼,而后各回住处。

赵政回想着她的那个眼神,从中读出了几分不安。

许是成蟜的存在,让她忧心起自己的地位来。

毕竟,如今在秦国尚且没有文书能作证,她是嬴子楚的正妻。

可她今日又坐在正妻之位上,是嬴子楚念她初归的优待,还是背后有人示意呢?

正想着,窗外响起了一声鸟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政一翻身便坐了起来。

不知怎的,他直觉这鸣叫声不对劲。

第15章月下宫墙内

此处在咸阳宫深宫,又是太子所居,嬴子楚未在他院安排多少护卫。

赵政暂时还不习惯他人近身,也未让居所中奴仆靠近。

安静的一方小天地,又是一声鸣叫响起。

赵政起身出门,第二声他听得分明,是从南墙那边的宫道传来。

他心中便有了猜测。

几乎是一想到,面上就溢出笑来,回了两声欢快的口哨,随即去找了条结实的绳索,之后出屋,三两下上树,蹬上墙头便往下看。

不出他所料,这鸟鸣分明是有人模仿,惟妙惟肖,若不是直觉告诉他不对,还真就听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那来人,此时抱手半靠于院墙上,听得动静,抬眼来看。

正是崇苏。

他一双好看的眼睛盛了月光,待赵政入目来,便泛起了涟漪。

他换了身利落的侍卫服,虽身量不矮,但比起至少是十五岁的收编军士还是单薄了,衣服并不合身,袖口和裤腿看得出都是卷起后绑住,肩处也稍显了薄弱。

即使如此,他穿出来的效果依旧飒爽,颇能让人眼前一亮,若不是赵政看事物一向看得细,还真注意不到衣服的不合身。

此外,他一直草草披在身后的头发也绑了发带,脊梁挺得笔直,先前总会透出的病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张扬的少年气。

可又带着沉稳。

他身上总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与生俱来似的,总是稳步如泰山,沉静自若,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赵政不知他这种气质从何而来,只知道他身上太多谜团,而自己又总会被他吸引,其中因由,说不清道不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并没有说话,相视而笑。

赵政放下去绳索,将他拉上来,两人一同下到院子里,又轻声进了屋。

一进屋,赵政就等不及问他:“你如何知道我在这?”

意识到声音中的雀跃太过明显,赵政咳嗽一声,又道:“就这么来了,不怕被发现?”

“不怕,我避开了所有出巡侍卫。”嬴政对咸阳宫可谓了如指掌,可作为崇苏他是初来乍到,于是解释道:“只要打听出嬴子楚的住处,你的便也不难猜。”

“打听?”赵政有些奇怪:“那边的人没有为难你?”

嬴政没有隐瞒,道:“为难。不过我将你搬了出来,听闻你的名号,他们却也消停。”

赵政眼睛一亮:“真的?”

嬴政道:“骗你做什么?”

“哼哼,”赵政回他:“知道我的名号多好用了吧?”

说着拍拍他:“以后乖乖听我的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看他这幅臭屁模样,给了他一脑瓜崩,道:“从哪学来的这些。”

赵政吃痛,咬牙愤愤道:“你胆子倒是大。”

“嗯?”他有些不明所以。

“我如今已是秦国公子,”赵政打开他的手,道:“不要这样随便。”

嬴政看出他并没有真的生气,于是故意道:“又没有他人,怕什么。”

赵政不愿意:“没有他人也不行。”

“好吧。”嬴政嘴上答应,却没有放心上。

现在他发脾气只是玩玩,以后就说不准了,不趁现在多逗一逗,可就没机会了。

他来,赵政总是开心的,与他说了许多今日所见,还说了看见的那个弟弟。

嬴政只默默听他讲,时不时岔开话题,让他不要那样忧心后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下来,约是一刻钟,他起身,道:“好了,我不能在此处太久。”

“这样快就要走?”赵政跟着他起来,方才还扬起的笑转瞬平去。

嬴政见他这幅神色,往外走的步子慢下,问他:“舍不得我啊?”

“没有。”赵政否决。

嬴政没在意他这话,继续道:“舍不得我,就尽快去到高位,将我抽调到你身边来。”

“都说没有舍不得了!”赵政简直炸毛,见他还要说,赶紧岔开了话:“你今夜是怎样来的?”

嬴政来这边可不容易:“太子宫自有守卫,宫城侍卫不喜再来,我包揽下这边的巡卫,这才能来此处。”

“就为了来看看我?”赵政问他。

嬴政道:“是啊。”

赵政挑眉:“还说我舍不得你,分明是你放不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推着他往外走,嬴政本想回些什么,却也只是笑笑,没有出声。

临出屋前,赵政问他:“你什么时候再来?”

“怕要很久。”嬴政溜出来并不容易,况且自明日起,他便要跟随守卫一同晨起训练,也没有这个力气半夜来找他。

他无论是身高还是年纪,都未达到秦军征兵要求,可嬴子楚好似没考虑到这点,将他派发去那边之后也就不关心了。

统领也没有胆子去问嬴子楚这个安排何意,只能暂时将他收编,让他去了头衔最小事最多的巡逻卫。

不仅忙得很,就连平日的训练也不能缺席。

以前成日待在殿中,即使出行,也总是乘着车架,众人护卫,不行寸步。

到了这边,回秦一路惊险,回秦后更是从军,半刻都不能歇,真真体验了一把以前他目所不能及的生活。

赵政也猜到他不能常来,坦然接受,而后道:“我怕是很难去找你。你自己当心,还有,多留意宫中情况。”

嬴政答应道:“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嘱咐他:“你万万不能动来找我的心思。”

赵政不像他对宫中熟悉,贸然前来寻找只会坏事,他道:“你找不到我,就算找到了,也没有适合说话的地方。”

“等我便好。”说完此句,嬴政便开门出屋。

此次来见他,是因今夜时机好,往后能何时来,他就不知了。

不过今后一年,他都不担心会有什么变故,赵政自会熟悉宫内势力,也会跟着宫中先生习武学文。

想着,他最后看了一眼隔开他们的高墙,踏着月色走远。

屋内,赵政送完人回来,又躺去床铺。

兴奋劲头过去,此次崇苏来此的不可思议便显露出来。

他也是初来,理应对宫中情况了解甚少。

咸阳宫偌大,他如何听别人一言就知道阿父所居在何处,又是如何精准地找到他居住的宫墙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连方才走时他说的话也很奇怪,他今日被军士纠缠,晚间寻到此处,又是何时有时间去观察他所住周边,确定那边没有合适密会的地方?

他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这种多不是学识渊博,倒像是事先知道。

这么想来,崇苏身上有许多看不透的地方,很是神秘,且所言所行颇有未卜先知的意味。

他难道会占卜?

可平日也未见他用龟甲,难道还有其他方法?

若真有,会是他所说的那个家族所传秘学吗?

民间传闻的前朝能人,不无有神秘色彩的人,而他们大多有师承,崇苏说自己所学都来源于家族,看来这个家族也不容小觑。

若是能为他所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政又掐灭了这个想法,一个崇苏就不见得全然受他掌控,虽不知他如何脱离了家族,可看起来他并未和其决裂,而且十分想回去,只是由于某种原因不能回去。

如果将他的家族招来,不就等于招来了他的后台?

单他一人就不见得有多听话,若是身后多了一支势力,那只会对他产生威胁。

不能在身边埋下如此大的隐患,何况,现在他身边还有个叫贺桦的小族人。

他那个小族人这么小的年纪,箭术却如此了得,实在是奇怪。

思来想去,疲累找上了门,不多时,赵政也就睡了过去。

次日,嬴异人带他与赵姬面见王室中人。

首先便去了秦王居所。

他年岁五十有余,从面上看一派祥和,接见他们乐呵呵的,没有丝毫架子,像极了寻常祖孙。

只是身体堪忧,只是接见的这么一会,就像耗尽了气力似的,要人扶着去歇息,转而让华阳夫人接见。

华阳夫人让嬴异人将母子二人接回,主要就是为了赵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得见,对赵政也就颇为热情,嘘寒问暖好一阵,连带着对赵姬都显得很是关心。

赵姬简直是受宠若惊,看她那神情,是大为感动。

赵政则是面热心冷,装了一副寻常孩童的天真模样,把华阳夫人哄得开心。

见完这名义上的祖母,嬴异人也没忘带他去见亲祖母夏夫人。

比起华阳夫人有些热情的性子,夏夫人稍显寡淡了些,只淡淡地说了些客套话,这副样子,全然不像嬴异人是她亲子。

除去他们,还有与嬴异人同辈之人,赵政印象深刻的,是前太子嬴悼一脉。

去这一家所住宫院之时,屋中人显然不欢迎赵政,辈分最小的孩子与他差不多大,脸上敌意根本掩饰不住,直勾勾盯着他。

想其原由,应是原本的太子位该由他一脉继承,若不是嬴悼早逝,也就轮不到安国君嬴柱接了太子位,让嬴异人和赵政飞黄腾达。

赵政丝毫不怕他,对方朝他瞪眼,他就与对方甩一副冷面相。

从他们府中出来,赵政转眼就忘了此事,没想到次日,他前往王室子弟讲堂听学,一进门就见了此人。

四目相对,两看生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6章争吵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颇为嫌弃地移开视线。

赵政嫌此人烦心,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座位坐下等着先生讲学。

课上,赵政听到讲师叫那人嬴珞。

整堂课下来,他听得认真,却还是能感受到道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赵政知道是他归来得太突兀,尚未入宗室,在一众秦嬴氏子弟中显得格外扎眼。

国君新丧,他要认祖归宗还需等一段时日,此时的处境也就颇为尴尬。

他直觉这人会找他些麻烦,果不其然,方一散堂,嬴珞就带人围了上来。

两人的身份相比,赵政倒还高出一头,嬴珞虽有意让他难堪,却也不敢太过分。

只是就他的身份大做文章,嘲他自邯郸归来,一身野孩子气。

赵政丝毫不入心,一心想走,却被拦住,被要求当众回答几个问题,答对了才能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人多势众,赵政无奈,也只得留下。

问题大多是秦国历代先君,嬴珞赌他在赵国九年,定是答不出这些。

身为王室子弟却答不出先祖之名,只消赵政沉默,就坐实了他野孩子的名号。

可赵政却不怕,这些问题崇苏早就教过他,他记得可谓滚瓜烂熟。

不仅一路顺畅答了下来,还顺带回问。

事无巨细地问,由浅入深了问,问得这些人哑口无言。

末了,他抛开这个问题,问嬴珞当今天下局势,待他磕磕绊绊答了个大概,赵政又道:“我在赵国,见过许多因秦赵之争无可归的赵人,你如何看?”

嬴珞傲然道:“他们是赵人,关我何事?”

“那因此无家可归的秦人呢?”

“自是记下这份仇恨,来日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好,”赵政一番问话下来,已然由被刁难的一方转为出题者:“那若是日后与我们有着血仇的赵人并入秦地,再与他国起战,届时他们因战无家,又该以赵人视之,还是视秦人处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珞道:“心向秦的视作秦人,心不向秦者自然视作赵人。”

赵政反驳:“如此这般,明明是秦地,却还有两国之分,兼并在你口中,就等于无用。”

嬴珞无话可言。

半晌,他问:“依你之言,是要将这些心不诚的,还与秦人有仇的,皆一视同仁,作为新的秦人?”

赵政点头:“如今征战,哪国不是血海深仇,兼并后天下一统,只要归于秦地,理应是秦人。”

“歪理!”嬴珞笑他:“你又如何保证他们不会心向故国?连这些异心者给要一视同仁,岂不是乱了章法!”

“让异心者归服秦国,不正是兼并后国君该做的事?”赵政回他一声嗤笑:“你不去想如何解决这些异心者,反倒一心想在兼并的土地再设两国之分,你考我历代国君之名,自己却对先人理念所知甚浅!”

嬴珞想反驳:“我……”

赵政却打断了他的话:“就如先祖慧文王兼巴蜀之地,你难道要说如今的巴蜀人不是秦人?”

“此为兼并之地,难道初始没有异心者?不,是代代国君治理,到如今,巴蜀之民亦称秦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同理,日后归附的赵人亦是,若赵灭,世间就不该有赵人,他们只能,也只会是秦人。”

嬴珞和跟在他身边的王孙子弟都不说话了,有人张张嘴,却也不知如何挑他的错,只能听他继续。

赵政受嬴政一年的教导,对付他们是游刃有余:“而异心者,何不想想为何会有异心者?是因天下不止秦一国,见有他国存世,他们才会不甘心,会想自立,会想复国。”

“倘若天下皆秦,这般难题不就迎刃而解?”

有人看他们那方全然失势,嘴硬道:“这与天下皆秦有什么关系?就算天下皆秦,他们对故国的认同也不会轻易消失。”

赵政轻飘飘回了一句:“你此般悟性,看来我方才所说,不过是对牛弹琴。”

“你!”那人被说得气急,一时想上前,却被嬴珞拦住。

他答得这样好,嬴珞对他倒有些兴趣了。

赵政看了眼嬴珞拦人的手,稍有些意外,而后继续道:“这种认同十年不消失,秦君便维护天下一统十年,如此,二十年,三十年,直至百年,你觉得这些对故国的认同能算什么?”

嬴珞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是如你所说。”

他态度转变得如此突然,赵政更是意外,却也觉得他是在找台阶下,并不打算放过他,骂道:“你自负生自咸阳,长自咸阳的秦室公子,见解却如此浅显,还妄想凭借身份给我难堪,实在愚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嬴珞莫名浅勾了嘴角:“是我愚笨。”

赵政:“……”

这人怎么回事!

骂他怎么还笑了!

赵政更加受不了他:“我虽自邯郸归来,却是当今秦王之孙辈,当今秦太子的长子,我亦是秦室公子,与你们一脉相承,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说着转身离去,想摆脱他们,去武堂那边习武。

嬴珞却追了上来,道:“我改变主意了。”

赵政不想理他,加快脚下步伐往外去,可此人比他到底是大了一两岁,走的也比他快,没两步就追了上来。

赵政简直烦死他了:“做什么?”

“我觉得你很有意思,”嬴珞道:“我们交个朋友?”

“不要。”赵政果断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改变主意了,我没有改变。”赵政斜了他一眼,道:“我讨厌你。”

嬴珞深受打击:“今日之事是我的不对。”

转而还是不放弃:“真的不愿意?”

“不愿意,”赵政毫不留情,又补充道:“何况,我有一个朋友就够了。”

“谁?”嬴珞问他。

思及赵政先前一直在赵国,他继而问:“你在赵国结识的人?”

“算是,”赵政一谈到崇苏,都乐得再回他一句:“他比之你可好了千百倍。”

嬴珞挽救道:“可他在赵国,又不在你身边。”

虽然崇苏不在赵国,但如今确实是不在他身边,赵政不想跟他过多解释,只道:“我会把他接到身边来的。”

“他有这样重要?”嬴珞问他:“你都不愿结交新朋友?”

“不是不想结交,”赵政对他嘴上是刻薄万分:“是不想和你结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珞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一时愣在了原地。

赵政借机绕过他往前去。

而后,回答了嬴珞方才的第一个问题:“他确实很重要。”

赵政带上了浅浅笑意,却混不自觉:“于我而言,他无可替代。”

说着,赵政将他彻底甩在了身后,往武堂去,只剩嬴珞一人愣在原地,兀自困惑,继而离去。

此番过后一月,嬴政来找了赵政一趟,谈话间,赵政把此次对话事无巨细讲给了嬴政听。

嬴政对于嬴珞记得不甚清晰,嬴子楚上位后,清剿了反对他继位的势力,嬴珞就在此列。

没想到此世,这人倒和赵政有了些联系。

同样,赵政也不会意识到,他这次不仅是帮自己在秦室一众子弟中树立了威信,更是在另一种意义上帮前世的嬴政出了气。

在这之后,嬴珞彻底倒戈,不仅不找赵政麻烦,甚至主动帮着他对抗欺负他的一小众人。

如此半年,秦室与赵政同龄者再无人有为难赵政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政对嬴珞的态度也有所缓和,却也是时冷时热。

弄得嬴珞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想,远离又不甘心,不远离又显得他上赶着讨好,踌躇不定间,又是小半年的时光缓缓流过。

归秦一年间,赵政并未在宫中过多行动,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局势,也听了崇苏的话,没有主动去找他。

只是崇苏那边也未见得有多大空闲,每月能来一次都算好,有时两月他们才得见一面。

他也并未闲着,嬴子楚接他回来后,又是听学,亦要习武,白日的时间被占得满当。

听崇苏断断续续带来的消息,贺桦本和他在一处,但年纪实在太小,不能和他一样归于侍从之列,而是被差去了膳房打杂。

他在其中过得还算如意,随着时日过去,虽有人意识到他并不受秦太子重视,但这段时间,足够他凭着己身的才学与胆识服众。

赵政不被为难的同时,也不再有人为难他。

不仅如此,从他的只言片语来看,那些年岁与他相近的,居然会主动接近他,甚至于少数时候,还会无意识地听令于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政听着,先是为他开心,后又似开玩笑的回他一句,你还颇有为人主的天分。

他本觉得自己没什么话外意味,可崇苏听了之后,当即就止住了话头,问其原由,却怎么问他也不说。

后来,也再也没有听他说过相关的话。

赵政初始觉得奇怪,过久了,也就把此事忘了。

这年九月,先君丧期至,嬴子楚与赵姬补办大婚。

赵政亦受秦礼,入秦国宗室,冠嬴姓,归秦氏。

十月,继位的安国君正式加冕,成为新一任秦王。

秦政本想观察着他的为政风格,以此学些为君之道。

可还未等他看出个所以然来,三天后,安国君嬴柱,这位在太子位上等至五十高龄,当今秦王,猝然长逝。

第17章回到他身边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未想到,以至消息传出的那一刻,宫内转瞬乱成一锅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随嬴子楚奔往秦王寝宫,乱中碰见了崇苏。

他随着侍卫队伍匆匆而过,并未看见秦政。

可秦政注意到,周围人脸上多有震惊神色,却不见他有多慌乱,又是那副早已知晓的模样。

距上次见面已有月余,秦政看到他身形又高了不少。

在队伍里,已经看不出未到从伍年纪,也已经完全不复初见时见他那副羸弱的模样。

除去身份,这一年两人比起来,还是他变化要大。

秦政收起往他那去的目光,跟随嬴子楚去处理秦王身后事。

宫中登位大典的装饰都未来得及撤下去,一日后,就换上肃穆葬饰。

之后几尽一旬,秦政包揽下诸多琐事,居然没有丝毫空闲。

国不可一日无君,忙完葬典后,便是嬴子楚即位事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国先君丧期刚过,又临新君丧期,他之即位,也只是简单地在宗庙请示了先祖,接下王职。

一年时间,秦国历经三代国君,嬴子楚上位后,其先就是稳固政权,加固外防,以防他国趁秦国政权轮换之际趁虚而入。

嬴子楚得秦王位,秦政作为长子,理所当然承袭太子位。

前几日还住在后殿小院,自明日始,他就要搬去主殿,成为太子宫的主人。

近日宫中人尽然忙碌,秦政本以为住在此处的最后一段时日再见不到崇苏。

可搬离的前一天晚上,崇苏还是踏月而来。

宫内事宜多,哪里要人就将他们填补去,很是累人。

嬴政到时,难得地显出了困倦,在听秦政说话时,竟靠着他就这么睡了过去。

因是私自会面,秦政担心他被发现行踪,任由他睡了一刻钟,而后犹豫着要不要将他叫醒。

可也在这时,像是感应到了他在想什么,嬴政自行醒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嬴政也未久留,只是与他道:“今后你住到主殿,我不便来,万事当心。”

临走时又对他说:“我会找地方与你见面,在此之前,不要来见我。”

嬴政的本意,原是前世他一直是独身,如若秦政贸然来找他,怕招来变数。

可秦政不知道,也就不会这么想。

在他看来,自来了咸阳,就一直在听他的话,这样乖顺,可不像他。

待搬至主殿,秦政就着手将他从宫城处抽调到身边来。

前段时日,无论是葬典还是登位,秦政都处理了诸多琐事,时常在嬴子楚面前露面。

办的事多了,也越来越让嬴子楚觉得他足够可靠,不再因为他的年龄而轻视他。

而新王即位,虽是特殊时期,不能大肆张扬,却也是下发各种奖赏。

秦政照收不误的同时,提出要给自己宫中配些侍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子楚政事压身,思及初即位,政权不稳,他之继承者的安危定要保障。

于是未多做思考,便爽快答应下来。

也就是第二日,嬴政收到了调度文书。

方一看到文书内容,他就了然是谁的手笔。

这小孩为了掩盖真实意图,除去他和贺桦,还勾划了两人。

他与秦政说过他在这边较为熟识之人,人员都记录在册,秦政也就勾划了听他说过的两人,是一对姓张的兄弟。

秦政这一举措,他还是有些意外。

按理说,秦政应当更加谨慎,不该就这样在嬴子楚的眼皮底下将他调去身边。

可转念一想,他身边无可托付之人,确实也无措。

也就未再多纠结,领人便去秦政那处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去找贺桦时,他却拒绝了这个提议。

此人还是有意躲着他,虽在一处共事,见面的机会倒也不多。

不过贺桦比起他来,在这边过得倒是好。

膳房内的管事上了年纪,见他还小又乖巧懂事,很是喜爱,也不让他做太多杂事。

嬴政与他说调任事宜,贺桦却道:“小公子是要抽调侍卫,可我并不是侍卫,贸然过去,岂不是惹人生疑?”

新君即位诸多政事,嬴子楚可不会在意宫中两个微不足道的人物,嬴政看他是单纯不想与自己同处,却也不想多说,只问:“今后打算如何?一直待在这膳房?”

贺桦摇头,道:“宫内有小公子和陛下,我会找准时机去往宫外世家,以助小公子日后夺权。”

“哦?”嬴政挑眉。

他既然这样说,那理应对秦政即位前要走的路了解得清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也就是说,他对自己幼时的事了解得很清楚,嬴政默默将心中小辈人选剔除。

这样排除下来,迟早有一天,就算他不说,嬴政也会知道他到底是谁人。

贺桦不去太子殿,一行就只剩了三人。

今日的巡视过后,嬴政领着张氏兄弟前往太子殿。

日头已落,他们到此处也未需走其他程序,住下即可。

嬴政以近身侍卫的名义就近住下,他二人便住去了稍远的偏房。

夜里,嬴政不请自来,敲了秦政的房门。

秦政显然一直等着,嬴政敲门的手都未放下,眼前门就大开了来。

入目就是秦政的傲然神色,好像在说。

——不用你想方设法来找我,我直接将你调来身边,如何?

嬴政哑然失笑。

他以前有这样藏不住事吗?心中什么想法居然都往脸上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笑什么?”秦政拉他进来,转而关上屋门。

嬴政斟酌语句,道:“高兴啊。”

秦政追问:“为何高兴?”

“高兴遇上好主君,为我着想,”嬴政奉承他:“今后不必再那样劳累。”

秦政听出他在玩笑,回道:“那是。”

可听了后一句,又问:“很累吗?”

比起以前通宵达旦批奏折,当然还是轻松许多,嬴政心道。

可还是逗他:“是啊,整日听从差遣,到处奔走,时常忙得午膳都吃不上。”

他为自己卖了个可怜。

“喔。”秦政只应了一个字,若有所思。

嬴政只当这个话题过去,道:“既然住到太子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却没听他说话,牵他去到屋中桌台旁坐下,将桌上摆着的甜果和米糕递给他,道:“现在不会吃不上了。”

“如今时辰已晚,”秦政盘算一阵,道:“待明日,我让人给你烧鱼吃。”

又觉得不够,添道:“还有蹄筋,羹汤,烤羊羔,我能吃到的,都可以给你吃。”

这些嬴政不是没吃过,可他有这份心意,实在是难得,笑问:“对我这样好?”

“是啊,”秦政眉眼弯弯,凑近他:“我说过要将你养好的。”

说着就要朝他嘴里塞米糕,嬴政没有拒绝,米糕咬到嘴里的同时,他将秦政抱了过来。

他这具身体正值生长期,一年下来个子窜了不少,如今比小秦政高了不止一点。

秦政被他抱过来,几乎是陷在他怀里。

“你抱得太紧了。”秦政扒开他的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下。

而后道:“你方才要说什么?”

嬴政嘴里嚼着米糕,并没有说话,示意秦政等他吃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却是片刻也不能安分,上下乱摸一通,而后道:“你比之前好抱了许多。”

“是吗?”嬴政咽下了米糕。

秦政点点头,一脸正经:“至少不会硌人。”

“这样吗?”嬴政轻笑,低头埋去他颈间,道:“那多抱会。”

秦政被他的发丝扰得有些发痒。

体温相交,又是熟悉的暖意,明明他很是欢喜,嘴上却还取笑:“你好粘人。”

这小孩尽会占嘴上便宜。

嬴政回他:“先前可都是你主动抱我。”

说着,作势要松开他。

秦政不说话了,默默回抱,不让他走。

“你好粘人。”嬴政把这句话原样还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说这个了!”秦政自觉落了下风,赶紧转移话题,问:“你方才要说什么?”

嬴政于是道:“王上让你住到此处,继承人选已然明确。”

“嗯,”秦政谈到此有些忧心,道:“但此举无疑是树敌。”

一年的时间里,他将宫内几股势力摸了个熟透,道:“我伯叔众多,兄弟自然也多,不排除有野心之人。”

不说旁兄,亲兄弟就有一个:“还有成蟜,如今已经是太后的夏夫人不会轻易放弃为他争夺太子位。”

秦政道:“只要除掉我,就有另选的可能。”

不说太子位,嬴子楚这个王位得来的实在容易了些,仅仅是靠得到华阳夫人的喜爱而即位,并不服众。

坐在王位上的是他,其下异心者良多,心中的王选可一定不是他。

同样的,对于他选定的继承人,也就不屑一顾。

这一年里,有的是人近他身,观察他的秉性。

秦政意识到后,有意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掌控之人,算是坚定了自己站在嬴子楚这一边的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虽让他们舍弃了扶持他当傀儡的心思,却也容易招来灭口的灾祸。

同样的,成蟜的处境亦是如此。

他没空忧心别人的安危,甚至于这个弟弟还是没有的好。

可坏就坏在,成蟜还是天真的年纪,也不见得有什么心计,最是容易掌控。

这样一来,异心者若有心扳倒嬴子楚,最好的一条路,就是杀了他,而后扶持成蟜即位,待掌控实权,继而杀了这个傀儡另立。

嬴子楚方才即位,那些人最好的下手时机便是这时局不稳之时。

思及此,秦政道:“你近日与我同睡吧。”

近乎是无理由的一句话,嬴政有些猝不及防:“?”

第18章同榻而眠

“你是近身侍卫,”秦政补充道:“可得时刻保证我的安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听了发笑,同床共枕,哪有近身侍卫这样近身的。

他略微揣度秦政的心思,道:“怕王室中人暗算?”

秦政点头,又有些奇怪:“你为何总能猜中我之所想?”

这种问题嬴政向来以玩笑带过,面色不改,道:“我与公子心意相通。”

按说依据事实,他们是同一人,确实心意相通。

可秦政不知道其中因由,这话听起来便过于肉麻了。

不出所料地,他长噫了一声,嫌弃道:“你不要脸。”

这招虽然有些丢脸面,却着实好用。

秦政果然不再过问,明日他还要早起听学,当即从他怀里下来,缩去被褥,随后嘱咐他:“你来吹灯。”

嬴政又问他:“当真同睡?”

秦政盖在被子里,声音有些闷:“你好啰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也就不再说话,脱去外衣过去床铺,而后吹灯躺去他身边。

且不说嬴子楚思虑周全,自会保证他的安全。

就算有暗算,那些人也万万不会蠢到夜袭太子宫。

秦政先前与他同睡惯了,一年间两人又未有什么机会见面,如今终于得以居于一处,他自是念起从前。

防王室中人暗算只是他的借口。

秦政就是想他了。

嬴政也不说破,自己什么样自己最过清楚。

心里再怎么想,嘴上是万万不会说。

也不许人戳破。

他方才要是直说了,秦政可是会生气的。

思索间,小小的人儿贴近,埋在他胸口的同时,还抓住了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不许他再走一样。

嬴政回牵他,听着他的呼吸声,直至他平稳入睡,才将手抽回来。

虽说他乐于去回应秦政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但是不是有些过界?

有至交是牵着手睡觉的吗?

总觉得与他的本意有些偏离。

这夜间,嬴政半途醒了一次。

倒不是屋外有异动,而是秦政的睡相实在算不上好。

他幼时有蜷着身子睡觉的习惯,不过年岁渐长,这个习惯随着岁月而掩埋。

秦政却还没有到那个年岁。

从前在赵国,他总会将秦政摆正,长久下来,也矫正了不少。

在秦宫一年,倒是又回去了,不仅越睡越蜷身,方才松开的手,也被他牵了回去,此时还贴去了心窝,弄得嬴政很是局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抽手回来,秦政却不放,隐约还哼唧了几声,好似要被弄醒。

嬴政无奈,只好自己靠去他,抬膝将他缩起来的双腿压下去,将他整个人顺成直条,而后搂进了怀里,将人抱了个结实,秦政也就不再乱动。

他向来不为他人做麻烦自己的事,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秦政总是多了几分耐心与温情。

仅仅是为了以后的权争?

这理由太过拙劣,嬴政都不屑于去欺骗自己。

不过,无论什么理由,对他好就对他好吧。

他幼时身处沉沉黑夜,诸多身不由己,举目望去,云蔽穹宇。

秦政处境与他一样。

又不一样。

他难见寸缕月光。

而秦政拥有整轮圆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日,嬴政起得稍晚了些,还是被秦政的动弹声吵醒。

秦政方一睁眼,对上的就是他的脸。

从前他都是靠在对方脖颈,可今日有些不一样。

许是他昨日太不安分,崇苏将他搂到了近前。

身体交叠,互换体温,连鼻息都交错。

有些,太近了……

虽感觉上有些奇妙,秦政却还是下意识推开他。

嬴政睡得浅,被他一推也就醒了,问道:“该起了?”

怀里的人没做声,他看去窗外,蒙蒙亮,若未记错的话,秦政这时候应是有早课的。

于是先起来,道:“我先行,一同出去叫人瞧见总归不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秦政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嬴政全然没发现他的不对劲,穿戴整齐,也就出去了。

床铺的温度消散得很快,秦政整理着着装,少见地有些磨蹭。

片刻后,嬴政领人端了铜盆和洁面净口的用具进来。

盆中热水还冒着热气,他示意那人放下物事出去,而后拧了帕子递给秦政。

“趁水热擦脸。”他道。

“嗯。”秦政又只回了一个字。

嬴政这才稍稍发觉他的不对劲,可也没细想,问道:“未睡醒?”

秦政此时无比感谢他对一些细腻心思的迟钝,迅速点点头。

而后起身洁面漱口,用好后,道:“今日先去南讲堂听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嬴政回他,又问:“我同去?”

他有意多问一些小问,除去关乎时局的大事,他不想过多干涉,免得日后被秦政觉得他是在操纵他。

秦政犹豫两秒,道:“同去,太过遮掩,反而更像心怀异胎。”

又觉得只带他的话太过于明显,于是道:“让你的下属也同行。”

将张氏兄弟唤来后,一行四人先后出了宫门。

此次是秦政最后一次去往讲堂与王室子弟一同听学。

嬴子楚忙完近来国事,已经为他安排了专属他的老师。

文有相邦吕不韦,武有大将军王翦。

下月初始,他只消在太子宫中等着二位老师来即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到了讲堂,他进去听学,嬴政则守在外。

今日的讲堂氛围有些许怪异。

秦政方进去,就有几道视线同时投过来,可只是一瞬,又迅速移开。

像是有意避免与他对视。

这是怎么回事?

秦政心中疑惑,一面落座。

静坐一会,他忽觉比平常少了些什么。

他来得一向较早,到时,堂内人都不会到齐。

加之他不想为他人分去注意力,也就不会注意到谁到了,谁又没到。

到此时,他才猛然惊觉。

嬴珞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在以往,一见他来,这人就会坐到他身边来。

秦政屡次赶走他却都以失败告终,长久下来,也算习惯了他的存在。

他怎么不见了?

又联想起近来嬴子楚大刀阔斧一系列举措。

难道他为了稳固政权,将一直仇视他的悼太子一脉驱逐出了王城?

秦政思虑片刻,趁着讲师未来,出门去寻崇苏。

那边嬴政正盘算如何找个地方躲懒,转眼就见秦政从讲堂中出来。

“怎么出来了?”嬴政问他。

秦政解了身上佩环交由他,道:“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一个叫嬴珞的人?”

嬴政当然记得,点头回应。

“替我去找他,”秦政小声与他说着,又敲敲玉环,道:“就与他说,一年来,我们也算有些许情分。若他一族当真被逐出咸阳,日后只消有时机,我自会凭此物寻他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消一句话,嬴政就明白了他所想,收下玉环,道:“交由我就好。”

秦政有些不放心,补充道:“你与他说清楚,这枚玉环仅仅代表我二人的情分。”

不待他说下句,嬴政接道:“而不代表他的家族,他日后要想回咸阳,首先要舍弃他的家族。”

秦政朝他笑:“你果然懂我。”

这是自然。

嬴政揉揉他:“回去听学吧。”

“好。”秦政应道。

见他踩着欢快的步子重新进去讲堂,嬴政转身离去。

将反对势力逐出咸阳,对于一个新君来说为时尚早,何况是前太子的后人。

嬴政记得此次嬴子楚只是勒令他们搬出咸阳宫。

不过与秦政所料也无差,再待半年,这一脉人就不得再居咸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前世对嬴珞的印象,止步于此。

在宫中找到嬴珞时,他正领着宫人往外搬自己殿中杂物。

方一靠近,嬴政就见他面上沮丧与怨愤交杂。

他因嬴子楚的决定而出咸阳宫,如今秦政却来找他,也不知此人会不会愿意收下玉环。

嬴政报了秦政的名号,出乎意料地,嬴珞放下了手头事,将他唤到一旁说话。

可听他说明来意,嬴珞却犹豫。

看着那枚玉环,他莫名道:“他曾与我提到过一个朋友。”

嬴政没有说话,心里却明了秦政说的是自己。

“他的朋友本不在身边,”嬴珞看着他:“但阿政说,一定会将他接来。”

嬴政听这称呼,微微皱了眉。

“我没有见过你,”嬴珞又看向那枚玉环,道:“阿政愿意将玉环交由你,让你来传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之举止,也全然不像一个侍从,”他最后道:“你就是他的那个朋友?”

“是。”嬴政没有说太多。

嬴珞听到这个回答,轻笑了声,收下玉佩,道:“我信他。”

既然这个朋友接回来了,秦政说出口的承诺,概是会兑现的。

至于家族……

嬴珞稍有些茫然。

却还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玉环是为凭信,定要收好,”嬴政最后嘱咐两句话:“此事万万不可告知他人,若是泄密,所诺自废。”

嬴珞答应下来。

末了,嬴政道:“不要唤他阿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珞:“?”

嬴政已然转身离去,临走,淡然丢下一句:“他不喜欢。”

也可以喜欢。

不过能这样唤秦政的只能是他。

当日回宫,秦政问及此事,嬴政略过了最后一段话,将前言尽数告诉了他。

秦政听完,知道事成,于是与他玩笑:“我可是在给他人信物,你都不多过问,哪天我亲近他不亲近你了,你怎么办?”

“棋子罢了,”嬴政毫不在意:“有何可忧心?”

“哼,”秦政见他看破,嘴硬道:“那可不一定。”

说着,思及近来局势变动,又想到上回贺桦没有来太子宫,据崇苏说,是要留一个眼线在外。

但具体如何,秦政却不知,此时想起,也就问了一句:“你那个小族人是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也不知道,上次一见后,两人暂时没有联系。

也正是他们谈论贺桦的时候,宫城的另一边,贺桦整理好着装便要出宫。

近来,负责运送食材入宫的大伯出了些事,只能由他在膳房的老父替上。

贺桦在这边多受这位老伯照顾,自告奋勇去给他帮忙。

一是回报恩情,二,此次是难得的出宫机会。

他要找机会脱出这膳房。

出宫路上,府门林立,以咸阳宫为中心,离得越近,身份就越是显赫。

路过一处府邸时,他停住了步子。

抬眼一看,就见牌匾上飞舞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为蒙府。

第19章出宫记

驻足只片刻,他复而移步。

此时并不是好时机,待他帮着老伯运了食材出此闹市。剩下的时间,他可借着去采买膳房杂物而脱身。

届时独身走动,便是他前往蒙府的时机。

这一路上的府邸,和他从前看到的诸多不同。

不仅有前世就识得的几个世家,还有他未曾见过的几名老将之家。

其中印象最深的,是王龁老将军的宅邸。

老将军历经三朝,战功赫赫,可惜府中人丁凋零,唯一的儿子多病,撑了多年终归是没有撑下去,儿媳随其后而去,独留尚且年幼的孤女。

爷孙两同住偌大一个宅邸,显得颇为空旷。

王龁近日应是不在,那小孙女一人待着无聊,便在府门口玩耍,和这片的孩子玩成了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桦偶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有的叫她小乔儿,又有人叫她乔松,想来她的全名便叫王乔松。

这个名字,颇为耳熟,他以前好像在哪处听过,但也只是听过,去回想,也回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天,他依旧从将军府门前过,也照旧看见王乔松在府门外玩。

这条街的孩子都和她玩得熟,此时互相追逐,是在玩追人游戏。

他走得早,此时并不着急,缓下了步子,看了一会在暖阳下笑闹的他们。

若没有记错,王龁将军会在三年后去世,如今无忧无虑的女孩失去了依靠,以后是何去何从?

他以前只知道王龁将军诸多战功,却从不知他还有个孙女,也不知道这个孙女后来如何,简直就是像被抹去了存在,现在见到,难免有些好奇。

他想得正出神,也就没有注意到,有一人悄悄绕到他身旁,一下便牵住了他的衣袖。

而后是一个欢快的声音:“抓到你了!”

贺桦一转头,就见方才心中所想的姑娘此时就在他身边,微微歪着头看他,笑着的一双眼睛犹如弯弯柳叶。

还不待他回话,周边就有人笑她:“小乔儿,抓错啦抓错啦,他不与我们一同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乔松当然知道他不是一同玩的孩子,可她见过这人几面,虽每次都只是路过,可他总是往自己府中看,眼神中颇有探寻的味道,好生奇怪。

有时候她想搭话,可偏偏他去也匆匆,从来不给她这个机会,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人,至少要逗他一下。

贺桦哪里想到会有这出,愣了两秒,而后笑道:“竟不知我也被算了进来,这次不作数,姑娘可愿再来一次?”

“好啊。”王乔松答应地很爽快。

“不过,”贺桦微微抬手,让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脱出,而后道:“今日未有空闲,恕我先行,改日定来赴约。”

王乔松问道:“改日是何日?”

贺桦已经走出了几步,闻言道:“未有定日,姑娘何时见我,便叫住我吧。”

王乔松以为他在骗人,还想上前,却被她的小伙伴们一齐拉了回去,只来得及朝他说了一句:“不许言而无信!”

贺桦没有答话,只是朝她挥挥手,以示再见。

他不会言而无信,只是听人说,那大伯明日便要回来,届时他又待在了宫墙之内。

出宫不是他想出便能出,下次见,是真的未有定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着,他小跑起来。

今日这么一耽误,还是有些许晚了。

跑到地方,贺桦轻易便寻到了那老伯,他稍有些驼背,头发花白,精神气却好,看到他便叫:“桦儿,来啦!”

“爷爷,”贺桦也便迎上去,帮他搬了一袋米粮上车,问他:“大伯明日回来,伤好全了吧?”

“好不全也要回来喽,”老伯直起腰来,擦了汗,道:“哪里是我等能说了算的。”

“嗯。”贺桦答应了一句。

老伯又自言自语,道:“冲撞了大人,被打伤腿脚,怪他自己啊。”

贺桦默然,如今不同从前,他并没有身份和资格去帮他,也就不再多提这伤心事。

等装好车,老伯便在前边赶驴,贺桦跟在后边,时不时帮着扶一把车,手里还提着车上放不下的一袋青蔬。

待出了这片闹市,会另有人接应,他也就可以借机出走。

老伯走不了太快,赶着的驴子也就慢,本也没什么,近日常来,众人也知道他是宫里人,多不会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今日不知为何,这闹市比平日还要闹上一倍,一阵喧哗声自远而来,途径一条小巷时,忽然就窜出一个人来,直直向贺桦撞来。

贺桦视线被车上物事挡着,一手帮着推车,一手还提袋,看到他时,已经完全来不及躲,被来人撞了个正着。

对方本就跑得快,也没注意车后边有一人,看到时来不及刹车,一撞撞了个结实。

两人齐齐倒地,贺桦手中的袋子便也脱了手,袋口一开,其间绿叶洒了他们满身。

贺桦被撞得目眩,那人倒是不知疼一般,从他身上半爬起来,指着右前方一团毛茸茸的黑色小兽,道:“快帮我抓住那只乌云!”

慌乱中贺桦看到他的脸,猛地一震,脱口而出:“蒙将……?”

又把险些说出口的将军二字咽下去。

“你认识我?”蒙恬没大听清,听了个蒙字,默认他在叫自己,抽空答了他一句。

而后也没了下文,从他身上窜起来,又去追他口中的那个乌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贺桦当然认识,只不过是从前认识,而他认识的蒙恬与现在的年岁当然也不一样。

以前叫蒙将军叫惯了,方才险些就唤出了口。

此时的蒙恬应是十岁有三,与将军还沾不上边。

周围有人听他是蒙氏子弟,立刻就来了劲,帮他去捉那只上下逃窜的黑毛小兽。

贺桦见闹去了那边,拨开身上的菜叶,将尚且完好的收拢过来。

一旁老伯听了他是蒙家的孩子,想到被打断腿的儿子,以为又惹上了事端,面露惊恐,一时震在原地。

贺桦整理好自己便要起来,方才半起了身,有人上前一步,稳稳扶住了他,接着便是一个温和的声音:“惭愧,家兄鲁莽,这位小兄弟可有伤着?”

这个声音,又是与蒙恬在一起,贺桦都不用猜他是谁,抬眼,果然是蒙毅。

本想登门拜访,没想到在此就遇上,一朝得见尚在少年时的他们,贺桦心中慨叹,一边回他道:“未有。”

蒙毅此时年岁虽小,却也稍比他高,此时视线落去了他头顶,贺桦这才意识到头上可能还落了叶子,正想去摘,蒙毅却抢了先,为他拿了下来。

还未等他说话,那边就爆出一阵欢呼:“抓到了,抓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蒙恬挤着进去人群中央,从旁人手里接了那小兽,道:“多谢!在场的各位都有赏钱!”

话还未落音,便有跟着他的奴仆上前派赏。

那边又爆出一阵欢呼,乱作一团,蒙恬则朝这边过来,提了那黑毛小兽的后脖颈,朝蒙毅道:“看,为兄抓住了!”

“是百姓所抓。”蒙毅淡然道。

“哎,这不重要。”蒙恬从小兽的脖颈上取了东西下来,而后将其往旁一放,也不管这黑毛小兽一赤溜就跑走。

看去他手上,是为一串精致手串,蒙恬像是自言自语:“还好找回来了,不然惹阿娘伤心,爹爹得打死我。”

待收好手串,他才注意到一旁的贺桦,方才撞了他,好像撞得还有些狠,可未见他有生气的意思,端立在那处,与自家弟弟说着什么。

反倒是他身旁的老伯,面上有惧色,见他过来,更是害怕,拉过贺桦小声道:“桦儿,你与这位大人认个错,显贵惹不得呐。”

贺桦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但他也知道两兄弟是良善之辈,于是柔声安慰道:“不必担心,这二位大人都讲情理。”

蒙恬正好过来,本来就疑惑为什么他会认识自己,听他这句话,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讲情理?”

“大人面相温良。”贺桦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蒙毅惊奇地看他一眼,蒙恬那副莽撞的样子,第一眼见,不觉得他是纨绔才好,怎么样也与温良沾不上边。

“他夸我。”蒙恬得意地朝蒙毅炫耀。

“……”蒙毅无言一阵,又提醒他道:“你方才撞到人,还不道歉?”

“哦哦。”他像方才记起来一般,道:“抱歉,追得太急,没有看见你。”

又从兜里掏了一把方孔钱,递给他,诚恳道:“此为赔礼。”

然后又围着他转了一圈,道:“没有伤吧?”

贺桦觉得好笑,以前倒是没见他这样活泼的时候,也没有拒绝他的钱币,轻笑道:“没有,多谢大人。”

“我撞了你,你还跟我道谢?”蒙恬颇为不解。

“这是两件事,”贺桦朝他晃了晃手中方口钱,道:“何况,足足两月饷钱之数,为何不道谢?”

他话中带笑,明显是调侃,话一出口,蒙氏兄弟莞尔,连带着老伯神色都放松下去。

而后,蒙恬又想起来方才他叫了自己名字,问他:“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认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桦其实没有叫全他的名字,不过他既然这样问了,正是一个机会,他刻意含糊道:“太子政曾与我提及。”

又添道:“久闻蒙氏威名,很是仰慕,平日多在意了些,也就眼熟了大人。”

蒙毅听完,扫了一眼他的着装,显然不是什么显贵之人,当下存疑,问:“太子政?”

第20章这里生长着未来的天下共主

太子政归来只一年,就算是他二人都未曾见过几面。

这人是如何得见,还从太子政口中听闻蒙家的事?

“喔?”蒙恬显然是和他想去了一块,似信非信。

贺桦却点到为止:“二位大人,我等还要回宫交差,恕不久留。”

蒙毅拉着蒙恬去到一旁,为他们让路,临走又问:“你是宫中人?”

贺桦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借机给他看了照身帖,让对方得知自己名姓,而后道别:“有缘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会。”两人齐齐道。

目送他走后,蒙恬就道:“他不像普通宫人。”

“是啊。”蒙毅回他。

虽是一身质朴衣装,举手抬足之间却显出些贵气,礼数周全,与他们谈话也不显惧色,不卑不亢。

况且,他们二人尚小,蒙家平日都是父亲和祖父入宫。

今日若不是蒙恬贪玩,偷拿阿母的手串,结果被那小兽叼走,让他们一路追来了这边,放在平日,他二人根本不来这闹市。

此人若是寻常宫人,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他们,更不用谈能一眼便认出蒙恬来。

“他在说谎?”蒙毅问。

“不知,”蒙恬没有断言,稍一思索,道:“听闻随太子政回秦的还有两人,他会不会是其中之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二人同太子政回秦,此事鲜有人知,他们也是听身居高位的祖父说的。

蒙毅摇摇头:“不清楚。”

又道:“如若不是,那他就是说谎。”

否则连他们都接触不到的人,怎可能随便一个宫人就熟识。

此人是不是在说谎,又到底为什么会认识他,蒙恬来了兴致,道:“有意思。毅儿,近来有趣事了。”

“不要叫我毅儿,”蒙毅表示抗议,继而问:“你想结识他?”

蒙恬点头,道:“反正阿父说过让我们日后亲近太子政,若是他真的是随太子政回秦之人,先结识他没有坏处。”

“也是。”蒙毅觉得有理。

方才点头,就听那边蒙恬几乎是轻声哼成了曲调:“毅儿毅儿毅儿……”

蒙毅:“……”

向来都是阿爹阿娘这样唤他,这个阿兄从前都是唤他阿毅,近来却非要改口成毅儿,听得他好不自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烦人!

蒙毅忍无可忍,给了他一拳。

蒙恬嚎叫一声,道:“你平日不叫我兄长就罢了,你还打我!”

“哪有你这样当兄长的?”蒙毅又给了他一拳。

不就是比他晚出生了些,平日就处处被他用这个理由压一头,实在气人。

说着,又把贴近的蒙恬给推开。

蒙恬并不服气:“我哪里不好?”

说罢又靠过去,想把手搭去他肩上,蒙毅哪里肯,又退走开。

这样一退一进,最终还是被蒙恬得了手。

两人推搡着,就这样慢慢步出闹市,朝府中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日后不久,一日午前,太子宫内的嬴政收到了消息。

是他留在宫城侍卫处的眼线,消息有关贺桦。

据这个眼线说,前几日,蒙家的人动用宫中的关系,换了几个人去府中。

其中就包括贺桦。

嬴政不意外,上回贺桦与他提过会去前往宫外世家。

倒是秦政觉得奇怪,问:“他什么时候和蒙家有了交集?”

嬴政自然是不清楚,道:“不知。”

他都不在意,秦政自然没再问什么,话题一转,道:“听闻蒙家的小辈同我年岁差不多。”

继而问:“他们两代人皆奉秦君,这代小辈会不会是我日后臣?”

会,不仅会,还是你的左膀右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默道,嘴上却说:“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秦政歪头看他,道:“只是对他们有些兴趣。”

嬴政放下手中竹简,也去看他:“那便将他们召入宫来。”

秦政和他想的一样,可还是不免忧心:“这样会不会让父王认为我过早拉拢朝臣?”

如今后宫势力林立,朝中更是几大派别,他身为太子,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亲近忠君之臣,”嬴政却道:“有何不妥?”

从前是蒙家主动将蒙家双子送入宫来,此世秦政主动些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对于嬴子楚来说,以后的继承人亲近他重用的朝臣,是为认同,也就不必担心他会对此事有疑虑。

再说,作为太子时不亲近,日后初登王位,权柄旁落,不论是后宫还是前朝,他都受制于人,更是没那个机会。

“也对,”秦政略一思忖,道:“我明日就与父王提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嬴政答了他一句,思绪飘去了其他。

方才没有细想,如今回想,贺桦为什么会选择蒙家?

难道他与蒙家最是相熟?

前朝中谁与蒙家相熟,又是贺桦那般的性格?

一种极度不详的感觉从嬴政心头起。

他莫名有种直觉,一种大秦在他去后,出了变故的直觉。

否则怎会出现一个这样紧随他而死的神秘人?

杂乱思绪上涌,嬴政心中乱得厉害,一双小手却贴了过来。

秦政凑到他面前,手放去了他额头,见并没有什么异样,问:“你怎么脸色这样差?”

“无事。”嬴政抿直了唇,心中挑选着符合贺桦的人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想秦政却想去了其他,正色道:“你放心,我就算亲近蒙家的人,也不会丢下你的。”

嬴政:“?”

又看秦政一脸认真,怕是真的以为他在害怕被丢下,不禁失笑:“我知。我想的不是此事。”

“那是何事?”秦政不放心他。

“是我多想。”

经他这样一打岔,嬴政倒不再去想贺桦了。

不管是谁,只要不是他的继任者出事就行。

至于方才的直觉……

就当是错觉。

“真的没事?”秦政复而摸摸他,问:“没事的话,我就要去找吕相听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为什么,这小孩越发喜欢对他贴贴抱抱,不仅如此,像这样直接上手也不是少有的事。

不过,他也不厌恶就是了。

“去吧。”嬴政道。

这个时辰,吕不韦估计已然在前殿等着了。

看着秦政走出殿门,嬴政复而拿起方才放下的竹简。

上边是秦政的字迹,吕不韦给他留的课业,嬴政都会先过目一遍。

大体是没什么错处的,只是嬴政总会凭借着这些课业,引申去他执政后的一些所思所想与秦政讲。

要培养一个帝王,还是帝王亲自来教最好。

此后几日,他将重心全然放在秦政身上,久而久之,也就将贺桦的事抛去了脑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政所说即所做,次日便与嬴子楚提了蒙家的事,嬴子楚与蒙骜一拍即合,尽然同意自家孩子走到一起。

在此后不久,蒙家的两个孩子就获得了自由出入太子宫的特许。

蒙恬和蒙毅本就对秦政感兴趣,时常结伴入宫寻秦政玩,不出半年,三人便互相熟识。

再往后,蒙恬曾提议将贺桦一同带入宫中,却屡次被其拒绝,问及原因,也从不曾得答案。

此一年间,对嬴子楚登位有异议的,诸如嬴悼一脉,要么被几分势力,要么被逐出咸阳,到最后,已然不成气候。

其余王家可能成势的,也都是同样的下场。

第二年,嬴子楚正式加冕,秦政亦正式册封为太子。

嬴子楚的王位也就无人能够威胁,可这还不够,若是不拿出实绩,便很难让国民认从。

于是在年末,在周王室与诸国共谋弱秦之时,嬴子楚毅然决定东出。

此一战,秦一举扫灭东周,收周王室九鼎。

统治了天下近八百年的周王朝,历经鼎盛,又经中兴,盛于开创性的分封制度,却又衰于分封制下的天下群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见证数百政权起落,断送在乱世中后起之秀秦国手中。

盘踞在洛邑沉睡多年的玄鸟缓慢苏醒,几经盘旋,朝着天地之西去。

去往天命所归处。

落足时,它带起的风吹动了无数黑红旗帜。

这里生长着未来的天下共主。

人们称他为秦皇。

这里是未来天下唯一的都城。

人们称之为咸阳。

玄鸟再度闭上了眼。

他国或对秦灭东周有异议,但未有一国敢出头公然批判秦国之所为。

次年,蒙骜大将军多次东征,共攻克赵国三十七座城池,秦国国土愈渐扩大,国势日上,却在这时,嬴子楚的身体每况愈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从吕不韦那听闻,是因在赵国当质子时潦倒太久,熬坏了身子,在位两年,又是政事繁忙,多番隐疾都被牵出,这才有了如今的境况。

秦政将听来的讲给嬴政听,嬴政却不语。

关于嬴子楚的早逝,其间原因可不止这样简单。

三年。

这年寒冬过去,暖春柔光笼罩下,嬴子楚的身体好转许多。

三月与四月两月,嬴子楚派王龁攻上党,此战大捷,嬴子楚欣喜之际,又派蒙骜攻魏。

此战却陡生变故。

初始蒙骜攻下魏城两处,本以为此战亦会大捷,不想魏王请得魏无忌出山。

信陵君魏无忌当年以围魏救赵闻名天下,领军后向诸国求援,各国早就等一个攻秦的时机,以救魏的名义纷纷发兵,举天下之兵攻秦。

两军战于河外,蒙骜难敌五国之兵,大败回撤。

联军乘胜追击,大破秦军,一路势如破竹,攻至函谷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中斥候携着染血衣袍出现在咸阳朝堂之际,嬴子楚难抵此噩耗,当着朝臣的面,气急攻心,竟是呕出了一口黑血,昏倒在众臣面前。

第21章杏花树下

太子宫中。

秦政匆匆往外去。

前朝消息来得急,他晨起舞剑,剑还未出鞘,那边嬴子楚呕血的消息就到了他殿中。

紧随而至的就是战报。

秦政听得心下一沉,收剑便往嬴子楚寝殿去。

到时,只见殿中太医正收了东西往外去,吕不韦和秦宗室长老嬴勖各列两侧,秦政先行对嬴勖行礼:“伯公。”

继而对吕不韦道:“先生。”

二者颔首以示回应。

秦政看不见里屋中的嬴子楚,又不便贸然进去,只好问:“父王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不韦回他:“气急攻心,据太医所言,需得修养月余。”

秦政默然。

藏在袖中的手却握紧了拳。

若不是此战天下攻秦,断然不会落到这个局面。

嬴勖似是看出了他的情绪,满布着苍老皱纹的手放去秦政头顶:“政儿不必忧心,大王自有先灵相护。”

秦政乖乖点头:“好。”

他面上乖巧,心中忧心的却不止是嬴子楚,更是国事。

可身处此处,倒也不能发问,显得他全然不挂心缠绵病榻的嬴子楚一般。

一国之君倒下,殿中两位长者皆有诸多事宜,嬴勖看着嬴子楚服下药,从殿中退了出去。

吕不韦却未走。

殿中陆续有人来,两位太后,以及王后赵姬得到消息匆匆而来,却都顾及会扰了嬴子楚清净,并未久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吕不韦每逢人走,都会去相送。

也就是他去送赵姬出殿的当口,嬴子楚堪堪醒转。

殿中只余下秦政一人,此时自是迎了上去。

嬴子楚方才醒转,缓了片刻,又重新忆及那可恨的战报。

一时气从心头起,却也忽视了他的存在,当下便召人来,道:“传寡人之令,将那魏太子增囚去咸阳偏殿!”

太子增是为魏国留于秦国的质子,此次攻秦以魏国之信陵君为首,嬴子楚自是会迁怒这个质子。

秦政心觉他太过冲动,在一旁出声提醒:“父王息怒。”

嬴子楚这才注意到他,还想再说,却猛地想起当初秦赵之争,秦政作为质子,同样因赵王的追杀受尽了苦楚。

还是被他心狠扔在了邯郸。

此时在秦政面前作此决断,难免有些不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时要出口的话顿住,两人相顾无言。

秦政朝他眨巴眨巴眼。

“……”嬴子楚移开了眼,道:“政儿先行回殿吧。”

秦政听他的话,行礼作别,却也留下一句:“父王若囚魏太子,实为给山东五国留下话柄,借此留函谷关而不去。以儿臣之见,不如厚待,作势亲魏而离间他国。”

说罢,退身出了里屋,道:“儿臣告退。”

嬴子楚被他一席话说了个清醒。

方才真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连自家儿子都懂的道理,他却未能想到。

不过,嬴子楚复而望了秦政离去的背影。

虽还有些少年人的单薄,却已然和三年前是天壤之别。

初归秦时的稚气被尽然抛下,身量拔高,华服加身,举手抬足之间,全然是贵态。

所思所想,在这样的年纪,也尽然不输长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端得是天潢贵胄,亦是大成之才。

他身体有恙,若是早去,将大秦基业交与秦政,他倒是放心。

秦政全然没有意识到嬴子楚想了些什么,顾自往外去,却在出殿门之时碰见了回来的吕不韦。

他此次去的倒是久了些,秦政心道。

“先生。”秦政唤道,又告知他:“父王醒了。”

“嗯。”吕不韦抬手,在他肩上轻拍,道:“小太子先行回殿,大王有本相作陪。”

说罢,收手朝殿内去。

这一抬一放间,他的广袖在秦政面前扫过,其间飘出一缕淡香,恰好就被秦政敏锐地捕捉到。

他几乎是震在了原地。

这股香味!

秦政想回头,却生生控住自己,快步离开了这处寝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各国贵族多会用熏香,多为花卉制成,身居后宫者更是喜用独特花香。

这种熏香,他只在赵姬身上闻到过!

是一种难得的淡香,赵姬甚是喜爱,时常使用。

虽说吕不韦方才去送了赵姬,但秦政不时会去寻赵姬,此香浅淡,断然不会轻易在他人身上留下。

只有少数几次赵姬抱他入怀,通常是要抱好一会,秦政才在自己身上闻到这种淡香,但也留不久,出门一经风吹,不出半刻钟,也就会散去。

这二人方才做了什么,才会在吕相身上留下他母后的熏香?

秦政不往过分去想,可就算是最简单的拥抱,赵姬身为王后,这都是极大的逾矩!

何况这是什么时机?

是他父王病体在塌,这二人就算真的有什么,未免也太过胆大!

秦政难掩心下震撼,上了寝殿外宫轿,朝自己宫中去。

今日事太过出乎意料,他要回去与崇苏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如今出太子宫都不带崇苏,崇苏近两年个子长得飞快,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加之他长相出挑,太易惹人注目,何况来的还是父王殿上。

三年过去,嬴子楚早就将这两个与他归秦之人忘去脑后,但秦政行事谨慎,还是不愿让崇苏在他面前露面。

想到此秦政就郁闷。

也不知道初见时明明风吹就能倒的他,为什么能长到那样高。

秦政嘴上不说,实际暗地里早就较上了劲,平日里吃饭都刻意多吃,认定了他以后会比崇苏高。

至少要一样高。

他暗暗道。

待到太子宫,秦政直朝了后殿去。

随着年岁增长,两人早已不同住一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如此,秦政为方便去寻他,为他安排了一间离得近的寝房,未让他与其他侍从同住。

这几年来,殿中侍从奴仆都成了他的人,断不会让宫中消息流出,他去找人,也就随心所欲得多。

有时议事晚了,他懒得再走,在崇苏身边睡下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近来春日,春风暖阳诱人,崇苏经常不在屋内,而是在太子宫中到处溜达,寻一处适合晒太阳的地方,时常一待就是整一个下午,好不悠闲。

简直比他这个太子悠然自得多了。

最经常去的,是殿内偏处的一树杏花底下,秦政去看过,是一片好景,也怪不得他喜欢。

他去找人时,首先去屋里,若在屋中找不到人,那便去问问殿上其他侍从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若是他们也不知,就去那杏花树下找他,通常都不会错。

今日也是一样,他先行去了崇苏屋中,而他进崇苏屋门,多是不敲门的。

虽被他说过几回,秦政也全然不在乎,这一次,还是推门便进。

屋内空无一人,果然是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问其他侍从,也说不知,秦政于是朝着那偏处去。

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居然还去躲懒。

秦政无奈,面上却也是浅浅笑意。

崇苏能这样随着性子,要说源头,还是他的问题。

当初秦政问他想要什么名分,他只要了一个侍卫长的职位,秦政自是给他。

初始崇苏做得认真,越到后来,许是觉得累且繁琐,不到一年,他就当了甩手掌柜,只挑他想做的事做,不想做的尽数派发给他人。

结果惹来不少怒怨,很多人不满他的作为,闹到秦政面前告状。

不过在自己宫中,这都是小事,秦政乐意惯着他,尽数给他将麻烦都挡了回去。

久而久之,宫中人都意识到他极度偏心,对于这个侍卫长不敢低看了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样一来,更是除了秦政没人敢管他。

也就造就了如今天天躲懒的崇苏。

秦政溜达过去,老远便见了他。

这人前几日都是靠着树,今日更是惬意,身下垫了席子,仰躺在树下。

只是他身高腿长,席子装不下他,半条腿都在外边,此时曲着左腿,一手垫着后脑,任由暖阳笼罩,正闭目养神。

金光洒在他身上,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边,脸边翘起的黑色发丝经由光线贯彻,像是变了颜色,打下的阴影投去面上,细影随着微风在好看的脸上轻晃。

秦政不会以貌取人,不厌丑,也不对美趋之若鹜,可看着崇苏,却总忍不住被吸引。

他这副皮相好看,吸引他的却又不只是皮相,皮相所展示出的神态,影响着神态的内核,才是真正让他移不开眼的。

就比如他安静闭目休息,人人都会闭目,可人人神态也都不同,或皱眉或舒展,或张口或闭口,或完全瘫软着五官。

崇苏闭目的神态,他觉得是美的,美在了哪里,他描述不出来。

只知道杏花暖阳相称,大好景色,他在此休憩,并未撞破这美景,反而更添了色彩。

他莫名有一种直觉,觉得他的魂灵不与这副美貌相称,不是说这副皮囊不美,而是他不该是这样的美,那该是怎样的呢,他也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总觉得,离了崇苏的神魂,这副皮囊失去内里支撑,也就不会让他如此青睐。

他看得入了神,凑到近前,连自己的手几时伸了出去也不知道。

阳光被挡了太久,嬴政身上暖意渐消,察觉到来人,半睁了眼,见是秦政,抬手握住他抚上自己脸侧的手,声音有些迷糊:“回来了?”

第22章杏花雨

秦政看着他,莫名吞咽了唾沫,道:“嗯,回来了。”

嬴政往旁让了让,邀请他:“同我一起?”

秦政于是在他身旁躺下。

躺下才想起来反省自己为何如此悠闲,于是问他:“你可知今日变故?”

“我知。”嬴政懒懒道。

他才小睡了小半个时辰,被扰了清梦,说话时调子都有些拖着。

秦政转身俯卧,又半撑起身,捞了他的一缕发来,道:“你也太过不在意了。”

“要我在意什么?”嬴政于是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尚未登王,主动权不在他们这方,嬴政就是想成事,都没有权力和立场。

而近来发生的这些事,对于嬴政来说无异于记忆复苏,日子过下来,多是意料之中,自然不会有太大反应。

秦政给他编小辫子,一边道:“在意联军攻秦。”

“函谷关乃佑秦之天险,”嬴政扫了眼秦政作乱的手,却也放任:“若是强攻,各国必有损伤,而谁损谁伤,五国各有私心。”

“他们会内讧。”秦政接道。

“是,”嬴政揉揉他的脑袋,道:“乌合之众罢了,不足为惧。”

秦政给他编完一条,又捞了另一缕发,道:“父王今日在朝臣面前呕血,也不知会在前朝掀起怎样的风雨。”

这三年来,嬴子楚的身体状况朝中人周知,经了这遭,更是很难让人不多想。

臣子们最会看势而动,嬴政道:“过不久,或许就有朝臣来向你示好。”

秦政心中有些猜测,却还是顺嘴问:“为何?”

嬴政丝毫没有掩饰:“新君将……”

“嘘!”秦政捂住了他的嘴,赶忙阻止:“你且莫要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心中不也如此想?”嬴政笑问。

秦政确实这样想过,但有些事心中想,却万万不能言明,于是道:“祸从口出。”

“嗯。”既然他不想再多说,嬴政也不再提,略微颔首,见秦政已经给他编了三条辫子,问道:“编这个作甚?”

“好看。”秦政随口道。

实则是他心中想着事,手头也闲不下来,于是拿他的发丝做了消遣。

“好看?”嬴政轻易看出来他藏着心事,却没点破,而是换了种方式,问:“今日去大王殿中,可有何所见?”

虽是这样问,嬴政却能猜到大体。

概是秦政发现了吕不韦和赵姬的那档事,震惊又不敢信,想说却找不到合适开口的时机。

经他这么一问,秦政果然与他道来。

说完他所见,总结道:“我有些直觉,母后与吕相之间或许有些……”

秦政话没说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于是道:“嗯,怕是如你所想。”

“他们为何要这样?”秦政稍有些寒心。

赵姬是他母后,就算是顾及他,也不该在嬴子楚还在世的时候就去私通他人。

何况私通的还是当今秦国丞相。

若是父王真的时日无多,届时他即位,又该如何去看待他二人的关系?

嬴政却道:“不止是他们,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己身利益为先。”

说着,引导秦政去想当今堪称复杂的局势:“你且看这三年来的朝堂。”

他道:“其先是外姓宗族。”

自秦政被立太子以来,华阳太后自觉楚宗室又是扶持当今秦王上位,嫡长子秦政也是她做主接回秦国,现任国君与下任国君都归楚系,自然是大权在握。

于是不断利用手中势力安插楚人进朝堂,这行人中比较有能力的,是一对兄弟,是为芈启、芈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政查过他们的身世,都是楚王室中人。

其中那名为芈启的,是昭王之女与楚王熊元之子,有着秦楚两室的血脉,和他都有着一层亲缘。

楚宗室势力进一步干涉朝政,嬴子楚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三年间,逐渐受不了她的管制,扶持秦嬴宗室,亲近朝中王家、蒙家以及杨家等秦国世家。

同时,在后宫宠幸韩夫人,朝夏太后示好,想在后宫扶持逐渐没落的韩宗室与其对抗,这也导致夏太后有段时日对秦政好得出奇。

待秦政想完,嬴政又道:“再是王后。”

嬴子楚自登上王位后,虽将赵姬封后,却也不忘充实后宫,近来为了扶持韩宗室,经常去韩夫人住处,已有些时日忽视赵姬。

再者,成蟜年岁渐长,倒是不复先前那样贪玩,反而聪颖起来,加之其活泼的性格,近来颇得嬴子楚喜爱,也常挂在嘴边。

秦政去见过他母亲几次,每次都是愁容满面。

他深知赵姬的心性,极其没有安全感,极易多想,却又没有主见,只要有人给她出主意,她概是会听话。

秦政越想越心惊,从前未将这些事放到一起看,如今整理下来,许多事却是有迹可循。

嬴政看他的模样,知道他想通了其中关节,最后提点道:“相邦的出现,不得不说巧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秦政不可置信。

他可是当初助父王回秦,与父王同登高位的知交啊。

父王为他封侯拜相,平分天下,到如今,他却与父王的王后私通?

嬴政简直能将他的心猜个通透:“若是大王出事,王后便为太后,吕相已然为相邦,两相配合,岂不是权势比之如今更甚?”

“再说,何止私通,归秦时,你可见大王有恙?短短三年,就算有当初在赵国的积疾,又岂会这样快就垮了身子?”

“怎会……”秦政坐起来身来,脑中一片混沌,道:“如若这样,父王怎会一点都察觉不到?”

嬴政跟着他坐起,道:“真相中掺杂着假,最是让人分辨不清。”

也就是说,嬴子楚确实有旧疾在身没错,但这些旧疾不至于让他三年即死。

这些人加速了他的衰亡。

秦政还是有疑:“可单凭他二人,又如何能这样瞒天过海?”

嬴政却道:“我可没说单凭他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猛然想到方才提到的楚宗室。

上位三年便想削弱宗室,果然是太早了吗?以至于惹来了楚宗室的反扑?

“嬴姓宗族呢?”秦政说得有些艰难:“他们就没有一人察觉不对?”

嬴政却反问他:“当初那些反对大王即位的势力,又真的尽然出了咸阳吗?”

秦政背后寒意陡生。

他知道朝中势力几分,互相对立,都想为己方谋利,但却猜不到,这些人居然能在某一件事上达成惊人的一致。

嬴政去握他的手,不出意料地,触及了几分凉意。

“吓着了?”嬴政心觉现在就让他知道这些,或许有些为时过早。

当即将他圈过来,柔声道:“都是我的推断,切莫全然当真。”

这话倒也不是骗秦政。

当年嬴子楚身死的真相,是被人谋害还是真的旧疾并发,他确实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他即位后,吕不韦联合赵姬逼走了秦宗室的几人。

后来他去查,才知当年嬴子楚即位之时,这几人只是假意迎合,心中存的却是谋逆之心。

再结合当初的朝堂局势,这才有了他的这些推断。

现在让秦政以为嬴子楚就是被毒害,嬴政意在日后让他多几分警惕,也多几分早日将这些势力除尽的决心。

未曾想把人吓成这样。

嬴政稍稍有些后悔。

却又想,当初他有这样不经吓?

这个时候,不该是会想着日后如何赢他们,而不是害怕这些林立的势力?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怀里的秦政出了声:“他们能这样对父王,日后亦能这样对我。”

秦政道:“若我不听话,他们亦能除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嬴政怀里挣出来,直视他的眼睛,问:“你说,我能赢他们吗?”

嬴政挑眉。

看来他没想错。

怕,他怎么会怕。

他只会忧心日后不能赢。

“会的。”嬴政很是肯定。

秦政以为他是在宽慰自己:“你就这样确信?”

那是当然,嬴政心道。

只不过前世在这场博弈中,他花了整整九年才罢了吕不韦的相位,亲政后,更是耗费了不少心血去削弱宗室势力,直到华阳太后死后,他才真正放开手脚征讨六国。

此世秦政身边有他,断然不会再这样耗时良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面对秦政的问题,嬴政只能和他打马虎眼:“直觉。”

他每次说直觉,一向都是准的,秦政顿时起了些笑意:“我也有这种直觉。”

嬴政见他放松下来,复而拉着他躺下,道:“那就先顺其自然,不要多想。”

可说了这样多,此时让秦政不多想,似是有些说空话。

秦政果然没有回话。

嬴政看他出神,明显还是想着。

他还这样小,想多了不免忧思过重,总是不好的。

嬴政视线移去了头顶杏花。

花开得正盛,在微风轻抚中摆动着,带动着洒落的阳光在眼前晃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嬴政忽而问他:“想看杏花雨吗?”

“嗯?”秦政放去权争的注意力被他拉了回来。

还不待秦政反应过来,嬴政便捡了丢在身侧的佩剑,用力一挥,剑身砸在树干上,带得整棵树都颤动起来。

花枝上本就满缀着,经由这阵颤动,枝头上白色小花倾落,下雪一般,追随着照下来的阳光,朝他们扑来。

秦政睁大了眼睛,本浅淡的花香转瞬浓郁,花儿落了他们满头满身,简直连披散的青丝都被铺成了白发。

转首去看身旁人,只见有几株白花落去了嬴政眼窝。

秦政见了,忽而便被逗笑,想伸手替他抚开,可微一侧身,面上的一片花瓣骨碌碌滚落,一个不经意,就钻去了他眼里。

秦政眼中一疼,就想去揉,可刚抬手,嬴政就将他制住。

秦政只听他的声音随着一阵清风靠近。

“别动。”

可他难受得紧,双手还想挣扎,却被嬴政一手制住,往旁一带,两人瞬间挨到了一起。

接着,嬴政另手轻拨他的眼睛,稍稍凑近,帮他吹出那小花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只觉得眼睛一热,下意识躲闪,却又被他按住,如此两次,才被松开。

这下终于能用手去碰,可一碰,才发觉眼里已没了异物。

睁开眼来,就见眼前人凑得极近,几乎再凑近分毫,他那张好看的唇就要吻上自己的眼角。

微风簌簌,杏花树下雪白一片,席上两人挨在一处,忽而静了声。

而其中一人,花儿与发丝遮盖之下,默然红透了耳根。

第23章分寸

良久,秦政默默推开他,往旁让去。

“你……”那股湿热仿若还在,秦政轻垂了眼,小声道:“不知分寸。”

“这就算不知分寸了?”嬴政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凑过去,撩他扑闪的眼睫:“是谁前几日睡觉,非要勾着我的手指不放?”

秦政拨开他的手,狡辩道:“我那时睡了,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好,”诸如此类的事是数不胜数,嬴政轻易换了一个说:“那是谁非要去探池中花,结果跌进池中,上来了不去换衣裳,反而贴来我身上,将我也惹得一身湿?”

此事秦政自然也有理由:“谁叫你那时要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偏偏让他找不出理由:“趁我小憩想在我眉心画花,被我逮个正着,这怎么算?”

“下棋耍赖,拉着我的手不许我放棋子,这怎么算?”

“沾了风寒,喝药被苦了个正着,用手沾了往我唇上贴,这又怎么算?”

嬴政轻抬他下巴,又凑近了几分:“算是小太子坏心眼得很,还是不知分寸啊”

“都不算。”秦政移目。

嬴政于是问:“那我方才又怎么算不知分寸?”

这下秦政没话说了,往后退去,远离了他:“我……”

嬴政却不放过他:“如若我方才算不知分寸。”

他牵住秦政的手,不让人再往后退,两人的距离再度拉近:“是谁将不知分寸的事做了个遍,如今却要反过来说我?”

“……”说他一句话换回来十句,秦政选择不答:“我要去温习功课了。”

说着就要坐起来,嬴政却再度拉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他脸侧都染上些红晕的那一刻起,嬴政就知道他知了羞。

趁秦政还没跑,嬴政撩了他耳旁的发,手指划过他脸庞,触及了藏在乌发间的那点红。

他就知道秦政会红耳根。

他说秦政坏心眼,其实在逗人这一点上,他只会比秦政更坏。

秦政想藏,他却偏偏要点破。

手指轻撩了秦政的耳垂,那点温度传递到他指尖的瞬间,嬴政含了浅笑,故意问:“怎么耳朵都红了?”

“!”秦政几乎是从席子上窜了起来,掩在袖间的手收紧了,无措间,见了满地红蕊白花,当即抓了一把砸去他身上:“你莫要太过分!”

嬴政可察觉不到他的满心慌乱,只觉得逗他实在好玩,一时却也没忍住,放声笑得开怀。

侧耳的温度简直要灼去心间,方才给他编的小辫随着他的动作轻晃,几乎是晃了秦政的眼。

轻薄笑意冲击着心房,花树下他的身影深入眼底,花香弥漫间,秦政简直要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存在。

一时再也呆不下去,秦政掀袍起身,飞也似的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看着他远去,收了笑,却是心情大好,复而闭目。

这边的日子确实悠然自得,相应地,却也实在无趣。

唯一有趣的就是秦政。

嬴政乐得去看秦政身上与他别无而致的特质,也乐得去看因为他的存在而带来的不同。

比如他幼时置身权争漩涡,每一步都是小心,可秦政在他面前却可以全然放下防备。

在他面前,秦政可以是完全鲜活的他本身。

微风轻拂,秦政方才扔在他身上的花骨碌碌滚落,嬴政接了几朵,别在了秦政给他编的小辫上,就着沁人的香味,他心安理得在这花树下再度睡了去。

之后几日,一切如常,他陪着秦政习武阅书,每当秦政思来想去,嬴政就与他提这日的事,惹得他不得再想。

待嬴子楚身体好转,将魏国太子接至咸阳宫,厚礼相待,同时派出使者前往联军交涉,却专找魏使。

一系列亲魏的举措让其他四国起了疑心,联军在函谷关徘徊数日,还是没有达成一致破关,最后各自撤军,秦国此难就此平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国君的病难却未随此战而告竭。

四月末尾,嬴子楚罢朝而居寝殿,将朝中事尽数托付给了吕不韦。

五月初始,更是阴雨连绵,秦王宫笼罩在乌云之下,似是不祥之兆。

一日夜。

侍卫推开寝殿大门,赵姬的衣摆由侍女提了,抬步垮入了屋门。

嬴子楚在里屋休息,下仆尽在外屋候着,见赵姬进来,纷纷行礼。

“大王睡了几时了?”赵姬问。

一人回她:“回王后,已有两个时辰。”

赵姬心中一惊:“这样久?”

说罢,也没再问,兀自往里屋去,唤道:“大王?”

却没有人回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近了,赵姬轻晃了嬴子楚放在被褥外的手,触及的却是一片凉意。

她的声音有些颤,再度唤道:“大王?”

还是没有人答她。

赵姬的手抖着,去探他的鼻息。

嬴子楚已然停止了呼吸。

恰在此时,一阵雷鸣打下,伴随着鸣声落下,屋外守门的侍卫长听得赵姬一声尖叫。

他顿感不对,抬手示意,身后侍从上前破门而入。

方一进门,就见王后抱着大王惊慌失措,而大王则瘫软在她怀中,去探鼻息,已然没有了气息。

一时众人大惊,在场的人几乎是震在原地,还是侍卫长提前反应了过来,叫道:“快叫太医来!”

又吩咐道:“速去请丞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王最是信任丞相,此事先告诉他,由他去知会其他臣子最为稳妥。

有人上来问:“太后那边?”

近来大王与太后不对付,但终究不能不去告知,于是道:“也去,不过……”

他使了个眼色,这些侍从跟在大王身边良久,话中意思已经懂了。

去请太后不能太快,否则太早到此处,场面只会落得她掌控。

场上的人这才动作起来,可明显慌乱非常。

侍卫长心下也有些乱,明明两个时辰前大王还与他说话,进去两个时辰,怎么就没了气息?

太医来得很快,可奇怪的是,他是紧跟着吕不韦来的。

“丞相!”侍卫长并未多想为何吕不韦能来得如此快,只以为他是和太医路上遇到,如见救星般,赶忙去迎他。

吕不韦神色很是着急,让太医上前去看嬴子楚,赵姬在那处碍了事,吕不韦也就让她的侍女将她扶去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查探下来,太医摇了头,表示无力回天。

吕不韦问:“因由为何?”

“突发心疾。”

一旁侍从面面相觑,还是侍卫长上前道:“丞相,若是一人断言,难免不妥。”

吕不韦于是问太医,道:“可有误断?”

对方笃定道:“未曾误断,丞相不信,大可另寻他人。”

“另请太医。”吕不韦于是吩咐下去。

不久,另一个太医也到了。

和先前一样,是同样的结果,死于心疾。

尽管满是疑问,侍卫长也觉得自己不该再多嘴了,等着吕不韦的下一步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不韦道:“请两位太后和太子来。另外,召集臣下,让他们候在宫门外。”

“只说有变故,切勿将大王崩殂的消息传出去,只将此事告知宗室长老和几位老臣,也只许他们入宫来。”

侍卫长领命,召了几个人便出宫去。

夜色深沉,咸阳宫中却灯火通明,宫中的亮光很快散去城中。

而后,这座陷入沉睡的都城被唤醒,零星几个灯火亮起,紧接着是一片,街道上逐渐有了人声。

大臣们大多都未来得及整好衣冠,就被冲进府中来的宫内侍卫告知宫中变故,可也不说具体何事。

方一出门,就遇上同僚。

面面相觑后,大多是不明所以的声音:“宫内有何变故?”

“何事如此急切?”

可谁也不知道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少数几个辅政几朝的老臣知道了真正的因由。

王龁府上。

王乔松今夜睡得不安稳,忽而有人来,动静不小。

她被敲门声吵醒,出门一看,见一人在与自家爷爷说着什么。

她凑近了些,只听到是宫内变故,只不过是何变故,那人贴近了王龁说,她没有听见,只看见爷爷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紧接着便要跟着人出门。

她不免有些担心,但此事看上去紧急非常,她也就止住了上前的脚步,并未去询问。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蒙家,蒙骜赶着出门的脚步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将军且听我一言。”

蒙骜看着这个三年前来到自己府上的孩子,鬼使神差地,真的为他停住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去这两位,还有麃公、张唐两位武将,外加纲成君蔡泽,都在吕不韦示意要告知的老臣之列。

嬴勖更是在一众嬴姓子弟的搀扶下往府外去。

宫门外人员聚集,私语声不断,这几人到时,却安静了片刻。

待几人入宫,私语声又起来了。

如此浩大的阵仗,又只先行告诉几位老臣和宗室长老,此种情况只可能是王室之变。

老臣一行中。

本是五人一同前往,可在场只有四人,入宫后,王龁首先问道:“蒙将军呢?”

第24章王室之变

蒙骜一向雷厉风行,如此大的变故,他竟会来晚到,实属罕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几人中,蒙骜为秦国世家,几年来又履历战功,握着的实权最多,备受宠信,他们几人有什么决策,都是交由他来说。

他未到,几人的脚步也就停了。

蔡泽行事一向谨慎,见周边都是自己人,才与他们凑近道:“有些蹊跷。”

大王虽一向身体不好,但丝毫预兆未有,崩殂在这样的一个夜间,实在是奇怪。

“太后。”张唐简要提了二字。

近来他们在朝堂多番针对楚宗室,若真有蹊跷,华阳太后定脱不了干系。

麃公鬓角斑白,垂垂老矣,却不拄拐,脊梁挺得笔直,此时横眉倒竖,骂道:“吕不韦这厮当真废物!”

蔡泽被他这一嗓子惊到,赶紧提醒道:“人多耳杂,将军莫要太过激动。”

他这才小声了些,不过还是骂道:“吕不韦说能护好大王,如今这个局面,又该如何是好!”

这下蔡泽和张唐都默然不语了。

虽已有推断,但吕不韦如今势大,不能轻易得罪,他们也就都未点明。

只有王龁提醒他,道:“如若其间真有蹊跷,丞相怕是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点到为止,麃公明白过来意思,简直不可置信,可仔细想来,若只有华阳太后一方势力,定是不敢做什么手脚。

张唐却道:“皆是推断,未有定论。”

此话为真,但无论其间是否有不可与外人道的阴谋,国君崩殂,太子年幼,日后朝政大权定是旁落。

“可怜了小太子。”麃公想明白其中弯绕,黯然一句叹息。

恰在此时,蒙骜匆匆来了。

蔡泽见他来,一同朝王殿去的同时,与他道:“蒙将军,事已至此,后事为重。”

同朝良久,他清楚蒙骜的秉性,这样透着蹊跷的事,蒙骜一定会首先站出去质问,要求彻查。

可他们闹得越厉害,若是被华阳太后记恨在心,小太子即位后,她对尚且年幼的国君管控就会更加密切,他们日后再想有什么动作就难了。

蒙骜性子刚烈,且蒙家一向忠心,蔡泽担忧他怕是听不下去这份劝告。

出乎意料的是,蒙骜却答:“纲成君所言极是,如今他们势大,不能心急。”

蔡泽有些惊喜,暗地想这直肠子怎么有一天开窍了,顺着他的话道:“太子即位后,我们再另寻他法。”

张唐却道:“太子尚小,心智未全,倘若受控于太后,不愿意与我等共谋国事,又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蒙骜想起贺桦那笃定的神情,平日里他两个孙儿也对小太子赞不绝口,道:“太子绝不会甘愿做一个傀儡。”

麃公倒是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道:“回秦都能造出那样声势的太子,又怎可能受控于他人。”

张唐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也就默认,又退回去一旁。

正谈论着太子,前方拐角忽而出来一队人。

为首者少年体态,走得虽快,身形却不歪,端得是贵态优姿,加之容貌俊秀,从那拐角出来,就如月拨云层,蓦然让人眼前一亮。

正是秦政。

秦政自是也看到了他们,颔首示意,几人纷纷作揖,而后汇成一行。

蒙骜没想到在此就能遇见他,不过这倒是方便他行事,当即朝身后人使了眼色,一个侍从就靠上前去。

秦政余光撇到了身后来人,可那人并未靠近他,而是靠去了走在他右后侧一步远的嬴政。

今日秦政本不想带他来,但嬴政还是执意跟上。

理由是宫中形势诡谲,他跟随秦政身侧才能放心。

实则却是为了此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侍从只是靠近一瞬,极其隐蔽地,给了他一片绢帛,而后迅速退走了开。

嬴政面上没什么表情,也全然当没看到秦政投来的视线,收到后便藏去了袖中。

秦政不免疑惑,他并未听说崇苏事先与蒙家有联系。

此刻也没机会问他,秦政暂且将此间疑惑放了放。

不久,嬴子楚寝殿便也到了。

赵姬惊吓过度,被身边侍女扶去了后殿休憩。

两位太后却在殿中起了争执。

夏太后听闻嬴子楚之死慌忙赶来,见了尸身,几乎是瘫坐在地。

嬴子楚近一年都在扶植韩国宗室,今朝他去,也就代表着韩宗室势力彻底失势。

今后,也就不要妄想着再度在后宫起势,更不要想着在秦国朝堂占得一份话语权。

夏太后悲愤难当,直言事有蹊跷,要下令彻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阳太后反驳道:“何处有疑?如此多的太医,难不成个个都是废物,看不出因由为何?”

夏太后料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却又不能直说,只是道:“大王平日虽体弱,却从未有这样突发的顽疾。让宫外的太医来查!”

两相争执之际,秦政一行人到了。

紧随而至的还要嬴勖及嬴姓宗族。

夏太后见了他们,似是见到了救兵。

虽说他们利益不一致,但至少都不能接受嬴子楚处处透着离奇的崩殂。

仅凭她之力不能对抗华阳太后,可加上这些老臣和宗室,定能给她施压。

于是上前,可还未等她与蒙骜说上话,一旁的吕不韦就首先靠了过去,道:“大王突发心疾,已无力回天。”

“可有查验?”蒙骜问他。

吕不韦便示意他看那边站着的一列太医,道:“诸多太医断定,确实是心疾无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蒙骜没有接话。

嬴政在一旁看着场景重现。

当年,以蒙骜为首的老臣对华阳太后和吕不韦起了疑心,执意要求找宫外太医再次查验,虽最后还是被联合压了下去,但还是带来了不小的阻力。

这之后,意识到这些臣子此次过后很可能联合秦政一同对付楚宗室,之后几年,华阳太后对他的监视可谓密不透风。

若蒙家此次不站出来,而是顺从华阳太后,或许就能在太后那造成这些老臣服从她的假象,从而放宽对秦政的桎梏。

他一人分身乏术,定是做不到兼顾宫中事和蒙家的。

不过……

嬴政摩挲着藏在袖中绢帛。

好在他在蒙家有人。

几日前,他同贺桦传了信,让他在此夜蒙骜出府前拦住他,为他分析长久之计。

光这些还不够,蒙骜定然不会轻易松口,最重要的,应是在他面前笃定秦政不会甘于做一个傀儡。

有了这个保证,蒙骜就有了为秦王室出一口恶气的盼头,也就有了能退让的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蒙骜问完死因后没有了下步动作,可他们作为秦国几朝臣,什么都不说又太过可疑,要有人出来唱个红白脸才算完。

蔡泽和张唐都是保全自身为上,此时没有站出来的意思,王龁犹豫一阵,方想出来,却被麃公抢了先,道:“大王平日虽素有顽疾,但这心疾来得实在突然,此事不妥,我看背后有人捣鬼!”

此言一出,场上所有人目光都集于他身上。

吕不韦不悦,道:“太医都是本相找来,将军这样说,不就是怀疑本相?”

蒙骜于是接了他的话,对麃公道:“大王最是信任丞相,那自然不会。”

而后蔡泽顺势将话题转走,道:“如今大王已去,依老臣看,还是莫要内讧,以后事为重。”

张唐也应,只是将难题抛给了秦政,道:“小太子年幼,如此大的变故,怕是难以接受,还是尽快安排后事,让太子回殿歇息。”

秦政端立一旁,一直听着每个人的话,想的却是早去的父王。

当初将他和赵姬丢在赵国的是他,回秦后,对他好的也是他。

虽说嬴子楚忙于政事,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属实算不上多,但终归是承了这一份亲缘,秦政对他还是有几分在意的。

他一朝早去,秦政总归是伤心。

那边张唐突然提到他,秦政也知他在转移视线,当即面上的哀戚神色更甚,一幅连站着都要强撑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的嬴政见他在前边摇摇欲坠,不免好笑。

他知道秦政并没有那样伤心。

不过这副模样实在演得逼真,嬴政上前一步到他身边,让他靠到自己身上。

场上臣子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对嬴子楚之死再没任何异议,也就是认了嬴子楚死于心疾。

华阳太后即使有些意外,但也只当他们认得清朝堂局势。

夏太后见连这些老臣都相当于顺从了华阳太后,知道以自己之力,是对抗不了华阳太后背后的楚宗室。

最后的希望也已然破灭,虽心中不甘,但还是认了命。

可也不想在此待下去,只道太过悲痛,头疼难当,之后甩袖而去。

吕不韦见各势力之争终于偃旗息鼓,当即上前,提了后事,道:“大王崩殂,王位不可空悬,应当尽快让太子在灵前即位,各位觉得,该是几日后?”

在场无人敢妄做定论。

此时,方才一直冷眼看着混乱局势,默然伫立一旁的嬴勖发了话:“停灵三日,若无异象,则太子政即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5章身份

他作为秦宗室之首,既然发话,在场人尽数是默认。

只有华阳太后添了一句:“太子年幼,日后还需各位辅国。”

话虽如此说,日后朝政,定有半数都在她掌控之中。

只是面上功夫还要做足,与她虚与委蛇一阵,众人这才离开。

至此,今夜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宫内灯火通明,四处都有人行走,决定好一切事宜之后,秦王之死的消息才彻底放出。

君王离世分量之重,大臣们一片哗然,哀哭者甚众。

但一人之死对于他者漫漫人生来说,终归又是万千事宜中的沧海一粟,三日后便是新王代立,哀思过后,又是各归其职。

终是滚滚长河中的一朵浪花。

咸阳宫中灯火通明,众人忙碌于宫中各处,嬴政随秦政访于赵姬殿上,又随他与吕不韦安置好嬴子楚灵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于宗庙外守着秦政在灵前长跪,至子时,二人才得以归殿。

一路上,秦政都未出声,嬴政落他一步,看他面上神色。

这个年岁的他,诸多仿徨与计量间,思量的有王父的离世,有与赵姬的渐行渐远,更有日后路该如何走,又该亲近何方势力。

这些他都能知晓。

可秦政思考的对象,许是会多一个他。

他向来不喜欺瞒,特别是亲近之人的欺瞒,秦政亦是。

方才传信秦政定是看到了,还需寻个由头敷衍过去。

待到殿上,嬴政随他进了寝房,可还未等他先开口,秦政首先道:“我有些看不透母后了。”

看来他其先想不通透的还是赵姬。

自回秦后,二人不似在赵国那般相依为命,也早就不居一处,秦政虽会按时去寻她,却也有了关系变化的自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终究是一路走来的母子,与从前相比要疏远,可终归是站在同一处,为对方着想的。

秦政向来是这样觉得的。

可今日一见,他却觉他或是想错了。

方才在两人独处,赵姬一双美目哭得红肿,可其中情绪却又不止是哀伤。

秦政一直想问她具体,可一想到她与吕不韦有私联,这话便也出不了口。

一旦他问,就会暴露他所想,也暴露他看出来其中疑云。

虽对今夜之事有疑,但他终归是没有任何证据,并且,作为一个被他们蒙在鼓里的幼年太子,他不该有所察觉。

放在从前,他会笃信只要嘱咐赵姬不说出去,赵姬也就会站在他这一边,不透露分毫。

可现在,他却不敢迈出这一步。

他有些不知道赵姬想要什么,又是因何而与吕不韦复燃了旧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就不再敢那样毫无防备地信任。

他的迷茫,同样也是当年嬴政的迷茫。

就算他不细说,嬴政也知晓。

其中因由,当年他与赵姬决裂,此后也不愿与她过多交流,她的想法,嬴政也都是猜测,与他道:“比起依附他人,还是己身握权为好。”

“这样吗。”秦政垂眸。

他稍显了失落:“所以会瞒着我,所以会不顾我日后的处境?”

“嗯。”嬴政轻揉他的脸:“人各有道。各行其道,总是会分开的。”

“你也会这样吗?”秦政直勾勾看了过来。

“我的道与你的道相差无几,”嬴政知道他心中或有不安,道:“若你不赶我走,那我便不会走。”

秦政闻言,方才还暗沉的眸终于添了些光采,靠到近前来:“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反问:“骗你做什么?”

秦政没有答话,抬手按住他的手腕,而后从他的窄袖抽出一块绢帛来,问:“那这个呢?如何与我解释?”

原来是在这等着。

嬴政挑眉:“不知何人与我传信。”

“不知?”秦政不信他。

“真的,”嬴政道:“但传信之人是蒙家侍从,我猜是贺桦。”

他说得真,秦政半信半疑,却也没再问,而后打开了手中薄而轻的绢帛。

“写了什么?”嬴政凑过去问他。

他只传信给了贺桦,嘱咐了他相关事宜,却没有让他回信的意思。

关于其中内容,嬴政是真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没有说其中内容,其先道:“他的字好乱。”

“乱?”嬴政拿过了绢帛。

打开来,入目的字确实有些怪异,像是刻意扭曲着写的。

嬴政一看,就知道这是贺桦不想他因字迹而认出他来的小伎俩。

不过他许是多此一举。

毕竟能让他认真看过字迹,并且记在心中的也没有几人。

寥寥九字,嬴政扫下来,却在一个字上停下了目光。

他手中的绢帛无意识地落了。

他记得的字迹确实无多,就算记得,经过贺桦这般的掩饰,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偏偏这个字迹他识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偏偏他对这个人的字迹,熟悉到可以单凭一个笔画认出来他是谁。

几尽五年,他虽未在此人身上投注太多视线,却也曾对他的身份有过诸多推测。

他独独没有想过会是他。

谁都可以。

为什么偏偏是他?

此时再回想,却也只有这个人选,才可以解释此人身上的所有反常。

他早该想到的。

嬴政苦笑。

只是他从未去想。

或者说,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恍惚间,嬴政听秦政问:“你怎么了?”

他轻晃了头,苦笑道:“无事。”

“可你为什么……”秦政碰他有些发白的脸,却摸到一手冷汗,霎时有些着急,也不在意什么瞒不瞒他了,道:“我去唤人传太医。”

“不必。”嬴政将他牵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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