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知道这是赵姬保护那个孩子的一种手段。
她私通他人,臭的是她的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若秦政揪着不放,甚至对这个孩子下手,就成了是他寡德,杀害同母异父的亲弟了。
到时候不知要背多少骂名。
秦政虽然气恼,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赵姬方才生育,要等上个月余才有气力来咸阳。
她在雍城倒是安稳,民间舆论却四起,都倒来了秦政这边。
都不用去想,就知道有多少人指着他说闲话。
偏偏这个时候,那边夏太后带着成蟜前来,说成蟜年岁渐长,作为王室中人,也该有些贡献。
自从当年帮成蟜夺太子位失败,夏太后便沉寂到了现在,挑在这时跳出来,不知她打的是什么算盘。
但可以知道的是,她想要成蟜能在秦国立足,以扶起将要倾倒的势力。
至于怎样立足,夏太后只提了待来年让成蟜出使韩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具体怎样,秦政也只能待来年再看了。
加上先前华阳太后示意昌平君去征缴税粮以求高升,这三个长辈一个都不让秦政安心。
城中风言风语盛行,近日秦政面上阴云满布,无人敢去秦政面前提此事。
嬴政自是也听闻了传言。
从前在宫中不愿听,此世下到市井,才知道他们的饭后谈资,编造得是有多过分。
说赵姬此人四处留情,连带着赵姬与吕不韦那段情史也要拿出来编排,传来传去,居然又传成了秦政王室血脉不纯。
想来信这谣言的人真是愚蠢至极,秦宗室不是人人都眼瞎,何至于让一个血脉不纯的孩子坐到秦王位上。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入宫去见秦政。
想来秦政虽未确实听到这些传闻,也概是烦闷的。
秦政听闻他来,心底泛起开心之余,又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每次他或是累,或是苦闷,但凡是跟不如意沾边的,崇苏总能猜准他的心思,每每都要过来陪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掐点过来送温暖一般。
偏偏他还买帐。
一年多来,秦政自认为心如止水,对于他顶多只算是知交好友的情分。
再这样下去,简直乱心。
第45章花酒醉人意
烦闷归烦闷,人来了,秦政还是要见的。
令人将他迎进来,秦政先道:“找寡人做什么?”
“不做什么,”嬴政在他对案坐下,道:“非要说的话,与大王叙旧?”
“在朝堂上可还见过,”秦政知道他的来意,却还是顺着他的话说:“算什么叙旧。”
话间,秦政让人上了酒。
“那算公事,”嬴政为二人酒盏斟满,道:“今日一见,若大王愿意,说些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饮了这酒,答应道:“又是何私事呢?”
说到这份上,嬴政便直说了,道:“赵太后之事。”
“近来无一人敢在寡人面前提及此事,”秦政又饮了一杯,道:“你何必一来便提?”
嬴政也举杯,陪他饮酒,道:“无人提及,大王就能忽略吗?”
“确实不能。”秦政苦笑,道:“只是不提,不要去想,总归是比说要好些。”
嬴政却道:“闷在心里可不好,藏的事多了,难免郁积成疾。”
“哈。”秦政干笑一声,道:“不藏,寡人又去何处说呢?”
不能事事说,至少这种已经人尽皆知的,可以与他一谈。
嬴政道:“那日回秦,除去已死之人。风雪中如今也只剩了三人,至少此事,大王可以与臣说。”
此事一经纰漏,秦政能感受到周边情绪千种,或是同情,或是怜悯,或是愤慨,他一概都不想去理睬。
说了又如何,换来一句安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需要。
他总觉得这时候的安慰,只不过是看他笑话的一种表现,也就格外抵触他人提及此事。
可偏偏放在崇苏身上,就是一份特例。
他不仅没抵触,在人面前,还带上了借酒消愁的任性,无奈道:“你胆量挺好,敢触逆鳞,也不怕寡人责难。”
哪里是胆量的问题,着实是两人多年来的情分。
否则嬴政压根不会来,秦政也根本不愿听,于是道:“荣得大王特许。”
“你既特意来这一趟,”秦政又举了杯,与他相碰,而后一饮而尽,道:“那就说说吧。”
说着就道:“她这势头,肯定是要保她那孩子的。”
她不顾己身的名誉和他的颜面,将这消息扩出去的那一刻,就摆明了她有多重视那个孩子。
就算让赵姬来咸阳又怎样,秦政都能料想到那场景,她定会以他们的母子情为筹码,去保她新生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寡人生母,”秦政道:“寡人能如何。”
不能将赵姬如何,那个孩子却能杀。
嬴政道:“待这风波平息,用计杀了那孩子便是。”
秦政也是这样想,那孩子留着就是个祸患。
只是日后他这样做,他与赵姬就算彻底恩断义绝了。
秦政道:“杀她如此看重的孩子,她怕是要恨死寡人。”
在这个世界,母子二人的关系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嬴政从来不理解她到底是如何做想,到了这边,也只是帮秦政说话:“此事是她太过分,她不顾大王之意,大王也不必再顾及她。”
“也是。”秦政又斟满了酒盏。
酒已然尽了,嬴政方想劝他少喝,秦政却让人再上了一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道:“不说她了。”
“嗯。”嬴政怕他喝太多,也往自己这边倒酒。
可秦政又是斟满了酒盏,一饮而尽,道:“既然来了,为寡人解忧。”
“你与寡人说说,这三位太后近日都不安分,是风雨欲来吗?”
她们的动向与前世很是不同,嬴政只能大致推断,只怕是和山东几国的动向有关。
虽知道,但他不能说,只道:“臣不知。”
“你不是最会猜后事了吗?”秦政凑近他,道:“怎么不愿替寡人猜啊?”
他们所喝之酒乃杏花酒,他凑过来,铺面一阵杏花香,嬴政没有躲开,语意间回避道:“大王高看了,臣并非无所不知。”
他不说,秦政也没办法,换了话问:“那你说,相邦近来像是换了副性子,也不在意权势了,反而一直为寡人写着治国安邦的良策,这是为何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问这话,他总不能推辞了,秦政提醒他先前说过的话:“从前,你可是很了解他。”
“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关于吕不韦,嬴政从前在秦政身边时,与他剖析过良多,这个问题,嬴政确实不能再推辞,道:“怕是为了正名。”
前世,吕不韦是先揽了权,再替秦国谋良策,他掌权的那些年,秦国在他的治理之下,承了先王基业,一直在往前走。
可以说,他作为秦国相邦,为秦做了很大一番贡献。
但这个世界,嬴政不想让他再像从前那般挡在秦政身前那样久。
也就在这几年间,帮秦政瓦解了他的势力。
他为秦政分析道:“他揽权,是因为在高位更能做出一番大业,如今见揽权无望,却也不想舍了他的抱负,转而安分尽臣子的职责。”
秦政见他说得笃定,问道:“你怎会这样了解他?”
这便要说及从前了。
他少年时,不像秦政身边有他,很多事都是这个仲父亲身教与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之秦政,嬴政与他关系亲近很多。
不过这段关系并不长久,二人政见不合,渐渐地背道而驰。
后来,他作为相邦,手中权势过盛不肯放权,再因他与母后私通,后来又送上嫪毐,惹出后宫之乱。
种种原因,最终两人关系彻底破裂,嬴政将他驱出咸阳。
隔年,又因吕不韦所居门客云集,嬴政一封书简过去,他在所居之地自杀。
要说了解,他从前与吕不韦互相了解。
他这个仲父不谋国,但谋权,从前为商贾,走到一国之相,他有的是远见。
吕不韦想要的,莫过于证明他虽是商人出身,但也可以走向高堂,权倾一时。
在以前,他也确实做到了。
但也因他是商人,事事以利权衡,走到了人臣的最高处,却怎么也放不下手中权柄,最终自食了恶果。
他手段高明,若不是在这个世界嬴政知晓一切,估计不能这样轻易将他的权势尽数收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对于他的情感很是复杂,不过数十年未见,早就忘了个差不多。
此世再见,这边的吕不韦也不是他以前的仲父。
即使在这边处处与他不对付,嬴政心中也并未起什么波澜。
他揽权失败,到了今日,只得另谋他路,希望能靠政见重得重用。
只可惜,秦政不会喜欢他统天下的策略。
福祸相依,他虽不会得重用,但在这边,他或许可以凭借失去的权势逃过一死。
思及从前,嬴政想的未免有些多了。
秦政见他出神良久,再度凑过来,在他脸上戳了一下,问道:“想什么呢?”
嬴政这才回过神来,捏了秦政戳人的那根手指,在他指尖揉捏,这才回了他方才那个问题:“大王就当臣很会看人。”
“你从来不肯说真话。”秦政苦笑,抽回了手,再饮了杯中酒。
还未全然掌权,这次一见,笑得却会发苦了,他凑得近,嬴政本想去抚他的脸,犹豫一阵,还是没有抬手,转而道:“真与假本就相随,臣有不能说的苦衷,此为臣对大王的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紧接着问他:“何为真?”
嬴政换了他在此世的名字,道:“崇苏绝不会背叛大秦,更不会背弃大王。”
“怎么忽而就表忠心。”秦政笑他,此次却不再是苦笑。
这样说话,还不是为了平去他的那一番苦,嬴政道:“自是回大王那一句不肯说真话。”
“方才所说,字字真心。”
秦政却听得有些糊涂了。
并非听不懂,而是酒劲上来,他听来的,只剩了几个真假。
什么真真假假真真,秦政只想让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对他真。
嬴政没怎么动酒,案上两壶酒却已经快尽了,见秦政脸上已然飞起了薄红,嬴政阻了他举杯的手,提醒道:“伤身。”
继而拿过了他的酒盏,替他一饮而尽。
秦政本还不觉得有什么,他这么一挡,才发觉眼前有些模糊,看他看出了重影,不明不白道了一句:“你要喝让人再上就是,做什么抢寡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眼底泛上了雾气,嬴政笑道:“大王醉了。”
“怎可能。”秦政否认他。
说着还要去斟酒,嬴政又拦他,道:“没有了。”
“没有了?”秦政摇摇那边的酒壶,见确实只剩了底,叫人道:“来人!”
待仆从进来,嬴政先道:“将这些都撤下去吧。”
秦政却示意道:“再上。”
那仆从自是听秦政的,正想出去上酒,嬴政却叫他,道:“且慢。”
随后对秦政道:“大王可莫要再饮了。”
“为何?”秦政不答应。
嬴政哄他:“若大王只是饮酒,臣在这也没有用处,即使如此,臣先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秦政拒绝这个提议,道:“你要留下。”
“那大王不要饮酒。”嬴政顺着他的话,又提了这个要求。
“唔……”秦政没有马上答应。
嬴政于是换了种问法:“二选其一,大王选什么?”
这下秦政没有犹豫。
“选你。”
第46章醉言解君心
这句话说完,殿内静了下来。
被唤进来的仆从在下候着,听完这一句选你,恨不得没长耳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政没有发话,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原地听了个目瞪口呆。
毕竟大王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孤傲冷峻,犹如独木立高崖,旁人难以近身,更难以入他心。
能像这样与他借酒浇愁的少之又少,崇客卿是为其中之一。
可交心归交心,眼前这副景象又是怎么回事。
知道大王来历的,也就知道他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从阴谋算计中走到这个位置的人,早就不会有心思单纯一说。
又怎么会被这客卿三言两语就哄住了?
这两人的关系,在朝堂上是对立,大王处处防他,但在私下,他们又不是这样一回事。
谁也说不清他们算个什么关系,只是仆从知道,秦政忌讳别人去议论他二人。
总之,他们之间是如何相处,可不兴给他知道啊。
仆从汗如雨下。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秦政终于发了话,道:“将酒案撤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从如释重负,赶忙收了东西往外走。
那边两人之间没了酒案相隔,秦政想凑近对面的人儿,脑子却昏沉,眼前晃出了好几个人影,他认准其中一个虚影便倒了过去。
嬴政一手把往塌下倒的秦政捞回来,一边叫了那边要走的仆从,道:“站住。”
仆从埋头转身,不敢看他们那边,只道:“客卿有何吩咐?”
“今日所见,”嬴政道:“可知该如何做?”
仆从对答如流,道:“小人什么都没看见,亦什么都未听见。”
先前秦政为他正名,关于他们的风言尽数被秦政压了下去,好歹是没有传出那天所在场的朝臣范围。
也幸亏是压下去及时,否则广为人知,他在隗状和甘罗面前都不会有什么可信度。
他二人相处,秦政一般不会让下人在场,今日是他醉酒,才有了例外。
若让此人传出去些什么,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便好,”嬴政漫不经心添了一句威胁:“若敢有违,哪天城外乱葬岗便有尔一份。”
仆从自是不敢透露什么的,应道:“是。”
随后一溜烟便出去,为他们关好殿门。
待他出去,嬴政方才捞到怀里的人忽而就有了动静。
秦政从他身上起来,却也不肯撒手,抓着他看了好一阵。
神色方正,眼底也逐渐清明,方才的那抹醉意,除去脸上泛红,又不太明显了。
而后状若醒酒的他忽而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这是醉得连事都记不清了,嬴政无奈:“大王醉得厉害了……”
话说一半,秦政打断他:“你不是要走吗。”
“哪里说了要走?”嬴政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都要走的。”秦政道。
当初嬴政确实想走,可说到底,还是他先推开的,嬴政方想说话,那边秦政却平添了些赌气似的不快,继续道:“既然早就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本是酒后胡言,这话却把嬴政问住了。
是啊,既然远离了,为什么要回来呢。
不论秦政是喜是怒,他都该像其他臣子那般,只迎其喜,不触其怒。
而秦政的哀,如是寻常臣,就更不能碰了。
他兀自入宫,只为平秦政这份哀,若是作为寻常臣,是极为逾矩的。
说要离开,到头来无论是先推开他的秦政,还是本就想走的他,谁都没有彻底放下。
他们之间这几尽十年的情分,还是太重了。
嬴政也没想到陪他走过十年,会这样放不下他,不知如何答,只能暂且哄了人,道:“没有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走的。”
只要秦政放弃查他,或是查不出什么,两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好。
秦政却摇头:“骗人。”
晃了一阵,秦政本就晕乎的脑袋更加找不着北,又往嬴政身上倒,埋头靠去他颈侧,喃喃道:“你在欺君。”
嬴政一手环了他的腰,不让他往旁掉,缓声道:“非也,怎敢欺君。”
“寡人不信。”秦政转了头,方才靠外,如今靠里。
他的身体有些发烫,连带着呼出的气流都升温,打在嬴政裸露的脖颈上。
不知为何,嬴政稍稍躲了一下。
他愈躲,秦政愈加靠过来,那气流又湿又热,还有些不稳,攀附着脖颈向上,弄得他呼吸都乱了几分。
秦政全然不觉,自顾自道:“寡人总觉得,没有一个人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份抱怨又指向了他:“就连你,有时候亦是。”
嬴政把着他的腰,将他往旁带,一面回他:“何必要人真心。”
“为什么不要?”秦政不愿往旁去,抬手便抱住人不动,又往他怀里缩。
他这样耍赖,嬴政也没了办法,尽量忽视他的温度,反问道:“大王要何种真心?”
秦政思索片刻,照着他在身边时的模样答:“全心全意为寡人好,还要能懂寡人的。”
嬴政哪知道他是照着自己说的,否决他道:“那可求不来。”
“可以的。”秦政执拗着道。
单是能懂他这一点,就寻不到,嬴政偏要和他讲道理:“世间能有几人到得了大王的位置?大王所在的高度是他人所不可及,而不站到与大王同等的位置,就难以懂大王之心。”
不可及也能有这份真心,秦政在心里回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反正嬴政从前是找不到这种人,与秦政讲的,都是他活一世的感悟:“就如是登山,多数人能看到的,不过是低处的风景。而就是在那低处,众人所见都各为不同,山尖之远,失意者觉遥不可及,得意者却觉可见即可及。”
“真正登临顶峰,俯瞰众物,能见此景者,寥寥无几。能见此景而有所悟者,也因不同,难得一致。低处的人所见狭隘,不解站于高处者意,同在高处者,因其心不同,也难互解其意。”
何况秦政日后不仅仅是为王,更是为帝王,开历代之先河,更是站在了无人能企及的高度。
到那时,连在同一高处之人都不会再有。
嬴政这一番话,只为与他说一个道理:“能真正懂大王的人,不过大王己身而已。”
“也就莫要强求能解大王之意的真心,”嬴政道:“此物世间难寻。”
言罢,秦政好一阵没说话。
静默良久,嬴政以为他被自己说出了困倦,直接携着醉意就这样睡了过去。
难得他话这样多,没想到秦政根本没有听,嬴政无奈,也只能一笑了之。
方想起身把秦政放下,秦政攥着他衣裳的手忽而一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秦政闷在他怀里出了声。
居然还没睡。
听他的回答,方才的话还是入心了,嬴政长眉一挑,问道:“有何不对?”
秦政松开他,从他身上半起了身,方才还清明的眼又满是雾气,脸上的酒红扩去了眼尾,这醉意再明显不过,明明应当不清醒,秦政一字一句却说得郑重:“你说的不对。”
不待他再答,秦政往前倾身,用了极大的力道将他按住,而后往后推去。
嬴政没有丝毫防备,就这么被他扑在了榻上。
秦政撑在他上方,道:“能懂寡人的,不只有寡人自己。”
他的长发自背后垂落,落了几丝在嬴政身侧,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上,是从前从未有过的神情。
顺着他的发,嬴政抚上他脸侧,问道:“还会有谁?”
秦政捉住他的手,往他手心蹭,他的声音很轻,却又是说不出的珍重:“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呼吸一滞。
他方才的话只是基于从前。
秦政与他不一样,秦政的世界里,除去在山之低处者,除去寥寥登顶峰者,除去一切的一切,却还有一个他。
他站到过那个高度,到达过那个最高不过的顶峰,能与秦□□瞰同样的风景。
除去秦政本人,还有他能懂他。
秦政想要的那份真心,好像也只有他能给。
既然说有他能懂,又说想要能懂他的真心,难道秦政其意一开始就在于他?
不对。
嬴政又抽回手,觉得他实在是想太多。
秦政什么都不知道,当下还醉得不成样子,说了什么估计都不会记得,怕只是一时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一开始便将他当作了答案。
秦政见他没了反应,目光从他的眼睛一路下移,移到了他那唇上。
他似是正想着什么,轻咬了唇,唇瓣往一旁堆着,泛着好看的红。
秦政脑海中忽而冒出一个念头。
他看起来很好亲。
鬼使神差地,秦□□下身去。
可这大胆的实践未进行到一半,那边嬴政忽而想了个明白,见他靠过来,以为他终于顶不住困意要靠过来睡下,抬手便将他揽了下来。
只是注意力还没完全回转,嬴政没有控制好力道。
几乎被强硬摁下来的秦政:“唔!”
“怎么了?”嬴政松开手,侧过身去,将秦政好好让到了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方起的念头被这样摁灭,转头又忘了此事,只觉得被他这样一摁,脑子里有小人在转圈跳舞,道:“寡人头晕。”
“饮酒过度,”嬴政便为他揉额侧穴位,道:“不晕才是怪事。”
随后又想起身:“大王暂且小憩,臣去为大王熬醒酒汤。”
秦政被他揉得舒服,不让他走,凑过去把人抱牢了,嘴上也不消停,问道:“为什么对寡人这样好?”
他话间困意浓厚,声音也低了许多,在这消磨了这样久,不差陪他这一时,嬴政也任由他抱着,轻声道:“自大王八岁始,臣就与大王相识,除去君臣之名,也算故友?”
“故友吗?”秦政不想要这样的名头,喃喃道:“不要你做故友。”
嬴政莞尔:“那大王要臣做什么?”
“王……”
王后。
话没说完,方才跳舞的小人又冒了头,这次却像是他的最后一丝理智所化,大喊:“千万不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人急得直冒火,秦政嫌他烦人,挥手想把他赶开,道:“寡人知道,寡人不说。”
接着生生把“后”这个字咽了下去。
见他对着空气挥手,又自言自语,嬴政轻笑出声,问他:“王什么?”
“王……宫里的杏花开了。”秦政胡乱编了一句。
又开始说胡话了,嬴政道:“哪有杏花,还未到时节。”
“哦,”秦政默默然,添了一句:“那寡人记错了。”
又是喝杏花酒,醉酒时还念着杏花,嬴政莫名问了一句:“大王喜欢杏花?”
以前的他对杏花可没有太多青睐。
此问却没有得到回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良久,他垂眸一看,却见秦政倚着他,已然是睡去了。
第47章酒后戏君言
待秦政睡熟,嬴政从里侧起身。
为秦政熬了醒酒汤,他就该走了。
他入宫一趟,在殿中单独与秦政独处这样久,若说是议事,怕是他人也不会信。
那荒谬的风言果然是麻烦。
奈何这风言还是由秦政起的头,嬴政又没办法找人算账,为了两人的名声着想,只能尽量避嫌。
卧榻柔软,嬴政撑起身,方才躺着的那处空下来,秦政睡梦中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还不待嬴政再有动作,他垂落在身后的袖子却扯不动了。
低头一看,原是秦政抓住了他。
嬴政想抽身,他却不放手。
他醉意浓厚,应是不易醒的,嬴政握了他的手,轻往下推去。
方推下去,才好好放去秦政身侧,不等他走,秦政又扯上了他的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抓得这样精准,嬴政都有一瞬怀疑他到底是睡还是未睡。
他浅皱了眉,轻拍了秦政抓着他的手,道:“松开。”
秦政没有丝毫反应,片刻后,反而又往他这边靠了过来。
这榻上容他二人,已经显了狭小,嬴政本就没离他多远,他这么一凑近,二人自然是又贴到一起。
那袖子便被他压得更加结实了。
嬴政往旁扯了扯,见是纹丝不动,脱身无望,只得复而躺下,看了一番他的睡颜,又绕来他的一缕发,轻声道:“怎得不听话。”
“不许,”秦政像是在答他,又像是在说梦话:“不许走。”
“执着于某个人可不好,”反正躺着无聊,他又没有睡意,嬴政将他的梦话当做对话答:“就算走了,又能如何?”
秦政睡梦间也不知是谁人在与他对话,只觉得是远处飘来了一个声音,勉强听清了问题,却认真回道:“抓起来。”
哎呦,这么霸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笑他,却也只当是梦话,并不当回事。
他历来是将秦政当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殊不知,秦政的性格虽在他面前软化不少,可骨子里却和他一样,藏着偏执,不想要的弃如敝履,想要的,却不管怎样都要得到。
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是要,不论是怎样的代价,他都会要。
嬴政从前为了天下,为了手中权力而疯狂,将来的秦政亦会是。
只是他想不到,比起他来,秦政有执念的东西多了一样。
而秦政的那份多出来的偏执现今并未显现,嬴政自是没有看出来。
他也猜不到,就是秦政这状若无心的一句梦话,偏偏是将来的映照。
又是两刻钟过去。
期间,嬴政几次试图起身,又数次被秦政阻拦,两人愈靠愈近,最后他紧贴去了里侧墙壁,而秦政更是要陷在他怀里。
再是一刻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中寂静无声,嬴政无聊得紧,另想他法,单手抱起了熟睡的秦政,另手一撑,两人在榻上瞬间调了个位置,只是方才交叠的衣物,这样一来,更是纠缠到一起。
嬴政到了外侧后,先行下榻,随后一点点将被秦政压着的衣物都抽出来。
此处可不比里侧不好动,秦政每次靠过来,嬴政就把人往里推。
不知推了他多少次,衣物才得以解放,嬴政松了气,起身便要出去。
他约莫是午后来的,陪醉酒的秦政那样久,又在这榻上消磨了良久时光。
推算着都一个多时辰了,再不出去,实在惹人注意。
这一次,他起了身,秦政倒是够不到他的袖子了。
只是被推开多次,不知秦政是梦到了什么,兀自在榻上蜷起来,而后轻声道:“不许走。”
若不是殿中静得出奇,嬴政都听不到这极小声的一句呢喃。
睡梦间,他声音带着些哑,落寞又可怜,又像是怕被人发现了心思一般,只小声说给他自己听。
只不过是在梦间,这才不小心泄出来,被他听了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这极低的声音,将嬴政钉在了原地。
原地踌躇片刻,他终是坐了下来。
外人怎样传就怎样吧,都陪了秦政这样久,再久点又怎样。
就是醒酒汤不能熬了,嬴政转头唤了人来,还是方才那个仆从。
仆从仍是不敢抬头,听了他熬汤的吩咐,旋即出了殿门,一刻都未敢停留。
殿中转瞬又剩了他二人,他在榻上坐下后,袖子又被秦政牵去了手里。
看了秦政片刻,嬴政哑然失笑。
不是笑秦政,而是笑他自己。
他初来这个世界,遇见秦政的时候是怎样想的?
想的是将秦政杀了,而后自己当王。
后来相处,又是怎样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的是将秦政当作一个可以利用、可以为他完成未尽大业的工具。
结果方才他做了什么?
只听了秦政一句不明不白的梦话,就即刻心软,明明可以脱身,却还是选择留下来陪他。
放在从前,他何曾对人这样心慈。
又何曾对一个人这样细心。
早些时候秦政的那个问题又浮现。
“为什么对寡人这样好?”
方才说故友,只是哄他的信口之言。
嬴政可不将秦政当故友,要当,他也只能当小友。
此时扪心自问,其实嬴政也不知道原因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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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也不知道他是被秦政哪点迷了眼,要对他这样特殊这样好。
这可不仅仅是朋友的情分。
兴许他只是爱自己吧,于是顺带对秦政沾了些特殊。
嬴政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那边仆从叩门,送了醒酒汤来,他扶起秦政来,把人摇了个半梦半醒,哄他喝了下去。
不能任由他睡下去,他离不开不说,秦政怕是也要耽误好些正事。
这汤喝下去,再过了小半个时辰,秦政终于悠悠转醒。
嬴政看他终于有了动静,道:“大王醒了?”
秦政大醉一场,饶是醒酒,也醒得格外慢。
方醒来更是迷糊,看了一眼他,又看去了房顶,继而,缓缓又看向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猛地坐起身来,问他道:“寡人睡了多久?”
“约莫一个多时辰。”嬴政回他。
“这样久?”秦政还有些头疼,想抬手揉额侧,却见自己手里正拽着他的袖子。
这才像恍然发觉他的存在一般:“你,一直在此处?”
嬴政示意他看那被紧握的袖,道:“大王不让臣走呢。”
秦政赶忙松开他,神色稍显了慌乱。
方才的记忆只闪过些片段,秦政头更疼了。
没想到他会醉成这样,更没想到他醉后会这样粘着崇苏。
实在是太丢人了。
秦政记不得具体,只能问他,道:“寡人说了什么?”
“说了良多。”嬴政帮他回忆,道:“大王说,觉得身边没有一个人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说……”
秦政赶紧打断他:“别说了!”
饶是这么一句,秦政就听不下去,放在平日,这些话他哪里说得出口。
既然在他面前说了,就当是酒后失言,只是莫要失言得过分就行。
“这些就不必说了,”秦政咬了唇,又问道:“寡人有没有什么不该说的?”
嬴政不知他语间意为何,反问:“大王指什么?”
秦政看他神色,并未有什么不对。
若是真的说漏嘴了,他应是都不会再留下,秦政松口气,道:“未有什么。”
看他眼神有些躲闪,嬴政还真想知道他瞒了什么,方想问,视线却被他发红的耳垂吸引过去。
见得这副景象,嬴政顿时起了坏心思,抬手轻触了那抹红,调笑他:“只是漏了些醉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王怎么还怕羞?”
“你!”秦政恼羞成怒,挥手便打开他作乱的手。
啪得一声脆响,嬴政却不吃痛,转而笑出了声。
他的笑意与耳侧火烧似的温度相照应,直带着火苗烧去了心底,秦政更加恼怒,道:“你出去!”
“方才不让臣走,拉着臣在此间枯坐这样久,”嬴政偏不走,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总要讨些乐趣,道:“方一醒来,就要赶人走,真叫人寒心。”
虽知道他是故意的,秦政却还是被说动了。
闹成这样,他初始就不该在他面前这样肆意,秦政头疼道:“是寡人失态。”
随后道:“多谢客卿相陪。”
也多亏他来这一趟,赵姬的事他是全然忘去了脑后。
被他看去了一番醉态,又被这样撩拨,还理亏不能还嘴,真是让人不爽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咬牙切齿,心道日后寻个机会将他灌醉,那样才相抵。
正想着寻个什么样的机会,殿外却起了人声。
王翦匆匆而来。
他此次得了蒙骜递来的密报,还得速与秦政道。
走到殿门口,让人进去通报,那仆从却一脸为难。
王翦问:“怎么回事?”
“大王今日喝醉了酒。”仆从小心道。
“还未醒酒?”王翦问他。
秦政方才喊的那一声动静不小,仆从自是听到了,也是因听到了,这才为难,道:“醒了,只是……”
王翦向来是个心思缜密的,见他这幅神色,猜道:“大王殿中有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还真给他猜中了,仆从道:“是。”
若也是臣子议事,怕是还不会这样为难,不让进去,怕是私事。
可王翦手里的消息也急,问道:“是谁?”
“崇客卿。”仆从老实回答。
怎么是他,王翦心思百转。
相邦那日说这位客卿以姿色示人时,他自也在场。
不过王翦觉得此话纯属污蔑。
他与蒙骜相熟,自是知道这客卿在大王身边时,是为大王与蒙府相联系的一个线人,而不是什么不正当关系。
相邦的事因崇客卿而败露,对他有怨恨继而污蔑也是正常,王翦就当是听了个笑话。
不过今日正好让他撞见,又不让人入殿,王翦起了几分疑心,问道:“他进去多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从一切如实:“快是两个时辰。”
“一直没出来?”
仆从点头。
王翦宕机了片刻。
良久,王翦:“啊?”
第48章风云起
原地蒙圈片刻,王翦在殿门前踌躇不进,里边秦政听到动静,问道:“何人?”
仆从回道:“回大王,是王翦王将军。”
他来或是有要事,秦政整了衣衫,就要叫人进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么一整理,秦政才发现身上乱得可以。
外衫开了不说,里衬都揉了个乱。
方才也不知道闹成了什么样,秦政头疼,又去看崇苏。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整理过,他的衣衫倒是整洁。
王翦就在外边,崇苏如今无论是出去,还是原地待着,都要撞上他。
本来就有些传言,王翦见他从王殿中出去,若是知道他还待了这样久,指不定想到哪去。
崇苏明明很抵触这个传言,此时却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在一旁坐得端正,见他盯着看,还含了浅笑回看他。
这人总是应万事而岿然不动,像静卧于山林一湾深潭,看不见底,也难以起波澜。
也不知要怎样的风,才能吹起他的一抹涟漪。
有时候真想看他慌乱,或是被何事震住的模样。
犹如深潭有重石落水,将平静的水面绞起波澜,久久不能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秦政不允许他人成为这风或是落石。
回了他这一抹笑意,秦政从榻上下来,唤王翦进来。
仆从闻声,为王翦推门。
王翦犹豫片刻,事先往里瞟了一眼,见两人没什么不对劲,这才踏入了门。
他来,嬴政就该走了,与秦政道:“大王,臣先行告退。”
秦政暂且没有回他,而是先问了王翦:“是何消息?”
看他如今对于崇客卿的态度,刻意针对的同时又带着些信赖,王翦猜他是想根据所报为何决定要不要留下客卿一起议事,于是道:“回大王,是蒙将军递来的六国动向。”
此种天下局势,留崇苏下来听无碍,秦政于是道:“客卿留下。”
而后对王翦道:“将军且说。”
他不赶人走,王翦自是没什么异议,道:“大王,有他国使者去往魏国,据斥候来报,燕、赵、韩、楚皆派了人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熟悉不过的阵容,秦政简直不用猜他们的目的,道:“去寻魏无忌?”
“是。”王翦答他。
秦政是意料之中,言语间没有太大起伏:“又是他。”
魏无忌,或是称他为信陵君,此人与秦的恩怨可良多。
又是窃符救赵,阻了秦灭赵。又是率领五国攻秦,破秦至函谷关。秦国三代国君都与他有纠葛,到了秦政这,又出来冒头。
秦国接连逢了蝗灾与疫病两难,各国起异心在所难免。
这个阵仗,他们又想举天下之力攻秦。
除去齐国一如既往不参与争斗,五国蠢蠢欲动。
而想要攻秦,就要有人牵头,魏无忌有这个经验,众国自是先找去了他。
此次不同于前次,魏无忌被自家兄长、也就是如今的魏王猜忌,远离了朝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各国有心让他复出,魏王也概是不会准许他握魏国的兵权。
只不过谨慎起见,也要防止有这个可能。
各国相争,离间计是屡试不爽,就连上次攻秦,他父亲嬴异人也是用了离间计。
此计在他们两兄弟身上格外好用,秦政于是道:“派人去魏国散布谣言。”
“就说,魏无忌即使离了朝堂,他国想与魏国合纵攻秦却还是先寻魏无忌。如此,将王权置于何地,又将魏王置于何地。”
这传言将事态传得越是严重越好,要有一番魏无忌马上要取代魏王的架势。
最好是让魏王冲昏头脑,将魏无忌直接杀了,这才省事。
魏无忌死了,秦国攻魏的计划也可以顺势前提。
王翦都记下,回道:“是。”
又道:“大王,各国攻秦之意怕是不能轻易打消。信陵君不能当此重任,自会推举他人率军攻秦,臣以为,要早些提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说无错,若再让他们攻至函谷关,对秦国上下士气都是极大的打击,秦政道:“集结军士,由将军率去函谷关,驻于函谷关内防守,必要时出关。再派一路,送于东部边境,让蒙将军守国门。”
国境内调兵,不仅要防止经了天灾的国民惶恐,还要防他国得了风声,秦政添了一句,道:“所行尽量不要惹人注目,免得他们以为寡人急着东出。”
王翦得令。
此仗能不打便不打,如若能让秦国修养了此年,再寻时机东进,那再好不过。
就是要打,那秦国也不惧怕。
秦政转而又问一旁静默的崇苏:“客卿有何看法?”
合纵攻秦难以化解,嬴政还想借着此战揽些功名,自然不会与他透漏太多,于是道:“没什么看法,大王所决皆为明断。”
秦政挑眉,笑道:“你这话可像极了奉承君王的佞臣。”
“那大王听臣之言,”嬴政呛了回去:“不就是昏君?”
“你还真是敢说。”秦政不知第几次叹他胆子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翦:“……”
这话是能随意玩笑的吗??
他们越说越离了正题,王翦彰显了一分存在感:“咳。”
所要说的都道尽,也得了新令,他两这一番对话,让王翦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于是道:“臣先告退。”
秦政允了,王翦也就退出殿去。
待他走了,秦政问他:“当真无话可说?”
放在以往,他可是要出些良策的。
嬴政不想说,只是提醒他,道:“大王莫要在臣身上寻良策,多注意些良臣。”
“他人可不像你一样,”秦政话间都另有所指:“无所不知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单凭这一点,寡人自是要对你多多青睐。”
嬴政还是避他话间锋芒,说了那句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大王高看。”
他每次都这样说,秦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无奈之下,没再为难,而是想去了他事。
经他这样一提醒,秦政还真想起一个人来。
这是前些天的事了。
一份上书中,有人建议他注意五国的动向,且点明了多加提防魏无忌。
起初他并没有太过在意,但魏无忌确实让人忌惮,既然看到了,秦政还是记下。
没想到仅仅是过了几日,王翦就来报来了五国确实有动向。
秦政回忆那份上书的署名,他记下的东西轻易不会忘,稍一思索,便想了起来。
那人名为隗状,官职是大夫。
这人倒是有远见,秦政心生好感,官职虽低了些,说不定可用,改日可以见上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在一旁不动声色,却一直在观察秦政面上的变化,见他沉思良久,又像忽见月明一般高兴起来。
见他如此,嬴政便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他拉拢的二人,甘罗年少,需要一个更大的机遇。
这个近在眼前的机会,便让隗状先用了。
隗状身负才学,缺的是一个在秦政面前露脸的机会。
借此机会,只消见上一面,秦政就会知道他是个可用之才,提拔他升官也是迟早的事。
待隗状升迁,他在朝堂的第一步棋,也就落在了棋盘上。
殿内静了下来,嬴政没了话说,留在此也没了必要,再次请退,秦政亦没有再挽留。
出了宫,又是傍晚。
每每入宫,都要逗留这样晚,嬴政对自己是无可奈何。
而宫内,秦政与一人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派去赵国寻那妇人的斥候。
“长平那边有消息吗?”秦政问道。
“回大王,”斥候按月前来述职,今日正好是述职日,道:“还未找到,但有人言,在街头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确定那人在长平。
他派的人,去邯郸寻没结果,后来通过埋在赵国的消息脉络,秦政知道了聚集在那处的大多是被征召去长平的青壮年之家属。
秦政猜测这个妇人概是去寻死在长平的夫君和孩子,于是一面留了人在邯郸,一面令人前往长平。
所猜无错,此人确实是在长平,确定了她身之所在,离找到她估计也就不远。
只消找到她,崇苏的身世之谜就能揭开一角。
若是对于寻常臣,只消此人效忠,秦政就不会管他身世如何。
崇苏这十年的表现,无疑是效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他是在意天下一统,还是在意他本人,他无疑是站在秦国这边。
明明只消知道这些,也就够了。
他对于崇苏总是特殊,那么对于他的来历,秦政自是也要特殊,不查到底,他不会甘心。
崇苏这样瞒他,定是觉得他不能接受这个身世。
什么身世是他不能接受的?
秦政一向想不明白。
他并不是看人身世而下定论之人,崇苏自小伴他左右,己身能力更是无可挑剔,无论是哪一点秦政都对他青睐有加。
就算会预知后事又如何,只要他肯听话,在掌控范围之内,都无伤大雅,这和身世又有何关系?
偏偏他要瞒着。
既然如此,秦政直觉,待埋藏在他身上的秘密揭发出来,他们之间会爆发几近不可解决的矛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想知道。
即使不似从前那样亲近,秦政却一向将他当做所有物,一旦在他心中打下了所属他的烙印,不论是物还是人,都不能脱离他的掌控。
“继续找。”秦政吩咐下去。
第49章生变
斥候得令,也出了殿。
秦政酒意总算过去,清醒之余思及近来之事,牵出些蛛丝马迹。
各国异动,如今看来,外戚势力的动作也有迹可循。
昌平君治灾以邀功,夏太后想要成蟜尽快在秦国立足,都是想巩固势力,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起战设局针对。
秦政的布署下去,王翦带军前去函谷关,斥候的消息飞去边境,送到蒙骜手中,蒙骜所牵引的长平密探继续搜寻妇人的身影。
两大天灾初始的势头下去,扫尾的事不再需要朝臣参与,昌平君回来咸阳,被封做了御史,王绾升右庶长,隗状被秦政提拔,但放在了李斯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人有才,但秦政直觉,他与崇苏有些关系,至少在预判魏无忌一事上,或许有些关联。
为不埋没这个人才,又不想让崇苏培养势力,秦政便指明了让李斯用他。
此年临到末尾,大雪潇潇,四国使者几度叩响魏无忌府邸,却数次被拒于门外。
不久后,魏国谣言四起,尽然是魏无忌罔顾王权之意。
即使魏无忌闭门不出,这谣言也要将他拦腰折断,在王位上的、他的兄长,自是也听闻了此事。
再是几日,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宅子里传出了魏无忌身死的消息。
使者作鸟兽散,远在秦国的君主第一时间知道了此消息。
同时,深宫中的韩夫人,收到了韩国勋贵递来的密信。
诸多事端的一年,最终在飘雪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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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姬前来了咸阳。
秦政本以为,她要彻底养好了身子才来,没想到她冒了大雪,也未事先告知秦政,就这样踏上了前来咸阳的路。
她出现在咸阳宫中时,秦政大为意外,停下手头事去接见她时,见到的她是一副极其憔悴的神色。
自回秦以来,秦政从未见过她这样苍白的脸色。
而她开口第一句话,秦政便知道了她为何身体虚弱,却还要早些来。
不出意料,她是为那孩子求情。
赵姬深知怎样才能惹人垂怜,身体虚弱,是让他看见生产这孩子是多么的不易,又与他忆了良久往昔,道尽了在赵国的苦难。
不过,光是靠垂怜,还是不够的。
赵姬还将手中握着的权势状似无意地提了一遍,秦政知道,她颇有些玉石俱焚的势头。
他尚未亲政,秦国名义上的掌权者还是几位太后和辅国大臣,她虽避于雍城,但她是秦政的生身母亲,是嬴子楚的王后,是王室直系代权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手中太后玺印的分量,是华阳太后和夏太后所不能及。
秦政要亲政,及冠之时举行的仪式是为从先辈手中接过秦国大权,如今象征这份权的是她,这一道程序,也就要太后玺印才能行。
过了此年正月,秦政十岁有八,离及冠仅有两年,亲政在即。
赵姬的意思,无非是他若敢动她的孩子,她就敢在此事上动手脚。
即使这并不能威胁他最终亲政,却总归是要多出些不该有的麻烦。
为了这样一个孩子而去给及冠礼留下遗憾,秦政并不觉值得。
那边赵姬又说及了从前。
她越是说,秦政就越不是滋味,既知他们在赵国那段时间不易,又何必如今来伤他的心。
她生他养他,将他在危机四伏的赵国护下来,为何现在又倾心去别的孩子。
秦政想不通,也不想再去想,只徒增了心伤,将她好生安顿在咸阳宫中,不再理会。
既然那个孩子如今杀不了,秦政也不可能去动赵姬,一腔闷气无处发泄,只能在嫪毐身上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一番谈判,秦政答应她不去管这个孩子,却要她保证将嫪毐那厮确实净身,不要再有第二桩荒唐事。
赵姬虽是犹豫,但好歹秦政是答应不动她的孩子,也没要了嫪毐的性命,宽容至此,赵姬终于是点了头。
此事是秦政的人亲自前去雍城督办,没有丝毫瞒报的可能。
嬴政后来听闻此事,乐得痛快。
先前只想着怎样处他死刑,可仔细想来,让他直接受刑下黄泉,以他们之间的恩怨,实在还是便宜了他。
嫪毐别无长处,就是凭了下身那物得了赵姬青睐,想来就是极为看重的,如今没了,还让他活于这世上,简直是对他最好的折磨。
秦政连带着他两世对嫪毐的怨怒,一同报复了回去,嬴政近几日心情大好,连带着周身气场都轻快。
这细微的变化旁人看不出来,倒是王位上的秦政,在朝堂上总会多看他几眼,好似是感应到了他的松快。
得益于此,那几日嬴政见秦政阴雪沉沉的面上,似是迎了些暖春。
这种微妙的感应屡见不鲜,嬴政已不觉奇怪,将这份感应当作了独属于他们之间的一种小乐趣。
只是,这样令人开怀的一桩变化,却也牵动了后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无忌死后,五国攻秦的计划暂且搁置。
众国寻着下一个机会,也在寻找着下一个统率者。
而魏无忌离去这个好时机,秦政不想错过,待到冬去雪融,过了此春,秦国上下彻底从天灾中解脱出来,秦政就要整军攻魏。
少说也要给魏国一个教训,以报当年率军攻秦之仇。
在此之前,夏太后昨年在他面前提到的事,也是提上了日程。
方才开春,成蟜就以秦国公子的身份请命前往韩国。
秦政应允,下令为他准备出使仪仗。
此一行,成蟜携韩夫人一同前去,意为此行亦让韩夫人回韩省亲。
他此去,韩国为了这最后的宗室血脉,多是会给秦一些实质性的好处,以换得成蟜在秦的地位。
也果然不出意料,成蟜一番口舌,出使的后半月,韩国主动献上了百里土地。
秦政乐得接受这样一片土地,却在收了这份好处的当日,转首与华阳太后商议,不能让韩国外戚再度起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联手控局,成蟜回秦后,被赐长安君的封号,却未得到封地。
尽管成蟜搬来已有避权势之争趋势的夏太后百般抗议,秦政与华阳太后也不为所动。
韩国外戚眼见求助无门,携着对秦政的怒气,一番心思动到了其他地方。
恰巧,此时有怨怒自不远的城池起。
两桩事撞在一起,撞出了嬴政前世未有的变化。
一匹快马从咸阳使出,停于他处宫墙之下,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一桩阴谋破土萌芽。
待去了半春,一直静守在边境的蒙骜忽而越了线,率领军队,直直朝了远方魏国去,一路东进,势如破竹。
王翦守函谷关不动,却在得知军情后散了兵力去边境,即可守边的同时,也可在前军有突发状况之际从后路驰援蒙骜。
军队东进,为防他国趁战攻秦,秦国上下备战,咸阳城更是戒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就是这样关键的时刻,雍城那边传来了一则消息。
太后玺印丢了。
连带着赵姬,消失在了雍宫。
这消息太过突然,正是战时,消息迅速被压了下去,秦政震怒的同时,立刻就想去了那阉人。
赵姬身边定然有护卫,若不是亲近之人,没人能将她轻易绑了去。
或是这阉人不满赵姬同意将他净身,觉得赵姬咸阳一行后对不住他,这才做了此事。
亏得赵姬对那贱奴才那样好,秦政气到最后,只余了冷眼相看,她甘愿只身来咸阳应对他也要保下的二人,就这样轻易辜负了她。
也不知赵姬见嫪毐背叛,会是如何想,会不会后悔,她在他与嫪毐之间选错了人。
秦政不想亲自去确认这个答案,赵姬毕竟是一国太后,量嫪毐一个阴人的见识,只要他还想活命,定是没有胆子去杀赵姬。
给嫪毐些好处,先将赵姬换出来再说。
正当秦政选人前往雍城时,成蟜前来请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初始并不想他去,既然去,还是要选一个较为靠谱的去。
只是成蟜据理力争,言道除去平乱,他来请命,还有一个理由。
他封君只是一道王旨,并未有仪式,他虽未及冠,却也想去雍城一睹秦国宗庙,也算承了先灵之意。
待平去了嫪毐的这场闹剧,他可以顺便在雍城逗留一段时间。
秦政哪管成蟜这些细腻心思,只觉得他此行另有目的,却一时也看不出来。
正犹豫时,恰巧华阳太后也对此事颇为关注,提议派昌平君跟成蟜去雍城。
两方利益不一致,秦政不担心他们共谋,而昌平君虽是楚国外戚,但行事稳妥,思来想去,秦政也就允了。
本以为此事会就此过去,不曾想,秦政在几日后,又收到了加急密报。
说是嫪毐囚了太后,扬言要见秦政才肯放人。
昌平君在信中直言,嫪毐什么封赏都不要,只要见得秦政一面。
秦政直觉此事有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味实在太明显,就是冲着他来。
只是嫪毐无权无势,亦无兵力可调,就算见了他如何?
难不成先前他养了私兵?
若真是如此,在雍城的线人不可能毫无反应。
秦政还欲再观望,那边急信却一直来。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去一趟雍城。
第50章夜雨笼雍城
此事保密起见,秦政没有起用出行仪仗,而是令昌文君率军士随行。
另外,他令杨端和驻守咸阳,以防他走后咸阳生变。
一行人快马前去,消息全面封锁,直至秦政出城,都未有走漏半点风声。
就连嬴政,也是间隔了一日才得到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扶苏放在城外的人见有队伍秘密出城,不知身份的出城者时有,他二人留了心眼,却也无从知晓是何人。
可紧接着,今日该有的朝议取消,宫中传来的由头是秦政告病。
嬴政熟知其中门道,两者一结合,当下就猜到了秦政是出了城。
又据死士报上来的队伍所去方向,那个方向,还能让秦政在这个时候亲自动身的,只可能是雍城。
雍城出了事,而且是秦政不得不去的事。
再往细去,就只会是赵姬了。
自来咸阳见过秦政后,赵姬养好身体就回去了雍宫。
那边出了何事,能让秦政这样急着过去?
从前雍城起变,是在他亲政的那一年,以如今秦政的年岁,此时还早得很。
再说,从前嫪毐敢作乱,是因赵姬的盛宠,让他手中有了足够的权势,可如今,此人丝毫未有起势的苗头。
而从前他去雍城,为的是冠礼与继位礼,当时身为长信侯的嫪毐趁此机会,起兵谋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次无特殊事宜,秦政却去了雍城。
嬴政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赵姬那边出事了,可能还是因为被胁迫,让秦政不得不去。
赵姬身边的护卫干什么吃的?
方有这个想法,嬴政就想到了一人。
如果是嫪毐,那便有可能。
赵姬亲近他,也只有嫪毐能钻这个空子。
嬴政原以为此世嫪毐未有太大权势,也就不会生出如他从前那般的后宫之变。
没想到两个世界,与这阉人的仇怨还是摆脱不掉。
那时嬴政身边有王翦护卫,此时王翦在函谷关,定然是赶不回来。
杨端和被留在了咸阳,在秦政身边的只有昌文君芈颠。
嫪毐闹不出什么大动静,带他是足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也了解他的手笔,如若不是极为亲信的近臣,手下之兵就只会带直属于他的亲兵。
用人也不必担心。
这看似寻常且秦政足以掌控全局的小事,却处处都透着怪异,嬴政越想越不对。
定是有什么遗漏了。
恰在此时,扶苏提了一点:“几日前成蟜出城,会不会有些关联?”
成蟜是与昌平君一同出城,说是特派昌平君携成蟜视察各地。
当时嬴政便觉得异样,战时王室公子在各地巡游,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只不过嬴政想去了其他,以为秦政是从成蟜封君一事上看到了威胁,想借机将成蟜折损在视察路上。
现在看来,这个猜想足以推翻。
那二人就是先前去雍城,去到后发现事态未有好转,这才请去了秦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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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牵连到一处,嬴政眉头浅皱,待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嬴政猛然起身,对扶苏道:“不对。”
“嫪毐之乱只是表象,”嬴政转身往府外去,丢给扶苏两句话:“至少还有两方势力在其中。”
“我要去一趟雍城。”
扶苏见他急着走,赶忙跟上去,正想提醒他什么,嬴政却忽而自己停了下来。
一瞬的慌忙过后,他的理智占据了高地,转而冷静下来。
在这种王室之争面前,他只是个客卿,手中无兵,亦未有秦政的指令,即使他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
嬴政扶额,没想到一涉及到秦政,他居然会这样冲动。
扶苏见他停下,也在他身边站定,问他:“大王有危险?”
“不能断定,”嬴政回他:“但定是有些麻烦。”
扶苏就道:“客卿要是实在忧心,先去寻杨将军?他驻守咸阳,手中有兵可调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嬴政点了头。
“你留在这,有消息速递于我,”这次嬴政全然是:“我前去找杨端和。”
这个时候去找守城武将,告诉他隐藏在表象后背后的阴谋,确实是最稳妥的方法。
杨端和在城郊军营,嬴政策马过去,几经周转,却一直不得见。
正觉得奇怪时,有一队军士直朝他过来,为首者朝他行了一礼,道:“将军有令,特派百人随行客卿,暂交由客卿调遣。”
秦国军中百人统领为百将,此人想来就是一位百将。
杨端和不见他,一边又给他军士,这是弄的哪一出?
“若客卿有要事,”百将见他不动,继续道:“还请即刻下令。”
嬴政知道他在催促,却还是没有动,忽而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大王留了后手?”
“不知。”百将并没有透露太多。
他不说,定是杨端和的命令,而杨端和又听令于秦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想到了什么,答案在心底浮现,他忽而一笑,随即又抹去,正色道:“随本官前去雍城。”
百将听令,嬴政示意跟来的小卒将他前去雍城的消息递给扶苏后,再度上马。
随后,随着百将在他身后一声令下,嬴政策马领队,众士随之急行而去。
雍城。
秦政在此处已是第二日了。
昨日到雍城,他直奔雍宫而来,派人去知会躲于宫中的嫪毐前来一见。
嫪毐却拒了王令,只是传信来,要求秦政进雍宫住下,还要求秦政不能下令雍城戒严。
这明显是请君入瓮。
成蟜听闻此极为冒险的要求,与他提议道:“王兄,臣弟替王兄住去宫内,如何?”
“不必。”秦政果断拒绝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是胁迫,那么秦政不去,对于嫪毐来说就没有意义。
况且此次前来雍城,秦政并不完全信任成蟜,带他来,实为想看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也就不能放任成蟜离开他的视线。
“你与昌平君都随寡人去宫内,”秦政吩咐道:“军士半分,半数随行护卫,半数围守雍宫。”
芈启却有些疑虑,道:“大王,雍宫广阔,半数随行军士怕是不能围守。”
说着凑近,与秦政轻声道:“怕是会被有心之人钻了这个空子。”
他意有所指,秦政亦是心知肚明,却道:“无碍。”
他提高了些音量,像是刻意要让周边人都听见:“寡人就不信,那阉人能在雍城养出那样多私兵。”
芈启听言,不再反驳,而是随他一同入了宫门,住在了大殿。
此夜,秦政几乎一夜未眠,只是稍作小憩,一直注意着屋外的动静。
对方如果要下手,定是会挑夜深人静的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此夜偏偏无波无澜。
次日,空中云覆了天,少有日照,宫中更显阴云。
嫪毐还是躲在深宫不出,连带着赵姬也没有踪影。
秦政可没有这样多时间陪他耗,下令每隔半个时辰,就前去与他交涉。
待第一个军士回来时,秦政举了嫪毐的画像,问:“与你交涉的,是此人吗?”
军士只消一眼,道:“回大王,就是此人。”
“下去吧。”秦政又放了画像。
芈启在一旁发问:“大王担心有人假冒?”
“今早寡人还想,”秦政将画像丢去一旁,道:“或许他已然是死了。”
“他一直不出来,或是有人利用他挟持母后,在事后将他斩杀,此次是利用他的名号将寡人骗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道:“看来,就算背后真的有人,也没有那样心急。”
“大王怀疑谁人?”芈启试探着一问。
秦政未答,反问道:“昌平君觉得是谁?”
芈启却不说话了,秦政又转而问一旁沉默的成蟜,道:“王弟有何看法?”
“回王兄,”成蟜像是方从沉思中醒转过来,道:“臣弟不知。”
秦政的视线却未从他身上移开,面上似笑非笑,看了他好一会,将成蟜看得手足无措,这才肯放过他,道:“再等一日,明日若他还不愿交涉,就计划强攻。”
二人听令,而后从他殿中退下。
午后,白云染上了黑,凉风阵阵。
已然不是初春,没了料峭春寒,暖阳笼罩了近来,偏偏今日起了凉,还有雨落的势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政令军士去得更加勤快,可无论怎样催促,嫪毐还是不肯交涉。
他在等什么?
不管在等什么,雨落雷鸣,再加上夜色,他要动手,今夜就是最好的时机。
秦政坐于殿中,一手搭了腰间长剑的剑柄把玩。
宫中形势不明,这几日他剑不离身。
在雍宫抚剑,秦政难免想起了在此处的另一把剑。
他在两年前送给崇苏的冠礼。
当初想的是待崇苏为官就给他,可后来,也一直未有合适的时机交给他。
明明派人将剑自雍宫取去咸阳再简单不过,但秦政不想就那样简单地派人拿去交予他。
这样有意义的礼物,他亲手送出,也要亲手交到他手上。
可他们现在又不似从前那般,就算亲手送,秦政也觉得少了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拖再拖,竟是过了快两载时光。
他不提,崇苏也一直没有提,也不知他会不会忘了。
好歹他那样用心,若是崇苏敢忘,他一定要罚。
想来自从崇苏来到身边,他都未有罚过他。
若是他真忘了,罚什么好呢。
秦政坏点子一个一个往外冒,又忽而止住。
想什么呢。
他不免扶额,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终于入夜。
秦政今夜连小憩都未有,或坐或站,没有丝毫困意。
门窗摧残于狂风,哐啷作响,一声雷鸣过后,春雨从空而降,硕大的雨滴掠过高空,掠过雍宫高檐,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后约是半刻钟,殿外有人急步而来。
芈启携着满身风雨,急敲了门:“大王,各处有刺客冲入雍宫。大王暂且藏身殿内,万万不要外出。”
第51章背叛
门内传来秦政的声音,依旧是不急不缓:“概有多少人?”
芈启回道:“百人以上,夜色雨声遮挡,还不知他们是否有援军。”
他的语气很急,透过屋外雨声,秦政能听到远处已有刀剑交锋声。
芈启未想到此夜居然会冲出这样多人来,好在秦政带来的军士还算充足,道:“长安君已前去平乱,臣即刻随行,亲卫留于此护卫大王。”
“莫要放任成蟜一人动作,”秦政近了门,道:“留意他是否与嫪毐有私联。”
他这样镇静,连带着芈启都冷静几分。
接令后,他抽了佩剑,再度闯入雨帘之中。
今夜的状况不算意外,秦政也不担心这群乌合之众能拿他怎样,他比较关心的,是这背后的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成蟜执意要来雍城,秦政就觉得他多少有些问题。
嫪毐不是傻子,不可能手中没有任何筹码就做这等谋逆之事。
他对雍城严密监视,嫪毐必不可能在雍城养出上百私兵。
那么养兵必是在外地,这种可能性之下,要么是赵姬给了他这个权柄,要么,他有其他同谋。
赵姬总不会傻到让自己授意养出的私兵挟持,秦政更倾向于嫪毐有共谋。
有人给了他好处,让他出来做这场动乱中浮于表面的人物。
什么样的好处能让嫪毐这样豁出命去?
且不论好处是什么,给好处的极可能是韩系那些人。
他执意不给成蟜封地,定是招来了他们的怨怒。
秦政一直提防这行人反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把心思打到这阉人身上。
他们概是想借此次机会杀他,以此将秦王之位让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阳太后也看出来了这点,这才让昌平君一早就跟了来。
至于谋逆者心中的王选,可能不仅仅是成蟜。
秦政忽而想起他那可笑的弟弟,方才出生不久,或许嫪毐也想借了这个血脉攀上王权。
有这个天大的诱惑,做出谋逆之事也就不奇怪。
这两批人还真是胆大妄为,秦政嗤笑一声,既然这样,就不要怪他清算。
这两个祸患,他一个都不会留。
屋外雨势渐大,间杂着雷鸣,兵器交锋声被掩盖去大半,屋外亲卫严阵以待,殿门与窗门皆有人驻守,谨防有暗箭来。
秦政只消待在此处,便是万无一失。
但秦政并不觉得此夜会这样轻易过去,谋逆对于叛臣来说,只有这样一次机会。
他们准备周全,不可能连他的面都见不上。
也正如他所料,两刻钟后,雨声中,秦政听到屋外多了许多纷乱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卫报给他屋外的情形:“大王,昌平君与长安君率军退回。”
若行刺者只有百人,那么至多两刻钟,芈启便能解决。
此时两刻已过,现在回退,定是有变故。
秦政垂眸,神色晦暗,也不知是何情绪,只答了一句:“知道了。”
那边芈启所率军士尽数退到秦政殿前,由成蟜暂守在雨幕中,而他抹了被雨水糊住的脸,冲到屋檐下,道:“大王,形势不妙,他们有援军!”
比之走前,他身上多了两三道伤痕,血水尽数被雨水冲下,未在深色衣袍之上显出痕迹。
秦政依旧不为所动,问道:“概有多少?”
“不知,”芈启急道:“但援军是县卒和宫卫宫骑!”
若是只是寻常刺客,那么芈启也不至于回退,方才混战,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在对方阵营中见到秦国军士。
对方人数众多,芈启终是不敌,交涉亦无果,只能带着成蟜暂时退回来护好秦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前形势危急,芈启做好了让秦政先行离开的准备,只要离开雍宫,就能去找驻守城门的芈颠。
哪想秦政闻言,其先上前开了殿门,芈启与他打了个照面,疑惑道:“大王?”
“是太后玺印,”秦政越过他出门,道:“没有玺印,士卒不会听他之令。”
他一出来,身旁亲卫即刻举盾,将他二人围在了正中,秦政道:“可有交涉?”
芈启道:“交涉无果,对方领者被蒙骗,认为是臣谋反,挟持大王,拒不肯撤兵。”
这大概就是对方的王牌之一,若他不出来,他们就会污蔑芈启谋反,借了这个由头,用太后玺印源源不断召来县卒,借此逼他从殿中出来。
这样一来,刺杀成功的几率就会高很多。
芈启道:“大王,就这样出殿,不妥吧?”
“无碍。”秦政示意他看周围层层叠叠的盾牌,让他安心,又道:“寡人不露面,士卒不会听你哪怕一言。”
芈启已然是被对方当作叛臣,若秦政一直不出现,他与秦政方的军士只会被当作反贼剿灭。
话间,那边人已然围过来,成蟜站于瓢泼大雨中,未有退后,芈启想起方才秦政的嘱托,又上前去,替了成蟜掌指挥权。
对方领者遥遥见了正中的秦政,喊道:“逆贼,速速从大王身边退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步入雨中,有人为他撑伞,暴雨之中,场上混乱非常,唯有他立于四方盾牌正中,不沾一丝雨水。
除去在周身护他的亲卫,众人都为他让路。
待走到芈启和成蟜身旁,秦政道:“你二人暂且退下。”
“大王。”“王兄。”
两人齐齐道,都不愿走开。
“退下。”秦政未分给他们一丝眼神,只是又重复一遍,声音不大,却是比周遭冰凉的雨水都冷。
二人一时不敢有违,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对方听从太后玺印,目的是从“反贼”手里解救他,自然不会对他怎么样。
而嫪毐为了让这些士卒相信他是来护王,也不会贸然出手。
“寡人遭挟持实为逆贼谰言,”秦政对这些士卒道:“尔等退下。”
士卒面面相觑,这话在被“挟持”的秦政口中说出,显得很不可信。
但对面又确实是大王,下达的是王令,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缩在众人身后的嫪毐为防秦政动摇军心,喊道:“莫要信大王之言!定是那反贼胁迫大王所说!”
“杀了那二人,”嫪毐动员道:“迎大王回咸阳!”
士卒并没有动,还是存了疑。
“放肆,”秦政只盯着那领者看,沉了声,道:“不听王令,可知是何后果?”
“尔等信那阉人之语,还是信寡人之言?”
领者见他确实未有被挟持的样子,更是动摇,于是道:“可太后玺印……”
“太后玺印算什么,”秦政打断他,已然是失了耐心:“寡人是秦国的君主。”
“尔等该听令的,不是太后,不是玺印,更不是这阉人。”
他的话,似是在告诫对方,又似是说给场上的芈启与成蟜听,声音透过雨帘,传入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寡人是秦国的统者,王权至高,不可违逆。凡是秦国臣民,唯有寡人之令不可有违,唯有寡人之言不可不听,唯有寡人之行不可有疑。”
话音尚未落,恰此时,空中电闪,刺目的光贯彻夜幕,映衬着他的玄色王袍,这一刹那,似有玄鸟在他身后展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道炸雷随后打下,他低垂着眸,拔出腰间剑,直指了那领者,待雷声落下,紧随而至的是他的最后通牒:“听令者,平乱有功。”
“违令者,尽数处斩。”
领者顺着锋利的剑看到了秦政的眼,更是窥到一瞬那不可直视不可亵渎不可逾矩的王权。
周边的雨声似是都安静下来,领者的耳中只剩了一句话。
唯有王令,不可违背。
“活捉这阉人。”秦政下令。
领者闻声而动,嫪毐见他倒戈,喊道:“弩手!弩手!!”
一时藏在周边暗处的弩箭齐发,箭头与围住秦政的盾牌碰撞,拉出刺耳的声音。
场上无论是士卒和芈启率领的军士都躲闪不及,皆有伤亡。
方才嫪毐与芈启交战,不久后便召来了这些士卒,并没有消耗掉多少他的暗卫,反而是芈启这边伤亡惨重,这批弩手自是没有暴露位置。
距离太近,弩箭威力极大,就是盾牌,也不免被打出凹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嫪毐被他的暗卫护到中间,指着士卒领者,道:“住手!再过来,休怪我再放箭!”
领者顾及秦政,不再动作。
嫪毐特意没有让这些士卒带弩,此时他们受限于距离,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一面撤走,一面指了秦政,道:“将大王请去后宫。”
只消将秦政带走,自后路出宫,他自有人接应。
芈启率军站去秦政身前,打算与嫪毐拼个你死我活,秦政却示意他不要妄动。
这时候了,他仍旧是不急不缓,芈启不解,不禁问:“大王打算如何?”
秦政却反问:“你当真以为,寡人会任人鱼肉?”
雨势遮掩下,听不清的可不只是刺客来袭的脚步声。
他轻笑了声,眼里却尽是漠然,讥讽之意明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雨幕中,支援军士的脚步声,以及拉弦备箭声,可都听不清啊。
他话音刚落,嫪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将目光望向散落在四周的暗卫,道:“都躲开!”
却是已然来不及了。
宫墙之上,忽而射来数只弩箭,弩箭起势短,在场的反贼大多来不及躲,被命中脖颈,血水高涌,喷溅而出,血流汇去地表,一时雨水都冲不尽。
马蹄声在身后踏响,嫪毐回首一看,就见昌文君芈颠策马在前,大队军士紧随其后,而宫墙上,尽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弩手和弓箭手。
这一队兵马,是秦政留给杨端和的王令。
不是只有嫪毐会留后手。
早在咸阳,他就嘱咐杨端和,在他出发半日后,派这队人马夜间急行军前来雍城,秘密行军到达雍城后,莫要进城,而是在城郊偏僻处驻扎。
而留芈颠在城门之时,秦政就告知他,会有自咸阳来的军队驻扎城郊。
待城内异动之时,由他带领这一军队前来平乱。
秦政早就为自己设好了双重保障,此行本就万无一失,他自踏入宫中的那一刻起,便有恃无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嫪毐见这样多的军士,自知大势已去,赶忙带着残余部下撤走。
只消他在宫内,即使逃,也逃不去哪里。
但此次事变,参与其中的不只是他,此时若不将他抓获,他的同谋估计不会放过他。
他一死,就等于被毁尸灭迹,失去了线索。
再者,还要防他再挟持了赵姬外逃。
秦政方要下令,道:“将他……”
一个声音却打断了他。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
幼时,这个声音曾为他歌唱,他会伴着歌声在她的怀中入眠。
这个声音曾一声声唤他的乳名,他会在呼唤声中义无反顾奔向她。
三岁,五岁,八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岁岁如此。
“政儿。”
即使被伤过心,这个声音再度出现,却还是能唤住他。
一如既往,藏于骨血中的亲缘牵着秦政往她的方向走出了几步。
可这一次,暗处的箭矢,却对准了他。
第52章心伤
听到这声音,秦政猛地转首,就见赵姬在不远处,由宫女扶了,小心唤着他。
她身上穿的不是太后华服,而是一身素衣,好像略去了现在的身份,她还是当年只对他好的母亲。
“政儿。”赵姬向他奔走过来。
现在知道唤他了,秦政心中冷笑。
他不打算与她重归旧好,但也不打算彻底弃她不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副样子奔走过来,秦政下意识便往前走了几步。
场上局势已定,芈颠剿灭了嫪毐残党,场上人不再像先前那样警惕,秦政这几步走得也快,亲卫没有尽然跟上。
就在这刹那间,藏在角落的弩手扣动机关,弩箭离弦而出,射中了挡在秦政身旁撑伞的亲卫。
雨水失了阻挡,转瞬就浇了他满身。
待这个缺口打开,紧接着,一支羽箭从同一处射了出来,直冲秦政而来。
两箭几乎是同时发出,事出突然,场上谁都未有反应过来。
身旁亲卫倒下之时,秦政就觉出了不妙。
余光中又有箭来,秦政侧身想躲,可就算他反应已是极快,却也来不及完全躲过。
千钧一发之际,秦政只听得一声大喊。
“王兄当心!”
方才一直沉默的成蟜忽然扑身,挡在他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肉绽开,一道血痕溅起,落了几滴在秦政脸上,又转瞬被雨水冲刷干净。
场上愣住的众人在此刻反应过来,赶忙重新将秦政围了个严实。
芈启几乎傻在了原地,不仅仅是这暗箭,更是此行一直提防的成蟜这反常之举。
芈颠哪想还有没有暴露位置的弩手,朝那个方向过去,本欲活捉,可到时,地上躺着的赫然是一具尸体。
此人自尽了。
先前这个位置未有弩箭发出,想来是对方藏着的最后底牌,底牌打出,也就没有必要留了。
短暂的混乱过后,处于场中的秦政垂眸看了成蟜。
那箭本是冲着他胸口来,此时正中成蟜右肩,从后往前贯穿,血从他身上渗出,掺杂着雨水,一滴滴往下掉。
几乎是下意识地,秦政将他从身上甩开。
成蟜往后踉跄着退去,还是芈启上前扶了他一把,这才站稳了脚跟,可还是支撑不住,半跪在了地上。
“你……”秦政不知该说什么,看着他的伤,默了片刻,道:“传太医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姬的出现,暗箭的刺出,再加上成蟜忽而以身护他,他现在有些乱。
兀地,他想起了尚在逃窜的嫪毐,又吩咐芈启道:“去捉拿那阉人。”
芈启领了命去,走前,见秦政失了魂的模样,不免担忧:“大王……”
秦政没有理会他。
芈启不再作声,与芈颠嘱咐了几句,领军离去。
夜间又起了风,秦政衣袍被浇了个透,经由风吹,浑身都发冷。
亲卫想再度为他撑伞,却被他拒绝。
方才还一丝不乱的衣装,经了这一番雨水,怎么也理不好了。
比起雨水和凉风带来的冷,让他真正觉得冷得彻骨的,却是那边的赵姬。
她像是被此箭吓到,愣在了原地,半响,才动了脚步,往他这边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秦政却不动了。
他不想再奔向她了。
自方才起,赵姬就站在雨中,长发披散,此刻额前的发糊在脸上,丝毫没有太后的贵仪。
那箭朝着秦政来的时候,赵姬心都揪紧了。
不管她先前是怎样想的,可秦政站在她面前时,她还是禁不住后悔。
此刻,看着秦政低垂的眸,她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姬一步步走过来,待近了,她想来抚秦政的脸。
秦政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偏头躲开了她的手。
顿时,赵姬慌了神。
放在从前,秦政从不会躲她的。
雨水顺着她的发,不知掺杂着什么,流过她好看的鼻唇,大滴大滴往下落。
那边太医看了成蟜的伤口,过来与秦政道:“大王,这箭怕是淬了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淬毒,秦政瞳孔一缩,看向那边的成蟜,只见他臂上伤口确有溃烂之势,问:“可有解?”
“有,”太医答他:“下官已派人去寻解药,怕也要些时间。”
随即又道:“此毒毒发虽慢,但在服下解药前切忌随意动作。”
淬毒的箭自是不能久留于体内,他的意思是只能就地为成蟜取箭。
此箭若是中在秦政身上,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那张与他有五分像的脸上苍白一片,此时颇有些无助,就这样眼巴巴看着他,神色可怜。
即使这样,秦政也没有对他多一丝怜悯。
为他挡了箭又怎样,今日之事说不定有成蟜的参与,或许连这箭都是他的安排。
“保住性命即可。”秦政只留了一句话。
而后收回视线,转而看面前的赵姬。
“母后。”秦政唤她。
他的声音很轻,混入稀里哗啦的雨中,几乎听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的言语,字字透着失望至极,字字在赵姬耳中震耳欲聋:“你真是好狠毒的心。”
这只箭伴随着她的出现而出现,要说她全然置身事外,秦政不信。
这可是一支毒箭。
若是成蟜没有为他挡,受伤的就是他,中毒的是他,要在此承受血肉之痛的,就是他。
他知道赵姬不再在意他,但也没想到,她有一天,会想着害他。
秦政长到现在,真正放在心中珍视,无可替代的唯有二人,赵姬和崇苏。
都是那日风雪中陪他离赵归秦,陪他从一片废墟走到辉煌宫殿的人。
一个生他养他,一个从幼年伴他至今。
崇苏帮他很多,到如今陪他整十年,给了他很多很多爱,就算如此,秦政尚且对他有疑。
赵姬没有什么能力,赵姬自他十三岁后,没有给他很多爱。
可秦政到这毒箭射来的前一刻,都还信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任她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是母亲啊。
秦政心口抽着疼。
赵姬拼命摇着头,赶忙道:“政儿,母后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会有那箭的。”
秦政不想信她,自嘲一般扯了嘴角,连冷笑都显得不自然。
他抬手,指了那边的成蟜,道:“看到了吗?”
成蟜由人扶着,半靠半躺在雨地。
有人替他挡了雨,有人为他身下垫毯,让他不至于浸在水中。
时间紧迫,太医只来得及做了简单的准备,就要替他拔出那支贯穿他右肩的羽箭。
闷在牙口中的疼痛溢出,成蟜抑制不住手脚乱动,却又悉数被人按下去,口中咬着的布巾都渗出血来。
赵姬不敢看,秦政却令人强迫她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凄惨的哀叫混杂在雨中,不变的水滴容纳了从断口涌出的血,不变的雨声见证这个声音高起,而又复归沉寂。
羽箭拔出的那一刻,成蟜彻底昏死过去。
接着是止血上药,那边人手忙脚乱,秦政这边却如同时间静止。
“看到了吗?”那片血水还未被冲散,秦政忽而又问了她一遍。
赵姬尽是惊恐之色,不住点头。
“若是他没有为寡人挡箭,”秦政低头看她的眼睛:“躺在那的人,就是寡人。”
直到此时,配好的解药才堪堪送到,成蟜被人抬去殿中时,秦政看到了他面上灰败之色。
“母后。”秦政又唤她。
她的眼眶通红,眼角分明有泪落,不知为何,秦政心里难受得厉害,却一点都不想哭,纵然有千般委屈,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他只是重复:“你好狠毒的心啊。”
“不是的。”赵姬徒劳地否定着,想去牵他:“母后方才被人放出来,有人让母后过到这边来,看见政儿,母后只是唤了政儿,母后不想害政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秦政甩开她抓住他袖子的手,道:“你知道的。”
秦政以为她被挟持,但她却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还出来得这样巧合。
但凡晚一点,嫪毐就撤不走,但凡晚一点,芈颠的人就会找出那藏在暗处的弩手。
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不可能毫不知情。
“你明知道寡人会为你来,”秦政从来都很清醒,道:“也知道嫪毐的目的是什么。”
“就算是被挟持,你可有为了寡人而反抗?”秦政走近了一步,问她。
赵姬没有答话,只是被他逼退了一步。
“哈。”秦政笑了一声:“你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人让你到这边来,就算你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可你看到嫪毐了吧?”秦政步步紧逼:“你也看到了,寡人占了上风,也就知道,你过来这里的意义何在。”
“你知道你来,是要拖住寡人。而要这么做,仅凭一句呼唤,是不够的。”
赵姬被他说得深埋了头,所思所想被他一句句剖析,她答不出哪怕一句话来。
“母后说不是的,”秦政叫她:“可你怎么不敢看寡人?”
赵姬还是默然,秦政猛然捉了她的下颚,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她这样避而不谈,秦政再也冷静不下去,连带着声音发着抖:“你猜到了暗处有人,或者说,你早就知道暗处有人。”
“对吗?”
他本不想说这样多的,她的选择已经做出,他本知道多说无益,可他还是想要一个答案:“你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这样做了。”
“对吗?”
“你想要什么?”秦政手下失了分寸,在她脸上捏出了红,喊道:“你在赌什么!”
“寡人若是死在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颚像是要被他捏碎,赵姬痛得眼泪横流,拼命挣开了他的手,可下一刻,秦政把住了她的肩,赵姬怕他,往后退走。
没想到的是,秦政没再下重手,而是半靠了过来,慢慢俯身在她的肩上。
方才激动的情绪被他压下去,秦政像是受了伤的小兽,在母兽身上寻求慰藉。
可小兽锋利的爪,却放到了母兽脆弱的脖颈上。
只听他喃喃道:“娘,回答政儿啊。”
第53章逢春
赵姬被他喊得一愣。
自来了秦国,秦政就不会再这样唤她了。
她本就有愧,听他这一声喊,尘封的记忆被唤起,她半抬了手想去抱他。
恰在此时,芈启从一旁赶了上来,与他道:“大王,后宫那边有人来报,是嫪毐悬梁自缢。”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姬心中大震。
抬至半空的手收了回来,赵姬从秦政身旁退走,扑到芈启面前,道:“你说什么?!”
秦政手掐了个空。
呆愣了片刻,秦政复而直起身来,看去那边。
方才耽误了好些时候,有人要灭嫪毐的口,早就灭了。
这个结果,秦政并不意外。
只是对于赵姬来说,那就是被欺骗了。
在她与嫪毐的计划中,拖住他是为了让嫪毐撤走,可没想到,这反而是给了他人将嫪毐灭口的机会。
“母后,”秦政忽而起了笑意,被雨水浇得苍白的脸上,笑容增了些许病态:“被欺骗的滋味如何?”
赵姬没有答他。
她已经来不及思考嫪毐的事,场上忽而出现了一声细小的婴儿咿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芈启身后军士的手中,她看到了一个襁褓。
那是她新生不久的孩子,分明好好藏着,却还是被找了出来。
与此同时,秦政也看到了他。
像是领悟了什么,方才问赵姬的所有问题,在此刻也有了答案。
“原来是他。”秦政说得有些凄凉。
和嫪毐一样,赵姬赌的那个可能,就是这个孩子。
秦政对芈启道:“除去寡人之亲卫,都退下。”
孩子早就被雨声惊醒,此时被交到亲卫手中,看见赵姬,欢笑着朝她伸手。
赵姬神色却紧张,连忙上前,想将他接过来。
“拦住她。”秦政道。
赵姬身边的宫女被推开,转而两位亲卫上前,压住了赵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政儿,”赵姬挣扎起来:“你要做什么!”
方才问她那样多,她除去哭,就不会其他。
涉及到这个孩子,她就这样激动。
她愈是这样,秦政就愈是不会放过他。
在他的示意下,亲卫掐上了孩子脆弱的脖颈。
孩子吃了痛,嘈杂雨声中多了一道啼哭,秦政置若罔闻,与赵姬笑道:“做什么?”
秦政紧盯着她,一字一句让她听清:“当然是杀叛贼之子。”
“政儿!政儿!”赵姬全然慌了神,一遍遍喊他,道:“你不要动他!”
那孩子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看着秦政藏于黑暗的脸,啼哭声愈大,稚嫩的哭声在宫中犹为刺耳。
亲卫提着那纤细脖颈,只消一用力,尚且鲜活的生命就会默然消逝在这雨中。
赵姬只觉得她呼吸都要停了,全然不顾了仪容,挣得发丝都凌乱,还不忘与他求情:“政儿,他还只是个孩子,是母后错了,母后求你,求你放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全然不理会她。
孩子又如何,如今她就能为了尚小的孩子谋他的位置,到了以后,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在咸阳时他答应留下这个孩子,若是她一直不生事,秦政不是不可以放过他。
他给过机会了。
他不想再听任何求情的话。
亲卫手下用了力,那哭声陡然减弱,赵姬拼命一般往前去,按住她的人都险些拉不住,继而又用了力。
“住手!住手!”赵姬被压得几近不能动弹,手下似要脱力,心却紧悬着,大喊道:“你想做什么!那可是你亲弟弟!你和他可是从同一腹中出来的孩子!”
“住手!!!”
孩子的哭声尖厉,秦政没有任何回应,反而微抬了手,隐于黑暗的眼睛,赵姬看不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只知道,秦政的手落下,就代表她的孩子此生的终结。
此时在她眼中,秦政就如从黑暗生出的恶鬼。
“政儿……”
赵姬还欲说什么,一切却戛然而止。
“杀。”
秦政的手终是落了下来。
细碎的哭声与女人奔溃的喊声重合的那一刻,一声清脆的骨响被掩盖其中。
哭声兀然消失,大雨中,只剩了赵姬的大喊。
刺耳的尖叫吵得秦政心中发紧,他紧抿了唇,道:“都退下。”
亲卫将死去的孩子放去了雨水中,退来他身边,按着赵姬的人松了手,任她跌坐在地上。
赵姬呼吸几乎都停了,良久,她颤抖着唇,喃喃道:“你太可怕了。”
她指着秦政,厉声道:“你太可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有想错,秦政早就变了。
从来到秦国后,她就觉得秦政变了。
他心思总是很重,赵姬看不透他。
但她知道,秦政总是朝着高处看,朝着王座看,他的终点是会是至高位的权力。
只要他的终点是权力,那么他永远就是以他己身为第一位。
赵姬不确信她在秦政心中,究竟占了多少位置。
她不知道,秦政会不会像嬴异人那样,在权力和她产生冲突时,选择放弃她。
即使秦政依旧在意她,可赵姬做不到相信他不会弃她不顾。
她太没有安全感了。
她想要爱,可给她这份爱的人不能凌驾于她之上,不能有随意弃她而不顾的权力。
她想要掌控这份爱。
她在意秦政,她害怕他的抛弃,她不想被这份感情束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掌控不了秦政,所以她远离了他。
嫪毐她能掌控,这个孩子她也能掌控。
所以她想让这个孩子取代秦政。
可现在,可现在……
赵姬看着那边已然断气的孩子,痛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能杀这个孩子,日后就能杀她。
她的选择没有错。
秦政会放弃她的。
赵姬又哭又笑,动作迟钝而又麻木,慢慢挪去了那死婴身边。
诞生半年不到的生命,是她亲身带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
怀中的人儿脖颈不自然的扭曲着,就在不久前,他还会冲着她笑。
赵姬越看越心惊,越看,越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慢慢俯下身去,抱紧这个孩子,放声哭了出来。
雨势渐小,掩盖不住她的哭声,雍宫的黑天之上,女人凄厉的哭声盘旋。
她哭了多久,秦政就这样看了她多久。
良久,她似是哭够了,也知道她无论怎样伤心,孩子都回不来了。
她将死婴放去一旁,继而又怪罪起了她认为的罪魁祸首。
“你好狠毒!”赵姬从地上起身,积攒的雨水顺着衣裙而下,她慢慢走向秦政:“当着生身母亲的面杀一脉相连的亲弟弟,你还有什么不敢做!!!”
她的嗓子哭哑了,喊叫起来很是怪异,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妪:“这个世上,你还在意谁!”
“不对,不对。”赵姬忽而笑出了声,道:“我早该知道的,你只在乎你自己。”
她自知早该明白这个道理,字字如泣血:“你不是要我告诉你为什么吗?”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参与此事吗!”
她被怒气与悲愤冲昏了头脑,出口便往狠毒了去:“因为我从来都不在意你,即使在赵国,我不过将你当作日后回秦的筹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都是因为你身上的血脉,否则我凭什么要爱你?”
秦政的眼睫颤了颤。
面前满身凌乱的赵姬,与记忆中会温柔哄他的赵姬全然对不上。
混杂的记忆与周遭凉风交杂而过,撕扯得他浑身都疼。
“你与异人真是好像啊,”赵姬一步步朝他过来:“像到我看着你,总会止不住的想起他。”
“让我整天看着一张弃我不顾的脸,你说我是会爱你,还是会藏着对你的恨,装□□你啊?”
她被秦政身前的亲卫拦住,停在秦政三步远,伸手向他,口中喃喃道:“政儿,你说啊。”
秦政并不想说。
他道:“将她带下去。”
“不想听了?”赵姬短促地笑了一声:“方才我苦苦哀求,你却偏要我看,如今又凭什么不听?”
有人上来架住她,想将她往旁拖去,赵姬自知敌不过,方才强压的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你在我这里不过是垫脚石,从始至终,我没有分给过你一丝一毫的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配得到我的爱!”
“不,你谁的爱都不配得到!”
她无论怎样恶毒的谩骂,秦政都可以忽略,唯有这一句,秦政再也听不下去:“住嘴。”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赵姬更加不会放过他。
就着他不愿意听的这一点,继续道:“你太自私了,你这样的人,没有人会真正爱你!”
“谁爱你都会被背叛,谁给你爱,只会落得一样的下场!”
“不得好死!!!”
“住嘴!”秦政眉宇染上了怒气,压着声音吼道:“将她带下去!”
站在她身边的那两个亲卫赶紧将她带走。
赵姬发了疯一般地辱骂自家大王,周边亲卫早就听不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连远处的芈启两兄弟,听得只言片语,也觉得胆战心惊。
可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不可理喻!你罪大恶极!”
“你从现在开始,就背负着罪孽!”
“你这样的人,活到最后,地下黄泉都收不了你!恶鬼都不会有你可怕!!!”
架着她的亲卫想捂住她的嘴,却被她反咬了一口。
而后,也不知她从哪里掏出来一只簪子,一下就扎在了另一个亲卫的手上。
她瘦弱的身躯在这一刻爆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这样挣脱了亲卫,直冲了秦政去。
周边有亲卫想拦,秦政却道:“无需拦她。”
亲卫唯他命是从,只消一句,就立刻退了下去。
而后,秦政将手搭去了腰间剑柄。
若是赵姬冲着他的要害来,此剑不会留情。
无人拦她,赵姬几步就到了秦政面前,手中的簪子本是冲着他的心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在此时,赵姬看到了秦政的眼睛。
他的睫毛和她如出一辙,都生得很长。
此时耷拉着,末端垂了水珠。
湿漉漉的眼,都不知是雨水还是泪。
赵姬最终还是在此刻迟疑了。
最终,簪子没入血肉,却是扎在了秦政右下肋。
他的剑没有出鞘。
赵姬伏在他身上,又痛哭起来。
她痛苦,她愤恨,她恨极了秦政,可她也确实下不了手。
“带下去。”秦政将她从身上推开。
利剑出鞘,秦政斩断了自己的一缕发,扔去了赵姬身上。
君王以发替血肉,斩断了与生母最后的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今日起,你不再是寡人的母后。”
“将她带去萯阳宫,”秦政道:“未有寡人的准许,再不得出宫。”
他话音一落,一锤定音,赵姬与那个孩子一同被人带了下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哭闹,而是呆呆地看着幼小而凋零的生命,像是被夺走了神魂。
场上安静了下去,只留得小雨哗哗。
女人的咒骂声,孩子的哭声,明明都已经消失了,却还是不绝于耳,交杂盘旋,像是要把秦政撕裂开来,让他头疼欲裂。
他的雨中站得太久太久了,倾盆大雨,转到现在稀稀拉拉的小雨。
他浑身湿了个彻底,每一滴雨都好似是逗留在身上,王袍沉得厉害,像要将他坠去地下。
已然没有了风,秦政却冷得厉害,脚下好像不是雨地,而是冰河。
那冰往上蔓延,逐渐冻住他,又蔓延去心间。
心间自方才起花败草枯,暴雨倾盆,此刻沾染了寒气,一层一层结了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冻地天寒,冰川其间独独开了一株杏树,花枝茂盛,最终却也抵挡不住摧残。
盛开的花零落,凋谢了容颜,灰败去了最后一朵。
恰在此刻,恍惚间,他却听有人道:“客卿?”
“崇客卿!”
那最后的小花停了灰败之色。
秦政手里还握着剑,垂头站在雨中,听闻此言,兀然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就见崇苏正往自己这边来,一旁还有拦他的芈启。
秦政比他早了几近两日出发来雍城,嬴政连夜赶路,一路过来,又遭了大雨耽搁,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些。
他到时,只见了秦政低垂了头,站于雨中,衣衫浸透了雨,连长发都凌乱。
不消细看,嬴政都知道他少了一缕发。
与他一路走到现在,看着他从稚嫩孩童长成了如今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现在,已是与他差不多高了,此时却如迷途的孩子一般独立于黑暗。
虽看不清脸,但嬴政还是觉出了他满身落魄。
他复而推开一旁碍事的芈启,朝秦政过去。
他没有唤他,他知道秦政现在不会想去亲近任何人。
秦政不想踏出这一步,那么就由他来奔赴向他。
亲卫以秦政的安危为先,想拦人,却又被秦政挥退。
直到嬴政走到近前,秦政还是无甚反应。
只是他眨眼的速度快了些,撇过脸去,像在掩饰着什么。
两人近在咫尺,嬴政又近了一步,抚了他的脸颊,有水流从手间过,却不似雨水那样冰凉。
他轻叹了气,过去搂住秦政,柔声道:“回去吧。”
他揉揉秦政后脑勺,将他往怀里藏了点:“雨中枯站这样久,身上都冷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握着剑的手用力愈发得紧,他想说话,喉咙却难受得厉害,徒劳地眨眼,却只换得鼻头越来越酸。
“手都要捏破了。”嬴政自然注意到他较劲的手,不免失笑。
说着,他去撑开秦政紧握的手指:“乖,松开。”
手指被他捏去手里,秦政顿时脱力,剑坠了下去,金属砸于地面,哐地一声响,方才似要冻住他的冰河却也碎裂。
秦政缩去他脖颈间,两人湿漉的衣裳相贴,明明都很凉,可秦政却不再觉得冷了。
那仅存的小花颜色扩散,染去了每株每朵,枯败的花树继而繁盛。
枝丫疯长,木也成林,花树转瞬间长成苍天大树,在一片废土中深扎了根,连带着草木繁茂,莺飞草长。
秦政本想说。
你不该来的。
他明明设了拦他的关卡,如若不来,他就能封了自我,不论从前往后,他都不会去在意这世间近乎可笑的感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若不来,他就不会再纠结于这十年来复杂却又放不下的情感,不会对他再有什么杂念。
可偏偏在最后,他赶到了。
偏偏他要舍弃己身利益为他来雍城,偏偏来了之后,还要不管不顾地朝他过来。
还要这样柔声与他说话。
还要这样对他好。
真是越界。
秦政在心里埋怨他。
可又是这份越界,每一个语句,每一个动作,都一下下扣着他的心弦。
弦音长鸣,震出了许多裂口,细小裂痕相互交错,终是汇成不可阻挡之势。
秦政两年间高筑的堤坝轰然倒塌,埋藏的情感泄了洪,纵然再有高墙,却也再是阻挡不住。
心中所想一经出口,却变了话语。
委屈与不甘交杂,不可名状的感情汹涌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强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声音的异样再是忍不住。
秦政紧紧回抱住他。
“你来了啊。”
第54章氤氲
嬴政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哭腔,将他往怀里带,不让他人听到,继而轻声回他:“嗯,来了。”
或许也不算太晚。
秦政未有答话,在他怀里无声地流着泪。
本不想哭的,秦政觉得有些丢脸。
可看见他出现的那一刻,他怎么忍都忍不住。
他们两个忽而就抱作了一团,亲卫见状,集体撤步转过身去。
方才还在一旁拦人的芈启更是愣在了原地。
他尴尬地收回手,揉了揉头,在原地转了一圈,复而退回到了芈颠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客卿闯进来时未与他们解释哪怕一句,他们亦不知他的到来是否是秦政的授意。
这样局势混杂的一个雨夜,他的到来很是突兀,自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犹豫着是否该拦。
考虑到连太后都暗算大王,他们还是动了步。
不过朝中人都听闻这二人关系甚好,芈颠没有自己上去,而是把自家兄长推了出去。
此时芈启默默然回来,芈颠往旁了一步,给他让了位置,两人并肩而站,望了那边。
无言片刻,芈启看着芈颠,道:“大王和客卿……”
芈颠却摇头,提醒道:“还是莫要多言。”
“你不会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吧?”芈启咬牙切齿。
芈颠没有答他,只是嘴角噙笑,意味不明。
芈启:“……”
那边两人全然没有注意他人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一阵,秦政心里的地覆天翻好歹是缓过来,将面上一塌糊涂囫囵就往嬴政身上擦。
“哎,”嬴政轻拍他,道:“衣裳可不干净。”
迎着暴雨赶路,嬴政身上可不止雨,还有一路泥泞与风尘。
秦政早就嗅到了他身上的尘土味,全然不在意,待擦干净,又不动了。
“都湿透了,”嬴政捞了他的几缕发,道:“再在此处待着,该会着凉。先回殿中去,让宫人热了水,去洗沐吧?”
秦政反手也捞了他的发,道:“你也湿透了。”
“是啊。”他回了一句。
“一同去?”秦政的声音混着很重的鼻音,揽他发的手放了下来,又搭去了他腰间。
“嗯?”嬴政初始没明白他的意思,待反应过来,推辞道:“未免不合规矩。”
秦政却道:“寡人准许便是合了规矩。”
见他还没有答应的意思,秦政又补充道:“一同去,不许违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还是征求意见,这话就是要求了。
嬴政最是厌恶旁人对他指令的语气,若是换个人,嬴政怎么也不会听。
可偏偏秦政不是什么旁人,又正逢他伤心,嬴政稍稍放低了些原则,顺了秦政的意,道:“也好。”
话音一落,秦政从他身上起来,想说那便回去吧。
可这样一动弹,方才伤到的右下肋骤疼。
伤时觉不出多疼,被雨水一浸染,方才走动牵扯,此时疼得厉害。
秦政皱了眉头,往那一摸,就是一手血。
赵姬的簪子摔在一旁,嬴政皱了眉头,问道:“她伤了你?”
秦政甩去手上的血,道:“嗯,无碍。”
他今日有些寡言,嬴政也就没有多问。
只是不多问,他也能猜到事情的大概走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的是,在这个世界即使时间上大有不同,这该死的雷雨天还是如出一辙,连秦政也同样被伤到,甚至位置都差不多。
关于此事的细节嬴政不想去回忆,只是提醒道:“有伤莫要下水。”
赵姬下力不算太重,伤口只是痛了些,秦政浑然不觉得这点伤有什么:“无事,那也一同去。”
“没说不同去,”嬴政无奈,笑道:“先将伤处理好。”
“好。”秦政回完他,思及今日的残局还需处理,又召来芈启,吩咐道:“太后玺印应当还在宫中,去寻来。”
先前太后玺印丢失的消息,估计是和赵姬被挟持一起放出来的假消息。
既然赵姬亦参与了此事,那么玺印估计也未丢过。
而就在方才,嫪毐拿它调动了士卒,那领者见玺印而动,嫪毐必以玺印傍身,也就藏不去宫外。
芈启领命,正要走时,又想起嫪毐的尸身还未处理,问道:“大王,嫪毐该是如何处置?”
“碎了他,”秦政不想再在此人身上耗费时间,随口敷衍:“血肉抛去荒野喂兽禽,留下的骨碾碎,铺洒去闹市,遭万人践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芈启打了个寒噤,默默想着,洒去骨粉的那条街,他是不会想再踏足了。
待他去后,秦政转而问芈颠:“长安君如何了?”
芈颠方才一直在场上,也不知成蟜到底如何了,立刻就遣了人去问。
倒是嬴政在一旁问:“他有何事?”
在他的世界里,嫪毐叛乱之时,成蟜已经死去一年了。
此世时间早了几年,嫪毐无权,倒是让他二人蛇鼠一窝联合了起来。
方才未看见他,嬴政还以为秦政已然将他捉拿,看来并不是如此。
“他为寡人挡了毒箭,中毒昏了过去。”秦政对此事颇为不解,与他说的语气也稍显了困惑。
“挡箭?”嬴政问。
他一时不解成蟜的行为。
他们之间可没这样厚重的情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嬴政还怀疑今日之事有他的参与,他应当是恨不得秦政死才对,又怎么会如此舍命来救?
或许是见事不成,干脆卖个人情。
想到此,嬴政略过了此事。
恰巧派去的人来报,道:“长安君已无大碍,只是伤势过重,昏死了过去。”
未醒更好,未醒,就方便去查探。
秦政听完,对芈颠道:“去查他联合嫪毐谋逆的罪证。”
他方才问成蟜如何,芈颠还以为他是关心,未曾想到,成蟜为他又是挡箭又是受重伤,秦政毫不动容,反而转头就要查。
他们的大王可真是一点苦肉计都不吃。
“另外,守好雍宫,”已然过了子时,秦政不打算今日就赶回咸阳,下令道:“今日修整,明日返程。”
说罢,秦政牵了嬴政的手,便往殿中去,末了,又与他添了一句,道:“没有传令,莫要随意打扰。”
芈颠领了令,本是要走的,余光中却看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方才芈启一样,他默然在了原地。
这两人真是相当不对劲。
他与芈启身处权力中心,自是早就听过些传言。
今日看来,这传言对又不对。
两个人关系是不简单,不过客卿对于大王绝不是什么玩物。
相反,大王这个样子,明明是喜欢得很。
不过客卿的样子就不像是喜欢了,明明年纪也轻,可对于大王,他莫名看出些照顾的态度来。
他看不明白,却也觉得,客卿这种态度,是不会轻易对大王生出喜欢的。
他是楚王的孩子,在秦国为官,不是来在意这些的。
只不过这位年纪轻轻的秦王目空一切,自持应有尽有,若是独独情爱之上吃瘪,他还挺希望看到的。
那可是精彩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他淡然一笑,领了军士便离开了此处。
那边秦政二人入殿,传太医来为秦政处理了伤,再待水热好,两人便一同去洗沐。
雍宫的澡池未有咸阳宫大,但只他二人,在其中还是绰绰有余。
秦政不能下水,褪了湿透的衣衫,在下身围了布巾就在池缘坐下,嬴政则褪尽了衣裳入池。
他脱得毫无负担,却在褪衣时,见秦政偏了头,一直等听到他入水声,这才转了回来。
明明是他说的一同洗沐,真一起来了,反而还是他颇为含蓄。
两个人都是男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嬴政觉得好笑。
还用布巾围住,简直多此一举,他又不是没看过。
虽说秦政不知道就是了。
但秦政的身体他了如指掌,无论是什么样,还是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他都知道。
池水氤氲,一阵阵升起热气,秦政坐在一边,划拉着水面,一时安静得厉害,只余了那划水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方想找个话题,秦政就问他:“有话想说吗?”
“有,”他回道:“良多。”
“寡人亦是,”秦政说完,在千万话语中挑了一个起头,问道:“留给你的那百人呢?”
宫墙外有军士驻守,嬴政带的人未能随意入内,同他入宫的只有那名百将。
嬴政于是回他:“留在宫外。”
“你这样聪明,”秦政波动水面的动作停了,低头看他,道:“应该不会猜不到寡人的意思。”
嬴政自是猜到了,在咸阳领到这百人之军时,就已然知道了。
秦政在准备好一切后,还顺带算计了一下他。
此次秦政的行动是机密,他既然能来,就代表着他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此事。
要么就是他在城外有训练有素的眼线,要么就是他的未卜先知起了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是哪种情况,秦政都有以此质问他的理由。
他来雍城,其实是将自己放在了被动的位置。
不过即使是知道这一点,嬴政还是选择来了。
好好养了秦政这么久,总不能让上辈子伤他至深的东西再伤秦政个彻底。
虽未来得及阻止,好歹是有个安慰。
不必像他一样,后来在雨中枯站,直至雨停风歇,独自拖着倦体回殿,在冷透了的雍宫被噩梦折磨,彻夜难眠。
“你明明知道,却还是来了。”秦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顾自凑了过来。
嬴政的发自下水前散了个彻底,此时浸在水中,打湿了,胡乱披散在背上,有几缕却不听话,跑去了前身。
秦政的视线停去那几缕发,想去帮他捞到身后,伸手到一半,却转而抚了他的脸,俯身道:“为什么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指尖湿气轻触了他的脸,分明是意有所指:“难道仅仅是挂心寡人?”
第55章乱
两人离得本就不远,他这样一俯身,就更是近在咫尺。
嬴政仰了脸,水气蒸腾,只见秦政眼神晦暗,他有些看不清其间情绪。
秦政这样问,嬴政却没有正面答。
总不能真说仅仅是为你而来。
反而问他,道:“臣也有一问,大王为何给臣留那百人呢?”
“当然是让你驰援雍城。”秦政的手移去了他的唇角。
“驰援?”嬴政可不觉得他说了实话,道:“臣到的时候,雍宫事态已然尽数在大王掌控之中。”
他话间多了几分调笑,反问:“何来的驰援?”
他一笑,秦政的手也跟着动,稍稍往下了一点,就触及了那一处软。
秦政感受到他唇上沾了水气,此时带了些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免会有寡人防不住的事。”秦政眼睫轻眨,藏在乌黑眼睫后的双眼直看了他带着笑意的唇。
“臣来雍城,对于当初尚在咸阳的大王来说只是一种可能,”嬴政未有在意他的手,也不知他这副样子惹得秦政心乱,自顾自道:“大王可不会将己身安危赌在一人手里。”
“这百人在大王的计划中并没有作用,”嬴政轻易就将他的心思猜了个明白,道:“大王只是想到了臣可能会来,就留了这一百人与臣随行。”
“为什么呢?”嬴政问他。
秦政没答,或者说根本没有听,当下注意力全然在手上传来的触感,不自觉地,他想伸了手指进去掰开他的唇齿。
嬴政稍稍避开了他愈来愈过分的手,继而道:“难道是想到此番雍城叛乱,怕城外有伏兵,又怕臣来时路上遇到?”
“为什么会想到这点?”嬴政问他:“难道仅仅是挂心啊?”
问题被以同样的形式抛回来,秦政却没有像他一般避而不谈,而是承认道:“是又怎样?”
嬴政没想到他这性子居然会直截了当地承认,迟疑一阵,答道:“那多谢大王?”
说着再度躲开秦政来揉他下唇的手。
“拿什么谢?”秦政不让他躲,掰了他的下颚,强迫他仰头看。
嬴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迁就也要有个度,这小崽子简直得寸进尺。
这样被秦政强迫抬首,嬴政的脖颈瞬间就暴露在秦政面前,可比起这段曲线,秦政还是更为中意他面上红唇。
纵然觉得不应该就在今日捅破心思,可秦政今日很累。
累到不想顾及这样多。
都未经思考,他俯身便吻了下去。
嬴政一躲再躲,本是迁就,却彻底被他抬下颚这极具侵略性的动作惹得忍无可忍,在他倾身过来的一刻,打开他的手,往一旁去,道:“做什么呢。”
秦政吻了个空,顿了一两秒,而后舀了水,就往脸上浇去。
可池水温热,却是全然不能醒神。
自他到来的那一刻起,秦政的心便很乱。
感情与理智交杂,将他缠得头昏脑胀。
“你还未答寡人的问题。”秦政冷静片刻,问道:“为什么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内心早已有答案,可无论如何,秦政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既然他已然承认,嬴政也说得毫无负担,道:“为了大王来。”
秦政默了片刻,将这话逐字逐句拆了,简直是要细细咀嚼后吞入腹中。
就算他今后不答应,此句话也已经秦政当作了表明心意。
那划水声又起来,秦政心情忽而好了些许。
“说吧,”秦政问他,道:“怎么知道寡人来了雍城。”
这回轮到嬴政沉默了。
无论哪种说法,都是对他的不利,他需要权衡。
见他默然以对,秦政道:“不来,就少了这么些麻烦了,不是吗?”
“是啊。”嬴政道。
他不来,秦政对他留的这一手就会落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雍城,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利益。
“那能怎样呢,”嬴政对自己的选择也很无奈,道:“总不能知道了,还独留大王一人在雍城。”
秦政还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的神情,秦政知道他没有撒谎。
无关其他,崇苏抛去了己身的利益,独独为了他本身来了。
其实秦政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这一点。
所以秦政才那样动心。
如今再亲耳听到一遍,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少年之心非磐石,经由过山峦的春风暖意,那番爱意如焚山之势烧起,他抵挡不住。
经此一次,秦政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了。
或许他和赵姬是有许多的相似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没什么安全感。
他不想去全身心为一个人付出,他也不喜背叛,他不想去面对这些风险,所以他在意识到真心喜欢的那一刻会选择退却。
既然小心翼翼是她那个下场,秦政想,不如迈出这一步,选择去全然掌控。
反正他有这个权力与能力。
就算他不喜欢又怎样,世间婚娶,真的两情相悦又有多少。
先得到了再说。
反正他有办法能困住他。
至于他是否要走。
秦政给过他机会了。
无论是远离的这两年,还是此次前来雍城,都是他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无论是哪一次,只要他做出了另一种选择,两人都会止步于君臣。
既然此次来了,将他的心夺了个彻底,从今往后,就休要再想走。
那边嬴政洗沐好,见他没再问,干脆是避而不答,暂时绾了湿漉漉的发,就想要上到池沿。
在秦政的强烈要求之下,嬴政还是围上了里衣。
之后,他过到秦政身边来,方要叫人来帮秦政擦拭上身,秦政却阻了他的动作,道:“你来帮寡人擦。”
说完就递了拧了半干的布巾给他。
嬴政哪帮人擦过身子,一时没有接。
秦政眯了眸子看他,道:“不愿意?”
那自是不怎么愿意的。
嬴政在心里道。
不过……
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抬手接过了布巾,示意他转过身来。
今日秦政颇为无理取闹,考虑到今日之事特殊,嬴政还是由了他。
只凭着些从前小仆服侍他的记忆,他从秦政左肩开始,一点点往下。
他擦得慢,秦政半靠了在他的怀里,四周一时静谧非常,只余了澡池中滴滴水落声。
良久,秦政在他怀里轻眨了眼,忽而无由头地问了一句:“你会怕吗?”
嬴政并没有理解他话间意思,问:“为何这样问?”
“方才,她与寡人说,”秦政顿了一下,将赵姬的语句稍稍改了,与他道:“对寡人好的人,都不得好死。”
嬴政知道这个她是指代赵姬。
这样的话嬴政也听过,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空言罢了。
话间,他手中的帕擦到了秦政胸膛前,秦政引着他的手避开了两处地方,而后道:“还说,寡人这样的人,下不了黄泉。”
这尽是赵姬气急而出的一些妄言,嬴政反驳道:“大王应当升入天道与众神为伴,本就不会下黄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却没听,自顾自道:“若她所说都会应验,你再这样待在寡人身边,寡人要把你一起抓走,要你也一起。”
说了这样多,怕是就为了引这一句话,嬴政与他玩笑:“如若臣现在说走,大王会放臣走吗?”
秦政摇头。
“若是你想走,今日就不该来。”秦政将方才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不来,秦政自然就会放过他。
这可是他自己选的。
“那又何必问,”嬴政丝毫没有察觉秦政今夜想了如此多,只是照常答他,道:“不走就是了。”
他还不想离开秦国的权力中心呢。
“怕不怕?”秦政又问。
“怕什么怕。”嬴政否决。
问已然死过一次的人这个问题,嬴政当然不怕。
一句诅咒而已,从前盼着他死,甚至直接刺杀到他面前的人数不胜数,他早就不会纠结徘徊于这样的恶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不怕?”秦政单单顺着这一点与他说,道:“若是应验,那我们二人就只能结伴,做世间的孤魂野鬼。”
嬴政觉得他今夜有些固执,笑道:“大王多想了,只是空言,莫要当真。”
就算当真,赵姬的话应验了又如何,他们二人怎么也不会做孤魂野鬼。
上不入青天,下不入黄泉,他们还有人间。
人间的皇陵,本就是死后的归所。
皇陵事死如事生,在皇陵中,秦政有他与江山作陪。
千年万岁,都不会孤单。
只是这样想来,忆及从前,在某种程度上,赵姬对他的诅咒好似真的应验。
前世,他自认功过三皇,德高五帝,经由泰山封禅,他一直认为自己能够在死后借骊山陵升入天界,与众神相伴。
却不尽然。
他死后,没有见到神明,也没有下黄泉,更没有好好在皇陵待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种可能都未发生,他居然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遇到了秦政。
他看着半靠在他身上的秦政,心想,或许这是独属于他和秦政之间的因果。
秦政没在他面前说赵姬的原话,经由提起,那段尘封的伤疤裂开了小口,砸出了一句。
“你这样的人,活到最后,地下黄泉都收不了你!”
时过经年,嬴政在此刻找到了对答的答案。
是啊,地下黄泉收不了他。
所以他来到秦政身边了。
第56章吻
“不是当不当真的问题,”秦政接了嬴政的最后一句话,道:“是你是否愿意?”
不知为何,秦政今日总问些这样的问题,就好像在他身上寻取着什么。
是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愿不愿意跟寡人一起?”秦政轻声道。
这样问了大半天,秦政就压根没打算给他不愿意的选择,嬴政还能怎么答,顺了他的意思,道:“嗯,愿意。”
秦政闻言神色微动,唇边笑意扬起:“好,你答应了的。”
“?”嬴政从中觉出了些不对劲。
这个对话,他越想越觉得有些其他意味。
总觉得秦政要他答应的不止是现今所说。
也是这时,他动了又停的动作继续,也终于是慢慢为秦政擦拭完了上身。
接着,秦政自行接过了布巾,与他道:“寡人自己来。”
又瞧了他未干的发,道:“传人来为你梳发吧。”
嬴政发间垂的水早就将换好的里衣打了湿,只是这里暖和,他并未觉出冷来,也就一直未急着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待唤了人来,嬴政打算就在此处干发,而后再换一件里衣。
可秦政不让他在这继续待着,道:“一会干了发,就去寡人殿中歇着吧。”
嬴政方才草草扎在身后的发被上来的小仆分了开来,其中一人拿密梳往下梳水,另一人用干帕擦拭。
听秦政这一句,嬴政觉得他莫名其妙,他要休息自然是回自己的住所,为何要去他殿中?
他自是拒绝,言语间却又没有直接点出,而是道:“如此这般,未免不妥。”
“有何不妥?”秦政将用来镇住臣子与叛贼的话拿出来对他说,道:“寡人的话不许不听。”
“该听的是政令,”嬴政完全不吃他这一招,反驳道:“可不是陪大王睡觉。”
说着又提醒他:“大王,可知年岁几何了?”
少时同睡也就罢了,再过两年,他就到了及冠的年岁,离婚娶估计也不远,再同睡成何体统。
可不能再这样任性。
“关年岁何事,”秦政道:“要你多陪陪寡人也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多陪也不等于要同睡。”嬴政还是拒绝。
“好吧。”秦政道。
这样容易就被说服了?
嬴政直觉没有这样简单。
果然,下一秒,秦政就道:“你不去的话。”
他歪头来看嬴政,道:“那寡人就去寻你了。”
他这话说得状若无意,实则是另一种意味的强迫。
嬴政如今作为崇苏,身份是臣,虽表面上官位没有芈启二人高,但雍宫到底只是暂住,同为臣子,他今夜会与他们在同一片地方住下。
秦政若是直接去,当着那样多人面进他屋子,若是还彻夜不出,有理也说不清。
忽而一道雷鸣,方才歇去的雨水又从天而降,凉风砸向门楣,两个人却在一片暖意中对视。
气氛就这样僵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犟,嬴政更是。
越是强迫,他越是不答应,当即沉了嗓音,道:“不去,大王想来便来吧。”
再怎么样,秦政上门来,也还是他先无理取闹。
大不了秦政来他就走,量秦政能跟到何时。
秦政听出他的情绪不快,换了种方式,当即闷了声:“真的不答应?”
“还能有假?”嬴政没什么好气。
“真的吗?”他又问。
“真的。”嬴政的发擦了个半干,起身想去换里衣。
秦政却拉住了他的袖子,问道:“只今日也不行?”
“哪日都不行。”嬴政道。
秦政声音中稍显了些失落,道:“可今日没有人在身边,寡人睡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大王去寻他人吧。”嬴政几尽毫不留情。
秦政由着他的袖,慢慢将他拽下来,道:“没有他人,只有你。”
“寡人放在心里珍视的人,有一个对于寡人来说,已然死去,”秦政抱住了他,缓声道:“独余你了。”
嬴政:“……”
纵然方才极为抗拒,嬴政还是被他这一句话说动了。
他来这边,本就是为了让秦政不要太过心伤,若是不陪他到底,还断然拒绝,岂不是违了初衷吗?
犹豫片刻,最终,他还是答应:“……仅此一日。”
而此时,在嬴政看不见的地方,秦政倚在他肩上,面上全然没有话间的可怜气息,反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秦政算是彻底将他吃软不吃硬的特性摸了个彻底。
这个瞬间,他忽然改了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想与他表明心意,秦政要他自己意识到。
既然是猎物,比起囫囵吞入腹中,他更想慢慢把玩,以此好好观察他的反应。
秦政想看他若是对这份感情有所察觉,究竟会是何种反应,又会怎样应对。
“好啊,”秦政说话的尾音又扬起来,说着便放开了他,道:“那你先去寝殿。”
“嗯。”嬴政答应他一声,复而起身,换了身干爽里衣,就由人领了朝秦政寝殿去。
待真正躺到殿中专属秦政的宽敞卧床时,嬴政才深感上了贼船。
回想秦政方才的那番话,其间语气和神情,招术再明显不过,不就是两人幼时惯用的?
面上装装可怜,指不定心里想的什么。
本是以前拿来骗他人用的,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也吃了这一套。
躺在此处,嬴政百无聊赖,这床睡起来又颇为舒服,虽没有以前在咸阳宫的好,也算是勾起了些回忆,嬴政险些就睡死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秦政还没来,他强撑着等了一会。
可赶路的两日几尽未合眼,此刻又下着大雨,雨声催人困意,嬴政困得厉害,浅睡了一轮,又在感受到身旁凹陷时转醒。
是秦政掀了被褥钻了进来。
想着他一定也累,嬴政只道了一句:“熄了烛火便睡吧。”
而后又半睡不睡了过去,只留了一丝意识听着一旁秦政的动静。
秦政没答话,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分明没有困意,在微弱烛火映照中看了他好一会,忽而凑近,道:“如果寡人很想要一件东西,该是如何?”
听他声音,他还怪有精神,嬴政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懒懒道:“那便去拿来。”
秦政追问:“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吗?”
以后天下都是你的,还有什么得不到,嬴政在心里回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随后口头上敷衍了一下,道:“嗯,都可以。”
“好,寡人记住了。”秦政攥住了他的手,紧握着,又顺势挤入他的指缝,成了十指相扣。
欲望自眼底升腾,秦政牵着他的手放去了心口。
想要什么,那就拿来。
这可是他亲口教的。
还有,是他亲口所说,他愿意。
殿外起了风,窗并未有关严实,有风自窗沿缝隙挤入,携带着凉意进了殿中。
明烛晃了三两下,最终熄在了这阵风中。
恰巧,厚云蔽月,雷鸣将歇,二人被黑暗裹挟。
秦政忽而倾身吻了他一下。
吻得极轻,像是蜻蜓撩了水,一触即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顺势往前抱住他,很好地掩去了这个吻。
“?”
嬴政猛然转醒。
“??!”
他猝然睁了眼,触目却是一片黑暗,只有怀里温热的体温昭示着秦政靠了过来。
秦政方才做了什么?
虽然极轻极轻,嬴政还是感觉到了唇上那湿热的气息。
吻?
如果可能,他宁愿相信是自己觉错了这触感。
秦政这是做什么?
是不小心,还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说统共有十分。
现今嬴政觉得有十二分不对劲。
直到此刻,今日秦政所有的反常都随着这股湿热好似有了答案。
回想他的种种靠近,次次带着的,都好似不是怎样单纯的目的。
这种情绪,嬴政从未在前世的自己身上见过。
不过他未有过,却不是没见过。
好歹活了那样久,他从不是看不出这种感情的人。
可他从没有想过会在现在的秦政身上感受到。
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也就不用谈去注意。
这是……喜欢?
对象还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吧?
这怎么可能?
嬴政一连几问,把自己问了个方寸大乱。
下意识回抱他的同时,他带着些不可置信,缓声唤秦政:“大王?”
他还是想否决掉这种可能。
再怎么说,也太过荒谬了。
他和秦政可是同一个人。
他从不把自己当作及冠不久的孩子,在他的认知中,秦政与他根本不是同辈人。
他……
可这些秦政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秦政眼里,他就是一同长大的知交好友。
……可能现在不是当作知交好友了。
嬴政心更乱了。
秦政自那一瞬间后紧贴着他,自然感知到了他本放松睡着的身子忽而僵直成了一块铁板。
他定是察觉到了。
或许现在心里正兵荒马乱。
秦政跨出一步又立马退了一步,不等他再问,秦政就道:“寡人方才碰到了何处?”
“太暗了,寡人未有看清。”
他将这份感情闷在心里左右挣扎了两年,怎么也要崇苏也为他辗转反侧。
就让他去猜,这个吻到底是真心,还是无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合适的时机,他自会再进一步。
唇上秦政的温度消了去,听闻此言,嬴政方起的疑心作云散。
或者说,他强制这份疑心当了云散,勒令自己冷静下来,状若无事发生,道:“未有碰到。”
他扯了薄被,将两人好生盖住,轻声道:“睡吧。”
虽是这样说,方才被秦政扰乱的心,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直到大雨势头弱了下来,雨水的气息顺着方才风进来的缝隙钻入,秦政在他怀里睡去,他才重新起了些困意。
在睡去的前一刻,嬴政感受到被他牵着的手,还被秦政贴在心房前。
嬴政忽而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变了。
或者说,早已变了。
第57章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次日,嬴政醒了大早,一经醒来,首先就将窝在他怀里的秦政扒拉开。
纵然是春日,也已经是进了末尾,两人紧拥着睡,还是添了几分不该有的闷热。
何况……
嬴政还是觉得他十分不对劲。
秦政揽着人睡得正熟,察觉到手间一空,当下转醒,趁着人还没下床前,伸手牵住了他。
“时辰尚早,大王再休息会?”嬴政推他。
秦政没答话,自顾自将他拖了过去,继而揽住他的腰,又是半梦半醒。
嬴政:“……”
他忽而这样缠人,嬴政心底的那股异样更甚,也越是想脱身。
还没等他开口,秦政与他道:“寡人有些许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倒不是故意骗他,今日一醒,秦政头脑不甚清明,方才去拉他的那一阵动弹就觉得头晕。
嬴政探他颈侧温度,发觉确实有些烫人,心道这小孩是怎么回事。
从前他淋了一身雨,又在宫中枯坐,这才惹了凉,此世明明立即就拉他去热浴,怎么还是免不了这一遭。
思及秦政回来得晚,嬴政多问了一句:“昨夜洗沐回来,大王在殿外吹了凉风?”
“嗯。”秦政懒懒道。
这该是因由了,嬴政无奈得很,问:“为何?在想太后的事?”
“不,”秦政摇头,攀着他起来,道:“想起了一件重要之物。”
紧接着问他:“可还记得这里有何物?”
既然这样直截了当地问他,嬴政猜是与自己有关,稍一思索,道:“大王当初的赠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嗯。”秦政忍着那点不适,指着外屋的桌案,与他道:“寡人昨夜去取了来。”
这是小事,派仆从去便是,嬴政并不觉得他会因此在外久站而惹了凉。
定还有些玄机。
他将桌案上剑盒取来,又回到床榻边,当着秦政的面打开来。
秦政盘坐着,此时以手撑面,本有的不适暂时被他压下,此时是好整以暇,与他道:“看看有何不一样?”
入目还是当初那把精致的剑,可只消一眼,嬴政就看出了是何处不一样。
原本玄黑平整的剑鞘上多了一个字。
一个旁人绝不敢乱用的字。
政。
嬴政简直无言,半晌,扯了嘴角问:“大王这是要收回此剑?”
“寡人可没有这样说,”秦政给出了解释:“这是寡人赠与你的,自是要有些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扯。
嬴政在心里答他。
他赐给臣子的物件数不胜数,若是每件都要刻上他的名号,以后人人手中都得有一件刻有政的物事。
而且,看这字迹,分明是秦政亲自写了形,再叫人在剑鞘上完工。
秦政分明是故意的。
他道:“臣可没有听闻大王此前有这种习惯。”
“的确没有,”秦政莞尔道:“独你一份。”
“你该谢恩。”
嬴政回了他一声冷笑。
赠给他的剑,却在剑上刻上他的名。
日后若要佩戴,明晃晃剑鞘上当权者的名,还仅仅独他一份,又让旁人怎么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算什么?
先从他的身旁物开始刻下专属他的痕迹?
真是荒谬。
嬴政并不喜他赠礼的方式。
他惯为施恩者,又怎么会去谢秦政这所谓的恩。
再者,政,本是他的名字。
一如昨日在浴池,两人之间的氛围再度僵住。
仍旧是秦政先开口:“不喜欢吗?”
他话间又添上了昨日那般的委屈:“枉费寡人昨日特意跑一趟,还惹得一身不适。”
嬴政不吃他这如出一辙的招数,道:“剑本可随身佩带,这样一来,却是只能置于剑架染尘。”
“你可以不带它,”秦政知道他不愿惹来非议,却也不急这一时:“但若让寡人看到染尘,剑上有多少尘土,你就要受多少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说恩如今说罚,嬴政生生按下心中的窜出的火,懒得和他再掰扯,道:“该是用早膳的时辰了,大王还是快些唤人来为大王更衣。”
“不急,”秦政从他手中接过那把剑,道:“还有一事。”
“何事?”嬴政扫他一眼。
秦政未作回答,而是俯身过来遮他的眼,嬴政不想配合他,抬手就想将他的手别开。
也就是此时,他的视线有一瞬被遮挡住。
秦政消失在视野中的一瞬间,嬴政感觉到一阵风扫了过来。
他躲的速度快,可秦政的速度同他一样快。
嬴政只觉得唇上一凉。
猝然睁目,就见那剑贴到了眼前。
剑随着秦政的动作有些出鞘,侧锋闪着晨日清澈的光,露出的剑身两侧分别印着他二人的身影,如同互为镜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将剑鞘按到了他唇边。
而他吻的方好是那秦政亲笔。
政。
下一刻,嬴政打落了这把剑。
剑身连同剑鞘滚去了床边空地,滚上了不知多少尘土。
秦政任由它滚落,转而笑看他:“寡人才说完莫要让它染尘,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嬴政压根不理他。
他觉得秦政玩笑得实在过界。
兀地,他眸色深深,冷声道:“可玩够了?”
“没有。”秦政笑意盈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从未觉得自己的笑脸如此地招人厌,险些连称呼都忘了唤:“你……”
也恰在此时,屋外有人敲响了门。
芈启在外喊人,道:“大王,膳房已备好早膳,大王可要用早膳?”
屋中两人一时停了剑拔弩张的氛围,嬴政示意秦政回话,秦政偏不答,倒头去床榻,道:“寡人头晕。”
“……”嬴政今日给他气了够呛,也不愿在此多待,转头就走。
开了殿门,刚好就与芈启打了个照面。
芈启:“?”
还不等他问客卿为何在此处,嬴政一副冷面色,与他道:“大王身体抱恙,昌平君早些为大王唤太医。”
说完,抬步就离了秦政殿中。
留下芈启一人在殿外凌乱,不待他理清些其中因由,就被秦政召进殿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秦政坐在里屋,没有半分不适的模样,反而是拿了布巾在擦拭一把剑。
“成蟜如何了?”秦政问。
芈启之所以不派侍从,而是亲自来这边唤他,正是为了此事,道:“回大王,长安君的伤虽不至于要了命,但还是要尽快回咸阳。据太医说是伤得太重,还需用上好的药草。”
先前秦政的打算是明日再回咸阳,如今看来,还需提前。
毕竟是在明面上为他挡了箭,若是拖着不回咸阳,拖出个好歹来,又成了他薄情寡义。
思及方才气愤离去的崇苏,秦政倒也觉得提前回咸阳没什么不妥。
正好缺一个机会哄人。
“联合谋逆的证据呢?”秦政又问。
芈启答:“回大王,暂未查出什么可以定罪的证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抹得还真干净。”秦政擦完剑,又捡了一旁的剑鞘。
芈启平日眼尖,一下就看到剑鞘上的政字。
没想到大王还有给自己的剑刻字的习惯。
“留人在雍城继续查探,”秦政又道:“午后启程回咸阳。”
芈启得令,走前,思及方才离去的客卿,还是提了一句:“听闻大王身体不适。”
“嗯,”方才那样玩闹了一阵,秦政倒也觉得没有再那样难受,不过总归是不能这样拖着,遂与他道:“召太医来。”
太医只开了药嘱咐他服下,而秦政一向不怎么会生病,这点不适喝下药后,也很快没了踪影。
他并不在意这点状况,倒是摔门而去的崇苏,今天半日下来,都不见他的踪影。
他还在雍城,崇苏应是不会立即就回咸阳。
本是想好好给他赠剑,哪曾想有点没收住,彻底把人惹急了。
但这也是他对崇苏底线的试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秦政就觉得他心气高,不曾想会这样高,好似一点权压都忍受不了。
这怎么行,秦政不喜他这份过高的心气。
虽他一向对崇苏特殊,但他是当权者,就算崇苏不作为其他什么,仅作为臣子,也该对王权有足够的畏心。
不过,这倒是有趣。
秦政想一步步攻克这份心气,直到他彻底归自己所有。
午后,回咸阳的仪仗备好,众人踏上了返程。
就在队伍将行之时,秦政令人去召来队中的崇苏。
嬴政对今早之事还有气,怎么也不肯轻易去。
奈何秦政不等来他,就不肯下令动步,渐渐地,整个仪仗都开始投来注目,被逼无奈,嬴政最终进去了他的车乘内。
却也只肯在车帘前驻足,不与秦政说哪怕一句话。
“马车晃得厉害,你何必在那处待着?”秦政牵他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嬴政反问他:“大王又何必执意为难?”
秦政否认道:“寡人何处为难?”
今早秦政赠的剑此时被放在他手旁,嬴政懒得回他,只扫了一眼,让他自己意会。
“寡人今晨身体不适,被病体缠得昏沉,是有些不讲理,”秦政自然知道他在气什么,拉他过来在身旁坐下,道:“客卿莫要追究。”
嬴政还是没有答话。
他并不打算在此点上一直与秦政过不去,放在往常,秦政与他说几句软话,他也就当他孩子心性,此事就此揭过。
让他大为生气的是秦政接连的行为。
又是昨日不知是否是吻的亲近,又是今日早晨不断地越界,他不得不怀疑秦政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从前他们的关系向来都是他在其中主导。
现今属实是失控。
说来也巧,秦政两次对他态度的转变,一次没有因由的远离,一次没有因由的接近,都是雍城一行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这雍城是有什么奇效。
嬴政斟酌了话语,打算不在此纠结什么,而是先试他的想法,道:“大王仅有两年及冠,平日莫要再这样无理取闹。”
不同从前,秦政并没有顺着他,而是问:“为何要提及及冠?”
他这样问正合嬴政的意,接着道:“男子及冠之时,是该娶妻。”
“那又如何?”秦政问。
“不如何,在意中人面前若是还无理取闹,可是会适得其反,”嬴政并不挑明话间意思,话锋一转:“大王可有中意之人?”
秦政不打算先说,反问道:“你呢?”
嬴政道:“未有。”
“喔。”秦政等着他问回来。
偏偏嬴政不如他的意:“婚娶若是你情我愿最好,不过,世间情爱大多不是两情相悦,若是单相思,一部分人会执意追寻,一部分选择放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赞同。
“可还有一些人,是否有中意之人并不重要,婚娶是既定轨迹,按部就班即可。”
嬴政并没有过中意之人,自然是后者,道:“臣为后者。”
接着,还不等秦政说话,他换了种说法,道:“臣已然及冠两载有余,早该是婚娶的年……”
秦政的好声好气却在这一刻彻底结束。
他当即打断了嬴政的话:“你敢。”
第58章参乘
“有何不敢?”嬴政根本没有让他的意思。
“此为私事,”他质问道:“难道大王平日管国事还不够,还要顾及臣下的私事?”
“寡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政欲说话,却被他生生打断:“大王手中的王权应以天下先,如今六国未统,大王又在用王权做些什么?”
他仅仅是提婚娶,秦政的反应就这样大。
连这样的试探都防不住,说他没有些别的心思,嬴政都不惜得再去骗自己。
但他也不觉得秦政对他的感情是真。
仅仅是昨日太过伤心,他们又有些情分,两相对冲,这才让秦政起了些错觉。
应付一时心伤所用而已,哪有什么真情。
既然错了,嬴政就想帮他矫正回来:“方才所说的意中人,身为国君,大王拥有的本就是世上多数人不能及,失去这些无关紧要的又算什么?”
“并不算什么,”秦政道:“但寡人既然中意,总归不能就这样放走,想要的都可以去拿来,无论何种手段。”
他凑近来,与嬴政道:“是你教寡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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